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德旺摸着人民政府的大牌子,看着上面的字,“静海县人民政府,人民政府……”嘴里反复叨咕着,眼睛里就泛出了泪花。德旺站在门前左瞧瞧右看看,进进出出的人都和自己差不多打扮,自己抻了抻衣襟,朝院内走去。
大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大军,长枪带刺刀,刺刀闪闪亮,面对面站在大门口,溜直的跟根棍儿一样。看见德旺经过大门,两名大军“啪”的立正,全都朝他行持枪礼,弄得德旺浑身滚浪头,心里“嘣嘣”跳,不知如何是好。
县政府的所在地就是旧县衙门,民国期间,旧衙门的大堂二堂及官宅,统统扒了改建成二层楼。门楼子还是原来的大小,算不得气派,但是由于建楼腾出了地皮,院子比衙门时期大了许多,显得十分宽敞。早先老百姓经过这里都要低着头走道,德旺更是不知道县衙门里面是个啥模样。冷不丁进了县衙门,看见这么大的院子有点转向,脑子有些发懵,加上站岗的大军给他敬礼,愈发地心里毛咕,站在院子里面,不知道该怎么迈腿走道了。
德旺在院子里面踟蹰不前,四处张望的工夫,强子跑到跟前,“刘县长等得你都要急了,你老怎么还在这里看西洋景呀?快跟俺来!”
见到强子随便多了,“俺这是找不到北了,谁看西洋景了?俺接到通知,就马不停蹄赶来了,老刘找俺嘛事呀?”
刘神钟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子办公,强子把他带到门口,让他自己进去。德旺轻轻推开门,当时就愣住了,只见麦收陪着白蝴蝶在里面。看见德旺,白蝴蝶顿时泪如泉涌,嘛也不顾地迎了上来,“爷呀,你老把俺给忘了吧……”身子一软就要堆萎下去,德旺就势抱住她,“别这样,站好了,有话慢慢说,县长找俺还有公事呢!”
刘神钟站起来,“德旺同志,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你们公母俩见个面,一会儿她还要跟麦收回去。麦收,咱们走,让他们公母俩抓紧时间说说话。”
刘神钟带着麦收进了一间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就是比较大的房间而已,进来之后,刘神钟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麦收同志,有个不好的消息,本来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跟老何同志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现在向你报告……希望你要有精神准备。”说到这里,刘神钟凝视着麦收,麦收意识到一种不祥的预兆,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发扎、脑顶的头皮发紧,“刘县长,你老要说嘛呀,莫不是……”
刘神钟的眼圈有些泛红,自己要控制不住,“麦收姑娘,李三同志养了你这么一个好闺女,应该瞑目了。孩子,你要挺住呀,还有艰巨的任务等着你呢!”
麦收猛地抓住刘神钟的胳膊,“刘大叔,你老说的这是嘛呀,我爹他怎么啦?!”
刘神钟把麦收搂在怀里,“哭吧,孩子……哭够了,听大叔慢慢跟你说。”
早先的保安团团部,后来的警察局,显得特别清静,现在何太厚在此办公,凡是进出这里的人全都肩负着特殊使命。门口没有设岗,院子里面可是戒备森严,最有趣的是,后院的牢房还是人满为患,其中在独流镇俘虏的几个假地下军,也关押在里面。
肖四德的办公室换了主人,何太厚在向马小六和芦花布置任务,“……解放大军已经完成对北平和天津的分割包围,现在需要你们再次进入大天津,配合市里的同志完成一项任务。任务是艰巨而危险的,但是必须确保成功不准失败,你们一定要听从赖五同志的指挥,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
马小六和芦花立正回答,“是,保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坚决完成任务。”
根据刘神钟的交代,德旺跟白蝴蝶见过面,又从县政府那边赶过来见老何。看见德旺来了,何太厚急忙迎上去,“老两口见面了,谈得怎么样?”
赖五现在实际上就是何太厚的贴身警卫,黑夜白天不离左右,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乡亲们,看见德旺爷亲热得没法,上前扶着德旺坐下来,“德旺爷,我给你老倒碗水喝!”
德旺接过赖五递给他的茶缸子,喝口水问老何:“我怎么跟做梦一样,睡了一觉,这就改朝换代了?”
一朝掌权似乎来得太突然,没有思想准备的不只是德旺,何太厚没有责怪德旺的意思,而是平心静气地说:“没错,建一个新中国,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人。不过,眼下还得使把劲,把老百姓都动员起来,支援解放大军把大天津拿下来。”
德旺本来是过来听何太厚跟他说事的,可是他心里有个事情想不通,先不问老何找他有嘛事,而是上来就提问题,“老何呀,俺从县政府出来,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咱们掌权了,为嘛还让麦收和白蝴蝶偷偷摸摸地工作?”
何太厚不知道刘神钟怎么跟他交待的,便问:“你说明白点,怎么偷偷摸摸的了?”
“老刘还让麦收和白蝴蝶……回,回古典的店铺……”德旺吞吞吐吐地说。
何太厚看了一眼赖五,“你们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别的可以出发了,我和你德旺爷好好唠唠。”
赖五、马小六、芦花给何太厚立正敬礼,然后都跟德旺拉拉手,再次奔赴天津执行任务去了。刚才屋子里面还热热闹闹,现在只剩下他们俩了。待赖五等人走后,何太厚拉开墙上的保密帘,露出一张地图。
德旺说:“老何呀,这东西俺可看不明白,你还真拿我当成科班的军师了。”
何太厚不理睬德旺说嘛,用一支红铅笔在图上画了个圈,“你看,这儿是肖四德修的那座空坟,这儿是子牙河,这是咱们村,这是小河子、运河。你看,这么大一片地界到了地图上,只有巴掌大。这只是静海县的地图,就占了半面墙,要是把整个天津地区全都包括进去,这面墙都容不下,你核算一下,咱们这块地界在天津地区占多大的面积,在全中国又占多大地界。”
德旺对着地图横看竖看,“我虽然看不懂这个,也会比较呀,占不了多大地界呗。”
何太厚说:“是呀,咱们打天下,不能只看鼻子底下这点事这点地界,要看全局。静海县解放了,不等于全中国解放了,咱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就算大天津拿了下来,全国解放了,也不等于天下太平。远的咱不说,单说敌人的地下军,现在藏在哪儿了?至少得把这个心腹大患清除掉吧。你说,麦收和白蝴蝶,现在能够回家歇着睡大觉吗?”
“俺知道了,你老别说了,俺该回去了,村里面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俺呢!”德旺站起来就要告辞,何太厚拦住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顶多再过三天,咱们的新县长,箫德同志就该回来了。”
德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老说谁?”
何太厚伏在他的耳边说:“真是老糊涂了,还有谁呀,小德子呗!”
这就是何太厚要跟德旺说的事情,因为当年老何说过,他保证把小德子亲手交还给德旺,他今天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正文 七十六回山呼海啸万岁军、天崩地裂猢狲营三
(更新时间:2007…5…13 9:37:00 本章字数:2982)
种种迹象表明,墙子河工程验收合格之时,便是当局大屠杀开始之日,枪杀政治犯由南京方面直接指挥,密令只有玛丽这个层面的人知道,刁福林都未必清楚。
就在赖五带着马小六和芦花进入天津的当晚,箫德和他的狱友们正在紧张的开会,传达上级越狱的布置和要求。这次担任越狱的突击队长,人称大烟斗,他的任务就是在行动的时候,率先撕开突破口。大烟斗担当这个任务,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也就是说,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尽量保证所有同志冲出铁丝网。箫德跟大烟斗把能够想到的一切,又都过滤了一遍,觉得天亮还需要再次确认突破口的位置。
这时,从隔壁狱室传来敲击声,大烟斗马上伏下身子,从暗道里抻出一个纸捻儿来。这是上级专对箫德本人提出的要求,萧德展开字条,上面只写着“修面”二字。难友们帮他分析这俩字,终于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让你剃头,刮脸儿!”萧德激动地将纸条团了团扔进嘴里,他虽然不知道让他剃头刮脸是嘛意思,但是他明白,上级如此紧密地下达指示,说明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闸失守的消息,使得墙子河工程又得推迟几天才能收尾,天亮之后,犯人们被集合起来照样还要出工,为了保障足够的水位,河床还要加深,这样,几乎把能上工地的犯人全都集中到工地上来了。这样的工作本不该让政治犯参与,监狱方面有高人,坚持认为,让政治犯充当工地的苦力,不但可以充分消耗他们的体力,还可以起到麻痹的作用。这些“高人”却万没想到,为政治犯的越狱提供了极大方便。
这几天,三元村出现一道意想不到的景观,周边各县的有钱人,以及溃逃的地方官吏,携家带眷潮水般向城里涌去,赖五他们就是混在这些人中间混进城的。由于吊桥狭窄,许多人的包袱掉进了护城河,在河中挖泥清淤的囚犯们停下手中的活,看到这番情景,他们心里明白,大军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剃头刮脸换了新颜的萧德拄锨观望,对身边的大烟斗说:“你看,这些人叫嘛玩艺儿,这不是明显往死胡同里钻吗,俺们老家的古大财主,绝不会干这种傻事。”
大烟斗是一位美髯公,牢狱的折磨并没有改变它的魁梧身形和豪迈的性格,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捋着蓬松的大烟斗笑开了,“哈哈,快了!”
萧德说:“通知难友们,一定让工程想法慢下来,突围的时候,尽量靠近前面那个缺口,这个位置距离咱这儿最近。到时候完全靠你打前阵,万一那个缺口临时发生封堵就搭人梯,你要事先做好准备。”
大烟斗应了一声,“知道了,突击队没有一个孬种,你尽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罢悄悄离去,眼睛瞄着突破口,寻找突击出发的最佳位置去了。
守城的士兵草草地检查进城的人流,接受检查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好像追兵就在屁股后头似的,前呼后拥整个现场乱成一团。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出城的,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有辆马车来到城门口,一下子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搁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赶车的非得挨顿臭揍不可。车上好像坐着两个商人,外表看不出来有嘛特殊的,可是,按说出城检查,应该比进城更严格才对,只见车把式跟站岗的嘀咕了几句,就顺顺当当放行了,几个当兵的还特意为这辆马车开道。
桥下,萧德拄着铁锨看新鲜,不免心中生疑。心想这绝不是老百姓,肯定是什么特殊人物化装的。那么,这个时候化装出城干什么去呢?这俩人的身份又是什么呢?箫德心里这么想着,便打算靠近些看清楚车上的人长得嘛模样。可是他刚挪动脚步,看守过来踢了他一脚,“让你在这儿看大戏来了,没听见长官喊叫你?”
萧德抬头望去,曾让他垒灶的少尉军官又在向他招手,箫德见状忙扛起铁锨走上岸去。
经过几次打交道,箫德已经知道少尉军官是保定人,私下里箫德称他小保定。小保定见箫德朝他走过来了,并不说话,转身朝帐篷里走去,萧德默默地跟在后面。
萧德以为小保定的灶台又出了毛病,进了帐篷把铁锨立在一边,就要端起行军锅查看灶膛,“长官,是不是又把烟道堵了?”
小保定拍拍箫德的肩膀,朝他扬扬下额,“嗯!”
萧德抬起头朝里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竟然站着燕子和麦收!
麦收得知李三牺牲的消息差点昏厥过去,当天回到村子跟李三见了最后一面,在徐老爷子操办下,为李三简单举行了一个仪式就下葬了。下葬的时候,何太厚和刘神钟全到场了,但是什么话也没说,他们觉得这个时候说嘛都没用,只有拿实际的行动告慰先烈。李三家的,把李三打来的拐子全都熬了,家里也没有别的家什,这个婆娘连锅端来放到李三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李三,“李三,你不是东西,一辈子心疼俺这么一回,还不让俺舒心,这锅鱼俺吃不下,你自己享用吧!”
在坟前,李三家的没有撒泼打滚的哭,显得很理智。祭祀完了,把麦收拉到何太厚面前,“他大叔,俺知道李三心里想嘛,他不能说话了,俺替他说吧,求求你老,让麦收替她爹干件值得干的事吧。这样,李三那个混账死鬼也就闭眼了……”
原本安排麦收还是回铺面,去陪着白蝴蝶,可是那里是个慢性子活。况且,还有涝梨强子在外围协助,加上麦收恳求,当场决定,何太厚带走麦收,亲自布置任务。对外就说,麦收向涝梨告了假,在家为她爹守孝了。
旱枣也在这天下了葬,所不同的,上级要求涝梨节哀,把悲痛深埋在心里,旱枣牺牲的消息还要暂时保密,涝梨的身份还要继续隐瞒。这样,古典跟外界的联系完全仰仗涝梨了,涝梨回到古宅,假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尽管独流镇解放了,县城也解放了,涝梨照旧经常到铺面查看,时不时地向白蝴蝶传达交派的活计,这些撂下暂且不表。
麦收独往独来天津卫,已经不在话下,到了天津就找到贺彪领受了任务,现在时间紧迫,过程不详细说了,还是说现在吧。
看到箫德进了帐篷,紧张得麦收不敢喘大气,待箫德抬头看到她,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扑过去抱住萧德,“小德子哥!”
燕子见状,趁势挽起小保定的胳膊,推着小保定出了帐篷,“表哥,让他们说说话吧,咱们站在这儿,人家多不好意思呀。”
萧德抱住麦收的双肩,“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太危险了!”
麦收赶紧拉着箫德站到亮堂地界,指指帐篷窗孔,只见一辆插美国星条旗的吉普车停在附近,玛丽一身美式军装,背朝帐篷,站在车旁巡视着什么。
发觉萧德朝外张望,玛丽迅速转身用照相机,连续按下了快门。
萧德问:“她是谁?”
麦收假装不知道:“别问这么详细了,站好了,让她再照几张。她让俺告诉你,从现在起,随时听命令行动,叫你千万要做好准备。”
燕子忽然发现看守朝帐篷这边走来,双手摇着小保定的胳膊,“表哥,让俺多玩一会儿嘛,这里多好玩儿呀。”
小保定看了看走过来的看守,故意吓唬她,“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好玩的吗,呆一会儿就行了,赶紧回家!上峰要是知道了,连你表哥也要受罚。”
看守过来给小保定敬礼:“长官,该收工了。你看……”
小保定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了,这小子垒灶有一套,马上就好。”
看守转身吹着哨,往回走去。听到哨声,萧德钻出帐篷,“长官,来不及了,明天再给你拾掇吧。”说罢,朝集合的地方跑去。
正文 七十六回山呼海啸万岁军、天崩地裂猢狲营四
(更新时间:2007…5…14 8:48:00 本章字数:3883)
在中国社会的发展长河中,有一股社会边缘势力不可小觑,这就是眼下被称作黑社会的帮派势力。抗战胜利以后,从蒋介石那里,就制定了逐步消灭帮会的内定政策,以至在上海,像杜月笙那样的帮会头子,都不能轻易兴风作浪。草莽英雄刘广海,其影响力虽然比不上杜氏,但是,他的命运与杜月笙有相似之处。抗战期间,他们都表现出应有的民族气节,甚至抗战有功,所以在抗战胜利以后,虽然失去了帝国主义列强的默许或纵容,他们依然能够在社会上占据一席之地。
凡是黑社会必有劣迹在身,这些人物久闯江湖,对于未来的当政者,可以说洞察力不亚于某些政治家,所以面临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他们选择了最为明智的举动。他们深知自己的社会位置,更知道将来的处境,他们积习难改,很难洗心革面融入新的社会,他们选择的是逃避,或者说逃跑,更为确切一些。
刘广海在抗战以后,虽然获得警备司令部侦缉处主任的虚名,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大闲人,没有人拿他当正经军人使唤,让他侦缉谁去?他会侦缉嘛呀!所以慢慢地,刘广海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再怎么人模狗样,在正经人眼里,自己还是臭狗食、杂巴地。刘广海曾经到习艺所监狱,专门探望了一次跟他争斗了多年的袁文会,其目的无非显示自己的胜利。身陷囹圄的袁文会,似乎对他很不以为然。那天刘广海身穿上校军服,很是有些派头,袁文会说了一句话,让刘广海消沉了很久,甚至从那以后,很少在公开场面露面。究竟袁文会说了句嘛话,无人知晓。只能猜测袁文会的话,肯定说到刘广海的病根儿,极大地伤了他的自尊,也许就是这句伤自尊的话,使他明智起来。
八爷围住了天津,刘广海没有慌张,他自己想,即便八爷打进来,八爷也不会把自己斩首示众。自己跟袁文会不一样,尽管现在身穿国军军服,没有跟八爷交过手,肯定没有死罪。况且,抗战那会儿,还跟八爷多少有些交情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两个忠诚干将章龙和邵虎。
刘广海尽管把未来的命运往好处想,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其实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在香港置办的房产,还有足够他享用的女人,甚至美钞现金早已安排妥当,只须等待机会,搞到船票立即走人。再有,就是要遣散安置身边的闲杂人等,终究现在家大业大,零七八碎的东西也需要处理。
宽大明亮的会客厅内,到处堆放着随身携带的物品,刘广海正在逐件检查那些属于多余的累赘,哪些是不能丢下的。正在这时,门房报告,欧阳亮带着陈副官造访。
从某种层面上说,欧阳亮对于刘广海,存在知遇之恩。从另一个角度说,在香港期间,没有刘广海的资助,也难成就后来的功名。因此说,他们称得上朋友,欧阳亮这个时候造访,不说也知道,找他拿主意来了,或者说,有事求他来了。单从这一点看,敏感时刻不拿他当外人,就算够交情。
听说欧阳亮来到门外,刘广海赶紧对下人们招呼起来,“把东西赶紧清走,我要在这儿会客,都给我麻利点。”说着披上大衣亲自迎出门外。
刘广海手底下的人就是这么麻利,当刘广海陪着欧阳亮进来,客厅已经收利索了。分宾主落座后,刘广海朝待立旁边的手下挥挥手,“你们去吧,我们哥俩叙叙家常。”
欧阳亮也朝陈副官示意,陈副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客厅里的人走净,欧阳亮迫不及待地说:“仁兄啊,真是世事难料哇!”
不待欧阳亮说嘛事,刘广海就接上他的话茬儿,“兄弟,你今天遇上好事了对不对?”
“看来,仁兄得到消息了,您给分析一下,这个节骨眼儿,给我这个巡察加个长字,这不是明显是给我加紧箍咒吗?最可气的,我那个总务处已经成了空架子,又让英豪官复原职,这分明是……”欧阳亮气得说不下去了。
刘广海说:“你不必这样,说起来这也很正常,这叫乱世思良将,眼下人手紧张,你拿着俸禄做寓公,显然不合适,让你出来也有道理。升官加冕本来是好事,你这么心急火燎,容易让人生嫌隙。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想说在前头,还望兄弟三思。”
欧阳亮欠欠身子,“愿聆听仁兄指教。”
刘广海直言道:“在这节骨眼儿上,江湖义气这套,只能在咱们哥们之间使唤。老弟千万不可逮谁跟谁,都讲这一套,我这可是肺腑之言呀!”
这种话,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互相听得懂,欧阳亮真诚地靠近刘广海,他今天就是想听他的肺腑之言的,“仁兄请道其详。”
刘广海踱步到落地玻璃的窗户前,望着院中紧张搬运家私的手下,“论军旅生涯,充其量,我只能算个被官府招安的草寇。在老百姓眼里,我刘广海还是那个不怕横不怕死,耍胳膊根儿的混混头儿。从这点上讲,我和袁文会没嘛两样儿。”
欧阳亮截断刘广海的话,“不能这么讲,天下谁人不知,仁兄高风亮节,宁死不降,是抵御外侮的抗日英雄。”
刘广海回身打了个手势拦住他,“你先听我说,世道上的事儿,不是我虚长这么一两岁,看的有多深,而是人情无常。心气儿再盛,也躲不过被世道牵着鼻子走。”
欧阳亮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故意跟他说反话,实际上也是他这些日子,自己心里反复说不服自己的那些话,“与仁兄相比,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官场失意,世道上的事儿更是稀里糊涂,今天找您来,就是想请仁兄给我这榆木疙瘩开开窍。您久闯江湖,世道上的事情,比我看得清楚,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刘广海偏偏跟他绕脖子说话,“远的不说,打个眼前的比方。就说袁文会、李元文这类东西,要说坏,比那顶坏的畜牲还要坏。咱是嘛?不要那些高帽子,咱至少算个人,堂堂正正的人。这畜牲和人能放一块儿比嘛?不能吧!可是,世道就这么怪,人遭七难八难,要做一个人的,没有舒心的时候。再看看那些畜牲们,欺男霸女,掘祖坟,踹寡妇门,无恶不作的,倒比人活的舒坦。稍不留神,人让畜牲给治了。可怕的是,有一天,人跟畜牲被赶进一个牲口棚里吃食去,你说窝火不窝火。”
欧阳亮跟他装傻,“您这话听不明白,到什么时候,人是人,畜牲还是畜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