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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银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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蜍龙受此重创,只痛得长尾乱摆,忘了顾忌,一口白烟就向上人刚才停留的位置喷去。上人一看机不可失,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反身一个筋斗,拿着火把,迎风一点,哗的一声暴响,白烟着火,化成一道蓝焰,闪了两闪,猛然一炸。直把蜍龙的身子,震得凌空飞起丈高,吧的一声,碰到崖壁上面,撞得血肉馍糊,再行掉到地面,一动也不动了。
上人虽然早有准备,全身布满罡气,不怕受伤,但也给那一阵爆炸,震得在半空里,连翻了十几个筋斗,方才落下。喘息略定,回想一下,不由在心里说道:“好险,好险,如果不是机缘凑巧,还真不容易,两三个照面,就把它收拾了呢!”
上人在谷底稍微休息了一下,放眼观察谷底的形势,发现这片死谷的位置,正当本山灵脉,怪不得中间会长那么多的清凉草。心里打算一下,如果扫清这批毒物的残骸倒是一块培养灵药的极佳苗圃,然而四周绝壁千仞,要加整理,谈何容易。并且灵药亦不易求,无从移植,只有俟诸异日了。这个念头,一直等到秦含柳巧遇奇缘,练就上乘武功以后,才把它完成。
上人看完形势以后,先把清凉草割下,拿了一点放在手里,其余把它捆成几捆,再从身上解下一把玉刀,剖开龙头顶的癞球,取下十几颗明珠,又从眼眶里,挖出两粒红色的避火珠。然后长啸一声,招呼小雪,把留置崖顶的长绳放下,背起几捆清凉草,施展轻功,缘绳直上,瞬息间就到达崖顶。这时才从树网上,救起老人,把他抬回石洞,进行施救。
上人说完经过,随口赞了小雪几句,只喜得小猴子拉住上人的衣袖,一连翻了好几个筋斗,同时连叫带比地,好像在说甚么。
上人留心听了一会,才笑着对老人家说:“原来那些翠果,也长在那片死谷里,果树就生在你被困的那片树网的下面。如果不是救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倒想不到这样凶险的所在,却出产那么多的奇珍异果,宁非异事。佛家最重因果,施主大概平常做了不少善事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些机缘呢!”
老人家自谦的说:“晚生并没有做甚么善事,只因酷爱医道,经常配点丸药送人而已,就是这回跑到后山,目的也不过是想发现一点新药。”
上人也精通医理,听了此话,心里极端高兴,两下交谈已见,愈来愈感到投机。
不知不觉间,又在洞里过了一夜,次日清晨,老人家身体大好,始拜别上人,订了后会之期,回到家里,从此以后,两人遂结成方外之交,时时往返。
三年以后,老人家收养了秦含柳,就经常带他到上人的洞里玩耍,上人精于相鉴,知道秦含柳的骨格不凡,将来一定大有成就,不过却不是富贵中人,如果加以造就,必定可以使他成为一朵武林奇葩。但知自己的期限将至,不久就要圆寂,与他没有师徒的缘份。
因此,遂与秦含柳的义父,两人合力,为他练了不少灵丹,替他伐毛洗髓,并且用本身的真力,替他打通奇经八脉,为他奠定一点根本的基础,等待机缘遇合。
果然没有多久,就在秦含柳四岁的那一年,老和尚在所居的石洞里,无疾而终,悠然而化。因为本身没有弟子,全部遗物,均指定由秦含柳的义父保管,等秦含柳长成以后,全部交他承受。那批白猿,也同时转归老人家豢养了。后来秦含柳也就因为已经有了这点基础,才得到很多奇遇,为武林放一异彩,达成了上人对他的期望。
霓裳仙子与秦含柳等三人,在屋里经过这番细谈,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黄昏,大家全都感到饥肠辘辘,就此打住话头,招呼店伙,要来几份饮食。席间霓裳仙子问清秦含柳的义父,名叫秦逸庵,是自己伯父,失踪多年。那时霓裳仙子尚在繦褓之中,逸庵已快三十左右,因为科场屡次失意,自感无颜见人,离家出走,多年以来,屡寻不获,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无意之中,碰到了他的义子,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来,三人的关系,经此一来,就更加显得亲热多了。
饭后,兰儿因为一直住在翠碧山庄,从来没有出过家门,所以筷子一放,就吵着要母亲带他们上街去玩,霓裳仙子爱极了秦含柳,心里有一个打算,存心要让俩小多多亲近,因此说道:“娘今天很困,要先休息一会,你同柳表哥自己去玩吧!小心不要闯祸啊!”
兰儿巴不得如此,去了管头,可以玩得更痛快,於是马上拉了秦含柳的手,说道:“表哥哥,走!”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拖着他就往外跑。
秦含柳从小就单独同义父住在深山里面,除了每天和小雪、阿黑玩玩以外,从来没有别的伙伴,这回认识了这么一位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妹,人又长得那么漂亮,心里还不高兴极了,拖他去玩,岂有不愿意的道理,并且还怕带了猿犬碍事,特地招呼它们留下,才和兰儿一道,跑了出去。
这时市面已经万家灯火,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云贵一带,白天天气闷热,交易都在晚上进行,所以这个时候,街上最为热闹。只见店铺林立,百货杂陈,来往的人,形形色色。使得两人目迷五色,应接不暇,东张张,西望望,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感到兴奋已极。
金鸡镇虽然是一个大镇,可是地处边陲,人贫物瘠。几曾见过这样一对灵秀无比的玉娃娃,何况一身打扮,又是那样华贵,不由得引得行人伫足,啧啧称赏。俩小当然不管这些,只管自顾自的,边只边谈。
正在这时,前面街头,众人忽然大哗,远远的地方,闪电似地奔来三骑骏马,马背上,驮着三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劲装大汉,驰进街道,仍然不降低速度,照样往前直撞,嚇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俩小正在高兴头上,没有留意这些,转眼之间,马匹已经冲到跟前,大家眼看着两个小人,就要丧生蹄下,不禁都在暗中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马上大汉,发现俩小没有让路,猛然一声大喝,喊道:“小狗讨死!还不赶快给大爷滚开!”同时手臂一扬,唰的一声,一条马鞭,夹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朝着俩小的身上,抽了过来。
两小惊觉,耸身一跳,堪堪避开马鞭,满身上下,却给马蹄掀起的灰尘,扑得满头满脸。兰儿不觉大怒,柳眉倒竖,大声骂道:“哼!那里来的狗头?敢在姑娘面前撒野,要你好看。”边说边拣起一块石头,对准大汉的后脑,使劲一掷。大汉不虞有此,打个正着,如果不是马匹正在向前急驰,卸掉大部份力量,以兰儿的力劲,怕不打得脑袋开花。
就这样,也痛得那个大汉哇哇大叫,高声喊道:“反了,反了!”一声招呼,前后三骑,陡然把马勒住,一个翻身,分从三面跃下,把俩小围在当中。当前这个大汉,长着一对三棱眼,一口黄牙,满脸邪恶,背上插着一把单刀。
左边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满嘴连腮短髭。眼球上布满了红丝,充满着凶煞之气,腰际插了一对铜枪,足有四五十斤重,看样子很有几斤蛮力。
右边一个,长着一只鹰勾鼻子,一道吊客眉,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目光东溜西转,阴晴不定,一张阴渗渗的脸孔,没有一点血色,一看就知道是个极端阴险的坏蛋,腰间微微隆起,仿佛在衣服底下,缠着一件软武器。
三人一色黑布包头,短襟密扣,脚登虎头短靴,打着黑布绑脚。
只见当前那个大汉,圆瞪着二只三棱眼,鼻子里使劲地哼了一哼,恶狠狠的说道:“那里来的小杂种,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乖乖地给我拿命来吧!”说完就要动手。
这时右边那个鹰勾鼻子急忙喊道:“老二,且慢,这二个娃娃,长得怪惹人爱的,教主前些日子,不是吩咐我们,替他老人家找十几对灵慧的童男女,练甚么玄牝神功吗?我看这二个一定合用,千万不能毁了,把他们活捉,献给教主,不是大功一件吗?”
其余二人一听,果然不错,马上齐声答道:“对,就这么办。”
兰儿此时,早已把丝带扣在手里,如果不是担心秦含柳,怕他不行,早就动手了。现在听三人这么一吹一唱,仿佛手到擒来的样子,那里还能憋得住这口气。当下大叱一声,手中丝带一撒,一溜紫光,像灵蛇似的,闪电一般缠住了当前大汉的二腿,紧接着小手一收一放,那么大的一个人,就像摔稻草似地,轻飘飘的在空中呼呼几个筋斗,蓬的一声,四肢朝天,跌倒在几丈开外,好久还爬不起来。
这三人虽然不是甚么响当当的人物,在滇贵交界的边境,也还有点小小的名气,金鸡镇更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几曾栽过这等跟头。其余二人,不由心中大怒,那里还管什么江湖规矩。几乎就在同时,左右齐上,一个舞动铜锤,对准兰儿的脑袋,当头就是一记“迅雷轰顶”。另外一个,解下腰里缠着的软鞭,顺手一记“金丝绕腕”,避开正面,指向兰儿身后的含柳。
兰儿初生之犊不怕虎,虽然还是第一次和人家正式动手,但家学渊源,练的是上乘功夫,岂是这几个三流角色,伤得了的。只见她不慌不忙,左手拉着秦含柳,单足一点,已经侧身向后倒纵出去一丈有余,同时右手借势往上一撩,丝带尾端,恰好搭住对方铜锤的柄下,绕得紧紧的,借力使力,往后一带,大喝一声:“撒手!”一招两式,不但很轻易地避开了两个敌人的攻击,大个子手里那柄铜锤,也给她拉得像正月里的流星一样,呼的一声,从两人的头上,飞了出去,摔到几丈以外,再啪的一声,掉到街道当中,把街上铺的石块,撞得四分五裂,火花四溅。如果不是行人怕事,早就躲在两旁,怕不当时闹出人命来。
这时早先给摔倒的三棱眼,也已经爬了起来,飞步上前,口里喊道:“兄弟们,点子扎手,并肩子剁了他们吧!”
兰儿冷笑了几声说:“哼,这样脓包,也敢出来现丑。如果不是娘叫我们不要闯祸,早把你们送回姥姥家啦,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三个大汉,不再答话,刀锤软鞭,早已像雨点一样,从四面砍到。兰儿此时,也就不再客气,丹田提气,把全身内劲,贯注到丝带上面,一条软绵绵的带子,瞬时挺得像一把钢枪,只见她把身形挡在秦含柳的前面,滴溜溜地一转,丝带一振一抖,“旋风扫叶”,三般兵器,全被挡开,紧接着一颠一戳,三条大汉,全给点中晕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含柳早先因为遵守家训,不准随便和人动手,后来看到兰儿了得,足够对付得了,所以更加不愿动手,干脆装着怕事的样子,让兰儿挡在前面。兰儿却当他真的不行,不觉面有得色,对着秦含柳一笑说道:“柳哥哥,啰!这就叫做武功,今天要不是我跟你在一起!保管你得吃大亏呵,你要不要学,我叫妈妈教你好吗?”
秦含柳含笑不语,心想:“这有甚么稀罕,我的阿黑都比你厉害得多呢!别说这几个脓包,再多几倍,还不够它的尾巴一扫呢!”不过看到兰儿现在这付既骄傲,又天真的样子,感到非常可爱,内心早已不知不觉的喜欢这位小妹妹了,因此,不愿给她扫兴,但平时又不惯撒谎,违心之论,自然说不出口,所以反而楞在那里,怔怔的望着兰儿,一时答不上话来。
兰儿见他只管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心裹不禁有气,微嗔道:“你怎么啦,人家问你,干么不说话呀!”
秦含柳给她逗得噗嗤一笑,小心眼儿一转,马上想到如何岔开她的话题,顽皮的说道:“哟!好妹妹,那是人家问我吗!要你着急干吗呀!”
兰儿见他抓住话柄,取笑自己,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嘟着小嘴说道:“好,你坏嚒,我不理你啦!”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秦含柳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嘻皮笑脸的央告说:“好妹妹,别生气,哥哥给你陪礼,你真要走了,这几个人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就躺到这儿呀!”说完,又学着大人的样子,兜头一揖,那付滑稽的样子,引起兰儿掩起嘴来,哼哼一笑,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感到更加不好意思。
这时,附近的人都走了拢来,把他们围住,非常惊奇的望着俩小。大家作梦也想不到,这样粉堆玉砌般的小姑娘,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只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制服了三个魔头。众人平日受害已深,这一阵子,心里都感到说不出的痛快。对于俩小,众口交誉,称赞不止。俩小给大家瞧得怪不好意思的,又没有处事的经验,反而一起愕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霓裳仙子,并不放心他们,暗中早就跟了出来,这时才从人丛里走出,替他们解围,一手拉着秦含柳,一手拉住兰儿,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叫你不要闯祸,又在这里惹事了,看柳侄多规矩,以后应该多向哥哥学学,快点给我回去吧!”说完话。用脚朝着地上三人的腰肢轻轻踢了几腿,不一会,只见那三人手脚一阵抽动,喉头咯咯作响,哇的一声,各自吐出一口浓痰,爬起身来,几张丑脸,羞得涨成了猪肝颜色,三双眼睛充满了恶毒的光彩,狠狠地盯了霓裳仙子娘儿三人一眼。由那鹰勾鼻子的发话说道:“相好的,亮出万字来,咱们金鸡三丑,今天算是栽了,可是骑驴儿看唱本,你们也不要太神气了,咱们走着瞧吧!只要能闯得过前面的落凤坡,才算你们真有本事。”
霓裳仙子朝着他们冷笑了几声,说道:“哼,落凤坡又怎么样?连一个没有出师门的小孩,都斗不过,还说甚么大话,我就是绿衣女侠秦碧云,看清楚了没有,快点给我滚吧,是不是苦头还没吃够!”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三人一听,心里猛然一惊,乖乖,原来就是这个女魔头,怪不得刚才那个女孩,手底下恁地了得。得知女侠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没有送命已经万幸,那里还敢哼气。掉转身来,飞纵上马,头也不回的,慌忙如丧家之犬,往镇外飞驰奔逃而去。
兰儿和含柳,看到三人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兰儿还拉着母亲的手,歪着脑袋,憨气十足的问道:“娘,你没有看到,刚才他们多凶呢!这下子,干吗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呀!”
秦含柳接口打趣道:“哟,那还不是碰到你这头刁蛮的小老虎,给摔得吓破了胆呀!”
兰儿最不高兴人家说她刁蛮,听了满心不舒服,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生气说:“哼,我是刁蛮的小老虎,你就别理我,小心点啊,提防我把你吃了!”
秦含柳不由舌头一吐,做了一个鬼脸说:“哎哟哟!好厉害!我只不过说了那么一句,就要把我吃了,怪不得那三个人要倒霉啦!谁让他们要捋兰妹妹的虎须咧!”
兰儿嘴里说不过他,给逗得急了,举起小手,反身就要打他,秦含柳连忙躲到霓裳仙子的身后,又做了一个鬼脸说:“好妹妹,别打,别打,我可受不了你那么一下。”
兰儿一下没有打着,让他躲到母亲背后去了,气得跺脚说:“娘,你看柳哥哥好坏嚒,让我打他一顿,看他还欺侮人不!”
霓裳仙子看到俩小无猜,天真烂漫的样子,仅仅半天的时间,就混得这么熟了,不由乐得心花怒放。忙一手一个,拉了拢来说道:“别闹了,别闹了,回客店去吧!不要在这儿,让人家看了笑话!”
兰儿给说得更加不好意思,满脸通红,把头埋到母亲的怀里,和秦含柳一道,随着霓裳仙子返回客栈。
晚上,霓裳仙子又同他们谈了些江湖轶事,俩小都是闻所未闻,欣喜异常,一直过了午夜,气候转凉爽了,方才各自就寝。俩小年轻,一躺下就睡着了,霓裳仙子因为刚才出了一点事,放心不下,在房子前后,看了一看,但因出道以来,从未失手,并且闹事的三个大汉,艺业又微不足道,因此没有远出详细检查,只在四周,略加巡视,没有发现甚么可疑的地方,也就算了,放心休息。
结果第二天清晨,一宗岔事,把霓裳仙子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分教,从此江湖惊异侠,魅魉丧胆,情恨交缠,在武林中,展开一段脍炙人口的故事。
第二章 狭路逢仇 落凤坡黑犬有意惊阴魔 旅舍擒凶 金鸡镇含柳无心戏女侠
前面说到霓裳仙子在金鸡镇的旅舍里,一早起来,发现了一宗异事,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大凡练武的人,都比一般人警觉得多,这天早晨,天尚未亮,霓裳仙子在睡梦之中,彷佛闻到一股特殊的异香,昏沉的头脑,忽然感到异常清爽,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看,天色朦胧,茜窗微白,恍惚看到三团黑影,排在地上,猛然一惊,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仔细一看,可不是吗!就在床前,泥塑木雕的跪着三条大汉,就是昨天和兰儿在镇上闹事的三个。全身夜行打扮,两个手里拿着兵器,一个手里捧着一只铜鹤,鹤嘴尚自轻烟袅袅,一看就知道江湖上下五门所用的闷香盒子,只奇怪现在这股白烟,产生出来的香味,不但不使人晕倒,而且愈闻愈感到头脑清醒。打开检查,里面的闷香,大概给人倒光了,另外换了一些彷佛安息香的粉末,放在里面烧着,怪不得有此功效。看光景,分明这三个贼子,正在燃放薰香的时候,突然被人点了穴,提到房里,摆成这种样子,又好像不愿让屋里的人知道他是谁,因此,才把闷香倒掉,换上安息香,使人慢慢地醒转过来。可是门窗紧闭,事前既没有一丝警兆,事后也看不出一点痕迹,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的本领,高得出奇,是谁呢?会有这么高的本领,同时又为甚么这样做呢?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霓裳仙子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冶汗,心里暗道:“幸好这个人是一番好意,否则后果那堪想像。”
事情需要处理,不容多想,如果等到天亮,房里这三个人,给大家发现,势必惊动官府,那就麻烦多了,回头一看,兰儿仍然睡得非常香甜,为了不想把她惊醒,因此,连忙挟起三人,带到郊外,才替他们解开穴道,寒着脸询问经过。
三人都是怕死之徒,经不起一吓,就把全部经过说出,原来这三人,就是金鸡岭上一股盗匪,那长着连腮短髭的,名叫镇山虎钱猛,颇有几斤蛮力,善使两柄铜锤,性情残暴凶狠,是三人中的老大,老二叫做中山狼胡蛟,善使一柄单刀,武功最强,性情狡诈,毫无信义,老三魏良清,长着一双鹰勾鼻,为人最是阴险,诡计多端,外号叫做阴沟狐狸。三个人虽然本领不大,但一向做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仗着一些鬼蜮伎俩,办事隐密,倒还没有失过一次风,慢慢不免自大起来,最近更由胡蛟的师父,飞天神鹰解天仇的介绍,加入了新近崛起的阴风教,有了仗恃,更是气焰万丈,不可一世。
前几天刚刚奉了教主的命令,到通县牛江分舵去办一桩事情,没想到回来经过镇上,就碰到俩小,一言不合交起手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你说他们心里如何不恨,再一听女侠报名,竟然是那绿林闻名丧胆的煞星,霓裳仙子绿衣女侠,更知道对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平日的劣迹,就不用想活着走路,真是心胆俱裂,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吓得场面话都不敢讲,赶紧上马奔逃。
回到山寨,三人愈想愈不是味,心有不甘,商量了一番,认为明斗不行,难道不会暗里算计吗!因此,带了闷香,又下山来,趁着天黑人杂的时候,混进客店,藏到院墙后面的一棵树上,因为来的时候较早,里外人声嘈杂,所以没有让人发现,等到霓裳仙子准备就寝以前,又稍为大意了一点,只在院子里看了一看,就岔过去了。
快到四更左右,三丑才从树上溜了下来,越过院墙,由钱猛和魏良清,站在远处巡风,胡蛟蹑着脚,慢慢走近女侠那间房子的窗口,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液,弄湿窗纸,戳了一个小洞,将铜鹤嘴插进,煽动两翅,把闷香吹了进去,过了半炷香久,没有听到人声,认为已经得手,正想收回闷香,招呼后面两人撬窗动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冷笑,三丑同时感到膝盖已软,腿弯微麻,连人影也没有看到一个,就跪到地上,动弹不得。但并未失去知觉,恍惚里觉得身侧飘起一阵微风,女侠房子里的窗户,自动打了开来,三人就被一股劲风托住,送进房内,并排摆着,接着胡蛟手上捧的铜鹤,像是很轻微的响了一下,以后一直到女侠醒来,再也没有听到甚么声息。
三人心里认为是霓裳仙子弄的虚玄。因此,话一说完,就慌不迭地叩头如捣蒜一般,齐声哀求女侠饶命。
这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很快就可能有行人经过,同时,霓裳仙子并不知道他们的恶迹,只觉得这三个家伙,太过脓包,人既不是自己擒到的,那个没有见面的异人,没有收拾他们,自己也犯不着弄污了手,因此,一反常规,只极为严厉的告诚了一遍,就轻轻地饶了他们,这一大发善心,后来几乎弄得身家性命,全部毁在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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