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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3黑月之潮 (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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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进行着一场多么残酷的虐杀,但他帮不了那些可怜的白海豚,在残暴的人鱼面前,他木村浩也只是等待被捕猎的食物。很快自帆就被染红了,血水从帆下汩汩溢出。其他人鱼慢了一步没能猎杀最可口的白海豚,转而扑入渔船的船舱,刚刚返港的渔船还来不及把大鱼卸货,船舱里尽是些两三米长的鲨鱼、金枪鱼和旗鱼,这些大型鱼类在人鱼群面前也都无力挣扎,人鱼们从背后抱住大鱼,用锋利的爪插入大鱼身体两侧,把血淋淋的神经线撕扯出来,大鱼还没有死,但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鱼摆布。人鱼们三五成群地咬在大鱼脑后的血管上,吸吮新鲜的鱼血。
这是一场血腥的盛宴,人鱼群恣意地虐杀所有活物,等它们爬过防波堤,大概就该享受人类的血液了。 “按‘1’吧。”苏恩曦说。

随着木村浩按下“1”键,渔港中爆出刺眼的火光。十几艘渔船同时化为火球,蛇形黑影被爆炸的气浪冲散,有些直接就被炸成两段。那些渔船中不仅填充了炸药还填充了大量的硫磺,硝烟味裹着硫磺味冲上高崖。人鱼群遭受了这样的打击,都暂停了飨宴扭头四顾,金色的瞳孔中带着冷血动物的凶毒。一条人鱼发现了高崖上的黑石官邸,立刻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尖叫,几百条人鱼都仰起头来,它们的眼睛赤金般灿烂。
它们似乎已经意识到有人正在那座高崖上窥看自己,进攻也来自这边。
苏恩曦忽然从温泉中起身,缓步走向高崖边,木村浩举着雨伞亦步亦趋地跟随。苏恩曦揭开防雨布,高崖边早已摆放好了半人高的大型礼花,她把银色的打火机递到木村浩手中,笑了笑不说话。
木村浩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知道这样做就像引火烧身,但他是黑石官邸的管家,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是他的天职。他打着了打火机,一一点燃了礼花的引信。打火机是防风的,喷出一道蓝色的焰柱,在裹着水滴的狂风中也不熄灭。火柱冲天而起,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盛开,有的像是金色的大丽菊,有的像是紫色的瀑布,还有的炸出明亮的白色光点,组成猎户座或人马座的图案。苏恩曦娇俏地站在光幕中,和渔港中上百双赤金色的瞳孔对视。
“现在你们看我看得更清楚了吧?”苏恩曦轻笑。
人鱼们尖厉地嘶叫起来,露出密集的、剃刀般锋利的牙齿,然后头尾相连地跃入水中,矫健地越过一道道码头逼近高崖,看起来竟是想要进攻黑石官邸。
越来越多的人鱼向渔港这边集中过来,为了全歼它们,苏恩曦不惜以自己为诱饵。
木村浩默默地站在苏恩曦背后,面对这地狱般的景象,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下来了。事到如今他只有相信苏恩曦了,这个神秘的女孩握着整个热海的命运。木村浩很庆幸主人并非他想象中的那种神经病二世祖,她显然早就计算好了一切,“运筹帷幄”这种词汇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她这种人就该穿着昂贵的Christian Dior的2号套裙和Christian Louboutin的黑面红底高跟鞋,在惊涛骇浪中屹立不倒,以纤细的手腕翻云覆雨。
“现在按‘2’吧。”苏恩曦淡淡地说。
“是,恩曦小姐。”木村浩按下手机键盘上的“2”,说实话他早就想按了,想看看这位神秘的恩曦小姐还握着什么样的杀手锏。
渔港的最深处,大船拉响了汽笛,舰桥上的灯纷纷亮了起来,驾驶舱中空无一人,各项设备自行运转。那居然是一艘战舰,美国海军的佩里级护卫舰,船舷上写着美军第七舰队的舷号和它的名字“圣路易斯”号。圣路易斯号喷着白雾,挣脱了锚链驶离船坞。它一边起航一边开火,每分钟能倾泻4500发子弹的机枪密集阵系统和口径76毫米的速射防空炮向迫近的人鱼群吐出致命的火焰,高崖都被这艘佩里级护卫舰的吼声震动,一艘又一艘渔船带着人鱼群沉入海中。
横须贺海军基地,值班室里乱成了一团。
“呼叫圣路易斯!这里是横须贺!回答!回答!”值班中校对着麦克风大吼。
美国海军第七舰队驻扎在横须贺海军基地,距离热海只有80公里,窗外的港口里停泊着“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和火力强猛的导弹巡洋舰。
“怎么回事?圣路易斯号到底在干什么?”一名少将冲到指挥台前。
因为忽然接到海啸预警,第七舰队的一艘佩里级护卫舰就近在热海渔港中避风,但此刻电脑显示这艘护卫舰正起锚出港。
无线电始终沉默。护卫舰不同于渔船,就算遭遇海啸也不能全员离船,必须有船长或者大副带人在船上值班,但无论横须贺怎么呼叫圣路易斯都不回答,那似乎根本就是一艘空船。
中校接通了驾驶舱里的闭路电视,在横须贺这边可以直接看到圣路易斯号驾驶舱内的情形。舱里果然空无一人,舱外却爆炸连连,气浪横冲直撞,玻璃碎片四散弹射。气浪把淋漓的血肉抛进驾驶舱里,黏在墙上缓缓地往下滑。
“上帝啊它在干什么?”少将惊呆了。
“从库存弹药的读数来看,它正在跟什么东西战斗,”中校说,“没有人驾驶它……圣路易斯号疯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少将忽然说。
“潮水声、爆炸声,还有……哭声!”中校大声说,“有婴儿的哭声!”
他把音量放大,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哭声,极尖极细的哭声扎进耳朵里,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地狱中的鬼魂们聚集在一起歌唱。
“上帝啊……”少将在胸前画着十字,“那是魔鬼么?”
一条人鱼沿着翔鲸丸的桅杆游到最高处,跃向圣路易斯号的甲板,密集阵系统立刻抬高枪口,钨金破甲弹组成的金属瀑布笼罩了它,人鱼在空中就炸成了一朵血花。下一刻翔鲸丸被76毫米速射炮轰成碎片。 

数以千计的尸体在渔港中起伏,一波波的狂潮把它们带回大海。少数尸体被潮水推到高崖下方,卡在黑礁的缝隙里,月亮从乌云的缝隙中洒下辉光,死去的人鱼们蜷曲着背,嶙峋的脊骨泛着微光。
那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世间的恶鬼。木村浩一手紧握脖子上的木刻菩萨像,一手紧握苏恩曦的手机,那是生杀的权柄,只要握紧这部手机他就能救热海。
苏恩曦占尽了上风,但脸上全无喜色,她迎着海雨天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天海交界处。
潮头上浮起了庞然大物,那居然是一座深海钻井平台,外表面依稀可见红漆喷涂的“须弥座”三个大字。这庞然巨物一直在水下翻滚,临近岸边才被大潮重新托出水面。密密麻麻的青灰色背脊覆盖了它,钢铁骨架间塞满了人鱼,成百上千,成千上万!靠着浮动平台的保护它们扛过了海啸的冲击,如同乘坐大船航向人类的世界,现在航程的终点就在前方。
人鱼们松开长尾坠入大海,如同万蛇离巢,天地间充斥着婴儿的哭声,那是恶鬼们兴奋地磨着牙齿。
机枪密集阵停火了,防空炮也停火了,海水泼在红热的枪管炮管上,发出“咝咝”的淬火声。这些武器已经超越了使用极限,再用下去就会炸膛。但圣路易斯号并没有放弃,燃气轮机以最大功率运转,战舰喷出滚滚白烟,它向着巨浪发动了慷慨的冲锋。全部武器发射,“标准”导弹、干扰火箭、MK50鱼雷、对舰武器“鱼叉”导弹……这些武器并不适合用来杀伤人鱼,但所谓决死一击,就是手中握着石头也要扔向敌人!
圣路易斯号的舰艏刺入潮头,仿佛撞向一堵接天的巨墙,大浪把它翻转过来,人鱼群从它左右两侧高速游过。
“看来不花点成本还真是解决不了问题啊,按‘3’吧。”苏恩曦对木村浩笑笑。
“是!恩曦小姐!”木村浩用力按下了“3”。
以他的想象力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击那些人鱼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宏大的登陆战大概是二战的关键性战役诺曼底登陆战,虽说在那场战役中双方投入的兵力都达到百万级别,但是分配到每个海滩上也不过一两万人。盟军的25000人顶着德军的重炮和机枪扫射冲上黄金海滩,只伤亡了区区400人。此刻他们面对的是数以千计的人鱼群,这些体格强到可以搏杀鲨鱼的生物每个至少也能对抗十个人类,而热海是座根本不设防的旅游城市,别说机枪和重炮,城里的警用手枪加起来大概都不够100把。希望似乎已经断绝了,就算再来十艘佩里级护卫舰也阻击不了这场登陆战。
可苏恩曦娉娉婷婷地站在高崖上,眉清目秀地对木村浩一笑……木村浩就真的相信她能做到。
横须贺海军基地,值班室里的人都聚在窗前。窗外的军港中,舰群苏醒了。
从“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到“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甚至还有第七舰队的旗舰“蓝岭”号,所有战舰都从沉默状态中苏醒了,舰桥上灯火通明,从燃气轮机到武器系统,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自检,武器锁自动解除,美国海军第七舰队进入随时可以作战的状态,可没有人对它们下达任何命令。舰群喷出的白烟遮蔽了军港的天空,高亢的汽笛声此起彼伏。
第七舰队出港,舰群在港外列队,调整舰位面向东南方,数以百计的战斧导弹从弹仓中滑入发射导轨中。
“战斧导弹群解锁,进入发射倒计时。”火控系统用虚拟出来的女声说。
“少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失去了对第七舰队的控制权,我们即将攻击热海……用我们所有的战斧导弹。”中校离开了控制台,走到少将身后。
电话响成一片,两名联络官各拿着一部话机站在少将身后。
“是五角大楼和日本首相来的电话吧?”少将仰望天空,轻轻叹了口气,“等我看完烟火再接吧。这种时候何必再急着听别人的咆哮呢?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结果都已经无从更改……上帝保佑美国。”
横须贺港的海面震动,黑色的天幕下一道又一道的烈火升空。导弹群在海平面上集群飞行,仿佛漫天的流萤,尾焰把海面映成火红色。
上百道火光坠落在海面上,它们在夜空中留下的火红色弧线呈美妙的同心圆。
大海熊熊燃烧,相模湾上空亮得如同白昼,浮动平台缓缓沉入这片燃烧的海,带着致以千计的人鱼。天海间回荡着人鱼的哭泣,但那大概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就差一步就能吞吃血肉却被送回了地狱,它们不甘地嘶叫。苏恩曦接过木村浩递来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扭头俯瞰战场。暴风雨中丝绸浴衣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纤细娉婷,但不动如山。
“结束了。”苏恩曦轻声说。
木村浩恭恭敬敬地鞠躬,把手机放在托盘中。
“祗园精舍的钟声,奏诸行无常之响;
沙罗双树的花色,表盛者必衰之兆。
骄者难久,恰如春宵一梦;
猛者遂灭,好似风前之尘。”
苏恩曦慢悠悠地念出了《平家物语》的开篇诗:“曾经坐在王座上的生物,如今就像被驱赶到悬崖边的狼群。”
“亲眼见过这一切之后你就是我们团队的一员了,我看过您的简历,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管家之一,你不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的对吧?”苏恩曦眺望着大海。
“已经有了觉悟,那些做清洁的仆妇都被我关在屋子里了,她们对这些一无所知。”木村浩低头躬身。 

“明天帮我买些烤肉味的薯片。”苏恩曦转过身来盈盈地一笑,云淡风轻,好像刚才那场浩大的狩猎跟她全无关系。
“明白,烤肉味的。”木村浩毕恭毕敬地说。
苏恩曦正要从高崖边的台阶上下来,背后忽然传来尖厉的哭声,青灰色的利爪从难道还有第二波?苏恩曦扭头看向相模湾,海面上风平浪静。倒是热海的西北方,黑色夜空里忽然升起了闪光的尘柱,黑色的尘柱边缘闪烁着鳞片般的火光。
“是富士山的方向,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地震,富士山开始喷火了,”木村浩解释,“那座火山有三百年都没有喷发过了。”
“海沟里的火山爆发,陆地上的火山也喷火,这个国家是坐落在一个烟囱上么?”苏恩曦眺望夜空。
伴随闪光的尘柱还有零散的火流射上天空,云层漆黑,而云边呈灼烧般的亮色,似乎天空中密布着燃烧的炭,随时都会降落在大地上。
“有人说日本的地基很不稳固,迟早是要沉进太平洋里去的。”木村浩说。
“希望在我飞走之前它能坚持着别沉了。”苏恩曦笑笑。快速回复




第二幕 浩劫的轮回

施耐德和曼坦因因对视一眼,叩响了门上的青铜小铃。

“请进先生们。”门里传来昂热的声音。
施耐德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藏书直通到小楼顶部,书架和古籍组成的天井里弥漫着金色的阳光。昂热坐在顶楼的天窗下喝茶,松鼠们在架子上蹿来蹿去。
“你们要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昂热笑笑,“别愁眉苦脸的,先上楼来吧。”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昂热对面坐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海沟中的龙族古城现身、日··本分部背叛、海底火山爆发、核··动力舱爆炸、恺撒小组生死不明、海啸和人鱼潮袭击热海、第七舰队的武器系统自动发起攻击……执行部自建立以来从未遭遇过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
“还不算太糟,”最后还是昂热打破了沉默,“幸亏有那些战斧导弹,否则明天全世界各大报纸的头条都会是‘异形来袭’之类的标题。”
“还没查出是谁侵入了第七舰队的火控系统,看起来他们也不想让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施耐德说,“但五角大楼损失了价值一亿美元的导弹,无论如何都会深入调查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既然那些人能获得第七舰队火控系统的控制权,那么他们也能做好扫尾工作。”昂热笑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毫无疑问是一群天才。”
“我们收到了日··本分部传真过来的集体辞职书。”曼施坦因说。
“称为集体叛变书更准确一些吧,那些日··本佬终于做了他们梦想多年的事。”昂热挠挠头,“还没有联系上恺撒小组么?”
“没有消息。”曼施坦因说,“迪里雅斯特号在深水中解体,生还率本来就不高,加上火山爆发、核··爆和尸守群的因素……。”
“不高是多少?”昂热问。
曼施坦因迟疑了几秒钟:“诺玛说不超过1%。”
“这种可能性就像蒙着眼睛走进酒吧摸索着坐下,摘掉蒙眼布忽然发现身旁坐着奥黛丽·赫本级别的美女吧?”昂热叹了口气,“这样的话有些学生家长是会暴跳如雷的。”
“更糟糕的是诺玛现在没法发挥作用。蛇岐八家的辉月姬系统构筑了严密的防火墙,诺玛无法访问日··本国内的网络。”施耐德说,“失去了诺玛我们就像失去了眼睛,就算恺撒小组生还也无法联系上我们,最终还是会落入蛇岐八家手中。”
“诺玛做不到的事就让Eva去做吧。”
“如果唤醒Eva人格,她的权限甚至会超过您。”施耐德提醒。
“没问题,Eva是我们的好姑娘,对她下达攻击命令。蛇岐八家不希望我们的势力渗透进日··本国内,我们就一定要渗透进去。”昂热掏出黑色的卡片,沿着桌面滑给施耐德,“另外一张让曼施坦因问副校长拿一下,两张黑卡加上授权书就可以唤醒Eva了。”
“校长还有什么交给我们做的?”施耐德收下卡片。
“等。”
“等?”施耐德一愣。
“我在等弗罗斯特。距离迪里雅斯特号爆炸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六个小时足够弗罗斯特从罗马飞到这里了。我把他们的宝贝继承人弄丢了,总得应付学生家长的兴师问罪吧?其他的事,等我跟弗罗斯特谈完之后再说。”
桌上的电话响了,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对视一眼,心跳都有些加速。果然如昂热所料,加图索家的兴师问罪在六个小时之后到来,此刻怒火冲天的弗罗斯特·加图索想必已经在芝加哥开往卡塞尔学院的CClOOO次快车上,昂热缓缓地坐直了,抓起话筒。
“嗨!昂热!你在办公室里对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是快活,有那种“嗨兄弟我老远跑来找你玩啦”的感觉。
“怎么是你?”昂热吃了一惊。
“这个一言难尽,更多亲切的问候等到见面后吧。你的天窗开着么?”
“开着……什么意思?你不要乱来!”昂热皱眉。
“哪有乱来,抬头看我,我在跟你打招呼哦。现在你最亲密的好朋友庞贝·加图索距离你只有200米,正以3。5米的秒速向你靠近!”
昂热仰头从天窗里看出去,阳光被挡住了,白色伞花从天而降,跳伞的人正向他挥手。
“庞贝你这个神经病!你这样会弄坏我的屋顶!”昂热大吼。
“放心吧,我刚拿了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这句话已经不需要通过电话来说了,降落伞遮蔽了整个视野,那人在呼啦啦的风声中大喊,“哦耶!”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目瞪口呆,不是因为这家伙太能玩了,而是他的名字……他叫庞贝,全名是庞贝·加图索……他是恺撒的生父,加图索家现任家主!
弗罗斯特在校董会中的席位事实上归庞贝所有,十年前这个男人以“身心都很排斥人多的场合每逢开会必定心绞痛”为名,委任弟弟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出席校董会。不得不承认弗罗斯特确实是铁腕人物……除了在昂热这里有点吃不开以外,弗罗斯特用了十年的时间架空了庞贝,把家族大权握在手里,令家族势力蒸蒸日上。据说如今庞贝的命令在加图索家内部已经不管用了,所有人都听命于弗罗斯特,但庞贝毕竟是庞贝,是拥有伟大的“庞贝”之名的男人。
他的名字源于古罗马军事家格涅乌斯·庞贝。根据加图索家的家规,唯有家族认定的继承人才能使用古罗马共和国英雄的名字。家主继承的是英雄血统,同宗兄弟即便再优秀也只是庶民,所以无论弗罗斯特怎么权势熏天,他吃饭的时候只要庞贝走进餐厅,他都必须立刻起身出让长桌尽头的首位给这个二百五哥哥。
男人落在大办公桌上,白色的伞花在他背后缓缓坠落,仿佛云霞,或者宫廷贵妇长长的裙摆。
男人扭腰亮相:“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掌声!喝彩!记住你们正在跟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庞贝·加图索说话!”
这是个太过英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大开的领口处暴露出形状完美的胸肌……大概很难有什么女人不会为他的美色所动,因此尽管他的感情观很渣,渣到副校长都自愧不如,还是有很多名媛以得到他的青睐为荣。
“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玩赛马么?”昂热皱眉,“什么时候定点跳伞又成了你的拿手项目了?”
“跟我一起赛马的那位西班牙公主摔断了腿,继续跟断腿女人一起骑马让我觉得好伤感。还是定点跳伞好,是年轻人的运动,年轻女孩更喜欢玩定点跳伞的男人。”庞贝踩着座椅走了下来,背后还拖着降落伞。
“你从罗马来?”昂热问。
“不不,曼谷,我从曼谷飞过来。弗罗斯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跟泰国公主骑大象玩呢。”庞贝冲曼施坦因招手,“嗨,曼施坦因教授对吧?我们通过话的。”
加图索家的名声素来不是很好,他们从中世纪以来就奉行霸道,对于挡路的人想也不想就从人家身上碾过去,如果某位家主很有教养在碾压别人之前知道打个招呼,那在家史中就会写明他奉行仁道。可庞贝居然是个脾气和性格都蛮好的家伙,以他的作派,大概会被加图索家的史官写作“烂泥道”之类的……又软又黏扶不上墙。
“您一定是施耐德教授,您的面具太酷了,跟您比达斯维达就是个渣。”庞贝又热情地跟施耐德握手。
打完一圈招呼,他转身去茶柜中摸索,拿出昂热珍藏的“正山小种”。这种乱动别人收藏的家伙本该是难以容忍的,但昂热也不得不佩服庞贝那敏锐的鼻子。茶柜里有120种不同的红茶,不同的产区,不同的发酵程度,都封在没有标签的铁罐里,庞贝随手翻翻就选中了最好的。这罐红茶产自中国的武夷山,茶树长在万丈悬崖上,采摘茶叶得用到猴子,茶叶用松针烧火熏制,昂热藏了三五年都没舍得喝。加图索家的男人素来都只享受最项级的东西,恺撒在这一点上倒是很像父亲。
“先生们,让我和庞贝单独呆一会儿。”昂热说。
“别见外啊,我正要泡茶呢。”庞贝说。
“不了,我们先告辞了。”施耐德和曼坦因因同时起身。
“那以后有机会一起打牌啊。”庞贝冲着下楼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挥手。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庞贝把泡好的红茶端到昂热面前。
“十年?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不老呢?”昂热抿了一小口,相当醇厚。
“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每天就是玩玩女人,开开游艇,参加巴黎时装周,陪超模去瑞士滑雪,当然永葆青春。”庞贝抽出一根雪茄在鞋面上敲打,好让烟丝更紧实,
“我烟都抽得很少了,养生嘛。”
“你这次是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来?”
“对啊,儿子失踪了做父亲的很着急,所以就亲自出马了。”
“你也会关心儿子?”昂热讥笑,“你甚至没有参加过他的家长会吧?恺撒上次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种·马老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我很爱我儿子的,”庞贝很严肃,“恺撒只是处在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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