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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有旨,废后入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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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过来,陪祖母走走。”
昭和答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瑾如看了主子一眼,知她必定是有事和六王爷说,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祖孙二人在月光下闲闲地走了会儿,苏涵芷这才停了下来,抬头望了眼头顶的月亮,轻叹了一口气道:
“眨眼又是月圆之夜了。”
昭和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忙安慰道:“请皇祖母放宽心,我相信只要有嫂子在,祖母一定会没事的。”
听他提起慕清婉,苏涵芷的脸上泛起笑意,连额间的皱纹都仿佛少了几条,“是呢,要不是有她,你祖母我恐怕现在已经撒手西去了,更何况她性子又那样温柔,却不失坚强,聪明,却又不失谦和,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世间难求。”
昭和忆起两人的初遇,一时也是感慨莫名,刚才那一幕又在眼前闪现,黑色的瞳仁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层迷离的忧伤。
苏涵芷将这一幕暗暗瞧在眼里,状似不经意道:“昭和,你觉得清丫头这个人怎么样?”
她仿若洞悉一切的亮眸让昭和的心跳了跳,忙撇开眼神道:
“一如祖母所言,嫂子聪明,温柔,坚强,虽是女儿身,却自有一股男儿般的胸襟和见识,是昭和所见的女子中最特别也是最令人钦佩的一个。”
只是,这样的奇女子,注定不会为他所有。
苏涵芷眯起双眸,转过头继续望着天上的弯月,突然转开了话题:“昭和,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吧?”
昭和眉心一敛,“是。”
苏涵芷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当年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膝下已经有了你两个皇兄三个皇姐了,这两年为了你皇兄的帝位,再加上你又闹失踪,祖母一直没顾得上你,这次回了京,祖母好好给你挑一门亲事,也算是了了祖母的一桩心愿。”
说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
“对了,其实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初夏那丫头不是打小就喜欢你粘着你么?路家大小姐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你,那丫头除了顽皮点儿以外,人品也是没的说,跟你又算得上是表兄妹,打小就认识,彼此知根知底,你觉得怎么样?”
昭和的无暇美颜绽放出一抹无害的笑,只是那里面的苦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皇祖母,孙儿只当初夏是妹妹,要娶她做媳妇儿,委实……”他尴尬地摆摆手,“委实有些别扭……”
“更何况他们路家因为瑜母妃的事已经对咱们北燕心存芥蒂,又如何会让初夏这个掌上明珠嫁到皇室来?”
江南路家号称西陵大陆第一世家,其旗下店铺、庄园万千,涉猎酒楼、矿产、绸缎、盐茶等产业,名下资产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商号店铺更是遍布各国,其家族内从不养闲人,须得人人习武,人人有自保之能,族人能文善武,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路家才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据传曾经南陵王借路家地靠南陵边境的优势巧立名目想要将路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不到一个月,南陵国内经济已然呈现崩溃状态,百姓们衣食住行全部成了难题,甚至激发了民变,半年后,南陵国国库空虚,在外兵频繁扰境的情况下却军无战衣,更别提粮草了,到最后,南陵王只得被迫降下圣旨,亲自向路家家长道歉,并发誓包括其子孙后代在内,永不滋扰路家,这才平息了这场灭国之祸。
然而,经此一役,却对其他想要将路家据为己有的各国国君收了杀鸡儆猴之效,但是作为国君,谁不想将这样一大股势力收归己用?奈何都只能软语巴结,根本不敢贸然挑衅。
不过路家却有一条家规,不许子孙后代与皇室来往,这倒是让他们可以游离在政治斗争圈之外,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变化莫测,又岂是几条死的家规族律所能规制的呢?
这不,路家在这一代便出了两起大事,一是路家大小姐路海瑜与游幸江南的北燕王夏侯光烈一见钟情,继而互许终生,为了跟夏侯光烈在一起,甚至不惜触犯族规,毅然挨下三十鞭的惩罚,被逐出了路家,剔除了宗谱。
路海瑜也就成了后来的瑜妃,也就是夏侯冽的母亲。13756934
此是一桩,第二桩其实也是由第一桩演化而来,三十多年前路家大当家路青峰在巡视东墨商号时突发心脏病,后来得一奇人相救,路青峰当下就曾许诺,可以满足救命恩人一个愿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让路家注定逃不过与皇室的纠葛,路青峰没想到那位救命恩人正巧是东墨的王爷,而他的要求无他,只求能做路家的女婿,娶路家大小姐为妻。
饶是家规摆在眼前,可是商人最重要的便是要守信诺,这也是路家之所以能够傲视商界的主要原因,如果他反悔,以后路家如何在西陵大陆立足?更何况他还是路家的大家长,作为家族的表率,更加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否则今后如何服众?
路青峰只能暗悔自己出言不慎,却不得不履行诺言,将路家当时唯一的女儿路海瑜许配给他,可是后来路海瑜背叛了婚约,与夏侯光烈私定终身,东墨王爷感到这是奇耻大辱,硬要路家给个交代,出了那样有辱门楣的糗事,路青峰也觉得颜面无光,最后只得无奈将自己的二女儿路海玥嫁了过去。
那位东墨王爷,也就是后来的东墨王终是觉得在路海瑜这事儿上受了羞辱,所以便将满腔的愤懑发泄在了无辜的路海玥身上,路青峰后来得知自己那个替姐代嫁的二女儿年纪轻轻便不堪忍受东墨王的折辱郁郁而终时,也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便撒手西去。
所以自那时起,路家与北燕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僵化状态,甚至可以说是路家仇视北燕皇族。
听他提起瑜妃,苏涵芷也是一阵唏嘘,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让她怨,让她恨,也让她悔,让她怜……
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她为爱不顾一切的坚韧和深情让她又怜又叹。
可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这样的红颜祸水却让她痛心疾首,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社稷也不管,即使之前对她有怜惜有喜爱,也都慢慢地变质,甚至到最后,转化成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光烈又怎会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导致如今云家独掌朝政的局面?
可是,她能把一切罪责都定在路海瑜头上吗?不,不能,这其中,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如果当初她不逼光烈娶云初意,那么,恐怕现在的一切都要重写。
“昭和,身在皇家,往往有很多身不由己,皇子皇孙有的不仅仅是权势地位,更重要的,在必要时要为保住北燕的江山社稷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婚姻,你瞧瞧你二哥,你以为他真的想娶云萝吗?你以为他真想纳周楚若为妃吗?这都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而你,虽然并不是国君,可是你也是咱们皇室中的一员,初夏那么喜欢你,如果她坚持要嫁给你,以她在路家的受宠程度,恐怕路云他们也只会妥协……”
昭和听明白了她话音里的意思,娶路初夏,不仅仅是要帮他娶妻而已,更重要的是,要拉拢路家。
脑海里闪现出初夏那张可爱单纯的小脸来,那样一个少不更事,纯洁无暇的小女孩,他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她?不要说她对他情根深种,他不是为了爱而娶她本就是辱没了她,就算她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也无法做到这样冷血无情地用虚假的婚姻去欺骗她。
“皇祖母,您的意思昭和明白,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慵懒,只剩下坚决,生平第一次,他违逆了最亲的祖母的话:
“要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利用女人的感情达到目的,我夏侯澈做不到!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和皇兄齐心协力,就算不借路家那股势,我们也一样能够扳倒云家,还请皇祖母不要逼我。”
苏涵芷叹了一口气:
“昭和,祖母知道你心地善良,也不会逼你娶她,一切你自己斟酌吧,虽然我也相信凭你们的能力再加上清丫头的智谋,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扳倒云家,可是,云家会坐以待毙吗?恐怕还没等你们把势力壮大,云初意和云岚山已经按耐不住了,而且,我隐隐感觉到,云岚山的背后恐怕还有帮手,单就给我下毒这一项来说,这样高明的手法便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昭和神色稍缓,浓眉微蹙:“祖母分析得极是,据我安插在丞相府的暗探回报,云家并没有懂得如此高深的下毒手法之人,不过云岚山和东墨王早有勾结,企图亡我北燕,说不定这毒就是东墨人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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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彼此折磨
苏涵芷听了,顿时咬牙切齿道:
“好个乱臣贼子,居然勾结东墨叛我北燕,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就顺着这根藤继续查下去,看能不能打破他们的联盟,另外……”
苏涵芷稍微缓和了下刚才高昂的情绪,顿了顿,才转头看了昭和一眼,“你好歹也二十一了,又是个王爷,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祖母也不放心,既然你不愿娶初夏丫头,那么其他大臣的千金呢?就算是纳个侧妃也好过你现在孤身一人啊……”
昭和的脸色僵了僵,怎么话题又绕到这个上头来了?
“祖母,孙儿还不急……”
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涵芷打断:
“什么不急?都这么大年纪了,一直不娶妻,妾也不纳,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这像话么?”
“可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孙儿实在没心思……”
苏涵芷挑了挑眉,眸光里带着一丝探究:“是真的没心思,还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人?”打轻继时。
昭和闻言桃花眼一闪,眼神很快移向别处,“祖母今天是怎么了?难道非要逼我娶亲不可么?”
苏涵芷却不容他逃避:“昭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明白祖母在说什么。”
“……”昭和只觉得喉咙涩了涩,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遮掩得够好,可是在祖母仿若洞悉一切的视线下,他却无所遁形。
粉白的面皮透着些微的赧红,半晌,他才呐呐道:
“祖母,我知道,知道你必定是瞧出来了,今日才跟我说这番话,我也知道自己极不应该对她动心,可是……”
他的眼神里倏地带上了几分急切:
“我喜欢她,并不代表我就会去掠夺,会觊觎,会对皇兄不利,我只是想默默地在一旁守护她,也不可以么?”
苏涵芷看着素日明媚张扬的孙儿如今这般为情所困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夏侯家已经出了一个情种,没想到现在又是一个。
凤眸含了一层薄雾,她微微颔首:“若只是这样,可以。你和清丫头此生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是你皇兄的妻子,祖母不希望你们兄弟俩为了个女人而彼此产生嫌隙,皇家已经够无情了,不需要你们再来添一笔,祖母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并不是偏袒昭澜,你懂吗?”
昭和苦笑一声:“请祖母放心,她,永远都只是我的皇嫂。”
永远。他抬头看着那弯皎洁的明月,这样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
昭和走后,温泉池内的水并未因此而降温,反而越来越高。
夏侯冽黑沉着一张脸,用力进出着身下柔软的身体,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慕清婉双眼紧闭,眼泪从眼角流出,全身冒着细汗,双|腿间更是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痛,她的眼前闪过无数个画面,她抱着恒之撒娇,恒之给她纠正武学动作,恒之给她挑肥肉,生病时恒之喂她吃药,吃饭,两人共骑一骑在大草原上奔驰……
想起他温柔的呵护,想起他明明痛苦却笑着说永远不会勉强她……
梦想与现实的反差让她绝望,夏侯冽不许她逃避,硬是逼迫着她睁眼,两人四目相对,她看着那对黑色的瞳仁里闪烁着自己的影子,看着自己原本痛苦不堪的表情被他的动作慢慢染上情|欲,她看到他嘲讽而自得的笑,她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恨极了他的残忍对待。
两人的身体明明贴得那么紧,那么密,身下的水明明那么暖,那么烫,可是都阻止不了刺骨的冰寒一点一点侵染她的心脏,直到冷凝成冰。
看着他满足的表情,她突然笑了。
那一笑,犹如梨花初绽,妖娆,清纯,惑人。
夏侯冽的心像是触了电一样酥麻,瞳仁一缩,有力的双手更紧地抱住了她,俯下头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吮吻,那激烈缠|绵的姿态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情深不寿”这四个字。
他吻得很用心,很用力,却反常地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胡乱地啃着,咬着,仿佛一个毛头小子般急切而毫无章法,甚至不像是一个热情的吻,更像是他在发|泄着某种无法自抑的情绪。
在慕清婉即将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唇,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深沉的眸子依旧死死地盯着那被他吮吻得红肿异常的朱唇。
他身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更加的狂烈,几乎让她承受不住,可是她却没有轻哼半句,反而伸出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在他愣神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朵软腻腻地说了一句:
“恒之,你好棒!”
夏侯冽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满腔的热情似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熄,但却只是几秒的时间,他就反应过来,然后开始更狠地折磨她。
慕清婉看到他抓狂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或是被这个男人折磨得疯狂了,身体明明那么疼,那么疼,可是她却在疯狂地大笑着,甚至笑到流出眼泪来。
可是,即使再痛,那张樱桃小嘴里,仍是不忘继续呢喃着赫连恒之的名字。
换来的,无疑是身上的男人更疯狂的折磨,可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般,依旧将赫连恒之的名字喊得那般婉转温柔。
两人彼此折磨着,到最后,他终于再也听不下去,用唇舌去堵她的嘴,可是她却不许,拼命晃着脑袋避过他,嘴里仍是纠缠不休地念着那个名字,夏侯冽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大手猛地扣住她纤细的脖子。
看着她因为疼而秀美紧蹙的模样,他心尖上尖锐的刺痛这才稍缓了些,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似是情人般亲昵地在慕清婉耳边呢喃道:
“痛吧?现在你终于知道这种不能跟心爱的人厮守一生的感觉有多么痛了吧!要怪就怪你的父皇,是你的父皇杀了清儿,是你的父皇让朕一直活在地狱,身为他女儿的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你……”
她任由他掐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脸上绽放出一朵虚弱的笑花:
“是的,我没资格,我肮|脏下|贱,又怎么配和那么好的恒之在一起?只是夏侯冽,你以为跟我这样下|贱的人纠缠在一起,你就能干净高贵到哪里去了么?哈哈哈哈……这样想想,咱们真的像是一对狗|男|女呢?是不是?”
她癫狂地又哭又笑:“好,既然你拼命要拉扯我下地狱,那咱们就一起下吧,这辈子谁也别想逃脱,狗|男|女,一对狗|男|女,哈哈哈哈……”
“你给朕闭嘴!”
夏侯冽的眸子像滴了血一般赤红,扣着她脖子的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她仍在癫狂地笑着,那尖锐的笑声里透着苍凉,那种仿若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感让他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着,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让他半刻都不得安生,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拼命在叫嚣着:
掐下去!掐下去!掐下去你就不必再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可是手却像是僵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通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边哭边笑的疯女人,额上的青筋爆|起,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紧缩叫嚣着疼痛,胃部也开始一阵阵地抽痛着。
他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兽,明明可以看到笼外的自由,却因为铁栏杆拦着而不得而出,只能在里面嘶吼着做无谓的挣扎。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没有知觉,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仅仅是哭一声,喊一声,就可以将他逼到如此绝境,就可以让他产生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也从来不敢想象,自己的生命中居然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在乎到即使忍受着彻骨的疼痛,也拼命要继续纠缠,直到至死方休。
从她身体里撤出来,他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出神地看着她又哭又笑,又踢又咬,直到最后她终于累了睡了,他那如雕塑般站在温泉水中的身体这才有了动静,俯身将怀中女人睫毛上仍然残留着的细碎泪珠子一一吻去,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往岸边走去。
走了几步,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胃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可是他却没有缓下步子,只是紧了紧手臂,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
翌日清晨
慕清婉被脸上一阵诡异的瘙痒惊醒,睁开眼一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呈放大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直到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在脸上舔了又舔,她才彻底清醒:
她的枕头边居然有一只胖乎乎的小白狗。
看见慕清婉坐起身来,雪团似的小狗汪汪地叫了两声,极是开心的样子,撒着欢儿在床上打滚,慕清婉终于回过神来,心一下就被这个小家伙打动了,忙将它抱了起来,这是一只长得跟如雪很像的小狗,虽然身子很小,却已经有些沉了。
她想起失踪的如雪,不由得更加爱怜这只小狗,抚摸着那身通体雪白的毛,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
“皇上,您怎么不进去……”
房门口突然传来楚云绣疑惑的声音,慕清婉转头一看,却瞧见夏侯冽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见慕清婉看过来,夏侯冽那张有些发怔的俊脸迅速掩去所有情绪,大手握拳掩住嘴轻咳了一声才道:
“既然醒了就起来,待会儿用完膳去佛斋一趟,皇祖母有话要说。”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但是并没有回头:
“还有,你喜欢那小畜生是一回事,但是以后不准它进内房,别让朕在床上发现它的狗毛。”
慕清婉撇了撇嘴,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看到楚云绣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时,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幼稚的动作,脸倏地酡红一片。
转而想起他昨晚的恶行,不由得冷下脸来,为了掩去尴尬,她只得没话找话道:“楚姑姑,这狗是哪里来的?”
在行宫住了这么多天,她好像从来没看见过小狗啊。
楚云绣将手上的铜盆放到架子上,边拧帕子边笑着答道:“这是昨日皇上带来的。”
“他?”慕清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瞧他刚刚那幅样子,既然那么讨厌狗,干嘛又弄一只到行宫来?这个混蛋真是脑子有病!
楚云绣将帕子递给她,语重心长道:
“皇上知您因上次如雪的事而闷闷不乐,故而才弄来这么只跟如雪差不多的小狗来,娘娘就看在皇上这么用心弥补的份上,原谅他吧,更何况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娘娘您说呢?”
慕清婉“唔”了一声,放下小狗,默默接过帕子,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的疯狂场面,或许人人都认为夏侯冽跟她是一对良配,可是婚姻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到底适不适合。
楚云绣见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发急,“娘娘,皇上真的很紧张您的,昨天您被贼人掳去,他焦急得连胃部的顽疾发作都顾不得,硬撑着和六王爷一起找您,别看他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心比谁都软,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昨日您一直没消息,皇上也一整天都没用膳,胃疾发作了也不喝药,太皇太后差点没急白了头,幸亏娘娘您昨晚回来了,否则指不定会怎么样……”
慕清婉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擦手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小狗在床边拉扯着纱幔上的穗子,呼哧呼哧地啃咬着,拿爪子抓弄着,实在可爱得紧,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楚云绣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才安静地开口:
“他怎么会得胃疾?”
听楚云绣这么一说,看来夏侯冽的胃病由来已久,在她的印象里,他强悍霸道冷酷无情,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击垮,甚至她都很少看到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站成一种比谁都骄傲的桀骜姿态,冷着脸俯视众人,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如凡人一样得了胃病?13756938
楚云绣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沉痛而悠远:
“皇上从小就被太康帝送往西楚为质,您也是皇室出身,想必也知道,身为质子,在敌国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每日如履薄冰地活着,还得事事看人脸色,最难堪的是,身为一个皇子,竟然比普通百姓还不如,连最起码的三餐都得不到保障……”
“怎么会这样呢?质子每月的例银不是依照郡王例供给吗?”
“台面上是这样没错,可是那时候皇上年幼,又身在异国,身边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咱们主仆两人只能任由那些宫女太监欺压,每月的例银还没到手便被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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