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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身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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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医生没回答她,过了十几秒,耳边静悄悄的,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坐在面前的周医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母亲,母亲整张脸拉的很凶,见她把眼睛睁开,语气生硬地说:“我警告过你,以后不准在装神弄鬼,否则非打死你不可。”说完,母亲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咧嘴笑着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呼吸,呼吸变得不顺畅了,她挣扎着,双手在脖子上使劲儿地抠,试图抠掉嵌在上面的手,然而却无济于事,就在意识变得模糊时,天和地互换了位置,原本的地变成了天,原本的天变成了地。她悬浮在天上,看见自己被李根和他的哥们包围着,她的头发是散着的,眼神迷离。忽然,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急速下沉,有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拉进躺在沙发上的马文文的身体里。她睁开双眼,身体挺直,整个人变得硬邦邦的,隔了几秒才使劲儿喘口气从沙发上滚落下来。

  包厢里静悄悄的,音乐已经停止了,玻璃桌上摆着二十几个空酒瓶。她脑袋隐隐作痛,身体像是刚做完体力运动似的软绵绵地使不出任何力气,李根和他的哥们没在包厢里,不知去了哪?马文文缓了好久,才勉强坐回到沙发上,到处翻了翻,翻出手机找到李根的号码拨打过去,然而嘟嘟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马文文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流了出来。

  此时她倒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她依旧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马文文绝望地哭了很久,直到服务员走进来说“时间到了”,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厢,路过楼下吧台时,忽然想起李根在这里混得很熟,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于是跑过去问吧台里面的女孩:“李根呢,李根哪去了?”

  吧台里的女孩看着她,轻声回答:“走了,都走了好一阵了。”

  马文文激动地询问:“他去哪儿了,告诉我他去哪了。”

  吧台里的女孩摇了摇头说:“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李根拿她试药,李根把她一个人丢在包厢里走了。李根不是人。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抽泣着离开“新时尚”,如孤魂野鬼游荡在午夜的城市间,她看见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说说笑笑地走过,她看见一对儿情侣羞涩地手拉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看见一个醉汉,一个像极了父亲的醉汉醉倒在路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道路两旁起初是高楼大厦,后来变成了荒山野岭,她就沿着那条路走着,麻木地走着,走了很久很久,走出了谷溪市,走上了高速路,走过了一个村庄。天起初是乌漆墨黑的,后来渐渐亮了些,再后来太阳缓缓升起,越升越高。

  次日下午,她走着回了陵镇,回到家中,走进卫生间将自己的身体使劲儿刷洗了几遍,上楼趴在父亲的床上继续哭,最后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仿佛丢了魂,饿了就去冰箱里找吃的,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累了继续睡,睡醒了继续哭。第三天,马文文没时间哭了,她生病了,身体里像是有很多虫子在来回蠕动,开始还能忍住,慢慢地体内的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痒,到了晚上时,那些虫子开始撕扯她的肉,她拼命地在墙上蹭,在地上打滚,用双手捶打着胸口,就在完全失去理智前,猛然想起在新时尚时李根曾递给她一粒药片,放哪儿了?她像个疯子似的在卧室里翻来覆去,最后在衣兜里翻出了药片,急忙塞进嘴里吞下。无法言喻的感觉,那些在体内来回蠕动的虫子仿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天地开始旋转,眼前的房间被撤换掉,换成了白色。

  头发花白的周医生又出现了,他依旧坐在泡沫凳子上,面无表情地说:“欢迎回来。这次幻觉里你又经历了怎样的事?”

  马文文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嗓音沙哑地说:“我染上了毒瘾,快要死掉了,慌忙下找到了一粒药片。”

  周医生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你说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马文文不假思索回答:“这里,这里是真实的。”

  周医生听见这样的回答咧开嘴,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里也不是真实的,真实的世界在那里……”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指向放在门旁的一堆报纸。

  马文文发现报纸上面摆放着一本书,她站起身,刚要走过去,天地再次扭曲。她又回到了幻觉里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她躺在地上,外面天已经大亮,有个声音从楼下传来,传进了她的耳朵,是女人的声音“请问屋里有人吗?”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下楼,看见大厅里站着个女人,奇奇怪怪的女人,大热的天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那双眼睛。

  那是深邃的目光!

  26、真假世界

  仿佛有根很细很细的针扎在了心口,很痛,这种感觉是先前从没有过的。回忆慕小蓉,回忆叶子欣,少女更像是个观众,她曾感动得流泪,但仅仅只是单纯的感动,被故事里的人和事所感动。此时为何会心痛呢?是被马文文的经历所感染了吗?不,不是的,这是她的经历,马文文经历过的正是她经历过的,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才会感同身受。她的名字叫马文文,这次不会错了。

  少女对此深信不疑!

  回到幻觉世界里的马文文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了那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得女人,女人的那双眼睛很深邃。

  她礼貌地问:“你是?”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想必那张脸也很漂亮吧:“我叫叶子欣,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有件事我思考了很久,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是关于你的父亲。”

  马文文听见是关于父亲的,有些激动:“你找到我父亲了?”

  叫叶子欣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最后深吸口气说:“他……他死了,怕是以后你也没机会在见到父亲了。”

  马文文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说……谁……谁死了?”

  叫叶子欣的女人轻声地回答:“你父亲,他已经死了。大概一个月前,你父亲被慕小蓉开车撞死在了谷溪市,还记得那个来找过你的刘不德吧?现在刘不德已经回河南老家了,尸体被他埋在了离陵镇不远的村庄外。抱歉,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刘不德说的那具尸体,是她父亲?那,那撞死父亲的,不就是富商程震天的妻子,程震天的妻子叫慕小蓉,脑海里回想起她在洗手间半睡半醒间听见的对话,难道说那个醉汉指的就是父亲,是父亲喝醉了酒躺在胡同里听见了慕小蓉和雷洛合伙害死丈夫的对话?先前马文文还联合李根去敲诈刘不德,现在想来是多富有戏剧性的场景,难怪刘不德轻而易举地就给了钱。

  马文文使劲儿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叫叶子欣的女人转过身,背对着马文文看向小院子说:“我的母亲曾经在程震天的别墅里当保姆,后来那个女人冤枉我母亲,害她入狱并导致自杀,也间接害我毁了容。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只有仇恨,我想报仇,不过有个男人,他叫唐朝,改变了我。”叫叶子欣的女人停顿了几秒,继续说:“现在我要跟着他回家乡,开始新的生活了。前阵子跟踪刘不德时知道了你住在这里,所以在临走前,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希望你报仇,你也报不了仇,相信我,千万别去惹那个女人。”

  马文文站在原地,她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或是什么动作来表达此时内心的悲伤。眼前忽然浮现了很多画面,都是关于父亲的,从精神病院回来后,原本她多多少少还是对父亲存在怨恨,不过有几次,父亲喝多了跪倒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反反复复地说“我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但对于你母亲,我没有亏欠,也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叫叶子欣的女人走了。

  瘫软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在眼圈打转,过了很久,她抬手擦掉泪水,嘴里说着:“这是假的,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假的,对,都是假的。”然后站起身,跑上楼蒙上被子睡觉,也许一觉醒来,她就会回到现实世界里去,回到白色的房间里。但她失败了,再次睁开眼,她依旧在幻觉的世界里。药片,难道只有吃了药片才能回去?马文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来到谷溪市,守在新时尚歌厅门外,等了两天一夜,李根出现了。她看见李根走进新时尚,自己也跟了进去,找到了李根所在的包厢打开,李根正搂着个穿短裙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女人。

  马文文走上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说:“我……我有事找你……”

  李根见状,先是惊讶,紧接着起身拉着马文文来到洗手间,关上门,气急败坏地说:“你不会是想缠着我吧?别傻了,我们只是玩玩。”

  马文文小声提醒自己“这都不是真的”,然后抬头,盯着李根的眼睛说:“给我几粒药片。”

  李根干巴巴眨了两下眼:“你要药片干吗?不……不会是上瘾了吧?”

  马文文点了点头。

  李根咧嘴哼笑了一声,从兜里拿出小瓶子,倒出些药片说:“敲诈刘不德的主意是你出的,这些就当是分你的,省着点吃,这些没了我可不会白给了。很贵的。”

  马文文接过药片数了数,十粒,应该够了,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李根拉着她走出卫生间,将她送出包厢。马文文搭最后一趟客车回了陵镇,当晚就吃了一粒。然而这次她却没回到白色的房间里,而是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摆放着二十几个花盆,花盆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她躺在花丛中间,刚要起身,忽然有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转头看去,发现小时候的自己正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很快大门被推开了,父母走进来惊讶地看着年幼的她。

  年幼的她一边抚摸着母亲的头发一边对父母说:“我能带这只狗进屋吗?”

  第二天醒来,她又吃了一粒。这次她站在了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听讲,老师站在讲台上认真地念着“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紧接着她又看见了幼年的自己,幼年的自己站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她身边,慢悠悠地伸出手,对她说:“你为什么老是蹲在这里啊?”

  第三天醒来,她吃了第三粒。这次还是在教室里,她看见幼小的自己走出教室,紧接着有个小男孩左顾右盼地走到她的座位前,打开她的书包,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拿出藏在最里面的卫生巾跳到桌子上吆喝着:“大家快来看呀,快来看,马文文这么大了还垫尿布呢。”

  有个胖嘟嘟的小男孩跑过来,哈哈大笑着对站在桌子上的小男孩说:“李根,你真丢人,连这都不认识,还尿布呢,这叫卫生巾,用来擦屁股的。”

  第四天醒来,她吃了第四粒。这次她来到了新时尚。李根正和自己在商场里卖化妆品的同事坐在一起,同事拿出手机问李根:“这女的怎么样,漂亮不?”

  李根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说:“长的还成,看着有点眼熟。改天约来认识认识。”

  她的同事说:“估计这女的你搞不定,人家正经得很。”

  李根骂骂咧咧地说:“就没有我李根搞不定的女人,这种货色不超半个月就能拿下,毫无压力。要打赌不?”

  第五天醒来,她吃了第五粒。她回到了前几天,李根和刘不德已经喝醉了,刘不德在谈论如何处理那具尸体,后来李根说:“我看见了,是不是站在她后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马文文回过头,顺着李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父亲就站在角落,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瞪着血红的双眼,嘴角在上下移动。父亲说:“女儿,爸爸回来了,回来看看你。”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马文文在过去的回忆中穿梭,将经历过的事又反复经历了一遍,却始终没能回到白色的房间里,没能回到现实世界去。她的身体开始吃不消,瘦成了皮包骨,那张脸变得惨白惨白,毫无血色。

  从床上下来,双腿勉强支撑着身体,吃力地迈着步子,一步一停地来到书桌前坐下,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支圆珠笔,一本破旧的信纸。她闭上眼睛酝酿了许久,然后拿起圆珠笔,在信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经历,用掉了大概七八张信纸,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信封里,在信封上写下地址后下楼,塞进离家仅有十几米的那个邮筒里。回来后在冰箱里找了些吃的填饱肚子,紧接着在厨房里寻找到一把水果刀,拎着来到楼上的卧室,锁上门,在衣柜里翻出一套漂亮的裙子换上,随后躺回到床上,拿起第十粒药片放进嘴里,掺和着口水硬生生吞下。

  最后一粒药片,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粒药片上,这次一定成功,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回来这个幻觉里的世界了。静静等待,药片在身体里慢慢融化,天花板开始旋转,周身的景色正在被替换,见状,马文文举起紧握在手里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插在胸口上。感觉不到疼痛,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又由模糊变得清晰,她回到了白色的房间。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胸口,没有任何伤。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马文文兴奋地站起身,视线看向门旁边的那堆报纸,报纸上摆放着一本书。周医生曾说“这里也不是真实的,真实的世界在那里……”几步跑过去拿起,那本书的名字叫作《神秘身份》,若有所思地翻开。

  马文文成了读者,认真地读着,然而越读越不对劲儿,越读越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人生,无论是在幻觉世界里的,还是在现实世界里的,全都是这本书里所描写的内容,包括她此时正站在白色房间里看书的情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不叫马文文?这个人物只不过是书中的其中一个角色?那她是谁?哪里才是她的现实世界?

  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现在你说,哪儿才是真实的?”

  回头,周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坐在泡沫椅子上,他的头发花白,咧嘴笑着,两排泛黄的牙齿裸露出来。那笑容看上去异常恐怖。

  她低头看了看书。书里写着,她低头看了看书。她抬头看了看周医生,周医生仿佛定格了,依旧保持着那种恐怖的笑容,紧接着白色的房间开始变黑,首先是墙壁黑了,紧接着天花板黑了,地也黑了,周医生被掩埋在了黑暗中,她也被掩埋在了黑暗中,最后整座城市都被描成了黑色,看不见天,摸不着地。

  影片结束了,伴随着她的回忆到了尽头,仿佛被遗弃在了这个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时间,没有任何景物,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里。她是谁?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现在却又再次陷入茫然。她死了吗?也许是已经死了吧,这个空间就是人死后囚禁灵魂的地方?那双温柔的手没有再出现。

  少女身体蜷缩在半空,像躲在子宫里等待分娩的胎儿,经过漫长的孕育期,终于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温暖着身躯,巨大的推力将她推向产道……

  数万年的苦苦煎熬,生与死的再次轮回,缓缓睁开双眼,没能如愿以偿看见赋予它生命的女人,模糊中她看见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有个半米多高的毛绒熊瘫软地坐在床边,瞪着圆咕隆咚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是间卧室,卧室里摆设简洁,床、电脑桌,角落放着个小鱼缸,鱼缸里有两条金黄色的鱼在来回游动。她没躺在温暖的大床上,而是斜靠在门边,地板冰凉,仿佛置身于冷库。她连续打了几个寒战,试图起身,然而稍微挪动下身体,疼痛感便从胸口传遍每个神经细胞。

  低吟一声,顺势抬手捂向胸口,先是碰触到了某种不属于身体的坚硬物体,紧接着她看见了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

  番外篇

  1

  我是作家。

  七八年前,当我决定辞去快递公司的工作,打算凭借一腔热血闯文坛时,曾在一家名为半生缘的网吧里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异青人”。

  所有的悲剧就是从那时起萌芽——我开始尝试着把存在脑海里的故事用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并发表在博客上,从最初的几页到后来几十页、几百页。那段时间我幻想着会有大批读者喜欢我的文字,我的故事,我甚至窥视到了未来。未来,我会拥有大批粉丝,会走遍所有大城市举行新书签售,会去大学的课堂里讲演。

  我把自己想象成了韩寒,想象成了郭敬明,想象成了蔡骏,然而现实里,我的未来是这样的:几年里我没靠写作赚来一分钱,我的故事丢在网络上,没有一个人看,没有一条评论,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没有固定收入,要靠家里的救济才能活下来。我成了外人眼里的啃老族,邻居们像看怪物看待我,亲戚朋友苦口婆心劝我放弃,劝我出去找份工作,找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很多人看到这里会觉得这是个励志的故事,最后因为我的坚持不懈终于在文坛崭露头角,终于让那些瞧不上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终于出了书,而且卖得不错。抱歉,我没能做到这些。

  面对种种质疑,我选择了逃避,选择把自己囚禁在房间里,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整日对着文档疯狂码字。我着了魔,渐渐地我开始无法分辨真实和幻觉,常常把真实的生活和故事里塑造的某个虚拟人物混淆,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家人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经过多次协商无果后,强制把我送进了西京华慈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我在那里遇见了马文文。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医院组织的座谈会上,当时大概有十几个患者,大家围成圈坐着,每个人都要说段关于自己的人生经历。轮到马文文时,她娇羞地低着头,想了良久,才语气平淡地说:“我做过很多恐怖的事……”

  座谈会结束,我拦下马文文,搭讪道:“我是作家。你的经历很特别。”

  自此后她便开始管我叫“作家”了,原本以为在精神病院的生活会很难熬,但却恰恰相反,因为有马文文,那段时间我很快乐,我们经常会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不过多数都是她在聊,她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我则成了听众,一言不发默默倾听,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没有认真听,而是被她的容貌深深吸引。

  我迷上了这个女孩,她让我有了恋爱的感觉,可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还没有机会表达爱意,她便出院了。

  她离开后,起初我们还会有书信来往,每个月两封,信里她诉说着生活的无奈,诉说着对于未来的恐慌。四个月后,我的情况转好,不需要继续住院了,于是在医生的建议下从西京回了家乡山河镇。父母把我安排在当地的一家超市里当保安,那之后我就没在收到过马文文的来信了。

  我几乎要忘记这个女孩了,然而就在一年后,她又来了封信。那天中午休息时,我接到了华慈精神病院的电话,对方声称有封我的信寄到了他们那,已经帮我转寄了过来。次日信便到了我手里,整整七页纸,里面非常详细地述了马文文出院后的生活,我像是在读一则恐怖小说读完了信,倒吸口凉气。

  马文文的最后一封信,结尾写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也不知道我们的相识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白色的房间里去。希望在那里还能够见到你。

  2

  收到信的那晚辗转反侧,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马文文的容貌,直熬到天亮,我买了车票坐上开往陵镇的长途客车。

  陵镇不是个虚构的镇,它是真实存在的。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马文文家,然而却大门紧锁,后来通过邻居才了解到,马文文几天前在家中自杀,如今已被送去了谷溪市中心医院救治。因为没了去市里的客车,我在陵镇住了一晚。

  第二天大清早,我来到谷溪市中心医院,见到了昏迷中的马文文,当时她的那张脸颧骨凸出双眼凹陷,瘦得已经变了模样,跟我认识的马文文简直判若两人。有位头发花白,自称姓周的医生介绍说:“她被送过来时失血过多,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不过这件事也不是绝对的,你陪在她身边多说说话,还是有千分之一的希望能够把她拉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觉得有必要做些事,想来想去最后在楼下超市里买来本子和圆珠笔,开始写我最擅长的小说,一部以马文文的人生为背景的小说。那段时间我住在离医院很近的小旅馆里,每天晚上都会写几页,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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