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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戏竹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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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泪水会再度漫流她苍白的双赖,可是出人意料地,青梅一滴泪也没掉,只是怔怔回望他,眼中有着超出年龄应有的心碎。
  羿文知道他该道歉!但脱口而出的却依旧是伤人的:“真多事,谁要你鸡婆!”
  青梅仍旧不发一诰,气氛僵滞了三秒钟,他得到了今生第一个巴掌。
  火辣辣的感觉在她转身离去后才蔓延开来,享着她湿透的纤细身影,那一刻他真憎恶自己。
  “我没哭,我已经很久没掉过眼泪了。”青梅迅速隐藏住自己过度的关心。
  记住!你还没原谅他的不告而别,要凶、要生气、要有个性!
  青梅板起睑,装出冷淡的口吻说:“你有任何部位觉得疼痛或麻痹的吗?”
  有,他的头!他八成是想青梅想到疯了!羿文定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眨了眨眼又甩甩头,天!怎么有人会长得如此相像?!细细的柳眉连问话时抬高的幅度都一样,更别说是长且浓密的睫毛和麻花辫子了;不过远是有些地方不太相同,青梅的脸应该更圆润些,但她的却是瓜子险,而且眉宇之间也比青梅多了几分女人的风情。
  “喂──你傻啦?”青梅一双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国中同学。”羿文被她不耐烦的语调吓了一跳,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如此‘酷似青梅’的人这样对他诅话,青梅对他一向是温柔而且最有耐心的……奇了!他怎么以前都不觉得她温柔?一定是刚才撞到头,连记忆都撞乱了,青梅会温柔?!他回去一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
  “你不觉得这样搭讪‘陌生女子’太老套了吗?国中同学!”青梅扬扬柳眉,“我是不是该接一句‘我是你高中老师’?”
  羿文揉揉后脑勺,抓起地上已经没有半颗气球的接机牌子站起来。
  “其实……”他正想解释,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
  青梅蹲下身,对着刚才也站在他身旁的小女孩说:“妹妹,大哥哥已经没事了,你赶快回队伍里去吧!对了!这个音乐盒送给你,因为你是个懂得关心别人的好孩子。”她从皮包崟拿出一个制作十分小巧精致的音乐盒,放到小女孩手中。
  “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礼物。”小女孩有点舍不得地多摸了音乐盒几下,又放回青梅手中。
  “嗯──你叫什么名字?”
  “冯柔柔。”小女孩乖巧地答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然不舍地频频看向音乐盒。
  “柔柔,我叫左青梅,你可以叫我青梅姐姐,这样我们就认识啦!这是青梅姐姐送你的见面礼,你要好好珍惜哦!”青梅将音乐盒塞回她的手中。
  “嗯。谢谢,青梅姐姐再见。”柔柔漾起甜甜的笑,朝青梅挥挥手,跑回旅游团的队伍中。
  青梅的话犹如五雷轰顶,震得羿文的脑袋完全停止运转,左青梅!她是青梅?!
  那个老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天到晚羿文长羿文短的青梅?!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他努力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她连理都不理他,而他却激动得想抱住她大喊‘我好想你’?她一定是没认出他,一定是这样!羿文瞄一眼手中的接机牌子,那个电脑怪胎可以等,但青梅却不可以再错过。
  打走主意,他急忙追上回到原来位置的青梅,“青梅,我是羿文。”
  生气!生气!保持愤怒!青梅硬生生地把嘴边的窃笑吞进肚崟,冷冷地从杂志中抬头瞄他一眼,不太热衷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羿文一阵错愕,这和他设计的重逢画面一点儿也不像,若依青梅的个性和思考逻辑推算,她‘应该’向他飞奔而来,甜蜜蜜地对他说:“我想死你了!”脸上满是喜极而泣的泪水,为什么现在角色会对调?!
  “哪一条法律规定认识你就非得理你?”青梅直盯着杂志,甩都不甩他。
  羿文困窘地爬爬头发,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生你什么气?”青梅还是只盯着杂志,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我的不告而别。”羿文心虚地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偷瞄青梅。
  “嗯哼。”她轻轻摇头,视线未曾离开杂志。
  “气我没送你生日礼物?”
  “嗯哼。”青梅再次摇头。
  “气我被你救的时候没说谢谢?”羿文追问着。
  “嗯哼。”
  “气我以前抛下你,自个儿出去玩?”他再接再厉,回想自己曾做过什么错事。
  “嗯哼。”
  “气我……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生气的了。”羿文双手一摊,放弃再寻找理由,他细数了自己一百多条罪状,数到最后连他都想把自己吊起来毒打一顿。
  青梅慢条斯理地阖上始终没翻页的杂志,“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那些罪状加起来就是我生气的原因。”
  “我可以解释的。”
  青梅终于转身面对他,双手抱胸,两道柳眉挑得老高,“我正在听,你不妨先从‘不告而别’这一部分开始。”
  “嗯……这是因为……”羿文聚拢浓眉,搔乱一头鸟丝,这教他怎么说?说他不想看她哭红了一双眼?说他无法对她说再见?还是说他揉掉了上百张信纸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即将离去?
  他应该很高兴可以摆脱那个烦人的小女生,但是在临走的那一晚,他却呆坐在行李前,放弃去美国的想法一再在他脑中回旋,这根本不合理,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儿时玩伴,可是一想起她带泪的眼眸,他就是放心不下。
  桌上的信纸揉去一张又一张,反覆思量也无法将他心中想法表达出千万分之一,连他都不懂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又如何能告诉她?直到沈家的劳斯莱斯来接他,那封信仍只写着:“青梅,我去美国了,你别哭。”
  “怎么?说不出原因?那就请你闭上算口,别来烦我。”青梅横他一眼,回头又翻开手中的杂志。
  其实她也挺怕的,万一羿文真闭上算口不烦她,那不就玩完了,戏都甭唱啦!
  所幸,羿文仍很努力地搔着头想理由。
  忽然灵光一闪,他极为神秘地靠近青梅,压低声音说:“其实是因为……”
  一阵醉人的清甜香气钻人他敏锐的嗅觉中,令羿文不禁一震,连话都忘了接下去说,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青梅身上也会有这种香味?
  “因为什么?”青梅倒很好奇他是何种说法,也侧着头将耳朵偎向他嘴边。
  他真醉了!深深吸入那益发浓郁的女性幽香,他迷迷糊糊地轻喟:“你好香!”
  “什么?!”青梅低呼一声,她是不是听错啦?羿文真的说她好香?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已经开始有儿时玩伴以外的感觉了?
  意识到她的诧异,羿文方才警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我说小心点。”
  “小心什么?”
  “不不不,是小声点。”
  青梅可有点儿恼了,他根本不承认他刚才说过的话,转得其硬,她又不是聋子,会听不出‘你好香’和‘小声点’有啥不同,唉,男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东拉西扯地企图混淆视听。”她赏他一记卫生眼。
  “好吧!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是沈旌亚的外孙。”羿文顿了顿,静待青梅的反应。
  “真的?”青梅瞪大双眼,非常合作地装出十分惊讦的表情,“你是说那个被誉为经营之神、企业皇帝的沈旌亚?”她暗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去美国时,她就知道这个人了。
  论起她和沈旌亚的关系应该要追溯到二十年前,那一天她随父亲到台北的公司作考察,小小年纪怎么捺得住会议报告的沉闷冗长,趁着父亲不注意,她溜出办公大楼,只身在台北街头游荡;当时她身着‘标准式’的蓬蓬裙、泡泡袖,外加一层又一层的蕾丝花边,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果然逛没三分钟,就来了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想把她抱走,幸好沈氏夫妇路过,及时把她救下。那时她正和羿文闹脾气,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可以不回台中,她当然是打死也不说出自己住哪儿、父亲是谁,故意赖在沈旌亚的白荷山庄住了一个礼拜;凭她的机伶聪颖和甜蜜可爱,不只两老把她疼进心坎里,连白荷山庄上上下下也把她当成了宝。
  从此以后,青梅一和羿文闹脾气,就央求父亲带她上台北,在白荷山庄住个几天,沈氏夫妇简直成了她的亲爷爷和亲奶奶;只是,说来还真是巧合,她怎么也没料到羿文竟然是沈爷爷的外孙。
  “嗯,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一个公务员的儿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大亨的外孙。”羿文接着又说:“如果要向你解释清楚,就必须从我母亲那一代说起。
  “当年我母亲为了反抗我外公为她安排的婚事,便和当时仅是一名小税务官的父亲私奔。我十六岁那年,外公突然派人来说要送我到美国念书,那时我整个思绪都很混乱,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整件事情的始末,毕竟‘私奔’并不是一件很名誉的事。”他好不容易挤出整个理由,说得他冷汗宜冒。
  好烂的理由!两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但最起码他试过要解释了,或许他还是挺在乎她的!青梅‘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地点点头。
  “好吧!那些过去的事就‘暂且’算了。”她十分宽宏大量地说,但仍不忘加强‘暂且’两个字。
  羿文当然不会漏掉那两个字,为避免她想了想又决定再‘清算’他的其他罪状,便赶紧挨个话题。
  “你怎么会到机场来?接机?”他认为这通常是最安全的问题。
  青梅正愁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他,她就是他在等的电脑博士,幸好他先起了个头。
  她指指身旁的行李,“不是,我刚从美国回来,等人来接机。”
  “等你家的司机,还是男朋友?”羿文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到‘男朋友’三个字时,语气可酸得很呢!
  青梅偷偷把他这点小小的反应记人心里,感觉好甜!
  “都不是,我在等公司的人来接,我不回台中。”
  “你在左氏电机工作?左伯伯肯吗?”羿文言下之意是:左伯伯肯眼睁睁看着毕生辛劳毁在她手里吗?
  说句实在话,青梅并不笨,偶尔还有点小聪明,不过她的破坏力也不容小靦,小时候往往他前一秒才组合好的电器用品,她后一秒就把它分尸了,结果他母亲回来看见,又以为是他弄坏的,免不了十张悔过书附带一篇‘祭电锅(电暖器、电风扇……)文’。
  青梅怎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堆满满睑甜笑,“我父亲当然是不肯啦!”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所以我在另一间更大的企业集团的电脑部门工作,顺便吸收一点生活经验。”
  比全国第四大企业还要更大的企业?!哪一家公司这么不怕倒的?他一定得去劝劝那个主管,创业维艰,守成更是不容易,基于爱护同业、保持彼此竞争力的立场,他必须对那位主管作一些良心的建议,例如开除青梅之类的!异文暗自下定决心。
  第二章
  天啊!不可能,这不是事实!羿文死命捏紧手中的接机牌子,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
  “青梅,你再说一次,你在哪家公司工作?”他走定地看着青梅的殷红未唇,期望她口中会吐出不一样的答案,他是很想念青梅没错,但想是一回事,再被她缠个几十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不想自己再重陷苦海。
  “旌亚企业的台北总公司。”青梅这次还特别注明是总公司。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就是我在等的那个电脑博士吧!”羿文僵笑着低问,老天,千万不要是她!
  “不然还有其他人吗?”青梅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清纯表情反问。
  “那这也是你做的?”羿文扬扬手中的接机牌子,双眼逐渐眯细,射出骇人的凶光。
  青梅如果吃他那一套,她就不叫左青梅了。
  她依旧漾着一脸绝其甜美的笑容,“很有创意吧!我做了三个晚上才做好的。”
  该死!他竟然被他们玩弄于般掌之间,还浑然未觉!
  一股怒气猛然涌上心头,羿文睑色一沉,一手提起青梅的行李,一手捉住青梅的手腕,硬拖着她往出口走。
  “游戏结束了,你玩得开心吗?”他讥诮地说。
  “羿文……”青梅纤细的身子哪禁得起他这般粗鲁,手腕骨仿佛再多施一分力就会被他捏碎,她疼得轻呼出声。
  羿文正怒气当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不适,只知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再痛也不准哭!青梅狠狠咬住下唇,决意跟他杠上了,她不会再求第二次。
  直到站在自己的车子前,羿文才松开手,但奴心气显然消了不少。
  “上车吧!”
  青梅怒瞪他一眼,掏出手帕拭去下唇被自己咬伤所渗出的血液,无言地坐进车内。
  羿文一上车就见青梅赌气地闭上眼假寐,无奈地一耸肩,将车驶向位于阳明山上的白荷山庄。
  “青梅,我知道你还没睡。”左思右想了半晌,羿文还是决定要跟她说清楚,大家都不是小孩了,她不能缠他一辈子!见她眼皮微微掀动了一下,他才继续说:“接你到白荷山庄是我母亲的意思,我……”
  他着实感到辞穷,如何才能让她了解自己的意思,又不至于伤她的心,在遣词用句之间实在难以控制得宜。
  深深吸了一口气,羿文舔舔干燥的雇,“我们已经不小了,男女之间的分际还是要有,所以我希望……”
  “希望我自爱一点,不要像块橡皮糖老黏着你不放?”青梅阴郁地接口。
  羿文其以为她懂了,不假思索地便说:“对!”
  他竟然说对!原来在他眼中,自己跟一块惹人厌的橡皮糖一样!
  “停车!”青梅气极了大喊。
  “你怎么了?这里是快车道,不能随便停车。”羿文看她一眼,奇怪她怎么反应如此激烈,他有说错什么吗?
  “停车!再不停,我就跳出去!”说着,她还其的准备打开车门。
  “好好,你不要冲动,我停车就是了。”羿文将车驶向路旁,深怕青梅其跳出去。
  一待车停下,青梅一把抓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下车离开。
  “青梅,你去哪儿?”羿文连忙开车跟上,她是发哪门子的火?
  “任何地方,只要不被人嫌就好!”青梅赌气地诅,天知道她并不想表现得如此骄纵不可理喻,但那一股压力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了,他何时才能明白她对他的爱?她没有时间可以再痴痴地等他幡然觉醒,没有另一个二十一年了!
  她紧紧抓着手中的行李,右手手腕因为被羿文捏伤,再加上行李的重量而传来阵阵刺痛,疼得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羿文爬爬头发,对着她喊:“我没有嫌你。”他什么时候说她不好了?!
  “还说没有!你说我不自爱,像块黏人的橡皮糖!”青梅回头吼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原来是这回事!羿文啼笑皆非,她总是曲解他的意思。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若没那个心,怎么会说对!”
  他错就错在应了个‘对’字!!羿文加快速度限在她身旁,安抚地说:“我只是接口接得太顺了,没恶意的。”
  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好,她只要一声抱歉。从小到大,每回他伤了她的心,总是她捺不住性子最先妥协,他从来不曾开口说一句‘对不起’。
  不要心软!青梅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回头,除非他道歉。
  “青梅──”
  快走!别听他的恳求,你明明知道他把这一切看作是多么理所当然,好像他一呼唤,你就会乖乖地留下。
  然而,随着脚步自动自发地减速,青梅知道自己又输了,输在自己爱他太深,爱得太一相情愿,才傻傻地在他身后苦追了二十一年。
  “青梅,我真的没有恶意,也不是嫌你。”羿文把车停在她身边,打开车门,讨好地露出一个笑睑和两顿稚气的酒窝。
  上车吧!笨女人,谁教你这么不争气?青梅望着他的笑脸,犹豫了三分钟,最后还是坐上车。
  手中的行李才刚放下,受伤的手腕便迫不及待地大声抗议所受的虐待,让青梅忍不住痛喊出声。
  羿文这才发现她腕部的一圈淤血,青紫的颜色在她雪白肤色对照下显得格外骇人口
  “我弄的?”他的表情顿时蒙上一层阴霾,让人情不透他的怒火是针对谁。
  青梅呐呐地点了下头。
  一股莫名的情绪狠狠揪着地的心,有点疼。
  不期然地,羿文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淤痕。
  “叭!”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车后响起,“先生,要谈情说爱到别的地方去,别人还要赶时间啊!”后面的驾驶不耐烦地喊道。
  顷刻,羿文又恢复最初的冷然,仿佛极为专注于前方的路况,但内心却非常混乱,双眉仿佛还残留着青梅细致的肤触与温香,呼吸有些浓浊、心跳有些紊乱,天!他像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在渴望她!
  青梅愣愣地低着头,望着他双唇印下的手腕,嘴里噙着一丝甜笑。
  他是在乎她的,尽管他总是一再抗拒那丝可能性,但刚刚那个吻却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也会心疼她!
  白荷山庄占地约两千五百坪,山庄外围以精工磨制的白色大理石砌成一个无缺的圆。通过门口守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樱树夹道的沥青车道,复往前行,至尽头处是‘座巨型的荷花池,此时车道一分为二,往右是羿文的父母亲所居住的连苑;
  向左则是羿文住的梅苑;居中央位置的荷苑则是沈旌亚夫妇的宅子。
  经过台北例行的大塞车,羿文和青梅到达白荷山庄已是傍晚时分。
  “左转。”车子来到荷花池前,青梅突然出声。
  羿文原本握住方向盘的手连忙打住,“莲宛在右边。”彷怫怕她不懂似的,他还指指右方的希腊式白色建筑。
  “左转。”青梅坚持道。
  “青梅,左边是我住的梅苑,既然你是受我母亲之邀,当然是住到莲苑去。”
  羿文捺着性子向她解释,不过依他往常的经验来看,她永远只挑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去相信。
  青梅微一扬眉,“你叫我什么?”
  他不疑有诈,没多想便脱口而出:“青梅啊!”
  “嗯。”青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幢宅子叫什么名字?”
  “梅……嘿,这可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只不过是巧合罢了!”羿文及时警觉她话中的玄机,好险,差点儿被她拐了!
  “是吗?青梅住梅苑不正好。”
  “不!”羿文迳自向莲苑驶去,刻意忽略青梅自信满满的笑容,他母亲或甚至于他外公有何打算他不管,但别想把他们凑成一对,关于他的终身大事,他自有定夺,更已经有一个十分理想的人选。
  青云公司的大小姐林湘云才是他该娶的女子,娶妻当选德,温柔娴淑、优雅大方这些贤妻良母的条件青梅半项也没有,一个不像母亲的老妈已经够他受了,他可不想再娶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小魔星来折腾自个儿;不过,要如何避开他们蓄意撮合可是个大问题。
  青梅看见羿文露出深思时惯有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打算开始躲她了。
  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她其实很想拿个扩音器在他耳边大喊,几乎所有人都和她同一阵线,就只有他这个男主角迟迟不育投降,爱上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一块钱换你现在心里的想法。”青梅双指夹着一枚一元硬币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换。”羿文把车停在莲苑门口,下巴一抬示意她下车。
  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打算躲她远远的,就算不被她的眼泪淹死,也会被他老妈骂死。
  “小梅,你总算到了!柏妈妈想死你了。”柏沈紫莲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莲苑门口。
  “柏妈妈,我好想你!”青梅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向前紧紧抱住她,喜悦的泪水已溢出眼中。
  对她来说,柏沈叶连比她真正的母亲更亲,从柏沈紫莲身上,她得到渴望已久的母爱,那是从与她容貌相似的亲生母亲身上奢求不到的。
  柏沈紫莲也做红了眼眶,笑着拭去青梅满脸的泪痕,“别哭,别哭,柏妈妈会舍不得。”
  “妈,人帮你送到了,我要回公司了。”羿文卸下青梅的行李,向母亲打声招呼算是交了差。
  “你等会儿,晚餐时间你要上哪儿?你外公要大伙儿到荷苑帮小梅接风。”
  “别算我那一份,我还有一大堆报告要看。”羿文侧身坐进车里,倒车要离开。
  “你给我停下来!你这孩子是怎么搞的,小梅才刚来你就要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没把你教好。”柏沈紫莲站在车子前方,杏眼圆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羿文大骂,全然泼妇骂街的气势。
  “不过这里都是‘知道的人’,我们就不必太拘泥于形式上的问题,是吧,青梅?”
  青梅微笑着点点头。
  羿文心中一乐,急着要走,根本无暇去分析她意外的合作态度。
  “羿文,等一下!”青梅倏地开口。
  羿文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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