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梧桐相待老-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是啊,我签证都下来了,你还是没辞职,到时怎么走。”丁梧话中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周桐感到好笑,打趣他:“你这么大一个人,不能自己走啊,况且你过去打好基础,我再来坐享其成,不是更好。”“你!我和讲正事,你拿这话堵我。”丁梧急了,这人怎么不懂自己的心事呢。 
“好了好了,我晓得你的意思,可是你也知道,我总不能临了临了,最来才来个晚节不保,做事都要有个交待不是,我今天上班就去监狱长那里探个口风,好吧,你也别太着急了。”周桐安抚着毛都竖起来的丁梧,丁梧点点头,“那好,我今天下午做好饭等你。”“其实你不上班也挺有好处的,至少,你做菜的手艺倒真进步了不少。”周桐感叹,却只换回了丁梧一道苦大仇深的眼光。 
到了单位上,周桐便开始了繁忙的日常工作,待得一切都理出一个头绪,正要喝口水,再去找监狱长时,电话响了。 
“喂,李博啊,怎么突然惦记起老同学了?”周桐有几分意外,打电话来的是他在警校的同学,上铺下铺,关系很铁的,毕业后分到的刑警队,和副局长的女儿结了婚,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过为人却很爱帮忙的,上次查丁梧的事也是麻烦他的。 
李博的话听起来有些吞吞吐吐,“我说,周桐啊,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请假出来一趟啊,我有些事想找你说一说。” 
周桐微微有些惊讶,“能不能下班再说。”“我想马上跟你说。”李博的话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周桐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还是你们分局附近的茶阁?” 
“别,”李博的声音听着竟是有几分慌乱“我在,在人民公园进门的喷水池前等你好了。”周桐心下更是诧异,不过没有追问下去。 
半个小时后,周桐赶到了喷水池前,看着李博脚下的烟头,知道他已是等了很久了。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这么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周桐,我相信你。”李博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周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没什么吧。”李博转过头“说实话,不管怎么样,做为一个警察,今天的话我都不应该说,我今天上午也是想了好久,可是不成,我还是刚才说的,我非说不可。” 
周桐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还是稳住了自己,保持了镇定的笑容,“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昨天去我岳父家吃饭,正好总局里纪委的的人在那里谈事,我也没在意,不过我岳父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就听到那么一句‘太不象话了,一百多万的别墅,他也敢要。’”周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心底已是隐隐约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李博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来我也没多想,保不准是哪是哪呢,不过后来吃饭的时候,我岳父居然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当然说认识了,关系还挺不错,后来他跟着问你为人怎么样,我也照实说了。” 
李博又停了停,“可回家我细想,这事不对呀,我岳父没理由就知道你名字不是,我在他家吃饭向来是不多一句话的,他也没可能从我这里知道你名字罢。联想起开始听到的话,我觉着不踏实,周桐,你们监狱里是不是有人收了黑钱,这事跟你没关吧。 
从李博开始说话,事情是一步步地落实了,周桐反而平静下来,身上也没了刚开始的一阵阵发冷,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落在自个儿头上,可是真要落下来,也只有自个儿担着。 
他抬起头,脸上是一脸的从容与镇定,以致李博心中大大松了口气,以为一切与他无涉,在很久以后李博都能记得他当时的神情是那样的平和,与自己听到的话存在着那样大的反差,自己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博,我要谢谢你今天冒了风险来通知我,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拥有一幢价值百万的房子,但是,那不是什么黑钱,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没有时间和你细说,你要记住,我们今天没见过面。” 
周桐说完就走了,留下李博一个人发呆。周桐很快就赶到了小院,出人意料的,丁梧不在,这多多少少让他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后,他的第一直觉反应就是来找丁梧,可是真进了小院,看着那一派恬静与和谐,闻着院子里清淡的植物香气,他觉着好象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说,这里的一切美好都会消失不见了。 
“小周,进来坐,丁梧去十里店了,说是要买便宜的海鲜,今晚大家尝尝鲜,车程远得很,不定要等多久才会来,你进来坐坐。”丁父慈祥的脸伸了出来,看着这个老人苍老的面容,周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伯父,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吃了一碗面,丁梧勿勿地赶回家,家里父亲的中饭是早留的,他不用担心,可是还得把海鲜放下,去市场买些鲜蔬什么的,总不能独沽一味吧。进了院子,早是满屋子菜香气了,香味挺熟悉,都是周桐拿手的家乡菜。 
丁梧站在那里发愣,周桐已是笑着迎出来,“你回来了,真巧,我今天提前休假了。”丁梧惊喜交集,“你已辞职了?”周桐抿嘴一笑:“进去再说,菜都要凉了。” 
大家坐在桌上吃着饭,周桐一边给丁父挟菜,一边说:“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一个?”“先苦后甜好了。”丁梧看周桐心情愉快,也不是很在意。 
“坏消息就是,单位里进人出了点问题,三个月内我都走不成了。”丁梧的脸色微变,不过还算是镇定:“好说,我等你就是了。”“你别急,还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丁伯父给你办的入学已搞定了,不过要一个月内去报到。我刚才已给你订了机票,后天走。” 
丁梧有些坐不住了,“我说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不是,你都不走,还要我走。什么了不得的学校,再申请一个得了。” 
“你好坏不分是不是!办这事容易吗?”周桐也敛了笑意,“我不是说了么,你先过去打好基础,我再来也是一样。事到临头了,你横什么横。” 
丁梧微微泄了气,“你不和我一起走,我总是心里过不得。”“傻子,古人不是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么?”周桐说罢这话,看见丁梧的眼睛攸地睁大了,自悔失言,不过看他表情,也知事情有了松动的余地,便把话转了开去,“事情来得急,我已是请了明天一天的假,和你一起来收拾收拾吧。” 
第二天,梧桐两人在家里打包行李,因是早说了要走,东西倒也齐备,用不着急慌慌地去市场买了,可是事情来得急,整理还是要一番功夫的。两人打着包,周桐是这也想要那也想拿,丁梧却本着越简越好的原则,偷偷地又捡了些出来。 
“你想累死我是不是?”周桐终于发作了,“没有的事,”丁梧一抬眼,看见周桐左颊上有一点灰,忙用手拭了,小心地回答“你收进我捡出,我也很累的。”周桐深吸一口气“你想我下次去带更多是不是。”丁梧恍然:“对呵,我拿少了你不就拿多了。看我糊涂!”他马上埋下头,与那堆行李奋战起来。 
看见丁梧黑黝黝的头和头上那醒目的发旋儿,周桐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机场里人来人往,丁梧的飞机就要飞了,丁父没有来,只是丁梧临出门出了一句:“一切珍重。”让丁梧来的路上鼻子一直是涩涩的,周桐却一反常态,没事人似的,到了机场,提起丁梧的皮箱,一迳往里走。 
丁梧抓住他的手,眼眶微红:“你,你没有话对我说了么,这么狠心。”周桐只得停住步子,“你待怎样,我们很快就要见面的,男子汉大丈夫,用得着现在伤春悲秋作些小儿女情态?”“可是可是……”丁梧嚅嗫,“别可是了,走吧。” 
马上就要出候机楼了,丁梧默默接过行李,转过身,又转回来,周桐突然叫住他,“你看我,都忘记了这事,给。”他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东西。”“我外婆告诉我,人离乡贱,少不得要自家的神佛保佑着,我也给你准备一个。” 
“怪不得你昨天出去买菜买了这么久,原来忙这个去了,你几时也相信起这个来”。丁梧半是开心半是好笑,接了过来,想打开看看是什么。 
“别开,到了地再开,否则不灵了。”周桐急忙阻止,“你信?”丁梧扬着眉,“我信!”周桐点头,“那好,我信你。”丁梧展颜一笑。将盒子慎重地放进大衣口袋,转过身去了。 
丁梧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醒来,已是梧桐两人分别后两天后的下午了,丁梧揉着眼睛从公寓床上爬起来,昨天一到目的地就有父亲安排的人接机,机上东想西想,几乎没怎么睡,到这间公寓后他便忙着倒时差,连包都没打开就和衣睡了。 
丁梧疲倦地翻了个身,腰下有什么梗着,他摸出一看,不禁失笑,可不是周桐送的神佛是什么。他打开了盒子,竟是一尊精美的观音像。 
他取出观音把玩着,却意外地看见盒子里还有一个信封。心里不由咯登一下,还是取出信打开来。 
丁梧: 
看到这封信,想必你已是在异国的土地上了。原谅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安排了这一个骗局。 
其实两个人投注在一份感情,终究会有一人爱得更自私。我不得不承认,我是那一个更自私的人,我终究不能放下我的事业。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我也不安于和你一辈子都不见光的爱情。 
还记得我父亲么,他为我母亲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母亲一辈子都为此耿耿于怀,我母亲最希望的就是我能从那个小镇走出来,代父亲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东西。所以,原谅我,相对于你的爱情,我更愿意追求世俗的幸福。 
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尽如人意,我希望你能快点想通这一点。 
也许你觉得我很傻,毕竟,这一路,我们走得那么难,不过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回头了,丁梧,再见,不,应该是再不见。 

周桐 
丁梧突然觉得有些气紧,不相信地摇摇头,待仔细看下去,纸上的迹却模糊起来,手一松,身子一软,放在床边的观音像滚落下地摔得粉碎,信纸却是毫发无伤,轻飘飘地落在了碎渣上。 
这个时候周桐却在监狱里照常上着班,不知为何心里突地一悸,捂住了胸口。 
小方向着自己走过来,“周哥,狱长有事找你,哎,你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谢谢,我没事,马上就去。”周桐心下道,这么快就来了。向着小方笑了一笑,小方一呆,瞬间觉着周桐的笑容竟有几分释然与轻松,回过神,早没了周桐的身影。 
凡是参加过对周桐收受犯人别墅事件调查的人对周桐的印象都很深,包括列席的监狱长。周桐态度的镇静从容,从头到尾地坦然宁定,让监狱长恍惚想起,青年读书时老师讲过:“面对审讯能有这样态度的人,要么是确实没有犯下任何罪行,要么就是认为自己所做一切理所当然,问心无愧。这种人政治犯居多,如果是刑事犯,多半是心理素质极好,大奸大恶的枭雄之辈了。” 
周桐显然两者都不是,但当他回答与丁梧关系问话时那一句“我们是恋人!”,很多年以后都在监狱长耳边回响,只依稀记得当时是可怕的冷场,所有调查人员都不知所措,面部表情是一片空白,无法反应。只有周桐唇边淡淡的笑容和眼中脉脉的情意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微微闪亮。 
这一年Q城出了两件大事,既没上报纸也没上新闻,好象是因为太过敏感。可是就象是少儿不宜的电影产生的效应一样,却比报上的头条给老百姓的带来的震撼大很多,民间流传的说法有很多,却也没个定准说法,一件事是监狱里的狱警和犯人搞同性恋,被发现了,政府部门没有先例,不好处理;另一更离谱,有个公司的老总被下属捅了,为什么,不是为财,却是为情,好象是下属暗恋不成为情杀人,还有还有,这件事跟前一件事有那么一点关联,两个主角,也都是男的。 
种种说法一个比一个真,一个比一个更有鼻子有眼,老老少少私下说着这些事,群情激动,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态反复咂摸回味,年轻人掩不住地好奇,眼神中几分不屑外,竟是多了几分嫉妒,老人则经见得多了,解放前还经常有呢,只不过过了几十年,好多记忆也顶不得真了,只得不住摇头:“不吉之兆,不吉之兆啊。” 
时间一恍眼过了五年,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两件事,也没见有什么大凶之事。不过城市建设越发现代了,风气也越发开化了,个别同志酒吧,也在Q城遮遮掩掩登场了。 
范宁生坐在‘暗涌’里,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孩子,恍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他是这个GAY吧的老板,经常来坐坐,却不对客人出手。眼前忽地一暗,一个男孩子坐在他身边,“一个人?”范宁生转过头,男孩的头发是金色的,向着自己的一只耳朵上戴着还有个很有特色的耳扣,眼睛上挑,嘴唇红润,笑得有几分颓废。 
“你多大了,你知道我多大?”男孩子被问了年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我喜欢成熟的。”范宁生笑起来,“我从来不在这里找伴的?”“那你是直的?”“不是,我想要的话,就会有很多。”“很多?”男孩狡黠地转转眼珠,“那就是没一个是你想要的不是?” 
范宁生喷出一口烟,目光变得很远,“我有想要的,可是不是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小子我告诉你,人一辈子,想到而得不到的,总是多于心想事成的。所以现在,我这个老头子,你就不用再想了,请回吧。” 
看着男孩子离去的身影,范宁生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几年Q城的变化快,不过有些东西却保留下来,前几年很火的监狱附近的别墅群,这两年随着周边别墅的兴起,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一枝独秀,却是更加安静平凡,适宜人居了。 
其中一间别墅,满种着不贵的花卉,尤以白中带绿蔷薇居多,偏又长得特别好,每至花开时节,一壁的花枝摇曳,顺风半里外都闻得到香,周围的人戏称为蔷薇花园,久面久之,便成了花园的名称。花园里住着一老一少,深居简出的,外人也不知道其底细,也没有人去关心。 
这一日,太阳很好,青年推着老人出来晒太阳,“爸爸,弟弟来信了。要念吗?”“不用了,左不过那些话,三年了,每次都是一切安好,勿念,一次也不提回来的话。也不细说说那边的生活情况。” 
老人欲言又止,“他问那人的消息了吗?”青年摇摇头,“他问了我们不也答应过周桐不讲实话不是吗,不过他倒是问候了邓军。”“邓军也快出来了吧,你最近去看了他吗?” 
“看了,”青年下意识地摸着小腹下一个伤口,“当时若不是周桐,我就真完了。人不到事到临头,是再想不到的,我已是把他逼到了山穷水尽,到头来,却是他救了我,让我欠下一个永不能还的人情,这也是报应吧。” 
“思成,你还是没有想通?”老人疑惑,杨思成,几年前房产界的风云人物,被下属刺伤后便销声匿迹,几被人们遗忘,现在身上早没了当年的锐气,低头浅笑:“我要是没想通,就不会回来认你了。这世间,有人爱得无忌,有人爱得疯狂,有人爱得自私,也有人爱得博大。我不能博大,至少要学会宽容,而且,要不是你告诉周桐邓军的异状,我没准就真的没了。” 
“那邓军出来后,你们……”老人试探,杨思成笑起来,“爸爸,你希望你两个儿子都走上这样的一条路?我和他可以是朋友,但不一定是爱情啊。再说,”他停了一下,“经了我们几人间的离离合合,恩恩怨怨,我也知道一件事,天下的事岂是能人人都称心如意的,有那么一两个齐全的,也是很难得了,况且,这等好事,多是书里写的多,现实里见得少。” 
“太阳下去了,我推进去吧。”老人点点头,两个身影消失在门洞中。 


本来我是想到这里故事就完了,可是忖度一定会被砍,而且与文章名字不甚相符,可是有时候情节的发展我也很难控制的说,所以少不得再写一章了,下一章本人认为多少有些画蛇添足之嫌,也顾不得了。今天我要趁着心情好,大假前工作无心,一口气填平地说。 


快到夏天了,晚春的花已是开得差不多了,草色却是越发青翠,川西小镇上和往日一样宁静,街上不时传来,豆花——凉面的叫卖声,只是过往的人们用着竹条和金鱼草临时做就的遮阳的便帽,让人多少知道些太阳的威力。 
不到四点钟,镇小学放学了,六年级的语文教师兼着班主任周桐和学生一起出来了。学生们叽叽喳喳的,一点也没有即将中考的压力,周桐也是纵容的笑着,这批孩子是他从一年级带上来的,感情自然很深。 
周桐是五年前回到来这里的,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丢了公职,但他是老校长的儿子,也是大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都清楚知道这孩子的为人,也没有人多说什么,顺理成章地承了父业,当上了镇小学的语文教师。 
周桐回来这几年,是颇受乡里乡亲称道的,教书是不用说了,有学生的成绩摆着呢,待人也是极谦逊和气的,就是做人有些恍恍惚惚,少了些小时候的灵机,除了上课,其它的事是漠不关心,也不往心里记的。开头也有不少老人家上门给他说媒的,却是怎么也不点头,只是一迳的笑,说不合适。想是被外头的女子给骗了,伤了心了,老人们说一会,叹息一阵,也就罢了。这两年再没人提这话了。 
周桐住的是外公传下来的老屋子,一院的好花卉,在镇上也是数得着的,就一点不便,是在学校的河对岸的,说不得,每日周桐就伙着一些同要过河的同学去坐渡船了。船是用篙撑的,撑篙人照例是戴着一顶深笠,不过今天却因着热赤了上身,皮肤黑黑的。镇上人没听过健美这个词,却都说撑船的小伙子有一把力气,身体好,长得也称头。 
周桐等人坐上了船,交付了微薄的船钱,撑船人照例起篙在船上点了三点,表示船要走了,便是一撑,离岸了。 
周桐看着船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蓝色的警服,心下微讶,低声问着学生:“王小毛,警察制服都改了嗦?”“改了!去年就改了,老师你啷个不晓得?派出所人人都穿这身衣服,冬天是蓝黑的。”赵玲接过话头:“老师除了教书,啥子事也不管,不说其它的,我们坐的这条大渡船,撑船的师傅都换了三年了,你问他晓得不。” 
周桐更加惊讶,转过头看着那发亮的背,是了,原来的梁伯年纪大了,是不会有这样的体魄的。自已真是什么事也漠不关心了,警察制服换倒也罢了,平时自己就尽量避免从镇派出所门口过的,可身边的大活人,三年了,都没注意。 
学生们还在说着:“阿黑是比你晚一年来,不是镇上的人,晓得昨个就上了梁爷爷的船,三年前梁爷爷跟随他孙女,孙女婿享福了,船就归了他,好象他吃住都在船上的。” 
船靠了岸,大家都上了船,周桐却没要走的意思,他多少对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不过是一个撑船人,可是镇上风气,是不兴这样慢待人的,何况人家还天天渡自已过河的。“师傅,听说你是不是本镇人哦,也对,好象没听说梁伯家还有后生的。”“我不是,来这里四年多了,跟着梁伯学了一年,自已撑了三年。”撑般人没有回头。 
他的四川话多少有些不到位,但周桐却已是呆了,只看他转过身,缓缓取下了斗笠,虽是黑了不少,可是长眉上飞,高鼻深眸,不是丁梧是谁。 
丁梧微微笑着,“看你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百事不问的,我都准备好和你耗一辈子了,倒不想你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刚才的警察,我这辈子,硬是跟警察有缘份。”“你,你。”周桐说不出话,却已满面是泪。 
“你哭什么,你不高兴理我,我把帽子一戴,就当没看见,还是撑我的船,你教你的书,一天不过见两次,也没什么。”丁梧说得轻松,眼神多少还是有些黯然,周桐哽咽一下,“你不在国外吗。” 
丁梧微笑了,“告诉你,我爸他们收到的的信都是我从这里寄去朋友转的,一切情况均属实。”周桐不禁一笑,“怎么,就兴你们合起来骗我,不兴我骗你们?一辈子要强,也要有吃亏的时候不是。”还待继续说些什么,丁梧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周桐已是握着他没拿斗笠的一只手。夕阳下,波光鳞鳞,一只晃晃悠悠的船上,两个人执手相对,竟无一言。 
又是一年暮春时节,今天是赶场天,撑船的阿黑,他皮肤黑,镇上人都这么叫他,本名倒没几个人知道,送完了最后一批客人,兴头头地在青石板路上走着。 
“阿黑,来喝两杯,下了工的人们热情的招呼着。”“不了,今天在船上陪客人喝了不少了,再说,周老师明天还有课,回去晚了影响他休息的。”问者点点头,现在阿黑不比往年住船上了,租的是周老师的房子,那可是先生,自然要谨慎点的。 
进了院子,一股蔷薇的香气扑面而来,丁梧快手快脚地自井里打了水冲起来,水很凉,淋在身上是说不出的痛快,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子,一时间心神恍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