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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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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这方法来自明代张介宾的《景岳全书》:“煮鸡蛋一去皮,加入银钗一双,含纳口内,一饮之顷,取视之,若黑即为中蛊。”他还知道此种方法同前述一样,也是根据鸡蛋中的蛋白质与蛊毒中的某些化学反应来判断,一般情况下,蛋白质跟硫接触,是会起化学反应而变黑的。他还知道他从来没有去过的桂西的壮族农家,人们平时也喜欢把一些鸡蛋壳塞进墙壁空隙中,据说这样做可以防止蛊毒侵入家中。
第三种方法,让患者口含几粒生黄豆,数分钟后,如果口中豆胀皮脱则表明中了蛊毒,要赶快医治,如果豆不胀皮不脱,则表明没有中蛊。他知道这个方法来自明代楼英的《医学纲目》:“验蛊之法,含一大豆,其豆胀皮脱者蛊也;豆不胀皮不脱者,非也。”
第四种方法,验患者的唾液而断定是否中蛊。这个方法来自唐代的孙思边《千金方》:“欲验之法,当令病人唾水,沉者是蛊,不沉者非蛊也。”还有明代的张介宾在《景岳全书》中也有与此相类似的记载,说:“一验蛊之法唾津在净水中,沉则是,浮则非。”
第五种方法,让患者舔舐蕉心,从而断定是否中蛊。如果误吃了别人放的蛊毒,晚上八点左右用刀将一小芭蕉树拦腰砍断,然后用舌头舔蕉心,第二天早晨去看,如果被砍断的芭蕉树又吐新苗,就说明不是蛊毒,否则,说明你是中蛊毒了。
如此种种稀奇古怪的知识,他都在回答了一声“得了”之后获知,如同这些知识是原本就存储在他的脑海里似的,现在只是被某种力量激发出来了。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让他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又让他沾沾自喜摩拳擦掌。他很想去试一试脑袋里的东西,只有试验一次,才能确定这些突如其来的知识是不是货真价实。
但是他踟蹰不定,毕竟蛊虫是害人的,搞不好就会要了人命,他与人无仇,不能随便找个人就下手试试。于是,那晚离奇的经历和古怪的想法,他都有意淡忘,就当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些禁忌都在他情窦初开的时候打破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同龄的女孩,于是,很多年前的那些古怪念想再也抑制不住,他想起了那个老头,还有那个能让所有女孩子主动喜欢上他的情爱蛊。
就这样,他开始了他的养蛊之路。
从他学会蛊术到今已经有十多年,那个老头的印象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模糊得像在当年的印象上加盖了一层毛玻璃。而今这个自称为十几年前出现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栗刚才的眼前,真让栗刚才一时半会分辨不出真假。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50章 复生蛊术
“你的意思是……”栗刚才干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道,“你就是我刚好满十二岁那天晚上出现的老头?你就是教给我蛊术的蛊师?”
栗刚才曾经一度到处寻找过那个神秘兮兮的老头,可是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栗刚才描述的老头。不过他从道听途说中知道,一般的蛊师带弟子是非常辛苦的,必须教徒弟认识一只一只的小虫,并告诉徒弟哪些虫可以做蛊,哪些不可以,然后又必须教徒弟学会怎样利用这些小虫入蛊,不同的小虫入的蛊有什么不同之处,怎样害人,又怎样解蛊,等等等。总之,教蛊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就是弟子聪明,一个师傅要想把他的全部教给弟子,至少也得三年五年时间。
但是,教蛊还有一个极端的例外。特别厉害的蛊师根本用不着教育弟子。特别厉害的蛊师只需去一趟他看中的弟子家里,简简单单的问一句:“你得了吗?”如果弟子有缘,那么就会回答“得了”或者“我得了”之类的话;如果弟子无缘,那么就会不明就里的询问“我得了什么呀”或者“你什么意思”之类的话。
如果弟子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那个蛊师看中的弟子就会领悟许多从前没有接触过的蛊术,传承师父的手艺——虽然也许这算不上什么手艺。而那个弟子能学会多少蛊术,那就要看那个弟子的天赋和秉性了。那个弟子能学会好的蛊术还是不好的蛊术,那就要看那个弟子的心地是善还是恶。善者领悟好的蛊术偏多,而恶者领悟坏的蛊术偏多。
老头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人之所以在世上,是因为欠着别人的,或者是别人欠着你的。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只是为了偿还或者是索取。如果该偿还的都偿还了,要索取的都索取到了,那就应该离开啦。”
栗刚才似懂非懂。
“由于上辈子的事情,你是不可能跟姚小娟安安稳稳呆在一起的。如果你们在一起,那个老爷还是会来找你们麻烦的。我也知道,那些你下过情爱蛊的姑娘,都不是你真真正正喜欢的人;如果是真真正正喜欢的人,你不会下蛊去让她喜欢上你。你说,我说的对吗?”老头深深的看了栗刚才一眼,这个眼神,又让栗刚才想起了他的爷爷,他未出生就已经死去的爷爷。
“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在你十二岁的那个夜里教给你蛊术。”老头继续说道,“这样才能在今天挽救你的性命。”
栗刚才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老头,眼睛里闪烁着迷惑的光芒。
老头呵呵一笑:“但是我也只能救你这一次,往后就不行了。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带走你的。”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你怎么确定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去?”栗刚才更加惊讶了。他下意识里连连后退几步,似乎害怕这个老头子瞬间将他带走。可是他的后背已经挨上墙壁,没有更多的后路可退。
老头慈祥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不能左右你的意愿。但是我相信,在我说过这番话之后,你定会同意我的。是吗?”
栗刚才想了想,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上辈子就欠老爷的,这辈子应该还清,不应该继续上辈子的错误。当然,在我看来,这不是错误,但是老爷会认为这是我的错误的延续。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这番话呢?”
老头笑道:“孩子,我过早的去世,就是为了保护你呀。”
栗刚才如遭晴天霹雳,傻住了。
接下来他们之间再谈了些什么,栗刚才没有说给爷爷听。但是,爷爷知道了结局——栗刚才答应了老头,答应跟着他从姚小娟的世界里消失。
栗刚才是在众人抬走乞丐婆婆,马老太太带走姚小娟之后找到爷爷的。那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太阳的光已经很微弱了,如同火灶里即将熄灭的木炭。几只乌鸦在爷爷家的地坪里走来走去,并不发出不吉祥的叫声,只是一味默默的啄食地上的谷粒或者沙子。
栗刚才一边看着地坪里的乌鸦,一边给爷爷说他遇到那个老头的事情。
爷爷知道,蛊术中有一种让自己死而复生的蛊术。中这种蛊的人在一段时间里表现出死人的症状,能够迷惑所有的人。但是一段时间过后,他能够重新活过来。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多种,有的是为了避债,有的是为了避难,还有的是为了隐秘的保护其他的人。显然,栗刚才的爷爷正是因为第三种原因才这么做的。
栗刚才还告诉爷爷,他的离开,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心爱的人——姚小娟。
第二天早上,当乞丐婆婆和姚小娟都恢复之时,有人在村里的池塘里发现了栗刚才的尸体。池塘的水将他泡得如发了胀的面包,鼓鼓的像是要爆炸开来。
村里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上辈子跟大户人家的小妾偷情而含羞沉水而死,于是将他运回他的村里草草埋葬了。
后来,奇怪的事情在姚小娟身边不断的发生。只要她念叨过想要什么东西,如一个红头绳,一条灯芯绒裤,一碗红豆汤等等,那些东西便会在她不经意间出现。假如有谁跟她吵了架,那个人便莫名其妙的开始生病,直到姚小娟主动去看望,或者不再生气为止。她家的田地经常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松了土,她家的柜子里再也没有蟑螂,地板下再也没有老鼠,做啥啥都顺利,种啥啥都丰收。
找马老太太跟姚小娟说亲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家里的门槛都被媒人踩得矮了好几公分,但是姚小娟没有看上任何一个。马老太太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也不再强迫姚小娟任何事情。甚至她见了爷爷不再追问孙女儿的姻缘,只讲些长舌妇长舌男经常说的家常事。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51章 引虫娃娃
马老太太说,她的手气也突然之间红得不得了,跟其他老婆婆老太太打麻将只有赢钱的份,乱打都乱糊牌。
栗刚才消失不见的前段时间,姚小娟偶尔会向爷爷问起栗刚才到哪里去了。爷爷就会微笑着告诉她:“栗刚才由于上辈子的愧疚,决定远远的离开这里了。”
姚小娟将她的小嘴一撇,皱着眉,幽幽的说道:“可是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呀。”
爷爷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摇头不语。姚小娟自然是不敢怀疑爷爷的,所以她问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栗刚才这个人了。
但是姚小娟也没有按照马老太太先前希望的那样,尽早找个婆家嫁出去,她依旧形单影只,用马老太太的话来说是“油瓶倒了都没有个帮忙扶起来的人”。
令村里人大为惊讶的是,没料到一年多之后,没有结婚的姚小娟居然生下了一个胖娃娃!更让大家诧异的是,马老太太报孙子的时候没有半点责备和埋怨,只有一脸的喜庆。这很不符合马老太太平日里的风格。
那个刚刚生下的胖娃娃就像一包散装的白砂糖,放在哪里都吸引蟑螂地虱蝈蝈等等令人讨厌的小虫子。马老太太拍坏了五六个苍蝇拍,那些小虫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可是那些小虫们仍然前仆后继,仿佛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源源不断的从家里的各个角落聚集到刚刚出生的胖娃娃身边来。
马老太太怕那些小虫爬进娃娃的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于是想了个办法,将一个竹篮悬吊在房梁上,然后将娃娃放在篮子里。虽然这样仍有一些虫子想方设法爬上了房梁,又顺着吊绳爬下来,但是情况比在地面的时候好多了。
那些日子里,似乎全村的小虫子都在自觉的向姚小娟的房间汇聚。往日里其他人家在剩饭剩菜上要罩一个纱网,但是那段日子里想找个蟑螂玩玩都找不到。特别是喜欢捉土蝈蝈玩的小孩子们,他们想尽了方法,把他们熟悉的地方掏了个遍,就差把自己家的墙角给挖了,可是他们一无所获。
后来,爷爷听马老太太抱怨每天拍打小虫子拍打得手脚发软,就建议她在家的四周撒上生石灰粉。马老太太照办了,虫子果然少了许多。而那些捉土蝈蝈的小孩子们终于大呼小叫的发现惊喜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这个娃娃超过了石灰线,恐怖的一幕就会重新上演。这令马老太太头疼不已。爷爷宽慰她说:“你忍一忍,等孩子满了十二岁就好了。”
就这样,姚小娟的事情也告一个段落。爷爷在这件事情里没有参与过多精力,并且这段时间里找爷爷的人不多,爷爷的身体似乎稍微康复了一些。在我放假回来看他的时候,他又兴致勃勃的给我讲一些过去的事了。不过他的精神方面显得有些颓废,远远不及身体方面的康复程度。才去旧愁,又添新忧。奶奶过世的旧愁才稍稍减少,新的忧虑又来了。
爷爷虽不跟我明说,但是每次潘爷爷来,我都能看出端倪。爷爷在心底里觉得对不起舅舅,他很多时间花在这些诡异的事情方面,但是没有获得很多的收益,所以他没有办法给舅舅做一栋可以用来结婚办喜宴的楼房。在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打中,这座老房子垂垂欲倾。村里的楼房以缓慢的速度递增,虽然缓慢,却没有停止过。这座老房子已经不能给舅舅带来任何荣耀。而潘爷爷对舅舅的各个方面都非常满意,觉得他的女儿可以托付终身,但是除了一个方面——那就是房子问题。
潘爷爷以前担任过村里的书记,很爱面子,所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好喝几口小酒,这也是他在当书记的时候留下的嗜好。
有一次,潘爷爷在爷爷家吃晚饭,跟舅舅喝了几口谷酒,然后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儿准备回文天村。舅舅见他有了几分酒意,便要留他住,可是他口不择言的说什么不住青瓦泥墙的房子,然后皱着眉头抬脚就走。舅舅也不好再拦。
潘爷爷走到文天村跟画眉村之间的那座山上时,忽然发现爷爷在他前面走路。他抹了抹眼,还真没有看错,走在前面的人的的确确是刚才在饭桌上的人。当时他酒气冲头,就认为是爷爷怕他醉酒了摔倒,故意在前面引路照看他。
于是,潘爷爷挥了挥手,喊道:“岳云哪,你不用照看我,我还健旺着呢。不会被一块石头一条树根绊倒的。放心吧,你回去吧。”
前面的爷爷不说话,也不回头看看潘爷爷,只是低头继续往前走。
潘爷爷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有些生气,提高了嗓音喊道:“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倔呢?莫不是刚才说了房子的问题,你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吧?可是你不想想么?我当了这么久的书记,如果女儿嫁给一个连新房子都没有的男人,这不是让我脸上挂不住么?”
前面的爷爷仍然不说话,还是不快不慢的往前走。
潘爷爷有些恼了,指着前面的人影道:“你好歹搭理我一下嘛,我当书记的时候可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
前面的爷爷还是不说话。
潘爷爷急了,大声呼喊道:“你这个老头子居然不理我!看我们谁走得快,我追上你了可要跟你论论道理!”说完,潘爷爷加快脚步,想追上前面的爷爷。
前面的爷爷脚步不加快也不减慢,优哉游哉的往前走。但是整个过程中,他都不曾回头看一眼。潘爷爷追了好一会儿,发现爷爷还是就在前面不远,距离没有减少一点,也没有增加一点。
潘爷爷不甘心,继续加快脚步去追前面的爷爷。追了半个多小时,潘爷爷终于支撑不住了。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52章 龟壳败将
就在潘爷爷打算放弃的时候,前面的爷爷忽然站住了。
刚刚一直追感觉倒还好,爷爷这样一站住,潘爷爷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敢径直走上去了。他双手扶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问道:“我明明看见你走路的,我怎么跑也跑不过你?”说这话的时候,额头的汗珠都滚到了睫毛上,如同一棵小草上的夜露,晶莹剔透。
前面的爷爷没有回答他。
潘爷爷看见他的脑袋在慢慢往后转,往后转。前面的爷爷的脑袋每多转动一点,潘爷爷的心跳就加快一倍。
前面的爷爷像是发觉了潘爷爷在看他,忽然迅速一转,脑袋朝他看了过来。
那竟然是一个倒脸!
脸确实是爷爷的脸,但是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是倒着的!
潘爷爷当时吓得三魂丢了六魄散了,眼前一黑,就地栽倒……
而在同时,爷爷坐在老河边的一座小山上,俯瞰着这个小小的画眉村,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这个他的父亲也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他双手抖抖索索的掏出一根香烟来,然后抖抖索索的点上,然后嘴巴抖抖索索的吸烟,吐出一个抖抖索索的烟圈来。
我远远的看着爷爷。
我是傍晚吃过晚饭之后来到画眉村的。虽然我跟潘爷爷是相向而行,但是我没有碰到他。那天,学校临时举办了一场跟兄弟学校进行篮球比赛的活动,所以中午才往家里赶。赶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我仍不甘心,吃了晚饭就往爷爷家里跑。换在平时,妈妈肯定要拦下我,但是那段时间学习非常紧张,高考的氛围也比较浓了,妈妈不想再束缚我,所以那天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叫我多加了一件衣服。
到了爷爷家里后,我发现爷爷不在。后来有人给我指了爷爷出去的方向,我便顺着小道找到了这座小山面前。
也许我还走在小道上的时候爷爷就发现了我,但是他默不作声。换在平时,他早就向我招手吆喝了。也许爷爷确实没有发现我,他看着前方入了神,眼神前所未有的空洞。
我没有叫他,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看着。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可以看见画眉村的每一家灯火,唯有爷爷的房子淹没在灰暗里,像是并不曾存在过。
天黑得真快,我刚到爷爷家时,天还挺亮堂的,走到这里,居然就黑得如同沉浸在墨汁里。我甚至能看见空气如墨汁一般在流动翻涌。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非常特别。
我看着爷爷手里的红点渐渐靠近嘴巴,那根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了。
我哽咽了一下,轻轻唤道:“爷爷……”
他一动不动,眼睛仍然看着前方。
我担心露水太重,会冻着爷爷,便提高了嗓音再次喊道:“爷爷……”
他终于了有了反应。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看了看我,说道:“亮仔,你来啦!来,扶我一把。”他朝我挥了挥手。在他挥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跟爷爷的距离拉长了许多许多,多到我几乎不相信自己可以走过去。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反正那一刻,我觉得爷爷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一法通,万法通。事凭中,理凭公。大户穷,一包脓。盐罐封,走了风。要得穷,翻祖宗。会做客,莫劳东。猫屙屎,自家塕。有好客,无好东。来无影,去无踪。无智名,无勇功。以成败。论英雄。吏、户、礼、兵、刑、工。来是去风,去是来风。人不相同,皮肉相同。早酒三钟,一日威风。有风无风,灯盏朝胸。开一扇门,是一扇风。男为一春,女为一冬。针大的眼,碗大的风。瞒病必死,瞒账必穷。成家机匠,败家裁缝。谷贵伤民,谷贱伤农。杀人有赏,救人无功。书囊无底,打法无穷。……”爷爷冷不丁念起了一连串的口诀,全部是我闻所未闻的东西。
“哎,有什么用呢?”爷爷又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迭。他将烟头扔下地下,然后一脚碾灭。
我定了定神,走了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像扶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几乎是拽着他将他从潮湿的平头石上扶起来。
我知道爷爷为什么发愁了,但是我找不到一句宽慰的话。
我猜是在我扶着爷爷往回走的时候,潘爷爷才慢慢醒过来的。潘爷爷睁开了眼,发现面前一团漆黑,很远很远的地方才有几个星星点点。潘爷爷张开双手乱摸一通,手被粗硬的稻禾桩划了一道。强烈的痛感促使他迅速蹲了起来,原来他躺在一块稻田里。幸亏这个季节的稻田里没有水,要不然恐怕潘爷爷别想再次爬起来。刚才看见的星星点点是夜空寂寥的星星。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阵的水声。
他脚下一用力,想快点离开这里,没想到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他感觉脚底踩到了一个硬物,顺手一摸,抓到了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个龟壳。潘爷爷心里纳闷,十几年前这里就不见乌龟的踪影了,这稻田里怎么会留下这个东西呢?稻田的主人年复一年的翻田耕田,难道耕牛和犁刀就从未碰触到过这个东西吗?
潘爷爷不敢多想,慌忙撇下龟壳,脚下生风的往家里的方向跑,连头也不敢再回一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潘爷爷下不得床,浑身虚软。
爷爷听说亲家病倒,便提了一只老母鸡去探望。潘爷爷一见爷爷便跪地求饶。旁边的舅舅和未来的舅妈看得一愣一愣的。
爷爷连忙扶起潘爷爷,细问个中缘由。潘爷爷便将当晚的遭遇讲给爷爷听了。
爷爷听完潘爷爷的讲述,然后掐指一算,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53章 命中的坎
舅舅见爷爷微笑,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告诉说,龟壳还有一种俗称叫“败将”,这说明是以前跟他交过手的鬼类向他表示为“手下败将”,并顺便将潘爷爷欺负了一番。
爷爷感叹道:“它们并不了解我的心思,我并不想在亲家面前逞能。”
舅舅忙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爷爷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从此以后,爷爷的眉头越来越紧,像一把遗失了钥匙的锁一样解不开。
不久之后,我参加高考了,成绩还算不错,被东北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当我把鲜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爷爷手里时,爷爷的眉头很难得的松开来。他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摇晃着道:“亮仔呀,这在先前时候应该是算中榜啦!”
他哪里知道,现在的高考可比不得原来的金榜题名。并且近年扩招的幅度越来越大,考上大学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了。看着爷爷那张欣喜非常的脸,我真想走过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爷爷,现在真不是您生活的时代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呆在家里。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舅舅结婚了。虽然潘爷爷满脸的不如意,但是他没有任何阻拦的让女儿走进了青瓦泥墙的老屋里。
舅舅结婚,爷爷自然特别高兴,也显得特别精神。但是在我看来,爷爷瞬间又苍老了许多。舅舅结婚之后,脾气立刻变化了许多,跟爷爷说话不再用请求的语气,而是转换为一种命令的语气,好像他才是这间老屋的主人。虽然我的心情比较难过,但是我能理解舅舅的心理。结婚的人跟没有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结了婚就要负担很多以前没有的责任。结婚之前,家里的所有都需要爷爷来打点决定,舅舅只能扮演一个儿子的角色。结婚之后,舅舅升格为丈夫,而在农村人的意识里,丈夫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就算丈夫头上还有长辈,那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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