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鄂东匪事-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妈的梅富贵,老子跟你没完!”
梅红琴的舅舅气炸了,最后跺脚吼道:“走!咱们回寨子!”
花轿抬起来了。
短号、唢呐和芦笙在薄薄的夜色中响成一片。
“姑……舅舅。”
李金以前喊梅富贵姑爷,现突然改口喊舅舅了,有点不习惯。
天大地大,舅舅最大。
皖家有姑表亲的习俗,所以姑娘称自己男人的父亲为舅舅,即使不是姑表亲成亲的也尊称为舅舅。
从二楼下来,李金在梅富贵的背上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李金是巳时出的门。娇莲寨的人抬着花轿和嫁妆往山上走。
太平寨的人都给弄糊涂了,以为他们酒喝多了,花了眼睛。
上山还得下山,起码要多走五里路。有好心人在寨子边喊:“亲家,你们走错路了,那里远得很哪。”
梅富贵应声说:“亲家,没错,没错,我们就走这条道哩。”
这次绕道而行,完全是刘半仙的主意。
刘半仙原名刘富裕。
刘富裕小时候聪明颖慧,记忆过人,十岁就能写出漂亮的八股文章,寨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文曲星转世。光绪二十四年,年仅十二岁的刘富裕到黄州府应试,金榜题名,取得博士弟子员。父亲是个手艺人,靠给人做家具养家糊口,刘富裕考中博士弟子员,父亲到大庙寨里给人做家具,回家途中遇到土匪杀人越货,死在加溪坳上。因此,刘富裕失去了深造的机会。
读书人都有好逸恶劳的毛病,刘富裕成了娇莲寨游手好闲之人。他长得一表人材,又有文化,能说会道,但十里八寨的姑娘没有一个看得上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有碰过,更别说姑娘别的地方了。后来,他在黄梅城头看到一个云游道士捏着姑娘的手板心,满嘴胡言。
刘富裕一下开窍了,回来之后胡吹海侃,说自己在外头遇到高人的指点,能看手相知天命,博古通今。
刚开始没有人相信,但很快有人相信了。
梅富贵家的黄牛在后山上丢了三天三夜,寨子里的人都认为不是被老虎吃了,就是被人偷了。刘富裕给梅富贵看过手相,然后掐着自己的手指算了一通,说什么燕子飞去又飞回,牛肯定会转来的,只是少了点东西。梅富贵便问他少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尾巴。”寨子里的人听了都捧腹大笑。两天后牛真的回来了,梅富贵跑到屁股边一看,尾巴真的少了一截。
刘富裕的名声大振。
渐渐地,刘富裕就不再是刘富裕了,寨子里的人都叫他刘半仙。
刘半仙索性弄了一套旧道袍,然后在一根竹竿子上挂了一块破布,龙飞凤舞地写着:一字天机。
所谓一字天机,就是一个“摸”字。
几年下来,十里八寨的姑娘都让他摸遍了,当然摸的都是姑娘的右手。
就连黄梅城头的姑娘和官太太们也让他摸了不少。摸来摸去,还真让他摸出了一些门道,给人家看手相替人家“消灾”,有好几次他都摸到人家寡妇的被窝里头去了,并且在人家寡妇的一亩三分荒地上尝尽了甜头。
然而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
他在替土桥寨的杨寡妇“消灾”时,惹了麻烦,因此和父亲结下了“梁子”,这是后话。
再说刘半仙能写得一手好字,逢年过节或者是有喜事,寨子里的人都要请他过去写对子,为了一桌酒饭,他也乐此不疲,泼墨挥毫。
这次,梅富贵替傻瓜儿子操办婚事,刘半仙是过来写对子的。区区几副对子换汤不换药地写了很多年,他一挥而就,一袋烟的工夫就解决了。闲着没事,他便随迎亲的队伍到太平寨看热闹,没想到正巧派上了用场。
刘半仙善于察言观色,刘大虎兄弟踩着人家的肩膀,从轿子顶上过来时,他从梅富贵小舅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后来他又从对方的短号、唢呐和芦笙曲子里听出了怨气。他晓得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报复。因此他在酒席上替梅富贵占了一卦。
然后摇头晃脑地告诉梅富贵:“一会必须绕道而行,且不能声张。”
梅富贵对刘半仙本来就敬若神明,当即吩咐下去:“等会上路时,长号、唢呐和芦笙先莫乱吹,咱们这回得从后山悄悄绕过去。”
翻过山头,娇莲寨的长号、唢呐和芦笙又齐刷刷地响起来了。
太平寨的迎亲队伍停在湾子里,哪里听得到。
太平寨的人还在湾子里苦苦守候的时候,娇莲寨的花轿已经回到寨子里了。
花轿落在大樟树底下。
梅小哈的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坐在路口的田埂上玩泥巴,口水直流。
梅富贵冲他喊:“哈嵬快点子过来,扶你的婆娘子下轿。”他的儿子没有理会他,而是埋头翻看裤裆里的东西,不停地傻笑。
梅富贵扶着新娘子从花轿里下来的时候,梅小哈提着裤子从田埂上跑过来,边跑边喊:“小**要吃麦子米米喽!小**要搞表妹的肥X喽!”
刚开始,梅富贵听了心里很受用,觉得儿子有出息了,晓得那档子事。
可是没跑几脚,刘小哈就被掉下来的裤子绊倒了,“哇”地哭了起来。
所有的人在哈哈大笑。
李金和梅富贵没有笑。
李金没有笑是因为头上盖着块红布,没有看到新郎官傻不拉几的样子,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么子事情。
而梅富贵是笑不出来。
因为梅富贵看到了傻儿子的那副行头。
那副行头实在太小了,小得不成样子,像一条死毛毛虫似的卷在那里。梅富贵还指望这条要死不活的小虫子来延续后代哩,十有**是指望不上了。
梅小哈哭了几声就不哭了。他看见父亲牵着个女人往屋里走,而且头上还盖着块红布,觉得好玩,于是提着裤子跑了过来。
梅小哈把那块红布扯下来,想跑,裤子又掉了。
李金看到是个傻乎乎的男人揭了自己的红盖头,而且光着个屁股,吓得“啊”地叫了一声,躲进梅富贵的怀里。
丢人现眼哪!梅富贵觉得老脸丢尽了。
黄泥巴沾在屁股上,不是屎都是屎。
梅小哈正在弯腰捡地上的裤子,一个沾满黄泥巴的屁股翘在那里挡住了去路。
梅富贵一抬腿,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梅小哈应声扑倒在路边上,脑袋差点插在一堆牛粪里。
“不,不老,呜呜……”
梅小哈在路边上打滚。
所有的人都在笑,只有李金没有笑。她什么都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娘家的香火,她只能认命了。只见她走过去,把自己的男人拉起来,替他穿上裤子,系裤子的稻草断了,她一狠心,撕了一小块红布条,替他系上。
“表,表哥,我们回家吧。”
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家里走。
李金拉着男人的手还没走到楼梯边,那哈嵬就挣脱了她的手,朝寨子头跑去,边跑边喊:“小**要吃麦子米米喽!小**要搞表妹的肥X喽!”
姑姑端着碗甜酒守在楼梯口,这是一种风俗。
这种甜酒叫“呆然酒”。
新媳妇进门,做婆婆的要让自己的新媳妇在楼梯口停下来,喝一碗甜酒再上楼,象征从此幸福甜蜜。
“闺女,你来了,先喝碗呆然酒,再进屋。”姑姑笑嘻嘻地打招呼。
李静接过姑姑的甜酒喝光了,这才甜甜地叫了一声:“买——。”
然后上楼去了。
二楼的大门口上贴着一副对子——
三十和尚破仙洞;
十六尼姑迎玉郎。
横批:你来我往。
李静小时候和她父亲念过几年《幼学》,这些字她都认得,加上昨天夜里,母亲又手把手地跟她交代了一些男女之事,所以她能隐隐猜出其中的含意来,脸就红了。
让李静更脸红的还是洞房门楣上的对子——
洞内温泉和尚浴;
房中石砚秀才磨。
横批:你中有我。
这些对子都是刘半仙的墨宝。
刘半仙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有个婆娘。平日里靠给人看看手相,顺便摸摸人家姑娘的手,黄花闺女的行头没见过,十里八寨的寡妇倒是被他整了好几个。如今,傻不拉几的刘小哈都要抱媳妇了,而他刘半仙只能写几副对子,解解馋哩。
李静是个贤惠的姑娘。
从出门上轿的那刻起,李静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刘半仙的眼里了。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要嫁给一个傻瓜蛋,他为李静感到不平的同时,也替自己感到悲哀。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己牛粪都不如。
接下来的酒席上,刘半仙十几碗苕棒烧酒下肚,夸起新媳妇来。
他用筷子敲着桌子唱起了赞歌——
今天是一个吉利的日子,
大伙听我来唱一首赞歌,
梅小哈哈人有哈福气哩,
娶了李静这么个好媳妇。
山顶的鲜花火样红,
山冲的杉树一棵棵,
秧田的谷子粒饱满,
新来的媳妇人利索。
家里百事她会管,
千般活路她会做,
里里外外是能手,
百里挑一难遇着。
新来媳妇懂礼义,
尊重邻里敬公婆,
男女老少都和气,
对待客人更谦和,
客人来了她把油茶递,
脸色像那十二的月亮,
话语像这二月的太阳。
她像一只漂亮的孔雀,
她像一只洁白的天鹅,
她曾飞过几多大森林,
曾在几多大的寨子落,
只有福份大的刘小哈,
才能拉住她的衣裳角。
有种子就会有收获,
有秧田就会长金禾,
你们准备了树杈和竹竿,
明年定会有鹞子来落脚。
雷不惊在李静的新床上睡了一会就走,并没有在那里过夜。
这个规矩是雷不惊四十年前定下来的,他是娇莲寨的寨主,寨子里的规矩,他说了算。
娇莲寨四十年前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
说起以前的老寨主,寨子里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会咬牙切齿。
当然,这也怪不得老寨主,这种规矩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
娇莲寨的老祖宗还真他妈的不是人,自己的媳妇居然要让寨主睡头晚,有的寨主命硬,睡了老妈睡媳妇,甚至媳妇的媳妇都是他开的红门。弄得满寨子的男人十有**都像弟兄,大体长得一个样。
据说娇莲寨的老祖宗开寨的那阵遇到了怪事,新郎官第一次干那事十有**会得马上风,新娘子第二天十有**要做寡妇。
有一阵子,方圆十里八寨的姑娘都不敢嫁到娇莲寨。
娇莲寨里成年男子差不多死光了,很多家的闺女都急着要招上门女婿,可是没有哪个后生敢来送死。
后来,娇莲寨的一个姑娘和茶树寨的后生柳成仙好上了,想招他做上门女婿,想到一夜风流会死人,柳成仙也不敢轻易去送死,于是成天到庙里烧香拜佛。
没过多久,柳成仙的家里来了一位老道,仙风道骨,自称是从月亮山来的仙人,能成全他们的好事,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和姑娘睡头晚。
柳成仙当即找姑娘商量,姑娘觉得和仙人睡觉不是么子丑事,就同意了。
新婚之夜,老道给新娘子开了红门,压住新床上的邪恶之后,就消失了。
枕头边上放着新娘子的束胸白布,白布上面用童贞的血写着《压床令》:
一夜风流成往事,
一任寨主柳成仙;
新人床头多余孽,
寨主世代红门开。
按照仙人的旨意,柳成仙做了娇莲寨的第一任寨主,并定下规矩,凡是嫁到娇莲寨的新娘子,头一晚必须是寨主睡,说是仙人“压床”,惩治床上的邪恶。
柳寨主在任百余年,自己没有么子名正言顺的子嗣,但寨子里祖宗八代的女人都是他开的红门,长得像他的人有的是。柳寨主升天弥留之际,随手点化了一个姓李的中年汉子,此人就是第二任寨主了。
李寨主也是个上门女婿,男婚女嫁的社会里,上门女婿让人看不起,生个带把的不带把的,全都跟他妈的姓,娇莲寨的娃嵬无论男女,都他妈的姓刘。在柳寨主的规矩里,李寨主又加了一条,娇莲寨的寨主不能是姓刘,寨主是神仙,不能与凡夫俗子混在一起。这样一来,寨主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上门女婿,把寨子里祖祖辈辈的媳妇都日个遍。
在娇莲寨,没有哪个新娘子头晚不是跟寨主睡觉的。
尽管如此,方圆百里还是有大把的姑娘嫁到娇莲寨。因为娇莲寨的地里头不但长苕棒和苞谷,偶尔还挖到米粒大的金子。
娇莲寨的媳妇哪个不是披金戴银的。
再说,新娘子头晚跟寨主睡觉也是桩美事,一则,寨主都是神仙,跟神仙睡觉算不得丑事,说不定自己还能附上仙气;二则寨主精通摆弄女人之术,跟他睡觉也不冤枉,个个都快活得跟神仙似的;再则,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哪个会笑话哪个。
娇莲寨的女人大清早聚到井塘边挑水洗衣服,个个水色姣好,笑态可掬。
要是哪个女人瘦了,或者是怎么了,就会有人拿她开荤玩笑:“嘻嘻,看你又瘦了,准是你家男人那东西太厉害了吧!”
“哈哈,他呀,中看不中用,要是他有寨主一半能耐,我就受用了。”
“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哩,神仙就是神仙……”
“唉……”
“唉……”
寨子里的女人私下里都喜欢拿自家的男人跟寨主比,比过来比过去,就把自家的男人比下去了。
地里头的那点金子,两百年前就被刨光了,只有逗男人恨的《压床令》却作为一种习俗传了下来。直到四十年前,雷不惊来到娇莲寨,一怒之下把老寨主的玩意儿下了,自己开的红门。
雷不惊成了男人心目中的神。
老寨主们都没有么子名正言顺的后代,八成是干那种缺德事遭到天谴。雷不惊当上娇莲寨的寨主后,就把老规矩改了。年轻人结婚,寨主只要到他们的床上躺一会,算是压过床了,红门还得由自家的男人来开。
雷不惊是在梅富贵结婚半个月后才当上寨主的,因此梅富贵没少在婆娘面前唉声叹气:“我们要是晚半个月成亲就好了。”
梅富贵和表妹成亲的时候,娇莲寨的寨主姓马,五十多岁,人精神得像北方过来的大种马。
结婚那天热得要命,新被窝被马寨主睡了,梅富贵只好坐在楼下的猪圈边上喂了一个晚上的花头蚊子。
马寨主在楼上摆弄新娘子的时候,梅富贵就在楼下摆弄那把祖传的人骨头短刀。
梅富贵恨不得冲上去把马寨主的行头下了,炒了下酒。
但他没有那个胆量,怕遭到天谴。
床铺每响一下,梅富贵就在柱子上削一刀,结果抱大的一根柱子,竟然让他削得差点就断掉了。
蜜的身上有个窠,
住着泥鳅与田螺。
马寨主第二天哼着小曲走后,梅富贵火烧火燎地上了二楼。
梅富贵推门进去的时候,新娘子正弯着腰在床边收拾东西,把十里八寨人人夸的屁股翘得老高。梅富贵扑上去从后头抱着她的屁股想来两竿子。哪想新娘子“哎哟”了一声,皱着眉头说:“搞么了搞?日头都晒到屁股了,等晚上再说吧。”然而梅富贵片刻也不想等了,从屁股上摸出人骨头短刀一下子挑断了她的裤带子。
梅富贵往那里看了一眼,鼻子都气歪了。
梅富贵能不生气吗?自己的一亩三分新地被马寨主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一粒麦子泡得壮鼓鼓的,眼看都要发芽了。“狗日的马得草,早晚会有人下了你的卵蛋!”
梅富贵冲着门口骂了两句,然后心疼起新娘子来。
还真让他梅富贵骂对了,半个月后,马得草的行头就让上门女婿雷不惊给下了。
梅富贵想,婆娘的行头肯定是让马得草弄坏了,自己在一亩三分地上忙碌了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想到儿子,梅富贵一肚子火。
送走雷不惊,寨子里的年轻人一涌而上闹起了洞房。如果新郎不是个傻瓜,闹洞房还有许多新鲜邪门的玩法,什么咬鸡蛋摸黄豆的,摸黄豆就是把三粒黄豆塞进新娘的衣服里,让新郎一粒粒地摸出来,闹洞房的人趁机开些玩笑,过下嘴巴瘾。梅小哈傻不拉几的,很多乐趣自然也就没了。不过,刘半仙还是有法子让洞房热闹起来。这家伙酒喝多了,东倒西歪的也不知从哪弄来了半筐花生和红枣,撒得满床都是。撒的时候,他还顺势把几粒花生和红枣塞进了李静的脖子里。“洞房花烛夜,今晚我们就让那傻小子在被窝里不务正业,嗑一夜的花生,吃一夜的红枣。”刘半仙一开腔,所有的人都跟着打荤起哄。
“嘻嘻……”
“哈哈……”
一时间,洞房里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然而热闹过后,人们却不见了梅小哈,于是大家分头找。
鸡鸣,狗叫……寨子里闹哄哄的。
梅富贵没有去,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喝闷酒。
梅富贵心里比哪个都清楚,那个哈嵬就是找回来了也没有用,要留住梅家的香火,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想来想去,法子只有一个。
借种子。
哪一个的种子?
怎么借?
梅富贵伤透了脑筋。
与其借别人的种子,还不如自己下!
想来想去,梅富贵想通了。
洞房里油灯暗淡,李静头上盖着红布,静静地坐在床边上。
梅富贵仰脖子猛地灌了一碗苕酒,然后轻飘飘地进了洞房。
梅富贵吹了灯,把门闩插上,这才摸到床上,胡乱地扒了李静的衣服和胸口上的白布,然后把白布塞在李静的屁股底下,然后操起家伙直奔儿子的地里头去了。
梅富贵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黄瓜是扁豆,先下了种再说。
房间里虽然没有灯火,黑咕隆咚的。
李静不傻,从梅富贵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是舅舅。她只是装作不晓得,任凭他摆弄,她就把他当作是自己的男人,是傻不拉几的表哥。
“傻表哥,轻点嘛,痛……”李静轻声哼哼。
李静是把自己当作她的男人了,梅富贵吊着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动作也变得深入浅出了,款款律动。
梅富贵以前跟婆娘做这种事情,婆娘不是说这就是说那,不是说东家的牛吃了西家的庄稼,就是说西家的鸡进了东家的菜园子,没完没了的数落,做起事来苦不堪言。
人家李静呢,扫兴的话一句不说,就晓得哼哼,嗯嗯啊啊的,梅富贵听了就来劲。
一来劲,梅富贵就把时间给忘了。
婆娘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就晓得,那个哈嵬还没找到。
婆娘听到媳妇的房间里有动静,门推不开,就把耳朵贴在门缝里偷听。
李静晓得姑姑在门外偷听,就故意“哎哟”一声,娇嗔起来:“傻表哥,不对,下面一点,再下面一点,对了。”然后哼哼叽叽地叫了起来,梅富贵趁机埋头苦干。
梅富贵的婆娘以为儿子真的在房间里,而且非常能干,就下楼吩咐大家说:“大伙不用操心了,都回去睡觉吧。”
刘半仙疑疑惑惑地问了一句:“嫂子,你家小哈回来了?”
梅富贵的婆娘说:“回来了。”
刘半仙又问:“真的回来了?”
梅富贵的婆娘说:“真的回来了,正在房头抱新娘子呢,楼板这么响都听不见,你是不是耳朵背呀。”
刘半仙若有所思地看了二楼一眼,拿着火把走了。
黄花闺女就是不一样。
梅富贵从楼上溜下来,站在大樟树底下,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这时,大樟树背后火光一闪,突然跳下一个人来。
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梅富贵的肩膀,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梅富贵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刘半仙,拍着胸口埋怨说:“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呀。”
“为人没做亏心事,夜间不怕鬼拍门,有么子好怕的。”刘半仙吹了吹火把,绕梅富贵转了一圈半,站在他的面前,又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刘半仙的问题一重复,梅富贵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难道刚才的事被他算出来了不成?
算出来又怎么样?我梅富贵咬死不承认,别说你是半仙,就是神仙也拿我没办法。
于是梅富贵反问:“么子味道怎么样?”
“你不晓得?”
“我哪晓得。”
“你真的不晓得?”
“你是么子意思?”梅富贵生气了,抬脚要走。
“么子意思?”刘半仙伸手拉住梅富贵,“那我问你,三更半夜你去搞么子喽?”
“这……”
“是去找你那个哈嵬吧。”刘半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梅富贵。
“他在房里抱着新娘子,我干嘛要去找他。”
刘半仙冷笑道:“我看刚才抱新娘子的,是另有其人吧。”
梅富贵心虚了:“你……你……刘半仙,不要血口喷人。”
刘半仙突然压低声音,咬着梅富贵的耳朵说:“刚才我算过了,那个哈嵬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梅贵也冷笑道:“刘半仙,你别装神弄鬼来吓唬我,我梅富贵不信你这一套!”
“你不信,可嫂子相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