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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 作者:锦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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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还是张着嘴:王爷可真清闲,怪不得总是杀人,原来是无聊伤了脑子!
  容离回来,看见夏安低着头站在一侧,腿仍在发抖,皱眉没说话,径自捧了本书看,可心安定不下来,总要时不时的瞟两眼夏安颤抖着的腿。他想着回头要不要找个御医来问问,这孩子一直抖啊的会不会是一种病。
  站了两个多时辰了,哪怕是跪也好,夏安真想动动换个姿势。刚稍微曲了曲腿,就察觉好像有一道若有实质的冰冷的穿透力极强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不必多加探究,夏安也知道,能发出这样目光的人,这屋子里只有一位。于是,夏安的腿更抖了。
  晚膳前,总管过来请王爷的意思,在哪里用晚膳。进来后,看到站在清一色漂亮小厮里头的夏安,微微侧头一笑,然后才缓步上前向王爷见礼。
  容离搁下书,挑眉:“以后你不要再来书房了。”
  夏安大喜,很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原来王爷也不是很宠总管么,讨厌他的势力没有预想中强大,那么他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少一些悲惨。
  又听王爷还是那种淡淡的口吻,说道:“华嬴院离这里不近,你派个小厮来问问就行了,亲自来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夏安站不稳了。
  “王爷读书才累呢,奴才跑跑腿算什么。碧水池新进了几尾鳞色鲜少的鱼,巧的是王爷喜欢的那个烧鱼不错的厨子今日买进府了,晚膳摆在池边的闲云亭里,边观赏活鱼边享受美味,如何?”
  容离道:“甚好,叫人准备吧。你坐这儿等会,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再同我一起过去。”
  夏安暗道:一边看着活泼美丽的鱼,一边想着这道菜好吃,下次杀了池边的那一条,再照原样做了。果然有什么残暴的主子,便有什么变态的奴才。当然,不算他,他只是个跑腿的奴才罢了。
  等等,跑腿。夏安回过神来,发现各小厮都低着头偷偷瞅他,总管不耐道:“都是些大胆的奴才,王爷发了话,居然没人应。”
  夏安忙站出来:“奴才马上去。”
  夏安走不快,却仍是发了力的往外挪。等他消失在门外,王爷看着书,突然开口吩咐:“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吧。”
  总管笑:“奴才早就说过的,有什么样的本事吃什么饭。人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呆,腿脚也不灵便,这样的人没打死都是王爷您宽容。”
  “不,本王只是觉得放他在身边不合适。”
  总管合了纸扇,笑问:“王爷何意?”
  容离摆手,众小厮皆是躬着身慢慢退了出去。容离才缓缓开口:“放在身边很不舒服。”一下午都没睡着。
  “惹王爷不舒服了,自然该死,不如杀了。”
  容离摇头:“本王处置人一向爽快,只是对他却不想提个‘死’字。”
  总管低头笑了一笑,再抬首眸中却是多了什么,他试探道:“不如打发了出去?”
  “不好。就放他在府中吧,远远的看不见就好,省着本王心烦。”
  “放在思恩院里确实很远。”总管嘴上附和,心里却想,只是若王爷心里记挂着,那即便是放出去了,也是近的。
  “苏州灵台寺出了块神碑,父皇派了二哥和四哥带着懂碑文的人去了。看来,咱们府上总算能平静一阵了。”容离将手上的书仔细放好。
  总管道:“如此甚好,王府也该闭门谢客几天,专心摆弄新房了。”
  容离笑骂:“不许你去找王妃的茬。这女人给些下马威也就罢了,不要动真格。她父亲是二哥的人,我们暂时还是惹不起的。”
  夏安回来时,真有一种想把腿锯了的冲动。当他满身大汗的回到书房,王爷和总管已经出去了。留下来打扫的小厮见他进来了,扬着下巴要他把衣服脱下来,并告诉他王爷已经打发他回思恩院的噩耗。
  不舍得啊。这衣服,这料子!夏安低声道:“衣服还要留给其他人穿么?”
  “咱王府可没穷成那样,只是你的身份不适合穿了,赶紧脱下来,我好拿去扔了。”
  夏安恋恋不舍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好险他的衣服还没有被丢掉。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跑个腿的时间,自己就被打发回去了。莫非,王爷就是想让他看看在书房伺候的活计并不是他能胜任的?难道说,清闲王爷当真清闲如此,特意去“照顾”一个小厮的意愿?
  最后,想不明白的夏安得出了一个结论,王爷不但残暴,还很怪,怪的离谱。
  回到破旧的思恩院,夏安在门口又一次感叹王府的差别待遇。进了院门,夏安敛了一切不好的情绪。郑大正在院子里劈柴,见夏安回来了,嘱咐他见过管事和阿福就回屋休息。
  夏安将用度交给阿福,阿福看着减少的银钱,又是叹气,又是小声的骂。可他也不敢真的怎样,收了钱,继续准备大伙的晚饭。
  
  7、暴雨摧毁 。。。

  夏安回到思恩院后,并没有刻意提起他自荐到王爷书房伺候的事。但是大宅子里最藏不住的就是事儿了,思恩院再偏,主角在这里,风声也就跟着到了这里。
  好几天,总有人在周围指指点点,用异常的目光盯着他看。夏安被赶出来,心情相当不好,现在还必须默默忍受别人的异样目光,整日呆呆的,连吃饭也少了许多。
  韩管事抽空找他,叼了根旱烟,状态看起来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听说你在王爷的书房里待了半日?”
  “……,嗯。”
  韩管事拍拍他的头,鼓励地说:“就当是长见识去了,瞧我活了三十多年,连王爷的院子都没进去过呢。”
  夏安大受鼓舞。
  又听韩管事接着说:“但是这样冒险的事以后还是少做,就是想做,也要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尤其无论干什么不要招惹到总管,好么?”
  夏安低下头,了然,总管应该是因为他而给韩管事脸色看了。
  可是他不想永远留在这个院子里,当然留在这个院子里就谈不上什么永远了,现在他因为年纪小而处处被人照顾着,却仍然吃不消,他又能坚持多长时间,以后没了这些照顾呢?
  他想出府,想自由。想着有了钱,将埋葬父亲的那块地彻底的买下来,然后在附近的村庄住下来,开个学堂,教几个孩子,靠束脩平平淡淡的将余生过完。
  酒池肉林的地砖再有两日也就砌好了,听说王府里的仓库已经备好了美酒,只待酒池一好,就将美酒灌入。
  夏安感叹王爷的奢侈。一开始,他还以为酒池肉林不过是取了名头罢了,没想到王爷竟会来真的。
  “我看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啊。”韩管事吐了口烟雾。
  对于韩管事突然抽起旱烟,夏安感到困惑,因为抽烟的韩管事好像迅速老了十多岁。阿福也是一整天的叹气,郑大倒是变的开朗了许多,整天抱怨自己伤口痛,支使从场地回来累个半死的夏安劈柴挑水。阿福和韩管事对此现象都没有发表意见。
  知道原由的夏安默默的任由郑大把自己当铁打的小厮使。即便腿痛的要命,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可他就是半桶水半桶水的挑到深夜,也按郑大的要求完成了。
  对于郑大“欺负”新人夏安,好多人都嘀嘀咕咕的表示不满,他们也多少看出郑大的意思了,于是说话间总有意无意地试探韩管事的口风。韩管事的意思很坚定:郑大死后,他的活计就由夏安来接。
  韩管事找他谈话的那天夜里,夏安刚劈完柴火睡下不久,就听见韩管事死命的敲手里的铜锣。大伙纷纷披了衣服出来,就见狂风四起,黑云压城。
  “大伙都快点去场地,一会大暴雨就要来了。”
  酒池刚砌好砖,有一部分还没有干,肉林也是前天才移植过来一批树,珍贵万分但也娇弱无比,花匠不停歇的照看着,仍是忧心不能成活。这暴雨一下,酒池肉林都得泡汤。
  众人都顾不得衣衫,穿了鞋便往山脚跑。韩管事派了几个腿快的人,去王府的仓库取大布毡来。夏安努力的跟在大伙后面不掉队,走到一半,瓢泼大雨顺头而下。到了场地,取布毡的人已经回来了,一部分人正努力的往酒池上盖布毡,另一部分人在给新树添土防固。
  夏安找不到铁锹,情急之下便用手将他人心急洒落在周围的土捧到树根,用脚踩踏实了。
  惊天雷闪着令人发寒的光芒,一声声炸响。大伙都湿透了,没有一个人歇息,但是根本阻止不了强势的雨的摧毁之势。
  夏安拿袖子擦干刺痛眼睛的雨水,看见阿福抱着许多麻袋过来,后面跟着这两日已经下不了床的郑大。
  夏安朝着他们吼:“郑哥你回去。”烧好不容易止住了,再淋场雨,那就等于自己往阎王面前送啊。
  可能是一向乖巧斯文的夏安,猛然间冲他们大吼大叫。阿福和郑大都愣了一愣,随即阿福绕开夏安,径自投入到抢救中去了。
  郑大一只手按在腿部的伤口上,笑着对夏安说道:“我下午便感到自己好多了,想下来走走。今天身体好转了许多呢,我感觉自己快好了。”
  夏安睁大眼,惊喜道:“是真的?”随即又去推郑大:“那也不能淋雨,好不容易养好了些,别再病了。”
  “我不要紧,倒是你的腿还不到能沾冷水的时候吧?”
  由于得不到较好的休息,夏安的腿一直好的很慢。虽然还是夏天,但是夜雨浇在身上,还是会让人感到冷意。这里根本走不开人,夏安不想郑大担心,便哄道:“还好也不是很痛,御医的药很管用。你还是回去吧。”
  在王府郑大较常人来说,对于夏安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旁边有人冲他们俩喊:“快干活,别傻站着。”郑大不再同夏安废话,凑到阿福身边利落的将土装进麻袋里,然后搬到大布毡上压好。
  夏安看郑大恢复了不少力气,遂放心了不少,也跟着照做。
  大伙忙了一个多时辰,仍是倒了几颗树,酒池的地砖也被冲走了几块。呼啸的风和滂湃的雨,其力量绝非四十几个人能对抗的。
  盖好了的布毡被刮起,麻袋不够用,压了这边落了那边。夏安思量着这样下去,酒池肉林迟早都要被全部毁掉,便大声喊道:“大伙不要瞎忙了,没有麻袋的地方,咱们躺上去压住。”
  众人听了都没有异议,很快便分散躺好了。夏安趴在布毡上,扭头一看,郑大黄着脸躺在不远处。夏安对着他说:“郑哥,转过来趴着比较舒服。”
  郑大“嗯”了声,没动弹。
  夏安心里“咯噔”一下,又对郑大说:“郑哥你是不是累了?”
  “我有些困了。”郑大声音很小,夏安仔细听才听清楚他说什么。夏安很害怕,朝着郑大爬过去,摇郑大身体,口气变得严肃而不容拒绝:“走,我背你回屋子里睡,咱不在这儿淋雨了。”
  郑大却是来了精神,甩开夏安的手,睁开眼坐了起来,指着夏安大骂:“回去干什么,你想死,我可不想死。酒池肉林没了,你以为大伙还能活下去。我不回去,我要保住性命,我出来是挣钱养家的,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说完,直直的往后仰倒。夏安伸手接住,郑大的瞳孔开始涣散,夏安抱住他,哭着跟他说:“别睡过去,不要丢下我。”
  天亮后,雨势方止。大伙都无精打采的收拾残局,有两三个人禁不住打击坐在地边“呜呜”地痛哭。韩管事骂了他们几句,没有成效,便也禁不住懊恼,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阿福带着其他的人试图挽救,可是大伙心里都清楚,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大路上突然传来马蹄声,众人心中害怕,都站起来向来人的方向张望,待看清领头的人是谁后,无一人不白了脸。
  今日初一,容离要早起到宫里请安,不过宫里拂晓便派人来,说是清闲王要准备大婚不必特意进宫跑一趟了。已经起了,容离没了困意,听小厮们说昨夜下了场暴雨,便寻思着来酒池肉林瞅瞅。
  他预料到这里肯定是一番惨象,但触目所及虽然损坏了不少,却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怎么回事?容离皱起了形状好看的眉。
  大伙见王爷皱眉,自然以为是对他们没照顾好酒池肉林而生气,众人皆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伏在地上,有个中年汉子的裤子已经湿了。夏安还呆呆的,阿福摁着他跪好。
  韩管事不想跪在最前面,但是大伙一看王爷来了,都自觉地往后退到了管事的后面。韩管事颤着音说不出话来。阿福没办法,放开夏安,膝行两步向前,叩首道:“王爷,昨夜出现大暴雨,奴才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容离回过神,冷笑:“竭尽全力的结果就是这样?”
  “奴才们……会尽力恢复。”阿福还是没敢说出“一定”来,他实在是没把握可以在王爷给的最后期限也就是后天,可以造出一个完好的酒池肉林来。
  “哼,尽力。”容离策马往前,笑容阴冷,强大的气势压迫的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从马鞍一侧抽出弓箭,对准最前面的韩管事:“后天能建好么?”
  韩管事抖着声线:“奴才一定尽力。”
  “能或者不能?”容离慢慢将弓拉开,只要一放手,韩管事的眉心就会出现一个血窟窿。
  韩管事和阿福都不敢贸然答话。这个时间就算说“能”,到时候还是不能交工,只怕会死的更惨,或者生不如死。两人犹豫,大伙也跟着心惊胆战,竖着耳朵听答案。
  “能,一定能。”跪着的人群后面传来少年特有的清脆的嗓音。
  容离的眼睛眯了起来:“若是做不到呢?”
  “但凭王爷处置。”声音不大,却是异常坚定。大伙都回头望去,对于这样大胆的人的回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夏安又接着说道:“只是奴才一个人的担保,就算最后失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请王爷放过其他人。”
  这话一出,大伙看夏安的眼神顿时变得简单了,谁也没想到,这个被主管偏袒的小讨厌会这么有担当。
  容离听这话,眼眸却是更加阴沉不见底,说出来的话都是冰渣子:“很好,反正也没时间重做了,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了,本王就拿你做这片林子的肥料。”
  “谢王爷。”
  容离没再多说,直接往前去后山看他的爱狗了。
  王爷一走,马上就炸开了锅,大伙都围着夏安询问到底能不能建好。韩总管跪坐在一边,还没从惊吓中反过劲儿来。阿福镇定多了,上前将包围劝散了,才对夏安说:“你不是信口开河的孩子,可是有主意?”
  夏安点头,道:“并不是很有把握,但不妨一试。这两天需要大伙忙一些。”
  阿福沉吟片刻,拍手将大伙聚到一起,厉色道:“大伙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可要记清楚了,今天的命是谁救的,是咱们欠夏安的,要是谁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酒池肉林能不能完成都跟他无关了。好,那好,以后思恩院里可没他这个活人。”
  大伙面面相觑,阿福这摆明了是在威胁,但不可否认,夏安确实是救了他们的命。没有人答话。阿福接着说:“夏安还要救场子,要用人,你们谁要是愿意留下,就要听夏安的指挥,不得违抗,不得提出异议。”
  大伙交头接耳一阵,有眼尖的发现夏安在把郑大的尸体从低的水洼地往高地拖,心中一软,便高声道:“夏安是个重情谊的,我留下。”说完,便小跑着去帮夏安搬尸体。
  最后谁都没有走,其中当然免不了有不情愿的人,只是碍于阿福话里的威胁,不敢离群。不管情愿不情愿,留下的,包括韩管事和阿福在内,统统听夏安安排。
  花匠也早早赶到了,当看到有十几颗树被冲倒,不禁担忧自己会受到的惩罚。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天灾,不是他们的错,但是王府不是个讲理的地方。
  夏安先分出小半人去找回被水冲走却无损坏的地砖,挑选出来重新砌好。让韩管事带着一部分人先把麻袋里的土倒出来,然后带着麻袋去山上找些干燥的土来,山洞、峭崖遮挡下的土地都可以,只要干就成。
  有位年龄稍大的花匠不认可夏安的做法:“这些珍奇树木娇贵的很,在贫瘠的土地上根本无法成活。”
  夏安道:“我知道,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有的树木都必须换土,否则土壤中水分太多,渐渐地还是会死掉,它们等不了咱们去别处运土过来了。林师傅,您先跟其他师傅一起想想法子救救那些倒了的树吧。我们只能把它们竖起来,但是根部受损或者其他问题,还得你们内行人来解决啊。”
  “阿福哥,你能不能去趟华嬴院,看看能不能再给咱们添些一样的地砖,王府应该会多预备,即便没有,立刻差人去买也行。”
  “几位大哥,麻烦你们去附近的林子找些这么粗细长短的树枝。”
  夏安正忙着,余光就看见监工们朝着这边过来了。监工其实一早就进府了,先打听到这里出事了,便谁也不敢来,后来听说王爷又给了一次机会,才撞了胆子一同过来。
  “死人了?你,过来,把他扔到后山喂狗去。”监工甩甩鞭子,威风凛凛。
  夏安凑过去,小心道:“我去吧。”
  “哼,你小子不怕死还上瘾了。”监工们还不知道夏安一力承担的事,以为夏安脑子不好使,拿命去逃避干活。
  夏安将尸体背到不远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将顺手采摘过来的防虫蚁的草洒在尸体周围。替郑大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说道:“我得先去忙了,要是修不好,我就得去陪你了。我不想死,我是独子,我爹说,无论如何都要为方家留下香火。等我忙完,再好好安葬你。”
  回去后,夏安找来林花匠,试图改造干土:“这树都需要什么花肥,咱们拌进干土里成么?”
  “这怎么能成,花肥施多了也不好,得适量。”
  “对,所以您适量的往土里撒吧。”夏安一向都不喜欢老学究似的人,他回头看看收集回来的干土,又对花匠说道:“您看干湿怎么搭配,掺多少花肥,您指挥着他们做便成?”
  林花匠摇头:“这是不成的,你这样的法子树怎么能存活下来。他们对土和肥的要求是很高的,而且换土的时候很容易伤到它们的根部。”
  “我知道,但是现在不换就等于看着它们死去,不,应该是看着我死去。我想给自己争取一次,您能配合我么?”夏安拿出对付他家西席的办法来,眨着湿润的眼,哀求的看向对方。
  果然林花匠叹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多谢林师傅。快抓紧换土。”
  去找树枝的人也回来了,夏安检查了一下,说道:“这些树枝,等树木换完土了,就用它给树木固定,在树枝上面缠几圈麻绳便可,切记,不可太紧也不能太送。”
  有人问:“树栽进去了,难道还会倒?”
  夏安道:“你知道韩管事和阿福为什么不敢答应王爷说一定能恢复么,将树再重新载好,地砖砌好,他们自然也想抱着希望试一试。不敢答应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今晚恐怕还会有一场暴雨,说不定会比昨晚的还大,凭我们昨晚的措施根本抵抗不了。所以,我想了这么个法子,但愿能起些作用。”
  
  8、雨夜山洞 。。。

  换完土后,又将淘汰的土装入麻袋里,等着到傍晚的时候压在树坑里加固。大伙忙了半天一夜,过了午时,又饿又累,就是想坚持也没体力了,夏安就让大伙回去休息,其实,他也实在没力气干活了。
  阿福去要地砖,到现在也没回来,夏安派了个人去查看情况,自己去和韩管事一起到厨房做饭。
  夏安其实没什么做饭的天赋,这从大伙饿干了胃还苦着一张脸吃饭就能清晰的反映出来,但是自从这次暴雨事件之后,没人再对夏安接班郑大提出过异议。
  韩管事就更不行了,择菜不会,烧火不会,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往大锅里舀水。夏安回忆阿福的做法,再原样照做,虽然最后成果有些不同。
  阿福是直接回到小院的,垂头丧气的模样说明了一切。夏安就不明白了:“这是王爷最重视的工程,怎么会没有备用的地砖,即便没有,那也得差人去买啊,难道他们不怕王爷怪罪么?”
  “他们说给酒池肉林的支出已经用尽了,地砖也是刚好,若是超出了,就由咱们自己出。王府所有工程的款项从来不拨第二次的,这个理在王爷那里也说的通。”
  夏安疑惑道:“为何,王府就这么有把握所有工程不出意外?”
  阿福看了夏安一眼,迟疑道:“不,事实上很多工程都不能如期交工。”“所以死了很多人。”韩管事接话。
  怪不得王府每个月要买进许多人,一旦进来了都出不去。可是王爷是傻子或者是疯子么,得不到好的工程,还被传出残暴的恶名,难道他就允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常常在王府发生?
  夏安咬唇细想,莫非王爷真的是以杀人取乐的么?
  韩管事看夏安的脸色越发青白,怕他放弃希望,便出言鼓励:“夏安你这次可是遇到大运了,王爷竟然会答应你再试试,而且只追究你一个人的责任。”
  “王爷先前不是问过你们能不能行么?”夏安被韩管事略带欣喜的表情弄懵了。
  “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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