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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华都之情深似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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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手打人的是阿景,但恐怕心里受伤的,也是阿景。
  他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便觉得他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与他们无半点关系的陌生之地。
  程嘉树悠悠叹息。
  事已至此,之晴已经被伤了心,很多事已无法再挽回,而他们,又何必要为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呢?
  “好,嘉树,我们走。”阿景深吸几口气,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他一旦清醒,便开始变得神思敏锐,他知晓自己这事做得并不光明,便立即生了去意。
  只可惜,随着几声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在门外响起,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
  此时此刻,他们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人若是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嫌塞牙。”
  程嘉树无奈摊手道:“阿景刚动手的时候,那沈太太就打了电话搬救兵。而来的那帮人,也不是普通的小流氓,是青帮一个小头目的手下。”
  他们那时若是早走一步,或是留心一下沈太太的举动,大约也就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了罢。
  而更倒霉的是,这帮人都是听了沈澜的吩咐来的。
  按理说,都是自家帮会的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只要好言解释,误会便能解除。
  但没料到,这看似无害的沈老师,居然是青帮元老沈澜的堂兄弟。他们既打了沈元老的堂兄弟一顿,于情于理,今天光凭几句解释,肯定是不能放他们过关的。
  事情是因阿景而起,程嘉树又身手不济,几乎是被阿景全力护着,才躲过了那些人的攻击。两个人狼狈地往院子外头一路狂奔,身后一大群凶神恶煞的青帮人穷追不舍,立时把清静的人民路搅了个鸡犬不宁。若不是半途上惊动了警察,这两人的情形大概会相当凄惨。
  这样说起来,被抓进警局关了半天,反而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们既然敢于为朋友复仇,就该知道这复仇的后果。这一次是你们运气好,如若不然,也不过是付出该付的代价罢了。”
  程嘉树面上的侥幸让程咏薇皱起眉来,“小树,我一直都对你太过放心,我以为你已经足够聪明,做事也懂得分寸。——但这一次,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程嘉树一愣,女子的眼里那毫不遮掩的失望,让他心头微震:他宁愿姐姐打他骂他,也不愿听她以这样痛心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这种感觉实在糟糕极了。少年心里一阵难受,再不敢看女子的眼神,只没精打采地低垂了头,沉默片刻后,才轻声说道:“对不起。”
  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问心

  在华京这样的地方,黑白两道向来是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这一回,青帮当街聚众斗殴,还是在治安良好的人民路,造成的影响极坏。
  若不是警局一再表态,保证会严肃、认真地处理好此事,几家名报社恐怕已经开始刊登相关报道了。帝国政府对媒体的宽松管制,使这时代的舆论力量大涨,只以文字为抨击利器,便可轻易向办事不力的警局发难。
  李警长去开完局里的紧急应对会议,便向等在警局里的程咏薇,委婉地转达了这个意思:这件事可大可小,如今既被记者们抓着不放,事态就有些严重了。而警局若是贸然地就放人,恐怕难以服众,还要受舆论指责。
  程嘉树知道后,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程氏的小少爷,只要打点及时,只会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吃不了什么苦头。
  他担心的是阿景。
  因为程嘉树身份特殊,才能得到较好的对待,而被关在另一处的阿景,恐怕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程嘉树不无担忧地想道,不知阿景现在怎么样了?他如今身上带着伤,心里也有伤,实在最需要有人去关心他的现况。
  程咏薇若是知晓自己弟弟此刻的想法,大概会气得再给他一巴掌。
  正经人家的少爷,便是无缘无故地被抓进警局里,尚要受邻里街坊的疑问眼光。在华京做一名合格的绅士,首要的条件便是名声清白。
  若是程嘉树被警局抓了,还关了许多天,非但难以向外界隐瞒,还要名声受损,甚至连程家在商界的名誉也要受到牵连。
  这样严重的后果,这少年却全然没有想过,只一心挂念着朋友的安危。
  而程嘉树此时自身难保,却还是要来求姐姐去帮一帮阿景。
  程咏薇早被先前的事消磨了所有的精神,此时便是想发怒也没那个力气了。她这时反而能平平静静地思考起程嘉树的交友状况了。
  诚然,程嘉树是个值得交往的诚挚人物,因他对朋友虽谈不上全心付出,但至少也是能帮则帮,从不吝啬对朋友的给予。
  但他如今却为了朋友而身陷囹圄。
  友情再重要,毕竟不是人生的全部,为了交友而顾此失彼,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程嘉树这回也是如此,只想着让她程咏薇去救他的朋友,却也不想一想,她就算是能去救人,但毕竟是以程氏的名义出面,而这事若是传扬出去,舆论会不会又调转矛头,来指责程氏为虎作伥?
  但现在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程咏薇冷静了一会,便决心顺着弟弟的意,先尽力去探望那个叫阿景的年轻人。
  阿景并不像程嘉树那样无忧,他这样的人,从小便只能自己为生活作打算,十分懂得未雨绸缪的重要性。
  他此时被关在一间七八个人的关押室里,四周吵吵闹闹,还不时有人恶意挑衅,环境十分恶劣。但他还能保持一点清明,倚在角落里为自己的下一步而思索。
  他确定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即便不是这次,也离危机非常切近。
  青帮的沈澜,是什么样的性格?
  虽然帮里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沈先生,但这文质彬彬的书生人物,不让人敬重,只让人畏惧。这人满腹心机,无论对敌对友,都是锱铢必较,你刺我一寸,我便伤你一尺,绝不肯吃一点亏。
  得罪了沈澜,便等于得罪了青帮的一条毒狼,而这条毒狼偏还是杜三爷的心腹亲信。
  阿景几乎可以肯定,他一旦回到帮中,立即就会收到沈澜送上的报复大礼。而杜三爷,大概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对这件事放之任之,到时候,他就会如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凭沈澜的宰割了。
  想到这里,阿景蓦地低声叹息。
  他还记得,自己是费了多少年的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而他原本还想再接再厉,在这黑道人生里再踏上一个阶梯——他如今算是帮中年轻一辈里,最受看重的一个,只要再作出一些好成绩,必将前途无可限量。
  他知道,杜三爷那边已隐隐流露出这种意思,只要他再加以努力,就把青帮在华京北部的大小势力,全都交到他手里。
  可惜,那些于他仿佛囊中之物的名与利,现在都变得遥不可及。
  这骤然失去一切的转折,让他的心情复杂起来。
  在华京的这些年,人人管他叫阿景,或叫景哥,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当初的身份姓名。
  他的本名叫做方景鹏,是一个乡村木匠的儿子。
  与这名字一样,他小时便心怀大志,从不甘心继承父业,只做一个寻常木匠。
  这叫做方景鹏的少年,在年满十二岁的那一年,从小山村跋山涉水而来,想要出人头地,闯一番事业。但他身无长物,年纪又小,一路上做过苦工、小贩、呆过戏班,人人都不记得他的全名,只“阿景阿景”地唤。
  阿景攒下一些盘缠后,便决心到大城市看一看,于是,他来到了繁华如许的帝国首都。
  他仗着有几分聪明机智,又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在华京街头偶遇到了青帮的一个干事,为那人所挖掘,顺理成章地进了青帮。
  后来,他也立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功劳,连杜三爷也知道了他。
  杜三爷对这聪明上进的少年有几分欣赏,不仅提升他做了干事,还送他去读了几年书。
  如今,帮里的那些小辈见到了他,是要带上几分恭敬称呼他“景哥”的。在这里,人人皆知他有无量前途,巴结都快来不及。
  原本这年轻人前路光明,只要稳打稳扎地在青帮混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杜三爷的左膀右臂。但他遇到了赵之晴。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程咏薇又费了些波折,这才得到了许可,得以去见阿景一面。
  而她正要去见人,却看到一个眼熟的女子正在外间,仿佛是入而不得,满面愁云。
  “赵小姐?”程咏薇走近几步,朝赵之晴打招呼,“许久不见。”
  她心知肚明,赵之晴是来看程嘉树与阿景的,但这事件复杂,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体贴地为这女子留了些面子。
  赵之晴简直与往日判若两人:
  一双浓眉不见气势,反带凄然,浓眉下的双眸也毫无精神,不再满目神采,而是布满憔悴。强势人物一旦流露负面情绪,只会比常人更显颓败。
  就算程咏薇曾因弟弟的事,而对这女子多有微词,见此情状,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她感受得清晰,这女子整个人都为失意所笼罩,恍若晴空转阴后乌云密布,眉目间阴霾太重。
  而在这种时候,她若不能雪中送炭,至少不该雪上加霜。毕竟,程嘉树是自愿去为赵之晴复仇的,而现在又平安无事。
  “程小姐,事已至此,我唯有向你说声抱歉。事情是因我而起,为我做下的愚蠢事,却害得他们两人都进了警局,我实在是后悔极了。”
  赵之晴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了后悔二字。她既后悔自己认人不淑,又后悔拖累了两个好友,只恨那伪善的沈姓小人,道貌岸然,满口谎言不说,背后却还有个可怕的靠山。
  “赵小姐,我代小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事情到了这地步,还是先救人要紧。”
  程咏薇眼见赵之晴满目急切,便对她说道:“我刚托了些关系,可以见到阿景一面,既然你来了,便去见一见他罢。”
  赵之晴一走进那关押室时,就抬起一双微肿的眼,急切地去寻找阿景的身影。
  而当看到那倚在墙角的男人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叫了一声“阿景”,便赶快用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当场哭出来。
  而阿景听到她的声音后,也有些不敢置信,朝这强忍泪水的女子,深深望去。
  他倒是格外地镇静,竟还能微微地笑了一下:“之晴,你来了。”
  看守的警察已受了程咏薇的“厚待”,赵之晴还未提出,便主动打开牢门,让她进了去。
  “阿景,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赵之晴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落泪了。这性格强势的女子,还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想象不到,那个从容有度的机智男人,现下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自从被关到这里来,他身上的伤便没有处理,那青青紫紫的伤口,透过被撕破的衣衫,隐约地露了出来,颇有点吓人。
  赵之晴与阿景认识这么久,但他出现在她面前时,总是衣衫整洁,从容不迫,让她几乎忘记他的真实身份。其实,这男人曾经度过的许多年月,都比今日惨上数倍不止。
  偶尔的偶尔,阿景也会开玩笑般的,对她讲起他那摸爬滚打、流尽血汗的艰苦过往。但无论多么生动的讲述,都比不上亲眼的一睹。
  看着赵之晴那惊诧的模样,阿景突然有些懊恼。他料不到,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向她演绎了自己的本色生活状态。
  “阿景,对不起。”赵之晴说道。
  而除了这一句,她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可说了。
  阿景却为她这负罪般的姿态恼怒起来。
  他甚至觉得,赵之晴这样说,是为了撇清自己与她的亲近关系。尽管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单相思,赵之晴是真心把他当作知交的。
  阿景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对这女子表白,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意。但下一刻,他又立即泄了气。
  他当然知道赵之晴是什么性子,这女子爱恨分明,若不能确定对他有了感情,便绝不会答应与他交往。而在拒绝他之前,她定然会犹豫,害怕会因此伤了他们的友情。
  为了不使这女子陷入两难境地,他只有强抑住内心的深沉情感,对赵之晴说道:“之晴,我对你好,是出于自愿。你若是还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不要再去自责了。”
  他为了不使这话显得暧昧,还特意补充道:“不光是我,嘉树也是这样想的。大男人当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只是为你教训一个混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他刻意将语调放轻松,仿佛那些缠扰在他脑中的烦恼,都不存在。
  而赵之晴还不知晓这些内情,竟也被他糊弄住了。
  这一晚,程咏薇与赵之晴都守在警局里,半步也没有离开过。
  为了不让程氏夫妇担心,程咏薇让张管家先行回了程公馆。这件事她并不想让父母知晓,若是张管家能瞒住便瞒,瞒不住至少也能报个平安。
  天快亮的时候,事情还没有转机,警局那边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警局的接待室里,程咏薇倚着沙发昏昏欲睡。她一夜未眠,此刻倍受煎熬,头昏脑胀地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她还未抬头,那一身戎装的俊秀青年,就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霍令辰,你可算来了。”她状似埋怨地嘀咕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睁着两只泛着血丝的猫儿眼,慢慢打了个呵欠。
  “小心!”霍令辰正要打招呼,见女子站得摇摇欲坠,竟像是快要摔倒的模样。一时来不及顾及其它,伸出一只手臂,猛地把她往前一拉,就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程咏薇一下倚在了青年的胸口,甚至清楚地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之声。
  这变故使她蓦地清醒几分。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而她的心,也为这青年的迫近,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喂,你可以放手了罢。”程咏薇故意说道,趁着青年发愣的瞬间,飞快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是程咏薇打电话叫霍令辰来的。
  她原本第一反应是要向霍令辰求助,但他们之间的僵局还未完全解除,她又在昨日失了约,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向霍令昕开口求助。
  多么奇怪,最亲昵的恋人一旦僵持,竟会比普通人更难有勇气去靠近。
  霍令辰不知她的心思,只淡淡对她说道:“方才我去见过了陈局长,他已答应放人,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程咏薇一怔,不料事情就这样简单地解决了。她看着这相识许久的青年,不由满怀感激地说道:“令辰,谢谢你的帮忙。”
  霍令辰凝目看她,用一种略微古怪的语调说道:“咏薇,你我之间,还用这样客气么?”
  依照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程咏薇这时大约该接一句“说的也是,本小姐以前不知帮过你多少回,这次嘛,就算你向我报恩了罢。”
  但她什么样的调侃话也说不出口,连笑容里也带了几分客气,温温柔柔地回复道:“这不是什么寻常小事。令辰,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你。”
  霍令辰听到她这话,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嘲讽她假装正经,他的眼里甚至有几分笑意:
  “好,那么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咏薇,你可要记清楚了,这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他仿佛是在用玩笑的口吻说话,但眉宇之间,却带着一抹笃定的温柔。
  程咏薇心里又是一跳。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霍令辰么?
  这女子突然发现,在她忽略这青年的一段时光里,他已经变得沉稳许多,举止间再不见莽撞与冲动。在她还未留意到的时候,他已长成了一个于她有些陌生的成熟男人了。
  而在面对这许久不见的青年时,她心里生出了一点奇怪的忐忑。尤其是在他那双深邃眼眸,偶尔对上她视线的时候。
  她知他近来与某位贵族小姐在恋爱之中,那么大约已成功地移情别恋了。但她却依然无法坦然自在地与他相处:从前的霍令辰,虽然脾气糟糕,但为人真诚,眸光热烈。
  而现在的霍四,却似乎不那么简单了。程咏薇疑惑起来,如今的霍令辰,竟会用这样惑人的眼光去看人么?
  这青年的俊秀面容与英挺身材,已足够有天然的魅力,去吸引淑女们前仆后继。若是再加上大为改善的性情,实在会完美地叫人无法抵挡。
  程咏薇注视着这嘴角含笑的青年,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她已无法辨别,自己究竟是为这青年的变化欣慰多些,而是惆怅失落多些。
  霍令昕得知程嘉树出事的消息时,已是这天下午了。
  贺卫楠在电话里,将这迟来的消息告诉了他。而那时,程嘉树已经平安无事地出了警察局了。
  霍令昕先是为程咏薇的无意失约而释然,但听完事情的解决经过后,却又遭受了重大打击,一颗心仿似突然沉入了海底:
  真是可笑,程咏薇明明是他霍令昕的女友,可程家出了这样的意外,他却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
  而更可笑的是,那个受程咏薇的委托,去警局将程嘉树与阿景保出来的人,是霍令辰。
  若是换了是卓扬或者卓越,甚至是傅荣钧,他都不会有这样强烈的不安。
  但为什么不是旁人,偏偏要是霍令辰?
  霍令昕蓦地苦笑起来。
  他甚至不敢去想,程咏薇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才选择了向霍令辰求援的。

  私奔

  阿景被警局放出后,便再也没有回过青帮,他已决意离开华京。
  如今,他在华京的路已经死了,几乎是穷途末路。
  他既然得罪了青帮气量最小的人物,只要有沈澜在帮里一天,他便永远都混不出名堂。而青帮如今在华京一家独大,他若是敢叛出青帮,不会有另一个帮会敢收留他。
  他唯一的出路,便是一路北上,去外省另寻一片天地闯新事业。
  他为自己勾勒出了这样美好的未来,便再无眷念,悄悄去定了最近的船票,打算今晚便离开华京,奔赴北城。
  天色渐暗,十月的晚风徐徐吹过,带着缱绻的温柔。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强压下心底的一点烦躁,又警觉地伸手拽了拽领口,半掩住面目,这才往不远处的程公馆看去。
  在走之前,他还想再与赵之晴见一面,与她道别。
  等过了今晚,他离开了这都市之后,便真正是天涯海角,再难相见了。
  赵之晴与阿景并肩走在中央路上,两人各怀心事,连步伐也不由缓慢。
  就是在这条繁华街道上,赵之晴认识了阿景,虽然那时动机不纯,但后来却慢慢成为了朋友。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哪。
  快走出中央路时,阿景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着赵之晴一笑:“之晴,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我还会这个——”
  他说着,就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只口琴。
  赵之晴也微微地笑了,“你会吹口琴?这真是稀奇。”
  她语气轻快,似乎昨日种种已化烟而去,她还是那个直爽大方的赵二小姐。
  阿景不由深深看她一眼,仿佛要用这一眼,将这女子的音容笑貌都记得深刻。
  阿景吹的曲子,是如今家喻户晓的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赵之晴一听这熟悉的旋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蓦地朝阿景看去:“送别?阿景,难道你要与我道别?!”
  带着些许悲凉的乐声,在这女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结束了,男人将口琴放回口袋,淡淡地点头道:“之晴,我确实是要与你道别。”
  他低声叹息:“那天在警局,我骗了你。我既动了沈澜的堂兄,青帮再无我立足之地,我在华京已经混不下去了。不仅如此,以沈澜的性情,恐怕早已将我视作报复对象,我若在这里多呆一日,便有被沈澜手下追杀的危险。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赵之晴几乎呆住了,这些可怕的事她全然没有想到。
  她觉得,她的人生似乎是出了什么错。
  她从前还以为,自己常参加上流交际,算是见多识广,即使遇到再麻烦的事也有办法解决。但她此时才发觉,她一直活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本是个井底之蛙,却还自诩阅历丰富,处世成熟。
  说什么新式女性,说什么冲破旧束缚,那根本都是天真的大话、幼稚的狂言!
  而现在,阿景已为了她的任性而付出代价,一夜之间便要抛弃一切,去做凄凉的逃徒。
  她又羞又愧,立时流下眼泪,“阿景,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阿景走得匆忙,身上连一块手帕也没有,此时见女子面上带泪,不由慌了手脚:“别哭,之晴,别哭。我对你说过,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能认识你,我这辈子已经知足。”
  赵之晴愕然地抬头看他,“阿景,你……”
  男人却突然更靠近一步,低下头去,在女子那柔软的唇边吻了下去。
  赵之晴被他这举动吓到,下意识地将他往前一推,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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