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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犬的彪悍人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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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能经营点关系便经营一点关系。”
“沐獒倒是消息灵通,那么快就盯着武夫这块肥肉了。可这个孩子执拗,又是在山里待了二十年的人,脾气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也不知道他喜欢些什么,给你点不算建议的建议,先不要打草惊蛇,也别急于求成地去打交道,站得远一点,观望一下,瞧出点所以然了,再下手不迟。反正短时间里燕京的那些老家伙都是不敢有所动作的。都是些老狐狸精,一个比一个机灵,知道引蛇出洞的道理。”黄兴海说着,一根烟已经到了底,似乎没能抽个舒坦,又问宋风波讨了一根,烟雾缭绕,许是与宋风波多年未见,话匣子打开了,一个说一个听,也算痛快。
一直到了中午饭点,操场的人群散去,黄兴海也收住话匣子,转而听宋风波谈些燕京里的事端,或是沐獒做了哪些惊人的举措和一些暗子运作。
齐武夫微微喘着气回来了,看到这个身穿西装腰杆笔直的年轻人没多大疑惑,无非也就认为是黄兴海的哪个朋友罢了,轻描淡写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齐武夫借过宋风波的身子,径自回寝室了。
宋风波自嘲一句:“一股子山里的生猛劲,记得上次去内蒙古办事的时候,撞到头黑瞎子,还算可以稳住心头,这厮倒好,野兽味十足,像足了一头吃人的豹子或是不吐骨头的老虎。”
“自然的,那个关于他宰了一头东北虎王的段子是真非假。”黄兴海拍了拍宋风波的肩膀旋即转身朝黄青鸾住的小栋走去,“走,去看看老爷子,别自卑了,人比人比不得,气死人不偿命。往好处想,好歹你也是燕京探花,只要那些老家伙不露面,你的咏春也堪称无敌了。”
宋风波没有点头,跟着黄兴海一齐走,继续自嘲道:“让这厮猛人去了燕京,别说我一个狗屁探花,就那些没露面的老家伙出来,都不一定能制服他。”
黄兴海也不再说,知道宋风波心里郁闷的很,只是心里暗笑,若是让你知道老爷子觉得齐武夫在咏春再进一步都可以和黄凤图打上一天一夜,你还不得气得发奋跟老爷子再练几年的咏春才回沐獒那做事。
回到寝室,齐武夫蹭了赵檀的两碗泡面,然后咬着牙读了半小时的《资本论》,硬生生地感受着那些字里行间的思想与艰涩,随之而来的淡淡困意在他一个鲤鱼打挺下再度精神百倍。一个人去那寝室后面的空地上练起咏春里的马步来。一扎便是一个小时,心静如水,天塌不惊。
010…单枪匹马
直到下午晨练,齐武夫依旧没有出现在操场上,不少犊子心里都是按耐不住,瞧不见人,如何经营关系。可转念想之,一群人都是见不到齐武夫的,也就无关痛痒。只是当他们再度想到赵檀和齐武夫住一个寝室之后,脑海里就不知不觉浮现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词。
而此刻齐武夫刚去找黄青鸾,还没进门就看见屋子里一个漂亮的妮子在和黄青鸾说说笑笑的,边上则是黄兴海和宋风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乐融融的样子,也就没想进去打扰。只是感受到屋里人正看着他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不善言辞,也不想去矫情。
沐夏花有些小惊讶,毕竟齐武夫便是上午来十一连时在国道边上看见的那个年轻人,近距离一看倒是更有一股子不容侵犯的气息,隐于骨子里的草莽。
黄青鸾看着这个愣愣出神的妮子,不免哈哈大笑道:“小闺女,春天还有些时日呢。”说完,黄兴海与宋风波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
“黄爷爷,连你也跟着调侃我。”沐夏花脸颊微羞,跺脚走出屋子。其实她自己明白,只是出于对未曾见过的东西感到好奇,毕竟像齐武夫这种大冬天只穿一件背心的人实属罕见,况且又是一个气势从某方面不输于她父亲的家伙。有些好感,谈不上喜欢。说好听些,便是有眼缘的路人甲。
不在山里,便没有黑瞎子之流练手,齐武夫不禁想起白熊,心里有些发痒,像是久违的一种被称之为寂寞的感受,灌溉在身子里。只是一瞬,还是正了精气神,去那木人桩前打起咏春来。
闲庭信步,本是打算逛逛十一连的沐夏花路过这个黄青鸾平日习练的地方,安静地在一旁看着齐武夫乏味地跟一个木人桩打交道。足有半个小时,齐武夫依旧无事人一样地踩着二字钳羊马,不悲不喜地淡漠练拳。并不觉得乏味,她潜意识里总觉得练国术的人都是有大毅力的,毕竟常年身边有宋风波这一号人物的缘故,开了个好头,每天上学前都能瞅见宋风波在自家别墅的花园里练得满头是汗,然后再开车送她去上学。庸庸碌碌到十八岁,没拿过小红花,也没被老师批评过。长得出众,却不很喜欢身边的那群势利份子,安安静静地读书学知识,最喜欢政治,也最讨厌政治。不是乖乖女,也有一些小偏执,对一些人一些事有主观,却不说出来,放在心里,烂了就烂了。
齐武夫早便注意到沐夏花的存在,心里有些疙瘩,并不习惯有个人在一旁看着他练拳,碍于男女持距的道理,压下那层疙瘩皮,不遗余力地把力道作用在木人桩上。每块凸出的木头都在齐武夫的咏春散手下敲打砰砰作响,韵律十足。
站累了就蹲下,拖着腮帮子好奇心不重地瞅着齐武夫的动作,沐夏花可能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若非宋风波来寻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姐,估计沐夏花能先把齐武夫整得不耐烦了。
“大小姐,师傅亲自下厨,说要烧一桌子菜给你尝尝呢。”宋风波没好气地看着蹲在地上托腮帮看得出神的沐夏花,心里琢磨这妮子是不是真对齐武夫有些好感,旋即摇摇头,自问一声,天底下,起码我不会碰到这种一见钟情的事吧。
沐夏花点了点头,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率先走了,齐武夫侧过头看了眼宋风波,才算知道这个斯文的年轻人是黄青鸾的徒弟,至于那个女的,应该也是什么家族里的千金吧。
倒不像寻常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是个有点耐性的姑娘。齐武夫心里嘀咕,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继续专注地习练着。
“齐武夫,没叫错吧?占你点便宜的话,我也算你半个师兄,师傅说了,这顿晚饭让我问问你来不来吃,给我个台阶下?”宋风波没跟沐夏花一同回去,走到齐武夫身旁,给自己点了根烟,问道。早在之前问过黄兴海,知道齐武夫是不碰烟的,也就忍住没有递烟。
齐武夫停下散手,随意抹了下额头的些许汗水,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宋风波也不套近乎,走在前头。显然听取了黄兴海的意见,不急着经营关系,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势头前行着。
来到屋子门口,齐武夫便发现庭院里少了一头老母鸡,等桌上最后一道家常菜摆齐后,齐武夫嘴角有了一个很淡的弧度,果不其然的上了一盘土豆炖母鸡。
落寞了许久的圆桌久违地围满人。黄青鸾拿出自己做的小米酒,只是打开瓶塞便有一股子酒酿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沐夏花一脸欣喜,这是她打小便喜欢喝的甜酒,后劲不大,又好喝,谁都没有黄青鸾做的好。
黄青鸾先是动筷给沐夏花夹了快嫩鸡肉,随之给齐武夫夹了块,便喝了口米酒,跟宋风波寒暄起来。齐武夫没有插话,也不做作,肚子饿了便吃,三下五除二地一碗饭扫没了。看得黄青鸾一阵偷乐。起身给齐武夫又添了满满一碗饭。
又是相同的桥段,顷刻间一碗米饭见了底,齐武夫一口喝完米酒,听着宋风波给黄青鸾说些燕京里的事,又谈及沐夏花在学校里的追求者一片接着一片。齐武夫也从而得知,自己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小妮子,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颇有不显山露水的味道。即便久居深山,他也在书里不知多少次读到清华北大。
等到天色彻底见晚,这顿饭也散了,黄青鸾在齐武夫走前嘱咐道:“明个儿不用早起练拳了,养养精神,九点要去山上游击战。”
齐武夫点头便走了,宋风波与黄兴海秉持着酒后一根烟的快乐理念,各自点上一根吞云吐雾,沐夏花则已经回了安排给她的屋子里小憩了。因为家里的关系,所以即便不在学校几天,也无伤大雅。毕竟在她刚进清华大学的时候,她的班主任便接到老校长的通知要对沐夏花给予一些特殊宽待和照顾。
时间尚早,齐武夫没有选择回寝室,而是去那东坝郊野的淡水湖里游了个泳,期间来回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在乎,权当睡前的跑步运动。
回到寝室赵檀问了一些八极拳上的门道,齐武夫只是说了句他现在只要基础功更扎实,便足够了。赵檀深以为然,决定以后每天跟着齐武夫一同晨跑冬泳,齐武夫没有拒绝,算是默认,随后又到了那个一人看文艺片一人读书的桥段。
苦读资本论的齐武夫转过身对赵檀道:“过几天你喊人捎羊肉的时候喊他们顺便给捎几本书过来?”
赵檀点头,道:“你给我个书单,我悉数给你捣鼓过来。”
“我不会写字。”齐武夫直截了当道。
赵檀一阵沉默,然后像看到一个怪物似的又见怪不怪道:“那你怎么会识字的。”
“不知道。”齐武夫懒得解释,“你把《冰与火之歌》的一系列都给我整来吧,至于其他的书,杂一些无所谓,带些来就是了。”
“哈哈,果然人无完人啊,我们武力值基本没有上限的齐武夫同志竟然不会写字。”赵檀借机调侃,乘胜追击道,“要不我当你的语文老师,你当我的体育老师,我们互补不足?”
齐武夫瞥了眼赵檀,没有出声,转过身子准备睡去了。
赵檀下意识地耸了耸肩,看了看时间,不过十点,不符齐武夫的作息作风,转念想到明天要打游击战,也不多去纠结,又看了一会文艺片,关了寝室的灯,睡了。在齐武夫的影响下,赵檀也选择早睡。于是,变成了整个宿舍楼最早熄灯的一间荒诞寝室。
天光大亮,不过四点,齐武夫已经站在黄青鸾屋子门口了。等黄青鸾雷打不动地出门准备浇浇花的时候,看到齐武夫苦笑摇头,道:“你这小子,给你放假还不乐意。等我给小鸡喂好虫子。”说着,浇花喂鸡,好了便洗了把手,与齐武夫到小院后面咏春推手去了。
你来我往,平静如水。不跌宕,不突兀,黄青鸾几乎是带着齐武夫打这种相得益彰的咏春,每打一天,齐武夫都能从中领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黄青鸾称其为意境,意境到了,很多东西就通了。
“齐二牛和你说过没,我是他手下败将。”黄青鸾说道,顿了片刻,补充道,“如果你使八极拳的话,我也不是你对手。毕竟都是贴身缠打的本领,咏春更偏侧以柔克刚,八极就更偏侧一刚无匹。”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齐二牛从没和我说过他打赢过谁,在山里二十年,他也只教我功夫,然后就自个儿抽烟吃我逮回来的野味,有时会拉二胡,可能对他来说这种日子过得挺消遣的。”
“倒看不出,他这么跋扈的人不会和自己儿子吹嘘自己当年有多厉害。”黄青鸾应道,心里却是感慨,齐二牛阿齐二牛,二十年了,还在为他揪心,不值得呐。
憋着一个秘密,黄青鸾也不能说,那是老一辈人里都知道的一个故事,那个大风大雨的晚上,便这么迅雷不及掩耳地发生了,把所有老家伙都震惊了。算是齐二牛跋扈了半辈子,老天给他的一个惩罚。
齐武夫没能从城府深不见底的黄青鸾眼里瞧出什么,依旧是那副要锐利则锐利,要浑浊则浑浊的褐色瞳孔,泛着些许的水光,面带淡淡笑意地和齐武夫推手。那双苍老的长满老茧的手,和这双实在不像二十岁同样都是老茧的手,雷同却不单调。
在一群犊子准备上山,去那国道支道深处的林子里打一场每个月都要进行的游击战。
没有电视剧里那种训练的古怪模式,很简单,无非就是气枪撞上颜料弹击中毙命的把戏。可这种方式更容易接受,至少这群十一连的犊子都很喜欢这么耍一耍,特别是对那些爱枪如命的犊子,平日贴身搏斗不擅长总被蹂躏,便能在这一天找回颜面,虐个痛快。
在分枪组队的时候,赵檀问要不要一起,齐武夫迅速回绝,随意拿了一把顺手的小型气枪,是仿54式7。62毫米的前苏联枪款。如此不讲究,看得赵檀一阵汗颜。
当黄兴海将十一连的犊子带到山坡脚下,吹了个口哨大喊一声:“解散,要害中弹的迅速下山,直到最后胜利的小队或者个人主义者下山。”说完,一群组好队的已经整装待发,赵檀则再一次询问齐武夫,在确认其根本不会使用手枪还要一意孤行时,只好跟几个往常组团的人上山了。
单枪匹马,悍不畏死的齐武夫看着这个山坡上一望无际的密林,露出一抹侵略的笑容。
011…不见其尾
对于二十年久居老林深山的齐武夫而言,让他上了山,就像回到家一样,当真可以说是草木皆兵。在那个被齐二牛丢在山里的日子,不会功夫,自身弱小,只能比野兽更懂的隐蔽身形,布各种各样的陷阱保证自己苟延残喘。
事实证明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潜力值是会被压榨出汁的,正因如此,齐武夫对于陷阱隐蔽完全不输那些非洲丛林里从小被训练的特种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过来人,如同让过江龙回到自己的江域,去打来自个儿领地的地头蛇那般轻巧。
飞沙走石,依稀回到那个大兴安岭里逍遥快活,追逐野兽的狂野日子里。又一刹那归于现实,缅怀之后得到的仍是一无所获的悲悯,齐武夫自嘲一笑。因为只带了一把54式,所以身轻如燕,早已把那群全副武装拖累行动速度的犊子们远远甩在山腰,到达接近山顶的位置,从短靴夹层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折刀,砍了一些粗树枝干,把枝叶和树枝分门别类放在边上,又砍了大把的软藤细条,一个人捣鼓起来。
“陈雄,你说那齐武夫一个人这么冲上山去,就带了这么一把54式,他是真的神枪无敌还是故弄玄虚找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他个一天一夜,到时候下了山,也没人能说他是个缩头乌龟。”昊仇天与陈雄是长期的搭档,二人一个勇猛无匹马前卒,一个刁钻回马一杆枪。像足了游戏里的过副本,一个在前冲锋吸引仇恨,另一个躲在刁钻的角落里暗枪不断。枪枪要害,直接将他人淘汰出局。于是久而久之,大多犊子只要看见大摇大摆的昊仇天,都不会不畏生死地去人多欺少,他们都知道暗处有把精准的狙击瞄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吃过齐武夫亏的陈雄耸了耸肩,背着仿美国M200的狙击步枪,不急不缓地向山上走着,瞳孔有些收缩,道:“黄老爷子对他的器重,赵檀和他打成一片,以及许多细微处都可以看出他的将来不会平凡,甚至我的老爹也让我和他经营好关系。而且,你忘了吗,他是从大兴安岭出来的家伙,常年和野兽打交道,上了山的他,就是,一头虎,一条勇猛的守山犬。”
“是这么个理,不过他就带了一把54式,难道他对自己的射击那么有信心吗?54式欠缺于有效射程,还不如和你一样抗把狙击阴人好呢。”昊仇天琢磨一阵,继续问道。
陈雄摇了摇头,也不理解,尔后道:“应该是个幌子,我想到他这境界的人,说不准现在就隐蔽在我们边上偷听呢。”
昊仇天白了陈雄一眼,却不自觉地四顾张望一下,道:“还是老位置,纵观全局,我当别人的枪靶子,你在别人把我射穿之前把他们射穿了。”
“瞧你这说的,搞得我好像把你当作出来卖的唐老鸭一样。”陈雄不以为然道。
昊仇天怒目圆睁,撩起袖子管,把强壮的肌肉展露出来,自信道:“老子这是超级型男,是鸭,也得是健美鸭。”
二人一惊一乍,有一句没一句地来到半山腰的一个视野还算辽阔的位置,陈雄爬上一棵并不粗大却胜在茂盛的松柏上,架起M200,瞄准镜弹药一切就绪,从镜片里寻找每个角落的风吹草动,再仔细端倪那些丛木是否是人为的乔装打扮,继续上演他人早已不会上当的一人卖骚一人擒拿的戏码。
赵檀对于丛林游击战不甚擅长,算是一个软肋,起初也是想齐武夫对此也不擅长一路上互相照应,但一行人中,大多都在讨论齐武夫这个大兴安岭出来的猛人成日和野兽搏斗,在山里该是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也便安了一分心。至于他自己,从来都是见着人乱开几枪便中弹一个人潇潇洒洒跑下山去,倘若几个小时都遇不见人,他便让一行人离他远点朝他要害射上一枪一个人下山。因为仿真气枪的威力同样不小,射在身上也能称得上撕心裂肺,他不会蠢到自己近距离地射自己一枪,无异于自残。
各个组团抱队的都已经大张旗鼓或是悄无声息地在这座无名的山坡森林里埋伏起来,也有一些做陷阱的行家,也有一些乔扮成树皮的狠角色,都在憋着性子,拼着谁的耐心足。
李青山跟小队四人走在一起,即将抵达山坡,对他们而言,有个良好的制高点,整片森林的大致动向便了如指掌,即便陈雄昊仇天二人组遇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很早以前便总结下来的经验。
一行五人耐着性子往不足三百米的山坡顶端走着,跟着队伍最后面的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邋遢汉子兀自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锐利的光,折刀的光芒掠过瞳孔,惊恐之余来不及开口叫出声,脖子一疼,脑袋一沉便被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掌切在三叉神经处昏厥过去。甚至来不及看清来者何人。倒地声骤起,惊到了前方的四人,纷纷转头,随之目光满是错愕。四处张望,气枪上膛。
“妈了个巴子,难道是齐武夫?”走在最前头的李青山低骂一声,看了眼已经双目泛鱼肚白的邋遢汉子,一脸苦笑,“他晕过去了。”
“没事,反正没有中弹,我们人多,如果真是齐武夫,他就一个人,好像只带了一把手枪吧,不敢出来的。”孙胜说道,似乎没当回事。直到李青山把邋遢汉子的身子转过来,大言不惭的孙胜才倒吸了口气,孙胜的胸口毅然是一块锥形状的颜料,已被淘汰。
李青山有些犹豫,随后道:“不上山坡,多数有埋伏,我们下去,小心一点脚下,注意点藤蔓,别踩着陷阱什么的。”说罢,李青山拾起地上的一根断枝,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碰着前方的地面,或拨或挑,不遗余力又小心翼翼。
二人看着前方,二人观望后路,戒备似乎天衣无缝。
暗处的齐武夫只是暗笑,手臂一挥,右手紧握的折刀随风而拂,一阵破空的风声划过四人的耳朵,却不知这股声音从何而来,尔后是应声折断的粗绳,从而大片被削的不锋利却也不平和的树枝向四人射去,都没到可以刺入皮肤的程度,但砸在脑袋身子上却也疼得不清,慌乱之下,两人早已乱了步伐,踩到地上一根藤蔓,随之由树枝组成的四方形牢笼从隐蔽得很的树皮下窜上来,硬生生插在二人的身上,把两个人死死地夹在一起,压着骨头,使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李青山惊慌失措,从未遇见过这种诡异陷阱的他喊身旁的李胜去把树枝构成的牢笼弄开,却是动了哪一个位置都让困在牢笼里的二人大声叫痛。是一个很奇妙的物理原理,越是试着把牢笼拉开,却又有另外几根树枝插得更紧,即便树枝不尖锐,却因为压力太大,都有些陷入肉里的样子了。只是,如果他们知道这是齐武夫有意识的有分寸下,是不是都该庆幸这不是真正的游击战。倘若此刻都是尖锐的树枝,他们早被插成漏风的刺猬了。
踌躇了半天,李青山才发现每根树枝上都绑了很细的藤条,拿出匕首割开,整个牢笼却像拉扯过度的橡皮筋,四处爆裂弹射,抽打在四人的身上,痛的一个个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转瞬间,齐武夫涂满烂泥又披着藤条的身子陡然翻开盖在身上的树皮,拿54式手枪抵在方才备受木牢之苦的两个人的胸口各自开一枪,不忘往百会穴上补上一击,使二人晕厥。慌乱之中,李青山与李胜没能注意到背后发生了什么,直到转过身看到已经中弹的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些许崩溃。
犹如遇见鬼魂不散,神龙见首不见尾。
方才气宇轩昂的李胜与李青山此刻都有些窝囊,索性坐在原地摆出一副任其宰割的架势来,十之八九心里都知道是齐武夫这厮猛人干出来的事。他们可不信十一连的哪个犊子在一个月时间里能捣鼓出这么些个稀奇古怪的陷阱来,能整出陷阱也罢了,还能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队友给干翻打晕,没齐武夫那种本事的家伙是决计做不到的。他们也各自明白家里的长辈为何千叮咛万嘱咐要与其搞好关系,果真是个天生做杀人越货勾当的怪物。
“要不我们自个儿开一枪,下山得了。”李青山有些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氛围,生怕又中了哪个陷阱还要面对被齐武夫打晕的局面,提议道。
李胜立马拔枪对着李青山胸口来了一下,低骂道:“他姥姥的,就等你这一句话,老子已经憋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疯掉。”
错愕之际,李青山报之以桃,回了李胜一枪,二人便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山下走了,面色却是与方才崩溃困窘截然不同的意气风发。
躲在一棵树上的齐武夫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他们真把这个当作一场游戏,说结束游戏就结束游戏了。也不去为难二人,在二人走远后开始收拾残局,将还未被消耗掉的陷阱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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