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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警察-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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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找信访局的麻烦，碰上了个滑头滑脑的沈局长，什么也抓不住。再找公安局的麻烦，却又碰上了个硬钉子。这下子，让况群僵硬在会场上，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扬帆有点不耐烦了。火都上了屋顶，还在这儿纠缠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的眼力，用的都是些什么废物。他接过口来说道：“大家说说，如何解决眼目下的上访问题？”话转入正题，本来还在看笑话的局长们，立即是个个正襟危坐，全都进入了深思状。有的还装模作样的在笔记本上，快笔疾书上几行字，但就是没有个人开口说话。
“沈局长，你最有言权。你来说说看，如何看待这起上访事件？”大家都不开口，扬帆也没有办法。他知道事情并不复杂，问题也不难解决，关键是在张跃进的身上，因为他的背后有况群。别看老沈平时嬉笑怒骂，什么都来，好象老顽童似的。真的顶了真，他还就是比许多整天把人民利益挂在嘴边的领导豁得出去。老沈知道，自己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借助这个讲台，帮上工人兄弟把。
只见他把脸色整，清了清喉咙，先是详细介绍了工厂的变迁和工人上访的过程，接着说道：“各层各级领导，包括我们况县长的指示都放在那儿。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个单位和个人，对工人有任何答复，这就是导致今天集中上访的根本原因。当然，集团的开工典礼，也是主要诱因。”“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解决上访问题，你说这么多废话，又有什么用？”况群没有好气地臭了老沈句。
老沈的耳朵，对况群的斥责自然过滤，不加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以后，继续说道：“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是落实工人的生活保障问题，这是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只有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才有可能探讨开商品房；二是明晰土地的用地性质。即使工人的生活有了出路，要建商品房，也必须转换土地性质，公开招标，补缴差价。这两点落实之前，集团必须无条件停工。”
老沈的话铿锵有力，在会议室回荡，也让不少在座的领导自感汗颜。在工人利益与领导喜好的天平上，能这样坦荡自若地公开维护正义的人，确实不会很多。会场重又进入冷场。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没有谁愿象老沈那样畅所欲言。“其他部门的同志也说说，关键是要立即将政府门前的队伍驱散。总是围在那儿，象个什么样子！县委县政府的面子往那儿放！”况群有点不耐烦地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子。
“我来说说。”看到大家都不言，国土局临时主持工作的胡副局长来了劲。他原来在乡镇当党委书记，四处钻研，才算进了城。让他不开心的是，过去呼百应的场面去不复返，只是当了个排名末位的副局长。今天有了这个机会，难得的是二把手都在场，自己当然要好好表现番才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来个咸鱼翻身，还弄个把手干干。
再说，在农村也看惯了老百姓闹事的场面。不要说是赤手空拳地静坐，就是手拿铁锨钉耙到镇政府打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见过。带上几个警察，手铐子亮，包准让这些上访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这些机关里的人，平时说话做事总是套套的。真到了节骨眼上，都是他妈的熊包。在这种事情上，哼，我是得看我老胡的。老百姓算什么？吓跑就是啦，还要这么慎重干什么？
他志得意满地说道：“土地问题是政府的事，能不能盖商品房，也是由政府说了算，要不要贴补差价，更是政府说了算，与他们工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说，我不同意沈局长刚才的意见。那是迁就，那是投降，那将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说到这儿，他很得意。从刚才况县长怒的样子来看，也能看得出那个沈局长不受领导欢迎。在他肩头上踩上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用激昂的语气说道：“这个习惯不能养，嗯，坚决不能养。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更是不能松劲。我在乡镇蹲的时间长，有经验。只要抓上几个为的人，抓就灵，保证没有人敢再闹事的。”他这话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在看况群如何对待这个白痴出的这么个馊主意。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上访风暴（五）
况群对正在言的胡副局长并不熟悉，听了袁主任的介绍以后，才知道了自己部下中，竟然还有这么个人才。 ］〉．1．他感觉到眼前这人，话说得虽然有点粗鄙不堪，但还是很有点道理的，还是很符合自己的想法的，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众人听了胡副局长的言，个个都是腹诽在心。傻小子唉，人笨不要紧，但千万不要笨得把自己当猪卖呵。县城不是你那小乡镇，山高皇帝远，能用警察和手铐就把老百姓吓得往家跑。万般烦恼皆为强出头，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看到况群不经意的点头，胡副局长心中暗自得意。我老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是没有碰到个伯乐。今天有了这么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抓住才行。他脸上的笑容，却也让另个与会者萌动了争雄之心。此人姓罗，是法院的个副院长。这些日子，由于正职院长刚刚调离，几个副院长都在为自己乌纱上去掉个副字，而不遗余力地在奔波。
通知开会的时候，其他副院长都不在家。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市区。还有个更夸张，直接就去了京城。听说是去找本地个在中央某部任职的老乡，请人家帮了找有关部门打招呼。只有这个罗副院长最倒霉，轮到他值班，步也走不了。听说是参加这种会办会，就是头的不开心，知道什么好处都落不上。接到通知以后，是满心不愿意的来参加这种会办会。
胡副局长的席言，赢得了况县长的好感，也让罗副院长看到了光明。路就在眼前，就在足下，何必要舍近求远。只要在职工上访的事情上，赢得了主要领导的欢心，何愁官位不得到手！只要立场鲜明，不但能得到况县长的欢心，还能赢得张跃进的友谊。权和钱，两者兼而有之，何乐而不为！谁也想不到，就在胡副局长结束言的瞬间，罗副院长的头脑中转了这么多的圈圈。
“各位领导，我也来谈点个人看法，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罗副院长的话出口，就让人听出与胡副局长的不同之处，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草莽气息。这也是罗副院长暗中骄傲的点，你胡副局长说话，就象生产队长做报告，直来直去的，点含蓄都没有。这是文化底蕴的问题，你姓胡的这辈子是赶不上我了。
罗副院长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围攻县政府，聚众打砸抢，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从重从快地严厉打击。我觉得卢雨生等三人，就是这次煽动组织打砸抢的为分子，必须先对他们绳之以法，才能杀儆百，使剩下的人群龙无。再在面上广泛开展法制教育，进行政治喊话，从而也就能不战而胜。”
罗副院长结束言时，忍不住的将自信的目光，对着县长书记和与会的人员的脸上扫描了圈。让他失望的是，就连况县长的脸上也是点笑容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在转动着手中的派克钢笔。再看看紧靠在旁边坐的公安局检察院的两位领导，脸上都露出了那种鄙夷的笑容。他的心中更觉得不是个滋味，不禁萌生出个拖大家起下水的念头。
他接口补充说道：“只要公安局能抓检察院批捕，我们法院就能审判。”话出口，甫又后悔莫及，得罪人呵，得罪人！罗副院长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图了时的口齿快乐，就得罪了政法部门的两大巨头，实在是得不偿失。所好的是效果还是明显的，况县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管他哩，只要能得到领导的欢心就行。其他人的好恶，又算得了什么。
“罗副院长，我想请教个问题。”鲁检察长抢在按捺不住的李照远局长之前开始难。这个姓鲁的检察长，是鲁祥云的小叔叔，叫鲁光尧。“不敢，不敢。检察长有什么问题请讲，请讲，只要我能回答的，定会作详细说明。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原谅。”看到说话的是鲁检察长，罗副院长的头皮都麻木了起来。还没有开始回答问题，就先软了腿。
他怎么也没有想得到，会得罪了这么尊大神。在淮东市政法界，提到鲁光尧鲁检察长，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32岁就当了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在鲁光尧的职业生涯中，只要被他盯上的官员，入狱率接近于百分之百。这个数据有两层意思，是官员的贪污，已经到了比比皆是的严重地步。加上被他盯上的官员，基本都已经是赃证在手，当然比重要高；二是不管谁来说情打招呼，皆是被拒之于门外，彻底堵塞了‘幸运之门’。
向侃任市委副书记时，亲弟弟向荣因为受贿十万元，落到了鲁光尧的手上。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以为他会懂事放人，谁知却点也不放松，说是市委书记更会支持反贪工作。就这样，他让向侃吃了个‘哑巴亏’，还要违心愿的进行表扬，在政法会议上表扬这个刚正不阿的卫士。也让向荣丢掉了官职和铁饭碗，走上了经商之路。从此以后，淮东少掉了个贪官，多了个官商。
鲁光尧在官场上，也是人见人怕出了名，被人称之为‘鲁铁头’而不名。有人编了段顺口溜，说是‘梦见铁头找，夜半起床跑。醒来长叹息，噩梦何时了。’可想鲁光尧的威风，何等之大，算得上是时无双。当然，这种威风也是有代价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年，他还是在副处级的岗位上徘徊。话又说回来，尽管老鲁在官场上没有进取，但他的虎威，还真的不是罗副院长这种人能轻易撩挠的。
“有什么敢与不敢呵。公检法，公检法，过去公安是老大，抓不抓人由他们说了算。现在你们是老大，你划线，我批捕，公安再抓人。是不是呵，罗大院长？”鲁光尧那张‘国字脸’，旦严肃起来，还真的不是般地怕人。尽管此时的语气中，只是充满了讥讽，但还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鲁检察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只是建议，建议。是不是采纳这个建议，还是你老人家说了算，你说了算。”罗副院长连声解释说。“你不要紧张嘛，我只是请教下，应该要按照什么样的法律，什么样的条款来抓人，也好让下面的同志照章办事。”尽管罗副院长在退缩，鲁光尧还是着不让。如果龙若海在场，肯定会现鲁祥云的脾气，和她这个小叔叔不是般的象。真的是不是家人，不进家门呀。
个是步步紧逼，个是步步退让，其他人都不开口，只是坐在那儿看笑话，整个会场都陷入了僵局。看到这种情况，扬帆有点坐不住了。时间在流淌，已经到了中午点。还要继续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生什么样的后果。况群的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是停工，还是抓人？两者交替着占据主位。
停工是最为简单的上策，张跃进能答应吗？答案不问自明。他在国外的损失，化工厂的损失，提前缴纳的税金，这么大笔巨额款项，就是把县财政全部搬给张跃进，也无法帮他填补上这个窟窿。抓人，法律上能行得通吗？政法部门能这么无原则的听自己的话吗？万引起反弹又怎么办？到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酿成巨变。今天的风波，已经不算小了。即使现在就能平息的话，还不知要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老师的怒火呢？难呵，况群的头皮恨不得炸了开来。那个因为嫖娼被处理的副局长，写的打油诗说得是不错的。六是六不掉的，只有面对才是出路。
“咳，咳，刚才同志们表了很好的意见，胡副局长罗副院长的言，都很有积极的创意。不错，不错。在大家言的基础上，我先说两点意见，再请扬书记指示。”况群还是老习惯，先咳上两声，让大家安静，然后自己再讲话。他接着说道：“这个事情的解决，要两条路走路。是派出得力人员宣传法律，让工人知道任何要挟打闹都是无用的，是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犯罪行为。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受骗上当，不要让坏人利用。”
停了下，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讲话，他也有了点勇气，开始加重语气说：“二是公安机关要迅调查取证，检察院也要提前介入，从重从快打击破坏安定团结的要分子。你们不要给我这个本本，那个条条的对照。我只有两个字：抓人。只有抓人，才能平息眼前的风波，才能挽回已经造成的不良影响。”
说到这儿的时候，况群的语调有点高昂，面部肌肉也有点扭曲，好象在跳动般。仔细看的话，显得似乎有些狰狞。说句不好听的话，况县长有点歇斯底里。把桌子拍道：“大家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意识。什么是大局，维护好宁北的稳定，就是眼前的大局。什么是政治，切手段都要服务于经济建设，这是最大的政治。”
看到无人反驳自己的说话，况群更是来了精神。他用威胁性的语言强调说：“每个单位，每个部门，都要围绕大局开展工作，把解决这起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上访闹事事件，作为头版头条的大事来抓。不要给我说什么‘双管’部门的特殊性，既然喝了宁北的水，就要为宁北的稳定做事。你们在座的人，都是第责任人。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就找你们说话。”
“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法律专家。在法律问题上，都比我懂得多，我只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所以，最后我再提醒大家句话，所有的切活动，都必须依法办事哦。如果有谁违反了法，我们将会是严惩不贷。”说到最后，况群也想到万酿成事变的可能，给自己的说话买上了道保险。“扯淡。”没等到他的话音完全落地，会场上传出了两个极不和谐的字眼。大家的目光，齐投向了出声音的地方。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上访风暴（六）
鲁光尧的声音，说起来是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的能让况群听得见。？｛网 ？？）．］）1．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再不说话的话，他也就不是那个广为传诵的‘鲁铁头’了。当初，他的亲哥哥鲁光淦，为了提拔的事而放了‘豪门会所’马。事后，不知被他讥讽了多少回。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难以容忍这种为官不仁的政客。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看到过不要脸的人，没有看到过如此脸厚的人。明明是自己要想借政法机关的刀来杀人，却在下达命令之后，还要帮自己洗净身子，让他自己不要承担任何干系。
面对鲁光尧的挑衅，况群没有接招。当年向书记弟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向书记当年碰的那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被前任秘书描绘得活龙活现，好象还历历在目样。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这个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家伙为妙。况群好象没有听见鲁光尧的话样，老着脸皮将在场的人进行了分工。他不相信，姓鲁的会正面抗拒自己的指挥。
按照分工，罗副院长胡副局长和王大力沈局长做了路，到工人当中去宣传法律。李照远和鲁光尧做了路，将手下的大将们，召集到处，混合编组，明确工作要求。对于况群的决策，苦笑的人不少。老沈算得上是第个。他看到和自己编组的几个人，就是肚子的怨气。他知道让这几个马屁精去做事，纯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只知道迎合上意，根本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为何物。让这样的官僚来做疏导工作，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只想靠压力和手铐就能化解这场风波，那只有大脑进水的人才会这样想。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再火上浇油哦。如果引了大的冲突，不管是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想到那种可怕的局面，从来不信佛的老沈，也打起了佛号。龙若海也在苦笑。事情经过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工人上访的事，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存在。当然，也没有所谓的预谋策划打砸抢。这样的结论，肯定不会让领导满意。
“怎么啦，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队长，也会有头疼的时候？”鲁光尧脸坏笑地在看龙若海的笑话。因为鲁祥云和叶婵娟的关系，平素大家就很熟，说话没大没小的机会也很多。“我头疼，有你和李局长在，会轮得到我头疼吗？”鲁光尧开腔，反而提醒了龙若海。他眼前亮，立即反唇相讥地说道：“这样的好事，还是让给鲁检察长吧。哈哈。”
“行哦，那你们就都听我的。我们两家暂时先按兵不动，大家来上个骑驴看唱本，先看看法院和国土局的那两只猴子怎么跳，到了时候再帮着解围就是了。”鲁检察长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公安局和检察院的策略。下边的人，当然也就聚拢到起说笑起来。这边在闹笑，政府大门那边已经开了锅。
老沈的预感，点也没有错。在乡镇张狂惯了的胡副局长，到了县城还是样的大大咧咧。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官与民的区别，根本就没有想到城里的工人，与没有文化的农民之间，会有什么区别。他耀武扬威的走到静坐在政府门前的工人中间，用脚推推个正在打盹的老工人，喳喳呼呼的说道：“坐在这儿干什么！去去去，要睡觉回家睡觉去，不要在这儿添乱。妈拉个b的，没有王法了吗！”
由于胡副局长刚从乡镇上调时间不长，在场的工人，基本没有人会认识他。被他用脚拨动的工人，同样也没有开口，他只以为是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当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抬头看了眼，看到是个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当作回事。头低，依旧准备继续打瞌睡，还是去梦周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自己的饭碗问题。
“谁要想进看守所去吃牢饭，就在这儿蹲着。我可告诉你们说，劳改农场多加几百个人吃饭，绝对不成问题。”不甘示弱的罗副院长，在这种时候当然不愿意输给胡副局长，抓紧时机也开了腔。刚刚在会议室里，王大力也被况群的怒火吓得不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找到了让自己泄的空间。
他张牙舞爪的冲到人群中，手脚上在推搡，嘴巴上还在骂道：“你们不要眼中认不得人，这是法院的罗院长和国土局的胡局长。你们要是再不识相，我们就要你们的好看。个个都给我留下来，统统不要回家了。”王大力的喉咙特别响亮。不但是周围的工人听得清楚，就连记者也忙着把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他。
石激起千重浪。这句话，放在这儿点也不为过。王大力这生中，说过无数的话，骂过无数的人，恐怕都不会出现如此壮观的效果。坐了个上午，嗓子哑了，肚子也饿了，就是没有看到个政府官员来照面。加上卢雨生为了防止工人到机床厂那边去闹事，特意将些刺儿头的工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用意，是想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来稳住这些工人。但他不知道，魅力的作用也有个限度。同样的道理，忍耐也有个极限。这些工人的耐性，已经到了个危险的极限。
卢雨生等三人的威信再高，魅力再强，也已经到了疲于奔命的境地。他们尽力在人群中安抚，让工人冷静。万句好话，也抵不上王大力的句威胁。王局长刚刚耍官威，工人们‘呼’的下子就都站了起来，将三个当官的团团围在中间。胡副局长本来还想要再耍点威风，刚开口，就被人在他那比较丰满的腰身上，狠狠地捣了几下黑拳。他还比较识相，被人捅了几下以后，立即就关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到旁，声不吭地当起了哑巴。
身大力不亏的王大力，可不服这个邪。他倒是能折腾，可惜的是好手难敌双拳，被几个工人推来推去，就象大海之中的中扁舟，在人群之中东奔西走。会儿功夫，就只剩下喘气的劲儿。罗副院长说话虽然凶狠，那副深度近视的眼镜，还是出卖了他。让人看就知道是银样腊枪头，外强中干，没有什么大用。他倒是没有吃到什么皮肉之苦，只是被调皮的年轻工人摘掉了眼镜。他的双手在到处乱伸，嘴中还在嘀咕着说道：“不象话，不象话，我是法院院长，你们这样做，是要吃官司的。 ”
老沈看到情况不好，就想帮着将三人拉出人群。到了这种时候，工人们怎么会让他如愿。还好，大家知道他是个好人。虽然没有能够帮得到下岗工人，但也直在为工人打抱不平，吃了不少苦。对付他的时候，大家也就用上了巧劲。看起来也是在推他，其实点也没有遭受到伤害。三推两转之后，老沈才现，自己已经被工人推到了空地上。
他在内心之中感谢工人师傅的关爱，只是自己也无法完成说服工人的任务了。他看到场子中间的情况，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将那几个惹祸精解救出来。他只得苦笑声，准备回到会议室去报告情况。没等到他走动脚步，就被李小江下子拉了过去。开口劝说道：“沈局长，你傻了吗？这个时候上去，不是自己去找骂吗？有这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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