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域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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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大长老终其一生，还是头一次看见能够与光明大结界分庭抗礼而且还犹有余力的强者，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感，有魔法、有斗气、也有精神力的作用，但又似是而非，似乎把这几种完全不同属性不同性质的能量融合在一起，然后又衍生出新的无人识别的新能量一样。这种特异的新能量异常强大，连其催使的原本属于亡灵属性的死神镰刀也因此带了极大的异化，竟然从此不怕光明结界的作用，别说消解死神镰刀，甚至连腐蚀一下都做不到，以至于马尔萨斯一招不慎，登时吃了大亏。

而渐夕龙首人身的形象便更令雅各布大长老苦笑了，很明显，这是一位黑龙族的后裔，而且看其眼神，还是黑龙族中最高等级的族类，这样的黑龙，只要出生正常长大，便是世间最顶级的存在，便是联盟大长老，也不得不仰视，只是令雅各布长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使拥有最强的灵魂勘察能力，为什么始终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呢？直到现在才露出异状？难道龙族真有魔法可能瞒过经过神力加持的光明圣眼的观察？

雅各布已经无心去思考其中原因，他是光明大结界的主要发起人，即使结界对对方无效，他也得硬撑着让结界运行下去，而且照顾伤重的马尔萨斯，也使得雅各布暂时无法分身，当然，最重要的是，作为神最虔诚的信仰者，雅各布无比坚信，在神术的作用下，渐夕不太可能是明尼斯达的对手。

当然，仅仅是不太可能，并不是绝对的。

很快，雅各布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光茧突然开始膨胀，仿佛一条条的粗重的钢铁链条被拉紧了发出牙酸的支支的声音。又好像里面孕育了一个绝世凶兽，随时会挣脱束缚跳出来。

在胀大到极限之后，光茧不堪重负的发出噗的声音，光明瞬间大盛，无数条碎裂的光带四散飞射，一条绝世无匹，丝毫不下于变得高大之极的黑龙威严的立于空中，宛如风帆一般的双翼不停的舞动着，煽起了一阵强劲无比的罡风。

黑龙化形。

在此之前，渐夕也曾数次化为黑龙，但那都是在生命受到威胁而本能作出的变化，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神智却并没有保持清醒，根本也就无法发挥出相应的力量。

但是现在，黑龙的龙睛之中，却是晶晶亮亮，清澈见底，哪有丝毫的迷惘之色。

这一瞬间，渐夕脑海里的封印魔法阵在光明结界极度排斥的作用下，终于轰然碎裂，无数的记忆涌出来，使得渐夕终究产生最后的蜕变，一步跨入圣境。

第八十四章　圣境

他回忆起了自己幼年之时，父亲那慈爱而又黯然深沉的眼神，母亲那悲痛欲绝的面孔，族内战士们凛然战斗的神情，还有那些龙族长老们用生命的代价联手布下的灵魂封印和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天指龙峰。

他看到了，大亡灵法师普罗那惊天动地的魔法，甚至连太阳都无法与之正辉，无数条黑龙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前仆后继的倒下。那沉重的弩车，和洞穿龙族战士们的加持了魔法的超级钢弩。

他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一同倒在那个人的脚下，相互之间只有对彼此的留恋和爱意，却丝毫没有遗憾。

一串串记忆如同流水般注入意识里，是黑暗，是失去了意识的黑暗，封印虽然在龙族覆灭之前，但却同样忠实的记录了龙族的整个覆灭过程。

黑龙王幽深有力的声音兀自在他的灵魂内响起：“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的目的不是让你去复仇，孩子，把你变成人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够普普通通却又快乐而简单的活下去，但是作为黑龙族唯一的后裔，我希望你记住，你永远是一条黑龙，不要忘记了曾经养育你的龙类。”

随后是红石镇，伯父路亚莫德，简单而幸福的童年、少年、青年，一直到十八岁时，这种简单的生活便戛然而止。

玻维尔、艾丽、罗琳娜、约翰……。无数张生动的面孔组成了新的人生，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如今，他又返璞归真，回到了原点。否极泰来。

父亲，大概你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打破黑龙族最强的魔法封印吧。这是否也是一种天意呢。渐夕默默的想着。

铺天盖地的记忆并没有使他的思维混乱，相反，渐夕此刻的思维无比的清醒，因为，在魔法阵破碎的一刹那间，渐夕的灵魂敏锐的观察到了光明大结界排斥的本质，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组合，带着无法琢磨的排列方式却又与渐夕心中所理解的力量体系心心相印，多日来苦思不解的力量瓶颈忽然如同春雪消融般的消失了。几乎是同时，渐夕就理解了能量融合之奥义，那就是规则。

神力是什么，神力就是规则，规则的力量无可抵御，所以神力高于一切。神，就是规则的化身。而融合，就是创造一种新的规则，用规则来引导各种不同的能量，就是融合了所有的力量，而在规则之中，能量运行的方式稍微转化，便可引动特异不同的力量，有了规则，自然能够对抗同样引动规则的光明大结界。

而与此同时，艾丽在他意识中留下的知识体系，也终于被渐夕全部理解了，虽然是刚刚进入圣境，但是凭借对规则的理解，渐夕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圣域强者，而且随着封印力量的不断涌入，他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加强。

尽管如此，加持了神力的明尼斯达便已远远不是对手。

黑龙只咆哮一声，长长的尾巴如千钧巨棒一样横扫而至，明尼斯达避无可避，只得怒目圆睁，以臂为盾，硬接黑龙渐夕这一下刚猛的物理攻击。

空气中再次传出嗡嗡的闷响声，明尼斯达大长老只僵持了片刻，浑身的神力便犹如雪崩般土崩瓦解。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着，光明的力量正从他的体内不由自主的发散，光明大结界自动想把光明力量补回到他身体内，但却是毫无作用。宛若千万个光点，一时间，把他的身体映射得通体透明。

黑龙冷冷的看着他，不需要再动手，只这一击，便远远超出了明尼斯达这位神圣联盟大长老加持了神术的打击能力。这也就是明尼斯达，换作其他普通的圣域强者，早已粉身碎骨。黑龙族王者的实力，果然惊世骇俗。

片刻过后，光明力量已然散尽，明尼斯达终于从虚空中倒栽了下去，神力加持被打破，他的身体也变成了正常人的大小。而失去了光明力量，而且没得到光明大结界的支援，明尼斯达已经和常人无异。

在明尼斯达消失的地方，却留有一个空洞，原来渐夕这一击，不仅是破了明尼斯达的神术加持，将其击成重伤，而且还把光明大结界击穿了一个空洞，虽然光明力量正源源不断的补足这个空洞，但浩瀚的龙力，却阻止住了光明力量的回补。

黑龙一振双翼，在原地诡异的消失，下一刻，出现在雅各布长老面前，已经是一个人类少年，渐夕。哪有一丝一毫的黑龙的气息。

即便以雅各布长老之镇定，也不禁苦笑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渐夕，我们只能观测到你的灵魂不属于人类，以为是异端，没想到你竟然是黑龙王族的后裔。”

“黑龙族并不是异端，异端只在于不是人类的灵魂而又拥有光明力量，或者说，即使是人类，拥有光明力量而不肯归附与神圣联盟，也会被你们视为异端，一定要赶尽杀绝吧。”渐夕平静的看着雅各布长老，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的”雅各布长老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光明力量只属于神，只有对神拥有最虔诚的信仰的信徒才能拥有光明力量，你拥有光明力量，却不信仰神主，已经是对神最大的亵渎，我们三人死不足惜，却一定要尽力把你这个异端消灭。”

“怎样才算异端呢？仅仅是因为我拥有光明力量而不信仰神就是异端吗？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不信仰他的人会拥有他的力量呢？”沉默了半响，渐夕缓缓问道。

“你我不过是凡人，怎么会理解神的用意？神是无须理解的，只需要按照他的意志执行便可。”雅各布长老微微一笑，摇头道。

“哦？”渐夕也笑了笑，“既然无须理解，那你们为什么要指责我为异端，难道不是假借神的名义而给我增加罪名吗？按照你这么说，无论我为善为恶，只要不信仰神，那么拥有光明力量就是异端。而只要我信仰神，马上就会成为高尚的牧师，是这样吗。”

“你不是虔诚的信徒，自然不会体会到时时来自神灵的提示，说你是异端，当然是神的旨意。”面对渐夕的咄咄逼人，雅各布只摆出一句神的旨意，便将一切原因全部推倒了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

渐夕不怒反笑：“好一个莫须有的理由，神的旨意，我又怎么知道，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吧，雅各布长老，虽然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想大开杀戒，但是你们一定要苦苦相逼，甚至不惜施展神术对我，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有什么遗言快说，然后我就送你们上路，去见你们那个无处不在的神。”

说着，渐夕已经抬起了右掌，一道微光顷刻间罩上掌心，聚而不散，仿佛有无数雷霆正在凝聚，转眼间便能发出毁灭性的一击。

以他现在的力量，雅各布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连光明大结界都让渐夕破了，还有什么手段能够抵挡住渐夕呢。

雅各布长老倒是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一片宁静庄严，却带了凛然与决然的神情。

他悠悠叹道：“我神圣联盟传承数百载，历代长老、高手无数，却也只动用过它两次…。。”说着，他把瘦长的手臂缓缓的抬了起来，伸直了手掌，只见他苍劲有力的右手的中指上，套着一个金灿灿的黄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乳白色的宝石。那乳白色的宝石只有一个水滴般大小，有流光浮动，定睛看去，倒似一颗真正的乳白色液体水滴，被人用魔法禁锢住了，向前到戒指上一般。

渐夕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一跳，普通人或许看不到什么，但以他的能力，却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黄金戒指上那深渊似海的澎湃神力，这是真正的神力，与明尼斯达所谓的神力加持微薄的规则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明尼斯达的加持的神力是一滴水的话，那么这个戒指上的神力便是一汪海洋，仅仅是一望之下，渐夕便以感觉如同芒刺在背，恍若一座大山不知不觉压在了身上。一时间，竟然不能凝神对峙，抬起的手掌上凝聚的雷霆也烟消云散。

那是神的意志，远隔无重而远的空间，以这个宝石为界，山一般的压踵而来，渐夕必须凝结起全部的能量和精神力意志，以刚刚理解的规则的力量，全力以赴才能勉强与这股天威一般的力量对抗。

“这是神遗留在人间的唯一神器，历来只有联盟首席长老才配拥有，可以启动真正的神的力量，当然，启动神的力量，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三百年前的首席长老，便以生命为引，重创了不可一世的亡灵大魔法师普罗，而今，我将以我的生命为引，启动神圣之戒……”这是耳边雅各布响起的最后的声音。

然后就是光，无限亮的光，充斥于光明大结界中。甚至于光明大结界都无法容纳这愈来愈热，愈来愈亮的光芒，渐夕感觉眼前似乎在升起一个太阳，那无限增加的光与热就要把他融化。

光中似乎有一个影子，端坐于中，威严、神圣，不可亵渎，那就是神。

第八十五章　揭秘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双洁白精致的长筒靴子，就站在距离相当近的地方。视线随即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然后慢慢上移，洁白如雪的高阶牧师白袍，象征着光明与神圣的太阳权杖，一头长长的金色长发，一张英俊而又充满阳光的年轻的脸庞。

渐夕一下子坐了起来，“亚历克斯。”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亚历克斯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虚弱不堪，浑身破破烂烂，眼神涣散之极的对手，看也不看一眼一旁伏着的一动不动的三位大长老的尸体。

“你真令我惊讶，渐夕。”亚历克斯的声音很平静，“我还以为和长老们同归于尽的会是艾丽，你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对你的潜力感到无限的惊讶，但我从没有给过你足够的重视，直到现在为止，我知道我错了。”

“你一直就是错的，亚历克斯。”渐夕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来得及，不是吗？”亚历克斯露出一丝微笑。“经受了神力的洗礼之后，你虽然还能够活着，不过，也是苟延残喘了吧，你的女朋友呢，怎么不来救你呢？还是你拥有足够的自信，以为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神圣联盟的三位顶尖的大长老而不受伤？”

“亚历克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我对你，又没有什么阻碍，你何苦处心积虑对我下手。”渐夕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

亚历克斯沉默了一下：“因为我要获取神圣联盟，获取这个大陆上最大的神权代表。但是有雅各布长老他们，我至少还要再熬上几十年才有可能当上首席大长老的位置。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等，你明白吗，我并不是想要对付你，只是你有艾丽这样的强者朋友，我只是想利用你的关系引出艾丽，然后让她来对付大长老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成长的这样快，竟然在战斗中体会圣境，而且还是黑龙族的后裔。”说道这里，亚历克斯也不禁苦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快取得神圣联盟呢？凭借你的资质和努力，当上未来的大长老，只是时间问题，为何要自毁前程？”渐夕勉力的坐直身子，直盯着亚历克斯问道。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亚历克斯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原因已经足够了，你把我当成朋友，我谢谢你，但是你就要死了，知道再多也没有用处不是吗？”

“你忘了艾丽了么？她难道会放过你。”

“谁会知道是我杀的你呢，你只是和大长老们同归于尽而已。即使艾丽心中愤怒，也总不能杀尽神圣联盟来替你报仇雪恨吧。何况，我并不怕她，要知道，渐夕，我也是一位魔导师。”亚历克斯柔声说着，“甚至不用我动手，你经受了神力的洗礼，即便没立刻便死，也决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只不过临死前听听我说的话而已。”

“我体内的光明属性的种子是你种下的？”渐夕有气无力的问道。“总共有五只追杀小队前后遇到我们，还有一支专门猎杀我的小队，全部都是高阶强者，洪荒之地这么大，他们怎么会这么凑巧一一找到我？应该也是出自你的指引吧。”

“聪明。”亚历克斯微微一笑，“不种下光明种子，我又怎么监察到你的位置呢，没有你的位置，我又怎么告知追杀小队去搜寻你体内的光明气息呢，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死掉，因为有艾丽在保护你，但是你太弱小了也不行，这也是一种催促你成长的动力，因为我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引起神圣联盟对你的注意，一个无论是实力还是其他方面都要引起他们注意的强者，当然，你做的很好，比我预料中的要想的好多了。”

“你不是光明信徒，你是真正的黑暗信徒，亡灵大魔导师。”渐夕突然说道。眼神犹如锐利的利剑一般，直透亚历克斯的心底。

亚历克斯的眉毛扬了扬，“你再次出乎我的意料，渐夕，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不错，我是亡灵魔导师，却能使用光明的力量，看起来很荒诞吧。”

“如果是在这场战斗以前，或许看起来是很荒诞，但是只要稍微懂得融合的奥秘，懂得能量属性的转化，亡灵和光明或者黑暗，完全矛盾或者对立的属性力量，又有什么区别吗？”渐夕淡淡的说道。

“能在如此年轻的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成为一代魔导师，想必你的老师也呼之欲出了吧，还能有谁呢，只有伟大的普罗殿下才有如此的魄力与能力教出你这样一位好学生吧。”渐夕继续微笑的说着，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青的亚历克斯一眼。

“那么你急于掌控神权的目的也就明了了，明地里是神圣联盟，信仰神主的大陆组织，暗地里，则是你用来利用信徒信仰之力而为你的老师最大的帮助，难道，普罗也想成神？当然，力量到了他那个层次，想要追求更高的境界也是正常的。”

亚历克斯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知道的也是太多了，我不能容许你再说下去。”

渐夕忽然从坐着的姿势又缓缓站立起来：“这样，神权握在了你的手中，普罗就掌握了大路上信徒最多的组织，他完全可以利用信徒的信仰之力成就另一位真神，而你这位亲传弟子，就是神的学生，将来也说不定会成为另一个真神……，果然是好算计。”

他的脸上忽然充满了困惑的神色：“应该还不只如此，他毁灭黑龙族，消弱盛国国力，引起大陆三国大战，目的是大陆的统一权？要把整个大陆都攥在手心里？政权和神权都在掌控之中？”

亚历克斯脸色铁青，退后一步，太阳权杖一指渐夕，一道金色的光刃蓬的一声，直刺里飞向渐夕。

渐夕连理都没理，那金色光刃还没有射到他身前，凌空便突兀的浮现出一面银色的小盾，当的一声，便挡住了光刃的攻击。

亚历克斯大吃一惊：“你还有余力施展魔法？这怎么可能？”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当然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被神力洗礼过，怎么会没有余力施展魔法？”

亚历克斯吃惊更甚，霍然转身，却全然忘记了一个魔导师将后背露给敌人，尤其是一名武士这样的大忌。幸好，渐夕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偷袭的意思。

三位已经死去的大长老赫然都站了起来，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都复活了，看起来一副人畜无碍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有些疲倦，却绝没有受伤后的萎靡。

亚历克斯忽然感觉手脚发凉，他竟然被骗了，被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骗了，显然，渐夕早已和长老们演出这一场戏，就等着他这个最后的鱼饵上场，现在看来，这出戏表演的很逼真很成功。

雅各布长老看着这个自己最心爱最杰出的弟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惜之色，轻轻一甩宽大的绣袍，缓缓地摇头道：“亚历克斯，我真没有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异端。”

明尼斯达和马尔萨斯也是一脸的沉痛与惋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亚历克斯。显然，他们心中也是痛惜之极。昔日的杰出学生突然变成了邪恶的异端，巨大的反差令得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亚历克斯测过身来，扭头看了渐夕一眼，没有回答雅各布的话，却向渐夕笑了笑：“我果然小看了你，这是我最大的错误之一，凭借你的聪明，怎么会对突如其来的光明属性力量不起疑心？你早就怀疑到我了对不对。”

“不错，不过我一开始怀疑的还真不是你，而是罗琳娜。”渐夕悠然答道，“可是罗琳娜与我一同经历生死战斗，如果是她做的手脚，是没有必要一同与我冒着死亡的威胁的，而认识我，又同时属于神圣联盟的当然，就只剩下你了，亚历克斯。只是能够种下光明种子的人，至少也是魔导师级别的存在，所以我一开始把你也排除在外了，但是左想右想，实在没有其他理由再有别人对我布下陷阱，剩下的最不可能的，也就是可能的。你的确是小看了我，没有想到我会一直把这件事当回事，当然，你也不会在乎这些细节，你在乎的，只是要引起大长老对我的重视罢了，一个不信仰神却偏偏又拥有光明力量的人，是最容易引起虔诚的大长老们的反感的，冲突也就在所难免，而艾丽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伤，那么两败俱伤就在所难免，亚历克斯，你打的真是好算盘。”

亚历克斯苦笑了一声：“算盘打得好有什么用，功亏一篑，哪象你不动声色之间就提前和老师们商量好了这一切，做成陷阱等我上钩，也怪我心太急，竟然没有发现，艾丽还没有出现，你一个小小的八阶强者，何必劳动三位圣境强者一齐出手。”

渐夕微微一笑：“我也要多谢你，我跟三位长老，也并不是完全在演戏，至少光明大结界就是真的，否则也瞒不过你去，当然，因为光明大结界的缘故，我才突破圣境，这场机缘，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

亚历克斯继续苦笑：“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放过我。”

渐夕叹了口气：“我本没有和你为难的意思，但是你的老师们能不能放过你，我就真不知道了。”

亚历克斯看了一眼还在对他怒目而视的三位长老一眼，低下头叹气道：“我是个亡灵法师，即便老师们再容得下我，还能容得下亡灵法师吗，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将太阳权杖高高举起，权杖的尖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一分为三，化成三个金色的光球分别向三位长老袭来。

渐夕默默的退后了数十米，只是在一旁观战，这是联盟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他只能选择旁观，何况，跟亚历克斯相处的关系一向不错，突然来个反差，渐夕也很难下得去狠手。

三位长老见他居然还敢抢先动手，都是勃然大怒。明尼斯达长老铁青着脸，扬手一劈，离着数米之远，金秋便半空中发出一声噼啪，自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