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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慈夏日午后的老人茶(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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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想起昨天他被人打昏了过去,海渊这才带他回来的吧!

  只是这小子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的吗?怎么这回会让他来这里睡,而且还是睡在他床上呢?

  阿茶小心翼翼地跨过床底下打地铺睡得正熟的海渊,蹲下来看了他一会儿。

  海渊其实长得也挺帅的,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和电视上的明星都有得比。但不晓得为什么那双眼睛只要睁开就目露凶光,看任何人都不顺眼,连带的也让别人很难靠近。

  一定是家庭因素影响吧,阿茶心里觉得海渊好可怜,明明心地不错,好好长应该可以当个善良乖小孩的,如今却变成这副爱逞凶斗狠的模样。

  阿茶看着海渊,目光不自主地又飘到海渊眼角那颗小黑痣上面去。他想起泽方让他看见的那个景象,心里也更笃信了玉蝉应该在这个人世间等他,所以他才借着孙子的身体又重新活回来。

  阿茶傻傻地笑着,小小声地说:“如果是你就好了,是你的话,我想应该没关系。”

  他跟着想到另外一个人,心底怒火也跟着窜起。“最好就不要是那个什么清的,乱摸乱打乱七八糟,绝对不要是他。”

  小心翼翼地又摸了一下海渊的脸庞后,阿茶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微笑起来。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头已经不太晕了,阿茶接着进厕所随便洗了把脸,然后把牙膏挤在手指上乱刷一通。

  他这几天肚子都怪怪的,有种沉甸甸的腹胀感。

  在洗脸盆前面发了会儿呆,阿茶才想起是哪里怪了。

  原来从变成少年阿茶开始,他都没有蹲厕所成功过。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却只进不出,难怪肚子会越来越胀。

  阿茶拉下裤子坐在马桶上,弯下腰,双手抵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视线飘到厕所外头的海渊身上。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阿茶在马桶上坐得脚都麻了,用力再用力,努力得整张脸都涨红,连带昨天头上受伤的地方也再度发起疼来,却还是没有泻到半点东西。

  “塞住了出不来……”阿茶最后宣告放弃,冲水以后把裤子拉好就离开厕所。

  以前他还是老阿茶的时候,每天都很顺畅很快乐的啊,为什么换了个身体就卡了?阿茶不断想着。

  难道是泽方有便秘的问题?

  所以他才会怎么大也大不出来?

  这可怎么办啊?阿茶抱着肚子滚回床上,胀胀的,越来越难过了。

  “泽方啊?”阿茶抬头望着天花板,小声地问道:“你有在阿公身边吗?你是不是会常常塞住啊?怎么都出不来咧?”

  阿茶静了一下,发觉房间内没动静,泽方没有回答,所以阿茶也不确定泽方到底是不是在自己身旁,而昨晚在怕普看到的影像,又是不是他家泽方。

  阿茶想着想着,困了起来,于是又眯眼睡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海渊已经醒了,而且还买了阿茶很喜欢的豆浆油条回来要给他吃。

  阿茶满脸笑容,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边吃着爱心豆浆油条,边发着傻笑。

  “做什么笑得这么恶心……”海渊斜眼看着这个家伙。

  “你今天对我很好。”阿茶心满意足地说:“这样就算被椅子‘猫’到几次,也是有值得。”

  “神经!”海渊摇头。

  吃完了饭,又躺在床上看了一下电视,等到阿茶意识到时间时天色已经很晚,这时间回去宿舍也太迟了。

  于是他们又在家里待了一晚,隔天一大早,才由海渊骑摩托车,回到宿舍去。

  然而这样无故外宿两夜,宿舍里免不了又多了些新的传闻。

  那些住宿的男同学们没闲事聊,纷纷八卦着两人又到哪里共度春宵,而泽方的原配日清已经被抛弃,夜夜孤枕不成眠了。 



  阿茶跟海渊回来宿舍也有几天了,他头晕了一阵子后就也没事。海渊本来想带他去看医生的,但看他每天活蹦乱跳,也觉得没必要了。

  之后海渊看阿茶已经没事,便又恢复每天晚上打工的惯例,一到晚上就跑得不见人,独留阿茶在宿舍中。

  阿茶也是习惯一个人的,海渊没理会他,他其实也不会怎样。

  但是,他却对和一起住在这栋宿舍里的学生们相处方面,觉得有些棘手。

  不知是他太多心还是怎样,总觉得那些学生们一直拿不友善的眼神看他,几次阿茶笑嘻嘻地问住宿生饮水机在哪里、或是洗衣机怎么用,却没一个人肯理他。那些住宿生不是快速走开,就是当作没听见,似乎没人想要和他扯上关系。

  阿茶纳闷地走进寝室,坐在海渊床上苦思,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排挤他。他突然怀念起以前老的时候,成天悠闲和朋友们下棋聊天无所不谈的光景。唉,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阿茶孤单一人,在心里唱起悲伤的哀歌来。

  千岁用完晚餐回寝室开了电脑就继续打电动,阿茶看着千岁的背影,觉得这个小孩子人应该是还不错的,至少跟外头那些不同。他有什么事情问他的话,他应该会好心告诉他才对。阿茶停了半晌,于是开口问千岁:

  “那个同鞋,我是做了什么顾人怨的事情吗?宿舍里的人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阿茶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些苦恼。

  “大概跟你的前室友有关吧……”千岁背对着阿茶继续打电动。

  “前室友?为什么?”

  “那家伙平常就爱欺负宿舍里的人,你前阵子……又跟他走得很近,大家就不太想靠近你吧!”

  “那我也有欺负到他们吗?”阿茶担心地问。

  “应该……有一点点吧……”千岁回想起泽方刚来时候的情形。

  “同鞋,啊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给我听?”阿茶追问着。他一直很想知道泽方在学校是怎样过的,现在遇上了大好的机会。

  “……”千岁迟疑了一下,烦恼着该不该告诉这个人那些事情。他听海渊叫他作阿茶,但不明白这个阿茶跟那个泽方有什么关系。

  “同鞋,拜托你跟我讲啦!我真的很想知道耶!”阿茶催促着。

  “就是……你刚来的时候一直被捉弄,关日清开始罩你以后,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通通揪出来打了一顿,所以你就上了顾人怨排行榜第二名,第一名是关日清。”千岁顿了顿,继续说:

  “我是不晓得你跟关日清又怎么了,不过现在你们闹翻了,那些人看你落单也可能会来找你麻烦,海渊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得小心点。”

  “唉呦,不过是来读书而已,泽方怎么把关系弄得复杂得要命。”阿茶哀哀叫。他今天已经被绊倒一次,撞到两次,踢到三次,当作空气无视他的存在数不清楚多少次了。

  千岁又说了一些宿舍里的是非给他听,包括哪些是喜欢搞小团体的,哪些是中立派,哪些又专爱找哪些人的麻烦。

  阿茶听得是一头雾水,完全有听没有懂。太复杂了。

  这天晚上海渊如同阿茶猜测的没有回来,阿茶在海渊的床上等着等着,本来想等他回来再跟他聊一下学校和泽方的事情的,但是一直到了快一点都看不见海渊人影,阿茶最后捱不住,倒在海渊床上呼呼大睡。

  木板床虽然没有床垫,但比地板舒服多了,而且也没有地板那么冷。

  棉被里有海渊留下的气味,他们用的香皂是同一款牌子的,于是那个味道很容易就被阿茶所接受,没有产生半点排斥的感觉。

  海渊打工的酒吧今天重新开门营业,那个爱来砸店的人前几天也才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暂时消失,工作的时间很平静,老客人都回来了,他和平常一样上班上到三点半才下班,回到宿舍时都接近四点了。

  将外套脱掉随便扔在桌上,他疲惫的双眼就要睁不开来,拉起上衣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自己的床铺被个应该睡地板的人给占据了。

  “阿茶。”海渊拍拍阿茶的脸。

  “嗯……”阿茶刚刚等人等到很晚才睡,现下迷迷糊糊地,还爬不起来。

  “你要睡这里吗?”

  “嗯……”阿茶翻个身,卷起被子继续睡。

  “睡过去一点,留个位子给我。”海渊累得脑袋都停止运转了,他拍了拍阿茶,把他往旁边赶,然后将脱下来的上衣扔到桌上,弯腰进入下铺,跨过阿茶,就往里头躺。

  海渊闭上眼,睡魔自动附身,没三秒钟就失去意识。

  阿茶翻了个身,手横过海渊的胸膛。

  海渊过了一阵子觉得胸口有点重,又醒过来,抓住阿茶的手移往腰际放着。

  阿茶睡着睡着,在梦中轻轻叹了口气,扬起微笑,将头往海渊的胸膛靠去。

  海渊不久后也翻了个身,隐约感觉到身旁有个暖暖会发热的东西,下意识地便揽进怀里抱住,充当暖炉用起来。

  在上铺的千岁突然惊醒,睁着乌黑的眼睛静静巡视漆黑的室内。

  小夜灯亮着,一闪一闪,而后熄灭。

  春天的晚上不应该这么冷才是,为什么他把被子卷了又卷将自己裹成粽子,却仍然觉得空气里寒气逼人?

  千岁微微发起抖来,拉起棉被盖住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房间内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存在,才让室温回升不上来。

  “妈呀……”千岁小声地喊着,怕得要死。

  当宿舍里的闹钟开始一个接一个不停响起,阿茶也被吵醒了。

  他睡得舒服极了,举起手伸了伸懒腰,拳头却撞到某个东西,他往旁边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茶叫了出来。

  海渊就在他身旁睡得很热,双手还搁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而阿茶刚刚撞到的是海渊的额头。

  阿茶用力将海渊的手扳开,跟着迅速跳下床。

  “喂、喂!”阿茶隔着距离叫海渊。“你昨天一直抱着我睡吗?你干嘛抱着我睡啊!”他神色惊恐。

  阿茶对于泽方那个同学在他身上施加的强奸事件,记忆犹新而且恐惧还在。

  如果是普通时候他们这样抱、这样睡,阿茶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自从进到这间可怕而且奇怪,人际关系一点也让人搞不仅,分别不出来男人该爱女人还是男人的学校,再加上想起海渊又只喜欢男人的时候,阿茶就非常紧张了。

  “喂、喂!”阿茶不停朝海渊喊着。

  海渊被吵得受不了,皱着眉头张开眼睛。“你再喊一声,我就把你衣服脱光,强奸你!”

  阿茶瞪大眼睛,赶紧闭起嘴巴。

  “吵死人了你这家伙,被抓去宰的火鸡都没你吵。”海渊翻了个身,被子只盖在腰际,整片背赤裸地露出来,显现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阿茶瘪着嘴,看海渊继续睡觉不理他,拿着刷牙洗脸用的铁制脸盆就去梳洗。梳洗完毕回来后海渊还是一直睡,于是他抓了一包卫生纸再进去厕所蹲,不过这次依然和以前一样,蹲半天蹲不出来。

  阿茶闷得几乎想打卫生纸出气了。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抱着那包卫生纸在走廊上慢慢走着。

  走廊上有几个学生在讲话,走廊正中央地板上铺着张新闻报纸,报纸周围用胶带黏起来,旁边用个小立牌写着“地板破洞请小心”。

  一个男学生看见阿茶走过来,伸手就将那个小立牌给拿起来折了折,丢到旁边去。

  当阿茶看到走廊上铺的那张报纸,心里头有点疑惑是谁把报纸摊开扔在这里。

  “同鞋,是谁把报纸丢在这里啊,要不要拿去丢掉啊?”阿茶觉得那份报纸应该是别人不慎掉下来的,为了维护环境整洁,拿去丢一丢比较好。

  那几个人看到阿茶呆呆的一脸像没睡醒一样,只是低头猛笑,心想着阿茶只要继续朝这方向走过来,绝对会踏进地板的破洞里。

  阿茶抱着卫生纸,缓缓地在走廊上慢慢走着。他的脚拖着地,没有力气抬起来,边打着呵欠,塑料拖鞋边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就在到了那片报纸前方,阿茶抬头往旁边看了一下,写着“二O一”号码的寝室里头突然传来声响,门随之被用力打开来。

  在“二O一”外头窃窃私语着的同学见到里头走出来的人,脸色一变,跟着也停止讲话,个个屏气凝神地,等待里头的人出来。

  日清肿着一张脸,两个眼睛都挂黑轮像熊猫一样,原本笑起来会歪一边的嘴现在两片嘴唇肿得像香肠,下颚还乌青一大片。

  日清眯着眼,没睡饱的模样,视线模糊地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路,肚子饿了的他打算出外去吃早餐,手里还拿着机车钥匙。

  阿茶一见到这个大魔王,心里大惊,就要踏上报纸的那只脚连忙踩煞车,立即转身向后,没命地往厕所方向跑,跟着把自己锁进厕所里,与外界隔绝以策安全。

  日清听见后头有些声响,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动了动发疼的身体,便往二楼下去。

  阿茶在厕所里面待了好几分钟,直到听见走廊上又有人开始讲话和走动的声音,确定日清已经离得很远了,这才抱着卫生纸冲出来,笔直地往自己的寝室跑回去。

  他这几天没见到日清,日子过得平平安安,结果居然给忘了日清也是住宿生这回事。刚刚见到日清出现,阿茶简直三魂七魄全飞了。

  他不喜欢日清这个人,也不喜欢他笑起来嘴歪眼斜的模样。一想到他的爱妻玉蝉很可能投胎转世成为这个男的,阿茶就好想去撞墙死一死。

  阿茶在走廊上狂奔着,结果却在“二O一”寝室前面,踩着那张用胶带黏着边边的报纸。

  这时地板突然往上反弹了一下,阿茶惊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煞车,他的另只脚又跨上去,身体重量全都落在同一个位置上。

  顿时只听见哔哔啵啵的巨大声响,脚底瞬间空掉,木质地板和阿茶整个人一起往下陷,瞬间灰尘飞扬,他全身出冷汗吓得惨叫一声,以为自己铁定要给摔死了。

  然而等定下神来,阿茶却发觉他自己被卡在地板中央,腰部以下到一楼去了,只有上半身还留在二楼。

  几个恶作剧原先就待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男学生,指着阿茶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他们看见他出糗的模样竟然乐不可支地捧腹大笑。

  “你们知道这里坏掉了对吧!一点都不觉得危险吗?还笑!”阿茶很生气,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了,地板破洞了也不讲一下,如果摔死了怎么办?

  好几个房间里的人纷纷打开房门探视外头发生的轰然巨响是什么,当他们看到阿茶卡在那里动弹不得的时候,也是暴笑如雷。

  所有的人看着阿茶的惨状,但是没人愿意伸出援手,他们只是隔岸观火,乐不可遏。

  阿茶双脚悬在半空中踩不到施力点,只能靠双手撑住二楼走廊地板,拼命用力想把自己从这个洞里拉出来。

  但他越努力,却只换得旁边人更大的耻笑声。

  “恁阿嬷勒!”阿茶边骂着边使力,但无论再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

  十几分钟被观赏完毕过后,那些看戏的走的走、散的散,上学时间快到了,大家都忙着准备换衣服去上课,只有阿茶一个被留在走廊上,继续和地板那个坑洞对抗。

  阿茶觉得腰部卡住的地方疼痛隐隐传来,下半身因为血液流不过去,都几乎麻痹了,明明知道没人帮忙他肯定无法从这个把自己卡死的洞里爬起来,但他就是不想开口求救,他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信光靠自己的力量没办法脱困。

  就算是卡在这里卡到死,变成干掉的木乃伊,阿茶发誓自己也绝对不会对这些没血没眼泪对他见死不救的人低头!

  时间,就这样滴滴答答地,一分一秒流走。

  所有的学生都去上课了,宿舍里头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也没有。

  太阳缓缓地露出光芒,从外头的木制窗户点点洒入。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摇晃,光和影在地板上交错交织,麻雀叽叽喳喳地在电线杆上跳动吵闹着。

  阿茶觉得自己很衰。大家都去上课了,却只剩自己一个人卡在这里没办法到学校去。他只是想来读书而已说,却没想到会碰上这些事情。

  走廊上偶尔会有人走动的声音,但那应该是舍监在打扫吧!

  阿茶又在洞里挣扎了两下,跟着叹了口气。

  突然间他听见有脚步声往自己走来,他泄气地低着头不想看那是谁。

  之后,一双手伸入他腋下,接着用力往上一拔,像拔萝卜一样将他从下陷的木板洞中拔了出来。

  “我就在想怎么睡到一半你人不见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海渊的声音窜入阿茶耳朵里。

  阿茶低着头,对海渊说了一声谢谢以后,默默地走回去寝室。

  被卡在那里半天,最后还得靠海渊来他才得救,阿茶心情低落到极点,连头都抬不起来,走路变驼背了。

  海渊看着阿茶的背影,觉得他太安静了。

  阿茶觉得背和腰的部分有些刺痛还有些痒,他打开衣橱脱掉上衣,转身察看状况,这才发觉有些大小不一的木刺扎在他皮肤上,一些地方甚至都流出血来,又红又紫地满是伤痕。

  阿茶伸手拔了几根木刺,姿势实在很难挪到好,手又不够长,背上的木刺让他越推越进去,越扎深入肉里。

  海渊进寝室后本来倒头就想睡,但看阿茶怎么弄也弄不好的情况,眉头一皱就把阿茶往他的床上拖。

  “干嘛啦,没心情跟你玩。”阿茶扭了一下手臂。

  “趴好。”海渊跟着又离开寝室。

  阿茶趴着,将脸埋进枕头里,泄气得连动也懒得动了。

  当海渊再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急救箱。他一边将阿茶背上腰上的木刺拔除,一边用碘酒替阿茶上药。

  跟着又动作熟练地拉下阿茶的睡衣裤子。

  “屁股有没有事?”海渊问。

  阿茶连忙拉住自己的裤子。“没有啦,你不要脱我裤子。”

  “手放开!”海渊打了阿茶的手一下,把他的手打开,然后动作迅速地把阿茶屁股上的一根木屑拔掉。

  这根木屑刺得比较深,拔出来时还喷了点血,海渊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帮阿茶贴上止血OK绷。

  阿茶现在心情是沮丧得不得了,但海渊见到阿茶这副模样却不以为意。

  海渊难得有机会当小护士替病人上药,他仔细且愉悦地做着,背后全处理完毕后,他跟着又把阿茶翻了过来,开始处理阿茶肚脐正前方那些伤口。

  “前面不可以拉了!”突然被翻过来正面相对,原本打算随便海渊的阿茶赶紧抓紧裤头,拼命抵抗。

  “你以为你说不行,我就会听你的吗?”海渊抓起阿茶的手,将它们固定在枕头上方的位置,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拉下阿茶的睡裤。

  海渊那只手慢慢地摸着阿茶腰部以下的皮肤,感觉接触到异物时就停下来,将那部分的木刺挑出。

  “唉呦,你别再摸了。”阿茶被摸得浑身不对劲,拼命地挣扎蠕动,却让海渊给压得死死的,连翻身都做不到。

  睡裤被脱掉了,里头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有一种很怪的感觉从阿茶心底漾起,他的腰被搔得好痒,那阵痒带着点令人战栗的痛,不停窜窜窜,从腰部窜上胸口窜入心脏,从腰际窜至下半身窜到脚指。

  阿茶的身体麻麻的,手指也麻麻的,脸热了起来,海渊在他身上游移的动作虽然只是单纯地替他挑刺擦药,但他所感受到的,却是比这些东西还要多上更多的奇异感觉。

  “这条内裤真碍事,也一起脱了。”

  正当海渊这么说,阿茶突然大叫起来。

  “不行、不行,内裤不可以脱。”阿茶惊恐地说,更加拼命挣扎。

  但即便是体格和海渊差不多,力气却输人家一大截。

  阿茶手腕挣扎得都发红疼痛,却还是没能耐从海渊身下挣脱爬起来。

  “又没关系,都是男的,看一下不会少块肉。”海渊说。

  “什么没关系,都是男的才有关系。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所以你不可以看我,我也不要给你看。那里我会自己弄啦,不要麻烦你,你放开啦,我自己来就好了,唉呦喂啊,不要给偶看光光啦!”阿茶几乎崩溃地说着。

  “大爷好心帮你,不可以拒绝。”海渊觉得阿茶的表情很好玩,他快乐地看着阿茶,跟着在阿茶的哀叫声中慢慢地将他的内裤剥下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去刺,上药。

  过程之久,久到足够让阿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海渊他妈当邻居,进而认识她这个恶魔般的儿子。

  海渊仔细地帮阿茶上好药之后才松开阿茶的手。

  阿茶一得到自由以后,立刻就仓惶地把内裤和裤子穿上,阴暗地躲在床角面对墙壁,什么话也不想讲,什么人也不想见。

  他这世人还没遇过这样的事情,先是被人家脱裤,跟着又被看光光。

  海渊倒是心情很好,收了急救箱以后,再回到床上来。

  “你不是也看过我的屁股,现在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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