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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衙内1-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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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等一下……”

老爸伸手止住我的话头,大大喘了口气,平定自己激荡的心情。过了好一阵,老爸才以很不肯定的语气问道:“小俊,这些书你都看得懂?”

“不懂啊……”我故作天真地摇摇头,“不过伯伯教我,我就懂了。爸爸,伯伯学问可大了,什么都知道呢……”

这话倒没有撒谎。跟着周先生学语文,老实说一开始我有些敷衍的心态。不管怎么说,上辈子我也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书,识字不少。就是《古文观止》,对照注释看的话,也能蒙个不离十。但随周先生学了几天,便彻底将我所谓的“自信”学没了。周先生不用看原文,就将一部《中国通史》讲得天花乱坠。无论多生僻的字眼和多艰深的问题,只要我问得到,他就答得出,绝无半点迟滞,实乃真正的大家风范。我那点语文底子,和人家比起来,连“半瓶子醋”都远远够不上。

“啊,对了,其实伯伯也有不懂的东西。”

“哦,伯伯还有不懂的东西?你说说看,是什么东西呢?”

老爸来了兴趣。

“收音机啊。伯伯的收音机坏了,就不懂得修。他不懂无线电!”

“啊?连无线电你也知道了?”

老爸看我的眼神,真有点看外星人的意味了。

我撇撇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收音机上面写着呢,青岛市无线电二厂生产。爸爸,你懂不懂无线电?”

老妈就笑了,笑着捏捏我的脸:“你爸爸是技师呢,只要是电的东西,都懂!”

老爸也是嘿嘿一笑,有点矜持。

我拍手笑道:“那太好了。爸爸,你教我无线电。”

绕了半天,这才是我的目的。无论如何,这个过程总是要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总要“师出有名”。不然的话,以后我再帮人家修收音机什么的,可真要被当成怪物了。

“好,爸爸明天就教你。”

老妈不禁有些担心:“老柳,小俊还只有七岁,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把孩子累着了?”

“没事。”

老爸大手一挥,说道:“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多学点东西没事。”

第十章 爱因斯坦也是穿越者

我跟老爸学无线电原理,只是装装样子。前世一二十年寒暑之功,可不是白瞎的,要不也做不到台资厂的工务主管。

只是如此一来,却苦了二哥三哥。

老爸觉得既然要教,就不妨多教两个。二哥三哥学习成绩一贯不佳,看样子也不是读书的料,老爸就琢磨着让他们学门技术,也好有个傍身的手艺。

伯父过世早,二哥三哥很怕老爸,不敢不来。

这日我从周先生那里读了一个小时英语回来,满脑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外国文字,走在田埂上兀自念念有词。唉,前世要这么用功的话,又何至于落得一文不名。

回到家一看,老爸已经在堂屋里摆开了教徒弟的场子。二哥柳兆敏,三哥柳兆和苦着脸坐在桌子旁,眼睛里满是无辜与无奈的神情。

我不禁偷着乐了好一阵。

见人家受窘就开心,可见我这人天生无良,不是个好人。

放下《哈姆雷特》,我在桌子旁坐下,老爸点点头,清清嗓子,开始授徒。

老爸一开讲,二哥三哥固然满脸迷糊,苦不堪言,我这个始作俑者,却也并不轻松愉快。想想看,电压、电流、电阻这些东西,早已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烂醉如泥时也不会说错。如今却要装作一概不知,睁着一双清澈的小眼睛,崇拜无比地望着老爸,不时点头称是,露出欢喜赞叹的神情,其情形与坐在课堂里念生字磨屁股有何区别?

我原计划最多三个课时,就要将老爸的电工知识榨个一干二净,然后骗取一套工具,直接捣鼓实物。只要老爸认可了我的理论过关,实践时稍稍露出一点“天才”,料必不会穿帮。旁边不相干的家伙假如不识相,硬要表示惊诧的话,咱就当仁不让,赏他老大两个白眼球,斥责他少见多怪。

可是二哥三哥底子太差,光是几个符号就差点绕晕了,老爸反反复复教了N遍,两位哥哥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就是两个字——不懂。枉自将老爸气得吐血,也是无可奈何。

眼见得如此学将下去,光是一个电工原理,也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我正要施展阴谋诡计,老爸已经甚是不耐,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你们两个回家吃饭去吧。”

二哥三哥如蒙大赦,立即起身,连个招呼也不打,飞也似跑了。三哥跨过门槛时一个趔趄,差点摔个马趴。

老爸兀自气得呼呼喘息,要不是看在伯父份上,只怕“蠢才”二字,便要冲口而出。其实两个堂哥乃是极聪慧的人,前世的时候,混得都比我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不爱读书,文化底子差了些。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爸,你继续教。”

我得了便宜便卖乖。

见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老爸立即转嗔为喜,笑着问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又是在哪里学的?”

我笑道:“周伯伯每天都不知道要讲多少次,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其实这真是冤枉也哉,周先生那么大学问的人,何曾讲过这种俚语?

“好好好,你记忆力这么好,我教起来就轻松了。”

我微微一笑:“事半功倍。”

老爸咧开嘴,只是个笑。

我并非故意卖弄,前世说话,就是这么个德行,喜欢用些成语装有学问,唬弄打工一族的兄弟姐妹,几十年的习惯,要改也难。再说了,讲几句话就能令老爸如此开心,当真是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

二哥三哥一走,咱爷俩就轻松多了,岂止是一目十行,简直就是一目百行,许多东西,老爸不过提了个头,我就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自然,我也很小心地注意控制节奏,不要跑得太快,以免引起老爸的疑心。饶是如此,我超强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已经让老爸又惊又喜,不时拿眼睛瞟我,似乎要重新认识他的儿子。

对于装模作样学习早就滚瓜烂熟的知识,我深以为苦。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情又不比泡妞谈恋爱,重复一万次都不嫌多,为了尽快“出师”,小小地引起老爸的猜疑也顾不得了。

咦,我刚才想什么了?……泡……泡妞?

穿越回来,上了几天小学,我差点忘记自己是四十岁的心态了。前世一天到晚念叨的事情,这些日子居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一顿酒喝趴下之后,老婆孩子都怎么样了。

又或许,那个世界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我并没有喝趴下,而是继续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没滋没味地混日子。老天爷的安排,谁猜得透呢?

我摇摇头,似乎要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都甩出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可没能瞒过老爸,他一直仔细在观察我的神情呢。

“小俊,怎么啦,这里不明白吗?”

“啊……不是不是,我要理顺一下思路……”

我吱吱唔唔地答道。

“理顺思路……理顺思路……嘿嘿……”

对于我嘴里不时冒出的成人词语,老爸已经见怪不怪。

“这样,今天学得太多,你先休息一会吧。以后再学。”

“别别别,爸爸,你接着讲。”

我急了,连忙求恳。

老爸笑了,慈爱地摸摸我的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欲速则不达嘛。”

“没关系没关系,你接着讲……嗯,你又不是经常回家,这次多讲一点,我自己再慢慢看书,有不明白的地方,等你下次回家的时候再问……”

前世的时候,鄙人乃是编瞎话的高手。脑袋瓜子转得贼快,一时三刻就编出了个的理由。

老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讲。

“吃饭咯吃饭咯……”

二姐一迭声叫着,往桌子上端菜。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点了么?这课上得够长的。

“等一下等一下,最后几页,就要讲完了。”

老爸摆摆手,突然之间就愣住了。

最后几页?

整整一本《电工原理》,一百好几十页,一个晚上就讲完了?这也太快了点吧?

见了老爸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中好一阵窃笑。

老爸啊老爸,犯糊涂了吧?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生的了吧?呵呵!乐一个先!

“小俊,这些你都明白了?”

“不明白。”

我连连摇头。

这要告诉老爸,我全都明白了,那还得了?不是比爱因斯坦还爱因斯坦了?……嗯,爱因斯坦,这个科学史上最牛的牛人,说不定就是从不知什么时代穿越回二十世纪的。要不咋就是他老人家发明了相对论?也许真有这个可能,谁知道呢?

老爸长长吁了口气,又像是放心又像是有点失望。

“那你……”

“嗯……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多少懂了一点吧……我先学个大概,慢慢再理解……”

“哼,囫囵吞枣!”

二姐撇撇嘴,打了我一个爆栗。

“不错,囫囵吞枣。叶子,这个成语用得不错。”

老爸开心地大笑起来。

“哇,辣椒炒肉!”

兴许刚才太投入,直到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我才发觉桌子中间,摆了满满一大海碗辣椒炒肉,而且是巴掌大一块的肥肉片子。

刹那间我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学习用脑多,肥肉补脑。”

老爸抚摸着我的脑袋,慈爱地说。

“唔唔……”

我连连点头,连筷子都不及拿,伸出五爪金龙,抓起偌大一片肥肉,将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肥腻腻的油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只觉得世上美味,更无出其右者!

第十一章 历史出现偏差

一晃到了十月中旬,红旗公社革命委员会主任严玉成再次来到周先生家里。还拉上了老爸一道前来。在我记忆中,这是老爸从县城回来第一次没有先回家。后来听他们谈话才知道,老爸是严主任直接从单位叫回来的。老爸刚一赶到公社,严主任就急匆匆拉着他来周先生家里。

自从上次在周先生家邂逅,严主任与老爸一见如故,短短一个月时间,两人友谊迅速升温。严主任凡走到县城开会办事,必定要去电管站找老爸聊一会。而老爸也投桃报李,大凡下乡至红旗公社,不管多晚,都要到严主任家坐一坐,喝个小酒。

两人酒量都不大,没酒的时候就喝茶,主要是聊天。两人年岁相当,严主任略长,对时势的看法,对历史的认识都惊人地一致。用老爸的话说就是“臭味相投”。

严主任和老爸到时,周先生与我一老一小正以英语会话,叽哩咕噜,听得两位知识分子一愣一愣的。严主任虽是周先生的学生,修的却是党史,英语不在行。

周先生治学严谨,对严主任和老爸的拜访视而不见,坚持将整段会话练完,夸奖了我两句,这才扭头向两位客人微笑致意。

严主任熟知老师性格,也不生气。老爸自然更没有生气的道理。

“什么风将你们两位吹来了?”

严主任哈哈一笑,却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不说话。

周先生就知道有重要事情要说,脸色也凝重起来,伸手延客进屋。

三个大人在屋里落座,师母奉上清茶。

我笑了笑,拿一本书坐到门口的小凳子上,说道:“伯伯,你们谈话,我在门口看书。有人来的话,我叫你们。”

周先生点点头。

严主任望我一眼,又看了看老爸,摇头叹息一声。

“老柳,小俊才七岁吧,这样的儿子你怎么造出来的?这都成精了。”

“呵呵,眼红了?哎,严主任,你不是有个女儿,年纪好像和咱家小俊差不多吧,怎么样,要不要对个亲家?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便宜你一回。”

老爸本来不是这么张扬的性格。不过屋里没外人,也就随口开起了玩笑。

严主任的女儿?嗯,没见过。不过严玉成帅气得很,这么帅气的老爸生下来的女儿想必也不会难看。要真娶了他女儿也不错呢,往后咱就是地区专员的女婿了,哈哈!

明知是玩笑话,我却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又有谁知道,我实际上已经四十岁了,考虑一下娶老婆的事情也属应该。

但是……我有老婆的。我前世的老婆也走向阳县人,离柳家山不过二十几公里路程。今年该是六岁了吧?前世的婚姻质量也就一般,凑合着过吧。老婆的脾气很暴躁。既然重生一回,我也可以选择另外娶个老婆。但儿子呢?前世我可是有两个儿子,当成心肝宝贝般疼爱。这要是换了老婆,生出来的儿子铁定和前世不一样。这个我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想想看,那可是我自己的儿子,亲亲的骨肉。要是今后数十年内再也见不到他们,却如何得了?

幸而现在还早,老婆正在茁壮成长之中。等时候到了,咱老实不客气,娶过来便是。谁敢跟我抢,哼哼,老子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正想到凶狠处,严主任开口了。

“老师,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什么大喜事?”

周先生素知这位弟子的脾性,极稳重的一个人。如今这般喜动颜色,可见真是发生了大事。

“首都那边……动手了。”

我手头虽然拿着本书,其实一直在用心听他们谈话。严主任这么一说,我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一九七六年,注定是要浓墨重彩载入史册的。这一年,在我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发生了太多的重大事件。

“哦?”

周先生先是一怔,随即也是喜形于色。

“都抓起来了?”

“嗯!”

严主任重重一点头。

“都抓起来了!”

“三个都抓了?包括那个……那个女人?”

周先生兀自不信。

严主任摇摇头:“不是三个,是四个!”

“四个?”

周先生又糊涂了。

“不是江桥姚么?哪来的第四个?”

我知道他们谈论的是党中央粉碎“四人帮”的大事。十月六日,党中央一举粉碎以、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为首的反革命小集团。

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清明节,生了震惊中外的“四五事件”,热血青年们齐集首都广场悼念敬爱的总理,同时愤怒声讨、张春桥、姚文元等人的罪行。当时王洪文是党中央副主席,普通群众不了解内情,并未将其与江张姚三人并列。

“还有王洪文。”

严主任轻轻说道。

“啊?他也是?”

“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月六号。”

周先生点点头:“该出手时就出手,党中央英明啊!”

老爸笑道:“看来中央这次是下了决心。周先生,你平反的日子不远了。”

师母本来一直在旁含笑作陪。这些大事,她不是很明白。听老爸如此说,不由得异常欣喜,连连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这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阿弥陀佛……”

正在谈论国家大事,师母突然来这么一句“阿弥陀佛”,三位知识分子都不禁莞尔。

我却暗暗摇摇头。党内某位元老尚未复出,拨乱反正的日子,还要等两年呢。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没的扫了先生和师母的兴头。

随着“四人帮”的垮台,也就宣告为时十年的大革命正式结束。虽然改革开放要在一九七八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开始,毕竟政治高压的气氛是越来越缓和了。周先生暂时不能平反,严主任却能多给他一些照顾,不必想以前那样有许多顾忌。

周先生难得露出笑容,击节叹道:“如此喜事,当得浮一大白!”

先生平日是不饮酒的,家中也没有余钱沽酒。

老爸立即拿出两块钱,说道:“小俊,去供销社打一斤酒,买些花生糖果来。”

师母忙道:“柳老师,你来我家作客,怎么好意思要你拿钱打酒?”

周先生摆摆手:“老婆子,大家都是知心朋友,晋才也不是小气人,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家里哪来打酒的钱?”

“那……还是我去打酒吧。小俊这孩子,一天到晚被你们逼着读书,可有多辛苦?造孽呢!”

老爸笑道:“嫂子你不要惯坏了他。小孩子跑跑腿怕什么?”

我及时起身,笑着说:“是啊,师母,我不怕辛苦。‘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应该我去才对。”

师母眉花眼笑:“这孩子,嘴像抹了蜜糖一样,说出话来就是中听。不愧是柳老师的儿子。”

“呵呵,嫂子,这可都是周先生的功劳,是他教得好啊!”

大人们笑着,最后还是依了师母的意思。

“小俊,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去打酒。你小孩子家,不要在路上打了酒瓶子。”

不一刻,酒水糖果买到。还没上桌,师母先就塞了几颗糖果在我手里。

“你们先吃着,我去隔壁五嫂家借几个鸡蛋,炒给你们下酒。”

“嫂子,这里还有几毛钱零钱,就不要借了,跟她买几个鸡蛋吧。”

“没事没事,五嫂是大方人,几个鸡蛋没事……”

“由她去吧。”

老爸还要再说,先生摆摆手止住。

“来,咱们喝酒,好好庆贺一下。”

“来,喝……”

三人酒量都马马虎虎,全是小口小口抿,主要是烘托个气氛。

“玉成啊,这次中央搞了这么大动作,只怕地方上,也相继有许多变动吧?”

严主任就笑了:“老师看得明白。地方上,已经动了。不瞒你们两位说,我这次叫了晋才一道来,一是给老师报个喜,二是有个事情和你们两位商量。”

“什么事?你说吧。”

严主任眼瞅老爸,沉吟不语。

老爸一惊:“怎么,这事与我有关?”

“对。”

于是老爸就很专注地望着他,周先生也满脸关注神色,我更是竖起了耳朵,心里一阵纳罕。这个“四人帮”倒台,固然是大大好事,却不知怎的与老爸扯上了干系。怎么看都不搭界啊!

“晋才,换个工作吧,到红旗公社来怎么样?”

老爸就笑:“怎么,公社要成立电影宣传队?”

严主任蹙眉道:“难道你就想一辈子放电影?”

见严主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老爸脸色也慎重起来。

“那你说说,这工作怎么个换法?”

“到公社来和我搭班子,做革委会副主任,主管宣传和文教工作,行政级别暂定副科级,如何?”

革命委员会是大革命期间全国各级政权的组织形式,简称革委会。一九六八年上海一月风暴之后,由群众夺取上海市委和上海各级政府的权力,成立了一个类似“巴黎公社”的大政权机构,张春桥命名为上海公社。全国各地纷纷仿效夺权,政权名称不一。伟大领袖认为上海公社不好听,发了最高指示,说“还是叫革命委员会的好”。于是全国各级政权,自省以下直至学校、工厂,政权机构全部改称“革命委员会”。

革委会实行一元化,即党政不分家,党委与政府合为一体。革委会主任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当然,有些地方在一九七二年前后又再次恢复了县级和区乡级党委会,但在N省,地方党委会恢复行使职权的工作比较滞后,宝州地区和向阳县直到七十年代末才恢复党委会,各级革命委员会转变为纯粹的政府机构,到八十年地初期改称人民政府。

我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

老爸更是慎重,问道:“合适吗?我现在是普通干部,而且是技术干部,没抓过行政方面的工作。”

严主任笑道:“技术干部不是更好吗?能文能武。行不行,你给句话吧。”

“我的级别也不够啊。”

“嗨,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了解过,你是一九五八年的兵,到现在有十八年工作经验了吧,上个副科级有什么大不了的?县里组织部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绝对没问题。现在就看你本人的意见了。”

那个时候,政府部门事业单位和行政单位的性质界限不明显,只有国家干部和集体干部的区别。老爸正经是国家干部,只要县里组织部同意,工作调动毫无问题。

老爸沉吟不语。

“晋才,这是好事啊。”

周先生劝道。

“怎么,难道你放不下城里人的生活?”

严主任就有些不耐烦。平日瞧样子,他并不是那种急毛急火的性格。大约这里没有外人,因此也就不必装模作样。

老爸笑起来:“什么城里人的生活,向阳县城那也叫作城里?我是担心小孩的教育问题。原本打算明年就把孩子们都转到县城去读书。毕竟县城学校的师资力量要雄厚一些。”

严主任板下脸,有点不高兴。

“你这个同志,就是这么个思想觉悟?光顾小家不硕大家!实话跟你说,我要你来搭班子,看重的不是咱们的交情,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咱们国家搞了这么多年运动,折腾来折腾去,将老百姓都折腾得穷到家了。你瞧瞧周老师……哼,再不抓生产促发展,国民经济就要崩溃了……社会主义不是叫老百姓受穷的!”

我望着一身正气的严主任,满是敬仰之情。什么叫真正的共产党党员?这就叫真正的共产党党员。

难怪几年后他能当县委书记,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爸,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三个大人都笑起来。

“你啊你啊,觉悟还没有你儿子高呢!”

老爸笑道:“我也是担心做不好这个工作。毕竟以前没搞过行政。”

周先生连忙打气:“只要行得正站得稳,心里装着人民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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