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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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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现在七师兄正坐在床边喂着冯思定人参鸡汤,看着鸡汤,再看着专注喂鸡汤的七师兄,墨岘肚子更饿了,且还感觉阵阵牙酸。
  总算七师兄已经快喂完了,一扭头看见墨岘,伸手招呼他过去,墨岘当然是立刻跑了过去,结果七师兄把碗、勺朝盆里一放,端起来都塞墨岘手里了,塞完之后还一摆手,很显然那意思是“没你什么事了”。
  墨岘:“……”
  于是心情复杂的墨岘端着盆朝外走,一条腿都迈出了门槛,七师兄又说话了。
  “小墨,厨里给你热着粥,记得喝。”
  立刻那点复杂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阳光明媚。
  冯思定看着两人间互动,眼中浮现淡淡羡慕,心中叹了一声,闭上眼睛睡去了。
  
  墨岘把盆碗拿到了院中的小厨房,打开一边锅盖,透着米香的热气冒了出来,果然是还热着的浓粥。
  墨岘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又从一边篮子里弄了两枚腌好的咸鸭蛋,剥好后在碗里搅碎了,再弄了两条腌黄光放在米粥上,却并不是自己吃,而是端着碗出了小厨房——也不知道七师兄现在吃了没。
  可是刚出厨房门,墨岘便见小院里多了一个人。
  即便是沧浪宫的一行人离开,墨岘与七师兄也并未回到原先有枣树的小院。现在的院子里有一株山茶,如今正是花期,火红的花儿开得正盛。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树旁,正用手拨弄着开得最艳的一朵。见墨岘出来,他才缓缓转身,那容貌,分明与墨岘像了六分。
  墨岘端着大海碗,刚睡醒的时候也没整理衣冠,如今外袍松松散散的披着,发髻也有些散乱,不过脸长什么样,对方还是看得清的。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墨岘一番,眼睛立刻就亮了,一伸手便朝着墨岘抱来。
  “晨儿!”
  墨岘退后躲过:“阁下便是玉华宫宫主?”
  “于外人,我是玉华宫宫主,于你,我却不过是个父亲。”墨岘的容貌,以及身为玉华宫主,对于玉蝶蛊的特别感应,让他立刻便确定了墨岘的身份。
  
  玉华宫宫主一脸激动的看着墨岘,又上前了两步。墨岘再次退后,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海碗:“且容我……”
  这位看着和墨岘差不多大的美人宫主有心让墨岘把那碗扔了,但是一看对方丝毫不见激动,冷冰冰还带着点警戒的黑眼睛,他自己的那股火热劲也退了温。一双作势欲抱的手老老实实收了回来,委委屈屈缩在胸前,只是一双眼睛依旧可怜巴巴的盯着墨岘不放。
  墨岘端着碗,站在冯思定病房外朝七师兄招了招手。
  “师兄可吃了吗?”
  “嗯,你睡着的时候我已吃过了,你先去吃吧。”七师兄笑笑,抬头却见墨岘身后还站着一人。看衣着不是府中下人,看容貌……即使未介绍,七师兄也猜到这人是谁了。
  七师兄看那位杨宫主,对方也在看他,他自然是知道七师兄与墨岘如今是何状态了。看了两眼,一皱眉,便转了身不再看了,显然不甚满意。
  七师兄见杨宫主如此反应,心里陡然有些紧张。墨岘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一扭头,杨宫主也立刻把脸转了过来,对墨岘笑的风姿绰约。
  
  墨岘挑挑眉,端着他的大碗进自己卧室去了。进屋刚坐下,杨宫主也不请自进的坐在了墨岘对面。墨岘暂时不理他,只是埋头吃饭,用筷子拨弄着,淅沥呼噜的一大碗,片刻就进嘴了。
  胃里一阵温热,汗水从额头沁了出来,墨岘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异常的舒服。
  “孩子……”杨宫主在旁边看得却心疼,觉得他玉华宫的少宫主,若非是流落在外,哪能如此行为粗鄙,饮食简陋,还弄了个粗汉在身边?
  墨岘看看他,明白了,这个玉华宫主八成就是沧浪宫老夫人第二,他没看见自己现在过得开心顺遂,只看见那些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
  “前辈,今日来寻晚辈,不知何事?”
  “二十二年前,玉华宫遭逢巨变,我与你母亲失散,也失了你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将你寻回……晨儿,你与为父回宫吧。”
  “我有爹,乃是当今长宁侯。这位前辈,还是请回吧。”墨岘站了起来,收拾碗筷,厨房里还泡着一堆呢,要赶快去洗出来。
  “晨儿!”杨宫主挡在了墨岘身前,动作比之萧云簇还快上三分,要是两人真动了手,墨岘可不认为自己能有胜算,“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身世,你却为何不认我?”
  
  杨宫主也不用柔情攻势了,如果他这个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主见,武功也不弱,虽然他也能把他打败,但结果即便不是两败俱伤,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还有些彼得法子,但他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囚犯。
  所以,与其弯弯绕绕,不如直言而闻。
  “我认了你又有何用?”
  杨宫主可被墨岘这句话气得够呛:“我乃是你父,怎能如此放肆!”
  “我还没认呢。”墨岘一笑,径自洗碗去了。
  杨宫主捂着胸口,好悬被气得吐血。但是平心静气再一想,也不怪儿子不愿认他,毕竟他原来是认贼作子了,之前那冒认的师徒,实在该杀!接着他竟很认真的思索起自己到底有何用来了。
  最直接的,他能当爹,墨岘不再是孤儿了,但是现在他也不是孤儿,有个义父,还有个鬼医师父。虽然他们都无法取代真正的血肉至亲,可是看样子墨岘并不想体验一把他这个“原配”与“继室”到底有什么不同。
  说能教他武功,可是之前没人教,他武功现在也不弱。
  说能让他锦衣玉食……同上一条。
  
  想来想去,杨宫主自认为想到了,跳进了厨房里:“我可让你声震武林,成一方豪杰霸主。”
  墨岘正在那哗啦哗啦洗碗,听杨宫主这一嗓子,动作瞬间一僵。杨宫主暗道有门,却见墨岘回头,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扭回头继续洗他的碗去了。
  “我可让你左拥右抱,便是佳丽三千的皇帝,也要嫉妒你后院的美人。”
  墨岘正在甩着碗上的水,好悬没一下子把碗甩出去。最后无奈叹了一声:“杨宫主,干脆我把我想要的东西都告诉你,你自己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我的吧。”
  “好好好!”杨宫主忙不迭点头,人的喜好各种各样,听他宝贝儿子说明白了,才能对症下药啊。
  “我要的是:春日里能有三两闲日踏青游水;夏日里能啃着西瓜听蝉吹风;秋日里收瓜收果夜赏秋月;冬日里房中融融可避风雪。白昼里三餐饱暖,黑夜里有伴可依。”
  杨宫主等了半天,没下文了:“完了?”
  “完了。”
  “你……你怎地如此……胸无大志?”
  “天生的。杨宫主可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若你能帮上,我立刻认父,若你帮不上……我看杨宫主年纪也不算太大,努力些,应该还能生出一个半个来。”
  
  杨宫主脸上肌肉抽搐,最后一咬牙道:“晨儿,过些年你眼界开了,想必也就会知道为父今日的苦衷了。”
  墨岘心道不好,以为杨宫主要动手,但谁知对方只是如方才一般直直站着,墨岘心中刚刚升起疑惑,就觉小腹一阵刺痛,且那疼痛顺着小腹朝上走,直通心肺,这下便是呼吸也困难起来了。
  玉蝶蛊!
  这是个好东西,但是作为玉华宫最高的统治者,掌控着所有玉蝶蛊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个“后门”?虽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但总之这鬼出在这位玉华宫主身上。
  墨岘忍着疼,一掌拍出,对方轻松避过,而墨岘那疼痛和晕眩的感觉却是越发严重了。
  失去意识前,墨岘只是有些遗憾,连和七师兄道别都没来得及……
  
  在摇摇晃晃中醒来,想着自己该是在船上,口干得厉害,嘴唇被湿漉漉的东西擦过,让他忍不住舔了舔。迷迷糊糊睁开眼,墨岘看见的不是七师兄还是谁?不过七师兄的脸肿得老高,两边脸颊都能看到五个清晰的深红指印,嘴唇也裂开了,
  墨岘动动手想去摸摸,结果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小墨?”七师兄见他醒来,立刻笑了,扯得裂开的嘴唇流了血,他却也没发觉,转身拿过茶壶,倒出一碗温水,小心的将他扶起来喂着喝下去了。
  有茶水进肚,墨岘靠在七师兄背上缓了缓,心脏还不时一抽一抽的疼,呼吸间肺部也闷闷的让他想咳嗽,更糟糕的是,丹田明明真气充足,他却一丝也用不出来,想也知道都是那玉蝶蛊的功劳。
  颤颤巍巍的把手抬起来,擦了七师兄嘴角的血。他虽还说不出话,但那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七师兄却装没看见,把墨岘又小心翼翼塞回被子里,“多睡会,我知道你身子不舒服。”
  墨岘:“……”CAO!他两辈子怎么就没碰上个正常点的爹妈!!! 


085威逼 。。。 
 
 
  “安心休息……”七师兄给墨岘盖好了被子,但大概又觉得一直什么都不说反而也不好,于是加了一句,“我这脸并非是杨宫主打的。”
  墨岘在心里哼哼,就算不是那人动的手,但想必也是他放纵的结果。他此刻并不心情睡觉,觉得该与七师兄谈谈如今的困境,但是,努力了半天,喉咙生疼也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半个囫囵词都发出去来。
  “小墨,别硬来。”七师兄看墨岘的脸色憋得通红,汗水不停朝外冒,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心疼的劝慰,“杨宫主说他在你身上用的,是玉华宫惩治叛徒的法子,你这还要疼上二十几天呢,不要浪费体力。”
  墨岘心里愤怒,看七师兄这模样又觉心疼,努力的还想动一动,可这次手指刚抬起来一点,就眼前一黑,再次晕死过去了。
  
  又醒来,依旧是在船上,依旧是那个房间。不过他却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气,这味道让他身体舒服了很多,至少肺部在呼吸的时候不会感觉到阵阵的闷痛了。这让墨岘的心情略微好了些——指甲盖大小的略微——但是他一睁眼,便是这丁点的好转也消失不见了。
  他事实上的爹,玉玉华宫主杨珞,坐在床边,握着他的一只手,一脸焦急慈爱的看着他。
  墨岘第一反应就是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无力的肌肉,让他的努力瞬间失败。
  
  “晨……岘儿醒来了?”杨宫主笑的灿烂,手抽不回来的墨岘,却不看他,自顾自的寻找七师兄,无奈他现在脖子都没法动,视线只能看到这小房间里的三分之一,也就是看见笑得欠抽的杨宫主,陌生的一男一女,七师兄却是不见踪影。
  “岘儿,你如今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需人照顾,如果只是你那师兄一人,姑且不论他是否能将你照顾得好,我想你也不忍心他日日都不得休息吧?”
  墨岘在心里轻嗤,他现在这种样子的始作俑者还不是这位宫主老爹自己?
  “所以我便把露儿、垂柳留在你这,给你那师兄帮把手。”
  墨岘挑眉,他折叠根本看不太起七师兄,突然这么和颜悦色……墨岘看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真的是一对璧人,即便姿容比不上墨岘和他这位年纪大人不老的爹,但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所以这位杨宫主存的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墨岘也不说话,就是表情冷漠的看着床帐,如同发呆一般。杨宫主自说自话却也不觉得尴尬,等了一会没回话很自然的笑了笑:“为父忘了,你现今说话还有些困难,不过想来你是不会拒绝的。来,露儿、垂柳见过少宫主。”
  那两人自然是来行礼见过了,女的袅袅婷婷,娇柔妩媚,男子潇潇洒洒,俊秀挺拔。
  不过墨岘依旧谁也没看,杨宫主又自说自话了半响,终究他的脸皮不是强大到极致,道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又长叹了一声离开了。
  杨宫主刚走,那露儿就端着一个也不知道她从何处变出来的瓷盅,坐到了墨岘床边,温柔的将墨岘扶了起来:“少宫主刚刚醒来想必饿了,小婢做了些清粥,少宫主且先润润肠胃,再吃些其他的。”
  语毕端了瓷盅,用勺子舀了里边的粥,便喂到了墨岘的嘴巴。可墨岘就是默然的看着床脚,嘴巴紧紧闭着,将勺子拒之唇外。胳膊举了半天,墨岘却依旧不动,却不见露儿神色有什么不快,且最后却洒然一笑,收回了勺子。
  “小婢逾矩了。”她动作看上去利落自然,端着瓷盅出去了,片刻后,屋门又响,又一个人坐到了床边,却是七师兄。看他神色憔悴,脸上的肿还有些未消,嘴唇上都是燎泡,满眼血丝眼圈乌黑,显然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原本还想着萧公子能好好休息,却不想少宫主丝毫都不愿旁人插手,小婢真是羡慕二位这番情意。”露儿捂着唇笑着,恁的娇俏天真。
  
  七师兄讷讷的认着,墨岘却是一点都不信着女人说的,他宁愿现在让七师兄累点,否则被这一男一女认为他与七师兄之间有缝可插,更危险的是让杨宫主认为他的那点感情很容易在温柔乡里消磨掉,那七师兄可就危险了。
  七师兄给墨岘喂了饭,因为旁边有一男一女盯着,他动作不太自然,不过墨岘却是坦然。一碗粥喝完,七师兄端着瓷盅就要走,却被积蓄了半天力量的墨岘,一把抓住了胳膊。
  自然也没多大力气,可是七师兄怎能挣脱现在已经成了个病夫的墨岘?
  “让下人去。”声音如同前世用尺子在黑板上刮,墨岘自己的感觉却是有刀子在喉咙里刮,四个字而起,却废了他偌大的力气。而那一边的露儿脸色也终于在瞬间有了不自然,只是很快便遮掩住,嘻嘻笑笑着自发端走了瓷盅。
  “睡……这……咳咳!”墨岘又说了两个字,却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七师兄忙倒了茶壶里的药茶,给墨岘润了喉,这才让他好过些。
  七师兄又怎能不知道墨岘是什么心思?他是有些正直,有些地方甚至能说是迂腐,可是他不傻。
  看着七师兄老老实实的躺在他身边睡着了,墨岘这才略放下了些心。露儿端走了粥,又端了些滋补却清淡的饭菜来。这次墨岘倒是老老实实让她喂着吃了,不过吃饭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握着七师兄露在被外的手……
  
  又在床上躺了半月,墨岘总算是能正常说话了,也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内力依旧无法使用,强要运气,小腹便是一阵剧痛。
  他也知道最早的时候把七师兄打得两颊肿起的人是谁了,其实算起来七师兄倒是替他受的罚,那人正是他那次走江湖,临上船还要跑来惹事的江云鹤!这次杨宫主能够寻到儿子,还是“多亏”了这位老友,所以,杨宫主把江云鹤和他的那位小邵护了起来,结果,这就“巧遇”在一条船上了。
  江云鹤可是忘不了当初墨岘把小邵拍了一掌扔河里的仇,小邵当时身中剧毒,外加内伤颇重,他还是个旱鸭子……当初在冰冷的河水里这么一泡,之后差点就没了性命,而且到如今也确实落下了病根,阴天下雨,甚至靠阴湿的地方近点,他就胸口疼痛,咳嗽不止。
  可想而知如今在船上小邵身上绝对好受不了,而江云鹤心里那也是更加不好受了。
  墨岘长期昏睡那段时间,江云鹤一天按三顿饭——其实就是给小邵喂完药——找七师兄的麻烦,杨宫主虽然不杀七师兄,但也看他不怎么顺眼,觉得是这人带坏了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也知道江云鹤不会下杀手,所以也就乐的在一边看戏。
  
  不过等到墨岘能够长期清醒的时候,当然就不可能让七师兄去受罪了,可杨宫主还有些意犹未尽,就想着再找机会把七师兄支使出去。只要他醒着,就抓着七师兄的手不放,除非七师兄内急了,才放人。
  杨宫主却也是个倔强的人,干脆让人死盯着七师兄,前脚他刚出屋如厕,堂堂玉华宫的宫主后脚就跟来了,于是七师兄刚方便完,一出门就碰见了杨大宫主,吓了他一跳。还没等他说话,就被杨宫主指使着去船上的厨房办事了。
  看时辰这正是江云鹤给小邵熬药的时候,七师兄自知自己过去就倒霉,但是一方面杨宫主毕竟是墨岘的爹,是长辈,而且还是……岳父?
  另外一方面,杨宫主也和七师兄说过,他带着他,不过是怕墨岘一时想不开,父子之间产生怨恨,所以勉强稍上。但却并不是非带上不可,如果七师兄不老实,就立刻把他捆上石头扔河里去,墨岘那边就算真的想不开了,但天长日久,总归是会忘记的。男人吗,谁不喜新厌旧?
  七师兄并不认为墨岘会把他忘了,但他很肯定,杨宫主是这么认为的。因此那个会把他捆石头扔河里的危险,七师兄绝对不认为他只是说说的。所以,七师兄一直很老实,这天也老老实实去厨房了。
  
  杨大宫主心满意足了,结果心情很好的他忽然想去看儿子——他绝对不是去示威的!其实,这个杨大宫主,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而且周围没人环绕,在感情,特别是男女(男?)之情方面,是个很凉薄的人。他的习惯是,喜欢的就玩,讨厌了就扔……这其中也包括墨岘的生身之母。
  但是,杨宫主很喜欢孩子,特别是他自己的,可郁闷的是,他那方面的能力明明不差,但一直到现在,却只有一个孩子。
  之前的杨九晨,他也喜欢,但是对方没吃下玉蝶蛊,按规矩是绝对不能入玉华宫的,而且杨宫主总觉得杨九晨怪怪的,虽然他很会说些讨喜的话,但是却没有那种贴心的感觉。杨宫主便以为是父子分离太久了,只是帮他在截云派的事情上撑腰,转身就带着遗憾继续在自己的妻妾中耕耘去了。
  现在看见了墨岘,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举止不同,但那容貌、那眼神,那感觉,分明就是自己年轻时的翻版!——其实不如说杨宫主是个外貌协会的,外加玉蝶蛊的感应——杨大宫主总算认为自己找到做爹的感觉了。
  但实际上,他却并不会当爹~只觉得父子应该亲亲爱爱的在一起,而且他这个父亲应该把最好的都给儿子。可是他碰上的却是墨岘这么一个极品儿子,墨岘什么都不要,杨宫主却觉得自己想要掏心挖肺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也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谁更倒霉……
  
  满心欢喜的来看自己儿子,可谁知道墨岘第一句话就是:“杨大宫主,你知道人要找死,很容易吗?” 

086误会

  杨大宫主虽然私心里不认为墨岘会真的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寻死觅活,但是看他二人的样子,寻思着他们正是清热的时候,墨岘年少,阅历又浅,指不定还真的一时冲动,伤了他自己。
  所以那日七师兄一瘸一拐的回来后——脚上被开水烫肿了一片,杨宫主也就没再找七师兄麻烦了。
  等到墨岘能自己起床行走了,这船也终于靠岸了。这地方显然不是北方,否则,隆冬时节他们所行的这河流早该上了冻,下了船,这湿冷的感觉也与北方大大的不同。
  下船的这码头也不似哪个集镇里的公用码头,码头不大,如今停靠的几条大船,都是与他们一起来的,周围也不见搬货的苦力,更不见守着码头的中人、客商,甚至连库房也不见一间,只是一群服色与船上侍卫相同的男女,在两旁列队。
  墨岘看看脚下,这才发现这建码头的木材还是新的,甚至可能连点处理都没做过,木头茬子还是白生生的。
  不会就是为了让他们再次停靠,所以新建了了个小码头吧?
  杨大宫主朝行礼的众属下一摆手,面容整肃且威严无比,可扭头一看墨岘,立刻就笑的春光灿烂了。不过他可能还没对别人这么讨好的笑过,所以说句不好听的,那笑容乍看上去,便如楼子里迎客的老?鸨一般……
  那一路随行的玉华宫人还好,新来迎接的一群人顿时脸上一阵抽搐。
  墨岘虽依旧面无表情,但却朝他点了点头——毕竟是众人面前,若让他下不来台,墨岘自己没事,就怕七师兄又要吃苦——杨大宫主于是笑的越发欢快,亲力亲为的将墨岘搀到了一辆马车旁。
  墨岘站在那却不进去了,只是一双黑眼睛瞪着他。杨大宫主顿时明白了,墨岘在人前给了他脸,那自然是要礼尚往来。无奈的让到一边,对着七师兄摆了摆手。于是变成七师兄把墨岘扶进去了。
  七师兄又要出来,墨岘却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然后又瞪了一眼掀着车帘不放的杨宫主。杨宫主郁闷的撇撇嘴,放下车帘,离开了。
  “师兄,走这两步,脚没事吧?”
  “都已结痂了,无碍的。”
  “别以为结痂就没事,你没见冯思定那模样吗?”
  “我们就这样出来了,也不知冯兄如何了。”
  墨岘抬手摸摸七师兄的脸颊:“放心,冯兄可是比你精明。”
  七师兄挑眉,轻轻咬了墨岘摸到他唇边的手指一下。墨岘苦笑:“师兄,你也知道如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嘶!”话未说完,七师兄的假啃就成了真咬了,疼得墨岘一咧嘴。
  “你也知道自己力不足,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伸手扯了两把墨岘的狐裘大氅,把他的人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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