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烟波浩渺-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在静观其变等著看到底谁跟藩国出兵有牵连,景曦渺自己是不是正在玩火自焚,他哆嗦了一下,结果在福宁王国相的眼里更像一个无能的小皇帝。
齐望舒咧开嘴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嘲讽的味道,但是他伸出两只手,看起来似乎是在向福宁王国相表明自己的手中没有武器,我能相信这个人麽?这个人只有一个主人就是福宁王,他会不会弄假成真想要真的推举福宁王为皇帝,景曦渺的肚子紧张得已经开始抽筋了,才认识了他几个时辰就如此相信这两个人,是不是愚蠢?他看著福宁王国相开始笑了,是啊,相里若木开了个好头,有能耐的武将都开始动了推翻皇帝,拥立新帝,把持朝政的心思。这个国相也不例外,他本来不应该相信景姓皇室的,这个傻瓜,如果平时并不怎麽笑的齐望舒这样冲著我笑,我早就拔腿跑了,景曦渺警惕地向後退,只觉得眼前寒光凌厉,不知道齐望舒从哪里抽出的短刀,鲜血四溅,福宁王国相没有脑袋的身体沈重地倒下了。景曦渺对於自己及时後退身上没有沾到别人的血而稍微舒服了一点,幸好自己没有看错人,幸好自己没有不相信齐望舒和福宁王。
他点点头,半晌才从嘶哑的嗓子里说出话来,“做的很好,齐望舒,带上他的人头,召集所有的将领。”
“你们眼前看到的人,就是你们的皇帝,朕知道你们心里的疑虑和猜忌,这一次叛乱行为,罪在国相一人,朕现在就赦免其他所有人,只有你们能够继续服从福宁王的权威,你们就算是效忠福宁王的有功之臣。”景曦渺平生第一次对著这麽多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强壮,全身戎装的人说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有可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不能兑现那麽也许就是谎话,我在对这些人撒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把我捏死。景曦渺在心里嘀咕,他的眼前已经冒出金色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将领们看著国相滴血的人头,就拿在那个平日看起来冷冰冰又文弱秀气的齐望舒手里。这种颠倒错置的恐惧很有威慑力,他们开始动摇了。有一个将领不安又犹豫地说,“可是我听说皇帝被太尉关在皇宫里,皇帝是没有任何权力的,我们如果听从了皇帝会不会被太尉府视为背叛而剿杀?”
“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职位?”景曦渺尖利地问,仰起头尽力跟他怒目而视。
“我叫吴企,是个骑郎,”那个人犹豫著说,看到景曦渺的怒视又惶惑地加了一句,“陛下。”
很好,就算我没有实权,可我依然是皇帝,你们依然会惧怕我屁股底下的宝座,这就是相里若木给我的唯一的优势,“不过就是手底下有一千兵马的小小骑郎竟然如此大胆。太尉如果听到你们污蔑他大不敬的言论他就会砍掉你们的脑袋。在朕亲政之前,太尉都是朕的辅政大臣,是朕的老师,以後也仍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太尉就是为了历练朕的能力才会让朕单独来巡视藩国,不想就遇见了你们叛乱。朕本来应该斩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但是朕第一次出来办事,所以不想事情闹得太大,让太尉失望,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
人群里出现了一阵低语,从前皇上曾经被太尉带著参加阅兵他们都知道,那麽皇上的话就是对的。新的犹豫像涟漪一样在人群中荡漾开,齐望舒侧头对福宁王说了几句话,福宁王又向他们开出了藩国里将会给他们的实质上的好处。所以到了最後还在反抗的是国相的之交好友,景曦渺没有同他继续谈下去,只是命令齐望舒立刻杀了他,那人的副将随即被景曦渺宣布晋级顶替原来的位置。在太尉作出新的任命之前,景曦渺指定齐望舒为代理国相,不过景曦渺看出来齐望舒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是啊,等到太尉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麽也许会立刻杀了他们所有人也说不定。
这只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的部队,最後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开回了福宁王的藩国,提升他们的官衔对景曦渺和景裕来说都没有什麽损失,而作为护驾的队伍发给他们更多的饷银那是景裕的事,景曦渺一文不损甚至不用去跟太尉伸手要钱。整件事自始至终都像是一场闹剧。
景曦渺的精力已经都了极限,他的体质并不算太好,连续几天在野地里的行走加上劳心和惊吓,他的太阳穴鼓鼓作痛,他在景裕的宫殿里坐了一会,等待齐望舒集合一只安全的部队把他送到通平郡。他吃不进去饭,只跟景裕要了一杯浓茶,喝过之後双手抖得更厉害了,眼前金色的光芒开始幻化成了花纹。他想留出一些精力来跟太尉解释,解释一切能解释的事情,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被榨干了。
有一个景裕的侍从跑了进来,“陛下,王爷,外边来了两个拿著太尉府令牌的人,说想要见皇帝陛下。”
“什麽人?”景曦渺问他,难道是郭贤?还是太尉府里某个运筹帷幄执掌这一切的人,他环顾四周,想象著这个藩国的宫殿能给自己提供多大的庇护。
“让他们等著,等到齐望舒回来之後再让他们进来。”景裕插进话来。
“可是,侍卫们怎麽敢阻拦太尉府里的人呢?这会子恐怕他们已经走到门外了。”侍从苦著脸回答,看来每回太尉府来人都没有给他们好果子吃。
“等等,”景曦渺说,“你见著这两个人了?你描述一下是什麽样的人。”
“是陛下。来的人一个是个武将模样的人,就跟咱们府里那些三四十岁的将军差不多;另一个倒有些奇处,看著既像武将又像文官,相貌生得好生俊美,却还英气勃勃的,不过怪就怪在他看你一眼,你就觉得他仿佛看到你心里去了,叫人觉得自己无处遁形,所以怪怕他的,没人敢跟他对视,敢忤逆他,奴才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所以也猜不出他是什麽来历。”
景裕还在寻思是哪个人,景曦渺手里的茶盏“哗啦”一声扣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 33 章
其实相里太尉的长相跟穷凶极恶还是完全不搭边的,但是景裕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双腿发抖,太尉驾临他的府上,这件事本身就跟瘟疫蔓延到他的府院没有什麽差别。如果能甩开,他宁死也要跟太尉完全不沾边才好。
相里若木没有等到福宁王的侍从通报就自己过来了,他平静地走进这件屋子,扫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的小皇帝,也看到了小皇帝脚底下还没来得及扫出去的茶盏碎片。景曦渺坐在一张楠木圈椅上,瘦弱纤细的身体占不了多大地方,显得椅子更大了。景曦渺没有向他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停下脚步安然地把景曦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衣服不知道是划破的还是被人撕碎的,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丝绦,没有人想到给这个小皇帝换一件衣服吗?即使屋里的光线不太好,他也能从景曦渺的衣服上分辨出泥土和血迹,他自己的血迹还是别人的?相里若木看了看景曦渺的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什麽血色,嘴唇上还留著牙印──是景曦渺自己咬上去的,这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而且咬出了血。他微笑了一下,眼光落在景曦渺身旁的人身上,“韩梦圭,”他停了停,“看来你进京赶考的时间已经耽误了。”
韩梦圭无声地向太尉请安。
“挪一张椅子过来。”相里若木吩咐,侍从连忙搬了旁边的椅子,“就放在皇上的对面吧,挪近一点,好了,你下去吧。”
相里若木慢慢走近景曦渺,几乎悠闲地坐在景曦渺的对面,景曦渺却在椅子上细微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是在外人的角度来看的,熟悉这个没有过多表情和表现的皇帝的人都知道,景曦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如临大敌。
“跟我说说是怎麽回事吧,”相里若木停了景曦渺三次呼吸的时间,然後加了一句,“皇上。”
景曦渺警惕、抗拒地抬起头,仰视著面前的男人,又一次紧紧咬上了嘴唇上的伤口,他不准备说话,相里若木知道他这个肢体语言的含义。“需要我帮你说吗?皇上。”相里若木轻声地说,身体轻松地倚在椅子背上,一只手的手指轻敲椅子的扶手。这个动作吸引了景曦渺的注意力,他的快崩溃的神经不由自主地跟踪著身边每一个能动的小物体,他意识到了之後就希望相里若木赶紧把他的手指头放好,他现在烦躁得快要尖叫了。但是,他吞咽了一下,如果相里若木能够允许,那麽他非常想握住这只手。他跟相里若木,多奇妙,现在想要碰触对方的人竟然是自己。
“你是怎麽离开郭贤的庄园的?”相里若木问他,这一次,景曦渺听到了相里若木话里的一丝不耐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回答相里若木,腥热的味道从嘴唇蔓延开,他用手抹了一下,手上沾了一片血迹,再抹一下,他才知道自己又把嘴唇咬破了,手上都是血,相里若木也只是看著,丝毫也没有要上来帮他的意思。
“你又要哭了吗?”相里若木问他,景曦渺立刻恼怒地地看向相里若木,这个自己熟悉的,现在却不能拥抱著的人,的确,他本来是真的要哭了,自己就是这麽简单吗,被人看得这麽简单,可能还有低等。景曦渺不知道自己的自尊是不是不适时地被激发了出来,他看见了相里一平在太尉的身後给他使眼色,那是告诉他要他说实话,屈意哀求太尉的意思。
“如果你不在这里跟我说的话,我只能把你交给太尉府里快要气炸肺的那些人,你希望由他们来问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吗?”相里若木已经失去了耐心,“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你一向乖巧,使得我能够给太尉府和那些为我办事的官员一个交代,但是这一次显然你离开你的框架太远了。我们来直说吧,有很多人,很多在为现有的政权办事的人,也许还包括,大多数地方官员,都会开始觉得效忠我很不安全,你希望给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脚踩两只船吗?”
分裂,已经开始出现了。景曦渺一双澄澈的眼睛看著相里若木,爱人,他想这麽说。如果是爱人的话,你会让我解释什麽呢,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伸过手来,拥抱我。除此之外我根本不想向你要求跟更多,“我被人带走了,路上,韩梦圭带著我跳下马上逃走,我们走到了下里镇。”
“你到过下里镇这我知道,我在下里镇遇到了一个到处在喊太尉的疯子。可这又能说明什麽呢?你在藩王的军队里出现,所有人都会知道,然後呢?”相里若木的视线游移开了一会。景曦渺看著他,你在烦躁什麽?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景曦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到底是在考虑该不该相信我这个问题,还是在考虑到底应不应该处决我,以及处决我的话在不舍和所得利益之间哪头更能让自己舒坦。
相里若木重新回头来看景曦渺,惊讶地发现景曦渺的眼神变得尖刻,嘲讽的味道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孩子眼里。
“告诉我一个你想听的答案,我就会让它从我的嘴里蹦出来,要我签字画押都可以,”景曦渺讽刺地笑了一下,笑得很仓促,“你比我多活了这麽久,应该比我更了解事实到底是什麽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想让它变成什麽样。那麽,你想要什麽样的事实呢?”
“景曦渺,你不要再希望以攻为守就能蒙混过关。”相里若木对於被人威逼,无论是以何种形式都极其地不习惯,甚至没有忍受能力。“告诉我你到底都做了什麽?”
“在进门的时候,或者说在发现我在藩国的时候,你考虑过要立刻杀了我是不是?”景曦渺的声音低了下去。
相里若木没有回答他。景曦渺知道那就是答案,“在通平郡的时候,我……恰好,恰好跟韩梦圭在一处闲聊的时候,有个人把我们打昏了,我醒来的时候跟韩梦圭在一辆马车上。”景曦渺把後来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下里镇的尸体,包括後来遇见福宁王知道边界混乱的情况,包括自己的推测,和後来遇到的军队。罪责只能都推算到国相身上,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太尉府里的某些权力中枢跟这个藩国有牵连,甚至那样的推测提都不能提。
相里若木的神情越来越阴沈,他安静地听著景曦渺嗓音嘶哑地诉说著这几天的经历,没有打断他。景曦渺在描述一镇子尸体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因为他觉得自己又快要开始呕吐了。
“太尉大人,这些都是真的。”韩梦圭在旁边说,“而且,我觉得皇上他就快要承受不住了,您不能再逼迫他……”景曦渺猛抬头给了他狠狠一眼,韩梦圭立刻闭上了嘴。
“所以说,相里若木,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什麽地方不合情理吗?韩梦圭他只是一个偶然遇到我的书生,景裕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景祥我跟本没见过,而且他恨我恨得要死。这些事情跟他们都毫无关系,而且跟我相比,他们都是无名小卒,根本不值得牵连进来。处决了我的话,即使是最厌恶我的人也会觉得满足了。”景曦渺越过相里若木看到了刚走到门口的齐望舒,“所有其他的人都不该牵连进来,只要他们没有作出任何轻举妄动的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望舒一眼,齐望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景裕,终於默默退了下去。景曦渺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他已经相信齐望舒是个侠客,但是他不能让他能救自己,这会连累到景裕,而且,离开了相里若木,离开宫廷,自己也不见得能活得下去。
“你在跟我谈判吗?用空空的筹码?”相里若木看著景曦渺。“你还想保护他们?你对你的人,果然很眷顾。”
我也对你很眷顾,虽然我这样看起来好像什麽力量都没有的样子,景曦渺看著相里若木,“尽人事听天命,我解释完了,杀不杀他们就是你的事了。”
第 34 章
相里一平出去了一下,现在已经回来了,他看了景曦渺一眼,然後低声向相里若木报告,“太尉府的亲兵已经按照太尉大人的命令来到这里了。”
“知道了,”相里若木点点头,“叫李允之进来吧,让他把皇上带走,送回京城。”
相里一平向皇上做了一个请他走的姿势,景曦渺站了起来,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相里若木的肩头,相里若木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才发现景曦渺在颤抖,“相里若木,你不能这麽做,你不能把我交给别的人处理。”景曦渺猛地紧咬住嘴唇,仿佛想要咽下後面的话,是的,景曦渺害怕,跟无尽的黑暗比起来,景曦渺更怕陌生人,尤其是有很多陌生人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的地方。
有一瞬间景曦渺意识到自己怕到了想要跪下来求相里若木的程度,但是他最终还是站直了身体。相里若木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动摇或者惋惜的意思。景曦渺的喉咙发出一声无法克制的呜咽,相里一平在等他,他慢慢松开了紧紧抓著相里若木衣服的手。
景裕冲过来跪了下去,“太尉,皇上不至於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您是怎麽了?您从前是多麽疼惜他,您怎麽能不相信他呢?他从来都是以维护您为第一的。就算我们景姓氏族全都该死,可是他明明很好,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孩子。”相里若木一动不动。
相里一平搀住了景曦渺,不是要像对待犯人那样拖他,而是尽可能轻柔地扶著他,跨出门槛之後,相里一平悄声说,“皇上,我会安排我的手下小心服侍您的,您不要害怕,他们不会粗鲁的。”
“谢谢你,”景曦渺轻声回答他,“我感觉好一些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他看到了等待著他的李允之,李允之微微低头向他行了个礼,他敏锐地注意到了皇上的呼吸由急促变得平缓了,那是决绝的意味,“皇上,您是不是考虑到自杀了?”
景曦渺没有回答他。李允之微微笑了笑,“皇上,您也希望您能死得体面点吧,那麽您就不能死在这里。”李允之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我听民间说自杀是个大罪,自杀者死後会被阎王命令不停地重复他自杀的痛苦来作为惩罚的。”
“谢谢你告诉我,你能让我坐一下吗,坐在地上也行。”景曦渺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的太阳穴仿佛要炸开了,脑子里像有人在疯狂地擂鼓,他的视线也不清楚了,不大看得清李允之。
“皇上,太尉命令我立刻就要带著您启程,您还是坐到马车里吧。”李允之微笑著优雅地向他点头,却拒绝了他。
景曦渺深深地喘息了几口,他羡慕地看著衣著整齐而且精神饱满的李允之,虽然自己已经有点对不上焦距了,“我们私下里谈谈吧,一平,你到远点的地方去。”他呼出一口气看著相里一平狐疑地走开,“李允之,我没做过什麽坏事对吧,你应该并不恨我。”
李允之点了点头,“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太尉。但是我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佩服你,小皇帝。”
“这我相信,”景曦渺点点头,他的确相信,“你做的事情,非常绝妙,我甚至不能把实情完全告诉相里若木。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往後会怎麽样,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就直说了,你能不能有什麽办法,让我死得快一点,最好就上了马车之後就让我死了吧。我想运一个活人还是运一具尸体对你来说都没什麽分别吧?”
“事实上运一具尸体,我会更放心一些。”李允之颔首。
“我死以後,你不要再诋毁我了,”景曦渺的话在李允之听起来已经开始像一个小孩子了, 但是他回答,“我甚至不会再提起你。”
“好的。”景曦渺干涩地说,伸出一只手接过李允之递给他的瓶子,“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在景曦渺临死前还这样吓唬他,”一个高过这些低语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只是一个人因此哆嗦了一下,相里若木走了过来,景曦渺本能地紧紧捏住手里的小瓶藏在袖子里。“允之,想杀景曦渺其实不用毒药,你只要暗示他一些事情,就能把他吓死,或者把他逼死。我们好久都没谈过话了,今天也许是个机会,我们意见不和有一段时间了,归根结底都围绕在景曦渺身上。你的担心,担心我被他迷住了的确也有道理,而且合乎你的身份,尽职尽责。但是景曦渺他毕竟今年只有十五岁多一点,我们不至於为了防备这样一个孩子就调动军队,或者屠杀良民吧。你我当初纵横沙场的时候,没想过要干这样下作的勾当,你还记得吗?”
李允之慢慢在相里若木面前跪了下去,“臣是因为,实在是看出了景曦渺的心智才干,所以日夜担心。当初他的兄弟,只有八岁,太尉您不是也杀了他为绝後患吗?”
“允之,当初杀景曦明,不单单是为了杀一个孩子,而是为了孩子背後的大臣和大臣们的力量。可是你看到了景曦渺的背後有任何力量吗?如果他有,那是我给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相里若木慢慢地说,景曦渺一字一字听在耳朵里,却全身僵硬连头都不敢抬。
“太尉您不能,您不能……早晚有一天,到这个孩子羽翼丰满的时候,他就会长成厉鸟啄瞎您的眼睛,掐断您的喉咙。”李允之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来。
“那麽你是做什麽的?你和你的军队又是做什麽的呢?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杀了景曦渺,也只有到了那一天,你才能杀景曦渺,这回你明白了吗?”相里若木严厉地说,口气措辞,已经不容许李允之再说话了。
他低下头,“臣明白了,臣会在每一天里都注意著他,注意著他的一举一动的。”
“景曦渺,”相里若木结束了对他的谈话,忽然厉声叫起景曦渺的名字,仿佛有十分的愤怒,景曦渺吓得一哆嗦,“把你手里那个瓶子给我。”
景曦渺紧紧攥著那只琉璃瓶子不肯撒手,他不能再面对一次这样的时刻而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我……我要留著它。”
“你自己选,要麽把瓶子给我,要麽带著它跟李允之走。”相里若木没有半点温柔,向著他伸出一只大手。
让他恼火的是景曦渺竟然真的看了脸色铁青的李允之一眼,“快点给我。”相里若木晃了一下手。
景曦渺慢慢伸出手,把一只蓝绿相间的精致的琉璃瓶子放在相里若木掌心,相里若木拿起瓶子远远地扔进景裕门前的藕池。
景曦渺注视著滑过面前的那条蓝色,身子摇摇晃晃,对於发生的一切他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本能地不太想靠近相里若木,想找个人扶住自己,但是眼前所有的面目在他眼里都模糊了,好像今天不用死了,也不用丧失尊严,也不用被陌生人推来桑去,但是心里还是酸涩痛苦,他推开第一个向他伸过来的手,他知道那是谁,“滚开。”
“好了,你只是需要吃东西,睡一觉,再让太医来看看你,”那双手执拗地把他搂进一个怀抱里,有他熟悉的味道,他渴望到顶点的抚摸。
“滚开,”他在说,虽然嗓子已经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太尉你给朕滚开。”他意识到他的眼泪胡乱地淌下去,被相里若木用衣服擦掉。
“曦渺,别闹了,”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的意识,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