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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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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珀在枕头上微微摇头:“止痛药吃多了,也是要上瘾的。”
  岩温倚靠床头坐好了,又把段珀托抱到自己腿间仰卧下去。手指按在头皮穴位上,他饶有耐心的为段珀按摩。
  良久之后,段珀忽然发出了轻轻的声音:“小黑炭,你一辈子不讨老婆啦?”
   岩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讨啦。”
   段珀抬起手,把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岩温的手背上:“你不要总想着将军的话,说你自己的心意。我和他的想法不一样,你讲实话,我是不会生气的。”
  岩温转动手腕,小心握住了段珀的细长手指:“我说的是实话,真不讨啦。”
   “从今往后,几十年,一直到死,一辈子,不后悔?” 
  岩温从自己的手心传出热度,去温暖段珀:“不后悔,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段珀睁开眼睛,微微仰头向上望去:“一言为定,不能变。”
  岩温听到这里,忽然就觉着心田一片光明。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他笨嘴拙舌的重复道:“嗯!一言为定,不能变!”
  段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颇为疲惫的躺回了原位。
   他现在感觉很安宁,很踏实。从岩温的手中抽出手指,他低声吩咐道:“继续。”
  岩温低下头,很小心的把指尖捺在了段珀的太阳穴上,打着旋儿轻轻揉动。
  段珀认为如果自己要找一位人生伴侣的话,那岩温其实是不大合适的——这家伙根本就是段家养大的一条狼狗。可是他现在很累,几乎就是心力交瘁,所以惟愿岁月静好、不求其它了。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他探头枕上岩温的大腿,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岩温偷偷的抚摸了段珀的头发。
  脑袋,尤其是高等人物的脑袋,是非常尊贵的,决不许人轻易触碰;岩温无意亵渎段珀,只是忍不住要摸摸他的短头发。片刻之后他深深弯腰,又把鼻尖蹭到那暖融融的发根处嗅了嗅。
  段珀这人是比较一根筋的——当初还有“纯洁”二字作为理论支撑,可是有过后来种种经历之后,他抛弃理论,就剩下了一根筋。
  他开始和岩温相好起来,但双方这种关系的变化看起来很不明显,只不过是他心里知道,他心里也知道,仅此而已。
  他们两个终日如影随形,举止行为倒也不是很亲密;段珀依旧当他的老虎少爷,岩温也依旧做他的贴身卫士——不过多少还是不一样了,双方相视时,已经有了知根知底的那种默契眼神,旁人没在意,段提沙却是拥有一双善于窥视的火眼金睛。
  段提沙是个隐藏极深的妒父,他也知道眼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岩温是他挑选出来而又攥在手心里的小东西。只要有了这个黑小子,就可以把儿子束缚到自己身边。但是儿子和小黑炭偶尔眉来眼去,又让他很看不入眼——因为感觉这岩温无论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都远远配不上自家老虎。


118围剿

  在一九八五年的年初,帕加村再一次遭到了泰国国防军的空中轰炸。而在大轰炸造成的全面混乱中,一支由国际肃毒组织派出的国际纵队潜入山林,开始按照事先获知的情报,直奔段家庄园而去。
  在此之前,段珀花费十万美元,从曼谷一位高官那里购来了国际肃毒组织近来的行动计划书。他知道在元旦过后自己将会迎来一场军事打击,所以也提前做出了些许准备,只是感觉时间充裕,所以不紧不慢。
   他没想到国际肃毒组织得知了秘密计划遭到泄露的消息,提前发动了进攻。
   进攻是在拂晓时发动的。
   帕加村的爆炸声响起来时,段提沙刚被一泡尿憋醒,正坐在床边伸脚去穿拖鞋;段珀昨夜留宿在他这里,则是睡的正酣。遥遥传来的枪炮声音让段提沙怔了一下,随即就回身推搡了段珀:“老虎,醒醒,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段珀“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当此刻,房门“咣”的一声被副官长撞开,他心急火燎的报告道:“将军,老虎少爷,泰国飞机过来投弹了!”
   此言一出,段珀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步跳到地上冲到衣帽架前,他拿下一套衬衫长裤扔向段提沙,口中同时大声喊道:“帕塔!带着爸爸下地道,往杜师长那里去!”
   段提沙手忙脚乱的穿好衬衫,声音很急,站的却是缓慢:“你往哪里跑?你和我坐飞机一起走!”
   段珀满地乱跳着提上裤子:“去NND飞机吧,我们会被泰国空军打下来的!”然后他光着膀子一指副官长:“快带他走!我去带兵引开那帮美国狗,你们不要拖累我!”说完他一手拉开房门,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段提沙想要追他,结果被识大体的副官长给拦了回去。凭着一只手帮段提沙系好裤带,他同一大队卫士簇拥了将军,训练有素的直接就从一楼的秘密入口中进入地道。段提沙一只脚刚踏上了向下的台阶,忽然停顿动作,打了一个激灵:“坤信!”他瞪大眼睛转向副官长:“坤信!”
  副官长急的直推他那后背:“坤信少爷已经被卫士抱到东边入口去了,现在大概就在我们前头!”
   段提沙这才放了心。一手扶住墙壁,他东倒西歪的快步向下跑去。
  段珀乘车穿过庄园,抵达了卫士楼。
   卫士们收到消息,已然全副武装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快乐站在一旁台阶上,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显然是有些摸不清头脑。段珀从岩温手中接过冲锋枪斜挎到肩膀上,又指挥一名少年卫士道:“你抱着快乐,快去走地道追上将军!” 
  少年卫士知道这时要打仗了,快乐这小孩子是个累赘。答应一声背起快乐,他撒腿就跑。
  段珀面对着前方这群荷枪实弹的部下们,忽然很想叹一口气。
   他头疼——如今他总是头疼,心情一旦紧张,脑中神经就要一跳一跳的作怪。

  段珀带着卫士们下了山。
   帕加村军营内的士兵正在向空中做出还击,高射炮接连开炮,那声音几乎堪称铿锵。从庄园向下的秘密道路上,各处关卡得到指令,也纷纷放下了伪装良好的路障机关。守路士兵各自做好隐藏埋伏,把黑洞洞的枪口和炮口从繁茂枝叶中伸出来,瞄准了四面八方。
   在这深邃如海的雨林中,地头蛇们的优势不言而喻。可是一架泰国武装直升机脱离同伴,沿着上山路线缓缓飞来,用机枪进行了地毯式的扫射。
  直升机的前进路线并不太准,可见他们的讯息也是有限;但是方向毕竟没有偏离很多,所以埋伏在树上的段军士兵们沐浴在弹雨中,待宰羔羊一般纷纷受伤死亡。后来一枚地对空导弹从军营深处的秘密基地中飞了出来,和那直升飞机撞了个正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直升飞机爆成了空中的一朵巨型烟花!

  段珀站在一棵老树下,身体就倚着树干。
  冲锋枪的份量坠的他脊梁酸痛。拧着眉头从岩温手中接过水壶,他仰头灌了一口,以便咽下嘴里的镇痛药片。
  “他把我打坏了。”他把水壶递给岩温,神情颇为痛苦的摇头说道:“真是没办法,我又不能打还他报仇。我的头好疼,他真的是把我打坏了!”
  岩温用力拧好水壶壶盖,知道段珀这是在抱怨段提沙。这父子两个终日好的蜜里调油,哪知一旦翻脸,段提沙下手竟是这样的狠。
  段珀现在依旧是不大和外人讲话,只对岩温嘀嘀咕咕:“我的耳朵里在响……千万不要再开炮了,我的脑袋都要被震碎了。”
   岩温找不出话来安慰他。其实炮声并没有可怕到那种地步,是段珀本人现在受不得巨响。
  这时一名侦察兵跳跃着从林深处跑过来,向段珀报告道:“老虎少爷,那边山谷里已经交了火。还有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想要从东边上山,也被我们追上了。”
  段珀想要保住段家庄园,因为这处庄园的地理位置绝佳;而且住了若干年,也比较有感情。目前他要做的就是指挥队伍扰乱国际纵队的行军路线——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和道路,那国际纵队是绝无可能找到庄园的。

  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他要亲自上阵;但他又怕死,总觉得前线一带弹片乱飞,很容易就能切开自己的肚皮。权衡之下,他索性躲在了这处比较安全的小山林中,不远不近的发号施令。眼看局面得到了控制,他身体不适,便打算率队撤退,追赶段提沙。扶着树站直了身体,他扭头看了岩温一眼。
  岩温一直在盯着他。双方目光相遇,各自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然后段珀把脸转向前方,对着周遭这一群卫士挥了挥手:“走!”
  枪声是突然响起来的——就那么一声,清脆又突兀,当场就把段珀放倒了!
   岩温在下一秒纵身一扑压上段珀,同时拔出手枪就向前方扣动了扳机。其余卫士端起冲锋枪,也应声向四周发起一阵密集扫射。
  一场混战就此开始。此地山高林密,战斗双方甚至都看不清敌人身影,全凭直觉开枪射击。段珀的卫队人多势众,虽在开战初期被打死了两个,可是随即这些人就眼明心亮的镇定下来,就地隐藏,寻找目标。在一阵爆豆般的点射过后,卫士们投掷出烟雾弹与手雷,在一片乌烟瘴气和冲天火光中又扫射了一番。趁着大乱,他们打算进行撤退。
   岩温清晰的听到了段珀的呻吟,就知道对方此刻尚且存活。轻手俐脚的起身退后一步,他怕段珀也跟着自己爬起来,故而连忙弯腰抓住对方两只脚踝,飞快的把人向后拖去——在流弹满天飞的环境里,地面总比上方更安全一些。
   段家卫队退却了,他们的敌人,国际纵队中的一支小分队,也在同时一起撤离。这场战斗开始的太仓促了,双方都没有做出准备,同时却又势均力敌。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小分队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条路线——他们以为自己遇到的只是一队普通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可以捉住段珀了。;
  段珀的小腿上中了一枪,这当然是不致命,不过鲜血可是流了许多,半条裤管都被浸透。岩温背着他向前狂奔,希望尽快赶上段提沙的队伍。
   其实在这之前,段提沙那边也遇到了一队拦路虎,可见这本来是一场十分周密的围剿,要把段提沙集团一网打尽的。不过段提沙打了一辈子仗,又极其熟悉地形,所以不慌不忙的做出还击,颇为轻易的就赢得了胜利。然后他们吊索桥过山涧,抄近路直奔了杜师长的营地而去。段提沙扶着副官长,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心想这个混蛋老虎,怎么还不赶上来?
   段提沙在下午四点多钟抵达了营地,混蛋老虎依旧是没有出现。



119伤


  岩温等人在半路上,遇到了瘴气。
  他们知道瘴气的厉害,慌忙转换方向逃避躲开。段珀伏在岩温背上,疼的呻吟不止,鲜血顺着裤脚,滴滴答答的向下淌。
   岩温知道段珀不是个能忍痛的,心里也急于追赶段提沙,所以跟着人群东一脚西一脚的狂奔不止。段珀被他颠的浑身乱颤,伤处越发疼的厉害,让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唉哟……”他带着哭腔在岩温耳根处哼唧:“唉哟……”
  他随后呜咽了一声:“疼死了!”
  瘴气来势汹汹,威胁了整面山坡上的一切活物,包括国际纵队和段家卫队。岩温等人被迫在一处僻静地点暂作休息,片刻之后启程再走。如此反复了许久,他们终于是迷路了。
  他们在大山里转惯了,偶然迷路也不是很怕,吃饱喝足后继续上路,别着急,总能再回到正途上去。可是段珀负伤了,那血没完没了的流个不停,他们没法子不着急,可又是越急越乱。
   最后,在傍晚时分,他们约摸自己是走到山林边缘了,而且有了鬼打墙的征兆,就在一处小山包上停了脚步。岩温把段珀放到草地上趴好,随即蹲下来,先去看了他的伤情。
   子弹打在了右小腿上,就在腿肚子的正中间,不偏不倚。岩温用匕首割开了那血淋淋的裤管,只见那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因为不是贯通伤,所以那子弹必然是藏在肉里、卡在骨中了。
   岩温不能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给他胡乱包扎上——凭眼下这种天气,伤口过不了多久就会溃烂。可他不是医生,眼下又只有一把匕首和一双手,怎么办?
  段珀在哭,一边哭一边颤抖,涕泪横流的回过头来望向岩温:“子弹还在里面,是不是?”

  岩温点了点头。
   段珀呻吟了一声,眼前忽然闪过了副官长的身影——副官长当初伤的是手,可是烂来烂去的,半条手臂都没有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段珀的灵魂。几近绝望的向岩温伸出一只手,他咧着嘴一边哭一边含混说道:“把子弹挖出来……给我上刀伤药……快点啊……”
   岩温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探头正视了段珀,神情漠然,眼神雪亮。
   段珀的手落在地上。在极度的痛苦中,他忍无可忍的薅起了一把青草,哭的声音都变了:“呜呜……我不能没有腿……快点,让人按住我!”
  段珀敢忍耐,岩温就敢动手。
  几名卫士当真走上前来按住了段珀,有人将一块洁净手帕卷起来塞到了他的牙关中。段珀看不到后方情景,就觉着自己的脑袋快要疼的爆炸了,至于小腿,他则是根本不敢去想,他还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

  岩温跪在地上,用打火机的火苗反复燎了匕首刀刃。军中常见的刀伤药粉,往日常用结实的小塑料袋装好分给士兵的,如今也被卫士们贡献出来,摆放在了一旁。
   然后岩温放下打火机,对着段珀的小腿动了刀子。
  段珀的额头上浮现出了青筋,一张脸则是白中透青,不是个人色。压抑的惨叫从喉咙里扭曲传出,再被手帕堵回喉咙里。在痉挛一般的恍惚中,他只感觉正有一副火焰喷射器对准自己的伤口持续喷火——三千度的火焰,还没来得及发展壮大成一团烈火,便被他的伤口尽数吸收了进去。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奋力喘息,因为害怕自己一口气呼出去,就再也吸不进来了。
   岩温心疼段珀,知道对方快要疼死了,但他这人就是手狠。段珀在卫士们的按压下已经呈现了抽搐的状态,可他还是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指头插 进对方的伤口中,毫不含糊的强行抠出了子弹。
   帮忙的卫士递过来一小瓶酒——就是山中常见的果子酒。岩温刚要用这瓶酒给段珀清洗伤口,然而心中一思忖,他把酒又递了回去。
  他感觉果子酒还是不大干净,怕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刀伤药粉被成把的洒在了段珀的小腿上。一名卫士的衬衫是所有人中最雪白最洁净的,这时就被撕成一条一条,当做绷带使用。
   段珀疼的晕了过去。
   这时那果子酒派上了用场。岩温把段珀抱在怀里,将瓶口贴到了对方唇边,慢慢的倾倒。
  段珀没什么知觉,果子酒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岩温见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喝了一口,而后低头哺给了段珀。
  他是不懂得世间法则的,也不需要去懂。他得让段珀咽下几口又酸又苦的果子酒,这东西有刺激性,能够提神。
  旁边的卫士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搜索身上食物,要在这傍晚时分填饱肚皮。
  岩温一直抱着段珀,抱到凌晨时分。
  段珀微微的有点发烧。岩温像狗一样屡次抽动鼻子去嗅他那条伤腿,结果每次都只嗅到了淡淡的药粉味和血腥气。
  这样很好,起码能够证明伤口没有很腐烂。
   在天色蒙蒙亮之时,他背起昏昏沉沉的段珀,招呼同伴又上了路。
   这回前方没有瘴气挡路,他们辨明方向谨慎行走,果然很快就踏上了正确路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因有大面积不和谐内容,或改或锁,前途未卜,所以请对此文还有兴趣的同学尽快阅读。本人在河蟹面前落花流水,无能为力,也无话可说了。

120段提沙的思想

  岩温知道段珀很疼,可是他连句安慰的言语都不会讲,只能是背着段珀向前疾行。段珀昏昏沉沉的搂着他的脖子,头脸就贴在他的后颈上。他自己感觉着,段珀好像是烧的更热了。
  于是他提起一口气,越发加快了前进速度。
   岩温等人没有抄近路,因为横越山涧比较危险,宁可顶着大太阳穿林子。怀揣着饥饿肚肠急行军了整整一天,亏得他们都是精壮的小伙子,竟也一鼓作气的赶到了目的地。
  段珀的卫队在战斗中丢失了电台,同所有部队都失去了联络。段提沙坐在营房中苦等,急的快要呕血,一夜不曾合眼;如今见这帮家伙终于是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他又惊又喜,腿脚都比往常灵活了许多,连跑带跳的就出来进行迎接:“臭老虎——”
   随即他的脸色变了:“老虎?”
  岩温背着段珀奔波了整整一天,虽然段珀不重,但他那双臂也累的有些哆嗦了。抬眼望着段提沙,他小声答道:“少爷的小腿中了一枪,子弹已经挖出来了,没有药,少爷在发烧。”
   段提沙见段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是个昏迷不醒的样子,就吓的肝胆俱裂,连忙一叠声的呼唤军医。这时杜师长走出来,见此情景,也立刻动手帮起忙来。
  岩温背着段珀走进营盘一处房屋中,想要把段珀放到床上,手臂却是酸麻的不听使唤。段提沙站在后方,一把就将段珀拦腰接过来抱住,然后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俯身把人放了下去。
  “老虎?”他用手去摸段珀的脸:“爸爸在这里呢。”
   段珀张开嘴,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却是不能够睁开双眼。
  这时军医走上前来,为段珀注射了一针青霉素,然后趁着他没清醒,又抓紧时机解开了他那腿上的绷带。段提沙站在一边看着,就见那伤处连皮带肉乱糟糟的被撕开,药粉和黑血混在一起和了泥,又腥又臭的填在了弹孔里,周遭皮肤肿的颜色和质感都变了。
   这并非是段珀第一次挂彩,可是当段提沙亲眼看到此种情景时,他睁大眼睛,脸上的肌肉跳动着扭曲起来!
   他的老虎啊!
   军医为段珀重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如果段珀此刻醒来,定要活活疼死。
  万幸,他没醒,他是在午夜时分才醒过来的。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袋正枕着段提沙的大腿。
  床是单人床,一侧紧贴墙壁;段提沙贴着床头靠墙坐了,本是在歪着脑袋打瞌睡。然而段珀只微微动了一下,他就立刻有所感应。睁开眼睛低下头,他在儿子的目光中微笑了:“老虎。”
   段珀声音很轻的回答道:“爸爸。”
  然后他又问道:“岩温呢?”
  段提沙伸手摸着他的脸:“他好好的,睡觉去了。”
   段珀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嗯,活着就好。”
   父子两个对视良久,段提沙忽然战栗了一下。深深弯腰和段珀额头相抵,他闭上眼睛,挤出一颗眼泪。
   “老虎,爸爸对不起你。”他的声音中带了哽咽:“你不愿意打仗,可是爸爸一定不听,还动手砸你。结果今天泰国人打过来了,爸爸却先带着人逃走,让你留下掩护……你不是个该上战场的孩子啊……”
   段珀把视线移向上方那黑洞洞的天花板,无言的微笑了一下。
  段提沙的眼泪落到了段珀的睫毛上。伸手紧紧搂住儿子的上半身,他喃喃的哭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就他妈出人命了……”
  段珀闭上眼睛,依旧是笑:“我才不信。”
   一个人的思想眼光,总是要随着成长来变化的。段珀先前对于段提沙,是无条件的衷心崇拜和依赖;可是事到如今,他人大心大,也渐渐看清了父亲的本质——父亲很聪明,很残忍,身体与头脑是一样的灵活,但是任性妄为,为所欲为。
   段提沙仿佛永远处在一场濒临失控的狂欢中,随时预备着发疯,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段珀并不怀疑他对自己的爱,所以尤其感到无可奈何。而在被他“打坏了”之后,就更是灰心了。
   他自知不是段提沙的对手,因为立场不够坚定,而且斗志也很有限。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他在针扎火燎的疼痛中叹息一声:“随便你啦,反正我就这一条命,陪着你混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段家军和国际纵队在山林中打起了游击战。双方不分胜负,慢慢的就把游击战打成了拉锯战。国际纵队并没有轻易撤退,而段氏父子躲在杜师长的营地之中,一时半晌的也回不得家了。
   段珀上过几次战场,可是骨子里却并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他对战争没有兴趣,总怕自己会被碎弹片割破肚皮,身体又不够强壮,射击时甚至抵挡不住枪支的后坐力。腿上的枪伤让他终日喊痛,段提沙让军医给他打了两针吗啡,效果倒是有的,不过段珀自己担心,不肯再用。
  段珀的伤腿一动就疼,甚至不能下床。岩温伺候着他的吃喝拉撒,承受着他的挑三拣四。而每天在段珀换药的时候,他会尤其的遭罪——狂呼乱叫的段珀是真的会咬人,并且咬住就不松口。亏得他皮糙肉厚,流了血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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