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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凰"霸"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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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流光捻着碎玉的动作猛地一停,被那尖锐的锋芒在指尖上划了个口子,一边看着夜长留手忙脚乱的帮他包扎,一边讶然的挑眉,低声问道:“你找他作甚?”
☆、第五十四章 清觞之名
夜长留闻言一愣,下手的动作略略一个用力,换来羽流光不爽的瞪视。
“抱歉抱歉。”夜长留连忙收了心思,继续低头和那纯白的绸缎作对,终于在对方手指上包扎出一个分外妖娆的蝴蝶结。“清觞……据你所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羽流光皱眉看着指头愚蠢可笑的包扎,不置可否的悄悄藏进手心,咳了两声道:“没有人不知道司清觞,我知道的和其他人也并无不同。听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如今已经灭亡的汜水国,汜水国首府的司命殿……不过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夜长留刚刚冒起星火的希望又被人无情破灭,垮了双肩随着马车摇晃的节奏叹息:“这么说根本找不到了?”
“倒也不一定。”见夜长留一脸颓废,羽流光抿了抿唇,敷衍着安慰了下:“只是没人能证明他还活着,同理,也没人能证明他死了。不过本王倒是觉得死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作为汜水国的守护者,却连汜水灭国的时候都未曾出现。”
夜长留颔首不语,神情微妙的想起藏在袖口的药丸,还有那让人入目难忘的字迹——司清觞这个名字是否只是个巧合?若真是同一人,为什么不出来见她?那药丸和见机行事又是个什么作用?
羽流光抬眸观察着夜长留细微的表情,配合着安静下来,挑起车帘观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清风吹入马车内,吹起羽流光额前细碎的发丝,他兀自凝眸沉思,琢磨着还有多久才会和前来接应的臣子碰面。
面上微痒的触感勾回了夜长留的心神,直觉的伸手抓住在面颊上飞舞不休的罪魁祸首,拽的羽流光立刻愤愤的回过头来,红润的唇轻轻的擦过夜长留呆愣的眼角,感受着夜长留卷翘的睫毛从唇上扫过,麻麻痒痒的让人心神不安。
二人均是一愣,夜长留下意识的放开了手中冰凉的发丝,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瞬间分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危襟正坐的躲避着彼此的目光。
羽流光只觉喉中干渴,抓起案上凉茶一饮而尽,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翻飞着的车帘,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揉因为动作过猛而磕到的肩膀。
夜长留几乎是在危襟正坐的同时就听到了脑海中属于另一人的咆哮,唇角抽搐的压低目光,试图和那个在脑中蹦来蹦去飙高音的夜子安好好谈谈。
“你!贱民!你对本王的妃子做了什么!”夜子安暴躁的恨不得一口把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恶魔吃下去。
夜长留淡定的扫一眼对面犹自尴尬的羽流光,收敛心神回应:“呦,长进不少,去水牢还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个,跟你什么关系?”
“哦?他已经去了?”夜子安嚣张的声音露出两分喜意,趾高气昂道:“贱民,本王劝你还是老实的滚出去,十日之内,本王必定要夺回属于本王的一切!”
“那就试试看好了。”调动迟迟没有恢复意象的精神力把叫嚣不休的夜子安扫到一边,夜长留神色一松,悠哉的打个哈欠,友好的看向正把玩茶盏的羽流光:“这马车小了点,马上就要入夜了,是你先就寝还是我先?”
夜长留的意思其实非常清白,既然只有一个狭小的床铺,自然一个睡上半晚另一个睡下半晚。
可羽流光并不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虽然身为质子,但大抵也没受太多的苦,他顺理成章的瞥了夜长留一眼,带了三分不屑七分清高,施施然的矮着身子钻出车外,和赶车的两位蒙面大侠一起坐车辕吹风去了。
夜长留:“……。”
这一夜,夜长留睡得分外舒服,而车外一派清高的羽流光披着夜长留半夜递出来的披风,咬牙切齿的打着喷嚏。
坐在车内一边的夜长留悉心照料着磁石灶上滚了的清水,手段优雅的倒入上好的紫砂壶中,嗅着幽幽茶香,主动给面色不佳的羽流光倒上一盏。
羽流光不领情的打个喷嚏,从袖口掏出另一块崭新的丝绸手绢擦了擦微红的鼻尖,顺手从窗外扔了出去。
夜长留恶趣味的保持着要笑不笑的表情,一脸促狭的照顾着无动于衷的羽流光,又吩咐赶车的二人略停了停,把收拾松软的被褥留给一夜未睡,眼中露了血丝的羽流光,自己则顺着车辙跳了下去,寻着耳中流水之音信步而去。
果不其然,徒步走了大约百米的距离,就见一清澈见底的小溪,两三米左右的宽度,水质清甜,偶能见游鱼。
“且慢。”默默跟在身后的蒙面大侠难得的出了声音:“公子,此地离京城尚未有个稳妥的距离,勿用野外的水,恐怕有人下毒。”
蹲在溪边准备洗脸的夜长留老实听话的放掉了手心捧得溪水,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也能感觉到蒙面大侠满意的眼神。接着,就在这还未来得及变成惊讶的眼神里,夜长留被人毫不客气的拎着衣领轻松拽起,几个起落后,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抢了回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奋起直追的黑色身影愈来愈远,最终消失不见,被人抗在肩上的夜长留悻悻的伸出有些抽筋的左手,温柔的抚上一直在她鼻尖处飘来飘去的发丝,在手指上缠成一团,跟着用力一拽!
☆、第五十五章 扶苏扶苏
下一秒,夜长留身体失重的被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扔了出去,狼狈的滚了两圈才堪堪止住,本就手艺凑活,马马虎虎的束好的发丝默默散开,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脸色铁青的蜷缩在地上一阵干呕。
“你丫会不会抢人,长时间让血液倒流也就罢了,呃……真恶心,还他妈顶着我的胃,让不让人活了……。”
“哦?不是还有一口气么。”被抢白的人脸色阴沉,慢动作的把刚刚削过头发的匕首插入刀鞘,一寸寸的寒芒闪花人眼,示威的意思不用言表。
喘息着缓过来的夜长留眼角一抽,无可奈何地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看到本座不开心?”难得亲自出手的男子冷着一张俊颜,远山眉微挑,居高临下的看着死了三分之一的夜长留……手中细细一缕随风摇曳、被主人一刀削断的无辜发丝。
夜长留后知后觉的跟着收回目光,在看到指间拉扯着是什么东西之后,马上讪笑着把手收到袖中,没话找话道:“你看,天气不错。”
男子敛眉抬头,思虑片刻后肯定道:“乌云罩顶,荒郊野外,适合杀人。”
“……。”夜长留的讪笑立马变成了苦笑,私下则默不作声的把指尖的发丝团成一团,塞到袖子中缝制的小袋子中。
这个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不知怎的取悦了冷着一张脸的男子,口气和缓下来:“放心,你这么有趣,即使没按规矩办事,玩腻了之前我也不会杀你的,况且……。”
夜长留支楞着耳朵听后面那个被忽略了的重要‘况且’,男子却没了继续讲下去的心情,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一桑皮纸的信封,指尖微一用力,信封立刻化成碎末,露出其中一张上好的云纹雪涛笺来,忽略夜长留好奇的眼神,匆匆扫过上面行云流水的一行字,在大片雪白的笺上略显单薄,末了那笔下了力道,落笔如云似烟。
一眼扫过上面寥寥数言,男子眼神幽深的扫了夜长留一眼,轻而易举的毁了那勾的夜长留好奇不已的书信,浅紫色云靴不沾尘埃,轻轻踢了踢敢怒不敢言的夜长留:“还有什么要说的?”
夜长留垂死状的叹了口气:“你不给我看似乎和我有关的秘密也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你害的我一无所有,咱们就算扯平,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看如何?”
男子一愣,而后笑得高深莫测:“你怎能说是我害的?要不是你根本就没有服从计划的心思,怎么会被抓个当场?”
“……也不能这么说吧。”一听男子此言,心中估摸着换了药的事情还未被拆穿,夜长留心存侥幸的瘫软在地上,暗中悄悄尽可能的调理着懒洋洋的精神力。
“怎么不能?你若真是和本座一心,下药的时候又怎会左顾右盼来回犹豫?放心,我早就预料到你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即使下了药也还能留你一命,你怎还不多谢本座?”
“……。”夜长留狭长的凤眼睁大,惆怅道:“原来你只是试探。”
“你以为?”男子嗤笑一声,不顾人权的试图再次把夜长留扛到肩上:“话说完了就继续走,还有……你可称本座为……扶苏。”
夜长留用力扑腾,几个小小的花招都被扶苏轻而易举的化了开去,“扶苏……拜托拜托,能不能别用抗的了,就算我不如羽流光金枝玉叶吧,也万万不能享受这种特殊的赶路方式。”
“……你待如何?”声音不自觉地软化下来,忽略再次听到有人唤‘扶苏’二字的心情。
“就算不顾马车也要来匹马……呃,不,我没有其他意思,你看,我不是觉得让你负担着我太辛苦了么,对吧扶苏?”夜长留语调轻松地献媚,笑的凤眼弯弯,迎上对方审视的眼神,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就算是全胜时期的她对上扶苏,出其不意下胜算大概还不过四六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是连挣扎都得看对方的心情。
以往夜长留不在乎死活,是因为心里没有惦记的人。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心中有个清觞,可清觞太强,强到不需要任何人挂心。可如今又是不同,从迫不得已搅入局中的瑾瑜到尚未康复的萧别情,以及欲言又止的妖孽太子和肌肤之亲却摸不准心思的羽流光……
也并不是说这些人没了夜长留就活不下去,只是,最最起码都会有所触动吧。
夜长留不愿见的,就是那些或多或少的触动。有了牵挂,就回不去以往那副游戏人间的心性,在能活着的时候,尽可能还是打算争取一下的。
扶苏的心情似乎超乎夜长留想象的好,这个意见也仅仅考虑了几分钟就点头应下,再一次拎着半死不活的夜长留凌空而起,成竹在胸的样子根本不怕夜长留借着买马的机会搞什么动作。
而事实证明,夜长留的确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扶苏的马来的很容易,不需要钱不说,还附带了数个装满了干粮肉干的包裹,经检验后确认没毒。
坐在马上含着肉干,夜长留费力的夹着马腹,脑中回忆着扶苏杀人劫马时的淡漠,连抱怨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扶苏策马走在身旁,他骑得是匹头马,只要操纵的好,不用呼喝夜长留的那匹也会自动跟上,衣袂翩翩不苟言笑,腰间长刀短剑足足四把,颇有两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本来乌云堆积的天空更加阴沉下来,雨前的风声呼呼的吹过二人面颊,庆龙山脉高低起伏,放眼处渺无人烟,扶苏一派闲适的坐在马背上,侧首看了脸色惨白、难得安静的夜长留一眼,半晌又看了一眼。
夜长留被看的头皮发麻,再拿一块肉感塞进嘴里,无力的回了个疑问的眼神。
“……你不舒服?”扶苏凝重的沉吟半晌,给出一个让夜长留直翻白眼的问题。
任谁都不会在遭受那样隆重的招待后还若无其事……夜长留无声的叹了口气,很给面子的推辞道:“还好,还好。”
“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在心中算了一下目的地的距离,又看了看灰暗压低的天色,扶苏勒住马头,抬眼看着无精打采的夜长留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再次策马狂奔起来,须臾就寻到了一处干爽避风的山洞。
扶苏翻身下马,示意夜长留稍等片刻。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又用内力烘干了山洞周围散落的藤蔓,捡起几枝和着包袱皮一起串在剑上,扎成火把四处探了探,见并无异常后才在洞内生了火,谨慎的靠着洞壁落座,注视着夜长留一派虚弱的走了进来,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掏出几件他人换洗的衣物铺在夜长留旁边,而后沉默是金的抱剑不语。
☆、第五十六章 承诺兑现
夜长留倦怠的在地上软成一团,闭眼小憩片刻才恢复了些许力气,悄悄撩开眼皮观察扶苏这个煞星的一举一动,翘首以待的期望对方露出点体力不支或者突然中毒之类的倒霉表现。
眼下去找清觞的事情怕是暂时要搁浅了,最先考虑的显然是如何兵不血刃的从这煞星手中逃掉,起码也得剩一口气,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罢。
半靠着的扶苏不急不慢的抬眼,兴趣盎然的看着立马闭目假寐的夜长留,斟酌了半晌语气后缓缓道:“要本座给你分析一下,你四肢齐全的从本座眼皮下稳妥溜掉的几率么?”
假睡的夜长留眼角一抽,觉得扶苏尽量放柔后的语气依然欠揍的令人发指。
干瘪的藤蔓植物在朦胧的火光中被烧的噼啪作响,橘红色的光亮笼罩了小小的山洞,映在扶苏沉默的面孔上,过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重重阴影,屈着一只腿坐下,右手牢牢握着剑柄三寸,沉默中蓄势待发,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不出片刻,雨水就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又很快转为瓢泼之大,从洞口放眼眺望,只觉天地间一片迷蒙,被雨水击打起地面浮尘,烟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外面绑着的两匹马被暴雨一淋,威风的马鬃倒了下去,不情不愿的狠踢蹄子,不住长嘶。
地势上比较靠近洞口的夜长留闭着眼睛,溅在洞口的水滴砸成八瓣,一点没浪费的全都贡献到了她脸上。
悄悄吐掉溅到嘴里的泥水,夜长留小心的拱了拱身子,侧头看着无动于衷仿佛已经入睡的扶苏,手脚利落的起身挪了挪带着体温的几件外衣,尽可能的凑近火堆,远离洞口才安心躺下。
如此大的一番动作,扶苏依旧抱剑坐在那,不言不语的闭着眼睛,让夜长留预备跑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压下脑海中叫嚣的睡意,挑着一双凤眼观察扶苏的一举一动。
扶苏呼吸的声音平稳沉静,数日的奔波对他来说极为寻常,全靠一身内力拼着,如今外面大雨倾盆,淋淋漓漓的声音催人入梦,握着剑鞘的手指上隐隐露着青筋,让人毫不疑心这只手出剑的速度。
同样留意到这一细节的夜长留不满的抿唇,看着外面越加深沉的天色,悻悻的放弃了雨夜外逃的计划,缩着脑袋钻进披着的外袍里,有这么个煞星守门,她尽可以睡得毫无顾虑。
火堆兀自噼啪响着,下面的一层已经烧作飞灰,火势在缺少燃料的前提下慢慢小了下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即使是夏夜的夜晚也带了两分阴冷,更别提外面雨势未曾减小,噼里啪啦的好像砸在人的心上。
有内功护体的一代大侠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可一边睡觉一边以作弄夜子安为乐的夜长留可受不了这个,掩藏在外袍下的人影尽可能的团成一团,不自觉地朝温热的火堆挪了挪身子,在下摆烧着之前警醒的坐了起来……
扶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贴着洞壁,一张俊颜长年累月的惨白着,也不知道是否觉得寒冷。呼吸却和睡前相比略有紊乱,引得夜长留轻手轻脚的从温热的小窝里爬了出去,蹲在扶苏面前保持着好奇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方鼻尖冒出的冷汗。
许是感到有人靠近,搭在剑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扶苏紧闭着的眼皮颤了颤,似乎有要醒的架势。夜长留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扶苏努力在梦境中挣扎了一番,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靥住了!”术业有专攻,靠这个吃饭的夜长留挠挠脸颊,一语中的。
眼皮不安的颤了颤,握在剑上的力道又重了两分,扶苏像是迎合夜长留的诊断一样,呼吸声跌宕起伏,俊美无暇的面容透漏出几分在清醒时绝无仅有的脆弱。
琢磨着要不要趁机跑路的夜长留看了看外面依旧压低的天色,又看了看扶苏一脸不得解脱的模样,往外挪的脚就顿了顿,再想起那日和萧萧一起侥幸活命时亲口答应的条件,还未挪到洞口的脚就走了回来,干脆直接的握住了扶苏垂在身侧的左手,剩下的精神力在夜子安喜上眉梢的狂笑中拧成一股绳,轻而易举的钻进了令扶苏连连蹙眉的梦境之中。
☆、第五十七章 落网之鱼
依旧是浓重的血腥气。
却不是上次匆忙经历的梦境。
夜长留不解的蹙起眉头,忍受着空气粘连的错觉,踩着脚下一地腐肉血污,甚至能清楚听到它们在脚下爆开的腻人声音。
阴着脸在一处尚能落脚的台阶上蹭掉鞋底沾染的碎肉污血,夜长留无语凝噎的转头对上被人活生生插在门栏上的无名氏尸体,和那暴突的眼珠来了个近距离的对望,恶心又坚决的扭过头去。
怪不得扶苏折磨起人来心狠手辣,任谁天天生活在恐怖片的场景里都不会好过到哪去,眼下扶苏能安稳的正常活着——除了性格阴郁点、下手狠一点之外,已经算得上一种奇迹了。
皱着一张小脸,沿着血流最多的青石板走了上去,猩红的血迹都已干涸,黑红的颜色挑战着人的忍耐底线。夜长留在原地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一圈,目力所及处全被巨大地建筑物阻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扶苏如今身在何处。
沿着一路堆积的尸首信步而走,片刻就见了两个尚能直立行走的人影,夜长留暗赞她的运道果真不错,身形灵巧的躲到石墙后面,踩着下面无名氏的尸体,尽职尽责的整个人贴在破败的石墙上偷听。
无论那还没来得及看清面貌的二人中有没有扶苏都好,起码能窃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王子,如今城破人灭,流血漂橹,您心中却杀戮未止,可还有何不满?”一个清亮的声音不疾不徐,语调中也没什么大的波动,仿佛这一城人命也不过是个出气的由头。不难听出其中自然的傲意,远远地飘过来,飘过来,飘过破败的石墙,传到听墙角的夜长留耳中。
在人间地狱般的地方,能听到如此不染尘埃的声音,简直让人疑心是否此刻已经身在地狱。
饶是夜长留也不由得怔愣一下,尚未回神就听得有人答话。
答话之人的情绪远比不上先前那人仙风道骨,哑着嗓子,偶尔夹杂两声绝望的轻笑:“国师大人又懂甚么!哈,您超脱世外,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我等俗人的心思,又怎能入了你的眼。”
对话就停滞在这里,夜长留谨慎的呆在原地,看着身边所有东西和场景一同模糊的旋转起来,头晕目眩之感过去之后,四周已经换了一副富丽堂皇的模样。
很少有人的梦是从头做到结束的,明明是最想忘记的事情,记忆却在背后把那些悲伤编成一个合集,让人饱览一遍心中最不能忘怀之处。
此处似乎是宫中的什么地方,白日也点着不计其数的琉璃灯,脚下踩着的是异国进贡的华丽毛毯,空气中燃着的是从未闻过的香料,夹杂着阵阵低泣的回响。
“母妃……怎能如此!您怎能如此对儿臣!”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背对着夜长留的角度,趴在雕花大床边沉闷的哭泣着,手心都撰出了血色,沿着宽大的袖口滑落,又被华丽的地毯悄无声息的吸收。
床上躺着的人轻柔的叹了口气,又重重的咳了咳,伸手抚着少年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眷恋不舍,脸色透明的仿佛马上就要离开人世。
夜长留眼尖的伸长脖子,发现床上躺着的女子亦是雍容华贵,惨白的脸色却不是因为病痛,而是胸口还未拔出的青铜匕首,在烛光下闪烁着阴暗的光芒。
“母妃……咳,母妃从未怪你。”女子勉力喘息,睁着一双渐渐失神的眼睛,却明亮的让人心惊:“扶苏,扶苏,他是你生身父亲,你……你万万不能……。”
床前的少年闻听此言,肩膀颤抖不能自己,语气悲愤至极,却再无一丝一毫的眼泪:“晚了,母妃莫不是以为,这泱泱禁宫是儿臣一个拖油瓶想来就来的地方?”
半死不活的女子猛地睁大了眼睛,其中的光芒令夜长留也忍不住心中一痛,语气急忙的问道:“扶苏,什么……什么意思?”
少年自床边站起,幽幽的叹了口气,居高临下的俯视床上回光返照的女子,任由额头上的手无力的摔回床榻,语气中带了两分无法自控的癫狂:“弑父杀母,国师大人亲自批得命格,母妃又不是从未看过,何苦多此一问。”
床上秀美的女子杏眼圆睁,怔怔的吐了口血,染红了身上那名贵的布料,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她从未细心了解过的儿子,指尖费力的抬起,和声音一起颤抖:“你……你……!”
“母妃安心去吧,我会把那人挫骨扬灰,连同他那后宫三千一起。”少年唇角隐约挂着一丝苦笑,伸手去拔女子胸前的匕首。夜长留方才发现,少年手心里的血也并不是什么悲痛至极的自残,而分明是那伤了女子的罪魁祸首。
梦境至此已到高潮,床上的女子无能为力的握着胸口的匕首,努力拖延那么几分钟的死亡,瞪着一双眼睛,把血吐在少年脸上,与其说是遗言不如说是诅咒:“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孽种,逆子!”
少年无动于衷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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