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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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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着眼睛沉思,天光已尽,黑幕全数笼罩了孤岛。
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的大半年都在思索着什么……
也罢,还是派了妥当的人一路往北夷寻人。白曦既然在那里,他就在相信一次自己的判断!
皇姑母那里也该换一换人了,这些个奴才不过一时放松,便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皇帝闭上眼,看来今夜自己也只能是个孤家寡人了。
……
温煦藏在长公主凤驾的马车货箱中被偷运出京。
一直到他趁着公主一行休息时脱出大队来,才安慰自己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曲居货箱一时又有什么。
有一万双眼睛盯着公主车架,他不敢正大光明向公主辞行,只能隐在路旁矮树中,一直眼睁睁望着一大堆人从忙忙碌碌到井然有序地缓慢行远。
只是往后如何,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如今啸天危急暂解,啸天易奸猾狡诈惯了,最擅长躲在幕后看着旁人拼杀两败俱伤,因此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朝廷危急。何况他也不过一个小人物罢了,被强压着拉大旗作虎皮在人前显耀了一把,如今是被打回原形的时候了。
这次他被利用了彻底,仅剩的那点儿自由可不能再被这样断送。
接下来呢?
银票金券倒是不缺,长公主的私房体己他得了不少,慢慢省着用,生计不愁。
他是想安定下来,成个家有个窝。
可是和谁呢?
重生至今,他也遇过无数上好女子,譬如楚修红、譬如依兰。她们各个都是美貌心思灵巧,或是娇憨或是机灵各有千秋,只是却从来只当他们做妹子做小姑娘,实在无法当做妻子爱侣。
若说在此世上,他还有和眷恋牵挂,也许只有那个自小与他相依相伴的弟弟。
只是白曦对他?
温煦觉得也许白曦幼年凄苦,正是自己对他自小的关怀让他有了误解。
他年纪太小,又从来没有人对他好过。遇着自己这样的哥哥,难免不学那溺水的孩童抓着一根浮木不肯放手。
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前生不是见过许多在父母阻碍下爱得要死要活的年轻人,结婚没多久立马离婚的例子?
温煦苦笑。
放心不下又如何?
他如今已经不是逆天府的长子、不是江湖人口中的南情、亦不是手握九凤朝阳扳指的恒王。
一身内力已毁,胸腹之上还有几道消不去的僵硬肌理,他也就是个身体大病过后的寻常人,难道还能不知深浅地深入北夷寻人去?
就算去了,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温煦忍不住反省,一定是自己太宅不重社交活动,导致如今天大地大无处可去……
喔,不对。
他还是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也许可以接济一二?
决无伤倒是人选,只可惜剑客行踪不定、居无定所,他一个没了武功的人只怕只能拖累别人。
但楚修文就不同了,这厮有个前任武林盟主的爹。这次屠魔大会能有惊无险他拖延时间居功至伟。
那个无间道老秃驴倒台之后,想必由他暂代武林盟主之位。不去吃他,还能吃谁?
唯一要防的,是皇帝在楚家安插了眼线。这个到不算太难。
楚修文在京郊的行馆,位置他还记得,躲一躲应当不成问题。
79、北上 。。。
温煦料定楚氏山庄躲不过皇帝的眼线,第一波的急追必然不会落下那里。
为了不给人添太多麻烦,温煦在京城中的澡堂子里憋屈了几日。
在一堆赤身裸体的酸腐大肉中间混迹,实在令他食不下咽。那白晃晃黑黝黝或细瘦或粗壮的同类身体,当真不如娇媚女子,瘦的可比林妹妹,胖的也能做杨贵妃。
温煦麻木之后也会反省,怎么同白曦一道坦诚相待时并不这般难以忍受?同性相斥的道理到了他这里就如此不统一。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回忆,即便是养儿子也不见得能如此这般罢。
四日之后,温煦估摸第一批急追的人已经离开京郊往南下而去,第二批地毯也快到了。这澡堂子不能再混,他这才偷了旁人的衣服,扮作寻常布衣,在楚氏山庄外徘徊,寻思着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
只他在外蹲点儿不过第二日,便被那守门老倔头发现了。
想来也是,那老头儿能被楚家独自留下看守别庄,难道还能是个老眼昏花之辈?
“二少爷,您总算到了!老爷听说您逾期未到,急得都食不下咽啦。”老倔头一见温煦当即化身忠仆。
温煦心中安慰了,看来楚老爷子耳目清明,早已料到他会上门求助。想必楚家大哥也在来路上赶。
事实上楚修文早在温煦被囚湖心岛的一个月后便动身来了京城,他只交代庄子的老管家留意周遭,而自己则在京城客栈中一住便是两个月,扮作商贾或是武林中人,暗地打探消息。
老倔头姓钟,自上一代开始便是楚家奴仆,他自己的一儿一女也在楚家江南老宅,儿子在账房做了管事,女儿在修红小姐身边做嬷嬷。
温煦在楚家别庄安顿下来,沐浴洗换用过便饭,楚修文已经得了消息赶回来。
“温兄”楚修文见了温煦自是欣喜,但他很快注意到这人异常黯沉的面色:“你伤没好全?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温煦摇手道:“只是躲藏数日寝食难安罢了,不碍事,歇几日即可。何况我在此也不便声张。”
楚修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皇上他猜忌于你?”
楚家虽是朝廷在武林中的暗线,世代发誓效忠皇家,但楚修文与温煦交情匪浅,温煦有没有野心、对啸天有没有威胁他比谁都清楚。这次为了揪出异族内鬼更是差点儿丢了性命,若是这样忠臣还会被皇帝猜忌打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为朝廷效力。
温煦不大想提这个话题,只含糊道:“皇上倒不会要我性命,只是我着实不是当王爷的料儿,还是山野人家更和我的胃口,这才跑了出来。”
楚修文:……原来我楚家在你眼里竟然是山野人家?
温煦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吐槽,又问道:“楚兄总领武林事务人脉广些,可知家弟行踪?”
楚修文不禁感叹这兄弟二人密不可分的情谊:“我只知那日他随你一道回了宫,之后便杳无音信。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武林中独臂书生是江湖百晓生,他还欠我爹三个人情,正好可以一用。”
温煦闻言忙道:“这事还是再观望一下罢,若是有人知道你在打听白曦下落,说不准会顺藤摸瓜寻到这里来。楚老爷子为朝廷一生殚精竭虑,不可为了我一个人惹上皇帝。”
楚修文越发肯定温煦与皇帝之间只怕是生了大嫌隙,否则怎会如此忌惮?他也犹豫起来,他虽然不怕招惹麻烦,但不得不为楚氏一门着想。
温煦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主动道:“楚兄,我在这里不可滞留超过七日,江南也不可去,不知你可有别的去处可容我暂时养伤?”
楚修文皱着眉思索一阵,道:“这事儿不急,我看你身子是大亏之象,还是凡是莫操心的好。这几日我请个可靠的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养伤之所倒是容易,我楚家旗下的商铺田庄还是有的。”
……
温煦在楚家休整了几日,楚修文早出晚归忙着清理温煦可能会留下的痕迹,又在往江南与出光的路上安排了替身,搅乱视线。
第二日楚家在京城药铺的大夫便从后面进来,为温煦请脉。这一请之下才发现,温煦除了重伤失了内力之外,居然还被下了牵机散。
饶是楚修文也忍不住怒气外溢,这牵机散分量不重,但足足下了几个月。温煦自从受伤之后一直在宫里,那么这下药之人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狡兔死,走狗烹,虽然古已有之,但楚修文仍是压不住心头那一丝对朝廷的失望与对家族前途的担忧。
这件事情楚修文没有对温煦说起,因为大夫说牵机散下得分量不重,且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只要花些功夫好生调理,并无性命之忧。
说到底,牵机散也就是朝廷阴私,用来控制臣下暗卫的阴毒之物。只要用药三月以上,无论如何刚强的汉子也会虚弱无力,全赖定期服药才能维持常态。
将这种药用在一个内力全失的人身上,皇帝安的是什么心?
药方开出来之后,楚修文已将温煦避祸的庄子准备好了,选得是江北盐湖附近一处富户的庄子。此处盐商富户甚多,商人往来频繁,要查一个陌生人着实不易。庄子的主人是楚家老爷的家生奴才,人也可靠。大隐隐于市,对于这样的选址,楚温二人自是满意。
出人意料的是,楚修文还带来一个令温煦意外的人,陪他一道北上。
“楚兄,诀兄往来无定踪,你是如何寻得他的?”温煦真心不认为他需要决无伤这样的高手来充作护卫,这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是决公子留了口讯给为兄与家父,要不你以为北剑公子会听从我的号令召之即来?”其实楚修文也没想到决无伤行动会如此迅速。他只能叹一声想不到众人眼中的无情剑客,对朋友却能如此两肋插刀。
温煦闻言只得歇了婉拒的心思,路上有个相识的人作伴也好。若是当真运气不佳碰上宫里来的追兵,也能安全脱身。
……
行程定下,温煦隔日便混在楚家外出置备货物的马车中出了城,在城郊又换了驴车扮作北上奔丧的孝子,最后在半道儿上与盐商采买的商队回合,扮作投奔亲戚的落魄书生,一路往盐湖而去。
整个行程中,决无伤毫无怨言地扮作温煦的仆从、侍卫与兄长,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在旅店投宿时,决无伤也不肯宿在自己房间,几乎夜夜都是合衣抱剑守在温煦房中,一坐就是一整夜。
虽然温煦有伤占着客栈的床铺,但七八日之后他实在没脸这样使唤别人。在劝说决无伤回屋歇着无果的情形下,他只能试探道:“这床不算太窄,诀兄若不嫌弃?”……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邀请像决无伤这样的人一道‘同塌而眠’,光是想想也够诡异的。
但更加诡异的居然是决无伤的反应,原本温煦以为他独来独往惯了,会说一句‘无妨’,谁知他略略思索了一息,居然说了句:“也好。”
或许是自己太在意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追杀仇人可以十天半个月不沐浴不修面,挤个床铺算啥?温煦最终认定决无伤在七八日不沾床铺的日子之后终于绷不住了,才肯屈就自己与他挤一挤。
在温煦迅速调整内心惊讶的时候,决无伤已经在窗口门边设好绊索暗针一类。当决无伤走向他时,温煦已经挪到里边儿,把整个外侧让出来。
“……”决无伤凝眉看了看他,道:“你若是不喜,我亦可以在地上打坐。”
……岂不是比坐在椅子上更不舒服?
碰着如此守礼的人,温煦说不出无赖的话,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并不介意。
决无伤在欣赏过这人略微发愣憋闷神情之后,心里居然隐隐透着一丝兴味来。终于这人慢吞吞往外挪了几寸,直挺挺地躺好,决无伤才忍着笑翻身上床,把剑斜斜倚在床边。
决无伤自是察觉到身旁这人刻意装作平静的呼吸,默默一刻,才说了一声:“睡罢。”手指紧掐一弹,室内摇曳昏黄的烛火灭去,只留下一汪黑色寂静。
温煦终究虚弱些,没有内力支撑,很快敌不过沉沉睡意,意识渐渐模糊。
决无伤在黑暗中静静用耳朵听着,听着窗外风雨击打窗棂的声音,听着身边这人慢慢平缓下来的呼吸声,听着自己胸膛之中有如擂鼓的心跳。
……即便是在他初次取人性命时,也不曾如此迷茫。
……
有了一,便会有二、有三、有四五六七八。
自此温煦开始无奈再次习惯身侧有人的日子,幸而决无伤歇下时也多在调息,睡相比白曦好了不知多少,二人同榻而卧倒也渐渐习惯起来。因为密江大水的缘故,道路阻隔了几日,江北虽然已经近在眼前,温煦带在身边的药却用完了。
药是用来解牵机散的,一旦服用则三个月不可间断,楚修文自是将这件事情向决无伤细细叮嘱过。
温煦对此并不知情,在决无伤面露难色时,他安慰道:“横竖不过是养伤用的补药罢了,停上几日至多疗效减半,断不会致命。江北眼看就在跟前儿了,水一退便能到,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
决无伤默默一叹,只将客房门窗布置妥当,嘱咐他无事不可外出,自己只去去就回。
温煦无奈地看着决无伤忙里忙外,再默默地对着油灯枯坐一刻,哀叹一番自己无聊到死的精神生活,最后熄了灯上床。
……
迷迷糊糊中,有温暖的气息靠过来,却激不起他戒心。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恍惚中一张无法忽视的脸就在眼前,他却看不清楚。
久违的熟悉感涌上来,温煦急促呼吸着,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小曦!”
80、对不起 。。。
油灯重新点燃,温煦拉着白曦上下打量。
白曦一身灰布袍脏得看不出颜色,面上胡须茬子乱糟糟得几乎掩去了大半个脸,眼下青黑透出疲惫。
“你连日赶路过来的?”
白曦长长的松了口气,忽然膝下一软,往地上歪倒。
温煦被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怎么上一刻还气势磅礴地杵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就软了?
只是他自己也未曾站稳,居然被人这样一带就咕噜噜一道在地上滚做一团。白曦垫在下面,没让温煦伤着,但也赖着不肯起来,就势箍着温煦的后脖子,闭着眼睛道:“啸天易想扣下你,威胁我替他卖命,哼,他也配?他可一点也不了解你,以为你真是软柿子,想关就关?”
温煦闻言自豪之情骤然升起:知兄莫若弟,这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
“所以我假意去身北夷,半途折返在京城守候数月。直到先去听说了大娘离宫休养,我便尾随一路南下……等我发现楚家动用了暗线之后,才肯定你已经出来了。耽搁了数日,到底还是赶上了。”
白曦将行程一笔带过,但其中艰辛早已透露一二。自从二十余日前他随长公主车架离宫之后,白曦几乎马不停蹄地一路急追,纵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大半个月不眠不休的赶路。
温煦坐起身来,又去拉赖在地上的弟弟:“地上凉,起来洗漱了去床上歪着。”
白曦不爽道:“床上两床被子,定然不是哥哥早知今夜我会寻来吧?”
温煦眨眨眼,正要解释,忽然窗户外一道冷芒划过,带出一声轻微的风声。
“小心!”温煦刚来得及喊一声,白曦已经翻身而起,在空中旋了半个跟头,躲过那抹利色劲气。
白曦立定之后看向来人,等他看清决无伤一张寡情的脸时,忍不住嗤笑出声:“原来是你。”
决无伤懒得回应他,不过是相看两厌的人罢了。他默默掩上窗户,将手里两个纸包放在桌上:“有一味药安和堂断货了,又跑了几家才得的。”
白曦很想再刺上几句,但事务总有轻重缓急,他不待见决无伤并不代表他会把兄长的伤病放在次位。他再次将头转向身后:“你伤还未好?”
温煦以为眼下这个问题并不是重点,于是越过白曦直面决无伤,歉然道:“诀兄莫怪家弟,他素来是这个性子。此次连番赶路,大约有些累了。”
决无伤看了一眼毫无自觉离去意思的白曦,侧头对温煦道:“既如此,我回屋去,稍晚药好了自然有人会送来,记得不可放凉。”
温煦觉得不妥,面上自是带了些歉意来:“有劳诀兄。”
决无伤不去看白曦,只对温煦又说道:“河岸上水还未退,明日只怕也走不了。你只管休息,不必理会别的。”
……
决无伤离去之后,温煦才回头招呼弟弟:“你可曾用过饭,厨房的火头还燃着,我去让人做些上来?”
白曦摇头道:“还是莫要惊动店里的人。”说罢想到方才的事,笑道:“决无伤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这些日子可是近朱者赤了。”
温煦沉浸在与弟弟再会的喜悦中,一时没能觉察出白曦语气里的赞美之意很不同寻常,只一边忙着翻找随身的衣物与包袱中的干粮,一边道:“诀兄也是外冷内热的性情中人,这次能顺利北上全赖了他。你这身衣服没法儿穿了,去脱了换身儿再说。吃的我这里只有几个饽饽,和着茶也能填填肚子。”
说了一阵子,后面的人没动静。温煦回转身来,略略疑惑地问:“怎么?不饿?累了?”
白曦横眉冷对他许久,忽然松了劲儿,笑道:“算了,与你较真儿倒是自苦了。想必……亦是如此。”说完不等温煦发问,便近前来从温煦手中接过衣物:“院子里有井,我去打些水洗换。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先睡着了。”
温煦张张嘴,最后只应了一个‘好’字。白曦小时候任性,半夜无论多晚也会推醒他滚进他的被窝,如今大了更是强势,说一不二。
算了,不与他计较语气问题。
……
白曦梳洗整洁,重回一张俊脸。等他回屋时,桌上已经多了几碟热菜并两只碗。白曦走过去与温煦面对面坐了,才发觉那人面前是一只空碗,碗底残留着浅浅乌黑药渍。
“你不陪我一起用?”白曦发梢还染着湿气,滴落下来的水珠染得肩膀润湿开来。
温煦摇头道:“这药吃了让人倒足三年胃口,况且我也不饿。我做在这里也算作陪不是,就像以前一样。”
白曦想起幼时这人偷渡白面馍馍,同他一道躲在被窝里看他吃的情景,忍不住柔和了眉梢眼角的凌厉:“那几年日子虽苦,但如今回想起来,却总能与你在一处,这样的日子如今倒是难求了。”
温煦将碗往他面前推一推,笑道:“如今我没了武功,总该有个人能投靠。你若离了逆天府,不如你我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白曦闻言喉咙动了动,胸中有什么东西快要喷薄而出,但到了牙关又被他死死压住,他不确定地问:“你要和我一道?”
温煦疑惑白曦的反应,但很快他立即明白了白曦未尽之意,当下尴尬起来。
白曦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回答,陡然张开的心线渐渐下沉。烛火摇曳之下,他忽然发现温煦脖子后面有一片浅浅的红晕漫延开来,染上耳根鬓角。
一点点骤然领悟的乍喜燃起,到了这个不确定的时候白曦越发不敢赌,但放在眼前的机会绝不容许就此错过。于是白曦端起粗瓷碗来,一面儿闷头用饭,一面儿道:“你自是要同我一道走。我千里奔波,难道就只为这一顿热饭?”
温煦也跟着笑,将方才那一抹不自在压下不提,只随口问起他东躲西藏时的见闻。
……
用过饭白曦拉了温煦坐下,细细替他把脉,眉头高高隆起,越号越沉凝:“当真是一丝内息也不剩了?可曾用过什么药?”
温煦收回手,不甚在意回道:“我并不在意这些,在宫里养伤时也顿顿拿药当饭吃,如何记得清里面都有什么?便是这几日用的方子,我也不曾过问。”
白曦顿感无力,看来这人的伤情还只能问隔壁住的讨厌鬼。既然问不出什么索性也就不问了,白曦用手弹灭了烛火,亲手帮温煦除了靴子,才拉了人翻身一道躺下,用力揽了他一把:“你太弱了,怎么都这个时节了还这样凉?”
温煦还怔怔地,方才白曦替他除靴宽衣的动作太过流畅,他来不及拒绝就被带倒了。这几日决无伤日日都与他同宿一屋,二人自是合衣而卧,眼下的情形自然让他有些僵硬起来。
白曦将鼻尖蹭在温煦脸颊上,缓缓诱供:“方才我从外面进来,你床上有两床褥子……你可在等谁?总不会是我吧。”
他怎么还记得这一茬!温煦一时间忘了尴尬,将这几日前前后后的事情交代一番,省得明日再费口舌。
白曦闻罢模棱两可地一笑:“我到是谁在窗口步了机关,这可不是你的手笔。”
温煦这才发现自己疏忽:“可曾伤了你?”
白曦不答,只微微倾身凑过去,几乎将鼻子碰着对方的鼻子:“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儿,哥哥可是有了新人就忘了弟弟。”
温煦自觉自己从脚底燃到头顶,那一抹极力被压下的不自在破土而出愈演愈烈,他闭了眼不去理会白曦眼中骤然而起的光亮,用力稳住声音:“小曦,那日的事情,你我都太过冲动了。我为我吸毒疗伤,神智亦是受了影响……”
白曦一窒,那夜疯狂而绝望的心境又在隐隐泛滥开来。
温煦似有所觉察,耳边恍惚又听见白曦那晚在他耳畔呢喃。
“不能接受,就来恨我罢。”……
恨,太沉太重了,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弟二人最后的羁绊。
若这件事发生在二人再度重逢前,也许温煦还能说服自己放下,从此两不相干,就当是为了白曦好。可是现在……
温煦闭上眼,黑暗中绝望犹疑的气息无法忽视,他发现在所有他能承受的后果中,绝不包括与弟弟从此走上历代白氏先祖的老路。
忘川河畔那轮椅瘸腿男人的怪声诘笑言犹在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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