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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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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北方向多是向阳的山体，需要东西绕山而行，这样走路程长了许多不说，而且地形转换过于频繁，落差很大，物质和马匹无法通过。
西北方向一路绕山下坡，山谷的这条小溪会在二十里外汇成河。再往深处走，山谷里全部被河水灌满不能行路。需要在向阳面的半山腰行走，再往西北行五里后山体出现大落差，河流变为瀑布。而我们在向阳面下山就需要修路，保证马和物质通过。下到山谷为一片空旷地，瀑布落下形成了水潭，这里可以驻扎。
朱隆说道此处时，林海知道西北方向是唯一希望所在。而且可以扎营，这是关键。林海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
次山谷四面环山与世隔绝，瀑布形成水潭后继续向西形成流去，形成了一个激流下坡路径，可以造木筏顺水而下。大约有十多里的水路，就出山了，地势豁然开阔。
朱隆脸色暗了下来，“校尉，这是条不归路。出了山，就不可能原路返回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回来晚了的原因所在。”
林海低着头盘算着。此路只能出山，却不返回。如果被突勒克人发现，只有被追杀，退向关隘就等于掉入了突勒克人的包围。进入草原是丧家之犬，退回关隘将九死一生。林海揉了揉眉，他身上承担着八千人的性命，出山后处在什么位置不知晓，是否能躲过突勒克人进入草原深处。进入草原后怎么安身立命。一系列的问题在林海的脑子里绕着。
“校尉”
“校尉我们不怕死。和突勒克人干了。”
“对，校尉。死也值了。搅他个天翻地覆。”
李锋毅知道林海犹豫什么，常志却是有些激动，他盼望着杀突勒克人，但他知道虎贲营他没有说话的资格。二人在默默的等待着林海的决议。
虎贲营只剩李锋毅和李彦两个校尉，多数时候林海更像个甩手掌柜，方清郎将是林海主心骨。可现在方清和李彦不在，但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林海浪费，他必须决断是进还是退。回头想想郑风将军的话，死守关隘本就被动，而且林海心里清楚这次的行动交缠着魔门和正道的争斗。不可预料的事情肯定会上演，这也是他将郑凌皓几人留在太行山脉的原因所在。林海手里就八千将士，在城防上根本起不到效果，白邝断然不会轻易让林海出关，将精锐之师白白送入狼口。见了白邝后他将没有统兵自由。
李锋毅抬起头说道“校尉决定吧，只要虎贲营将士尽了全力，死又何妨。”
林海此时深刻的体会到他自己有多渺小，一人之力怎么能救的了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此时他才发现皇上亲封得校尉，皇上的谕令到了边关面对大将军时是多么的无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脑子里这一年来的情景飞快闪过，他才明白自己多么的天真，多么的无知。这根本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愣头青傻小子。
林海自嘲的笑了笑，毅然决然的起身说道：“生则轰轰烈烈，死则惊天动地。大丈夫立身于世，不求功名利禄，只求问心无愧。传我命令，命驻扎京都大学堂的虎贲营将士，接到命令后立即拔营，尽量隐蔽行踪入山。命蝎尾多备些绳索建造木筏。”
“得令。”李锋毅起身高声说道，李锋毅赶快安排，时日无多，刻不容缓。
“冯超、梁成、朱隆修通山路到山谷需要多少将士？”林海问道。
“禀校尉，多了也没有太多用处，而且混乱。有一千兄弟，轮班上。修一条简易的通路到山谷，七日便可。”朱隆激动的说道，对与他们这些山贼来说，犯了事为了躲避朝廷捉拿才入了山，没想到此生还能如林海所说那般轰轰烈烈的活一回。为自家的亲戚，为乡亲百姓做些好事，来洗刷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林海掐算了下日子，七日正好方清领兵到此。七日后便是二月十八，离春分还有两天，加上建造木筏。操训一段时日，边关肯定战火已起，正好是出山的时机。林海眯了下眼，“命朱隆为山营校尉，冯超、梁成为辅，点兵出行，不论你们想什么办法七日内修通山路。七日后大军开往山谷，不得有误。”
“得令，校尉放心，如果耽搁了时间，我自刎山边。”朱隆虽然不懂什么军令状，但他们骨子里就有一股豪气。领命后各自推出营帐。
“常志，我这里有本玄功秘籍适合你修炼，锋毅已经吃透了再尝试能突破玄气感悟，而你不一样，应该得心应手。”说罢林海手在腰带处一抹，《刺杀术》出现在手中，递给常志。就常志的性情来说，修炼《刺杀术》在合适不过。
常志没想到林海今早和他说的便是这件事，在诚王府他们只学到皮毛，没有成套的玄功修炼。虽然在丹药的帮助下境界突破，但却扔没有修炼目标。而且虎子就在他们身边，虎子的进步大大超过了他和赵冲，而且阵阵打起来了，常志和赵冲都不是虎子的对手。这就是因为成套的玄功搭配相应的玄技会将个人的实力提高很多，同境界的二人想必，差距突显。但林海给了他这个机会，常志单膝下跪，激动的说道，“谢校尉，定不辜负校尉期望。”双手接过了《刺杀术》
常志如此慎重和激动的表现，然林海大感意外，他有些吃不消，一脸苦笑，“军中我是校尉，私下是兄弟，而且你年长许多。是兄长，别这样好不好，我承受不了。”
一向面部表情冰冷的常志，难得挤出了个笑容。林海看的出这是发自肺腑的笑，常志这三十多年活在仇恨中，历尽艰苦磨难，学的一身本事，大仇得报后从军。他心里的那扇门早早已经关上了，但林海却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他心里。
二人对视一笑，林海心道，“他有了人情味了。”痛苦的经历会让人孤僻，但总有一份感动会在不经意间敲开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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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章 人生顿悟
常志拿到《刺杀术》后缓缓退出营帐，此时只剩林海一人独坐。对于刚才做出的决定他不后悔，一年前从燕京走出以来，他死里逃生后修炼佛门玄功，经历了很多。但此时他才明白诚王爷所说之话。一直以来林海都在被牵着鼻子走，随波逐流，虽然事事谨慎小心，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经历了王府被刺，经历了官场的勾心斗角，林海发现心里太多的羁绊，让他举步维艰，但让他如此纠结的却是能力之外的事，凭他的玄功境界，怎么能组织魔门的复兴计划，凭他一个小小的校尉怎么能抵挡突勒克人的大军。此时林海第一次想主动掌握那不可预计的未来，而不是被别人安排。
顿悟后的林海，算是真正的褪去了青涩，明白了每个人有不同的路但需要自己去走。走好走坏随心所欲，成功失败问心无愧。
林海起身出了营帐，一千将士准备出行，身上背了口粮布袋和水囊，林海快步走到朱隆身前，嘱咐朱龙一定要保证将士们有水喝。一千人缓缓向北出了山口，林海进入了受伤士兵休息的营帐，时间紧迫他必须让大部分人快速的好起来。用玄气给伤兵调养过身体后，林海嘱咐了李锋毅守营，便独自一人进山采药。自小学医，林海接触的都是成品药材，但在京都大学堂一年里他学到草药的品种和采摘方式，但亲自采药还是第一次。临出营时，林海从虎贲营带来的工具中寻了个小铲子，与采药的药铲自然不能相比。但特殊情况下只能将就了。
林海好久没有和小雷在山里闲逛了，有些怀念当初山中修行的日子。从前是林海打猎给小雷吃，现在是小雷打猎给林海吃。小雷从昏睡中醒来后，林海还没有仔细观察过它的情况，所以直到此时，林海才发现小雷不论从力量还是速度上都大幅增强，尤其是从高空向下的俯冲快若闪电。回想起擎天雷鹰与赤瞳魔焰蛇争斗时的画面，林海心中暗自嘀咕，小雷应该快冲击五阶玄兽了，可是却从没有使用过技能，擎天雷鹰功击中夹杂有雷电，而且有种瞬间移行变位的技能。这都是林海亲眼所见的。“难道缺少了母亲的教导，小雷没法学习本该有的技能？”林海一脸苦涩，他能代替死去的擎天雷鹰照顾小雷，可是这技能他却教不来。
林海十分无奈，小雷现在就是个雏，空有四阶玄兽的威名，但却于普通鹰类没有什么区别，更可气的事，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他怎么就不长呢。林海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些头疼的事情，“等五阶后应该就可以拟音交流了。到时在想办法吧。”
林海在山里整整转悠了三天才将需要的草药勉强筹齐。一路上林海闲庭兴步，难得的放松。有着小雷的存在，寻路就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儿了。夜幕降临时，回到了营地。
李锋毅听到林海归来后，急忙赶到林海营帐，“禀校尉，有方清郎将的手书，是郑风将军亲卫营的将士送来的。”
林海顺手接了过来，拆封后浏览了一番，眉头皱了起来“信是哪天送了来的？”
李锋毅看到林海的表情异样心中一紧，说道，“昨天送来的。”林海闭着眼掐算了下，面色稍稍舒缓，从时间上来看，方清发这封信的时候因该是战事起了，林海这边却迟迟没有消息，所以着急询问。林海送出的信昨天也到了方清手里。
方清在接到林海的信时，将李彦、韩闯、蝎尾召进了军帐，李彦一进军帐就问道，“校尉来信了？”
方清点了点头，“点兵，拔营。”
入夜时虎贲营从京都大学堂的练兵场想向庸关行去。趁着夜色急行军，过关后方清将队伍交予韩闯、李彦。与送信的那名士兵策马先行。
林海将信递给李锋毅，李锋毅仔细读了一番，却惊讶的问道，“突勒克人攻来了。”
林海点了点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突勒克人这是为什么，定好的春分行动，是里应外合的事情。早打早暴露，他们要干什么？突然林海一惊，心道“难道他们发现消息走漏，改变了进攻时间。”林海不由的来回踱步。回想着所有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纰漏。就算是林海搅合了魔门的一些事情，但奔雷却没有和他提及过春分行动这件事情。
既然局面已经这般，就算计划赶不上变化，林海也已经尽力了。他叹了口气，“将采来的草药分类规制了下，说道，“锋毅，这是十天的草药，你命人每天熬一大锅，分给三百将士喝，然他们补补。这写草药，你让人碾碎给伤兵外敷，两天换一次。”
“校尉放心。我安排。”不多时，李锋毅找了几名士兵进了营帐将草药分类包好拿走了。三百士兵夜里服了药，经过一夜的消化药性，加之四天的休息，已经有少半人恢复如初。
清晨，林海命李锋毅带了一千人去将修路的士兵换下来，他预想的到朱隆肯定没日没夜的轮班抢修这条通路。三天过去了应该是时候换回来休息，不能刚治好这三百人，又累垮了一千人。林海掐指一算日子，虎贲营主力拔营至少一天一夜了，差不多可以到黑峪口了。
接下来林海将精力全花在那几个将脏腑摔成重伤的士兵身上。要让他们短时间的好起来，只要能简单的走路就好。
“报校尉。”一名亲卫跑进了林海的营帐。
林海这在盘膝恢复，他倒也没有责怪亲卫什么，他们懂得分寸，既然急忙前来禀报肯定有急事，“何事这般惊慌？”
亲卫急忙说道，“校尉，方郎将来了。”
林海“噔”一下跳了起来，“快带我去。”
出了营帐，看到方清正从常志手里接过水囊大口的灌着。二人没有过多的寒暄，进了营帐，林海把山里的情况仔细讲给了方清，方清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他问道，“林海，这太冒险了吧？如果全营八千将士被堵在草原里，你认为我们可以在草原上躲过突勒克骑兵的追杀？”
林海沉默了下，“方大哥，这事别无选择。突勒克人准备已久，咱们死守边关就保证可以防得住？突勒克人渗入我齐国多少人，谁人能知？他们可能对我们的军需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而我们却出不了关。被牵着鼻子走，打不打全是突勒克人说了算。如果我们突出去，既能攻击突勒克人的军需补给，又能趁着草原各部落内部空虚的时候，给他们造成骚乱。冒险值得。”
方清仔细的考虑了林海的想法，其实虎贲营也就是齐国百万大军中的八千人而已。他所在乎的是诚王爷交给他的使命，保护林海的安全，保证虎贲营在战场上起到精锐营的作用。“好吧，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算到了你说的那个山谷我们能很难快速的出去。将士们会不会水性得考虑，木筏的建造需要时间。那段水路控筏需要训练。最少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林海脸上诡异一笑，“方大哥，这场仗最少要持续到冬天上冻吧？否则突勒克会弄这么大的动静？”
方清呵呵一笑，“你小子，鬼头。”
林海眼神狡黠，“谁让咱有皇上的谕令呢？没人能干涉。万一咱去找了白邝，他给我穿小鞋，咱不是成了冲锋陷阵的大头兵，就是窝的家里不让你露脸挣功。人家不缺这万八千人。”
方清愕然，他从来没见过林海这样无赖的样子。如果虎子在，他会说林海从小就是无赖，惹人的事他做，挨打的是虎子做。方清笑着摇了摇头，“林海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人小鬼大，装深沉。”
林海被方清这评价弄的措手不及，愣在当场，“方大哥，也不是你说的这样好不？我就是这几天想明白了，做事情得把主动权握自个手里，成与败问心无愧。我以前那也不是装的，那是谨慎小心。我才十八，什么都不懂，要是愣头青一样莽撞，不知死多少回了。”林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嗨，林海。你还这么能诡辩。”方清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林海彻底无奈了
看着林海吃瘪的样子，方清捧腹大笑过后说道，“李彦和韩闯带队已经入山了。但我怕物资过那个山涧会浪费时间。”
林海一想，“那是肯定。等路修好，让营地里的这些将士先行到山谷扎营。李彦带人来到这里休息调整下，再前行也不迟。反正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看来只能这么办了。走，咱们去看看路修缮的怎么样了。”方清说道。
林海却摆了摆手说道，“方大哥放心，朱隆那几个狠角色已经被我们虎贲营融化了，朱隆给我立了军令状，七天修好。所以咱们别去催他。”
方清暗自心惊，林海笑着时有一股亲和力，这可能跟他学医有关。一但绷起脸来眉宇间却透着浓郁的杀气，又让人敬畏。用人则给麾下效命之人最大的信人。心中说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诚王爷为何如此看重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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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雁门关之战
虎贲营补充了一千山寨兄弟，对于在太行山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他们来说，修路建山寨如同家常便饭，这就是他们的优势所在，而且朱隆指挥起来也得心应手。七天时间里日夜抢修，山腰上生生被开出一条够一人一马通过的山路。
当林海率着两千将士走在这条路上时，才明白什么叫巧夺天工。这条山路足足十里。林海回头望去，虎贲营的队伍犹如蜿蜒在山腰间的巨龙，一眼望不到尾。
林海和方清率先下到了谷底。却被山路里迷人的景色摄了心神。远处两丈宽的瀑布飞流直下，水潭中击起朦胧的水雾，阳光照射下，发出七色光华。碧绿的水潭占了少半个山谷，水流顺着西北延伸而去。
朱隆等千余人正倒在水潭边上休息着。不分日夜抢修，着实把他们累坏了。虎贲营将士进入山谷弄出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他们。朱隆起身看到林海缓缓走来，脸上浮出自信的喜悦，“禀校尉，信不辱命。路在今天清晨修通。”
林海点了点头，“朱大哥，辛苦了。让大家休息吧。搭建营地让其他将士来。”
整整用了三天时间，虎贲营的将士才全部进入山谷。方清和林海早早做好了之后计划，命人开始修建木筏，并让不会水的将士进行简单的训练。
林海一头扎进了水潭游到了瀑布落下地方。瀑布飞流而下打的林海难以喘息，但很快他变适应了这种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因为这天是二月二十，春分。
突勒克十万控弦之士在三天前从杀虎口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马邑郡，守关将军倒戈，这是潘林忠万万没有想到的。之后十万大军风驰电掣直奔横安大营，将数万守军尽数屠杀。风卷残云，马邑郡落入了突勒克人的手里，消息被突勒克人封锁。五咄陆部也有死伤，都陆大啜却十分满意。为了得到左厢支持，孛日帖赤那拱手将马邑、晋阳二郡让与都陆大啜，晋阳郡志在必得。
都陆大啜一声令下，焚尸数万。突勒克士兵看着大齐守军的尸体被烧成了灰，但个个一脸的兴奋的嗷嗷叫，野性使然。稍作整顿后，大军缓缓向雁门关靠近，并派出三个千人队将在外巡逻的晋阳守军全部袭杀。距雁门关四里下寨休息。于此同时潘林忠得到了横安大营数万将士惨遭屠杀的消息，整个马邑郡七万守军，倒戈两万人，战死四万，仅仅逃回一万，这一万人是被潘林忠派去北线巡查，才侥幸逃过了屠杀。
坐守雁门关大营的潘林忠得到消息后，虎目怒睁，拳头紧握，却只说了四个字，“血债血偿。”随后着手安排兵马应对春分突勒克人的攻击，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春分夜，暗流涌动。诚王爷派来的侍卫，有两人盯着奔雷的行踪，十人安排在雁门关军营，应对魔门刺杀。还有八人带着潘林忠的亲兵协助关隘防守。关内两侧山口潘林忠各埋伏了一支万人精锐，山林中埋伏了一万弓手。在关内和关外设置了大量的绊马索，并用浮土掩埋。就等着入夜给突勒克人迎头痛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亥时，潘林忠坐在主帐内，诚王府侍卫立于身后。其他偏将，参将一律换上了士兵的军服隐于其他营帐。大营为梅花营，潘林忠主帐居中，四周的营帐内站满了提着刀的将士，他们个个神情专注，虽然帐中空间很小，但却没有人发出动静，只有喘息声在众人耳内充斥着。主帐中灯火闪动，四周的营帐却一派深夜入睡的景象。军营中只能听到风扯动火把火焰的“铮铮”声。
“潘将军一会切记注意隐藏。”钱豹说道。本来诚王爷只向晋阳郡派了十个侍卫，可到了晋阳城，顺着奔雷这根线发现，十人根本不能应对晋阳郡复杂的情况。所以钱豹便带着九人快马赶到，统一指挥王府侍卫行动。随后与潘林忠将军制定了防御措施。
此时奔雷带着十多人在远处的半山腰眺望着军营，他在等待，等着黄泉道出手。他早在黄记杂货确认过，任务已接子时变会行动，于是付了一半的定金。
奔雷有些焦急，那日苏那边在等他的讯号才能偷袭关隘打开关门。奔雷皱着眉凝视着远方，心里嘀咕，“这黄泉道的人怎么还不动手。”而盯着奔雷一行人的两个王府侍卫简短的低语了几句，一人继续盯梢，一人绕回大营禀告情况。
等待对于奔雷这种性情的人来说是十分难熬的，咬着牙坚持着。黄记杂货名声在外，不可能做出不守承诺的事情。突然间，奔雷眼角一跳，脸上焦急的表情变成了淡淡的微笑。黑暗中有几十个黑影闪动，并快速的向大营掠去。
奔雷回身招了招手，“走，我们也跟过去。”
潘林忠大帐内的钱豹闭目静坐着。突然他睁开了眼，“来了。”说罢，在军帐中的大鼓上轻敲了下，提醒周围埋伏的将士。
奔雷看着黄泉道的人进入军营，便派人通知那日苏行动。
黄泉道为首的是一位持“黄”级令牌的长老，接到此任务后，招揽的一众人。在他认知里刺杀世俗界的统兵之将不费吹灰之力。梅花营大帐十分好认。一众人迅速向大帐扑去。刺杀主将后，放火烧粮和军械引起军营骚乱，他的任务变算完成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众人潜行到大帐前时，突然想起了密集的军鼓声，随之军营中突然亮起了火把，四周营帐冲出无数士兵。大帐中如同鬼魅般的闪出几人，开始击杀黑衣人。
持牌长老一顿，骂道，“妈的，中了埋伏。”话间顺手杀了扑来的士兵，向远处退去。钱豹神识搜索，很快就锁定了持牌长老的位置。全力攻去。突然觉着背后生风，持牌长老点地后转一拳轰出，赤色的玄力狂奔而出与钱豹硬拼了一记。玄力对撞下二人均退了数步才站稳身形，周围的营帐被生出的劲风扯的飞了起来。士兵被冲的东倒西歪。
“日娘贼。谁发的悬赏任务，这就是来送死。”持牌长老暗骂，但身形不停，快速向外掠去。任务失败，不仅仅中了埋伏，还暗藏高手，他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
钱豹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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