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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香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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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面前,我是如此的胆小,害怕随时失去他,害怕他可能的冰冷而陌生的眼神会匕首一般狠狠地扎向我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所以,我借着权清流的时机,正大光明而又堂而皇之的丢下他,自私的逃离了。所以我无法怪权清流,甚至潜意识里或许还有一丝感激吧?感激他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借口,逃避那越来越甜蜜也越来越痛苦的感情。
  宁出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一边想着你还好好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这样便不会失去你,一边又因为你不再记得我而心痛,这样的自己,矛盾的似是恋爱中的女子,那份犹疑,连自己都觉得不耐。
  为何爱上你之后,我会变得既脆弱又胆小?那曾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面无表情毫不在乎的我去哪了呢?都说爱情会使人勇敢,为何我会变得这样,连自己都生厌?为何过去两年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在想着不顾一切的想你奔去的时候,又想拼尽全力的逃离你呢?
  我没有爱过,所以,我不知道我是太爱你,还是爱你不够深。
  胸口苦闷,指尖似是结了冰,动弹不得,权清流低头看我,轻轻按着我的头压在他肩窝里,稍稍用力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不要动,五年,还未到呢。”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那人陌生又熟悉的样子,让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哟,客官,您和夫人可是要出去?这天儿都黑了,最近咱们这镇上不太平,出了好几起人命了,您可要当心着点。”那小二提着灯,见权清流抱着我朝外走,便提醒道。权清流笑笑,沉了嗓音,低头看着我,柔声道:“我夫人有些不舒服,想到院子里吹吹风。多谢小二哥提醒了。”
  我略微回神,压下心头那复杂难明一如这灯光一般晦暗的心情,偷偷用眼角瞥向小二身后。宁出尘目不斜视,跟在小二身后,和我擦身而过。
  垂下眼,有些怔怔的无意识的盯着自己握的紧紧地手,依旧在极轻微的颤抖着,和那失了节奏的心跳一起,嘲笑着我心底那一丝期待。
  果然,我这副模样,还是没办法让他认出我来罢。心似是有些痛的木了,早就无数次的做好了再见时如这般擦身而过相见不相识的准备,为何,还会这样痛呢?
  秋风萧瑟,那院里的梧桐树梢头,一轮新月被挡在黑压压的云朵后,只能模糊的看到个影子,有些孤寂。
  “想让我放你走吗?”我立在那枝叶稀疏的梧桐树下,抬头看着那月牙儿,任权清流给我裹紧了身上的袍子,他将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轻笑着道。他的怀抱在这凉似秋水的夜里显得分外温暖,却无法温暖我。
  我头也不回,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却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轻声道:“你会吗?”
  他忽的将我拥紧了,声音低沉,有些暧昧的轻舔着我耳尖,含糊的道:“即使你露出这样心碎的笑容,我也不想放你走……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只是……讨厌自己。”我轻叹一声,喃喃道。他忽的扳过我身子,紧盯着我眼睛,似是有些怒意,低声道:“为何我不行?你这两年人在我身边,心却还在别处,你平静你无所谓都是假象吧?既然你不恨我,为何我不行?”
  他一只胳膊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将我压在树干上,手掌住我脑后,霸道的吻上我的唇,有些疯狂的吻,极淡的血腥味儿在唇齿间弥散开来,分外苦涩。
  我一动不动,睁着眼任他吻着,直到他低喘着放开我,眼神幽深。我闭了眼,平复了下呼吸,强忍着头痛,倚着那树,轻笑道:“为何?因为你或许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但是,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寂寞,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像你希望的那样爱你,而我和你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正因为如此,可以做到你的期望。我们如果不是敌人,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绝不可能是爱人。”
  他一怔,沉默半晌,忽的脱了力一般靠在我身上,抱着我,下巴枕着我肩膀,低喃道:“或许吧……越和你在一起,越不想放开你,明明不是爱的,明明知道即使俩个人靠着也不能互相取暖,可是一想到你要离开我,不再对我笑,而是到那人身边,被他抱在怀里,我就生气呢。”他在我耳后轻轻一吻,抬起脸来,捋了捋我散在胸前的长发,柔声道:“所以呢,你就暂时先留在我身边吧。”
  “而且,我会医好你的。”他在我额头轻吻,坚定地道。我抬眼看他,沉默不语。
  两人满腹心事,在那梧桐树下立了片刻,权清流怕我风寒,说山下比不得山上,夜里风太凉,便不由分说的抱起我,回客房去了。
  我头痛的厉害,心里亦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一想到宁出尘就近在眼前,温柔却已然云烟,便手脚冰凉,心跳似是停了,又似是飞快,水火煎熬间,迷迷蒙蒙的,只得起身让躺在身边的权清流将平日里那香燃了,直至淡淡的清香在黑夜里沉浮,才又辗转了许久,朦胧睡去。
  迷糊间头还在隐隐作痛,心下想着,我虽擅长那催眠之术,却不知为何不能自我催眠,如果能自我催眠,也不用受这般苦楚了。
  只是,如果真的让我忘了那人,我怕是也舍不得罢……
  醒来之时,却还是夜色黑沉,屋外秋风低声呜咽,甚是诡异,身边,却已是空空如也。
  起身在床上凝神思忖,这权清流莫不是去寻那宁出尘去了?心下急躁,想下床出去看看,无奈身上又无甚力气,正着急间,却听得寂静中门外有极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屏了呼吸,悄无声息的从枕下摸出那黑石匕首,握在手里,隐在床帘幔后。
  一人闪身进来,熟悉的身形和气息让我松了口气。权清流也不点灯,只是疾步走到我床边,扯了袍子裹在我身上,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醒了?我们这便走。”
  我一惊,正要问他为何这样匆忙,他方才去了何处,却被他捂住了嘴,示意我不要出声。黑暗中他的眼神晶亮,摸黑收拾了行李,抱起我从那窗口纵身跃出,一路急行到后院,放轻了脚步,牵了马车,驾着马一路狂奔而去。
  “发生了什么?你方才去哪了?”待到那马一路出了镇子,在黑漆漆的林间道路上飞驰,我才掀开布帘,向权清流问道。夜黑的似是浓的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看那天边,一颗启明星在黑色的夜幕上灼灼发光,这竟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权清流停了那狂抽着马的鞭子,侧了身看着我,夜风吹散了他的声音,琢磨不透里面的情绪,“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不会恨我吗?”
  我皱眉,看着那黑暗中模糊不清的面容,沉声道:“到底怎么了?”
  他沉默着,马车依旧在黑暗中急速飞驰,哒哒的马蹄声尖锐的划破这黎明前的沉寂。我心下不安,正欲追问,却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是朝我们的方向靠近。心头微颤,一把捉住权清流的衣襟,咬了咬唇,低声道:“可是宁出尘追来了?你方才说骗我,是什么意思?”
  他吃吃一笑,抬手扬鞭,清脆的响声分外刺耳。冷风吹起他的长发,拂过脸颊,凉凉的。
  “竟真是追来了……”他喃喃自语,将那马车赶得飞快。心似是吊在了嗓子眼,浑身都似在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边微凉,淡淡的蓝色顶着一层白光在远方微微升起,这黑沉的夜被那一丝光线打破了一角,似是可以感觉到那冷冷的一丝蓝光下蕴藏着的蓬勃待发的极大力量。黎明就要来了。那是,太阳。
  身后那急促的马蹄声渐渐的分外清晰,感觉到那声音在夜空里回荡,每一点靠近,都让人心跳猛地一听,指尖深深的陷进手心里,钻心的痛,却还是难掩心头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慌乱和紧张。
  他……追来了!他来找我了……他为什么会来?他是不是还记得我?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他又会如何面对我?两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却可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和他,已经变成了何种模样?
  黎明,不要来……因为,只有在这沉沉夜色中,我或许还有那个勇气,不让他看到我狼狈哭泣的脸……
  我心乱如麻,不知何处痛的厉害,只能紧抓着那马车的门框,咬着唇,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却听得身后马蹄声、扬鞭声都逐渐清晰入耳,转眼间便有三五匹马从马车旁疾驰而过,在不远处的前方小路上勒了马,将我和权清流的马车截了下来。
  权清流亦停了马车,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为首的马上那人,一把揽过我的腰,高声笑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我看着那人高大的身形,他身后的天空慢慢的变成鱼肚白,浅浅的蓝色,万丈光辉,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垂下眼,想要睁开权清流的胳膊,却动弹不得,抬眼看他,却看到他灼灼发亮的眼睛,此刻竟是分外坚决,不由得愣住了。
  “将他还我。”熟悉的声音,许久没有听到,依旧清冷低沉,随风卷来,让人恍然如梦。他?他是谁?叫我,像以往一样,叫我,只有你才能叫的名字,叫我重华啊。只有那样,我才能确定……
  权清流低笑,忽的欺身上前,我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唇上一片柔软温热,脑中嗡的一声,急急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捉住双手,揽在怀里。
  轻轻浅浅的一吻,带着些温柔和不容怀疑的坚决,我却觉得似是过了许久。权清流放开我,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唇,凑到我耳边,却朝着那宁出尘,笑道:“你确定?”
  那边宁出尘高坐在马上,沉默良久,黑暗中似是一尊年代久远的石像,冰冷而遥远。
  心随着那似是漫无边际的沉默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渐渐变冷,似是将语言都冻住了。
  伶之曾对我说过,心死的感觉,就是你觉得想要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却发现,已经无力去哭泣了;觉得应该已经痛得浑身都在流血,却发现即便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木木的,感觉不到任何痛了。
  抬手摸摸胸口,一下一下钝钝的的心跳,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它怎么还在跳?它不是在方才,就已经死了么?
  瞧,你不说一句话,就已经让我这样了。
  在你面前,我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真是狼狈……

  三十五

  秋风沁凉,晨光熹微。天高星淡,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木然的垂着眼,将头埋在权清流的胸前,想要说话,却发现根本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为何却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好累……这一场反反复复,痴痴缠缠,分分合合,快要结束了吧?宁罂,好像是……我输了呢……
  脑中似有几千只钟同时敲着,嗡嗡的响声震得耳朵都麻了。我痛的发抖,低喘一声,拼了力抬眼看去,那人依旧在马上一动不动,黎明的晨光在他身后将那遥远的墨蓝色天空映得发白,分外温柔,却将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眯着眼想要看清楚,一股腥甜自喉中涌出,唇齿间满是血腥味儿,想要咽下去,却仍是顺着齿缝沿着嘴角慢慢的溢出来,粘稠的血滴在权清流月白的袍子上,模糊晨光中,分外妖艳。
  想睡了……好累……可是,直到如今,我依然……爱你……
  意识一点点模糊,涣散,耳边似是听到一人在低声呼唤,熟悉的温柔,让人似在梦中,风光旖旎,月色轻柔,树影横斜,那人仍似当初,翩然似出尘仙子,却对我分外温柔的笑着,在那一贯冷漠的容颜上悄然绽放,最是动人。
  我还……不想走……
  思想荡荡悠悠,载着几多悲喜,却又似飘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画面泛着陈旧的黄色,像是一副老照片。阳光从五彩琉璃窗照进来,分外圣洁。我立在林老爷子身后,台上那华服盛装的女子,胭脂色,粉钗妆,水袖轻甩,柳腰柔转,唇红齿白,眼波涟冼,咿咿呀呀的唱着。
  “爱他时似爱初生月,
  喜他时似喜梅梢月,
  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
  盼他时似盼辰钩月。
  当初意儿别,
  今日相抛撇,
  噫!要相逢却似水底捞明月……”
  ……………………………………………………………………………………………………………………………………………………………………》》》》
  意识清醒之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感让我不由得一愣,想要睁开眼睛,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光了一般,光是呼吸便觉得十分疲累,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沉沉浮浮,让人分外心安。
  我竟是……还在?方才那种感觉,分明便是上次被宁罂压制沉睡时候一般无二的,为何今次……正茫然间却听得身边有人喃喃低语,熟悉的声音,让心跳瞬间失了节奏,急速的跳着。
  “为何还是不醒?都已经两天了……”
  “我亦不知,以往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听这声音竟是权清流,我心中愈发迷惑焦急,他二人向来水火不容,如今怎会在一室之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有分毫闪失,我管他皇帝还是丞相,定要取你性命……”说话间一股清凉的水顺着齿缝慢慢的润湿了我干涩的喉咙,缓了缓气,力气恢复了些,我挣扎着睁开眼,昏黄的灯光下,却见那人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正凝神看着我,眉头紧皱,一身白衣胜雪,不是宁出尘是谁?
  他见我睁眼愣愣的看着他,似是极为紧张,只是僵了身形,一动不动,握着我的手的一只手,冷的吓人,微微的颤抖着。我有些恍然,伸出一只手轻抚上那人昏黄的灯光下分外温柔的脸颊,喃喃低语:“我真的还在?不是做梦吗?是你么……”
  他轻轻的捉着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俯身将我抱在怀里,脸埋在我肩窝,却是低声道:“是我,重华……”叹息一般的声音,悠悠远远,似是隔了许久才飘然入耳。我心头一紧,却觉得肩上的衣服有些湿了。
  “你……记得我?”头昏昏沉沉的,乱作一团,到底怎么回事?
  宁出尘抬起脸来,凝神看着我,眼中有些晶亮,温柔的闪着光。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堵着,千言万语,此时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找了你一年多……一直在找你,每天都在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就走了,怕你爱上别人然后将我忘了,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为什么你就那样忍心,将我一个人丢下?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方才我心跳都要停了,深恐那醒来的不是你……你真是……太残忍了……”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微微的颤抖着,冰冷的唇在我脸上轻吻。几许缠绵温柔,似是雪花一般,将心都融化了。
  我心里难过,反手轻轻抱住他,咬了咬唇,却见那门口处一人长身而立,悄无声息的隐在灯光不到之处,却是权清流。我怔怔的看着他,却见他定定的看着我,无声的张口说了句话,便径自转身离去了。
  “对不起,骗了你……”
  骗了我?我心下烦乱,看着权清流离去的门口有些发呆,却觉得唇上一痛,宁出尘一双凤眼正灼灼的看着我,似是要冒出火来,那声音压抑的厉害,似是极为痛苦,指尖轻抚着我眼睛,沉声道道:“你可是爱上他了……我那晚看到你们在树下……”
  我一愣,轻叹一声,抬头在他唇角轻吻,看着他两年间一如当初一般清俊的眉眼,柔声道:“我的心太小,只能住一个人,除了你,怎么还能挤得下别人呢?”
  他不待我说完,唇被压了下来,有些急切的吻,唇齿交缠,那份小心翼翼的不安,让人几欲落泪。
  真好,这人现在……就在身边……光是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心都被泪泡软了。
  “这两年,我没有碰过别人。”良久,他放开我,鼻尖轻轻蹭着我的鼻尖,一只手轻轻的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你说过,如果我碰了别人,便休了我另寻他人,我即便是失忆之时,也还记得……”
  我轻笑,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低笑道:“看来我果然是御夫有道。”敛了敛神色,看着他的眼睛,极认真的道:“权清流没有碰过我,我还是你的……”
  他忽的笑开了,我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有些发呆,待回过神来,不由得红了脸,这个人,真是妖孽。
  “即便是你跟了他,我也要把你抢回来。”他在我腰上轻轻一捏,惹得我一声低呼。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我来的?我还以为你……”
  “你走不过半年,我便想起你来了。直到现在才找到你。”我闻言不由得一愣,权清流说骗我一事,便是这般?拧着眉,心里气闷,只是道:“这是哪?你怎么和权清流在一块?”
  他在我身边躺了,给我掖了掖被角,一只手撑着头,看着我,低声道:“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想着权清流定会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便专门寻些人迹罕至之处,前些日子得了消息,浔阳附近有座圣山,一向没什么人气的,被周围的人供奉着,所以便想来看看。结果便在半途上遇到了你们……”
  我头有些痛,便缩在他胸前,抬头看着他,疑惑的道:“你认得出我?我可是易了容。”
  他闻言低笑,在我额上轻吻,沉声道:“我亦是未认出,只是当晚便接到逐月的消息,说前几日有一对夫妻打扮的人却从山上下来了,在那山上找到了小叶子,那两人必定是你们无疑了。便想到在客栈里见到你被那权清流抱着,亦是夫妻打扮,本来只是想试试,谁知被那权清流听到,竟带着你连夜赶着车走了,我便想着那定是你,就追了上去,没想到就见你吐血昏倒了……”
  我闭了眼,一只手揽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低声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竟在客栈里遇到你了……罢了,那你方才怎么会和权清流在一起?我以为你定会……”
  他半晌不语,只是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呆了呆,抵在他肩上,闷声道:“果然是为了我么?”
  “我当初也在寻些能治得好你头痛的法子,只是遍寻不得。权清流……他说他可以找得到人救你……我虽然极为讨厌他,可是不能放着你不管。如果再不救你,只怕你……我不想失去你……”他将我揽的紧了些,凝视着我的脸,轻声道。
  我偏过头,垂下眼,眼睛有些模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轻声道:“所以你便和他一道了?”
  他扯了扯被子,将我裹得紧些了,沉声说道:“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安全,暂时要先避一阵子,而且……”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绕起我散在枕上的一缕长发,眉头紧了紧,“能治得好你的那人,大概也只有权清流能请的动罢。如果是我,怕是连面都见不到……”
  我听他那样说,竟是他此时亦十分危险,想来这两年他身边定是发生了很多事,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心下又疑惑的很,权清流所说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轻叹一声,咬了咬唇,低声道:“本来便是我这缕孤魂占了宁罂的身体,这种神鬼之事,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呢?我只想着能多在你身边待一天,便是捡来的了……”
  他的唇忽的压下来,将我的话堵在口中,极为温柔缱绻,我心里微微颤抖,闭了眼,婉转相就,良久,他才放开我,凑在我耳边,道:“我是很贪心的人,也很无情,我不管那鬼神,也不管宁罂如何,我只要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不要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沃野决不放弃!”那声音里的坚定,此时听来却分外的凄凉。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满心的悲伤幸福,席卷而来。
  这个人,温柔又霸道,冷漠又深情,能爱上他,真好……
  “那日权清流问你可愿意,你为何不说话?”我忽的想起来,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压在身下,有些不甘的问道,“你可知我当时有多难过……”
  他顺势搂了我的腰,让我趴在他身上,在我脸上轻啄着,皱着眉低声道:“我那晚见你和权清流在树下……接吻,后来他吻你你又没有反抗,两年前你就很欣赏他,看他如今那样对你,我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怕你真的爱上他了,杀了他又会惹得你伤心……”
  我听他如此说,一时竟无语,轻叹一声,在他下巴上轻咬一口,闷声道:“我们真是两个……傻瓜……”
  千般心思,只为那一人纠缠,万缕情丝,只为那一人牵绊。这样的你,这样的我,沉溺在那悲悲喜喜分分合合之中,傻得让人无奈。
  我却爱极了如斯美丽的你。
  “听说你娶了小皇帝的姐姐?”我回过神,继续“审问”,觉得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便动了动,想要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动弹不得,抬头看他,却见他呼吸有些急促,感觉到大腿上那灼热的硬物,顿时脸烧起来,动也不敢动。

  三十六

  幸福呼啸而至,来得太猛烈,强势一如你的爱。我是如此的害怕,害怕这一切会是一场太美妙的梦,害怕我还未来得及细品这幸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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