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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利亚传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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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罗娜苦笑道:“喝成这样醉醺醺的又有什么好?”
“那因为信奉神,一辈子不碰男人有什么好?”普尔玛慷慨陈辞。
谁料那特脸色骤变,她正是一辈子不能碰男人的医祭,显然被戳中死穴。默言再喝了一口,突然举杯往好友的脖子里浇去。普尔玛娇嗔一声,抢过两杯同桌的麦酒回敬过去。
“喂、喂,别闹嘛,我们来聊点别的!”丝罗娜的问题被人无视,两个女人把酒当成淋浴互相回敬着,沃尔玛乘着酒兴,大笑得犹如敲锣打鼓,然后跑到男人一桌去掰手腕赌钱,混得不亦乐乎。
丝罗娜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喃喃地抱怨说:“还想问你们怎么才能让夜莺埃冬帮忙唱歌呢。”
“金丝架,埃冬只认那个金丝架。”
“什么金丝架?”
“那是被神灵加持过的金丝架,把它放到树林里,埃冬就会自动飞上去。”
努力放大醉眼,丝罗娜才发现幽灵一样的苍白女子不知何时已坐在她们席上。
“格儿辅祭,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实质化点?”
……
“虽然枝叶众多,唯其真根一条,穿过黑色的墙壁,进入地底。。”
丝罗娜躺在舒适的床上,仰面凝视着天花板的图案,反复背诵着刚刚与女亡魂一起偷看的黑皮手册里的某句古典语。
'女亡魂阁下,您别把谜语念完就走呀。'
'我没走,'女亡魂半天才回应她,'来,把册子再拿给我看看。'
丝罗娜勉为其难地拿过册子,保持躺着的姿势,只把册子平举在眼睛上方。
'酒一定是世上最强的腐蚀剂,我脑袋疼坏了,大神一定会说我是皇室的腐败分子,'皇家子弟不许酗酒在十大家训里可是排第五的,'我睡觉去,身体就交给你,你慢慢看吧!'
说完,也不管亡魂答应与否,大神的年轻女信徒眼帘一阖,沉沉睡去了。
*****
银翼觉得浑身被透彻心底的寒意包裹,又有一种无形力量渗进五脏六腑,产生强烈的麻痹感,而他没来得及分辨自己处境时,意识已被柔软而密实的洪流淹没了。
他意识恢复时曾经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发现自己打开了黑暗世界。四肢仍然陷入僵硬的惯性中,只有耳朵的机能恢复得很好。
悉簌、悉簌,有东西正往头顶方向移动过来。
他赶紧闭上眼睛,同时感觉到有细微的呼吸近在咫尺,衣袂靠近时产生的气流通过皮肤表面造成了触感,少女熟悉的体香随风进入了鼻孔。
汀娜?
步履飘荡似的轻盈,若然他不是正好处在安静环境中,肯定不曾觉察到任何动静。
一对冰凉糯软的手伸了过来,在他脸上摸索着。从描摹脸庞轮廓,再到抚抹五官,比雪还微妙的触感令银翼差点激发出男性欲望。但他害怕体温的异常惊走这双带来美妙感觉的手,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呼吸的幅度、心跳的频率。
所有空气都凝结在这一刻。
“唉----”
像透自远古苍穹里的长叹,结束了银翼幸福的瞬间,空气也重新恢复流动。
感觉声响的主人正向另一方向进发,银翼发现自己能活动了,干脆腰一挺直起身子。不甚透明的水晶落地窗泛着朦胧不清的光影,却足以判断他的所在可能是月露神殿侧厅的某个房间。白天遇难时的记忆潮水般涌回,化成战栗从脚趾迅速蔓延脑顶。
“活着真他妈的好。”粗话对平复恐惧心理意外地有效。
他蹑着手脚顺下地面,为了避免摸索带来噪音干脆弃履而行,身体不由自主就朝心里认定的方向跟踪过去。
神像殿前点燃着牛脂烛,那婀娜影子不出意料伫立其中。
“汀娜?”银翼心里叫着少女的名字,嘴上却紧紧克制着惊讶。
少女仅穿薄袍,黑发如汤披挂,痴迷般往神像跟前的金丝架走去。
“目标是那个拿不动的架子?”他与大司祭曾希望利用金丝架引来夜莺埃冬护航,但也许真如传说所述的,那架子是加持了神力的圣物,寻常人都不能搬运,否则他们何须鲁莽地孤注一掷?
不出所料,外貌与汀娜一样的女子走到常人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的金鸟座前,一只手便提了起来。随即,她旁若无人地往殿外走去。
银翼的跟踪技术相当娴熟,若即若离、不紧不慢地吊在女子背后三十步处。对方也似一无所觉,一个劲往更远的郊外进发。
“哈嗤----哈嗤!”被剥了外套的男人也顶不住春夜寒流,捂着鼻子隐晦地打着喷嚏。那女子似有警觉,顿了一下顿,吓得他赶紧趴倒在地,身子贴伏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冻露迅速从衣服缝隙渗入肌肤。
到达了丛林边缘处的荆棘林旁,跟踪暂告一段落,密林深处,清晰地传来不知躲在何处欢唱着的夜莺鸣声。
[看你怎么把那鸟叫出来。]难道真如传说所云,夜莺会自动飞下来?
对方把鸟座的支杆下端插入泥里(在神殿有个管状的基座,金丝架就套立其上),看来是准备停在这里有所行动了。银翼赶紧不顾寒意继续匍匐在地,昂首探望。
那女子哼、哼地清清嗓子,嘴巴一张,竟唱起歌来!
汀娜的嗓音。
与她同行数月,银翼实在想不起来少女何时有过这种天籁。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听不懂少女唱歌时使用的晦涩语言,那些词句,就像大司祭偶尔提起的古典语。
“夜莺夜莺你的歌声夜夜唱不休,
请告诉我你将飞向何处去遨游。
别的少女听见你是否感到忧愁?
是否凄惶不成眠,热泪长相流?
夜莺夜莺你试飞向异国去寻求,
是否找到一个少女比我更忧愁?”
饱含着倾诉意味的歌曲立竿见影,林中原本自唱自歌的鸟儿,竟然开始转换它的调子,模仿起女子的旋律!
尽管听不懂内容,但银翼能听出少女渐渐更换了乐调,从充满哀怨的倾诉,变成火药味浓的挑战竞唱。果不其然,密林里黑影一闪,飞出一只其貌不扬的拳头小鸟,精灵般轻巧地,又得意洋洋地君临到纯金鸟座上。
一挨到它的宝座,夜莺唱得越发嚣张,仿佛是讨厌有人打扰,不乐意看到人类在它这歌唱之神面前炫耀。它越唱越高亢,企图把所有比它美妙的声音比下去。
金丝般的光芒在夜莺脚下浮现,把纤弱如草的鸟脚与金座羁绊成一体。
夜莺转眼化成了镶在座上的黄金,整个架子看起来就像一把权柄!
不可思议的事件让银翼不知不觉支起身,少女被响声惊动,转过身看到这银发如天降月华的男子,发出“咦”的一声。
银翼也大感异样,不是因为那人是汀娜,而是那双茶色的眼,是“她”,又不是“她”。眼光中,悲伤与忧郁不变,却没了天真与青涩,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故事,默默闪烁着神秘深沉的光芒!
她知道什么?回忆着什么?叙述着什么?怀念着什么?那无比深邃的眼神到底藏着的是什么?
也许是被人发现了,女子眼中光华一敛,身子便倒在地上失去知觉。深怕这一摔碰到地上的石头,银翼身形前射,冲到她身边扶了起来。
“喂,醒醒!”仅穿薄袍的娇躯浑身冰冷,银翼搓着她小手,又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赤足出来的,只是刚才都掩在长裙之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伤脑筋啊!”
“……哈嗤!”感觉冰冷的丝罗娜悠悠醒转,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已本能地寻找温暖的地方使劲钻缩。银翼俊脸微赧,却又加紧了臂环间的力道,仿佛生怕怀中之人多受了半分冻。
渐渐清醒过来,丝罗娜抱着头,刚想挣扎起立,却发现被银翼搂得生紧,于是不满意地一推,让男人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变态,即使要对人不轨,也不能穿这么少在荒山野岭啊!”少女不知从哪学到的流里流气,叫银翼哭笑不得。
“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天气再冷,也不能穿着臃肿,”银翼拍着屁股爬了起来,指着夹在两人中间那鸟架说,“不过,在追究我是否想对你不轨前,你能否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注:传说中,夜莺为了保持彻夜清醒,就用荆棘树枝刺着自己的胸膛,一边流着血一边持续不断地唱歌;又有一说,如果有声音很吵杂,夜莺就会唱得越发努力,把所有噪音都镇压下去。
28 护航之歌
更新时间2007…9…30 17:50:00 字数:5633
银翼看着躺在床上被自己偷袭的少女,表情越见复杂,说不清是抱歉担心,还是怀疑警惕。刚刚回来,他一把将她击晕,竟不料又在床上发现被偷看的黑皮手册----赫飞茨大司祭视若至密的《斯诺维娜研究手札》。
“为什么要隐瞒会古典语的事?你到底什么身份?”手札是赫飞茨大司祭的老师格鲁兹写的笔记。这位格鲁兹大司祭,终其一生研究古神语,记录了各种神奇传说,其中包括了夜莺与纯金鸟座的秘密。
这黑发的奥玛森女子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能知道这些,能办到这些?她是大神教的高级神官么?继而他又立即否定这个想法,毕竟她压根儿就不像。
纯金鸟杖会自行鸣出夜莺的歌声护航,银翼扯过床章把它包得密不透风,背在背上。
“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找你,好好休息吧。”尽管被扎成粽子般的少女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他抚娑着那凝脂小脸,一丝不苟地作了告别。
*****
黎明,光逐渐漫过黑暗,躲在群山之后的太阳,把东方的天边从灰白染成了橘黄,岚气被驱散,山恋露出了它们的清新洁净与安详。
月露神殿附近一座洁白的小楼房里,某位被绑成梭形粽子的少女正努力挣扎着从冰凉的地板上拱起身来。
'女亡魂阁下,难道是为了让我无力追究你擅自动用过我的身体,所以才把我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丝罗娜眼冒金星,全身回荡着高空滚地时造成的酸痛。她回望活生生把自己从昏迷中“吻”醒的楼梯,心有余悸地向女亡魂发难。
女亡魂有些心虚,她整晚擅自操纵寄主的身体而导致精力不足,因此才让丝罗娜被轻易偷袭,可是,她可不是愿意老实认错的类型。
'莫非你更愿意醒着再滚下来?我也正在分享你的痛苦!再说,因痛苦而醒来不是比醒着感受痛苦好吗?别啰索,快爬到厨房去找刀子。'
找到刀子的时候能否站起来也是个问题呢。虽然极度怀疑,但丝罗娜还是尽其所能地上下左右扭动着腰肢,一寸寸往厨房挪去。小公主简直心肺气炸,忍不住把银翼那些未知的祖宗详细地逐一问候。
'少学骑兵队骂人的粗俗话,快给我爬。'
'不爬了、不爬了!'丝罗娜又冷又饿,又痛又累,干脆赌气躺到地上打滚撒泼,'既然你喜欢擅自动用别人的身体,我让给你爬。'
'别娇气。'
'我在奥玛森学过宫廷舞、马术、形体、搏击、剑术,偏没学过虫子爬……'
'那就现在补课。'
一人一魂正胡扯不清,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丝罗娜眼前。
丝罗娜正面朝上调整视角:“……早上好,兰博辅祭。”
“汀娜姑娘的虫子爬进展神速呢。”看着地上努力地模仿着松毛虫的少女,兰博愉快地打着招呼。
“还好,”看看还有四五步就能挪进厨房,她暗叹,为什么辅祭大人你不早点出现呢。
丝罗娜在兰博帮助下重获自由。
“汀娜姑娘,你要不要也到神树岛去?”
什么?
小公主立即警惕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兰博神秘一笑,“我们也去神树岛,如何?”
这时趁机逃跑比较好吧?丝罗娜真心实意地想。可是女亡魂才不让她节骨眼上临阵脱逃。
“……好吧。”公主狠狠的把绳子扔到脑后,向兰博点点头。
月光载着两人小跑赶到神树岛对岸的河边
“这两匹马是他们的?”
“对面有小船!”兰博用手搭凉棚,眯着眼说。
'他们拿到金丝鸟杖啦。'女亡魂提醒丝罗娜说。
丝罗娜心想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我们没有敲门砖了。”
“汀娜姑娘,你看过格鲁兹大司祭的日记了吧?”
“是呀……”丝罗娜发觉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二十年前,我认识格鲁兹大司祭的时候,他还没有收赫飞茨当弟子呢。五年前,他带着自己的弟子来了最后一趟月露村。”
“那你怎么还是辅祭呀?”丝罗娜不假思索地问。这种语景下,让人联想这位外表除了高大外,都缺乏男子气质的人一定是太不会混了。
兰博苦笑:“正如殿里的医祭们是为了当医祭,而我也仅仅是为了等待圣医女才来月露村的,又不是为了当一辈子神官。”
说完,他跳下马,招手示意丝罗娜快过去。
“夜莺之歌能护航,格鲁兹大人分析这只是一个隐喻。”
丝罗娜奇道:“隐喻?”
“传说夜莺的歌喉音域远超人类,是能直抒神曲的乐器。它不为人类而唱,只为山河天地等自然造化讴歌。神灵有很多超越人类能力的乐思与设计,人类要完全重现是很难的,如果说有什么血肉之躯能把它们拟唱出来,也只有夜莺了。所以,如果要有别的东西代替夜莺护航到那岛上,除非是能媲美甚至超越它歌声的生物。”
“难道让我们去找另一种鸟?”丝罗娜想这样不跟没说一样吗?
兰博脸上隐藏着某种自信:“不知道格鲁兹的日记里,有没提过一个替他唱歌镇静偏头痛的人?”
丝罗娜点点头。格鲁兹。德。尤翠那。撒谬儿,是堪国尤翠那高地的贵族撒谬儿家的成员,他日记里不时抱怨自己强烈的偏头痛。他年老后成为流落外地的斯诺维娜大司祭时,病痛发作,于是极度怀念家族里眷养的一位年轻歌手,后者拥有惊人的歌唱天赋,甚至只要他露天而歌,阴天里的太阳也神奇地立即绽放笑脸。
如果有一个人的歌声能攘云唤日,那理论上,他也能成为护航者。
“我原叫卡拉斯。撒谬儿,是尤翠那高地撒谬儿家偏房的孤儿,从小就被撒谬儿本家一个喜欢音乐的老家伙眷养,替他演唱自己创作的歌曲。他确实很有才华,可更加疯狂,创作的乐曲即使是最优秀的歌手都无法演唱。人们都说,除非夜莺转世,只要是人类,就没办法不加改动便完美地演唱他的作品。”
丝罗娜不是很懂一首歌曲如何使人唱不出来,唐尼是她最熟悉的吟游诗人,听他唱歌就跟聊天一样轻松自在。当然,她也明白兰博说的东西一定与唐尼的是两回事。
兰博看出少女的迷惑,只好更深入地解释。
“有些歌曲为了表达复杂的情感,或者模仿鸟类和其它自然界的声响,需要强烈的力度、密度、速度与落差,比如女人能唱到高音,却没有力度与强度,也没有速度,或者不能唱低音;男人能唱低音,有力度与强度,却唱不了高音。人成年后,歌声也没办法像孩子般纯净通透。总之,带着千变万化的遗憾,老家伙都无法寻找到适合的歌手去完成他的作品。”
某些回忆估计掺和着极度的不愉快,兰博的语气开始急促,也越来越阴暗。
“为了让自己的作品不仅仅存在于脑海自响自鸣,他决定要创造出一个人类的夜莺,创造出一个甚至超越夜莺的歌手来替他服务。而结果,他做到了……”
丝罗娜观察到兰博不但声音开始颤抖,表情痛苦,连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甚至隐隐地咯咯作响。
“他找到许多声音甜美的男孩,在他们身上施用宫刑,终于培养出了理想的‘作品’!”
作为奥玛森皇女,说完全不了解宫刑就太矫情了。丝罗娜惊诧绝伦,有意识地捂住了想发问的嘴巴。
兰博却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还不至于要解释什么叫宫刑。
“这种办法能让男孩子长大后把美好的声线保留,创造出变态的唱歌机器,不管是女人男人,甚至夜莺,都无法媲美他们的音声。我便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看着似乎已从痛苦里回复过来的男辅祭,丝罗娜真希望能假装没听闻真相。原来之前他所说的“难言之隐”,指的就是这种非常人能料想的楚事。
“失去男性的尊严而活只是其一,你看,还要长成这副模样,”他叹着气,示意丝罗娜观察自己高大的身型,四肢也长得不合比例,而且脸上微丰的脸有如敷粉,嘴唇红艳,很具女性化,“这是任何人见之立辨的特征,我们是最低贱的,有些同伴甚至被当成娈童,可以说连人的尊严也被践踏。”
即使在演唱时无比光辉,走下舞台后,他们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仍然只配当被眷宠的玩物。如果不是格鲁兹大司祭感谢他所做的一切,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会在默默的灰心绝望中死去。
“格鲁兹给了我一点钱,助我逃离堪国,一路上卖唱来到月露村。我努力学习,并考上了神官,静心地等待圣医女的出现。”
尽管年复一年地失望,可摆脱了人们猎奇的眼光,默默无闻、平静闲恬地生活着,足以令这张曾名卡拉斯的脸不再因痛苦而扭曲----圣医女,这世人膜拜的名字,一定有办法实现他变回男人的梦想。
“兰博辅祭,是否圣医女迟迟未现,令您也动了到岛上探索秘密的念头?”
兰博点点头:“事不宜迟,开始吧。作为歌者与神官的双重身份,我可以尝试用古老的语言来为你护航。”
'要出发了,'丝罗娜在心里对女亡魂说,'准备好了没?'
女亡魂却泰然自若:'放心,有我在呢。'
'承你吉言。'那个岛,肯定有这个亡魂深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丝罗娜也相当期待。
小船启航,丝罗娜在后座缓慢又笨拙地划起木桨。她力量不愁,倒是欠缺正确的技巧,小船歪歪扭扭,蜿蜒前行。
航至过半,原本波平浪静的水面,忽然翻起铺天盖地的黑雾,水里似有一股阻力隐拒船体的前进,清蓝的水流生出浑浊旋涡,就像能把行经其上的一切有生之物吞噬殆尽!
丝罗娜定力尚可,否则那船只怕要在水面打起转来。
是幻觉,还是真有其雾?
船前的兰博,望着水流中出现的涡状,暗忖道:来了。
“兰博辅祭?”丝罗娜在后方,看不到他的反应。
“啊----”
虽然是个单调的字,化成乐音,却是一组极具穿透力的飙音,仿佛从密雾深处的水面升腾出一股水龙,直冲云霄;更有如矫飞的鹞鹰,在涡漩气流上盘桓着螺旋的节奏,扶摇直上,最后石破天惊的一叫,突然消失了。
兰博辅祭一气呵成的启唱,历时之长,令丝罗娜花容变色,心想,难道他不用换气么?还是在胸腔里埋了个气袋?
“翻过九座山,涉过七条河,我历尽了艰辛,受尽了苦楚,来到你的眼前,来到你的身边!”
深涩难懂的古典语开始在空旷无垠的水面弥漫,一面无形的音波护盾,成功地阻隔了黑雾往身边的靠拢。
“真有效呢,水的阻力也变小了……”丝罗娜听着女亡魂解释歌词的内容,惊叹道,“唐尼跟他比起来,就跟小孩唱歌一样!”
兰博的歌声听起来与女性相仿,可是却更清亮有力、高亢入云。他抒发完胸腔中的第一口气,看到黑雾隐隐有了回避的状态,自信渐涨:
“我要向你诉说,我要向你求援!我流尽了泪,我哭红了眼,我的心已碎,我的命将绝!为了让心复活,为了让心振奋,圣明的女神,我向你祈祷,我向你求援!”
丝罗娜完全坠入了声音的深壑中,灵魂就像脱离了躯体,沐浴在空灵广阔的乐音里,漫无目的,又时刻清醒。她浑身毛孔因心碎的歌声而颤抖,意志差点被掳获,眼眶一直闪挂着被征服的泪光。
她觉得,这有情可依、有辞可据的歌曲,郁郁回荡在听者的心灵深处,实在比夜莺的纯歌更凄迷动人!
如果说夜莺埃冬千百年来一直唱着恒久优美的旋律,是因为它的前世付出了生命;那么,隐没了姓名而活的兰博,却是用生命的尊严来换取了歌声。他用活着的痛苦挑战夜莺死亡的解脱,焉能不胜?他的歌声也许短暂如流星,却惊艳地光耀人前。
'真是惊人的冲击力啊,就像被人刺穿了骨头、刺穿了心窍!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尽管打破规则时难以避免邪恶,可是一旦成功挑战神的想象力,那种成就还真是诱惑无比!'女亡魂忘记了翻译的工作,那通过寄主耳朵听到的乐音,比至纯的钻石还透明,比万里的星空还深邃,比雨后的彩虹还绚烂!
“莫让我中邪,莫叫我发狂……”
黑雾似乎不甘心歌声被驱散,扭动着狰狞的身体,激荡出龙卷风样的涡旋,撕卷着向丝罗娜扑来!
'好臭----'丝罗娜被逼近的黑雾熏得苦起眉头。
'小心有毒。'女亡魂替寄主捂住鼻子。
兰博却不惧黑雾的威胁,坚定不移地纵情高歌。声音就像锋锐的剑,在浓雾中层层撕劈出前进的缺口,雾气不能接近分毫。
“我捧着希望,我带着虔诚,过江江请给我路,渡河河请让我道。尊敬的爱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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