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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断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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辏,泾河龙王若能在此地立庙,受天下人民香火供奉,自可大延寿数,大长神通,
因此敖谌得了李世民许诺,欢喜非常,相助李世民亦是不遗余力,满指望李世民
知恩图报。不料李世民即位之后,不但未为泾河龙王立庙,且在长安八门立起玄
坛,与禁城皇气通连,护住长安城。玄坛既立,龙王休说享那天下香火,便是等
闲进长安游逛,也要化形潜迹,不能运用神通了。敖谌因李世民失信食言,且又
处处压制自己,十分恼怒,起了报复之心,便请好友太阳道士设计,以厌咒之术
遥取李世民性命。又将己子敖光肉身重炼,希图炼为人形,待李世民一死,天下
纷乱,便命敖光入世,争夺大位,自己过一过那人皇的瘾儿。
且说敖谌正用内丹温养敖光元体,忽听得上方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仿
佛海啸一般,敖谌大吃一惊,急忙吞入内丹,赶出殿外,抬头看时,见上方青苍
水幕中一头长须赤龙,雷电缠身,盘旋飞绕,声如雷鸣:“敖谌老贼,将我侄女
还来。”
敖光之妻乃洞庭君敖铮之女敖莲,亦即这赤龙钱塘君敖玄的侄女,新嫁未久,
敖光与父亲敖谌重炼元身,图谋大事,不敢叫这敖莲事先知道,便寻了个错处,
将敖莲贬在泾阳牧羊,不知怎地泄了消息,却被这钱塘君打上门来。
这钱塘君性子最是暴烈,力量又大,尧时曾怒发海潮,淹没一郡百万之人,
传言其神通与四海龙王不相上下。不过敖谌的神通也不小,身在自己水府,占了
地利,又有泾河水族相助,所以虽然心中暗暗惊疑,却也不甚害怕,冷笑一声,
也现出千尺龙身,迎上前去。
两龙在水中翻滚相斗,泾河水族击鼓助威,那泾河之水如沸腾了一般,河水
卷涌漫出两岸十余里,两岸百姓躲避不及,死者以十万数。
东宫嘉庆殿,太子承乾遍寻韦灵符不得,忧心如焚,正在满地乱走之时,忽
然门外喊杀声起,铁甲玱琅,脚步急骤,随之惨呼声此起彼伏,仿佛有许多人正
在向内杀来,承乾心惊,提剑急步出殿。
玄武门前,李泰、侯君集、秦英领着数千铁甲军,纵马奔驰,羽矢交加,枪
戈乱舞,正与守门禁军交战。不知怎地,今日门前守卫禁军甚少,不过一二百人,
不一时,玄武门已被铁甲军撞开,数千甲马穿过玄武门,向两仪殿杀去。
“秦道长,尊师如何还不到来?那些道士我们可对付不了。”李泰骑着一匹
红马,满头大汗,边跑边问身边的秦英。
“师尊与我约在两仪殿前相见,去了便知。”秦英四顾不见红袍道人踪影,
也有些惶急。
“魏王何必担这些妖道,我已着人备下黑狗血等诸般
正文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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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前一阵比较乱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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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韦灵符躲藏在乐游原上的密林中已然五六
日。
那一日,算来厌咒已然发动,魏王安然无恙,宫中却发生异常,纥干承基传
出消息,韦灵符当时心中惊骇:如何会是这样?难道师父骗我?这番祸从天降,
死罪难逃,却如何兴我光明观道法?没奈何,只得作速收拾行囊,潜出长安,欲
待远遁,终又舍不得就此舍弃道观基业,西京繁华,便在这乐游原上隐藏下来,
观察京师动静。
忽听耳边有人呼唤:“灵符!灵符!”声音十分熟悉,韦灵符迟疑偷眼从枝
叶间向外观看,只见红衣道人持杖而立,微微含笑。
“师父……”韦灵符低低叫了一声,钻出树丛,“师父,那个……”
道人笑道:“灵符,时已至矣,不如归去。”
“归去?归去何方?”韦灵符愕然不明所以。
“南无阿弥多婆夜&;#8226 ;哆他伽哆夜&;#8226 ;哆地夜他&
;#8226 ;阿弥唎都婆毗&;#8226 ;阿弥唎哆&;#8226 ;悉耽婆毗&
;#8226 ;阿弥唎哆&;#8226 ;毗迦兰哆&;#8226 ;伽弥腻……”
奇特而深邃的韵律在乐游原上响起。
这,这,这不是佛家的往生咒么?韦灵符又叫了一声:“师父——”
他想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做,可是往生咒的诵念声连绵不绝,道人微笑的脸
庞在眼前扭曲起来,韦灵符渐渐地觉得头脑开始空白,意识渐渐模糊。
“师父——”他又叫了一声,然后截然而止。
火光一缕,冲霄飞去。
韦灵符仰天倒在乐游原上,二目睁开,望着苍天,到死他也不明白这一切到
底是为了什么。
几个内卫押着纥干承基出了两仪殿。
两仪殿内,李世民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幅丹青画卷,久久不语。
画上血迹殷然,正是魏征从泾河龙宫中搜到并带回的那副李世民画像。
“这上面的,果然是承乾的血么?”
李世民哑声开言。
长孙无忌、魏征等众大臣寂然无言。
“沙竭罗,只是为了一名女子,你竟起了杀父之念么?”李世民低声自语,
“沙竭罗啊,我该如何处置你?”
众大臣仍然无语,这种事情,纵然亲如长孙无忌,直如魏征,也不便贸然插
言,房玄龄、高士廉等大臣自然更不必说了。
李世民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
正在此时,内侍入报:“陛下,玄奘法师求见。”
李世民正在烦忧之时,闻言正欲麾退,忽然心念一动,说道:“请法师进殿。”
内侍应命而去,多时,玄奘宽袍大袖,清容秀逸,飘然上殿。
“陛下。”玄奘合十躬身为礼。
今晨玄奘出关,见太极宫上有异象发生,主人皇有大危之事,连忙打马进宫,
宫中侍卫早得吩咐,不肯为他通禀,玄奘见不到当今皇帝,站在宫门之前,心焦
不已,隐隐听见北面玄武门方向人马嘶喊之声,更是忧心如焚,不住合掌祈祷。
至寅卯之分,天将破晓,太极宫上三道血矢忽然消失,郁郁王气一黯复明,光炽
更胜往昔,玄奘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李世民性命无忧,已可断言,所以便
安心在宫外等候。
时近正午,诸事已定,玄奘又请内监入内通报,这才蒙李世民接见。
“法师请坐。”李世民此时也已坐下身来。
玄奘又向诸公大臣一一作礼,这才坐下。
“法师如此人品,何以委身释教?如道流者,神通甚广,甚可护国利民。”
这次李世民险死还生,却是多亏岐晖多方设法,以竹代身,方才得免大祸,无怪
李世民有此一言。
玄奘不答,却反问道:“陛下尊为天子,掌握移山倒海之力,一切所思悉能
成办,十道四百州亿兆生民,或生或杀,皆在陛下一念之间,虽仙真神通,亦有
不及陛下之处。虽然,可能免陛下今日之忧烦?”
“法师不得无礼。”长孙无忌低声喝道。
李世民抬手止住长孙无忌,又向玄奘说道:“人生在世,忧多乐少,本来便
是如此,佛便能教人以解忧之方?”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离爱果然无忧,可是,若离爱无忧,岂非等同草木死灰?罢了,法师,今
日宫中有事,法师想必也有所闻。”
“奘大概知道了一些。”
“朕为此心劳力瘁,法师睿智通达,明晓世事,此来必有以教我。”
“不敢。”玄奘合掌,“陛下请讲。”
“法师,沙竭罗这个名字,就是你为承乾取的。法师,你说说看,承乾做下
这种事情,朕该如何处置?”
“诸公在此,奘一介方外之人,岂敢妄言朝廷大事。”
李世民环视群臣,苦笑道:“他们都不愿说,承乾是你的弟子,法师何妨一
言。”
“如此,奘有僭了。”玄奘再度合掌,“依奘之见,使陛下不失为慈父,太
子得尽天年,则善矣。”
“我不失为慈父,慈父,慈父……”李世民反复念着这几个字眼,“好,这
样,就依法师所言。”
“奘惶恐。”
“承乾现在右领军府,法师,你与敬德前去,领他出来,就让他随法师出家
吧。”
“陛下慈恩,谨如陛下所命。”玄奘起身作礼,与尉迟敬德一起退殿外。
李世民坐在榻上,神情悲戚,几茎白发亮晶晶的,探出鬓角。
昔年他发动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逼父退居,固然是人欲所至,但心中也
自有一番勃勃雄心,要随他意志,一统四夷,使大唐成为前所未有之大国,故此
即位之后励精图治,国力果然大昌。
在他心中,总是以为,一切事情,他都能比父亲李渊当年做得更好。
不想今日之事,子欲弑父,弟欲杀兄,竟与十二年前一般无二。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过去玄奘曾经对他说过的一首偈颂浮上心头,报应竟来得这么快么。
李世民悲哀的左右看去。
“事已至此,承乾悖逆,泰亦凶险,诸公以为谁可当大任者?”
群臣不答,长孙无忌独道:“晋王孝,天下属心久矣。”
李世民道:“‘生子如狼,犹恐如羊’,稚奴虽仁,性弱,朕甚忧之。”
无忌道:“陛下神武,乃拨乱之才,太子仁恕,实守文之德;性情虽异,各
当其分,这正是大唐的福分。”
李世民目视群臣:“诸公以为如何?”
群臣都道:“司徒之言有理,晋王仁孝,合当承继大业。”
李世民道:“诸公的意思,朕知道了。”
弘福寺内,大雄宝殿,琉璃灯光映照之下,世尊的青铜圣像宝相庄严,二目
微开,俯视阎浮世界,充满了悲悯之意。
“师父,我……”承乾在佛前披发长跪。
“沙竭罗,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玄奘站在一旁,低头看着承乾,只见他泥丸宫中魔气氤氲,隐隐成莲花之状,
只是含苞未放。
玄奘低低叹了口气。
这时殿外僧人入报:“尉迟上人来了。”
玄奘连忙出殿迎接。
不多时,笑声朗朗,玄奘搀着一名白眉碧眼的年老僧人,走进殿来。
“沙竭罗,这位是尉迟乙僧大师,你见过了。”玄奘道。
“见过大师。”承乾合掌行礼,乙僧亦合掌还礼,“不敢当。”
乙僧乃于阗王族,与父尉迟跋质那,兄尉迟甲僧,俱以画名重于当世。
乙僧画技尤精,如今年过八十,声名早已远出当年乃父乃兄之上,与阎立本
并驾齐驱,所画之佛菩萨圣容独步当时,天下堪称再无颉颃之人,承乾也是早闻
其名,自然不敢怠慢。
“沙竭罗,你将上衣揭开了。”玄奘吩咐。
承乾依言将上衣掀开,露出背脊,俯下身去。
“上人,可以开始了。”玄奘转头对乙僧道。
乙僧点点头,小沙弥端上笔墨。
乙僧提笔在手,低首凝思。
“即时如来,将罢法座,于狮子床,揽七宝几,回紫金山,再来凭倚。普告
大众及阿难言‘汝等有学,缘觉声闻。今日回心,趣大菩提。无上妙觉,吾今已
说真修行法。’”
玄奘在蒲团上坐下,缓缓念诵经文。
“汝犹未识,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细魔事,魔境现前。汝不能识。洗心
非正,落于邪见。或汝阴魔,或复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认贼
为子。
……
汝应谛听,吾今为汝,仔细分别。
……
又以此心,内外精研。其时魂魄,意志精神,除执受身,余皆涉入,互为宾
主。忽于空中,闻说法声,或闻十方,同敷密义,此名精魄。递相离合,成就善
种,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
又以此心,澄露皎彻。内光发明,十方遍作,阎浮檀色。一切种类,化为如
来。于时忽见,毗卢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围绕,百亿国土,及与莲华,俱时出
现,此名心魂,灵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诸世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
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
这是楞严经,最具伏魔降心之效,玄奘此时诵来清朗澄澈,直入天穹。
承乾只觉心头种种妄想痴念渐渐止息,身意清净,安和无限。
经声中,乙僧饱蘸墨色,开始在承乾背上作画。
经声回荡,渐渐有极柔和、极宁静的白光从玄奘身上散发出来,充盈在殿内,
水波般微微荡漾。
正文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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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殿上,兽香袅袅,深紫色的纱幕一重重垂落下来,遮断了神功皇后和应
神天皇的视线。
微风动处,重重帘幕稍稍飘摆,便有光明炽炎,盛大如海,自罅隙间流泻出
来,帘内光明深处,隐隐可见两名红衣人肃然端坐,面目手足,俱有无穷无量的
光芒自内而外散发出来,教人不敢逼视。
正文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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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错了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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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太平真君
大海之东,有国名扶桑,唐武德二年,有海船千艘,甲兵百万,皆张玄鸟旗,
自渤海中来,杀其故主,役其人民,自扶桑、扶余、傲来以至渤海,海上生涯皆
为其国所制,又与辽东高丽互为表里,常对中原大国有窥视之心。
其王不知来历,自号应神天皇,又名八幡大圣,与母神功皇后同执国柄。
飞鸟殿上,兽香袅袅,深紫色的纱幕一重重垂落下来,遮断了神功皇后和应
神天皇的视线。
微风动处,重重帘幕稍稍飘摆,便有光明炽炎,盛大如海,自罅隙间流泻出
来,帘内光明深处,隐隐可见两名红衣人肃然坐,面目手足,俱有无穷无量的光
芒自内而外散发出来,教人不敢逼视。
“此番唐廷大变,那李世民一时也难兴征辽之计了,且待来年,我便可完成
布置了。”
“那李世民材略非凡,可不是简单的人,当年杨坚身故,天下乱离,我也曾
令八幡入彼方世界求事,以为龙战三二十载,或能令我玄鸟复现于世间,讵料玉
虚遣李靖等人下世相助,此事终于不成。”
“阐门势大,此事自然不易,那杨坚以龙天之身,乃是西方教下护法,下世
为人皇,虽然终于混一了南赡部洲,但不过占了区区数十年气运,旋即败亡,不
过一千七百年之期又已临近,三教行当大会,今次却不比往昔了。”
“正是如此。”
帘中两人又低语了一会,微微提高音量,向帘外发问道:“玉依姬有何消息?”
神功皇后和应神天皇伏在帘前:“启禀两位上皇,玉依姬传来消息,言唐宫
似有异人,仿佛与那西方教下大有关联。”
“西方教下?终究是不甘心么?”帘中人低低冷笑,过了一晌,说道,“教
玉依姬不可轻举妄动,随时将唐宫动静报来即可,其余事情,不要她多理会。”
“是。”神功皇后和应神天皇伏地领命。
帘中人再不说话,紫幕后的光芒渐渐消退,一阵大风吹来,卷起重重纱障,
只见帘内空荡荡的,并无人影。
“两位上皇去了。”神功皇后轻声说道,与应神天皇一起直起腰来。
玉容寂寞,黑衣垂裳,依稀却是当年妲己模样,只是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
分冷峻;那应神天皇高冠宽袍,髭须上卷,相貌威武,颇有龙虎之状。
神功皇后仰天喃喃自语:“苍天,若得天随人愿,得能缺镜圆,我愿与他共
历轮回,世世生生。”转头看去,见八幡目注西南,眼光迥然,放佛神思早就飘
到了远方的大陆之上。
在儿子心中,复现祖业,成不世之功,千秋万代,为后人传颂,才是最紧要
的吧。
皇后轻轻叹息一声,八幡却未曾察觉母亲的心思,兀自出神向往。
贞观十三年的春天到来了。
高丽联同东海盗匪,屡屡作乱于辽东,李世民本来打算亲征,然而因朝局大
变,不得不暂时搁置,转而处理内事。
二月,李世民下诏,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子太傅,萧瑀为太
子太保,李勣为东宫詹事,萧瑀、李勣同中书门下三品。又以左卫大将军李大亮
领东宫右卫率,中书侍郎马周为左庶子,吏部侍郎苏勖、中书舍人高季辅为东宫
右庶子,刑部侍郎张行成为太子少詹事,谏议大夫褚遂良太子宾客,东宫辅佐阵
容可谓空前强大,远远超出了承乾做太子的时候。
晋王李治已为太子,本应和承乾当年一样,住在东宫,但李世民痛感与承乾
父子别居,遂至隔阂日深,酿成人伦之祸,因此李治继为太子之后,李世民特意
在寝殿立政殿近旁辟出一个院落,供李治居住。李治往往一月之中倒有半个月住
在这里,父子得以朝夕相见,自然情分便亲密了许多,许多事也就不致引起误会。
这一日,李世民如常驾出两仪殿,与群臣商谈政事。
庭中春花灿烂,穆善才手抱琵琶,跪坐在立政殿前台阶之上,仰看浮云,轻
拢慢捻,拨弦作歌。
“翩翩兮朱鹭,来泛春塘栖绿树。
羽毛如翦色如染,远飞欲下双翅敛。
……“
弦声清切,响入行云,立政殿宫人都停了手中活计,听穆善才弹而复。
初时温柔婉转,柔情万种,渐渐地弦声迫促,如百万金铃旋于玉盘之上,萧
寒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避人引子入深堑,动处水纹开滟滟。
谁知豪家网尔躯,不如饮啄江海隅。“
众宫人念及身世,都不仅黯然神伤,轻轻发歌相和,思绪悠然,更有人眼角
已是泪光盈盈。
一名女子从北苑走来,众宫人远远瞥见这女子,连忙站起身来。
那女子姓武,小名媚娘,贞观十一年春被选入宫,算来入宫只有两年,虽然
年纪尚少,只因生得美貌,性情又乖巧伶俐,入宫不久便被封为五品才人,位份
虽然不高,却很受皇帝喜爱,常来立政殿左右侍候皇帝起居,众宫人自然不敢怠
慢。
“才人。”武才人走近前来,众宫人屈膝为礼,只有穆善才依然怀抱琵琶,
弦声不绝。
“善才又作了新曲啊。”武才人笑盈盈问道。
穆善才这才停了琵琶,微微侧身点首为礼:“是。”
将近中午了,春日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武才人身上,她今年才十五岁,
身量却已完全长成,修躯挺拔,雪白娇嫩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几同透明,却又
隐隐透出莲花一般的嫣红来。
才人长得真美,好像比去年又更胜了好几分,众宫人虽然同为女子,此刻见
了这惊人的美貌,却也不禁有点精神恍惚。
立政殿侧,李治在阁中读书,受穆善才琵琶所感,出殿来听,却正看见武才
人立于殿前阳光之下,春山眉黛,眼波盈盈,含笑与众宫人说话。
李治呼吸一窒,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连忙弯腰拾起,心慌意乱
地退了回去。
众宫人听得响动,回头察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武人仿佛有点心神不定,
匆匆走入殿内,众宫人都散了开去。
立政殿前,穆善才抱着琵琶,依旧跪坐不动,眼角余光所到,露出一丝冷笑。
夜深了。
李世民此时还有贞观初年俭约之风,三更过后,宫里除了几个紧要处,其余
地方的灯火都已熄灭,整个太极宫沉没在一片黑暗中。
忽有一柄曲颈玉石琵琶从黑暗中浮出,升上天空,向着北苑缓缓飞去。
武才人就住在北苑,那琵琶到了北苑上方,停住不动,却有无声的音波在周
围的空气里荡漾出去。
武才人正在梦寐之中,那音波侵入梦中,武才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已。
一片昏黑之中,穆善才屈膝端坐,双臂举起,十指飞速拨动。
待这一曲乱神终了,那时此女便受我所制,任我驭使了,穆善才冷冷而笑,
但暗中自然无人看得见她脸上笑意。
这时却有七色玲珑的浩然毫光从武才人颈项间透射上来,光毫所到,乱神曲
仿佛遇到了无形的水晶屏障,再也近不得武才人之身。
穆善才眉头一皱:那是什么?却又不类中土道法。
心下思量,手底却不甘心,无形的琵琶声如飘风骤雨,从空中急落而下,毫
光亦于同时大涨,冲上夜天,与琵琶声相持不下。
“妖孽!”一声清厉的叱喝忽而在穆善才心底响起。
那柄玉石琵琶如受大力一击,在空中滚了几滚,落将下来,穆善才纵身跃起,
接住琵琶,脸色煞白,喘息了一刻,身形一晃,消失在黑暗中。
“师父,刚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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