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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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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花”想：她这徒弟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联络各山头络子的人马，甚至胆大，敢
去老乡家打听共军的下落……正因如此，也引人注目，招风过大便是灾难……想到
此，她“一枝花”是必逃无疑，天衢山不是她久留之处。当年黄梅的小溪山也可以
说是明碉暗堡，固若金汤，其结果还是让共军给攻了下来，捉去了自己的丈夫刘国
良……
在这些群匪中，属卢老八心眼子最多，此人你说是匪也成——因为在深山里吃
过百家山头的饭；你说他不是匪也中——因为他更多时间是居山隐身，打猎为生，
什么人也难以知道他在山里藏身的地方……一直没有插上话的卢老八，自己有自己
的算盘儿，他满山遍野钻习惯了，总没有固定的落脚处，甚至在山里睡觉，一夜不
亮更换两三个藏身之处。他打猎出身，从“狡免三窟”中得到启示。这天衢山他是
不能呆的，甚至想半夜时人不知鬼不觉地走人……
山中土匪各怀心事。只有平原虎一心死守天衢山，他不断地调兵遣将，明碉暗
堡，岔路口，山道处全都下了暗卡子（暗哨），准备共军大队人马回山时，决一死
战，以显示他平原虎的英雄气魄与胆气，敢同剿匪大军抗衡！
然而，平原虎没有料到：此时张虎、赵越已经押着常罗躬腰来到山脚下……
为防备土匪常罗躬腰，闯天衢山遇土匪卡子时有意料不到的变化，张虎和赵越想了个绝妙之招术，把从猎户那里买来的一支冻狍子绑在常罗躬腰的肩上，使
他的双手就像抱着狍子脑袋似的动也不能动一动。张虎空着手，掮着个破钱搭子，
前后装满了成瓶的白酒和手榴弹。遇到卡子时趁献酒的机会，用装满酒的瓶子完全
可以像手榴弹似的砸得敌人脑袋开花，不死也得昏迷过去，况且，里面还真装有五
颗手榴弹。赵越则肩搭一张于狍皮，把一把砍柴刀藏在皮子下面，先用刀，看情
况再开枪。
三人来到头道卡子时，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满天的星斗映照着擦大而立的天衢山。
这时，只能听到怪石参差的山道两旁有土匪问话：“莫哈莫哈，蘑菇山那溜子
的？”
常罗躬腰在赵越枪日触在后腰眼上回答：“蘑菇山头水汪汪，灶王老爷本姓
张，骑着黑马挎匣枪（即天衢山的人）。”
“放行！”
眨眼间，有两个土匪从左右石缝里钻出横在路前面。
常罗躬腰佯装不悦地骂道：“瞎问你妈个巨子，眼睛瞎了？我是常四爷！”
顿时，两个拦路小匪向他身前走近，只听一个说：“哎哟，是常当家的到了，
我们还以为有共军闯山呢。”
张虎抢步上前拦住这个小匪，不让他接近常罗躬腰，举着酒瓶说：“老疙瘩
了水（站哨）冷了，喝口酒热乎热乎吧。”
就在小匪把原来横在腰前端着的大枪往身后一背，伸出双手想接酒时，张虎将手里举的那瓶酒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小匪的头顶上，那小匪一声没吭就软瘫在地了。
此时，赵越早已接近另一个小匪，从狍子皮底下抽出砍柴刀，将小匪的脑袋
砍开了瓢。
张虎和赵越忙把两个小匪的尸体，拖进路边石缝里。他还把一个小匪的帽
子摘下来扔到山路上——这是告诉小分队，头道卡子的土匪已经解决了，他们向山
里走去了……
又走了一段山路，山势更加凶险，山路也更加狭窄了，两旁怪石林立，石隙间
仿佛都有枪口探出。这时，常罗躬腰东瞅酉望。张虎催他快点走，可常罗躬腰开
始耍熊，突然往山路上一坐大声喊着：“我走不动了！”
张虎和赵越知道这是常罗躬腰给暗藏在路两侧怪石林里的土匪递暗号，他
俩迅速闪到路两侧，身子蹲下紧贴石壁仔细观察动向。
果然，石壁左右各有端枪小匪跳出来，传来“哗啦”拉枪栓的声音，枪口指着
仰躺在山石小路上的常罗躬腰，问：“什么人？”
就听常罗躬腰开口就骂：“问我干你妈个蛋！还不快扶我起来！”
两小匪也听出常罗躬腰的声音，忙边扶他起来边说，“常当家的这是下山扛肉
去了？”
不待常罗躬腰回答，张虎赵越已抢步上前，用枪口顶着俩小匪头部，低声
命令：“趴下，动一动就打死你！”
俩小匪吓得直哆嗑。
赵越用枪顶住两个小匪的脑壳，张虎迅速地解下他们的裤带，将两个小匪
的头扎进鄂东人特有的肥大的棉裤裆里，然后背靠背用他们的裤带将其捆绑结实，
拖于路边的石缝里，再从破衣服上掏出一团棉花堵上嘴……
第二道卡子顺利通过了，张虎押着肩头扛着冻狍子双手被绑在狍子头上的常
罗躬腰又向山上进发了。
张虎威胁常罗躬腰：“如果敢来一次狡诈行为，出什么花点子，我一定先把
你杀死！”并且一再给他希望——只要听话，安全把他们带到天衢山上，攻下天衢
山后，将兑现俘虏政策，保他性命一条……
常罗躬腰表面答应听话，暗中却总在寻找逃命的机会。这个顽匪是决不甘心替
张虎、赵越卖命的。最初他以为一定是大部队的共军来打天衢山下的大车店，
却想不到只有张虎、赵越这么两个人来闯山，他在不断寻找机会逃命的同时也
暗自窃喜，一定想办法使押解他的共军开枪，只要枪声一响，别说两个共军，就是
共军的大队人马到此，在这天衢山上也绝难活命……
天衢山的顶峰，原本有五间道人采药练功住的古老的瓦房，自平原虎他爹在穆
棱金矿砸了响窑（即用枪激战）夺了大量的黄金之后，便杀死老道，独霸此山，将
古老的瓦房修缮得如同山顶上的宫殿。屋顶全是绿的、黄的耀眼锃明的琉璃瓦，前
檐探出，用五根没有节花的圆木柱支撑住。室内装饰文雅的表面暗藏杀机，墙壁外
又附设一层木制隔扇板似墙。在这些板子上面请当地画匠画些拙劣的花鸟鱼虫，黄梅戏、
文曲戏大观里面的热闹场面。其实这道板墙后面与砖墙中间一尺五宽的市道，正是为
了暗藏杀手或遇到危险情况时，平原虎自己与全家老小及小妻小妾藏身用的，在每
间屋子的地板上又都装有用脚一踩即开的翻板——翻板的下面是深深的山洞，由此
洞下去到底，再沿洞的方向走去两丈五尺远就是天衢山后山绝壁。平原虎的绝壁上
用铁钉子牢固在石缝里的铁环数十个，每个铁环上都盘着粗大的长绳子，人们可以
从洞中钻出，握着粗绳溜下几十丈高的山底下。山底下正是一个日夜有小胡子把守
的小院，小院隐藏着胡子们每次下山抢夺，大战时用的鞍马——那些马被小厮们
（小胡子）喂得贼肥且壮，毛管儿发亮。
平原虎领众匪出山，每次从天衢山后山绝壁闪电般出击，每次返回都是在天衢
山正面的只此一条石缝般小径走上山来的，大摇大摆，显示人山之有道。
当然，天衢山的秘密常罗躬腰没有向张虎交待的。
王汉阳尽管是黄梅县境内生人，但他家离天衢山有几百里之遥，对平原虎在山
上的这些秘密设施他一个农民孩子又怎能知晓呢？
平原虎把五间瓦房的室内布置得十分阔气，仿照山下的土地主家。小火炕上铺
着熊皮、犴皮、狍子皮。古老的八仙桌椅每屋一套。每屋还都有鄂东有钱人家才有
的被厨——白天叠起棉被放人。那些被厨刻龙雕凤。门上挂着的门帘，夏挂单布绣
花的，冬挂野兽皮子。
平原虎盘踞此山，靠耗用下山抢夺来的不义之财，过着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
他又把古屋左右及房后的山岩掏成洞穴，有大小胡子的栖身食宿所在，也有屯积粮
食弹药的地方，更有一个阴风刺骨的“殃子房”，把抓来的“肉票”（人质）关押、
折磨，致死……现已尸骨成堆。
在这幢古老的瓦房门前，有一块两丈多宽与五间瓦房等长的空地，是他与大小
土匪练习枪法，发号施令的所谓操场。每到晚上这里修在山岩里的暗堡，除有胡子
站哨外，还有机枪手在暗堡里手勾扳机守卫着。
门口的通道甚窄，只铺一块二尺宽的青石板儿。并且、两个暗堡里的两挺机关
枪，就正好封锁住青石板。
此处，简直成了平原虎的保险箱了。
张虎押着常罗躬腰渐渐地接近了第三道卡——也是最后一道卡子。
张虎和赵越已经看见了古瓦房窗上亮着灯光。但窗上看不见有人影晃动。
原来，平原虎与郑三炮正半卧在铺着熊皮的小火炕上抽大烟。“洋戏匣子”已经在
她的卧房里梳洗打扮后做同平原虎同床共枕的准备。“一枝花”和“蝴蝶迷”在她
们俩的下榻房间低语着如何夜里悄悄逃走——听了徒弟“蝴蝶迷”把她在大车店里
遇到的可疑人皮货商——又称座山虎的人来自老爷岭等，陈述后。“一枝花”更加
怀疑“皮货商”（张虎）的来历。小山子被共军攻破，抓走丈夫刘国良是六月，
那时姜鹏飞司令确在汉口，到九月初，她曾几次到汉口打听姜鹏飞下落，姜已
无踪无影，并且连天素客栈的掌柜的也不知了去向。满山遍野剿匪的共军出现，在
这个时候，姜司令在什么地方？汉口形势到底怎么样？美国的大猩猩队到了吗？
武昌的**占领了汉口吗？在一切消息全无的情况下，姜鹏飞司令会从汉口市
向山里派人吗？诸多的疑问使“一枝花”难信。
其实，姜鹏飞，李明信策动的反革命爆乱，在8月28日就被汉口市公安局侦
破，将姜、李二犯捕获。
当然，姜鹏飞在汉口被捕的消息，一直在山里隐藏的“一枝花”是不知道的。但聪明的“一枝花”感到事情又不那么简单。小山子被攻破，丈夫刘国良被捉了
去，看共军的阵势已不能同抗联对比，关里来了大部队，来了老八路这已经是人所
共知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又冒出个“皮货商”并且抓了“座地虎”又打死了
“黑虎”，很明显——这是共军的侦察人员到了……她不能不跟徒弟“蝴蝶迷”暗
地商议是死守天衢山替平原虎卖命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此时，张虎押着常罗躬腰已接近第三道卡子，为防止常罗躬腰突然有变化，
赵越就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不料前面出现四五个端枪的匪徒，用黑话问常罗躬腰
：“上山三百六，步步踩石头。什么人？”
猛然间常罗躬腰一转身，用冻得僵硬的狍子将赵越打倒，他也趴在地狂喊着
：“共军攻山了！”
顿时，枪声大作，常罗躬腰刚要直起身奔那块青石板扑去。被张虎一枪击中
后心，跌倒在地。赵越也趁被狍子打中头部倒地后往路边一滚抽枪射击。此时的
张虎隐在路旁的一块岩石后双枪点头弹壳直飞，打倒几个匪徒，他没有想到护在
瓦房前的匪徒越聚越多，而且从山下也有往山上冲的土匪不断向他们射击。大瓦房
里的灯光也顿时灭了，整个山头一片漆黑。山岩外无处不是喷火的枪口。
张虎从破钱搭子里掏出手榴弹扔向瓦房前面护房子的土匪，趁炸起的硝烟，
他同赵越躬着腰越青石板冲到瓦房的窗台下。
此时，屋里屋外枪声大作，屋里的土匪们隔着窗户向屋外射击，而从山下各洞
口与明暗哨卡出来的土匪又向古屋前的护院土匪射击。
山上一片大乱。
趁乱，张虎隐在门后，土匪从瓦屋出门一个，他就开枪击毙一个。
此时，赵越隐蔽在瓦屋房山头的烟囱后面，他主要是保护张虎，凡有土匪
向张虎靠近或端枪欲向张虎射击时，他几乎是一枪击倒一个。
突然，从瓦房东侧的山洞里，三名土匪推出两门小六O炮来，架在瓦房门前，
趴倒在地向山下射击。张虎举枪刚要打那几个开炮的土匪时，就见平原虎从瓦房
的屋门跳了出来，双手握着大镜面匣子枪，骂土匪们：“给我开炮，架机关枪，把
共军给我打下去！”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从山路上往瓦房门前涌来的土匪端枪、站
起身喊：“别，别，大当家的可别打了，都是自家弟兄啊！”
平原虎顺手一枪将那说话的小匪击毙，骂道：“你妈个巴子的，自个儿弟兄你
还要打枪端了我？”
就在平原虎刚欲转身之际，张虎快步上前，用枪顶住平原虎后背，低声说：
“别动，告诉弟兄们把家伙放下！”
因为此时，张虎听到山口处响起了机枪声——这说明狗娃把方克义副政委和
小分队全部带了来。天衢山山高势险，小分队攻山，土匪居高临下，肯定会造成伤
亡的。
平原虎突然被人用枪顶住，忙问：“那路朋友闯山，有话好说。”
张虎命令他：“把手里的家伙扔地下，告诉你的人，不许放一枪！”
平原虎把双枪扔到脚下，想扭头看张虎时，赵越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端枪
警告他：“放规矩点儿，赶快投降！”
平原虎打量赵越，夜色下很难辨清这身前和身后来的是两个什么人？就问：
“朋友，雁过留声知道春夏秋冬，人过留名我也好知道张三李四。”
张虎用枪逼着他，大声说：“我们是鄂东来的老八路！”
平原虎冷丁笑了：“我跟八路不犯相，没过往！”
“可你杀人害命！危害人民！”
“我没办法，为了活着！”
“少废话，告诉你的人停火，把枪放脚底下！”
“你们端了我的老窝，想让我的人放下家伙，这不是逼我吗？”
“交出你窝藏的土匪郑三炮、丁焕章来！”
“好说。”“平原虎又是一阵冷笑，对瓦房前后的土匪大声说：“都给我听着：
把家伙撂脚底下！共军八爷不是找我平原虎的，是找郑三炮的！”
土匪们有的扔枪，有的还端着枪。
张虎命令平原虎：“让郑三炮出来！让屋里的士匪全出来。先扔枪后出人！”
平原虎冲瓦房高声喊着——他在枪口威逼下不得不喊：“我说郑三炮，你要是
条汉子，是个人，你麻溜出来受绑，别他妈因为你，连累了我天衢山三百口子老小
的性命。”
屋内无人回答，一片黑。
平原虎又喊他的小妾：“我说‘匣子’（洋戏匣子），你上亮子（点灯），让
共军爷们儿搜个痛快，把郑三炮给我推出来！整死他个狗日的！省他连累我！”
瓦屋的灯亮了。
张虎用枪逼着平原虎向瓦房走去，赵越端枪守在门口。
五间古老的瓦屋已全部搜查通了，屋里只有“洋戏匣子”一个人披头散发，惊
魂未定，手端玻璃罩灯瑟瑟抖着。
“郑三炮呢？”张虎厉声问平原虎。
平原虎却哈哈大笑，对张虎说：“你上当了！”他的话音刚落，瓦屋的墙壁
画着花鸟鱼虫及古代戏剧大观的木隔扇板墙哗哗自动打开了，露出来一个个面目狰
狞端枪的胡子头们，为首的女胡子头，身披黑色斗篷、乳羊雪白的皮子做里子，上
穿青色锦缎子小袄，腰扎宽牛皮带，掖着两把匣子枪——长苗子，镜面。下身穿着
日本军官呢子大马裤，脚下穿一双高皮子抹油的半高跟儿靴子。耳朵上斜插一朵粉
色的绢花——此人正是小山子土匪刘国良的老婆、“蝴蝶迷”的师傅“一枝花”。
“一枝花”原想趁夜逃离天衢山，但她总觉得左逃右逃对不起被共军捉去的丈
夫刘国良。既然从徒弟“蝴蝶迷”嘴里知道共军很有可能攻打天衢山时，她横下一
条心，也抓个共军以此向捉去她丈夫的部队做一个交换的条件……
因此，听到屋外枪声响起时，“蝴蝶迷”在卢老八带领下，领着郑三炮、丁焕
章、刘维章等人从天衢山瓦屋后边的悬崖拽着大绳顺到山底溜了，她便躲进平原虎
家的二层假墙里观察动静。一见平原虎把这个她曾在黄梅小溪山打过照面的共军诓
进屋里来，她才从夹壁墙里走出来，一副自鸣得意的骄傲样子。
“一枝花”望着张虎一声冷笑说：“姓张的，我徒弟跟我说她在大车店里遇
上个皮货商，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这位共军的侦察大英雄到了！可我得告诉你：天衢
山不比黄梅的小溪山子，平原虎也不比刘国良！”
张虎椰榆地回答：“你‘一枝花’很聪明，天衢山也好，小溪山子也罢，都抗
不住我军的一发炮弹！你连自己个儿丈夫都不救的女人，天晓得你会给平原虎出力？”
张虎此话，分明是离间平原虎和“一枝花”的关系。他望着横眉立目的众土
匪，匣枪仍顶着平原虎后腰说：“我军的剿匪政策是抓你们的头子，惩办首恶分子，
一般土匪我们既往不咎，还可以放你们下山回家。对你‘一枝花’、平原虎”，——
他扫视土匪们，见没有郑三炮、丁焕章、刘维章等匪，便说：“郑三炮等恶匪大盗，
我们是定捉无疑，谁胆敢动家伙，我先崩了你们的费大当家的！”
众匪骇然，平原虎转动着眼珠子想对策脱身。
守在窗外的赵越，一直注视着房前土匪们的动静，略敢动一动，他就先用语
言威胁，不听便开枪射击。此时，屋里出现了沉寂，他真为张虎耽心。总想扭头
看看屋里的情况，又恐怕在他枪口下监押的众匪趁机反抗。此刻他更盼小分队马上
出现，按时间崔奠明应当把小分队和方克义副政委带上山来。
但，山下奇静。夜色下他的视线里能监视到的，只有面对石道两侧山壁站着的
土匪们。
此时此刻，瓦屋里的形势有点紧张，平原虎被张虎的枪口顶着后心仍有些不
老实，“一枝花”又佯装笑脸想向张虎身边凑过来，其余各匪全都站在拉开木板
间隔的夹壁墙里，端着枪对着张虎目不转睛。张虎为防止后背受敌，他把平原虎往后拽几步，背依临窗台的墙角处——这样所有土匪都在他的视线监视之内。有
动者，他就用另一支枪击毙。
不料，平原虎冷丁往前一纵身，双脚一跺，踏翻屋地中间的翻板，一股冷气冲
进屋来的同时，平原虎的身子也坠了下去，于此同时“一枝花”又抽枪在手瞄向张虎。此时的张虎果然英雄大胆，出枪神速，他双手握的两支镜面匣子枪同时击
发，一发打进黑森森的洞中，只听平原虎一声惨叫，接着是尸体坠到洞底的声音；
另一支枪同时响起的瞬间，把“一枝花”耳边斜插的一朵粉色绢花击掉，女匪头部
中弹仰躺在地。其余诸匪被张虎闪电式快速两枪齐发打死一男一女两个匪首，全
都吓呆了，傻了。
张虎命令他们：“把枪扔地上，双手抱头面冲墙站着。
土匪们都乖乖听话，扔枪面壁。这时就听房子的顶棚上有动静，、张虎看都未
看抬手一枪，“妈呀”一声惨叫，一个小匪从棚顶的方形气眼里头冲下栽了下来，
正好顺直而下，又栽向洞底。
此时，外面也响了几声枪声和机枪几个点射——张虎知道，崔奠明把小分队
引上山来了。
果然，从屋门冲进崔奠明、赵越等众战友，将室内土匪都押出门去。
方克义同志也披一身霜雪大步进屋，握着张虎的手祝贺胜利。
张虎却歉意地对曲波说：“副政委，郑三炮逃了。”
方克义拍着他的肩头说：“土匪是消灭一个少一个，郑三炮逃不出这条山沟去，
大部队已经堵住两头沟口了c”
当即，张虎叫来“洋戏匣子”，指屋地当中翻板底下的洞问她：“通什么地
方？”
“洋戏匣子”从实招来：“通外面后山绝壁。”
“洞多深”张虎又问。
“一丈多是底，到底拐弯走二丈多远就是后山绝壁，有大粗绳子一直通到山根
底下的马棚……我不敢撒谎啊！”
张虎指着洞口对方克义说：“副政委，我该受批评呢！郑三炮、刘维章、丁焕
章肯定是听见枪响就打这里逃下山去了……常罗躬腰，没交待这个洞，怪我呀！”
方克义握着张虎的手说：“张虎同志，攻打天衢山依我看你就又该立特等功了，
还谈什么错呀！咱们打扫战场，再追残匪就是了。”
张虎向方克义敬个军礼：“我追残匪，保证完成任务！”
天色微明，战斗胜利。小分队把天衢山大小山洞搜个遍，把土匪暗藏的武器、
弹药全部从山洞搬出。把所有俘虏全部集中，派人押下山，回海林镇。
张虎和方克义来到瓦屋后的山岩处，向山下望去——
天衢山高于众山，绝壁下的山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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