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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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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正需要人才恢复县里的秩序,小四德子顺顺当当,以抗战功臣的身份成为警察局的局长。人们都知道,小四德子是德旺的徒弟,当初穿上保安队的衣裳也确实是王警长的安排,虽说干了一些坏事,那都是迷惑鬼子假装的。所以,小四德子当上警察局的局长,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问老百姓都说“应该的!”

德旺想了多半宿,就是为了今天找小四德子怎么说话,德旺来到警察局门口,径直往里走,被站岗的警察厉声拦住了。

王警长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小四德子的办公室,墙上挂着蒋总统的戎装画像,一边悬挂着青天白日旗,一边是蓝天白日满地红的民国旗。小四德子穿戴的可神气了,警服都是洋式的,连大壳帽子都是新的。小鬼子投降的太突然,以致国民政府接收天津伪警察局时,都十月初了,一切都很仓促。天津的警察都没有换装,小德四子这身衣裳还是县长带来的,整个静海县警察局只有他一人换了新警服,几十号手下还是汉奸穿戴。唯一遗憾的,这身警服上没有警衔,看不出是警监警正警佐警长还是警士,反正包括小四德子本人在内,有警衔也没人看得懂,这个就不管了,小四德子现在挺气派就是了。

小四德子把大壳帽放在办公桌的右上角,拉开高背椅子刚刚坐下,站岗的警察马小六便闯了进来。

马小六是新招来的,听说来人找局长便不敢耽搁,立即进来报告:“有个乡下老头说是你的师父,让他进来吗?”

小四德子很不满意马小六的做派,训斥道:“瞧你这德行,一副汉奸的模样。现在咱是堂堂的民国政府警察局,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以为进这个屋子跟上茅房似的那么随便,先站在外面想想,想明白了再进来。”

马小六退到外屋,想了想正了正帽子,这才大喊一声:“报告!”

小四德子煞有介事的,“进来吧,记着,以后都得这样。”

马小六终究是乡下孩子,又是刚当警察,心地比较实成,一本正经的重新报告:“报告局长,有个……”

小四德子打断马小六,“行了,甭废话了,把他叫进来!”

别看德旺见多识广久经沙场,正式进衙门跟官面打交道还是第一次,望着出出进进的人,一个个油头粉面。心想,衙门里的人跟土包子就是不一样,瞧那派头,夹着公文包走道挺胸迭肚,乡下人见了自生几分怯态。德旺也不例外,看人家过来,身不由己的给人家让着道儿。

德旺正目不暇接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马小六出来了,“老头儿,进来吧!”

德旺跟着马小六来到局长办公室的外间屋,一进门就看到小四德子了,便径直要进里屋,马小六一把抓住德旺,“你这老家伙,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等着!”而后咳嗽一声,大声喊报告:“报告局长,找你的老头带到。”

里屋小四德子威严的应道:“进来!”这场面当时把德旺震唬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带大的小四德子吗?

马小六推了一下发呆的德旺,“你可进去呀!”德旺这才走进里屋,小四德子脑袋埋在一份卷宗里,显得他公务很忙,进来人故意装作不察。

德旺小声打招呼:“小四德子,是我,你师父。”

小四德子抬起头来,“哎呀,是你老啊,怎么跑到城里来了?”马小六都看出,这也装得太假了,忍不住偷着抿嘴乐。小四德子眼珠子一瞪,“滚出去,该干嘛干嘛去!”马小六赶紧收拢笑脸,退了出去。

小四德子也不给德旺让座,靠在椅子背上数落德旺,“我现在是警察局长了,以后别总是小四德子长小四德子短的吆喝,我说行不行?。”

德旺为难的说:“当初捡你的时候,没捡你的姓。你不让叫小四德子,叫嘛玩艺儿?”

小四德子告诉他,“小字下面加个年月的月,念个肖字,懂吗?大号我叫肖四德,后面那个‘子’就不要了,他们都叫我肖局长,剩下的你老看着办吧。”

德旺非常不解,“我纳闷,怎么一夜的工夫,你怎么会成了局长了呢?”

小四德子……不,现在就得改口,管他叫肖四德了,记住,打这开始小四德子没有了,脱胎换骨新生了一个肖四德,再称呼小四德子,肖四德不乐意,而且往后叙事也不方便。

对于德旺的疑惑,肖四德给予解释:“凡是坚持敌后抗战有功的人,国府都委给了差事。”

德旺忘了自个儿干嘛来的了,站在这儿跟他找死卯子,“那你说说,你有嘛功?”

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就是贪天之功据为己有的人,听他怎么说,“师父,你老这话可外道了!端杨柳青炮楼那会儿,咱可是端着机枪冲锋陷阵,跟鬼子汉奸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名。”

德旺并没忘当时的情况,更正他,“老铁端着机枪,怎么变成你端机枪了?我记得你是扛着子弹箱子呀!”

肖四德不懂嘛叫不要脸了,胡搅蛮缠,“没我扛着子弹,他那机枪能响吗?别说这个了,快说你老这趟有嘛事吧,我现在官身不由已,实在是功夫贵。”

德旺也不想跟他再费话,直接说正事:“日本降服这么多日子了,你师兄还关在监狱里边,这事儿你扔到脖子后头了?日本人关他,国府来接管了怎么还关他?你师兄那才是真正抗日的功臣哪!”

肖四德挠挠头皮,“我托人打听了,人家说师兄在党派,身份择扯不清,不好放人。再说,到了上边,我这芝麻官儿说话,还不及人家放屁响,你让我怎么办?”

德旺忘了他是局长了,急不择言,“我看你现在就是放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师兄嘛时候在过党派?”

肖四德多少还怵德旺一鼻子,“你别急呀,你说没用,我说也没用,人家得查。再说了,在他们那个党派的人,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子女,你就敢担保师兄不在党不在派?”

德旺不听那一套,满不论地说:“在党派又怎么了,没干犯歹的事,净干利国利民的正经事,也能关监狱呀?”

没想到,这个肖四德一点情面也不讲,满嘴官面话:“这个你老就外行不懂了,在了乱党就算犯法,就是匪!”

说到这一步,德旺只好拍老腔,“你说这个理儿不对,我是师父,我让你赶紧找人,给我把小德子放了!”

肖四德身子往后一仰,“我找谁能把他放了?要找你找去吧,我没那么大的能耐,真拿我当三孙子了。”

德旺忍无可忍,眼珠子一瞪跟他急了,“好小子,好你王八羔子,六亲不认啦!你告诉我谁管事,我这就找他要人去。”

肖四德“啪”地跟德旺拍桌子,“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怎么六亲不认了?我这是公事公办!你的本事大,下卫去天津问问就知道了。”

德旺的脾气上来,天王老子都不在乎,“现在天津卫又不是小鬼子的天下,你还以为我不敢去,我现在就去。”说罢,一跺脚转身便走。

正文 四十七回庆胜利歌舞升平;迎大员五子登科一
(更新时间:2006…12…4 8:08:00  本章字数:2868)


天津卫又恢复了当年的繁华景象,张扬起来不亚于十里洋场大上海,就说现在吧,眼前是霓虹灯闪烁,游人来往如织。天津卫最负盛名的登瀛楼,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马路上,轿车、马车、三轮车、胶皮车云集于此,人声鼎沸甚为喜庆。由于交通堵塞,古兴远远地下了马车,步行来到登瀛楼前。掏出请柬,抬头望望过街标语。但见布幛子上面写着:天津商界欢迎国府接收大员联谊聚餐会。古兴确认无误没走错地界,这才兴致勃勃进入饭店。

二楼大厅宾客满堂,酒席挨着酒席,他来晚了,已经没有古兴的立足之地。跑堂的来来往往的上菜,更没人理睬古兴的询问。亢奋的人们甚至忘记了斯文,外圈的人为了看清主宾席,竟然站在罩着丝绒套的椅子上,伸着脖子向前张望。

人声嘈杂跟蛤蟆吵坑一样,听不清都在说嘛。不知什么缘由,众人“噼里啪啦”拍响巴掌,多数人莫名其妙地站起来举杯。

主宾席上,一位佩有司仪红绸标的人大声喊叫:“各位雅静,各位雅静,下面请警察公署欧阳专员讲话,鼓掌!”

欧阳亮一身笔挺的制服,满面容光地站了起来,嗓门儿清脆洪亮,“尊贵的商界同仁,大家晚安!(长时间的掌声)借此光复庆典之日,能够跟今天到场的各位天津父老共度良宵,兄弟不胜荣幸。出席今天晚宴的诸位商界同仁,均为抗战做出了不朽贡献,兄弟谨代表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表示衷心的慰劳(掌声)!同时也表达本人的十二万分的钦佩(热烈掌声)。”

听到这亲切的话语,古兴感动地直流眼泪,有几位席面上的老者竞失声痛哭。

有人憋不住心中的激动,引头高呼口号:“中华万岁!蒋委员长万岁!”大伙跟着举胳膊,跟着喊口号,会场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

沸腾完了,欧阳亮继续讲话:“兄弟借此机会,请诸位允许我。介绍一下本人的恩兄,津门父老敬仰的,家喻户晓的民族豪杰、抗日英雄,也是江湖好汉,刘广海先生。”众人又一次站起来热烈的拍巴掌,伴有口哨和欢呼声。古兴个子矮,加上外圈的人全都站着,完全看不到主宾席,只能听到欧阳亮的声音:“……现在请诸位举杯,为刘广海先生荣任警备司令部缉察处主任,干杯!”听到熟悉的名字,古兴跳起来想看看刘广海嘛模样,可惜,最终也没能如愿以偿,急得满脸淌汗。

古兴赴宴居然没吃一口饭,甚至连筷子都没模,这不算笑话。不当亡国奴不知自己的政府有多亲,沦陷区的人民见到国府的人,就跟失散的孩子见到亲妈一样,光顾激动了谁还惦记着吃!古行提着大饿肚子回来,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浑身没劲了,回到家好歹吃了一口,躺下说歇会儿竟然睡着了。

英豪本想问问宴会的情况,见古兴歪着身子睡过去了,便趁着机会指导石头写大字。石头照着柳公权的《玄秘塔》一笔一划地写着,英豪给他讲解柳体的书体风格和特点,“柳体讲究结体布局平稳匀整,左紧右舒,天复地载。俗话讲,颜筋柳骨,别人学写大字都是从颜体练起。为嘛先让你先练柳体呢?我的意思就是先让你把骨头练硬朗了。”怀揣大学问的人教学,就是跟普通教书匠不一样,教会学生手上的功夫,捎带脚把道德品行课也搀和进去了。

燕子的学问也见长,看到哥哥用功,自己在一边背诵陆游的《示儿》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英豪高兴地夸她,“燕子真是好记性,教一遍就记住了。”

燕子问:“英豪叔,嘛叫‘乃翁’啊?”

石头抬起头来瞧不起地教给她,“乃翁就是爹,这都不懂。”

燕子明白了,“噢,就是爹呀,我还以为是大老鹰呢!”

孩子们说话,把古兴吵醒了,看见英豪马上来了精神,穿鞋下炕延续宴会上的兴奋,“英豪,你猜今天的接收大员是谁?”

英豪漫不经心地说:“天天欢迎接收大员,管他是谁?是谁也跟咱没嘛关系。”

古兴一骨碌坐起来,“这个人可跟咱有关系,而且有大关系!这个大员,就是你们经常念叨的那个欧阳亮!”

英豪兴奋地转过身来,“真的?真的是欧阳亮!”

古兴千真万确地说:“没错,我全都打听明白了,现在人家是天津警察公署的专员,打重庆坐飞机飞过来的,派头可足了。”当时主宾那张桌子围着一堆人,古兴压根就没看清哪个是欧阳亮。虽然没看清楚谁对谁,古兴精细,打听得清楚。所以,当英豪问他:“知道他现在住哪儿吗?”古兴张口就来,“就在吴家大院,原来侦缉队总部那处宅子。”

英豪兴奋劲也上来了,“好,明儿我就去找他,就这么着了。”

乡下人性子太直,德旺脑子一热,真地下卫到了大天津。他自己并未预料到,要办的事情不跟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凭着他的钻劲也没有白来,让他见识了嘛叫监狱。监狱被国军接管了,监狱大门口的戒备程度比日本人还森严,站岗的全是一水儿的美式武装国军装束。带着钢盔往那一站,心虚一点的,瞅一眼都会肝儿颤。

德旺蹲在大铁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小便们终于打开了,慢腾腾走出一名狱警,德旺赶紧迎了上去。

“嗨,老家伙,又给你查了一遍,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日本时期关的犯人,接手以后过了好几遍筛子了,要是在这儿绝对跑不了。别磨蹭了,上别处找去吧,再不走可就把你关进去了。”狱警说完扭头回去了。

德旺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大门前面地上画着一道白杠,追过白杠站岗的过来干涉了,“站下!想劫大狱呀?摸摸脖子上面长着几颗脑袋。”不摸也知道脑袋就一颗,留着还有用呢!德旺望望高墙上的电网和红灯,这个地界儿不适合动粗耍横,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德旺出门最丰富的经验,就是到镇子上最远到县城赶集,出门从不带干粮,他认为道上吃东西容易消化,糟践粮食。今天,走了差不多一天的旱路,这工夫他有些饿了,后悔没带上几张金裹银的烙饼,那是白蝴蝶特意为他烙的。金裹银实际应该叫做银裹金,白面裹着棒子面烙成的饼,通常不遇大事庄户人舍不得这么铺张,细米白面那不是随便动着玩儿的。

肚子越饿,偏巧还来了一个不懂事的,挎着提盒沿街叫卖:“戗……面……馒头!”

垂头丧气地德旺咽了一口唾沫,紧了紧腰带匆匆离开卖戗面馒头的,不知不觉街灯亮了,把他的身影拖得很长。他没有想到,在监狱找个人会耽误这么长工夫,他现在首要解决的,必须找个地界添草加料才能往回赶路。终究岁数不饶人,已经不是当年了,提个大饿肚子往回赶七八十里地,弄不好会扔在半道上。

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到古联升,找二东家寻口吃的,凭着德旺的名声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可是,当他辗转到了古联升的时候,估计已经到了小半夜。这个钟点麻烦人,说嘛也不符合德旺做人的准则,耽误人家睡觉不合适。于是用衣襟裹紧前胸,靠在铺面的门板上睡着了,他想忍一宿等天亮再说。实际上这时候,古兴歪着身子迷糊了一小觉,起来正跟英豪说在登瀛楼见到欧阳亮这段。假设这时候敲门,正是古兴一家人高兴,备不住能像贵宾一样款待他,庄稼佬没这福份。

正文 四十七回庆胜利歌舞升平;迎大员五子登科二
(更新时间:2006…12…4 17:59:00  本章字数:2443)



福子睡在门脸柜上,他每天起得比别人早,天刚亮,福子起来开门准备卸门板。没想到敞开扑面的两扇门,“咕咚”仰面倒进一个人来,把福子吓了一跳,“谁!这是谁呀,堵着门脸睡大觉?”

古兴闻声,披着衣裳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德旺睁开眼,站了起来,“二爷,我是德旺啊!”

满竹浅子窝头,让德旺足足干掉多半,啃了芥菜淹渍的、比拳头还大的一整个儿咸嘎头,这还觉得没吃饱,他怕人笑话不敢再吃了。他自己拿着大蓝花海碗,到院子当间找到水缸,喝了满满一大海碗凉水,撂下海碗这就要告辞。

古兴拦住他,“你且留步,身上不带一分钱,这就要走哇?怎么也得闭稳闭稳。”闭稳闭稳就是让他歇歇,消化一会儿,吃个大饱肚子抬腿就赶长路,冲着风容易出事。

见二东家诚心留自己再呆会儿,便回屋又坐下了,“哎,别提了!把身上带的几个钱全给监狱的那个警察了,寒碜得连买碗水的钱都没了。”

古兴安慰他,“盘缠甭愁,回头让石头从柜上拿钱,给你买张火车票回去。”

德旺听着都稀罕,“步撵儿几十里地,跟赶集似的,不叫个事儿。长两条腿不就是走道的吗?乡下人两步道儿就坐火车,回头让人笑话死。打听不到小德子的下落,我心里犯急呀,坐着都不塌实。”

英豪也起来了,过来安慰德旺,“急也没用,你先回去,我给记着打听。一有准信儿,我就给办了,这么大岁数甭跑腿了。”

德旺闭稳够了,这回说嘛也要走了,“那就让二爷和那先生费心了,我不打扰了。”

古兴张罗着找零钱,“块儿钱的事,我看还是坐火车回去得啦。”

德旺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坐火车到了独流车站,下车也得走六七里地,不花这冤枉钱了。百儿八十里地溜达着,后半晌也就到家了。”

古兴赶紧支唤福子,“快去拿点干粮给德旺带着。”

德旺已经出了门,“都回去吧,嘛也不用了,刚才这顿吃的瓷实,管一天都有富余。”说着头也不回地去了。等福子把吃剩的窝头咸菜包好,再追到马路上,德旺早已蹽开长腿走远了。

肚里有食走得快,中午时分到了杨柳青附近。天津的阳历十月属于尜尜天,有点早穿棉午穿纱的意思,走着走着身上脸上开始溻汗,嗓子发干有些口渴。德旺顺着堤坡溜到河边,捧着河水喝够了,洗了把脸。撩起衣襟擦脸的瞬间,发现河边上不远处,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德旺跑过去扒开衣服贴着胸口听了听,便用手指掐他的人中,使劲按住头顶中间的百会穴位。不大工夫,健雄哼出声来,德旺面呈惊喜之色。忙脱下外衣,将健雄裹好包裹起来,扛在肩头登上岸来。

这事搁在写小说的文人手中,那叫人为的巧合,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寸劲儿,健雄偏偏让德旺遇上。在咱这儿说得是真事儿,用不着犯疑,为嘛呢?别忘了小岛一郎是干嘛的,两口子死了,他费劲扒拉培养的后代不管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健雄手中带着地址呢,他要去二十一里堡去找白蝴蝶,就算德旺在这儿碰不上,鼻子底下是张嘴,基本汉化的健雄早晚会和德旺见面。只是这小子从来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连日来过着乞丐一样的日子,他是饥困交加昏在这儿了。

拾掇这种孩子德旺有经验,把健雄扛回家放在炕上,一面给擦拭脸上的污垢,一面招呼白蝴蝶,“快,沏碗姜汤!”

对待德旺的话,白蝴蝶是令行禁止,立马拿菜刀在案板上拍碎一块生姜,掀开锅盖舀了开水,沏好一碗姜汤端过来,“啊,是健雄?健雄你快醒醒!”

健雄倒在白蝴蝶臂弯中,慢慢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看白蝴蝶,又看看德旺,猛地坐了起来,“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德旺大吃一惊,“啊?是个小日本儿!你怎么会认识这个日本孩子?”

白蝴蝶说:“爷,你老怎么忘了?俺不是当过几天家庭教师吗,这孩子是俺的学生。”

英豪洗漱打扮齐整,兴高采烈地找到吴家大院,门房通报进去,欧阳亮亲自迎出门外,握着英豪的手使劲摇晃着,“哎呀兄弟,你可来了,我想找你都不知道往哪儿找去。”

英豪亲热地说:“欧阳兄啊,您这一去,如同神仙驾鹤,真是仰望蓝天望眼欲穿,活活想煞人也!”

俩人手牵着手进到屋里亲热着,外边已经有人张罗把美味佳肴预备好了。欧阳让着英豪,“来来来,一边吃着一边说。”英豪做了几年买卖,现在变得十分吝啬,看见这么多酒菜,心疼地说:“哎呀,太破费了!俩人吃饭预备这么多干嘛?”

欧阳笑啦,“这些用不着破费一分小钱,找饭店要几个小菜,那是赏他们脸。他们打不通关节,想送还送不进来呢,都是愿打愿挨的事,别管这个,尽管吃,吃也是应该的!”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英豪说话就随便了,“欧阳兄,咱们也算共过患难的弟兄,现在你老人家大权在握,准备怎么安排老弟的差使呀?”

欧阳亮一本正经地说:“你为抗战立下汗马功劳,功不可没,理应封职啊!你说吧,想进哪个衙门?现在是百废待兴,就缺你这样的精忠报国人士,咱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关键必须是自家弟兄。咱要乘着大好时机,培植自己的亲信,拉一支自己的队伍。过去耍枪杆子,没出息!轮到咱们掌大权,还是当文官有甜头,听我的没错。”

听说让自己做官,英豪还有点羞羞答答的,“欧阳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找你要官做的,我来看看你,是因为这些年实在是想你呢。”

欧阳亮不以为然,“要官做也是应该的,咱们为国为民于心无愧,担惊受怕出生入死,图个什么?你说,图个什么?”

英豪觉得也是,“要说是这么一个理儿,我还蹲了好几年日本人的大狱呢,险些死在里头,说起来鼻子就发酸。”

欧阳亮尽情吃着喝着,看样子十分亢奋,说出话来妙语连珠,“死了算成仁,没死就叫成功。来,为成功干一杯!这还是在香港买的威士忌呢,助消化,杯子见底儿,干啦!”二人开怀畅饮,越喝越近乎越聊越亲热。

正文 四十七回庆胜利歌舞升平;迎大员五子登科三
(更新时间:2006…12…5 9:20:00  本章字数:3494)



酒足饭饱之后,欧阳亮不让英豪走,又来到客厅喝咖啡。欧阳亮翘着二朗腿,点了一支雪茄问英豪:“你和玛丽有小孩了吧?”

英豪“噗哧”乐啦,“欧阳兄笑谈了,玛丽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还有小孩呢。”

欧阳亮诧异地问:“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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