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意人-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呵,谁人在乎?

当天夜里,吃过伊贝琦送来的粥,老白偷偷下了山。没有收拾什么包袱细软,只是带了些琐碎银子和刀伤药。周小村那一刀刺在腹部,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深。虽然疼得厉害,可抵不过老白想要逃离这地方的意愿。它们是那般强烈,足以支撑他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因为有伤在身,所以老白走得并不快。快抵达山脚时,天已蒙蒙亮,待到白家镇坐进雇来的马车,已是旭日东升。

马车载着老白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片土地,他从马车里探出头往回看,越来越远的白家山上,榆叶梅终于开了。白家山成了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热烈的色彩中又掩映着丝丝羞涩。

马车忽然剧烈颠簸,老白一时不察被颠起而后又狠狠落下,郁结于胸的积血终于喷涌而出,身子还没来得及收回,便都吐在了车外。

马车飞驰着,很快便将这些甩在了身后。土道上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和点点猩红。一如此刻盛开的山花,烂漫如血。

第28章 江南烟雨辽北雪(一)

五月的江南,垂柳青青,芳草萋萋,碧波琳琳,和风徐徐。

伫立于一叶扁舟之上,耳边听着潺潺水声,老白忽然理解了为何那么多文人都喜欢为这里做赋,因为真的很美。再阴霾的心绪,见此情此境恐怕也要拨云见日趋于晴朗了。

“船家,还有多久到啊?”老白从棚子底下探出头,略显心急的问撑船人。

“客官莫急,半个时辰内准到。”撑船老者回头和蔼的笑,“客官是北方来的吧,穿得可够厚的。”

“呃,急着赶路,没想到这里如此暖和。”老白不好意思的笑笑,进了这江南地界,他便觉出热了,可他并没有带薄衣衫,以为这里顶多没有白家镇那般冷罢了,五月的北方早晚还有些许寒气,哪成想这里已是初夏。

果真如船家所言,不到半个时辰,小船便靠了岸,老白从船舱里出来还没下船,便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原来这渡口是在当地集市的一角。

老白并没有急着穿过集市,反而慢悠悠的踱起步来。不同于北方生意人的粗犷豪迈,谈个生意明明很友好却也像吵架似的,这里的小贩多是吴侬软语,听着就像岸边的垂柳随着轻风微微摆动,撩得人心头痒痒的。老白并不去看那摊铺里卖的东西,只是听,好像心都能跟着柔软下来。

不知道这里的人吵架时什么样,老白思忖,难道也这般温柔?要真如此,倒也好了,再冷冽的话语配上这软软的腔调,那尖锐和伤害也定会少去许多分。

【如果我把刀插在这儿,伊贝琦也救不回来。】

耳边忽然又响起小孩儿的声音,心骤然一堵,老白有些慌。说来也巧,正碰上脚下绊着块石头,老白一连踉跄好几步,站稳后安心的吐口气,倒又把这茬给抛到了脑后。

穿过集市便到了镇中,两旁店铺林立府邸众多,难怪都说江南富庶,俨然商贾聚集之地。老白有些迷路的趋势,呃,这话不妥当,因为他压根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应该说他自然而然的不认得路了。

行人匆匆,老白在街当中转了一圈,好容易瞧见个妥当的可以打听事儿的人。那是街角的一个小小摊铺,只一方案子,几许笔墨,幌子倒是扎眼——黄半仙儿。至于那半仙儿,则手摇着铜铃铛嘀嘀咕咕着不知何妨符咒。老白眼神儿不错,隔着半条街都能看见那铜铃上的锈迹。

“冒昧打扰,敢问言府如何走?”老白没敢坐那案前的椅子,站在摊前问的,生怕被半仙儿当成贵客。

可惜半仙儿的客人判定是不以椅子为依据的:“客官印堂发黑两颊潮红,今日定有祸事啊。”

“印堂发黑乃有伤口未愈,两颊潮红实因这里太过温热,至于祸事,已经发生了。”老白没好气的苦笑。

“看看看,被我说中了吧,唉,你要是早来几日,这祸事明明可以避免的。”黄半仙儿倒还真像模像样的摇头晃脑起来。

@奇@“阁下两眼相距过宽不是福相,眉峰凌厉命中带煞,嘴唇太厚爱招惹是非,鼻翼的一点痣注定命里无财。啧,这般样貌也是难得了……”老白叹口气,也学着对方摇头晃脑。

@书@黄半仙儿脸黑了半边:“你别是来戗行的吧。”

@网@老白很是无辜:“我就是想问问言府怎么走。”

“什么言府,没听过。”黄半仙儿皱眉。

老白低头想了下,又道:“江湖有名的包打听,家不就在这镇上么?”

黄半仙儿这才恍然大悟:“你早说包打听嘛。看到没,前面那个街角右转一直走,挂着两串大红灯笼的就是。啧,生怕别人瞧不见。”

老白轻笑出声,这倒很像言是非的生意经——不求最勤劳,但求最招摇。

“有劳半仙儿了。”老白抱拳道谢。

半仙儿没应,直直看了老白半晌才幽幽道:“心思太重,还是放下些的好。不然再好的命格也枉然。”

老白先是一愣,随后轻吐口气,真心道:“多谢。”

半仙儿没再说话,而是继续摇起了他的破铃。

之所以来这江南,是因为放眼全江湖,老白也只有这一个朋友。认识言是非有些年头了,可来他的家,这确是第一遭,所以怨不得老白找不见。不过有了那两串大灯笼,认门儿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轻叩几下门环,不一会儿便有个老仆人开了门。不待老白说话,一把将他拉了进去,且头都不抬如旋风般就往正厅走。

“那个……”

“怎么才来?主人等你很久了!”

“嗯?”

“银票带了吧,我们概不赊欠的。”

“啊?”

“你别装傻,为你这事儿主人跑了好些日子呢!”

“我的事?”一脑袋雾水中,老白已被扯进了正厅。

老仆声音洪亮:“主人,崔大侠到了。”

没等老白反应,又一团旋风从内廷卷了出来,人没看清先听见了声音:“怎么才来?得,算了算了,你家夫人确实与绝背连环刀周进私通,不过三个月前……”

言是非风风火火的唠叨在见到老白之后总算打住,只见他瞪大眼睛就像老白刚下船时岸边见到的青蛙。老白想起了黄半仙儿的一句话:“确有通奸?怎么着,想戗行啊。”

言是非没说话,而是愣愣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忽然上前狠狠搂住老白:“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一弄就半年多没音信,不够朋友!”

“还用给你音信?你闭着眼睛都能打听出我在干啥。”连日来的阴霾被言是非这一抱冲淡了很多,老白有了调侃的心情。

“算了,要说这天下我言是非摸不清行踪的,里面肯定有你老白一号。”言是非松开老白,马上又玩笑似的给了他肚子一拳。

平日里这一拳自然不要紧,可现下老白重伤未愈,又一路奔波,言是非正一拳正中伤口,老白直接呕了血。这下可把言是非吓得够呛,心说自己最近没练什么独门武功精深内力啊。

疑惑归疑惑,言是非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和老仆交代好事情:“倘若崔万岩到了你来招待,就说通奸之事确实,画过押的证词在许护院那儿,一会儿你问他要,至于银子就由你负责收,晚上不要再来找我。”之后把老白扶进了后面房间,唤来了府里的老大夫。

其实不用大夫看,光把衣服撩开,言是非就明白了一二。好么,一刀伤一剑伤,一胸口一腹部,交相呼应还有那么点调皮的味道。

“胸口乃旧伤,已无大碍,但腹部这里新伤未愈,近日来又似乎并未好好修养医治,现下有些化脓了。待我把伤口好好清洗,再服几副药,好生养些日子也就成了。”老大夫一边看诊一边和言是非讲道。

伤口清洗完毕,大夫便拿着自己的方子下去熬药了。本来想给丫鬟的,结果在言主人凌厉的眼神下,心领神会的亲力亲为去了。

“怎么回事,”言是非难得的皱起眉头,“我就说你忽然跑江南来,里面肯定蹊跷。”

老白倒没隐瞒,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言是非。包括他对周小村的感情。因为不讲这个,就没有办法说清他为何死活不同意那二人成亲。况且他总觉得,言是非是能感觉到些的,虽然他不说。

果然,言是非听完老白的叙述,没有半点惊讶。对于当年周家灭门一事,没人比这个包打听更清楚,所以这会儿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阴不阳的轻哼:“你养了只狼。”

第29章 江南烟雨辽北雪(二)

老白就这样在言是非家住了下来。一个住得天经地义,一个被住得心安理得。除了那句养狼论,若干天来,言是非再没和老白聊白家山那个烂摊子的话题。与之想必 ,言是非倒是对老白胸口的剑伤更感兴趣,一眼就看出那是顾天一的剑,然后对老白居然能在江湖第二剑下逃过一劫感到惊奇,当然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惹上天下第二。

关于这段乌龙,老白实在不好意思说。虽然那条可恨的臭蛇时至今日还总喜欢到老白的梦里转一圈,可那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丢人也没丢到外面去对吧。所以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成了老白的主要策略。言是非虽然好打听,但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几次下来也就不闹了。

言是非做的生意,并不像老白一样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他交友广泛,路子多,手底下又雇了好多人手分散在江湖各处,所以寻常的打听个人或事他都坐镇于家,听着手底下的人传消息就成。只有某些特殊生意他才会自己动身。不过江湖上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热闹场面,这人铁定不会放过。典型的哪儿有热闹哪儿到。

这年的夏天或许太热了,江湖异常平稳,老白在言是非家住了快三个月,这家伙才等来一件值得他亲自出马的生意。临走前一脸恋恋不舍,说抱歉不能招呼你了。结果换来老白一记白眼,欢喜得嘴都咧上天了还给我装相!

就这么着,言是非出门了。有言是非在的时候老白还能听他说说小道消息江湖趣闻,如今他一走,院子里就空落起来。庆幸的是,老白那颗心并没有荒芜太久,言是非走后不到半月,言府便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若迎夏,言是非没过门儿的媳妇。

老白从来不知道言是非还有这么一门亲事,江湖上对此也并无传闻,所以当那粉雕一样的女孩儿出现的时候,老白着实看呆了。

“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好看?”

别误会,这话不是老白所说,而是出自若迎夏之口。纤纤玉指对着老白,樱桃小口微张,满眼讶异和掩不住的欢喜。

“姑娘以前见过我?”老白这几个月来都没再易容,用的本来面目,这会被女孩儿一说,颇有几分担心,同时又有些疑惑,自顾自咕哝着,“爹妈生得就这样,没什么大变化的……”

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认错人了:“你不是言是非?”

老白莞尔:“横看竖看都不像吧。”那人虽不能说虎背熊腰,可装下个自己小菜一碟。

“啧,还以为几年不见他变好看了呢。”女孩儿略显失望的拍拍一身尘土,然后吩咐身后跟随的丫鬟,“斗彩阁还空着吧,收拾收拾,本姑娘就住那儿了。”

丫鬟们应声退去,女孩儿才重新认真打量起老白来:“你是……?”

“在下隋太白,言是非的朋友。”因为是真面目,所以老白下意识的就用了惯用的假名。

“若迎夏,言是非没过门的夫人。”若迎夏落落大方,神情里还颇有点以此为荣的意味,“不过他的朋友通常住客房的,你却在他的院子里。想来非一般朋友了。”

“呃,交情深些。”想来想去,老白总算找到合适的形容。

若迎夏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自顾自张望:“言是非呢,又死哪里去了?”

那捻熟甚至带些亲昵的语气让老白有些讶异,却并无半点不适,反倒自然而舒坦,遂实话实说:“接了笔生意,出门了。”

“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若迎夏有些懊恼。

“来之前写封信就好了。”虽然于事无补,但老白还是这般建议。

“哪里来的及,我多辛苦才跑出……”若迎夏说到一半似乎才觉出不妥,没了声儿。

老白不八卦,此时却也难免好奇:“跑出来的?”

若迎夏咬咬嘴唇,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跺着脚轻嚷:“还不都是我爹,不同意我和言是非成亲不说,还死活要把我许给那个什么派的什么少主,下个月那个什么派就要上门来提亲,我再不跑就要坐别人家花轿了!”

“冒昧问一下,姑娘芳龄几许?”

“十六啊。”

“……”言是非,你个老牛吃嫩草!

若迎夏没察觉老白微妙的葡萄酸心理,还在那边愤愤不平的嘟囔:“我都要成别人家的了,那个坏蛋也不说来找我!”

老白越听越糊涂:“你们俩不是有婚约吗,难不成言是非想悔婚?”

“他敢!”若迎夏立刻眼睛瞪得溜圆,“我足足等了他两年,他敢不娶!”

两年,那就是说这孩子十四的时候言是非就……老白拒绝让自己再想下去,以免大脑供血不足。

若迎夏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而且显然是来过这院子的,花草树木比老白都熟。言是非不在,若迎夏只能和老白聊天,老白呢,也乐得挖些八卦。当然若迎夏的一面之词是很有倾向性的,于是老白私底下又从言府下人那儿打听了些小道消息,三问五问的,总算把这段桃花孽给摸清了。

原来两年前言是非在接一桩生意时在若府和若迎夏相识,那时候小姑娘已经长开了,虽不如现在娇艳动人却也别有番青涩味道,言是非那会儿二十四,正值血气方刚——当然,这会儿也没成熟多少,和那小姑娘很是暧昧了些时日,还说将来要娶人家。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玩笑和戏谑的成分,毕竟这么嫩的小丫头言是非也不会实实在在伸魔爪的。无奈人家小姑娘当了真,言是非走后不久小姑娘就不知道怎么摸来了言府,言是非没辙,留若迎夏住了小半月,后来小姑娘家长找来,和言是非很是义正严词的交涉一番,言是非巴不得赶紧把姑奶奶送走,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就这么的,若迎夏被弄回了家,之后经常给言是非写信,也言是非却很少回。积攒得差不多了,偶尔礼貌回一封,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这会儿若迎夏是给家里逼急了,才连夜出逃,老白看她这架势,此回是非嫁不可了。

相处几天下来,老白发现若迎夏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年纪不大,偶尔也耍些孩子脾气,可有时候却又并不幼稚,很多事情也想得很深很远,比老白有过之而无不及。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若迎夏身上却奇异的和谐。受言是非影响,老白看人也先看眼,而若迎夏的眸子,让老白想起无比晴朗的夜晚,天上那颗颗繁星。很美,某个瞬间,几乎让人眩目。

若迎夏最喜欢缠着老白讲故事,尤其是江湖趣事,弄得老白一度以为自己该改行说书。和这小妮子一起,老白一天说的话比平时一个月说的还多。

小妮子很喜欢老白,最爱说的一句话是你真好看。偶尔兴致高了,胆子壮了,还会上手摸摸老白的脸蛋儿,说和家里的水豆腐一样细滑。对于如此形象的类比,老白哭笑不得。

一个月后,言是非归来。看见若迎夏没有任何意外,估计早就得到消息了。长叹口气后,不顾若迎夏的不满拉着老白就出府喝酒,若迎夏要跟着,言是非则立刻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姑娘家去什么酒馆!若迎夏就扁扁嘴,没动静了。

之后一整晚,老白只需要贡献耳朵。末了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言氏夫妻——如果算夫妻的话,一个爱唠叨让别人听,一个爱听别人唠叨。呵,还有比这更般配的么。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言是非也唠叨累了,老白才道:“若迎夏这么标致的姑娘,性子也挺可爱,多少人想娶都娶不到,你还挑什么呢。”

“可我确实不想成亲,这以后拖家带口还怎么搁江湖上混。”言是非重重的叹口气。

老白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合着行走江湖就不用娶妻生子了?那最后江湖上还不都剩老头子了。”

“不是,我做这生意你也知道,看着朋友多也风光,可谁又知道不会结下仇家,惹了门派呢,找个媳妇再生个儿子,得,光操心玩儿了。”言是非虽然语气吊儿郎当,可眼里的认真却实实在在,老白明白,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些了。

“可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啊,难不成你想让言家香火断在你手里?”老白语重心长。

言是非一脑门子愁绪,貌似挣扎良久,最后实话实说:“香火是要续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都二十六了。”老白提醒自己的友人。

“你还三十了呢。”言是非想也没想。

老白沉默。言是非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如果老白真如他自己所讲对女人没感觉,那这香火想延续确实难了。

“那个,也不一定非男人不可,兴许你只是喜欢那个狼崽子,碰上合适的女人依旧可以的。”言是非想着另外一种可能。

“不知道,再说吧。”老白扯扯嘴角,低声嘟囔着。

言是非浅浅饮了口酒,忽然道:“周小村下山了,就在你走后不久。”

“下山?他到哪里去?”老白立刻关切起来。

不想言是非却摇头:“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没有找你。”

老白的眸子黯了下来。近些日子没想过周小村,老白以为自己跨过那个坎儿了,如今被言是非提起,才发现还是原地踏步。腹部疼,胸口也疼,内里还疼。

“那伊贝琦呢。”老白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自己被小村刺伤苏醒是时,她像是一夜老了很多。也是那时候老白才真切感受到年华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流逝。

“她没走,守着座空山。”言是非略带感慨。

莫名的心疼,老白苦笑:“那可真成老姑娘了。”

言是非轻叹一声,拍拍老白的肩膀:“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别往身上揽太多。”

第30章 江南烟雨辽北雪(三)

自打言是非回来,这言府再没有一天消停日子。老白可算明白了什么叫欢喜冤家,你追赶我就逃跑,你打人我就捂脑,你吃饭我就睡觉,你哭闹我先上吊。言是非才不管什么面子里子,反正这婚看起来是逃定了。

言是非的逃婚正在进行,可若迎夏的逃婚却全面大捷。不到一个月,就传出若老爷子要和自家女儿断绝关系的风声,断绝关系八成是气话,可想来这婚事铁定是吹了。于是自打那天开始,若迎夏更是把自己不屈不挠不管不顾不依不饶不离不弃的逼婚精神上升到了新的境界。

当然总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闹腾了快两个月以后,言是非终于决定釜底抽薪,找一天下午跟小姑娘深入交谈了一次,具体谈的什么老白不知道,只是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时,眼睛通红通红。

老白是很喜欢若迎夏的,他不敢说自己看人百分之百准,但起码不会偏到哪里去,这个小丫头是个好姑娘。所以他开始反复斟酌,如果言是非真的死活不答应成亲,自己是不是该狗拿耗子一次。

结果倒好,若迎夏压根没给老白拔刀相助的机会——深入交谈后的第三天清晨,言是非苏醒在了深秋的第一缕晨光中,身边多了个睡得香甜的光溜溜女娃。

究竟言是非是如何爬到人家小姑娘床上的呢?言是非咬牙切齿说这是陷害,若迎夏则泪眼汪汪的咬着被角,难道还能是我把你抬上来的!老白识相的退了出去,毕竟总瞅着人家未来夫人的香肩也不合适,更何况他很担心自己受不住言是非苦大仇深的眼神而把前一晚偷瞄见小姑娘潜入厨房和调换阁楼匾额的事儿秃噜出来。

就此,生米把铁锅给煮熟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啊。”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言是非终于得空找自己的兄弟倾诉。

“喂,便宜都占了这会儿说这话可不大合适啊。”老白一边调侃,一边继续手头的事情——做面具。下山没带什么易容的材料,这些日子又属实无聊,老白便自己上街弄了些最普通的药粉之类,想着做个面具解闷儿。

“我占什么便宜了!我连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干没干都不知道!”言是非这叫一个冤,恨不得拿脑袋撞墙以示清白。

“行了,你也就搁我这里痛快痛快嘴,”老白一脸了然,好笑道,“什么时候提亲去啊。”

“入冬吧,等他爹消消气。”言是非好奇而认真的数着老白面前的瓶瓶罐罐,不甚上心的嘟囔着。

不过老白知道,言是非已然这么说,那娶若迎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别看他脸上装得不在乎,可那眼里偶尔闪出来的喜悦还是瞒不住。看来被赶上架的鸭子也不是完全的不情愿,老白想,此刻这小子心里指不定都开始考虑要生几个娃的长远打算了呢。思及此,老白便很替友人开心。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她?”老白的她指的自然是若迎夏,这两三个月来丫头俨然成了言是非的小尾巴。

“上街转去了,说要看看本地有什么特产能给他爹带回去。”言是非扁扁嘴,似乎有点吃干醋的嫌疑。

老白浅笑,没戳破,只是幽幽道:“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言是非把眉毛皱成了毛毛虫,“我提亲又不用多久,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一块儿过冬多好。而且我这里冬天暖和得多。”

“和你提亲没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