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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云霓)-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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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放下棋子看薛明睿,“科考舞弊被查出来了会怎么样?”

  “要看主考官员怎么供认,都会咬出些什么人。主犯死罪难逃,其他人要看朝廷如何定罪。”

  皇上要借机打压庄亲王,这件事定然会从严办理。

  科考舞弊案已经要浮出水面,薛崇义还全然不知,若是提点了薛崇义就会坏了皇上的大局,老夫人是进退两难,怪只能怪二房太过财迷心窍,怎么也不肯听老夫人的话。

  一盘棋下成了和局,容华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歇下,拉着薛明睿的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寅时,虽然天不亮就起床,可是只要想到是过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换好了衣服,大家又聚在老夫人房里。

  老夫人的精神显然没有昨晚好了。薛夫人服侍老夫人喝了汤药,又从李妈妈手里拿了引枕让老夫人靠了。

  大家都看出老夫人的疲惫,谁也不随便说话,屋子里正安静着,润哥幼嫩的嗓音喊了一句,“我要吃甜饽饽,我要吃甜饽饽。”

  老夫人顿时被逗笑了,让钱氏将润哥抱到跟前。

  “润哥也知道要吃甜饽饽了。”

  润哥煞有其事地伸出两根手指,“吃了甜饽饽祖母给两个红包。”

  老夫人伸手抱了抱润哥,“好,祖母的红包给润哥留着。”

  甜饽饽在是煮饽饽里放了糖块,初一要忌做蒸(争)、炒(吵)、炸、烙(落),饭食难免单调,放了糖块是逗引孩子多吃些。下面的嬷嬷会在小主子碗里落底放个甜饽饽,免得让小孩子失望。

  吃过饭,薛明睿等人穿了朝服,薛老夫人、薛夫人、容华换了诰命服,一行人进宫朝见。

  第四百四十六章 恩赏宗室爵

  虽然天还没有大亮,京城已经热闹起来,百官进宫朝圣,外命妇也一起聚在了慈宁宫。

  薛夫人扶着薛老夫人刚一进宫门,已经有内侍抬了暖轿来接薛老夫人,领头的内侍上前行了礼道:“太后娘娘特意吩咐了暖轿,一路将长公主送去慈宁宫。”

  薛老夫人让薛夫人搀扶着行礼,“谢皇太后隆恩。”

  内侍不敢怠慢将轿帘撩开请薛老夫人上轿。

  轿子抬起来往慈宁宫去。

  容华和薛夫人与众位外命妇一起徒步跟在后面。

  “听说长公主病了。”

  有人关切薛老夫人,薛夫人点点头,“入秋之后就染了风寒,一直到现在也不好。”

  “那可要加倍在意,我听说有位杏林圣手。”

  平日里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现在身边兀然多起人来,薛夫人有些应接不暇,好在身边有容华帮衬。

  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广宁伯家大奶奶大氅上有颗翠玉纽子,“前朝时纽子缀在衣襟儿上做装饰,什么时候咱们大周朝也兴儿这个了。”

  广宁伯大奶奶笑道:“我也是之前在宴上看过武穆侯夫人氅衣上有这样的装饰,这才让绣娘缝做起来。”

  大家又笑,“原来是从武穆侯夫人这里来的。”

  容华低头看氅衣上的镂花牡丹金纽子微微一笑,她是突发奇想,不但做了纽子,还在薛明睿衣内衬一角也绣上相应的图案。

  外命妇们也聚过来看,有人想起来,“上次我瞧武穆侯衣夫人裙上的斓边也是特别漂亮。”

  到了慈宁宫外,大家才安静下来,薛夫人这才松口气,拍拍容华的手,“多亏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薛明睿如今官居一品,薛亦双又许给了安郡王,薛夫人是安郡王妃的母亲,大家自然愿意亲近。

  到了时辰,大家按照礼仪跪拜,内命妇在皇太后宫坦克挂上万寿灯,外命妇挂上八角圆灯为皇太后祈福,礼部安排人奏礼乐,皇太后带着内命妇看了宫训图,让后妃在新的一年中谨遵懿范,襄助皇帝。

  内命妇们落座,外命妇们给皇太后和众位娘娘请安。

  一套礼节下来,内命妇,外命妇都端坐好,宫人们奉上除夕祭祀撤下来的年糕让众人沾福。

  容华抬起头来看,皇太后正和老夫人低头说着什么,皇太后的表情十分愉快。

  众人吃过年糕,宫人将碗碟撤下,皇太后喝了茶这才道:“中正殿前正唪《迎新年喜经》你们也静下心来听一听。”

  内命妇,外命妇齐声应了。皇太后和薛老夫人去内殿说话。

  皇太后吩咐人摆了软榻让薛老夫人,薛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半躺在上面。

  皇太后叹口气道:“一转眼我们都老了,长公主病成这样,哀家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每日也是要三进汤才能维持。”

  薛老夫人忙道:“臣是不在和了。皇太后要保重凤体。”

  皇太后怅然一笑,“哀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些时日哀家总是想起从前。叫你进宫叙话,又恐你身子受不住。”

  薛老夫人眼睛闪烁出让皇太后熟悉的神采,“臣怕时日无多,这才想着定要进宫叩见太后娘娘。”

  皇太后沉下脸,“长公主只要放宽心思好好养病,明日我便问太医院是怎么办的差事。”

  薛老夫人喘几口粗气,呼吸也稍稍浑浊,半天才又平复起来:“都是旧疾了,幸亏有太医院悉心调理,臣才能撑到今日。”薛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先帝在时,除夕夜,宫中遍洒芝麻秸,先帝看着我和娘娘一起踩踏。”

  皇太后点点头,她怎么不记得,踩芝麻秸不过是宫里规矩,她陪着长公主一起玩的十分高兴,后来还是长公主在先帝面前提起,既然踩芝麻秸是步步登高的意思,怎么却不进进她的位份。

  长公主在先皇面前帮她争过中宫之位。

  长公主下嫁薛家,也是她在先帝面前提及的。

  那时候她们之间关系融洽,无话不谈,直到皇上和宣王争夺储位,凡事只要沾了权利,那些情分顿时会変得无足轻重,可是站到了权利的高峰却又会怀念曾经的情分,所以这些年皇帝虽然猜忌薛家,她也没少替长公主说话。

  现在皇帝老了,朝廷要立新储君,她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让武穆侯成了皇帝身上的重臣,将来她也能有些面目见先皇。皇帝的多疑让宗亲贵族四分五裂,无利于大周江山。

  皇太后拉起薛老夫人的手,“这些年我们虽然经常不见面,好在长公主没有和哀家生分。”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烧青竹的声音,然后是皇帝的依仗礼乐。

  薛老夫人忙起身下地,皇太后上前搀扶着薛老夫人,“不着急。”

  皇上驾到慈宁宫,内命妇,外命妇急忙跪下迎接。

  皇帝让众人平身,然后转身进了内殿。

  皇帝给皇太后请了安,薛老夫人又给皇帝行礼。

  皇帝脸上带着喜气,“长公主快请平身。”

  君臣见面,说了些客套话,皇太后就找了机会出去,“我出去看看,长公主陪着皇帝说话。”

  送走了皇太后,皇帝坐在主位上喝茶。

  皇帝放下茶碗,手上的板指撞在茶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皇姐脸色不好,一会儿我让内务府给皇姐送去些补药。”皇帝说着看向薛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补养补养。”

  薛老夫人起身谢恩。

  皇帝忙道:“皇姐快起来,我们之间不拘这个。”

  薛老夫人道:“君是君,臣是臣,这一点不能逾越。”

  皇帝表情微缓,“一转眼朕登基这么多年了,先皇在世时常说边疆和吏治最大的难题,朕治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没有半点建树,将来不知道要怎么去见先皇。”

  薛老夫人立刻道:“先皇也知道边疆,吏治是两件事最难,皇上在位这些年,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大周朝比先皇在位时繁盛许多,先皇知晓定然欣慰。”

  皇帝沉静地坐在那里,似是听到了安慰之词,“朕不敢与先皇相比。只是怕先皇对朕失望,皇姐最受先皇宠爱,应当最了解先皇的脾性,皇姐倒说说先皇会不会后悔将皇位传给朕。”

  薛老夫人恭敬地道:“皇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皇上是先皇最看重的皇子,特别是先皇晚年对皇上的喜爱超过了所有皇子,先皇亲手将皇上培养成明君,如何会后悔。”

  先皇一直喜爱宣王,晚年不过是对他稍有亲近之意,皇帝微微一笑:“朕怎么是先皇最喜爱的皇子。”

  薛老夫人道:“画师曾在陪都和臣画过一幅画皇上还记得吗?”

  皇帝皱起眉头思量:“仿佛是在先皇驾崩那一年,宫中画师给朕和皇子画了幅画。”

  薛老夫人道:“先皇驾崩之后,臣将宫中先皇赐的东西收拾回府,当时由于伤心并没有多看,最近整理这些物件儿,突然看到画上的话,才明白先皇的意思。”

  薛老夫人将矮桌上的画呈给皇帝。

  皇帝缓缓将画打开,一直到了画轴尽处,才有两行小字,怪不得长公主从前没有在意。

  一朕有女蕙舟兰心,有子天资聪颖,此天伦乃朕最大慰藉。

  皇帝的手顿时一抖,眼睛强忍湿润,“这是先皇手笔。”先皇的字体一看便知。

  薛老夫人道:“先皇心思最难猜测,臣在先皇身边久了,也只能窥探一二。”

  曾有人密报,长公主手里有先皇的手谕,而今看来不过是有心之人诬陷,若是果然有手谕,如何驸马死之前不见长公主拿出来,这些年他的疑心确实太重了。

  皇帝将画收起来,脸上的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虽然先皇没有将皇位传给他,可是在先皇眼中至少他是天资聪颖,并非不能担当大任之人,先皇选了宣王不过就是从长不从贤。

  “太后娘娘给皇姐挑选的宫人如何?”

  突然提起马溶月,薛老夫人一怔,“太后娘娘自然是赏臣最好的,难得的是为人机敏照顾人又妥帖。”

  皇帝微微一笑,“武穆侯娶来的正室夫人是庶出,身份低了些,朕本欲上次宫人给武穆侯做妾室,谁知武穆侯不肯。”

  薛老夫人整个人如临大敌,“武穆侯怎么敢违圣意。”

  皇帝摇摇手,“朕不过就是问问。”

  薛老夫人脸色难看,“臣不孝长子也是这个脾性。”

  安国公薛崇礼喜欢一个丫鬟,一而再再而三为丫鬟求情,惹得他大怒,当即与那丫鬟一同处死,那丫鬟若不是宣王之女,安国公如何会如此包庇。

  当年在陪都,长公主就矢口否认,只说安国公被我陷害,而今看来当年的事疑点颇多。

  皇帝捏着手里的玉牌,“武穆侯夫人在浙江播种薯颇见成效,沈老将军之子沈苒田上折子也说薯蓣种成归功武穆侯夫人,要知道薯蓣这种能生长在沙地和盐碱地的农物,广为种植将是百姓之福,我大周之福,沈苒田虽有功,武穆侯夫人也是功不可没。武穆侯夫人是外命妇,朕就赏赐之事交给皇太后。”

  薛老夫人立即跪下来,“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怎敢劳动皇太后。”

  皇帝眉毛一抬亲自伸手将薛老夫人扶起来,“朕还听说武穆侯夫人在山东垦荒,先皇就提倡重农养民,这些年朝廷一直鼓励宗亲贵族垦荒,领种朝廷试种种子,却不见有多少人真正的着手去办,由此看来,武穆侯夫人真正贤惠。”

  皇帝说完话,吩咐张公公将武穆侯夫人叫来殿中。

  张公公去外殿宣皇帝旨意,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容华,皇太后先行进内殿,容华跟在皇太后身后。

  容华低着头见到紫貂端罩下明黄色的寿山水浪江牙,立水纹,忙上前给皇帝行礼。

  皇帝起身请皇太后上座,自己坐在对面的暖炕上,低沉地道:“武穆侯夫人平身,赐坐。”

  宫人捧来锦杌,容华上前只坐了窄窄的一边,显得夹加恭谨。

  皇帝目光在武穆侯夫人身上淡淡一扫,便看向皇太后,“朕刚刚和长公主说,武穆侯夫人种薯蓣有功,应当嘉奖,也好为外命妇做个榜样。”

  容华忙起身行礼。

  “起来吧。”皇太后柔声道,“皇帝提倡重农,国母尚还养蚕,你能在内贤惠操持当是大功一件。”

  皇太后说完看向皇帝,“哀家记得谦丰辅国公和夫人早逝膝下没有子女,辅国公夫人甚喜爱女孩,不如成全了辅国公夫人的心思,将武穆侯夫人收为义谦丰辅国公义女,封为乡君。”

  容华心中顿时一颤,没想到皇太后会有这样重的赏赐。谦丰辅国公夫妻早逝,她这个乡君虽然是个名分却是宗室女,每年还有年傣和宗室禄米。

  皇帝仔细思量,“便依照皇太后安排。”

  薛老夫人和容华一起跪下来谢恩。

  皇太后笑道:“快起来吧,不日便让礼部安排礼制。”

  容华接着行大礼跪谢,一番礼节过后,大家一起出了慈宁宫,外命妇忙着向容华道喜。

  出这宫门,容华服侍薛老夫人上了马车。

  薛老夫人坐在软座上,让容华坐在旁边,马车缓缓前行,薛老夫人休息了一会儿,“乡君是宗室爵,从今往后就没有人再计较你的身份。这还是其次,真正的赏赐在后头,谦丰辅国公的爵位尚没能承继,若你有次子倒可以争一争这爵位。”

  老夫人说到这里,容华才明白这赏赐的真正意思。

  皇上和皇太后是要给薛家一个宗室爵位,辅国公往下一等是镇国将军,这个爵位不大不小,表面上看皇太后是奖赏了她,其实赏赐的仍旧是薛家。

  老夫人有些疲累,脸上却难掩喜气,“大周朝一家两爵的情形甚少,明睿能有两子承爵,是你的功劳。?”

  第四百四十七章 疾风骤雨

  容华扶着薛老夫人刚进院子,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礼部就来传旨。

  薛二太太一时摸不清楚情形,拉住三太太问,“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在宫里得了赏赐?”

  三太太忙着整理衣衫,“恐怕是,要不然人一回来旨意就来了。”

  薛家女眷齐齐聚在花厅里,礼部读旨的人笑立在一旁等候,一会儿功夫容华进了花厅。

  二太太抬起头看着容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容华的诰命服换了,裙子外多了层红缎。褙子上挂了月白色的无纹绣彩帨,下面缀着明黄色丝绦。诰命服裙子外这层红缎,非宗室不得使用。二太太心里顿时一沉,难不成礼部封赏明睿宗室爵?

  阖府女眷到场,礼部宣读文书。

  “谦丰奉恩辅国公义女周氏容华,怀谨握瑜,资质灵慧,封为乡君。”

  除了薛老夫人和容华之外,在场女眷全都怔愣住。

  二太太睁大了眼睛。周氏容华,容华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谦丰奉恩辅国公义女。

  容华上前接过诰册,礼部官吏纷纷上前给容华行礼。

  薛老夫人笑道:“礼不可废,你们也来拜见乡君。”

  宗室爵和功臣爵不同,一个永远是主一个永远是臣。

  薛夫人等人上前行礼,二太太只能咬紧嘴唇跟在后面,在宗室面前失礼等同于冒犯天颜要治大不敬之罪。

  礼数过后,薛老夫人想起一件事问起礼部官员,“我记得应当是谦丰辅国公,诰册上写的却是谦丰奉恩辅国公。”

  礼部官员笑着道:“皇上才晋了辅国公爵位,从不入八分辅国公晋为奉恩辅国公。”

  薛老夫人露出笑容,“怪不得,那是大喜的事。”不入八分辅国公承继的时候要降爵,奉恩辅国公承继永远不必降爵。

  送走了礼部官员,薛老夫人让容华搀扶着回房里歇着。

  薛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坐在花厅里。

  三太太笑着道:“还是大嫂有福气,不但娶了宗室女,亦双也要嫁给安郡王做郡王妃。”

  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是欣喜若狂,薛夫人抿着嘴笑,这些年担惊受怕惯了,突然薛家重获恩宠,她竟有些不敢相信。

  二太太脸色阴晴不定,强露出笑容,“朝廷怎么会突然诰封。”

  薛夫人笑道:“大概是因为容华种出了薯蓣,”这件事在内命妇、外命妇中都传开了,薛夫人顿了顿,“我还以为朝廷不过是恩赏些物件儿,谁知道却是诰封。”

  几个人正说着话,薛崇义、薛明睿、薛明柏也从宫中回来。

  薛家一片喜气,薛明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朝廷诰封容华为乡君,他在宫中就已经得知了。容华从此之后就是宗室女,和陶家脱离了关系,容华心头的梦魇也该烟消云散了,皇太后的这份赏赐足以让他用爵位去换。

  薛崇义给薛老夫人行了礼,便被二太太拉去僻静处说话。

  二太太皱起眉头,“容华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封赏了宗室爵?”

  薛崇义道:“容华在试种田上种植薯蓣有功,皇太后嘉赏的。”

  二太太冷冷一笑,“她倒好飞上枝头变凤凰,试种田那是薛家的,不是她陶容华自己的,凭什么就恩赏她一个人。”

  薛崇义谨慎地看着周围,沉声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容华是乡君,你以后最好改改称呼,什么陶容华?容华已经随姓了天家。再说朝廷封赏容华乡君,实则是给了薛家宗室爵,将来容华有了子嗣,那是要过继给谦丰奉恩辅国公继承辅国公爵位的。”

  二太太听及这话瞪大了眼睛,胸口似被人紧紧地捏住喘不过气来,半晌才道:“你说什么?长房占了一个爵位还要另一个?凭什么好事全都落在长房身上?老夫人怎么说?有没有说将薛家的爵位将来给了润哥?”

  薛崇义摇摇头。

  二太太气急,额头上也起了青筋,死命地抓了薛崇义一把,“那老爷还不去问,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老爷也是薛家子孙,也要受祖先荫庇,爵位是大家的,不是他长房一个的,趁着大家都在,老爷就去和老夫人说个清楚。”

  薛崇义被二太太说的烦躁,一把将二太太甩开,“母亲不可能会答应。我看你是疯魔了。”

  二太太脚下一趔趄,“长房拿着公中的钱去买试种田,有了好处却自己独占,难道是我说错了?老夫人就是偏心,这些年表面上尽对我们好,实则好处都给了长房,我有没有说错半点?你以为皇太后因试种田奖赏容华,却不知老夫人从中花了多大的气力?否则老夫人病成这般如何要去宫中朝见皇太后?”

  “之前匆忙分家,现在又为长房争得爵位,这一步一步都是安排好的,我们是上了大当,老夫人从前教训老爷要上进,而今老爷上进了如何?我们回来过年,老夫人没问在老爷外面有没有难处,根本就是不将老爷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薛崇义脸色越来越难看,扔下二太太转身出了门。

  二太太一路跟着追过去,眼看薛崇义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薛老夫人正和薛明睿说话。

  容华端了两杯热茶和点心,刚要吩咐小丫鬟给老夫人的手炉换两块新炭,就看到薛崇义夫妇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进来。

  老夫人躺在床上拾起头看到薛崇义,“这是怎么了?”

  薛崇义坐下来等到气息安稳一些,低沉着开口,“本来儿子这话早该问母亲,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开口,今天正好明睿和容华都在,有些话不妨说清楚了更好。”

  容华看向薛崇义和二太太。薛崇义怒气冲冲,二太太则是不安中带着些期望。二太太怂恿薛崇义这时候来找老夫人,定然是和财物或者爵位有关。也就是说,外面的事薛崇义还不清楚。

  老夫人不动声色淡淡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薛崇义下定了决心,“大哥在陪都没了之后,母亲对儿子说,薛家的爵位就要落在儿子身上。朝廷复了薛家爵位,母亲却不声不响地给了明睿?若不是母亲从前说过,儿子断然不会争这些,既然母亲无心抬举儿子,如何让儿子这些年在外面为他人做嫁衣。”

  为他人做嫁衣,薛崇义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抖。

  薛崇义接着道:“开始那两年若不是外面有儿子家里有阑珊,这个家会是什么模样?

  当年若不是大哥不顾全家人生死,也不会将事闹的这么大,平心而论,大哥这个长子并没有尽到责任,大嫂对中馈也没有尽半分心力,这个家如何最后还是落在长房手里。”

  容华看了眼薛明睿,薛明睿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安国公没的时候薛明睿年纪还小,家里的事的确帮不上忙。老夫人也常说那段时日多亏了二太太帮衬操持家事。

  老夫人脸上都是失望的表情,“我是说过薛家的爵位就靠你了,可是到头来朝廷复了薛家的爵位是因明睿在边疆立了战功。你自己没有本事,我还能请求皇上将爵位落在你头上不成?”

  薛崇义道:“母亲不必哄骗儿子,立了战功的不止明睿一个。”

  老夫人冷笑,“当时我让你将明柏送去从戎,你们两口子怎么说?这世上哪有不舍就得的利?明睿虽然得了爵位,我也没少了补偿你们。倒是你们自己想想这些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二太太恰时开口,“这些年媳妇管中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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