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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恶魔弟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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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箴淡淡道:“这是我送给泰王府的鸽子。”

我不出声了。

颜箴说:“我给你读。”

说是要读,还没读颜箴就轻轻笑起来,说:“怪不得要用把五只信鸽全放回来,照我看,就是有十只鸽子也不够他写的。”

他这么一说我便急了,催着他快读。

颜箴咳嗽一声,读道:“槐,你现在好吗?眼睛好了吗?你怎么一走就没有音讯了?到了神医谷怎么也不写封信找人送回来啊,我和爹爹和娘都特别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也笑了,棣怎么还没学会写信呢?要是换了我,只用几个字就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槐,眼好否?一别经年,余与爹娘甚念,盼归。

颜箴又读另外一张:“上个月爹爹被皇帝召回京,我回跟着去京城玩。

在翼州我都快烦死了,你不在,我在哪里都觉得没意思,娘也好奇怪,动不动就让我看一些女子的画像,我又不是画师,看她们做什么。”

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心里有一块阴影慢慢地浮了上来。

颜箴的声音里也少了刚才的笑意,又读第三张:“我到了京城就去找李大哥,找到他家时他家看门的不让我进去,还骂我,我一生气就揍他,硬闯了进去,好多人在后面追我,他们都追不上我。”

这个棣,又闯祸,爹爹怎么还没把他教育好呢?

“最后李大哥出来了,把他的家仆和侍卫都赶走了,他见到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只是李大哥比以前瘦了点,槐你瘦了没?多吃点饭啊,别像个排骨一样吓死我。”

“他瘦了?”颜箴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和牵挂。

这只是第四张,还有一张呢,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又不能催他,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抢过来安我眼睛上。

终于听到颜箴拿起最后一张纸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等着他读。

颜箴却迟迟不读,我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颜箴说:“这一张没写什么,只是让你给他回信而已。算了,咱们出去走走。在屋里呆着真是闷。”

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我无法相信最后一张纸上只是让我回信。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再读,我只好摸着桌上的纸条,一张一张地收起来。

颜箴说:“你收它做什么,给我让我放起来。”

我说:“这是两年多我第一次知道家人的消息,还是让我收着吧,等我想家了,就摸摸它们。”

颜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此后的两天,他和我寸步不离,不让我和谷中别的人接触,我也没有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上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个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颜箴读过的那些我都已经记住,那人只念了两三个字我就止住,直到最后那张。

“槐,我见到李大哥的王妃了,长得真好看,我要找娶媳妇也要娶这么好看的。我还见到皇帝了,皇帝也特别喜欢我,说可惜他的公主大的大小的小,不然就招我当驸马。没地方写了,槐你给我回信啊。”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第 42 章

我让颜箴写了回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安好,勿念。

一张窄窄的纸条上写了四个字,还有空余的地方。我也想像棣那样,写好多好多的字,问他是不是最后一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忘记他以前说过喜欢过我的话,我想问很多很多的话,就算再有十只鸽子也无法将我想所说话写完带走,最终我只写了四个字。两年里我第一次想起我还有一个未婚妻,是啊,既然我日后也要娶亲,为什么棣不能想着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呢?毕竟我对棣的情世人所不能容。

颜箴默不做声,写完了信将墨晾干,叠起装入信鸽腿上的小筒,放飞了鸽子。

我问:“颜大哥,你不给李大哥写信?”

颜箴说:“谁是李大哥?我不认识他。”

语气中充满了消沉。

我知道他仍然没有忘记李千山,不然他也不会经常只呆呆地坐在一个地方好久不说话。

信鸽第二次寄来棣的信。

“槐,你怎么只给我写了四个字啊,什么叫安好勿念?我当然会想你了,你过分了,咱们是亲兄弟啊,不会只两年不见你就不想和我说话了吧?爹看到你的信眼圈都红了,他难过死了,我也难过死了。”

“你没说你的眼睛好了没有?是不是没好?我看那不是你的字迹,娘也来京城了,爹被封做户部侍郎,以后你要是回来就别去翼州了,咱们家安在京城了。你要是回来写封信,我去接你。”

“我看到江德卿了,这小子居然长得比我高,不过还是被我吃得死死的,哼,他都不敢和我顶嘴,敢和我顶嘴我揍他。他还向我问起你呢,让我骂了他一顿,要不是他,咱们怎么会一分开就是两年?”

“你猜江德卿带我去什么地方了?他带我去妓院里玩哦,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不能碰,妓院的女子就可以碰,不过她们是要钱的,我没钱,只能看,江德卿有钱,这个混蛋也不给我一点,气死我了。”

“槐,你要是回来我也带你去妓院玩,那些女子长得都挺好看的,还会好多东西,我好喜欢她们,你一定会喜欢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叫翠浓,弹的一手好琴,不知道你俩比起来谁弹得好一些。回信时多写点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盛夏的天气,热得林中夏蝉不住鸣唱,我心底寒冷直传了上来,传到我四肢百胲,冷得我不停地哆嗦,搂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地蹲了下去。

娘啊,您的想法对极了,把我们分开,彼此找些事情做,慢慢地就对自己的兄弟淡了心思。您把从不惹事的我送到神医谷自生自灭,把莽撞顽皮的棣留在身边,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棣如您所愿,成功地被女子吸引,我觉得我就像一颗棋子,在棋局中被丢弃的棋子,舍一子而保全局的那颗棋子。

我本来是您最喜欢的孩子,只是由于眼睛瞎了,就连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也没看好,又不知羞地和自己的亲兄弟有着危险的感情,所以您就舍掉这个性情软弱有时候却固执的长子,只留下那个健康快乐的次子。

您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因为无知和亲哥哥厮缠的棣现在眼睛里只有那些美丽娇柔的女子,对哥哥只有正常的手足之情,而那个同样因为无知而喜欢与弟弟做出一些禁忌举动的我,则不能如您所愿,我已经明确自己的情感,我爱上了棣,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

我不是不孝的孩子,只好请您原谅了,以后我将不会再出现在棣的面前,您就当没有生这个孩子。

思绪的混乱中,我突然想起了颜箴得知李千山真的娶亲的消息的那一天,他无助地搂抱着我,心里悲痛却流不出眼泪,我在脸上摸了一把,干干的,也没有眼泪。

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直到脸上一阵剧痛,我捂住脸,只觉脸上木木的,好半天才有针扎的感觉,越来越痛。

我傻傻地捂着脸,不知道这痛从何而来。另一边脸上又来了一下,这下我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石头上,摔了下去。

头痛极了,眼前闪动着点点金星,嘴里也腥咸一片,脸上麻木的感觉渐渐消褪,渐渐地刺疼起来。还有身上,被撞的被摔的骨头叫噩着,几乎散了架。

是谁在打我?我的眼泪流了满脸,疼得说不出话来。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颜箴急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槐?你要是真想去死,干脆让我打死你算了,与其摔得浑身稀烂,不如让我打得你浑身稀烂!”

他在说谁?是谁想寻死?又不是我想死,他干吗打我?呜呜,打得我浑身疼死了。

我放声大哭,充满了委屈。

颜箴一把抱住我,脸贴到我的脸上,连声说:“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哭吧,别把不痛快闷在心里。哭完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了,别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你不是还有我吗?你哭完了就睡一觉,我想办法叫人来救咱们。”

我慢慢地止住哭声,问:“够我们?赶们盖啊里?”

不要怪我说不清楚话,我的脸肿得像包子了,颜箴打我打得好狠。

颜箴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检查我有没有撞断骨头,把我浑身骨头捏了一遍后说:“在哪里?你说在哪里?好好的你来给抹刀子我跳悬崖,嫌自己不够麻烦再找点事给我添乱是不是?下次再想寻死先告诉我,我掐死你比较快。”

我被骂得低下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跳悬崖,怎么还抹刀子?

颜箴喘了几口气,口气温和了一点,说:“小傻瓜,他们变了心,咱们也不能不活啊,凭什么让他们活得好好的咱们就寻死觅活?你还不觉得,等你像我这么大岁数经过这么多事情了你也就觉得生命的可贵了。我以前在军队里当军医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年轻的士兵在痛苦挣扎中死去,我想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死得毫无痛苦,他们都不愿意,只是求我救救他们,求我想办法救活他们。还有那么多受了瘟疫的人,躺在那里等死,他们的眼中都有着对生的渴望,最可怜的是那些孩子,死去的时候只是小小的一团。如果你能看到这些人,你怎么有脸去自杀?”

我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自杀,我都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颜箴的大手摸上我的脸,擦去我的泪水。“你可知道,给你念了信后,你连着三天都似失了魂,叫你也不应,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吃个水果也能拿了把刀往手腕上割,今天一个不注意你又跑到断崖前跳,我发现了来拉,没拉住,把我也带了下来,幸亏这断崖壁上长着些松树,一路接着,这崖底也有个坑,全是草和落叶,咱们才没有摔死,不过今天也上不去了,这悬崖可够高的,你害人也不是这样害的,好好的得什么失心疯,早知道打你一顿便能将你治好,第一天我便打得你好过来,也省得今天在这崖底受罪。”

我居然成了这个样子?我不信。颜箴也不理我,按了一下我的左手腕,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细细摸去,果真腕脉处一道细痕。原来是真的,连着三天我都是这样吗?失魂落魄,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

揉揉肿了的脸,摸摸痛得有些发晕的头,好像流血了,手上粘兮兮的。

颜箴拦腰抱了我寻路走,远远的听到流水的声音,走到有水的地方,让我坐下,撕衣襟给我清洗头上和身上的伤处,然后说:“你忍着点,我身上没有带伤药,明天咱们想办法上去,拿了伤药一抹便好了,不会留疤,这么漂亮的小脸,留了疤就可惜了。”

好久没有听到他用取笑的口吻和我说话,一时间过去的颜箴又回来了。

山风呼啸,这里是山阴处,虽然是盛夏,感觉有点凉,颜箴把我的伤处清理完毕,脱下衣服跳到水中。

我听得水声哗哗地响,不由想起十四岁生日那天和棣同浴时的情景,他亲吻我抚摸我,想做点什么却不知做什么如何做显得很焦燥很苦恼的样子,后来又亲吻我的胸,以前不让他亲不让他动,那天让他亲吻了感觉麻酥酥的一阵阵地发冷发热。想着想着,这冷一阵热一阵的感觉慢慢地从心底升了起来,让我心思一阵阵地烦乱,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觉身上一阵阵地燥热,小腹一阵阵地发紧,有种奇异的感觉。

我悄悄地背转过身,心惊胆颤地往下摸去,发现身体下面硬硬的,和平常不一样。仿佛被蜂蛰了,我的手电一般缩回来,打在身侧的石头上,疼痛闪电般从手传到心里,我痛哼一声。

水声响起,颜箴来到我身边,我听到他在穿衣服,然后问我怎么了。

我不敢说,那里怎么会变硬了呢?我弯着腰,不敢让颜箴发现我的狼狈样。忽然想起,以前棣也有过这样的情景,求我摸他,那里流出什么东西然后就变回原样。

心里求颜箴赶紧回到水里去,我好想办法让它变回去。哪知颜箴见我弯着腰以为我肚子疼,手上用着力把我放平,突然他停止用力,我猜测他可能看出来了,又羞又愧,说不出什么滋味,哭了起来。

颜箴轻轻地笑了,问:“以前没有过吗?”

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手死死地捂着脸。

颜箴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慢慢滑下,说:“你今年十六吗?应该算晚的了。有的孩子十三四岁就已经开始了。”

我哽咽着说:“我十六岁生日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颜箴把我的身体转过来,手指从我头上慢慢移动,拨开我额前碎发,轻轻说:“别哭,你如今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发育的这般晚。别怕,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有的经历,别害怕,别哭,有我呢。”

我的心里稍安,脸上却发起烧来,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你知道怎么做吗?如果不会,我来教你。”

“…不…”我的脸上能烤鱼了。

“好了,你坐在这等着我,我一会过来。”颜箴的声音带着笑意,慢慢地走开。

颜箴走开了,我的羞涩稍稍减褪,坐了一会,心里那虫咬蚁爬的感觉更加强烈,竖着耳朵听听四周的声音,咬着嘴唇,慢慢地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回忆着帮棣做的时候,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热,手指也颤抖得厉害,触上了又觉得极羞耻,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几次试着,强烈的羞耻感都让我无法继续下去,我忍不住又轻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里每天嘘嘘都要碰上几次的嘛,怎么今天就这样啊,我好难受,谁来帮我????

如果棣在就好了,他可以帮我。我刚想到这里,又想起他如今喜欢女子的事,心里登时痛得如刀绞针扎,干脆伏地放声大哭。

颜箴快步走回来,问:“怎么了方槐,怎么又哭起来了?”

我闻声扑到他怀里,痛哭地说:“颜大哥,我弟弟他…他。

…他不再喜欢我了,他喜欢那些女子了…”

颜箴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轻轻地说:“这是迟早的事,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有几个人能经得起那些浮华的引诱?你是在深山里,如果你和方棣一样住在山外的繁华地,也许会和他一样。所以你也别难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男子情爱,你现在还是有点小有点单纯,再长大点就能明白你娘对你的一片苦心了。”

一只手慢慢地从我衣服里伸进去,轻轻地碰到我硬挺的地方。我低哼了一声,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拿出来,颜箴的嘴唇碰到我的耳朵,轻声地说:“你别动,我来帮你,你闭上眼睛好好地学,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闭上眼睛,浑身颤抖,躺在他的臂弯里,头转过来,贴在他的怀中,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颜箴慢慢地和我说着话,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让我迷迷糊糊中又有种做梦的感觉,头有些疼痛,又有些晕沉,刚才被撞破的地方此时一阵阵地跳疼,可是我的身体下部的感觉却相反,被抚弄引起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眼前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漆黑一片,而是一片空白,我拼命地咬着嘴唇,也抑制不住巨大的快感,一道道闪电般地冲击着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呜咽出声。

身体绷得生疼,挺直了,眼前一阵阵闪过白色的光,我低声叫着,什么东西喷发出来,一阵阵地持续,我失控地哼着,大口地喘息。

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我失神地躺在颜箴怀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颜箴紧紧地抱着我,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骨头好疼,我难捱地动了一下,耳边听到颜箴忍耐的呼吸。一滴液体滴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慢慢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眉长入鬓,一双墨玉似的眼睛深处有种莫名的情绪,似忍耐,又似渴望着什么。

我出神地望着他,又一滴汗水从他额头上滴落,滴到我的额头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感觉到他身体不同寻常的高温。

我轻轻地喘息,眼前突然朦胧,闭上眼,眼前闪动着红色,慢慢地,什么东西贴上我的嘴唇,细细地吻着,温柔地吻着…

第 43 章

我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半眯着眼一脸温柔地吻我。他长得真好看。

他的吻和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棣吻我时没一会便咬上了,而颜箴带给我的却是极尽的温柔和享受。如果棣能学到他的一半就好…我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亲我呢我也怎么就让他亲?

等等,我怎么觉得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虽然在亲我,给我的感觉却是透过我亲别人?

果然,亲到最后,他喃喃地叫着:“子重。”

不知为什么,在他叫出“子重”以后,我一把将他推开,力量大得连我也有点不相信。

颜箴仿佛从梦中惊醒,愕然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伤害,怎么回事?第一次吻我是为了气李千山,这一次吻我又是把我当成别人,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气死了我!

颜箴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到水边洗手,我真是气死了,跟过去凶他:“你为什么亲我?”

颜箴不吭声,继续洗着手。

忽然想起他洗手的原因,脸上顿时烫起来。

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转过头看着他,真是很好看呢。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和他一直生活在这深山里…

我在想什么?人家明明喜欢李千山,我也喜欢棣啊,怎么会这么想,讨厌!丢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想想又走回来,大声问:“子重是谁?”

颜箴回过头望着我,若有所思。沉默一会,站起身,甩甩手上的水珠,淡淡地说:“李千山的表字子重。”

讨厌,把我当成李千山。

我用力踢着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把它踢到涧水中。

颜箴依旧望着我,脸上渐渐地有了奇怪的神情,然后说:“你生气什么?吃醋了?开始喜欢上我了?”

讨厌!我脸上更加烧得厉害,心里也有点诧异: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亲我?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了李千山?不是说以后不会再亲我了嘛?怎么又亲啊,还一边亲我一边想着别人?

“我哪里像他了?”我怒气冲冲地问。

颜箴笑:“鼻青脸肿的样子像。他有次和你现在一样,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用力把他的手甩开,气冲冲地自己往前走。

没有路,四周阴森森的,抬头看看,半空中全是厚厚的浓云,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绕树攀石,心里的气越来越小,我这是在干什么?吃醋吗?我又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李千山呢?

那我为什么这么在意李千山呢?他对我也很好啊,而且一路护送我和棣回家,我和棣对他那么冷淡和恶劣他都没有生气,在我们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来帮我们。

以前没有自己出过门,我和棣都以为出门在外很容易,只是回家而已,顺着官路就能到家。经过和颜箴来神医谷的路上我才知道,这路上的客店也有黑店,这路上的行人也有坏人,我们一路上遇到好几拔,有贪色的,有贪财的,形形色色,还有山匪路霸,如果不是颜箴悉心照顾,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想来从洛阳回家多亏有李千山一路护着,没有让我们见识到人心的险恶。

慢慢地我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在这难走的崖底走得如同闲庭散步似的颜箴,小声说:“颜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颜箴的眼睛闪着光,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方槐,你能看见了。”

我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欣喜若狂。

“方槐,你的眼睛能看到了,真的,太好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我望着那个急冲过来的人几步冲到我身边,两只手一下子掐住我的腰,把我举起来转圈。

我能看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四周的树和崖壁急速地在我眼前转着圈圈,我的头更晕了…

阴沉的景色一下子在我眼前失去了颜色,熟悉的黑色重新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再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正是睡了两年的床。

不敢睁眼,不敢不敢不敢,生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全是做梦。

慢慢地伸手去摸左手腕上的伤痕,还在,又摸摸脸,脸还是肿的。

我的眼睛真的复明了?还是一直在做梦?

小心地睁开一线,眼前一片漆黑,我忽地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黑色,我心里一凉。

慢着,这黑色不是以前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浓浓的黑,而是…

而是…

我慢慢地转头,黑暗中,有些东西慢慢显出了轮廓,听着风声传的方向,我慢慢地向外看,窗户大开着,几点星光从窗外浓墨似的天上撒下淡淡的光。

咬自己一口,疼得我打哆嗦,捏捏自己的大腿,呜——用力太大了,一定青了。

屋里没有人,夜里听惯的风声水声中隐隐传来呼吸声。

没有穿鞋,轻轻地下了地,借着窗外暗淡的星光,赤脚走到窗前,伸头向外看,浓郁的夜色中站着白色的身影,宽大的衣袖和衣摆被风吹得横飞起来。

走到门口,轻轻地出去,抬起头,天边挂着一弯银钩,四周耸立着巨大的山峰,黑沉沉地似乎要压下来。

我胆怯地往前走,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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