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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小伞撑一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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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临明白了他的意思:“牡丹芍药什么的,我不也教过你了么……”
云伞窘迫的咬了下唇:“……我没墨临兄画的好么……”
墨临看他这样子,也不想捉弄他了,从边上拿了颜料仔细研磨着:“你呀,就是舍不得纸……你总也不练,哪能学得会呢?”
云伞尴尬的笑了笑,说:“辛苦墨临兄了,不如留下来吃晚饭吧……”
墨临正要拒绝,云伞却已经一溜烟跑到厨房去了。
云伞下了些面条,撒了一把菜叶,等水滚开了,打了一个鸡蛋卧在面里,又放了盐巴。做好盛出来一看,只有两碗,云伞想了想,舀了一碗面汤咕嘟咕嘟灌进肚子里,然后咬了咬牙,把装了鸡蛋的面碗送到墨临面前,另一碗送到楼上,伺候母亲吃了。
过了阵子,云伞端着空碗下楼来,见墨临还在磨颜料……五颜六色的碟盘一个一个摆好,面却一口也没动,已经泡得漫了出来。
云伞看了可惜:“墨临兄怎么不吃?”
墨临笑:“磨到一半停下就不好掌握颜色的浓淡了,等我都准备好了就吃。”
云伞把他忙着的东西抽走:“我来弄,你快吃吧。”
墨临其实并不饿,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放到嘴里,不算难吃。看着云伞蹲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忙着,细瘦的脖颈,微微看得到锁骨……
云伞和云扇第一天到私塾来念书穿的是淡蓝的衣服……
并不是粗布,还不错的料子,让他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其实那时的云伞也算不上特别的好看,只是还满顺眼,但两个同样顺眼的站在一起,就十分引人注意了,勾得他专心看书的眼睛也时不时向那兄弟俩飘去。
云伞比较安静,云扇却是坐不住的,时不时的偷着打搅一下这个,作弄一下那个……
先生却分不出他们,只认准了那抹在身后动来动去的浅蓝,抄起戒尺就打了云伞的手板。
“啊……”云伞张了张嘴,却没辩白些什么,委屈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
筷子在面里搅动几下,鸡蛋翻了上来,墨临一愣,明白他的心意。
“小伞……”墨临轻轻唤他。
“啊?”云伞抬起头来,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塞进他嘴里。“呜……”云伞抬起手来拨着筷子。
“吃掉……”墨临却用筷子将鸡蛋又向里捅了捅。
云伞的嘴塞的满满的,费力的嚼着,腮帮都鼓了起来,委屈的样子却让墨临会心笑了。
墨临帮他将空碗收好,白伞摆到桌上,拉开架势要开始画,云伞就蹲在墨临身边嚼啊嚼。
“过来……我教你……”墨临见他小猴一样巴在旁边看热闹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将他搂在怀中,用云伞的手提了笔,然后自己的手覆在外面。
“牡丹花因品种不同有单瓣重瓣之分,画要整体着眼局部入手找出花朵的概形。就比如说红牡丹,要用大羊毫,蘸白粉掺少量牡丹红,盘中调淡红,使笔尖笔肚笔根含适量淡红,笔尖蘸少许较浓的牡丹红……”墨临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云伞手中的毛笔蘸了颜色画下去,花瓣向上则笔尖朝下,笔根朝上,侧锋横卧,有时一笔有时两笔,深深浅浅画出花瓣,不多时便现出栩栩如生的花头。涮净了笔,笔尖蘸了些藤黄,厚厚的点在花蕊上。
云伞惊奇的看自己的手被拖着动来动去,竟也画的出这样的画,细心记着画法,注意力都集中在伞上,身体渐渐就在墨临的大腿坐实了,墨临左手撑住桌子,留出半个胸膛给他靠,继续说着:“叶发自花茎四周,为互生二回三出羽状复叶,有‘三叉九顶’之说。用墨或色均可,花青调藤黄成绿色……”
画到第二把时,云伞自己有了些想法,手上稍微敢用力气,墨临就由着他动,直到错的离谱的时候将笔转开,云伞知自己有些班门弄斧,又怯怯的不敢动了。墨临在他耳边鼓励:“刚才几笔画的不错……你再继续……”
云伞脸微微红了,拿笔沾了颜色继续画下去。
墨临边看他画边说:“尹南竹那人……你不要与他深交……”
云伞点头说哦,心里也觉得尹南竹阴晴不定,嘴又厉害,很不好惹的样子……
墨临说:“他……似乎是喜欢男人的……”
云伞的手一抖,还好墨临及时将笔提起,不然画就毁了。
云伞艰难的说:“喜欢……男人?”
墨临笑:“我也只是听说,与他并不熟。”
想起南竹,云伞的脸更红了,一只白嫩的手,下面半掩着的……
南竹的话,光凭一张脸应该也会吸引些好色之徒,但若说他也喜欢男人……
云伞对男人怎么喜欢男人没有概念,却莫名的觉得如果是南竹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恶心的,只是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喜欢男人……也不会看的上我呀……就是做生意么……”云伞笑着说。
公子再落魄,仍是公子,有着公子的脾气,公子的习性,公子的做派,怎么也不会变得跟他这个做伞的一国,何况还是个穷得快活不起的破做伞的,何况南竹也没真那么落魄……
对他从来就没有好气,又打又骂的……
“小伞觉得……男人喜欢男人的事……如何?”墨临在他耳边热热的说着,手又将笔塞回云伞手中,略干的笔尖沾了些颜色……
“……我……觉得还是不太好……” 云伞想了想说。
“……因为什么?”墨临问。
“……无后……”
“……”墨临静了阵子,笑着说:“也是……”
“小伞……怎么还不睡觉?”楼上的门轻响,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娘……你先睡觉,我这与墨临兄画伞呢,明天要送到县城里去……”云伞向楼上喊着。
“哦……墨临来了……”云伞娘缓缓的说。
“伯母,您要保重身体,小伞正要赚大钱呢,您就要跟着享福了……”墨临看着云伞,笑着对楼上说,云伞看他开心也是一笑,二人的视线胶着。
“……交给你我也放心了……”云伞娘不再说话,门也轻轻关上了。
?
云伞想着,娘下不了床已经有阵子了,这会怎么还能开门关门了呢?
又想,大概是风吹的吧。
墨临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催促道:“快些画完吧,我也该回家了。”
于是两人不再浪费时间,一把接一把的画着,重复的画面叫云伞有些倦,而且日夜赶工做出这些伞来,也真是累坏了。打个哈欠倚在墨临怀里,松了手腕任他拖着画了。
墨临专心画画并没管他,眼神有些复杂,似是在思考些什么,终于开口问道:“小伞……若是有后……喜欢男人就是好的么?”
墨临装得若无其事的等着答案,听到的却是轻轻的鼾声,低头一看,云伞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可真是……”墨临哭笑不得。
四。七彩
天光大亮,云伞惊呼着从床上蹦起来,冲到楼下,看到堂屋里一把一把画好的伞摆放的整齐,连装颜料的盘子碟子都收拾好了,松了一口气,想起大概是墨临将他抱上楼去又折回来把一切处理妥当的,心中十分温暖,琢磨着这批伞卖掉,一定要好好感谢墨临一回。
迅速的准备了早饭,送到娘跟前,云伞娘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云伞就没有打搅,将饭菜放在她手边,小声说:“我一会就到县城去,等我回来咱们就有钱了,好好给你看病。”
“恩……”云伞娘气若游丝的出了一声,满是皱纹的嘴角轻轻勾起。
“别忘记吃东西……”云伞向外走,还回头嘱咐着。
伞虽然画好了图案,但上桐油再待干还是要些时间,云伞仔细的用毛刷将伞面刷个均匀,然后就在边对着几把伞发呆,无聊的开始分辨哪个是自己画的哪个是墨临画的,但一把一把的看过去,竟都差不太多,于是心情有些愉快,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也就忽略了。
过了正午,云伞将伞收好挂到扁担上,赶紧向保德县城去了,想那日答应南竹是一大早就送来,这会到八成是要挨骂的了。
果然伞才送到柜上,就被南竹一巴掌扫了下去。
还好云伞提前在下面接着:“对不起……”
南竹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我若等你这东西开张,店都倒了。”
云伞看了看,门口还有鞭炮的碎屑,漆黑的新匾上刻的是红色的三个字,勉强只认得一个尹,店里卖的是五颜六色的布匹,还有些手绢之类的小东西,若是配上自己的油纸伞,确是很有些风韵。店里还是有些姑娘媳妇在挑东西,几个伙计正介绍着。又细看南竹手边的帐本,已经记了几行了,于是厚着脸皮笑道:“这不是买卖满好的么……”
“哼……”南竹从柜后出来,拿了把伞撑开,一撇嘴:“这画的是什么呀?”
“……牡丹……”云伞大气也不敢喘。
“我还不知这是牡丹?”南竹一瞪眼:“你画的?”
“不是……”云伞小心翼翼的说:“是请墨临兄画的……”
“墨临?什么玩意?”
云伞皱了眉头,稍微大声些:“就是佟家的公子,佟墨临……”
“哦……”南竹想起来一些:“佟家那书呆子啊……”
云伞心里憋气,墨临兄才不是书呆子……还是要陪着笑脸:“南竹你看如何?”
南竹不以为然:“与你这伞配起来正好,都是卖不上钱的货色……”
云伞绷起了嘴,默默走到角落,小声的嘀咕着还说要报恩呢,就这么报呀,良心都被狗叼走了……
南竹抱着肩膀,看他能念叨出什么新花样来。
云伞嘟囔了半天,也不见南竹有什么反映,瞥了南竹一眼,南竹正拿了本什么书在那看……
“……”云伞气哼哼的走到他面前:“不用你了,我到街上卖去!”
南竹嗤笑一声合了书本:“好啊……”
“……”云伞心里气得跳脚,挑起扁担:“告辞了!”转身就出了铺子。
南竹笑着对店中伙计招了招手,将书揣在怀里,然后也跟着云伞出去了。
“卖伞!!卖伞!!”云伞在街上扯着嗓子喊着。
街上人看了他都躲着走,想这孩子是吃了火药怎的……
南竹远远的跟着,笑意盈盈,直看到街侧一间铺子,过去拉了云伞:“你走过了……”
云伞没料到他还跟着,这样一拖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南竹拖着他就进了那家店铺,老板似乎跟南竹认识的,见了南竹眉开眼笑:“尹老板来了?你订的东西刚刚到了……”
云伞还在挣扎:“你放开我!!我不用你报恩了!!”
南竹还是抓着他。
等店老板从柜下将东西拿出来,云伞张大了嘴,话都不会说了。
一叠七彩的棉纸由浅到深摞在一起,云伞用指头轻轻拈了拈最上面浅黄的一张,又厚实又有韧性,色彩十分艳丽。云伞一个颜色一个颜色的向下翻着,越看越是喜欢,当年也只见过爹做红白黑的三种伞,从没见过这么多颜色……
南竹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银子放在柜上,店老板眉开眼笑的收了。云伞摸着棉纸幸福得不行,身边好象包围着粉红色的泡泡……
南竹啧了一声,将纸卷起来塞到他怀里:“回去了。”
云伞肩上抗着扁担,双手死死的抱住这一卷棉纸,跟在南竹身后一路飘回了南竹的店里。
南竹指着头上的牌匾说:“记住了,咱们这叫‘尹彩轩’,卖的是上讲究的东西,你那些不入流的货以后不许再往这送了。”
云伞还被幸福的泡泡围绕着,也不太在意南竹说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点头,只知道乐。
南竹白他一眼:“至于乐成这样么。”领着云伞进了内院:“你把现在的伞面都拆下来,换成新的重画图案,需要什么我叫伙计给你买来。”
云伞忙报了些画画的东西,还有桐油和糨糊,南竹便出去吩咐了。
云伞一把一把撑开了伞,仔细的拆着伞面,有点后悔当初粘那么结实了。但又舍不得将画弄坏,于是进展十分缓慢。南竹回来见他还在磨蹭,又是劈头盖脸一顿好训,三下五除二的将伞面都撕干净了,把云伞心疼的……
但新伞面一粘上,云伞又幸福得快晕倒了……
怎么会这么好看……
云伞捶地流泪。
“什么毛病……”南竹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啃屎,将重新裱好的伞拿到一边,一手端着调好钛白的小碟,一手提起笔,在伞上认真的画着。
玫红的伞衬的南竹的脸粉扑扑的,几丝头发垂在脸侧,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着。
云伞继续给伞上面,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偷偷看南竹。
静下来真是满耐看的一个,怎么脾气一上来就全没了形象呢……
云伞将伞转了转,贴着另半面,默默想着,挺好的模样,干吗要去喜欢男人……
也不知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你……有这么好看的纸,干吗不叫我直接用这纸做了拿过来,还要拆……”云伞问。
“……看你最好能做成什么样。”南竹看也没看他:“果然还真是不怎么样。”
“……”云伞气哼哼的转回头来,他要是肯做个哑巴,不知道要多招人喜欢了。
过了阵子,南竹唤他:“云伞,你过来看!”
云伞赶紧起身,凑了过去。
玫红的伞上,点点白色的小花,嫩黄的花心,又配上几片绿叶,格外娇媚秀气,倒是比伞上一大朵牡丹趣致多了,像是个值钱东西。
“如何?比那佟什么什么要厉害吧?”南竹用眼角瞥着云伞。
“恩……”云伞心有不甘,你这材料本身就比人家用的好么……
“早年我也是练过……”南竹嘴还不停,放下笔一弯身的工夫,胸前掉出一本书,摔开在两人脚边,南竹的手动了动,还是没去拣。
“?”云伞瞪大眼睛看着。
“……”南竹说:“……你继续吧,我过去前面……”
“啊?可是我不会画……”云伞为难的说。
南竹已经走远:“自己想办法!”
云伞抓耳挠腮:“要不继续画牡丹?”
“你敢!”南竹的声音远远传来,仍是不依不饶。
“自己想什么办法?”云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伸手将那书拣了起来,都是印好的图样,翻了翻,折了痕迹的那一页有些眼熟,于是放到伞边一对,八九不离十……
云伞无言,你描的就描的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云伞对着书又研究了半天,选了几个简单又文雅的图案画到各色的伞上,涂好了桐油,抗起扁担又到了前面,见南竹仍是坐在帐柜后面打着算盘,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都弄好了……等桐油干了就可以卖了……”云伞小声的说。
“恩……”南竹并不理他。
“纸我也带走了,还有书,下次直接送做好的过来……”
“恩……”
云伞说:“你……画的挺好的其实……”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比我好……”
南竹这才抬起头来:“比你好是当然!”
云伞傻乎乎的笑:“恩……”
“嘁……”南竹扔出半吊铜钱:“拿去吧,下次早些送过来。”
云伞吓了一跳,沉甸甸的拿在手里,粗略的算了下,一把伞大概给了百文左右,是他平日三倍的价钱。云伞从没一次拿过这么多现钱,手脚又不知该怎么放了。
南竹沉声说:“放好了,出门丢了我可不管。”
“哦……”云伞赶紧把钱揣到怀中,鼓囊囊的一团,然后双手抱了棉纸挡在胸前,就不那么明显。“那我走了……”云伞拿了一大堆东西出了门。
“你就这么走了?”南竹从帐柜里站起来。
“?”云伞回头。
“忘了什么?”
云伞说:“谢谢?”
“给我做个伞字……”南竹将胳膊肘支在台面上等着。
“……”云伞为难的皱起眉头,身上又是扁担又是纸卷,还有书和铜钱,双手张不开,只得抬起一只脚跳了两跳,堪比街上摆摊演杂耍的。
“哼……”南竹似是满意了,嘴角有了些笑意:“还是一副蠢样,走吧。”
“……”作弄他就那么有趣?……云伞撇了撇嘴,往回家的路上去了。
走了个把时辰,终于到了家门前,云伞把东西都往堂屋里一扔,从怀里掏出铜钱,边往楼上跑还边喊:“娘我回来了,你快看呀……”铜钱在线绳上欢快的响着。
推开房门,屋里静静的,早上留的饭菜还是放在手边,一动都没动。
“娘?”
铜钱哗啦一声散在地上。
五.勾股
云伞娘的故去,在路甲村中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善意的恶意的闲言碎语,在那薄薄的棺材入土之后,随着对死者的些许敬畏,慢慢沉寂。
云伞披麻戴孝的跪在墓碑前,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边怀念着娘往日的慈爱,一边茫然于未来的孤单。
“小伞……”一个温热的怀抱包裹住他,给了他单薄的身子一些支撑。
“墨临……”云伞回过头去扑到墨临怀里,鼻涕眼泪蹭在墨临前胸,墨临并没有嫌弃,轻拍他的后背:“都哭出来就好了。”
等到云伞哭声渐止,墨临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忙活了这么久,你八成还没吃东西,我从家里带了些来。”
云伞摇头说吃不下,墨临却已拿了筷子夹好菜送到他嘴边:“那日伯母是交代我照顾你呢……”
云伞听了,眼泪又要掉,墨临把菜塞到他嘴里:“吃完再哭,也来的及……”
云伞擦擦眼泪,也吃不出什么滋味,嚼蜡一样,没等咽下去,墨临又塞了新的进来,搞得云伞的嘴总是鼓得像个包子,扭着眉毛又说不出话来,不多久食盒里的东西就下去了一半。墨临微微笑着:“多吃些,哭起来有力气……”
弄的云伞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吃好。
于是南竹来的时候,正看见云伞咬着墨临的筷子,墨临轻轻向外抽着,还说:“好了好了,不喂了,你就接着哭吧。”
“哼……”南竹冷笑一声。
云伞和墨临听到动静都回过头来,见南竹站在不远,身后还跟着一个店里的伙计。
云伞赶紧把东西都咽下去,抹着嘴巴介绍道:“墨临兄,这位就是尹家的二少爷,尹南竹。南竹,这位就是佟家的公子,佟墨林。”
墨临彬彬有礼,拱手道:“久仰大名。”
南竹却是阴阳怪气:“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墨临笑:“不知尹公子指的是……”
南竹说:“客套话而已,难道佟公子的久仰大名,会有其他意思么?”
墨临笑:“确是没有。”
云伞看看南竹,又看看墨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伙计从篮子里拿出纸钱递给南竹,南竹很虔诚的跪在墓碑前用树枝画了个圈,留了个缺口,然后将纸钱点了放进去,又一张一张向里送着,嘴里念念有词:“虽然未曾谋面,但你们母子二人确实与我有恩,伯母安心去吧,日后我自会多关照他,若伯母在天有灵,也请保佑我们……”
云伞跪在南竹身边,被火熏得眼睛热热的,不一会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下来了。
“不要哭。”南竹说。
云伞扁着嘴抽泣,看起来更是委屈。
“不哭出来,容易憋坏身子……”墨临在另一边绻起袖子给云伞擦着眼泪,轻声细语。
云伞顺势就偎到了墨临怀里。
“哼……”南竹又是一声冷笑,将剩下的几张纸钱都扔了下去。“等头七过了,你就随我搬到县城里,供货方便些,你也好换个环境。”南竹话虽是跟云伞说的,却并没看那抱在一起的二人,只是对着墓碑。
云伞愣愣的看着南竹,一时不知道如何反映。
墨临温和的笑了:“尹公子报恩真心实意,但也要考虑小伞的心情。”说着将云伞的头不软不硬的扳过来:“如今就要到秋闱,我也该准备动身到省里乡试,小伞可愿意做我的书童?与我一起去开开眼界?”
“啊?”小伞对着墨临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理解他的话。
“书童……还真是个好差事……”南竹站起身来,扫了扫膝上的纸灰,不冷不热的说:“你愿意随他去,就去吧。”
墨临看着南竹:“小伞想要去哪,还是要他自己拿主意才是,旁人怎好强逼?”
南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小伞,你可愿意?”墨临低头问云伞。
“我……我不想做书童……”云伞小小声的说。
“哈。”南竹笑了一声,略有得意。
墨临有些尴尬。
云伞又转向南竹:“我……也不要搬到县城……”
南竹:“……”脸色转变飞快。
云伞见状,又往墨临怀中躲了躲:“我……我要在这等弟弟回来……他要是找不到我,要担心的……”
南竹的眉毛拧了几拧,看的云伞心惊肉跳,暗想这要是墨临不在这,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随便你。”南竹像是憋下一口气:“伞卖的不错,三天之后,我会叫人再来取。”
墨临一听也不太高兴:“哪有还在头七就逼着人做工的?尹公子不能不讲道理。”
南竹一甩袖子:“我是做买卖,不是做道理。有那个时间哭天抢地,不如想想以后怎么活下去。”
云伞算了算自己从南竹那拿的半吊钱,为发送娘亲基本也花了个干净,家中一把存伞没有,真要熬过头七,恐怕就要饿出一条人命。抿了抿嘴说:“知道了……”
南竹脸色缓和了些,转头对身边的伙计说着什么。
墨临轻拍云伞的肩膀:“这几天也不必太辛苦,我会常来看你……”
云伞说:“但是……南竹他……”
墨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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