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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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我的呼喊，大家都朝着那个黑影奔去。
　　“姐姐——”
　　“盐女。”
　　是的，她是盐女，这个蓬头散发，在有唐湖畔的泥泞中跋涉的人，就是我的妹妹盐女，她的怀中，抱着姜契唯一的孩子。
　　“盐女！”我在风雨中扶住摇摇欲坠的盐女，她的脸上明明的带着伤痕，我急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姐姐，姜……姜虢杀死了部落中的几个长老，还要霸占我们母子，我……”话还没有说完，盐女就重重地倒在了我的怀里。孩子在雨中“哇哇”地大哭起来。
　　姜契死了，姜氏部落发生了骚乱，现在盐女是投奔我们而来。很快，有唐部落又接纳了不少从姜氏部落骚乱中逃奔出来的人们。
　　“盐成，你要干什么？”我叫住了一身藤甲的弟弟盐成。短短几年时间，他已经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位英武的青年。他一直跟在元唐的身边，现在他是元唐最得力的帮手。
　　“我要去替姐姐夺回她的一切，不能就这么任姜虢胡作非为。”他手中的青铜剑闪着寒光。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走近他，望着他的脸：“盐成，我们不想让有唐湖卷入战争之中。”
　　“姐姐。你好糊涂，这个姜虢，凶狠残忍，以前是因为有姜契大首领压着，现在他不仅控制了姜氏部落，而且还想霸占对我们的铜绿山。我们已经在山中抓到了他们的人。”盐成驳斥我说。
　　“盐成说得是对的，为了姜契，也为了有唐部落。我们都必须要讨伐姜虢。”元唐斩钉截铁地说。
　　果然如盐成所预料的那样，我们还没有到姜氏部落，姜虢带着手持各式兵器的人群潮水般地从山林中朝有唐部落席卷而来。满山遍野都是青铜或者石头的刀和斧在晃动，四处传来姜氏部落人群的吼叫声：“交出盐女！”、“交出青铜！”
　　“有唐族的人你们听好了，给我们乖乖滚出有唐湖，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都是我姜氏部落的，都是我们姜虢大首领的。”
　　“杀掉妹土那个妖女！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姜契大首领！”
　　“杀掉她！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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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穿坚实的野藤软甲。手持一柄青铜剑，和有唐族的兵士们站在一起，我的身边是有唐部落最勇猛的男人们，我的身后还有丝毫不弱于男人的有唐族的女人们，我们要守护的是我们的家园。
　　我不知道姜氏部落为什么突然间会对我们生出这样的仇恨。是姜契生前对我们的维护太多，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内心深处邪恶的力量在姜虢的煽动下占据了上风。不用艰苦的劳动。不用艰辛地付出，就可以强占一大片现成的富饶土地和村寨。人性中的自私与**应该才是这些人前来的真正原因吧。
　　这是一场血腥的战争，姜氏部落和有唐部落的几千人在有唐湖畔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残酷厮杀。
　　这场战斗持续了二十多天。一两千人倒在了有唐湖边。有唐湖的湖水被鲜血染得殷红。木唐死了，土唐死了，异人为了保护元唐也死了……有唐部落的男人们只剩下盐成和不多的几个人了。元唐的一只胳膊没了，他昏迷了两天，又爬起来指挥着战斗。
　　姜氏部落也损失惨重，只留下二三百人跟着姜虢在做最后的厮杀。
　　朝霞在西边的天空弥漫成一片血红，孩子在哭喊。老人们在哭泣。元唐空荡荡的袖子在晨风中翻飞。他望着站在城垣边的有唐部落的女人们，声音嘶哑沉重：“妹土，燕子，盐女。还有有唐族的姐妹，元唐没能保护好大家，希望你们不要怨我。今天在铜绿山还有一场恶战，我们绝不能把铜绿山让给姜虢，元唐只有仰仗你们了。”
　　“元唐，我们生死都听你的。”燕子说。
　　“好！现在你们跟我一起走。”元唐说。
　　“走！”盐成一挥手，大伙便随着他们朝着铜绿山走去。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和一群织布做饭的女人，这就是有唐部落的所有力量，姜虢带领的二三百人早已经虎视眈眈地在高坡上等待我们。
　　尽管我们手中有青铜武器，但是在完全靠蛮力取胜的战场上，我们很快就被姜虢打败，溃散在丛林中，我和元唐，还有盐女几个人被逼到了铜绿山谷底洞口边。
　　姜虢朝着我们一步步逼来。
　　“姜虢，我盐女就是死也不会放了你。”盐女怒斥道。
　　“你要是乖乖做我的族长夫人，我会来这里吗？怎么能怪起我来。”姜虢无耻地笑着，脸上的神色愈发狰狞：“元唐大首领，要是你早一点把铜绿山还给我姜氏部落，我姜氏部落早就发达了，你今天也不会落成这样。”
　　“姜虢，你以为靠争夺，靠抢掠别人的土地和财富，就能够兴旺发达吗？我告诉你，象你这样的抢掠，你们永远只能生活在野蛮中。”我厉声说。
　　“妹土夫人，你这个妖女！我姜虢可不是姜契，他如果不是听你的糊弄，受你的迷糊，他根本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我这是为他报仇！”
　　“姜虢，你听好了，我元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铜绿山。”元唐一字一句地说。他将目光转向我，有泪光在他眼中闪烁，“妹土，我不能陪你了。”话音刚落，只见他突然转身，闪身进入洞内，右掌猛然一下击打在洞口的岩石壁上，却听见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轰然封住了洞口。
　　我疯狂地朝着洞口扑去，冰冷的巨石永远隔断了我和元唐。
　　“不要！——”我的声音撕心裂肺。　


☆、第125章　重回洞穴（下）（大结局）

　　“走开！”姜虢气急败坏地冲上来，企图将那石头撬开，“我的青铜，我的青铜，元唐，你这个该死的。”
　　元唐用他的生命封住了铜绿洞的洞口，从此这个时代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进入洞内，这个从时光缝隙中漏出来的铜绿洞到底还是不属于这个时代。铜绿洞就像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它唤醒的是人性中贪婪和自私。这个匣子是元唐打开的，也由他自己亲手关上了。
　　“我不会饶过你们，你们这一群人——都该死！”姜虢嚎叫道。
　　他的青铜刀朝着我砍了下来，却听得“当啷”一声，随着姜虢“啊！”的叫喊，我看见朔风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战神，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姜虢，拿命来！”朔风厉声呵斥道。
　　我见过朔风的凌厉，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骁勇蛮狠更胜当年。血肉横飞过后，姜虢和他所有的手下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朔风将我从洞口的石壁上拉开：“妹土，我来迟了。”
　　我的心裂成碎片，鲜血淋漓，我的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我静静地说：“朔风，我不是妹土，我叫丹青，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盐女母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妹土，不管你说什么，我要带你走。”
　　“我不走，元唐在这里，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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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结束了，有唐部落的人也不多了，朔风终于带着盐女母子离开了空荡荡的有唐村寨。我占据了妹土的躯壳，让他失去了妹土，现在命运还给他一个酷似妹土的盐女。也算是我对他的补偿吧。
　　铺天盖地的大雨，淋淋不止……
　　燕子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朝着铜绿山走去，还没有走到，远远地却听见滔天的隆隆巨响传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铜绿山，那么一座高高的铜绿山。在我的眼前轰然坍陷，渐渐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们脚下的大地在剧烈地颤抖，随着地陷的进行，有唐湖的湖水掀起滔天巨浪，滔滔洪水朝着有唐村寨，朝着低洼处狂泻……
　　我听见有唐村寨中人们的惊呼声，人们朝着高坡上四处逃命……
　　“妹土，快跑！”燕子拉着我拼命朝着一个山头爬了上去。我回头惊见。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惊天动地的大塌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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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在我的眼前摇曳，我又回到了有唐部落以前的洞穴，我的身边是幸存下来的有唐部落的三四十个人。黍米儿依偎在我的怀中。
　　我环顾着这个昏暗的洞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几根巨大的石笋静默依然，叮叮咚咚的流水声，细小的洞中瀑布、洞内的小水塘还有那个洞中洞……那里曾经是我和元唐的住所。一切都没变，只是更加昏暗，更加潮湿阴冷……最大的变化就是，这里没有了元唐。
　　我的心又撕裂地痛楚起来，不敢让自己继续思想下去。
　　我的族人们都已经疲惫不堪，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又累又困地栖身在这个曾经的洞穴之中。盐成在洞中忙碌，元唐死后。他现在是这群人不折不扣的首领。食物、衣服、工具都是他带着几个人从水中抢出来的。他从小就跟在元唐身边，在我这个弟弟身上，我时常能看见元唐的影子。也许，盐成是老天爷赐给我们这群人最好的礼物吧。
　　不呢。还有燕子，还有黍米儿，还有这么多可亲的族人们。
　　好在洞里居然还有些粮食种子衣物和工具，这些是我们当初离开洞穴之后，元唐带人藏在这里的，他一定不会想到，在他死后还能照顾有唐族的族人。
　　“姐姐，我在洞中给你铺好了兽皮毯，你去躺一会吧。”盐成走到我的身边。
　　“我要守着这堆火，没有火，我们活不下去。”
　　“姐姐，不要担心，我知道怎样取火，我们还有种子和工具，等到天气晴好了，我会带人开垦些田地，有唐族不会灭亡的。”
　　“盐成，这些天你太累了，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握着他的手说。
　　“姐姐，不要太难过，自从元唐哥死后，你的头发白了好多。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会带着大家再建一个新有唐村寨的。”
　　“盐成，没有了铜绿山，没有了青铜，你会很难的。”
　　“我会去再寻找一个新的铜绿山，还有朔风大哥他说过一定会再回来帮我们的……”
　　我相信我这个弟弟的能力，虽然我们重新回到了洞穴，但是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不是当年那些完全没有开化的族人，我相信我的族人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重新走出洞穴。
　　黍米儿睡得很香甜，燕子的鼾声好重，我的哥哥熊豝也睡着了……除了两名戍守在洞口的人，我的族人们都在熟睡……
　　添加了一些树枝在火堆中，让我燃烧得明亮一些。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我在洞中的住处走去。如果在梦中能够与他相见，就让我昏睡千年也是甘心的。
　　我在岩壁边停伫了脚步，岩壁上是我曾经留下的痕迹，有天空，湖水，花草鸟兽，还有人物，都是我曾经的故事……还有两个已经开始模糊手印，左边的手印大些，右边手印小一点……
　　我的泪水滚滚而下，伸出我的手掌碰触在元唐的手印上，我想去感受他的温暖，但是却是一手的湿滑冰冷，没有元唐，他已经不再这里了。那个小手印，是少女时代我的印迹，记录着我穿越到这里的欢笑和泪水……
　　我将手掌移到我的手印上，轻轻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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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丹青！”
　　我被这样叫喊声所惊醒，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个时尚鲜亮地女孩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点晕。我不是还在有唐部落的洞穴吗？我这是在做梦吗？
　　那女孩将我从被窝里拉了起来。笑着说：“夜猫子，谁叫你昨晚熬夜熬得那么晚，今天就爬不起来了吧。”
　　“你……”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张……岚。”
　　“还张……岚，我看你是睡傻了吧？”张岚笑着数落我，将衣服扔给我：“快点梳洗打扮，我们今天还约了那个报料人再去那个什么史前的洞穴呢。”
　　我接过衣服，质料柔软。颜色鲜亮，这不是我穿过的树叶，也不是野麻衣服……还有这装潢富丽的宾馆房间……
　　我的思绪顿时清醒起来，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我回来了！张岚，我终于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回来了，我说你是把那睡迷了的魂儿醒过来了。”张岚笑道。
　　“快。张岚，你给那个报料人打电话，我们这就去那个洞穴。”我飞快的梳洗完毕，便和张岚报料人一起往洞穴赶去。
　　燕子呢？盐成呢？还有我的那些族人们呢？他们还在洞穴之中呢。
　　还有元唐，他的魂魄会回来吗？
　　我要去洞穴，我要去看看。那里曾是我生活的地方。我急切地在山林中前行。
　　当我们赶到那个洞穴时。却让我们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什么洞穴？整个就是一座塌陷的山体。
　　“怎么回事嘛？”张岚嘀咕了一声。
　　“是啊，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报料人摇了摇头。
　　“喂！丹青，你说这个报道怎么写啊？”
　　我呆呆地说：“这是个无法写的故事。”
　　自从那日采访以后，我的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颓废的状态。是的，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了现代社会，终于又和我的亲人朋友们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却留在了五千年之前……
　　张岚说我一定是剩女剩过头了，得了轻度忧郁症，说只有嫁人才能治好我；爸爸妈妈很着急我的状态，催着让我去相亲；我的主任上司热心地帮我牵线搭桥。我一直在拒绝。还是被张岚死拉硬拽地拉去相亲。
　　无聊的相亲，无聊的话题，虚伪的笑容，房子、收入似乎才是婚姻的核心。看着对方优雅地品着咖啡，吹嘘着自己的所谓事业。我实在是坐不住了，说：“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我终于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我低头匆匆而逃，不想却在下楼时滑了一跤，我“啊！”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好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来扶我：“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面起来，一面连声道歉。抬头给个微笑对方，我的呼吸，我的心跳就在这一瞬间停止：“元……”
　　我的话音还没结束，只听得娇滴滴地一声：“张原，你去洗手间怎么去了那么久？”
　　“哦，菲儿，我撞倒了一个人，所以……”
　　那女孩款款而来，她从这个男人手中将我接了过来，柔声问我要不要紧。
　　张原！好熟悉的名字。是的，这就是元唐告诉过我的名字。我盯着张原的脸，他就是现代版的元唐。我的泪水汹涌而出。
　　“你一定摔得很痛了，要不要我们带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张原温和地说。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不是元唐又会是谁？
　　“不要吧，张原，我们今天下午还要去领结婚证呢，怎么能耽误呢？要不我们给些钱你自己去医院检查好不好？”那女孩说。
　　“不用。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摇摇头，强忍着心痛往踏上了楼梯。他是元唐，也不是元唐。我是妹土，也不是妹土。这样的穿越中，我们都不是原来的自己。
　　可是，我的心痛是如此的剧烈，挡也挡不住地袭上心来。
　　我匆匆结束了这场相亲，走出了咖啡厅，街上人来人往，繁华依旧……我的软软地躲在街头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蹲下身子，哀哀地哭泣起来……这茫茫的人海，不会有人发现一个哀哭的心灵。让所有的记忆就在这样的哭泣中忘却吧……
　　我站起身来，心灵的创痛已经抹去，从现在起，我又是丹青了。
　　迎面却是张原温暖柔和的脸，原来，他竟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朝着他尴尬一笑。
　　“我……想给你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他眼神有些犹疑。
　　我望着他，不敢吭声。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原始森林里，有个女孩……”
　　“她叫什么名字？”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叫妹土。”他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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