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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 作者:锦重-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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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离手中摸索着母后传下来的扳指,这是他母亲给他的保命符,戴上这个,他再不成材,父皇和皇族长辈也不会动他。
  “他还在书房跪着呢,你尽管去吧。”
  微黄晕怔地行礼告退,公子只有在外人在的时候才会行跪拜礼,平时都不用守规矩的,主子宠的厉害,怎么这次舍得罚跪,公子办了什么大事惹怒主子了?
  容离气闷闷的躺在床上,恨不得跑过去将人揪起来狠狠扒光衣服占有他。但他必须忍下来,这次就死别到底,非得逼夏安认清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可。
  虽然他方才在书房故意说难听话骂夏安,本意便是让方夏同看到夏安对方家的维护,是以能够加重夏安在方家下一代当家心中的分量。夏安向他下跪求情在他意料之中,却又在他接受能力之外。
  冲他那么用力磕头干嘛,莫非在担心自己真的杀了他全族不成?只叫了一句容离就跪那儿了,就那么不信任自己?
  现在还跪着算什么,哦,难道自己不叫他起来,他就一直跪死不成。好,跪吧,什么时候跪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这一等,容离就望眼欲穿的望着门口到了天将黑时分。微黄尽量隐藏自己的呼吸,悄无声息地将两人出行的包袱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他是照顾王爷起居的奴才,一般是不能离开主子的房间的,主子没叫他退下,他只能在屋里伺候着。他看着王爷忍着气发泄不出来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快要把他憋死了。
  “微黄,你去看看他,悄悄地……算了,你去叫他起来吧,到隔壁的屋子用点饭,给他揉揉膝盖,休息一阵就叫他准备出发吧。”容离看着微黄走到门口,又加了句:“他要是想来见本王,你就说本王很生气,不想见他。”
  现在不想见,一会还不得一起走?微黄不明白王爷这样赌气的行为有什么用,吓唬一会公子就能想明白一切?
  微黄走出寝室,却突然瞧见公子站在内厅,杵的跟柱子似的,死直僵硬。
  “公子?”
  夏安抬起头,脸色仍是惨白一片,嘴唇却被他咬破了,沾上许多血。“容,容离他在屋里?”
  “王爷在里面呢。公子随我到隔壁去用些晚膳吧。”
  夏安道:“他不想见我么,我能去见他么?”说完,顿了一下,不待微黄整理好措辞,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问你,对,我要去见他。”
  说着,便径自朝王爷的寝室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微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公子打开了寝室的门,再无回旋余地,就自行退到外面去了。
  容离躺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那块扳指,冰着脸想后山兵马的操练情况,迫使自己暂时忘掉夏安。听见闷响,头连动也没动,随口问道:“这么快,怎么没仔细给他揉膝盖?”
  “……我膝盖不疼。”夏安的声音很轻,却似平地惊雷,一下子把容离从床上炸了起来。
  容离阴阳怪气的问:“本王叫你进来了,见了本王为什么不行礼?”
  夏安抬头,直视容离,那黑白分明的双目中闪着明亮的光芒,好像一个人的灵魂燃烧起来一般。“容离,方才在书房你是故意做给方夏同看的么?你是不是,在为我打算?”
  “不是。”快的让人起疑。
  夏安想低头,低到一半却突然惊醒。他仰起脸,问容离:“你是为我好才说那些话的对吧?”
  容离默声。
  “在书房时,我和方夏同都太过害怕,所以一时未能分辨出来。容离你转变未免太快,一会杀一会又不杀,看着是为方家财力动了心,其实方夏同一开始就把条件将出来了,而且依着你的性子,绝不会因为两句求情就放弃杀念。”
  容离别过脸去。
  夏安叹口气,走上前,要往床上坐,被容离一脚踢在屁股上。他只好站着说:“容离,别生气,你想让方家看到我对他们的维护,这份心意我很感动。我没想到你会为我想到这一步,我看到方夏同的时候便有些傻了,脑子转不过圈来。”
  “你什么时候不傻,你就是个傻奴才。”容离气道。
  夏安忙附和:“对对对,我就是个傻奴才。”
  没想到,这话一出,容离刚有些转的面色又瞬时阴的如屋外冰雪,他暗骂自己不开窍,忙一板脸,顶嘴:“你才是傻奴才呢,这事你为什么不事先与我打个招呼,看我吓成那样你都不知道去哄哄我。不是说不放他进府么,他怎么又进来了?”
  容离瞧着他往前挺的小胸脯,有模有样的骂人,气势倒也足,不由欣慰,身子往床里挪了挪。
  道歉惹人嫌,骂一顿反倒开心了。夏安心中感慨万千,不知该骂容离蠢贱,还是该笑自己竟能得老天如此眷顾,送他这样一个处处为他打算的爱人。
  脱了鞋和外袍挤上床。床很大,夏安偏偏要去挤容离,后者拉过被子将两人包上,仍冷着脸,等夏安哄。
  夏安却有些累了:“我们睡一会好么,我好困。”
  容离看他眼皮沉重一直眨啊眨,知道他是情绪过于激动累着了,马上心疼盖过恼火,搂紧人,放低声音说道:“睡吧。”
  等过了一刻钟,夏安呼吸绵长均匀后,他出指点了睡穴。轻轻摩挲他咬上的嘴唇,开口叫微黄进来:“你背着包袱到后山,将马改成马车。还有,把我的黑色大氅拿来。”
  微黄抬眼看了一下床上,王爷坐起来,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公子。垂眸,这两人,一会闹得不可开交,一会居然如此甜蜜,唉。

  72

  由于被点了睡穴;夏安被人里里外外扒个精光,吃遍了豆腐,又重新换上干净衣服,被人抱;坐一路马车,以及被扔在床上,都毫无知觉。
  在床上皱了皱眉,接着睡。容离给他盖上牡丹锦被,放下幔帐,坐到软榻上拆阅密信。洞中的主管接到主子来的信,匆匆聚集到主子寝室门口;不敢敲门,跪着朗声请安。
  “进来。”容离提笔在密信上批阅。
  “见过主子。”几个主管进门又要拜;被容离制止,并示意他们压低声音。
  容离道:“我只歇一晚,你们去准备准备,明早你们的另一个主子要上山头赏雪看日出,我想顺便教他瞧瞧你们的雄姿。”
  几人皆是讶异,领头的傅博生问道:“敢问主子,另一位主子可是您与属下提起过的那位?”
  “正是。”容离看向层层幔帐后的模糊人影,眸中尽是宠溺。
  傅博生道:“如此,属下定不负主子心意,明早定有一场盛演。”
  “不必,操练兵马这块,他什么都不懂,拣几个会些江湖把式的,能哄他开心便罢。”容离这么说,却无一丝不屑。他的夏安,不需要会打天下,只要会享受天下即可。
  “主子,苏杭那一片的私盐官盐已全部到手,今年上交的银钱是去年的三十倍。但几乎全用在当地招揽人才兵马中,算下来,还倒贴了不少。”傅博生从袖中拿出一份单子,呈给容离瞧。
  容离细细看过,不怒反喜:“想不到你竟把杭州知府拉下马了,他可是二哥的心腹。哼,二哥如今在南在北已经没什么爪牙了吧。”
  “明面上到处是,其实被十五王爷拉去不少,还有一大部分有志之士,皆投靠了主子。”
  容离笑道:“再叫他们起起哄,鼓弄二哥早些造反,本王着实等的不耐烦了。还有,杭州油水最足,可是块宝地,你们别瞧着现在捞不着什么,那是咱们的势力刚发展开,花销太大,等以后牢牢掌控住,可瞧着苏杭宝地怎么与全国比富吧。”
  “苏州知府,给户部郎中贺藤宣吧,他财政管理上道道最多,派他去最合适不过。有他在,其余富商大户很快会自愿归属咱们的。”容离将单子折起,放在一侧的梨木桌上:“他与本王交好,这事倒有些麻烦。你让人在十五弟那吹吹风,由他举荐了去。”
  “主子英明。”众人免不了恭维。傅博生却问道:“属下觉得是不是在南方投入的人力财力太大了些,其实将精力放在西北不是更好,那里的强壮兵马才是立国只本啊。属下愚见,还望主子解惑。”
  容离道:“打仗谁不会,可天下三四年能打的下来么?打下来之后,城破国败,还有什么好玩的。兵权向来难夺,咱们何苦在这个上面费力不讨好。本王早就说过,与其夺兵马,不如夺粮草。你在西北待的时间长,带感情做事本王不怪你,但你得仔细想想,本王岳父大人可是三代都守在西北,咱们如何抢的过他?”
  “属下愚笨。”傅博生曾在西北打过五年的仗,在金陵驻军一年,对南方丝竹享乐生活十分不适。
  “你呀,好好带兵吧。事成之后,西北的十几万兵马就全归你带。”容离说着话,手下已经批阅了好几份密信。他将批好的放在一旁,对几人说道:“还有什么事情都拿来吧,这两天本王出去,有什么今晚全解决了。”
  傅博生道:“那恐怕主子一夜不得睡了。”
  “无妨,烧些浓茶来。”
  “属下陪您?”
  “不必。”容离勾起嘴角:“本王有人陪。”虽然他睡着,但只要他在不远处,就不会觉得乏。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似乎解决完心事,轻松不少。夏安伸伸懒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床、这幔帐都不是他见过的,而且朴素简洁的很,并不像是皇族的规格。
  他不是睡在容离寝室了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夏安不禁有些慌,掀被子要下床。容离的声音伴随着他挂起帷幔的动作传来:“醒了,我正寻思着要叫你起床呢。”
  “容离。”夏安顿时放下心来。
  “站起来,我给你穿衣服。”容离从屏风上取过外袍,给夏安穿好。“大早起的,脸红什么?”
  还不是被你伺候的。夏安嫌容离系带子的手不老实,接过来要自己系,扫见手上的玉扳指,也不惊讶,问道:“你给我带的吧,很漂亮,不过我带着它怎么干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还有这衣服,不是说过别用这么好的料子么?”
  容离点他的小鼻头:“大早起的啰啰嗦嗦,跟老妈子似的。”感觉真好,有了媳妇儿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不听啊。”夏安据理力争。
  “明知道我不听你还说。”容离撒泼耍赖。“快起来穿鞋,咱们到山上看日出去。”说着,单膝跪下抓住夏安的脚。
  夏安一慌,急急去拍容离的手:“我自己来。”他如何能承受的起一个王爷跪地给他穿鞋,但是面对容离立马黑下来的脸色,夏安咽咽口水,很是识时务的往前伸腿,侧过头去,爱穿穿吧。
  “山上,什么山啊?”怎么想起看日出来了。
  “后山啊,你不是喜欢看雪么?我带你上山瞧雪景去。”容离拉着夏安站起来,又要给夏安梳头。
  夏安皱眉道:“今天不是赏梅宴么,你应该很忙吧。”
  “不忙,赏梅宴又不关我的事。”容离从包袱中掏出一个匣子,打开,取出一个小二龙戏珠金冠来。夏安从铜镜瞧见,也无暇关心赏梅宴的主角该不该出席,嘴里忙道:“这是金冠么,我带这个做什么?”
  “出去见人。”
  见人?他一个奴才戴金冠要掉脑袋的呀,还是雕龙纹的。夏安伸手捂住头发:“不见人戴戴可以,我可还在奴籍,是不能碰金银衣饰的。”
  “放手,去见的是我的手下,他们要拜见,你总不能还绑根布条露脸吧。”容离强硬的给夏安带上。”
  夏安问:“我去见你的手下做什么?”为什么要特意去见一趟,还要这么隆重打扮?
  “总要认识的不是么,这里的人不但是我的心腹,而且在以后还是开国重臣。”容离给夏安束好发,自己坐下来,从匣子中拿出一个大一些的金冠,花纹倒是一致,让夏安给带上。
  夏安忐忑的叫了句:“容离。”
  容离笑道:“别害怕,我知道你一直猜测我说的是不是狂言妄语,今天就是来带你瞧瞧你男人我是个手把式还是个嘴把式。”
  洗漱收拾好,临出门,容离拎出大氅来。夏安疑惑道:“这件似乎不是我那件啊,带子换成黑色了?”
  “当然不是原来那件,算上这件,给你做了三件。”
  “啊。”那得多少银子啊。
  容离敲敲夏安的脑袋:“啊什么,你长个子能不换大些的衣服穿么?”
  “我长个子了?”夏安喜道。
  容离道:“虽然长的不明显,但是好歹过了我的肩膀,带出去见人也不会被误会是小孩子了。”
  出了庭院门,夏安才发现他们竟在后山山顶。沿着一处仅够两人并行的石铺台阶,不消半个时辰,便登上了真正的山峰顶。夏安冻得鼻尖红通通,却是被视野中的美景吸引,顾不得冷,拉着容离瞧着看那。
  彼时太阳半露未露,大地还瞧不甚清楚,只有微微白光,映衬着这雪白天地不沾一丝尘土。只有东边初阳,红的像火,烧的人心中激情澎湃。
  夏安靠在容离肩膀,挽着他的胳膊,看他指点江山,气度华然。
  夏安心小,从未想过江山朝堂,最大的志向不过是能开几件商铺,给父亲养老,娶妻教育孩儿。
  若是容离真想吞下这天下,他却该如何?劝,难道容离肯听?管,莫非容离能让他插手?顺着容离指着的方向看去,巍峨的皇宫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四方正正,却是让人瞧的惶然。
  “你不问问我有没有把握?”
  夏安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半响才答话:“若是有危险,你定送我远走。此刻,还有闲情雅致陪我赏雪观日,那至少暂时不会有事。”
  “出了事想走可不行,定要拿你垫棺材底。”容离低头看着夏安冻得通红的小脸,将人往怀里搂紧。
  夏安气道:“就不能两人并排躺着么?”
  容离身子一震,问:“你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你不怕死?”
  “怕是很怕,我是独子,还没有娶妻生子呢。”夏安忍着腰间被掐的疼痛,慢慢把话说完:“但是要是能助你,我倒是不怕死的。”掐的力道卸下,哎呀,疼死了。“我是想与你一同进退,是你不许我插手,可不是我胆小。”
  “……好,我叫人做个超大的棺材,你瞧后山的风水如何?”
  夏安忍俊不禁:“后山挺大的,就是里面的凶兽太多,我瞧着害怕。”
  “怕什么,我在它们还敢咬你不成,走,我让你看看这后山里藏了什么宝贝。”

  73

  容离郑重地带他去见人;夏安虽紧张,却是暗下决心不能给容离丢脸的。他把早年大少爷的气势通通找了出来,但仍是在最开始就将人丢回王府飘香院的泔水桶里去了。
  那是王爷刚带着他进到山中,真的是山中;偌大的一座山,竟被掏空,里面楼阁重重,锁链悬桥。夏安往下走直上直下的不断晃悠的木质台阶时,抓着容离衣袖的手就出了许多冷汗。
  待瞧见为迎接他准备的一百八十条恶狗,腿一软,若不是容离手快扶着;他便要坐到地上去了。
  “参见安主子。”将近二百人下跪齐声请安,一百八十条大狗蹲下;仰起头大叫。
  容离心中暗骂傅博生,叫他选几个有功夫的给夏安助助兴罢了,带狗来凑什么热闹。夏安怕狗怕的跟什么似的,这下好了,夏安的兴致没提起来,好不容易捧起来的气势又矮了不少。
  傅博生半响才听到自家主子叫起身,声音冷的似山上的冰渣子。他困惑不已,苦思一夜想出来的表演,还没开始,怎么主子就先不高兴了。
  “我们坐下看吧。”容离扶着夏安的手略微使劲,后者便迅速回神,调整好情绪,陪着容离一步步走向高位。
  上首摆了一大一小座椅,大的金刻龙翔,小的银飞凤凰,精致华美比宫中天子国母的座椅不输。后山藏的不仅是他的精兵,更是他的近卫兵力,把夏安带出来,教他们好好记住,这想法容离早就有了,故那银座几个月前便已做好。
  容离坐下,夏安自然而然的要往他的身后站,被容离在背后一拉,顺势坐好。他从未光明正大在容离面前能有个座儿,故见到并不敢确定是给自己坐的么,一时踟蹰,被容离狠狠瞪了一眼。
  “主子,安主子,是想先用膳,还是一边用膳一边欣赏?”傅博生站出列问道。
  容离看向夏安,既是给他瞧,自是要他决定。
  “边吃边看吧。”夏安怕他要是说先吃再看,这些狗会在这里看着他吃完。
  “开始吧。”容离命令一下,马上有人依次呈上美味佳肴。“后山的狗都是训练过的,很听话,你不用害怕。”
  吃人也是训练过的?夏安默声,吃了口白米饭。不管容离有多残忍,他都无法去不喜欢。如果他能对容离有影响的话,那他会尽全力让容离变得善良一些。
  “我才不怕呢。”夏安仰着下巴哼道。他不能露怯,否则不但会教外人瞧不起,容离也不会放心让他插手了。
  傅博生准备的表演确实挺壮观,并没有千兵万马,只不到二百人和二百只狗,花样百出的表演,既充满了趣味,又不失军队的威严,十分对夏安这个少年的口味。
  夏安虽然害怕,但容离在身边,胆子就稍稍大了些,精彩的表演开始,不知不觉竟被吸引住,忘了害怕,歪过头与容离小声说道:“你的狗太厉害了,我小时候去集上看庙会,见到有一只狗一蹦这么高,当时都呆住了,没想到你的狗居然刨土、找宝贝、打架,呵呵,你瞧,那只狗把训练他的人舔到了。”
  那是全场表演唯一的失误。容离眯眼,完全把他苦心培养多年的宝贝犬,当成了庙会卖艺的狗。重点是要展现他的实力啊,傅博生你带兵打仗的头脑都哪里去了?
  傅博生突然打了个冷战,抬首看看安主子看的津津有味,暗道无事,他办事还从未教主子挑出来一点毛病呢。
  “接下来是个人武功展示,和双人对打。”傅博生出列禀道。
  话音落,几个人分别从不同方向,竟从山底顺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迅速攀岩而上,到了众人所在的高度,然后脚下使力,竟跃到一丈开外的悬桥上。
  夏安看的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容离的脸色这才好转。
  “容离,你在山里藏了这么多高人。”夏安想搬椅子坐的近些,但白银制成的椅子又岂和木头的椅子一样好搬。他费劲搬不动,便伸长了脖子要说话。容离见他这般,伸手就将人抱到自己的金座之上。
  “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瞧着呢。”夏安急了。
  容离挥挥袖子,众人瞬间退了个干净,夏安察觉情况不对,一回头见所有人都不见了,讶异道:“他们去哪里了?”
  “回去吃早膳了,人家都是饿着肚皮给你表演的。”容离满含宠溺道。
  “哦。”夏安不禁失望的应声,他还想看,但是也不好意思让人饿着肚子给他表演。
  “以后什么时候想看我再带你来。”就是不能让你看够了,让你惦记着,才能时刻记住本王的强大,哼。“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走吧。”
  夏安和容离坐在马车里下棋,落下白子,夏安心不在焉问:“去哪儿?”
  “方府。”
  “哪里?”夏安猛地立起,容离伸手一拽,让他避免了碰头的痛楚。夏安扑在容离怀中,拿牙齿威胁的放在容离的喉结上:“你要做什么?”
  “带你回娘家呗。”容离拎住他的耳朵,笑骂:“刚才就该一脚把你踢下去,让你跟本王的爱狗比比尖牙。”
  夏安近乡情怯,比方才更紧张害怕。“回去怎么说,昨天你还把方夏同吓得不轻呢,今天咱俩回去,怎么解释?”
  “注意改口,别小瞧亲戚,他们比别人要可靠的多。”容离捡起被夏安掀翻的棋子,淡淡道:“不需要解释,该怎么还怎样,方家老爷子和方夏同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瞧得出来我的意思。认你,帮你,既是亲情所在,也能有利益入账。”
  夏安懊恼道:“我是怕他们会不会讨厌你?”昨天容离唱了那一场,今天两人又这般,唉,可不生生招人恨。
  “不怕,除了你和我母后,天下人皆恨我亦无妨,我又不是为他们活的。”容离将白子捡齐,按着记忆一个个重新摆好。
  “那你是为我活的了?”夏安说完,自己闹了个大热脸。他厚着脸皮抱住容离,宽袖又将棋盘掀倒。“你会不会为了我,喜欢上这个天下?”
  会,为了你,我愿意把恨压下,与你执手在这天下白头。
  容离面上却是故意冷下,骂道:“马上起来把棋子归位了,要不一进方府大门我就亲你。”
  “啊,我记性不好的。”夏安昨日开了窍,不再怕容离,哼道:“你敢。”
  结果,到了方府,等方夏同搀着方老爷子出来迎接,在一大家子人面前,容离真的抱住夏安来了个长长的吻,于是,夏安又腿软了。
  “爹,消消气,夏安第一次正式到家里来,您老黑着脸做什么?”方夏同扶着夏老爷子坐下,低声劝道。
  待夏老爷子坐好,夏安一撩下摆,给伯父端端正正磕头见礼。方老爷子受了他这个礼,说道:“快起来,近前些,让老夫仔细瞧瞧。比你父亲生的好看些,他是娶了个美人作老婆吧,他小时候总念着要娶美人。”
  “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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