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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皇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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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李毅现在顾不上想这些，这是自那夜以来，霓裳第一次提到孩子的事，李毅忙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日太医检查了所有的食物汤药，都没有任何问题，那些天你额能接触到的东西也都逐一做了检查，这坤宁宫的人也都一一盘问过了，并未发现问题。”其实李毅更觉得，这个孩子是霓裳不小心自然流掉的，因为现在其他的外来因素都经过排查没发现问题，霓裳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十分强健，也许是她不适合受孕也说不准。
“是么，都排查了？”霓裳本来是低着头听李毅说的，现在却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毅一眼，那神情，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嘲讽，她就用哪种怀疑的、嘲讽的眼神看着李毅。
李毅被她看得十分的不舒服，皱眉道，“霓裳，可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霓裳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转开头去，只是紧紧的盯着李毅，“云岫，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皇帝陛下说一遍！”
李毅被她这种疏离并怀疑的语气弄得大为恼火，只是顾及着她的身体，考虑到她刚刚失去了孩子，难免心情不好，也就不与她计较，转头看向云岫，“你知道什么？”
云岫将宫里的传言告诉了李毅，李毅越听越皱起了眉，神情不悦。半晌也没有说话。
等云岫说完，霓裳道，“皇帝陛下不想说点什么么？”
李毅道，“霓裳，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心情不好，有所怀疑也是在所难免，可是那日贵妃送来的汤经过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谋害龙子是大罪，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况且，贵妃平时虽然小心眼了一些，但毕竟还是个善良的女子，我向你保证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霓裳却并不为所动，冷道，“皇帝陛下，你说我没了孩子心情不好，是，我是心情不好，但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就随便去冤枉别人，宫里那么多的妃子，我为什么不说容妃？为什么不说淑妃？我的孩子没了我当然伤心，可是，那不是你的孩子么？为什么在他被人害死了的时候，你竟然不但不彻底追查，反而对着最有害人动机的林贵妃脸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向我保证说你相信她？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李毅，孩子没了你不心疼我心疼，你不想为他报仇我为他报仇，你想让他死不瞑目我不答应！李毅，你尽管相信她吧，若是让我找到害死我孩子的证据，我定会让那人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李毅震惊的看着这样的霓裳，久久说不出来话来，甚至他竟然觉得愧对霓裳，是啊，她说得对，那是自己的孩子啊，自己都还没有看看他张什么模样，都还没有听他叫一声父皇，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此时，他应该做的，是找到凶手为孩子报仇，而不是凭着自己以往的看法就认定谁可能谁不可能，难怪霓裳会对他失望了。
等李毅回过身来，霓裳已经进内殿去了。李毅长叹了一声，知道霓裳现在不想见他，但他也不想去别人那里，想到林依袖，李毅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福禄，去贵妃宫里。”
林依袖一听李毅来了，顿时高兴不已，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要知道，皇上已经多久没到自己这宫里来了啊！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在陪着皇后娘娘，她虽然心中妒恨，却也明白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去找皇上闹去，皇后娘娘刚刚没了孩子，皇上自然应该陪在她的身边，这个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大度，不然，惹怒了皇上，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更何况，自己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可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误了大事！
所以，听见李毅主动到自己这里来，林依袖心中是高兴万分的。
然而刚见到李毅，林依袖满心的喜悦便慢慢地退了下去，看皇上这一脸的沉郁不悦，必定不是因为想念她才来的吧，林依袖稍稍低了头，苦笑。
“朕今天来，是有件事要告诉贵妃。”李毅本想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了的。可是看到林贵妃这鲜艳的粉红衣裙，脸上精致的妆容，以及如花的笑脸，竟然满心的怒火，我的孩子才没了，她有什么可高兴的？！因此冷了心，冷了眼，更冷了语调冷了脸。
“皇上请说。”
“贵妃以后，还是多拜拜佛吧，若是有冤魂认错了门，找上贵妃，可就不好了！”
林贵妃没想到李毅竟然这么说，顿时心中一惊，难道……皇上知道了？
☆、第三十章 血债血偿
“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臣妾害死了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么？”林依袖不知道李毅为什么对自己起了怀疑，但是她相信自己事情办的干净又隐秘，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毁掉了，再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就算是皇上起了疑心，没有任何证据，他也不能将她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是清白的！林依袖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毅，双眸里泪光盈盈，满面委屈，似乎不敢相信李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若是怀疑臣妾，那就请皇上给臣妾定罪吧。”半晌，林依袖一副想明白了的样子，凄然一笑，也不为自己辩解了，“臣妾的确是羡慕皇后怀了孩儿，臣妾明白，现在皇后娘娘没了孩子，自然是伤心难过的，皇上心疼她，认为是有人暗害了皇后，想为她报仇也是应该的。就请皇上降罪吧。”说着，跪在里李毅面前。
林依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李毅是个圣明君主，没有证据，他就是再怀疑，也断不会轻易降罪于她。果然李毅叹一口气，弯腰将林依袖扶起来，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坐在椅子上却并不说话。
他怎么不知道，林依袖原本不过是个舞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是靠了他的宠爱，她不比别的妃子，没有实力强大的娘家，没有在宫外为她奔走打点的父亲兄长，她有的，只是自己而已。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不信任她，。那么她就万劫不复生无可恋了。想到这些，想到林依袖陪着他走过来的那些难熬的日子，李毅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心软。况且，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林依袖搞了鬼。
李毅见林依袖一副凄凉悲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愧疚，便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好了，是朕不该那么说，委屈你了。”
林依袖慢慢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臣妾这些日子一直没敢往皇后娘娘宫里去，一方面是因为皇上说过皇后娘娘现在伤心难过不愿意见人，另一方面，皇后娘娘失去孩子的那一天，臣妾也在，臣妾怕皇后娘娘看到臣妾，又会引起她的伤心，所以一直不敢去，没想到，竟被人这样误会……”说着，又落下眼泪来，往李毅的怀里靠了靠，道，“皇上，别人怎么想臣妾不在意，臣妾原本就出身低贱，她们看不上臣妾原也是应该的。只是，臣妾陪伴了皇上这么多年，臣妾是怎么样的人，皇上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可是现在，就连皇上也怀疑臣妾了，臣妾……”说着，又哭了起来，在李毅怀疑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李毅心中越发觉得歉疚，忙好声好气的哄着。
霓裳为李毅的态度大感伤心。那是他们的孩子啊，孩子没了，他竟然这般袒护林贵妃，李毅平日里一向公正，可是这件事，宫里其他的来过坤宁宫的妃嫔也都查问过了，众妃子里，就数林贵妃来的最频繁，而且还奇怪的转变了态度，这件事情原本就很可疑，只是那个时候，霓裳满心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将所有人都当成好人，才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有问题的，可李毅不但不去查，反而一口认定林贵妃是冤枉的，这让霓裳不悦的同时，心中怀疑起来。李毅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林贵妃？还单单不去查问她？难道李毅是知道一些什么？这样一想，霓裳被自己的想法震惊的一个寒战，她想了一会儿，抬头叫云岫，“云岫，你去找王嬷嬷来。”
王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自从太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服侍了，后来一直跟着李毅，再后来霓裳大婚以后，便调到她这里来了。自从霓裳有了身子，王嬷嬷更是上心不已，整天忙碌着围着霓裳转。
王嬷嬷很快就来了。霓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王嬷嬷，半晌才开口，“嬷嬷来了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霓裳知道嬷嬷是真心对待我，嬷嬷心善，极像霓裳的教养嬷嬷，霓裳对嬷嬷一直很亲近。现在有件事情，霓裳想问问嬷嬷，希望嬷嬷能据实以告。”
霓裳天生一副乖巧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大气高贵，再加上得体守礼，却不呆板，反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特别引长辈的喜欢，王嬷嬷总是不自觉的就将霓裳当成孩子般的疼爱着，自从霓裳小产，王嬷嬷更是心急如焚，每日都给她做补养身体的汤，可是霓裳心里难过，总是吃不下多少，眼看着霓裳一日一日的瘦下去，王嬷嬷心里又着急又心疼。此时，见霓裳这样问，王嬷嬷哪里还能不依着她，但愿她能想开一些才好，便忙应了。
“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很多事情嬷嬷定是清楚的，我想知道林贵妃自进宫来的一切，嬷嬷就请言无不尽吧！”
王嬷嬷一愣，后宫里的妃子，无论是皇上喜爱的还是不喜爱的，对于她们来说，那都是主子，背地里议论主子原本就是不合规矩的，因为王嬷嬷犯了难，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云岫见状，道，“皇后娘娘只是想多方面追查……，并非是度量狭窄容不得人，嬷嬷尽管直说便是。”
王嬷嬷一听，虽然云岫并未说清楚，可她马上便明白了皇后娘娘是在追查是谁害她小产一事，并非是后宫里的争风吃醋，便放了心。更何况娘娘既然有此一问，那就说明是怀疑林贵妃了，想来贵妃的行为举止也的确值得怀疑，便马上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对霓裳和盘托出了。
霓裳没想到，原来这林贵妃和李毅竟然还有一段说的上是共患难的经历。她虽然不知道李毅刚登基那会儿是个什么情形，但是她知道，父皇神志不清的那段日子，皇兄接受处理国事，那段日子，就是他们两兄妹相互扶持走过来的。彼时，她的皇兄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间面对这么庞大的国家，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决断，言行举止更是小心又谨慎，文武百官天下臣民都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容不得他有一点儿错处。
李毅即位的时候，比皇兄还要小了几岁，想必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林依袖，想必是十分重要的吧，后来李毅那么的宠爱她，想必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怪不得那一次，太后说林贵妃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了。
所以李毅才这样偏袒于她么？想到这些，霓裳几乎更加肯定是林贵妃暗中做了手脚，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霓裳只觉得胸中一片澎湃的恨意，林依袖，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来偿！
可是现在她找不到证据，一点儿证据都没有，霓裳想起来，在她知道自己怀孕到小产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林依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亲热起来，每天都到自己这里来，说不定，从一开始，她就存了这样的打算，这件事她整整谋划了一个月！那必定是想好了退路的，霓裳感到一阵无力，都是自己太过大意，现在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看到霓裳痛苦的模样，云岫劝道，“娘娘不要过于忧心，若真是那宵小之人使了手段，她必定还会再动作的，我们小心一些，等下次她再有动作，我们再一网打尽好了。”
☆、第三十一章 寺庙祈福
想到李毅的态度，霓裳只觉得好像在肚子里放了一块冰，冷得她整个人都要僵硬起来。许久，她闭了闭眼，道，“云岫，你下去吧。”
她早就隐隐约约的知道李毅之前十分宠爱林贵妃，但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他们大婚之后，李毅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白，她是后宫里长大的孩子，皇帝会有众多的妃嫔对她来说，是一件正常又自然的事情，何况，李毅待她，是真心的好。另一方面，她并不清楚林贵妃对李毅而言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就像她的父皇，曾经也宠爱那么多的妃子，可是她知道，父皇的心，一直在母后的身上，即便是西楚送来的那个女人，父皇不也是因为她长得像极了母后才将她留下的么？甚至于在父皇的弥留之际，口中呼唤着的，依然是母后的名字。
她以为，李毅就像他的父皇一样，无论会宠爱多少个女人，他的心，依旧在她这里，可是她断然是没有想到，在李毅最无助的岁月里，竟然是这个林贵妃在陪着他。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痛了霓裳的心，想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于李毅宠爱林贵妃的事情而感到感受。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如果李毅宠爱她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她性格乖巧，甚至是其他什么原因，你霓裳都不会觉得这样难过。
他们是共患难过的啊！
所以，李毅才这样袒护她的吧……
第二天，霓裳的情绪依然低落，李毅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盼望着时间的流逝能够缓解霓裳的痛苦。可是他体会不到，孩子的死，就像是一把带毒的刀，深深的扎在霓裳的心上。时间久了，伤疤或许能够愈合，但内里的毒却随着血液蔓延开来，永世也难以再消除。
李毅像往常一样，下了早朝便到坤宁宫来陪着霓裳吃饭。可刚刚吃晚饭，霓裳便开口了，“皇上，我想去护国寺住一段时间，为孩子祈福。”
李毅不假思索的反对，现在正值深冬，天寒地冻的，护国寺纵然是天下第一大寺，也终归是佛门清净之地，怎么比得上宫里温暖富足，霓裳本就体寒，到了冬天特别的怕冷，再加上她刚刚小产，身体受了极大的创伤，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调理，便会凶险万分。在这样的时候，李毅说什么不会让霓裳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
霓裳知道李毅担忧什么，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道，“我的孩子没了，你知道我伤心，现在天气这样冷，孩子那么小，没有娘亲护着，他该怎么办。我要去为他祈福，希望佛祖能够保佑他，保佑他尽早投胎到个好人家里去。我这辈子和他没有缘分，只能等来世再当他的娘亲了，你连我这样的请求也不愿意答应么。”
可是无论霓裳说什么，李毅怎么都不同意，孩子没有了，他不能让霓裳再去冒险，可是看着霓裳这样一副面无表情偏偏又特别哀伤无助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要心软。他不能答应她，也见不得她失望，更没有办法安慰她，李毅只觉得胸闷一阵压抑的闷痛，借着福禄来禀报说几位大人在御书房恭候着而快速离开了。
霓裳怀着孩子的那一个月里，也置办了不少小孩子用的玩意儿，有小波浪鼓等玩具，也有小衣服小鞋子，那些小玩具都是云岫他们买来的。霓裳虽然不会针线，但是因为怀着要做母亲的喜悦，便找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她做小孩子衣物。也歪歪扭扭的做了许多，只是那手工很粗，针脚也歪歪扭扭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大多都是嬷嬷们做的，针脚细腻平和，小衣服特别的漂亮。霓裳将自己做的一件放在里面，就显得特别的显眼。但她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很喜欢。
李毅一走，霓裳的眼神瞬间更加的黯淡下来，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愚笨，反而心思特别敏感细腻，她感觉到了李毅的逃避，她想，这段日子以来，想必李毅是厌烦了她这幅悲伤的样子。但是有什么办法，只要一想到孩子死了，她就痛苦的恨不得也要死掉，她怎么去顾及李毅的想法，如果他要厌烦，那就厌烦去吧。
霓裳慢慢的抚摸着那些小衣服，越发的心痛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恶毒，孩子还那么小，还没有出生，谁也没有得罪，为什么有人就要害死他？
云岫进来正好看到霓裳这个样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但也不敢贸然上去劝慰，霓裳没了孩子，心里的痛苦是别人体会不到的，如果不让她哭出来，那么她心里的苦就发泄不出来，很容易憋出病来，可是霓裳这样子，云岫不觉得会让她少一点伤心。左右没有办法，云岫咬了咬嘴唇，跑了出去。
旧韩的百姓刚刚安抚下来，西楚也没有力气再来闹腾，李毅正想松一口气，就传来与北戎交接的边界有北戎人进犯的迹象。李毅正和兵部的大臣们在御书房商议，就听见殿外一阵喧哗，李毅当即不悦的阴沉了脸色，“谁在外面？”
守着门的福禄忙进来回禀，“是皇后娘娘身边云岫姑娘，说是要求见皇上。”
云岫？李毅担心霓裳除了什么事，忙让福禄将云岫叫了进来，众位大臣见是后宫之事，都不便知晓，便一个一个都告退下去了。
云岫一进来便跪在了李毅面前，“皇上就请答应了娘娘，让娘娘是护国寺吧！”
一听又是这件事，李毅不悦的皱起眉头，“朕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更改，你下去吧。”
云岫却不肯走，哭道，“皇上，您为什么不让娘娘去，您明明知道皇后娘娘在宫里过的难过，为什么不让她出去散散心，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一直都在责怪自己，皇上为什么不让娘娘去了结这一桩心愿？”
李毅大惊，他一直不知道霓裳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当下也顾得上理会云岫，大步向坤宁宫走去，云岫忙爬起来跟上去，“娘娘今天又拿出来给小皇子做的衣服，一直在哭……”
李毅刚到坤宁宫，就看到云岫说的那一幕，他的心一下子揪痛起来，大步走到霓裳身边，伸过手臂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保住，道，“霓裳……这不是你的错……”
霓裳并不说话，只是在李毅的怀里放声大哭。她觉得真的是太累了，孩子没了，李毅又厌烦了她，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现在靠在李毅的怀里，闻着李毅身上让她安心的熟悉气味，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所有的伤心、痛苦、自责、委屈、疲惫和恨意齐齐涌上心头，压得她承受不住，只能用眼泪来宣泄。
哭了许久，李毅就这么抱着她，间或温柔的哄上一两句，知道霓裳的哭声渐渐的小了，只剩下一声一声的抽噎。
“我让你去，我让你去护国寺。等你为孩子祈福完了，我亲自接你回来。”在这样的霓裳面前，李毅看到了她的身心俱疲，便再也无法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怕自己留住了霓裳的人，却也更加留不住她的生命。
☆、第三十三章 又见青藤
太后想到当年的惊险，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握住。王嬷嬷看太后的样子，就知道太后又想起来当年的伤心事，便开口提醒，“太后？”
太后回神，淡淡的笑了一笑，思索道，“霓裳原是韩国的公主，又深得韩皇的疼爱，难不成……是皇帝在那时候就把玉佩给了霓裳？”太后想着这种情景，可马上又道，“不太可能啊，且不说李毅从小就是个冷淡的性子，旁人不容易接近，断不能将哀家赐给他的东西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况且，当年皇上才九岁啊，九岁的孩子，在懂事，也不过还是个孩子，怎么懂得送人玉佩！”
可是如果不是李毅送的，这玉佩虽说名贵，也不过因为是太后的陪嫁之物才越发的显得与众不同，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块玉佩罢了，世上的好玉何其多，霓裳身为一国公主，又是韩皇放在心尖子上宠大的，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也不应该会觊觎这一块，既然不是暗中得的，那就必定有一段渊源……
其实若真是李毅送的，除却李毅的冷淡性子生人勿近之外，倒是有这种可能的。当年，李毅与先皇在回宫的路上遇刺，先皇身中剧毒，李毅也是重伤昏迷，后来回到宫中紧接着便是先皇驾崩，李毅登基种种事宜，半刻也不得停歇。那时李毅毕竟还是个孩子，经此大变之后，便对于这一段往事绝口不提，太医也说过，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太过恐惧，以至于在昏迷中就身体就自动选择了忘记。李毅只知道自己和父皇是遇了刺，可完全忘记了当年去韩国的事情，若是那时李毅将玉佩送给了霓裳，后来他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太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大概，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李毅忘记的，不仅仅是将自己的玉佩送了出去，还有他和那个小公主关于成人礼的约定。
只不过，这段往事，霓裳也早已经不记得。如果不是韩皇后来神志不清，如果不是李毅的父皇遇刺身亡，他们的婚事也早在两位先皇的计划之内了，只不过，这世上最缺少的，便是如果了。
霓裳坐在马车里，车里准备了狐裘棉被和暖炉，倒是不觉得冷，外面寒冷分被封呼呼的刮着，霓裳倒是一点也没有体会。不过，这一路上却并不舒坦，车子颠簸摇晃，她只觉得快要被晃散了架，因为一直坐着，就连屁股也是疼的要僵硬起来，云岫在一边给她揉着又麻又僵硬的腿。霓裳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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