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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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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脸色一变:“住口!你也想去刑堂是不是!”
吴疗感激的朝她摇摇头,示意她无需再多言。李冉冉视线呈望天状,惟恐一不小心看到怒火攻心的小师叔,定了定心神她又道:“其实男人仰慕男人也是正常的,他能这般勇于向小师叔阐明心迹,也是一种值得肯定的表现……”
见她越说越离谱,吴疗急急澄清:“我才不是……”
李冉冉狠命瞪他一眼,老娘替你开脱,你还敢唧唧歪歪!
于是他又非常哀怨的垂下了脑袋。
趁着还有点勇气的时候,一口气说完吧,念头一出,她嘴巴里便像上了发条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也许你们会觉得这很可耻,但是仔细想想看,你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同样性别的人,有什么错呢?爱,无论美丑,无论身份贵贱,更是无论性别,爱,就要大声的说出来,不要隐藏你的心,不要束缚你的情感!”
以上这段话节选自她在初中三年级演讲比赛上的台词,当然,中间那句“爱上同样性别的人”是她临时加上去的。因为据说那次比赛优胜者可以在中考分数上直接加二十分,于是当时年少无知的李某人便从烂俗的电视剧中弃其糟粕取其精华的编了这么一篇稿子,早上念,晚上念,念到事隔五六年之后仍能记得当中最为狗血的一段。虽然当时她不幸的在初赛就被刷下去了,但这并不影响其在古代的发挥啊!看,周围的人不都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寂静了好一阵,角落有人怯怯的开口:“呃,其实我也对小师叔……”
不到片刻,又一男声响起:“我也是……”
花信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满脸隐忍的表情,李冉冉甚至能看到他额上暴跳的青筋,不由心里一颤,惨了,这次可真的惹火他了……
“全部给我滚——出——去——”暴怒的声音。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一时间屋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位当事人和始作俑者的李冉冉。
吴疗白了她一眼,都是你,胡编乱造!
李冉冉不甘示弱的白回去,靠,还不全是为了你!
花信侧过头,不怒反笑:“倒不知道你这般好的口才。”
某人陪着笑脸:“多谢小师叔谬赞,一般一般啦。”顿了顿,又试探着开口:“小师叔,那个……呃,他可以留下来了么?”
花信冷哼一声:“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转身离去。
吴疗纳闷道:“什么意思?”
李冉冉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笨!就是说你可以继续呆在昆仑了!不过以后见着花信得绕路走!”
他垮下脸:“那头发怎么办?”
她气结,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自己想办法去,老娘不奉陪了!”
于是旋身迈出了门槛,留下一脸苦恼状的娃娃脸。
困难重重
本想再回飘渺居睡个回笼觉的,可是……为什么昆仑连睡觉的地方都要造在半山腰啊啊啊啊啊!某人华丽丽的爆发中,眼下又累又困,实在没那个闲情逸致爬山。纠结了半天,脑中忽而有个念头掠过,于是笑眯眯的掉转方向,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会场一片空寂,只剩几个黑袍小厮在低头打扫,李冉冉愕然,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难道武林大会这么快便结束了?她转身询问身侧的昆仑弟子:“请问一下,六大门派的人呢?还有那些个江湖中人都去哪儿了?”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单手握着扫把,不无嚣张的问道:“新来的?”
李冉冉一愣,继而道:“是,我前些天刚入门的。”
他倏然仰高头,叉腰道:“没规矩!师兄都不叫!”无奈李冉冉比他要高出些许,他没法俯视对方,只能努力垫高脚尖显示出高高在上的模样。
于是李某人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两只鼻孔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啊晃,心里一阵恶寒,硬生生压下不适,陪着笑脸道:“是我疏忽了。请问师兄,大会已经结束了么?”
大鼻孔斜眼睨她:“这么低劣的问题都问的出来,怎么配做昆仑弟子!”
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摊上这么个神经病。李冉冉彻底无语,扭头迅速往回走。
他却忽然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站住!怎么?师兄教训两句都不成了么?你好大的架子啊!”
“我身体突感不适,想要回去歇息,这样可以么?”她没好气的道。
“不可以!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师兄我现在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听好了啊——”他洋洋得意的挑高眉毛,“每年的武林大会到中午便结束了,眼下前辈们必定是在江东客栈替新任的盟主摆贺喜酒。”
贺喜酒?居然还有这个风俗,这边果真同原先记忆里的武侠世界不同,一切都彪悍的很。她几乎可以联想到那些个大侠们轮流举着酒杯向盟主敬酒道贺的场面,哎哎哎,再来个新娘子就完美了,贺喜酒都能成喝喜酒了……
见她垂头不语,大鼻孔更是语气张狂:“怎么样,是不是现在也很想去江东客栈啊?可惜你资历太浅,师兄我去年便去了一次,那场面可是……啊啊!痛!痛!”
耳朵被人忽然拽紧,他疼的龇牙咧嘴,拼命求饶:“师姐,师姐,放手,放手啊!”
瑶光瞪着一双大眼,气冲冲的开口:“就知道你在欺负新人!还敢张口闭口资历的,他们来之前还不是你资历最浅,不成材的东西!”语毕,仍觉不解气,直接给他脑门来了个爆栗。
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忿忿的杵在原地不语。
李冉冉傻眼,原来这大鼻孔就是个小角色,敢情一直在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来着。眼光又瞥到那仍是满面肃然的圆脸小姑娘身上,不由失笑,这丫头原来也挺有架势的嘛。
瑶光努力的搭上她的肩,指着大鼻孔道:“你给我听好了!冉冉是我最关心的小师妹!以后不准欺负她!再被我看到,小心……”伸出拳头示威性的挥了挥。
他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她不耐烦的一扬手:“还不快去扫地!”
“是。”
李冉冉拿手肘捅捅她:“瑶光师姐好威风啊——”
她这才恢复原先可爱的模样,眼儿弯弯的道:“七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以后见了他也无需畏惧。”
老娘怎么可能会怕这么个臭小子?虽然觉得荒谬,但这丫头能为自己这般挺身而出确实令她窝心不已,于是感激道:“多谢师姐刚刚替我解围。不过他们真的去江东客栈了么?”
“他们?”瑶光呆了一瞬,片刻后又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对啊,每年都是去那边庆贺的,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罪恶的腐败阶级啊,她是去过那家天价客栈的,装潢氛围确实还不错,但段祸水结账那天却结结实实的把她给吓到了,大把大把的银票往外淌,看得她心疼不已,要是这些钱能够分一小部分给她那该有多好……
“小师妹也想去?”
李冉冉艰难的从臆想的钱堆中回神,摆摆手:“不是啦,我是想问,新任的盟主是谁?”
瑶光一拍手:“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还好刚刚我已经先和负责会场秩序的师兄们打听过了,今年的盟主……唔……应该是君公子。”
君离央?她倒是没有正面接触过此人,但是凭心而论,她对此人并无多大好感,教唆吴疗去偷冷郁黎妻子的不就是那个君公子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偷别人老婆就是应该谴责!最痛苦的是那白痴吴疗偷人还偏偏搞错对象,直接害她被冷郁黎折磨了一晚——所以说,她与那个伪君子的梁子结大了!
“师妹你没事吧?”瞥见牙齿咬的格格响的某人,瑶光不无担心的问道。
李冉冉努力缓和波澜的心境,正色道:“师姐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啊?你不是刚睡醒么?”
某人摊手,“没办法,内分泌失调就这样。”
内分泌是何物?瑶光皱着眉头正要发问,李冉冉又眼巴巴的贴过来:“师姐,我的膝盖好疼,一会儿上山的时候……”
瑶光拍拍胸膛:“没问题,我的轻功还是不错的!”
李冉冉奸笑中……
回去的路上,途径坤虚山,她忽而忆起昨晚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不由脱口道:“师尊也去了那贺喜酒么?”
瑶光摇头:“师尊自大会结束后便与师叔们去了断念殿,想必是在商议两日后的入门大典。”
李冉冉恍然大悟,类似于开学典礼之类的吧,不过眼下入了昆仑也上不了坤虚山啊,她该怎么完成段祸水交于她的任务……
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小师妹这一个月可要好好表现啊,下月还有拜师大典,到时我们昆仑辈分较高的长老们都会从中挑选资质较好的弟子,所以你可得加把劲!”
她忽而就兴奋起来:“那师尊也会收徒么?”只要成了他的徒弟,应该也是一同住在昆仑殿吧,届时偷心法不是容易得多?
“呃……师尊不收徒的吧,至少我入昆仑八年,从未见过他在拜师大典上选中过弟子。”瑶光状似苦恼的搔搔头。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李冉冉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
见状她连忙安慰道:“但是你那套掌法这么厉害!说不定师尊会破格收你为徒噢!”
闻言某人把头垂的更低了……
。
“怎么又这么晚来!”无彦看着刚进门的粉衣男子,微微皱眉。后者铁青着一张脸,气冲冲的找了个位子坐下,继而拿过桌几上的茶猛灌。
见状他略微惊讶的调高了眉,这个师弟向来都是举止优雅从容不迫的,今天怎么会这般不顾形象,“怎么回事?谁给你气受了?”
花信也不回答,只是腾地站起来,大步走至背对着他的白衣男子面前,“掌门师兄!”
秦无伤侧过头来,“何事?”
他极为哀怨的埋怨道:“以后你就搬下来住吧,也好替师弟我分担一下。”
淡淡瞥他一眼,又背回身去。
无彦笑道:“那些弟子们又去你房门外了?前些天我才教训过他们一次,先前倒也不见你这般生气。”
花信恼怒的道:“前几次我只当他们顽劣,可昨儿个夜里居然摸进我房里来了!实在是目无尊长,不守法纪!”
“噢?想必刚刚你就是去处理这事了?”
他状似头疼的抚额道:“是啊,可惜有个丫头伶牙俐齿得很,搅得后殿那边一滩浑水。我不想徒生过多烦恼,只好草草了事。”顿了顿,他又无奈的开口:“掌门师兄,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
秦无伤面无表情,好半天才开口:“既是如此,派你去驻守藏经阁可好?想必七长老他们定会欢迎你。”
“咳咳……”闻言他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开玩笑,让他天天对着那些老古板,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于是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呆在飘渺居就好。”
无彦顿感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问道一旁的秦无伤:“师弟今年仍不打算收徒弟么?我看今年招进来的几个弟子资质都不错,不如……”
秦无伤忽而打断他:“历年来长老们教出来的弟子均是略有所成,今年就照旧吧。”
花信懒懒的歪在太师椅上,“掌门师兄你这可不对了,我和无彦师兄都收了好几个徒儿了,就你还孤家寡人一个,住在昆仑殿上也不嫌闷得慌。”
无彦抬眼望着那依旧冰冷出尘的白色身影,暗自叹口气,当年师父收这个师弟入门时便早已说过,性格寡淡,资质上佳,实为我门之大幸。这些年来他独挑起掌门之位,昆仑上上下下五百弟子哪个不对他敬仰万分。只是……他这么久来不收徒弟,怕也是这淡泊的性子所致吧……
拉回了心神,他了然的笑笑:“既然掌门师弟早有安排,我也不好再强求。只是,若你临时寻觅到合适的弟子,可要好好考虑一番。”
秦无伤垂下眼帘,他又何曾不知道众人的殷殷期盼,这掌门嫡传大弟子的位置空缺已久,确实是有所不妥,可师父临终前曾嘱托他此生只能收一个弟子,他怎好随意了事,于是这一拖便拖了七年……想到这些年来长老们的催促,他眉心微微皱起,或许……确实不该再蹉跎下去了。
半晌,他略一颔首:“下月拜师大典我会留意的。”
看来有戏?!花信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随后与无彦交换了下眼神,后者冲他点点头,一脸微笑的捋了捋胡子。
忽而有弟子在门外恭敬唤道:“师尊,二位师叔,天鸠宫的人已到,眼下正在止心殿等候。”
无彦摆手:“知道了,你去回复说我们一会儿便过去。”
“是。”
花信疑惑道:“武林大会都结束了,他们天鸠宫的人还来做什么?”
秦无伤道:“是为了暗夜帖的事。”
花信一愣,随即道:“天鸠宫素来与祭夜谷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收到追杀令?帖上的人名是谁?”
“齐沐。”
花信啧啧叹道:“传闻天绝老儿身边有两个亲信,一是大徒弟桑若与,二是义子齐沐,看来果然不假,想必是为了他宝贝义子的性命来我昆仑寻求庇护了。”
无彦轻轻喝住他:“师弟,不可胡乱推断。”
秦无伤衣袖轻扬,“先去止心殿吧。”
冤家路窄
树丛里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冉冉猛然回头:“出来!”
半晌,某张娃娃脸探出来,一脸狗腿的表情:“被你发现了啊,冉冉好厉害!”
她冷嗤一声:“少拍马屁!我又不是死人,你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谁会没听见?说吧,找我什么事?”
吴疗干笑:“也没什么事……”
李冉冉挑高眉,“没事我可走了。”
吴疗连忙拉住她,口气颇为哀怨:“就不能多听我说一会儿么?”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她加重语气,满满的不耐,老娘难得静下心来沿着飘渺居散散步,全被你这小子破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垂头丧气的道:“我偷不到头发。”
李冉冉斜眼睨他:“哟,你不是号称千手空空的神偷么?”
吴疗瞬间就涨红了脸,踟躇着道:“那是我爹的名号,我爹已经过世了,所以……”
“让我想想,上次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她拉长音,调侃的语调,待发觉面前人儿头都快垂到胸前时,收起玩笑的神色:“我问你,你上次把我和冷夫人搞错的事儿还记不记得?”
他微迟疑下,点了点头。
李冉冉眨了眨眼,开始扳手指,“如此算来,你欠我一次。加上方才下午我帮你解围那也算一次……”
吴疗小声的嗫嚅道:“我也被你说成有龙阳之好的人了,扯平了吧。”
她掏掏耳朵,一脸欠扁的表情:“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屈于某人淫威之下,他耸拉着脑袋默不吭声。
李冉冉满意的点点头,“再加上你要我帮忙盗取小师叔的头发,你一共欠我三个人情。古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三样事加起来分量也不小了,你可得弄条巴拿马运河给我。”
“什么?”他满脸问号,为何最后那句话自己完全听不懂。
她不以为意的拍拍他的肩,“以后你得做我的跟班,知道了么?”
吴疗果断的拒绝:“我不会做任何人的跟班,我还有好多任务没完成呢。”
“不想要头发了?嗯?”她威胁的凑近,“你可得想清楚啊,要是没让你的雇主满意,千手空空的名号恐怕只得毁于一旦了,你让你爹如何才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你这是让神偷界为你蒙羞啊!”
语气激愤,引人热血沸腾,这是李某人高中班主任高考前用来鼓励一干学生的话,她稍作了改动,不过用在某些单纯的人身上效果显然不错。
眼下吴疗正陷入天人交战中,一边是自尊,一边是老爹和神偷界,思量再三以后,他长长的叹一口气:“就照你说的吧,但是……”
李冉冉笑眯眯的接过话:“我明白我明白,以后你就和我一同呆在昆仑,当然你有了任务尽管出去,我自是不会拦你。不过有一点我可的和你说清楚,今后你要好好听我的话,不可随意顶嘴或者反抗,否则……哼哼……”冷笑两声。
于是就在这一刻,吴疗同志异常凄惨的签下了震惊中外的《昆仑跟班条约》。
李冉冉兴奋的挥爪,“先叫声老大来听听。”
“老大。”
“乖——”若不是场景限制,她现在真的很想仰天长笑。片刻吴疗又可怜巴巴的贴上来:“老大,那头发的事……”
“走,老大现在就帮你办妥了!”
两人走至飘渺居的另一面,这里便是花信的住处了,离地约有三尺高的阁楼,里边是古韵浓厚的素雅厢房。李冉冉暗自诧异,看不出花信平时穿的这般亮眼,骨子里倒也蛮朴素的嘛。
黑衣小童正在里边打扫,见忽然有人进来,不免一愣:“你们……”
李冉冉换上恭敬的语气:“师兄好,我们是新来的弟子,无彦师叔吩咐了,以后这种粗活交给我们做就行了,师兄快快去歇息吧。”说完便顺手接过那人手上的扫帚,弯下腰认真的扫起地来。
那人客气的点点头:“既然这样,就拜托师妹了,不过小师叔素来不喜欢别人乱翻他的东西,所以打扫完了务必将一切摆回原来的位置。”如此这般嘱托一番后,他便旋身离去。
李冉冉提起扫把,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见其上面干干净净,一根头发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
吴疗睁大眼望着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大果真是聪明!”
李冉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一句:“多谢!”
她拎过枕头,摸遍了床褥,仍是没找到一根头发,心下疑惑不已:奇怪,这人难道不掉头发的么?回头看了看星星眼状态的娃娃脸,她严肃的道:“你先出去等,你在这我没办法专心找。”
“我帮老大一起找吧。”他说着便要迈向前来。
“不听话了?闭嘴,出去!”
某人只好含恨离去。
李冉冉这才匆匆忙忙的再搜一遍,无奈摸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办?好不容易才骗来一个跟班……
忽而脑门中有念头一闪而逝,头发?头发!老娘这一头及腰青丝也是头发嘛,于是晃晃脑袋,随手捻起一根拨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走出门对上一张满是期待的脸,她不无得意得伸手:“拿去。”
吴疗只差没跪下来谢主隆恩,李冉冉心情颇好的挥挥手:“交给你雇主吧,早去早回。”
。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斜阳西下,洒落一地余晖。
她在无限的自我崇拜中晃悠到了山脚下,慢悠悠的在羊肠小径上来回的踱步,明日起就得早起练武了,眼下可得抓紧偷懒。
正眯缝着眼享受美景之际,对面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小队人。她的眼光不自觉就被那个白色身影吸引,竹叶飘落,悠悠落在他肩头,她甚至有冲动想替他拂去……
双方距离渐渐缩小,她隐约听得到那些人交谈的声音,片刻又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昆仑果然是好风景,清风竹林,淡雅出尘,实在是让人心醉不已。”
好熟的声音,李冉冉不自觉皱起眉,在哪听过呢?她悄悄往旁边挪一步,无奈四周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她只好略低下头,静待他们走过。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偷偷抬眼望过去,竟然发现了一张熟人的脸,桑若与!!!真是冤家路窄,她怎么会来昆仑?没有时间再多想了,眼下扭头窜逃显然是不理智的做法,情急之下她火急火燎的转过身,背着双手佯装欣赏风景,心里祈祷对方能够无视自己。
不一会儿,好听的男音响起,“李姑娘怎么在这?”
又是花信这个倒霉孩子!李冉冉哭丧着脸,仍是不敢转过身,小声的应道:“回禀小师叔,弟子在此面壁思过。”
对方显然是挑起了兴味,“何事面壁思过?”
神啊,救命啊!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好几道眼光在身上梭巡,心里担心不已,要是被桑若与认出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顺势跪下,“因为下午顶撞了小师叔,所以愧对于心,特来此地忏悔。”
花信微微一笑:“有错改之,实为大幸也。回去吧,可别误了晚膳。”
闻言她身子一僵,咬牙道:“不,我自知罪孽深重,必要在此跪上几个时辰,否则难解我内心的愧疚!”
桑若与惊讶道:“秦掌门,人人都说昆仑人才辈出,我今日可算是亲眼目睹了,贵派弟子的高洁品性实在令我汗颜不已。”
秦无伤眼光略略瞥过仍然背对跪着的女子身上,随即淡淡道:“桑姑娘客气了。”顿了顿,他又侧头对着李冉冉道:“无需再跪了,起身吧。”
掌门都发话了,岂敢不从。她迅速抓起泥巴往脸上抹,忐忑不安的站起来,众人一见均是一惊,见其鼻歪嘴斜,更诡异的是,一张脸上全是脏污,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外貌。
花信脱口而出:“你脸怎么了?”
李冉冉心里在流血,一世英名全毁了,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弟子忽然患了传说中的面瘫,需要泥土才能治好。”
无彦愣住,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为何从未听说过这种怪病,但见此女一脸痛苦的神色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正色道:“不如叫个郎中来诊治一番吧。”
桑若与插嘴道:“我幼时的奶娘也曾得过此病,甚至全身不能动弹,连……都需他人料理。”说罢同情的忘了李冉冉一眼。
李某人没听懂中间那两个字,但她很快便恍然大悟,小宇宙瞬间爆发,混蛋!你奶娘那是全身瘫痪,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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