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意人-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家伙还是老样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前一秒还怒着呢后一秒就能给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再过不大一会儿恐怕欢天喜地手舞足蹈都有可能。就像刚刚,他俩折腾了这么久,结果那家伙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

一时间,脑袋里又闪过勾三在灶台里灰头土脸的模样,老白忍不住扬起嘴角。不用想,那家伙之所以在灶台里啃鸡爪子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酷似墓道,所以够自在。

没有为什么,老白就是知道。

把勾三找出来的饭菜挑挑拣拣的拼凑好了一盘,老白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厨房。相比于黑暗的厨房或者特色的灶坑,呃,他还是更喜欢在自己屋里吃饭。

回房后老白点燃了油灯,灯盏里剩下浅浅的油,亮度很微弱。之后老白摆正桌椅,正式开膳。在厨房和勾三折腾了一气,老白竟然不大困了。于是原本准备草草结束的宵夜也就慢条斯理起来。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油灯忽然灭了。老白暗道坏运气,坐在饭桌前好容易才让眼睛适应了突来的黑暗,懒得处理碗筷,借着隐约的月光老白准备上床续眠。哪知刚刚起身,却听见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微弱的吱呀声在这样宁静的夜里对于清醒中的老白来说格外清晰。他下意识的看向窗户,一个人影从窗纸后闪过。

老白微微皱眉,悄悄走上前把窗户推开一道小缝,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韦利图的背影。

这么晚他出去做什么呢?老白歪头想了片刻,却没有任何头绪。最终只得耸耸肩,放下窗子转身回榻睡觉。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不仅是生意人也是绝大部分江湖客行走武林的不二法则。

酒足饭饱后的一觉,老白睡得异常甜美。恍惚的梦境如诗如画,恣意的香气亦幻亦真。如果不是临近清晨的那场变故,他相信这将会是自己近年来难得的一次异乡酣眠。

“杀人啦!杀人啦!出了人命啦——”

聒噪的声音生生把老白从床上吵了起来,眼含泪花儿的他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好半天才消化了听到的讯息。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跟走马灯似的,老白连忙披了衣服推门出去,就见西苑的房客们三五成群的往外面跑,眉宇间似乎还带着那么点兴致勃勃。

老白眼明手快拦住一个跑得慢的问:“怎么了?”

“听说东苑有人杀人了!”说罢那人挣脱开老白急匆匆奔出了西苑小门,好像晚一步就了不得了似的。

老白嘲讽的勾起嘴角。鬼杀人狗杀人兔子杀人倒还算稀罕,这人杀人有什么新鲜的,满江湖一天到晚不都在上演着这些。

“发生什么事了?”伊贝琦推开窗户,迷迷糊糊的问。

老白撇撇嘴,不甚感兴趣道:“东苑出人命了。”

和老白一样,伊贝琦听见这消息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个呵欠:“这帮家伙,要打要杀也得等人家大喜日子过完啊,婚前见血多不吉利。”

老白耸耸肩膀,抬头望向院子上的天空。朦朦的蓝色幕布里,月光已经淡成了乳白色,不久,天边就将泛起鱼肚白。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不去看热闹吗?”随着声音出现的是韦利图那张永远都神采奕奕的脸孔,这人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精神劲儿,随时随地准备着哪儿有热闹哪儿到。

“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跑去看血淋淋的大侠们,我可不觉得有趣。”吐糟的是伊贝琦。

“呃,那我先行一步。”韦利图压根儿没敢迎上伊女侠的视线,转身也往小门快步赶去。

在韦利图马上要跨出门槛的瞬间,老白忽然通灵了似的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大声问:“知道死的是谁吗?”

“听说是任翀——”尾音还在夜末微凉的空气里回响,韦利图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苑门外。

“老白,你干什么去啊!”伊贝琦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人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她甚至没看清那步伐是如何移动的,老白已经没了踪影。

伊贝琦一头雾水,站在窗口好半天也没想明白老白怎么就忽然来了个大变身,跟火烧眉毛似的。不过有一点倒是个新发现,那就是老白除了内力之外居然还练了轻功?!刚刚那身形分明是练过的。

一边想着回头可得把这个问清楚,一边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最终伊贝琦选择转身回房继续补眠。至于轻功的事儿,来日方长。

东苑,兰香房。

听见任翀名字的时候老白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缘由,那是种从心底深处泛上来的不安。而当他赶到东苑,穿过层层人群好容易挤到屋子跟前时,|Qī…shū…ωǎng|眼前的情景让膨胀到极点的不安终于破裂。

任翀就躺在屋子正中间的地上,眼睛可怕的瞪着,却已没了任何气息。鲜血正从他被刺的胸膛向外流淌着,与灰尘泥土混合在他身下,染出了一大片暗红色。

而“凶手”就坐在尸体身边,手里锋利的冰锥正滴着血水。

一目了然的凶案现场,再明白不过。唯一不和谐的只有“凶手”脸上的莫名其妙。

“见鬼了,我他妈压根儿没杀人!”勾三把冰锥狠狠的丢在地上,徒劳无功的辩解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第47章 热闹滚滚红鸾劫(五)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俺把古人的时刻贴在这里,方便大家分析案情^_^

【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

【子时】北京时间23时至01时

【丑时】北京时间01时至03时 

【寅时】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 

【四更】凌晨一点

兰香房离天剑门的厢房是有一定距离的,因为它是言是非预留给过两天才到的朋友的客房,也就是说,这本该是间空房。

半夜三更任翀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勾三又是怎么档子事儿?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一浪高过一浪。老白眉头紧锁,一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背后忽然被人狠狠一撞,老白踉跄着险些摔倒,却原来是天剑门的人赶来了。

“翀儿,我的孩子……”任掌门是第一个冲上前的,死死抱住任翀的尸首,痛不欲生。好像一瞬间又老了几十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还是让老白有些不忍。别过眼,他看见了已经被天剑门弟子用刀架住的勾三。奇异的,男人并没有挣扎或是反抗。老白发现,那双大眼睛里原本闪烁着的火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无力,和一点点苦涩。

日上三竿,荷风苑正堂。

闻讯赶来的言是非、七净大师以及无寂师太,此刻一字排开端坐于堂上,俨然三堂会审一般。七净大师是江湖公认最德高望重的,其次便是无寂师太。言是非原本没资格与他俩为伍,只因事情发生在他言府,而天剑门又是为祝婚而来,所以于情于理他也逃不开。

——虽然他其实很想躲过这麻烦。

其他武林名门江湖大家则坐于堂下两侧,任天暮及众天剑门弟子也在其中。剩下排不上资历或者背景不够硬的独行侠们则只能在外围——也就是堂下坐着的人背后,密密麻麻拥挤的站着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最宽阔的是大堂正中,此刻只有五花大绑的勾三和任翀的尸首。

几乎所有来言府做客的人都赶来了,老白看见了依旧吊儿郎当的李小楼,眉宇间有些担心的柳百川,兴致盎然的韦利图,以及似乎被主顾硬拖来围观的温浅。视线对上的刹那,老白的心漏跳了一拍。要不是温浅先移开了视线,老白会以为自己被他认出来了。

先说话的是言是非。

“任掌门,令郎在言府惨遭不幸,我言是非脱不了干系。在下这厢向你赔罪了。”说罢言是非起身,向任天暮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言庄主不必自责,现在凶手已然伏法,我只希望能还我儿一个公道。”任天暮苍老的脸上满是丧子之痛。

“任掌门,谁说我伏法了。同样的话非得我说无数遍吗,我没杀人!”勾三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哑得厉害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激动。

“二位稍安勿躁。今天有七净大师在,有无寂师太在,当着众江湖朋友的面,孰是孰非定然能够弄清楚。”言是非这番话说得漂亮,把德高望重的前辈们推了出去,把自己撤了下来,并且扯上了所有在场人当鉴证,谦逊有礼,又不失公平。甭管结果如何,他只是个不幸的婚前惹红的地主,孰是孰非与他压根儿没丝毫关系。

往日里老白最佩服言是非的玲珑,可这会儿却不知怎的有些不是滋味。勾三的嘴角似乎有些破了,老白努力回忆,明明记得在兰香房的时候这家伙是没有挂彩的。那就是说在被天剑门弟子押解过来的途中那家伙挨打了……嘴唇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老白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把它咬得太紧了。

在低声征求了七净大师和无寂师太的意见后,言是非再度开口:“任掌门,令郎昨夜的行踪方便说说吗,为何他会出现在兰香房呢?”

“不问凶手倒先盘问起我了?”任天暮骤然拔高的声音里溢着浓浓的不满,可碍于七净大师的面子又不敢太过发作。

老白看见言是非眼里闪过丝不快,随即又消失了。

“任掌门不要动怒,只有把每个细节都问清楚,令郎被害一事才能水落石出。还望您体谅。”

“事情明摆着,我不知道你们还要问什么。”话是这样说,可任天暮还是沉吟着思考起来,“昨天亥时,小儿和勾三在大堂里发生了些不愉快,随后我把小儿带回房中问话,直到亥时三刻才让他回房去反省。至于他离开我这里之后有没有回房,又为何会出现在兰香房,我也不得而知。”

言是非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勾三:“那么现在,该轮到勾少侠来讲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你说你没杀人,可所有人都看见了在任少侠被害的时候你拿着冰锥就在他身边。”

全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每个人都在等着勾三的说辞。甚至有些恶意的家伙在期盼着他说出些有趣的,热闹的,足够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

老白听见了自己愤怒的心跳。

“就像任掌门说的,昨夜亥时,我在大堂里和任翀发生了些不愉快。至于为了什么又或者谁对谁错,当时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勾三开始说话了,总是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此时暗得骇人,盛满了对周遭一切的敌意。

“亥时二刻我离开大堂,之后一直在后花园里看那些假山怪石花草树木,具体在那里呆了多久我记不清,不过那之后我觉得肚子饿就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吃完回房的时候正巧听见了四更的锣。丑时之后我一直在房里睡觉,可就在天要亮的时候,我听见窗口有异动的声响,等我睁开眼睛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影。我自然就追了过去,现在想来,那人分明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就这样我一直追到了兰香房。当时房门大开,屋内一片漆黑,我刚一走进去便有人对我出手,黑暗中我和那人过了数十招,因为我本就习惯黑暗,所以那人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我的冰锥刺伤。可不想那人在受伤之后居然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我莫名其妙,那人却趁乱跳窗而逃。等我反应过来想追出去的时候,住在兰香房附近的人已经赶到,后面的,你们便都知道了。”

勾三话音刚落,任天暮就拍案而起,气的直哆嗦:“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为泄私愤杀了小儿,这会儿居然扯出个子虚乌有的神秘人?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童吗!”

“我只说实话,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勾三执拗地仰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堂上,似乎那里成了唯一的光亮一般。

“七净大师,无寂师太,这……”完成任务的审讯司仪言是非圆满的退了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略带恭敬的把问题干净利落的丢给了前辈们。

沉吟片刻,先开口的是无寂师太:“你说你是被人引到兰香房的,可有人能证明?”

“……没有。”

“那神秘人逃走时可曾有人看见?”

“也没有。”

“那你在寅时任少侠被害之前一直于自己房中睡觉,又是否有人证?”

勾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一般,居然笑了起来,捆扎严实的肩膀随着他的声音轻轻抖动:“师太,你这话问得多余了。就算有人能证明又当如何,我还是可以睡完爬起来到兰香房去杀人,不是吗?”

应该是笑着的,可老白分明在勾三的眸子里瞧见了苦涩。

“你看,他都承认了!”任天暮激动的拍案而起,让人觉得如果此刻他手中有刀,也许就直接冲上去手刃凶手了。

“七净大师,”勾三忽然抬头挺胸,看向江湖上最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字一句道,“我没杀任翀。”

“可你没有证据。”七净大师终于出声。虽然已年近九旬,但老人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老白看见勾三把拳头握得紧紧,接着,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坚定有力的声音:“我敢对天发誓,如果今天勾三在这里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最后四个字就像个魔咒,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大堂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良久。

雷,自然是没有劈下的。不过比雷还要狠冽的刀子已经出了鞘。

“七净大师,勾三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所说的话,他与小儿争吵在先是事实,他手持凶器立于小儿尸体在后也是众人所见,孰是孰非,还望你给天剑门,不,权当给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头子一个公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无其他。每个人都在等着七净大师的最后裁决。七净大师能在五年前被选为武林盟主并且担任至今,就是因为江湖都认同他的辈分,服气他的为人,当然,也佩服他能把江湖各帮派安稳得妥妥当当的威望和能力。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七净大师思考的时间过长了,长到围观群众没办法再屏住呼吸保持高度的紧张。人们开始走神,开始观察事件双方的样子。任天暮的笃定,勾三的紧张,赫然成了谜底揭晓前最好的佐料。

江湖客们在看勾三,老白却在看江湖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江湖人的通病,老白不觉得这是错,甚至于偶尔他自己也会如此。可谁来告诉他,为何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冷,是被这满堂的漠然给冻伤了么?

终于,七净大师缓缓开了口,声音定然沉稳,带着某种让人直觉就想信服的力量:“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勾三为泄私愤杀害任翀,现在便交由天剑门处置。”

话音刚落,大堂便议论四起。老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任天暮则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看着就要冲过去。

“任掌门且慢,容老衲把话说完。”七净大师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任天暮不甘心的重重坐回了椅子。

大堂里的议论声则渐渐褪去,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只听七净大师缓缓道:“老衲虽有幸被诸位推举为武林盟主,但却不敢将生杀予夺之大权一人独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老衲自然也不可能什么时候都对。武林是大家的,武林事也是大家的,每一位武林同道都是平等的,包括老衲在内。”

“七净大师,恕在下驽钝,实在不明大师话中深意。”任天暮冷然道。

七净笑笑,若有所思的环顾大堂,朗声道:“认定勾三为杀害任翀的凶手是我达摩院的一家之言,如果在场诸位没有任何异议,那么将勾三交给天剑门便是此刻在场所有江湖同道的决定,我想这样勾少侠也不会觉得不公。反之,如果有人觉得我达摩院判罚不公,可当场提出异议,还是那句话,武林是大家的,武林事也是大家的。”

七净说完了,大堂内却还是安静。人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蒙,似乎想不明白原本戏台上的自己怎么被人拉下了场。面面相觑间都无声的问着一个问题,这七净大师唱得是哪出?

最终,没有人轻举妄动。

“大师,武林同道的意见你都看到了。这下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任天暮愤恨的声音此刻听来是如此的刺耳和突兀。

老白下意识的去看勾三。那人仍倔强的昂着头,可却没法掩饰眸子里的傍徨与无助。老白仿佛听见了有个小人儿躲在那人心里哭,哭着问为什么没人相信他,为什么没人站在他那边,为什么……

老白咬紧嘴唇。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莫名的攥紧了。

对于任天暮的质问,七净大师没有应答。他就那样稳稳地坐在堂上,目光如炬,像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般,深深的凝视着这个江湖。

蓦然间,老白忽地懂了。老人的眼睛就像广阔的汪洋,老白在那里读到了有容乃大,读到了悲天悯人,读到了他为何能成为所有人敬仰的武林前辈,也读懂了他的苦心。

疑点确实有,而且很多,可七净大师不能说。天剑门不只是顶着武林第三大派名号的一个独立体,它根基深厚旁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武林。疾恶如仇刚正不阿固然是对的,可作为一个武林盟主,他却必须考虑整个武林的平衡融合。那就代表他不能透露出任何偏袒性或者憎恶性的感□彩,他必须是双稳稳当当的大手,时刻把江湖这碗水端平。

此事有疑点五个字说来很容易,任意一个江湖人说了都不过小事一桩,大不了案子重查凶手重抓,顶大天让任天暮和勾三说句,抱歉,错怪你了。可这五个字倘若出自了七净之口,那么便会像顶巨山压在天剑门头上,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就像在全江湖处处贴上了盖着武林玉玺的告示,上书天剑门善恶不分粗暴武断,枉杀了好人纵容了恶徒。

这将不再是任天暮简单的为子报仇心切,而会成为让整个天剑门直不起腰的沉重枷锁。到时候一贯和天剑门明争暗斗的其他大派会借题发挥,而与天剑门关系紧密的派别又会奋起反击,争斗,杀伐,仇恨……小小的人命案也许就成为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轻轻一扇,武林大乱。

“七净大师……”青山派掌门也已经坐不住了,他是任天暮的姻亲,三十多年前娶了任天暮的妹妹,至那以后天剑门和青山派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还是没人说话。

老白抬头去看温浅。此刻男人还是平日里的云淡风轻,眼里别说关注,恐怕连一丝丝感兴趣都没有。老白觉得他能够理解,因为如果今天被绑在堂下的不是勾三而是随便什么自己完全不认得的张三李四,那么他也懒得掺和。

可那是勾三哪,那个可爱的简单的直接的没任何坏心眼的勾三哪。

“七净大师,我觉得你的判罚不公。”偌大的厅堂里,老白的声音就像一记惊雷,又或者让人眩目的闪电,把每一个人都震了个通透。

“你是谁?”任天暮恶声恶气的问。

老白没理他,而是借着人们自发让出的路走到了大堂中间,对着七净大师认真的行了一个礼。之后把头转向眼睛又瞪成了圆咕隆冬的勾三,缓缓扯开嘴角:“在下姓白,白家山的老白。”

言是非瞪大了眼睛,若迎夏瞪大了眼睛,伊贝琦瞪大了眼睛,温浅瞪大了眼睛。老白没办法瞪大眼睛,因为他怎么也收不住那开心的笑。

谁说勾三没有朋友,他老白就是一个。而老白的背后还有身怀绝技的白家军。他护着勾三,那些人会护着自己,所以他们也等同于护着了勾三。他是勾三的朋友,那些人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们也等同于勾三的朋友了。

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不就是在这样有趣的辗转中慢慢发酵的吗?

一点点增加,一点点膨胀,最终散发出悠远的甜香。

第48章 热闹滚滚红鸾劫(六)

老白的出现让全场一片哗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趟喜酒喝得太值了,一点点礼金却换来如此热闹的场面,无名小卒对上江湖世家,啧,百年难得一遇。无论结局如何,这都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平静江湖中最有趣的事。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般好心情,比如温浅温大侠。

那个相貌平平过目即忘的人居然是老白?要不是他的声音仍然一如既往的温柔,要不是他的眼睛透露着自己熟悉的光彩,温浅绝对认不出来。呵,应该说要不是老白的自报家门,那么也许直到喜宴结束他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和这个人擦肩而过。

温浅发现他不喜欢这个结论。连带的,他就埋怨起老白来。他认不出老白有情可原,可为什么老白不认他呢。温浅想不通。怕麻烦?怕危险?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那么他是不是就准备彻底装作不认识自己?

“温浅?你怎么了?”岳琼儿轻喃出声,话语里带着些担心,“你脸色似乎不大好。”

温浅微愣,他居然不知不觉间把情绪放到了脸上?没时间多想,男人随即敛下眼底的异色,换上招牌微笑,淡然温和道:“没事的,可能这人太多,有点闷。”

岳琼儿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确认切实没什么不妥后,又把目光调转回了前方。

温浅在心底轻轻叹口气,想不明白素来淡然的自己这会儿纠结个什么劲儿。换个角度想,如果他是老白,那么他铁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别说主动相认了,他恨不得直到喜宴结束都没人发现自己来过。可同样的事情换成了老白对他做,为什么心里就有点别扭呢。就像一整锅饭里发现了一粒沙子,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就是透着那么点不舒坦。

温浅随着岳琼儿一样看向老白,虽然易着容,可那家伙的笑里还是透着白氏特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