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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魅惑-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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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的薇沛一震，厌恶的皱起眉，“滚！终于知道为什么维多利亚城内的空气里总有一股腐臭味，原来是你！”
“还是那么刻薄啊！”身形单薄的男孩跳上湖边栏杆坐稳，“和我不一样的同类，签订了契约的你觉得幸福吗？”
“当然。”薇沛有些底气不足，明明方才心中还在怨安娜不理不睬把她搁置了那么久，直怨得想哭。
“呵呵……谎言。”沙克斯语气轻挑，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觉得幸福，为何独自在这儿看水，一发呆就是一天，今儿个是第几天了？呵呵……如果这也叫幸福，世界上就没有离别之泪了。”
薇沛甩头就走，却被幻术封住去路。
沙克斯坐在栏杆上交叉着细如竹竿的双腿，一派轻松模样，“所谓的契约者，就是不花一分钱差使我们干这干那的人。魔神仅仅只是他们的附属品、仆人、甚至宠物、奴隶，需要你卖命的时候好似你就是他的唯一，绝无可替代的朋友、恋人、手足；不需要你的时候，管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一天接一天无穷无尽的思念他。”
薇沛皱眉，这一次她没有反驳。侧头盯着水面，犹豫道，“那你呢，沦为背叛者，你幸福吗？”
“……不。”虽然沉默了片刻，但沙克斯语气干脆。
薇沛苦笑，“忠是苦，贰也是苦，无论溪流如何奔腾，终究是汇入苦难的汪洋吗？”
像被风吹动的干草般，沙克斯开始摇晃枯枝似的双腿，“我只是走在途中，还未到达终点，无比期待最后会是怎样的景象。美人鱼，对契约者言听计从并不能盼来幸福，这种东西需要自己开创，一味顺从的人死时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那个女人，我原觉得她与众不同，会让我看见一条精神奕奕的美人鱼，却不料还是这样的结局。”
薇沛回过头，海蓝色的波浪长发轻轻摆动，“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沙克斯加深了讥笑，“我会挣脱项圈。美人鱼薇沛，我可以教你如何挣脱……”
凯撒皇宫的高级宾客寝居，安娜刚刚褪去衣饰踏入浴室，地上配饰在外袍腰间的海蓝色宝石噌的一声轻响爆出细缝，蜿蜒着，扩张着。美丽的海蓝色渐渐暗淡，终是灰白一片，失去光泽与色彩。
半小时后，将长发挽起的安娜只包裹了浴巾，赤着脚热腾腾的走出浴室拉开冰柜，“诶……只有酒，品种倒齐全。真是的，洗完澡要喝冰牛奶嘛！”略显不满的她移动到梳妆镜前，刚想放下长发目光骤然一凝，十息之一已然握在右掌却因辨别出熟悉的气息没出手。就是这一停顿，颈侧的老位置尖锐疼痛，獠牙猛地刺入颈动脉，深重的吞饮声在耳旁响起。
夜殿从背后牢牢禁锢着她，并非情人间的轻柔吮吸，而是对敌用的吸取能量的手段。安娜张了张嘴还没能说出一个字，右手中的匕首“叮”的脆响掉落地面，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因为一瞬间“自己人”的念头，安娜错过了有效挣扎的机会。
在确认她失去武力反抗的力量之后，夜殿拔出了獠牙。与此同时他身体微微一晃又挺住了，“噌”的声响梳妆镜无故裂成碎片，细微的裂缝爬满离他最近的梳妆台。
安娜惊诧的瞪视他，“你这是做什么？！”
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安娜，夜殿轻声道，“纵使是吸血鬼的身体，承受你八成的力量都险些挺不住，你这人类的身体平时都怎么过来的……”
安娜直视他酒红色的眼眸，呼出憋着的一口气神情安柔下来，“怎么了，又对自己生气。我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也就没事了。”
夜殿单手抱着她，腾出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刀刃，微微擅抖，“你的日常生活，已经到洗澡都刀不离身的地步了，是在血炼狱养成的习惯吗？”
一时无言，脑中思绪百转，几十个念头瞬间分析完毕，安娜皱眉，“是不是斯洛斯或者沙利叶和你说了什么？”夜殿微震，眼中透出吃惊之意。安娜一见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别放在心上，无论斯洛斯还是沙利叶，都是太闲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别听他们胡说。”
“……哥哥他，全都承认了。”
“……！！！”
“前段时间苏维哥哥在人界调查了很多你的事，肖嘉让我一起听了。然后又单独和哥谈了一整日，哥把对你做过的所有事都说了。”夜殿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心中塞满了对自己的愤怒，“无论再怎么说对不起都无用，考虑下来我能做的只有帮你负担掉这些。K成长所需要的力量，我来做这个力量的容器。这是为父的责任，也是……”
夜殿顺手拉开她的浴巾，欺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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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背叛之名（5）
炙热的吻如同风过飘落的丝丝夜合花瓣，将她整个人湮没。每一处肌肤，每一根手指，都绝不放过。吻得那么真挚激情，又那么专注投入，汹涌澎湃的爱意让安娜遗忘了反抗，高超的挑逗技巧更是令她不自觉的轻吟出第一声。夜殿见机将她拦腰抱起放到靠近落地窗的豪华大床上，一手解衣，一手慰藉她干渴半年有余的肌肤，轻如雨点的湿吻落在她长发、脸颊、唇边，紧接着一个好似要把她吸进灵魂里的长吻让安娜开始意识朦胧。
愉悦就像碳酸饮料里的小气泡，通过身体的引导从心灵最深层不可抑制的往外冒。正餐还没有上桌，已然尝到了开胃菜带来的非凡体验。夜殿轻重兼并的吮吻她的耳垂，邪魅的嗓音低沉悦耳夹杂些许压制着的难耐，“亲爱的，今晚只为你一个人服务，想要些什么？”
“唔恩……不要……”忽然，娇小的躯体猛然一震。她方从混沌中惊醒就伸手推开夜殿，却在中途被拉住腕骨转变方向与吸血鬼的唇齿亲密接触，浅浅的齿印刻咬在小臂内侧细嫩敏感的肌肤上，没多久染成点点绯红，煞是美丽。虽然用了大劲，但在力量被夜殿汲取八成的状态下，这拒绝的举动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软绵绵的推掌罢了，巧妙利用后倒增加了情趣。
“不要……嗯嘤……伤了孩子……”
随着大床缓慢而有节奏的轻摇，夜殿抚摸着她柔软娇小的身体，说一句断一句的道，“不会……在血炼狱的时候每一次都拒绝我并非你的本意吧……那天，哥把血炼狱我们房间里琐碎的用品都交还给我了……那本书，你一直放在枕边我却从没想看过的关于妊娠的那本……若非哥保存着并且还给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怀吸血鬼三年的第一年和最后一年禁止亲热……”
虽然此时思考变得很迟钝，饶是安娜这程度的大脑也一时间想不出苏维何故这样做。知道这个人本质并非小人，而且人类时期就出生名门，受过优越的教育，成为吸血鬼之后又跟随了堪称完美的爱德霍滋，但为了夜殿任何卑鄙自贱被人耻骂的行为都会毫不犹豫去做的他为何这般决定，肖嘉的意思么？肖嘉不会管到那么细。还是苏维已经放弃了？不，要他放弃绝无可能。拗不过夜殿？忍不下心看他日渐憔悴？……这些理由都站不住脚跟。安娜思绪翻腾，纵然一惊：苏维确认了自己的胜利！他查到的事情让他做出即使此刻退让一步也会取得最终胜利的结论，所以才不介意安娜，不怕她反扑，不再把自己当成劲敌看待了！难道让他查到了……“呃？”
“竟然出神？……你，让本殿很愤怒啊！”
“嗯？！啊——不、停、停手、那个……唔呜——”
“这样子……实在很可爱哟……”夜殿俯身亲吻她潮红的脸庞，颤抖的肩膀，刚出浴几分钟好似热气都没有散尽的身体微微泛红，开始沁出细小汗珠。似有似无的曼妙哼吟声中，他嗅着那对异性诱惑至极的体香，啐饮舔吻敏感地的汗珠，“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不在少数……唯独你……竟然从没有失控尖叫过一声……为什么这般抑制自己……”
“没、没有……哼唔——”
“这么说来……呵呵……是我技术不到家了？”夜殿邪笑着伸手抚摸她因险些克制不住而在下唇咬出的牙印，“别把幸福当成疼痛习惯性的强忍啊……一个人承受痛苦的能力和忍耐幸福的能力是两码事……承受痛苦可以后天磨练……忍耐幸福的能力却是先天定下的……宝贝，放弃抵抗，老老实实的认输吧……强行维持的意识是抵挡不住本能欲望的……”
“你这家伙……闭嘴……啊……！”
“哦？嫌我不认真了？”夜殿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叫声好听的……不然就一直慢慢摇……慢慢摇到天明……”等了会儿，夜殿魅笑着轻哼一声，“只要在床上，本殿就不相信没办法让女人开口！”
隔壁房间，双子丢下正业趴在墙壁上，“哥哥，情况不对！”
“嗯，突然连说话声也听不到了。那只吸血鬼在搞什么，以他的技术不该有这种反应呀！”
“新花样？哎呀……再怎么说安娜也太不坦诚了，师傅说过什么来的？”
“逆行习惯。本能的选择忤逆途径、选择与他人作对，越是强硬越是决不妥协，总要将自己逼到绝境才能全面爆发……呃！”
蓦地，两只耳朵离开了墙面。
“妥协了……”
“……妥协了。”
双子互相看了一眼，同声咒骂道，“该死的弗朗西斯，又骗我们！砍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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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背叛之名（6）
余韵散尽，安娜才有力气捉住那只在她身上游移逗弄的手，“混蛋！你想玩死你儿子么？！”
夜殿支着手臂侧卧贴在她身旁，“我有分寸，再说……那小子挺开心的。”
安娜唰的用视线盯住他，“看得见？”
夜殿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又没知没觉的突破了境界，能够用肉眼看见K嘻嘻偷笑和爱丽丝昏倒在角落的灵魂了。胸口忽而一痛被安娜卡住脖子压倒在床上，“混蛋！把力量还给我！居然用我的东西提升境界！你他妈的大混蛋！还给我，自己修炼去！听到没有，把力量还给我——！！！”
夜殿轻易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笑得很无赖欠抽，“我的原则是不让女人骑，不让女人吸血。你还是乖乖在下面吧。怎么，精神恢复过来了？继续吗？本殿万分乐意，刚才那声貌似听得很不过瘾呢……”
安娜愤愤的盯着他近距离俊美超然又邪魅迷人的脸，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多久没有这般艶丽得像玻璃杯中快要溢出来的葡萄酒一样了？虽然早已不是16岁的少女，这一幕却依旧让她产生砰然心跳的感觉，脸庞噗的彤红一片。安娜快速转头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夜空。
喜欢的吧……爱着的吧……嗯，一定是这样。
夜殿心中盛喜，这么明显的反应他怎会看不出！却又涌上淡淡的悲哀。啄吻着她的锁骨，夜殿开口，“为什么要让大家产生你会由于冥王一系诞子先例而死的错觉？如说因为力量传承铁则，你的身体并非所罗门皇族后裔，灵魂也只有伊琉公主的一半，远远不到需要接受铁则的程度。安娜，其实你能活下去的，不是吗？”
安娜微微一愣，“谁说的。”
“喂！我也是会自己思考的！”
安娜扑哧一笑，“啊，是啊，你是脱了衣服时脑子才好用的类型……呀——！干嘛咬我？！”
“哼……”
“别冷笑。盛夏中呢，你那体温已经让我很有秋天的感觉了，再冷笑我可要产生找冬被的冲动了啊！”
“有本殿紧紧抱着你还找什么被子，那玩意儿有我温暖吗？有我能让你快乐吗？”
安娜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小子是不是一上床就换了个人格？意外的能说啊！”
“不只能说，还能干呢！怎么，不相信？那再证明给你看一次，直到你服帖！”夜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别打岔，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能活下去的吧？”
代替回答，安娜微微一笑拨开他的手，坐起身，轻柔理顺长发，下床背着他站定在窗边。紫色的月光铺洒在她娇小美丽的胴体上，长到大腿中段的发丝在微风中如同轻纱遮掩着身体又微微飘荡，诱惑撩人。“我的身体，如何？”
咕嘟一声喉结滚动，夜殿眯起眼眸，“十二分……爱。”
安娜失笑，“不是这个。”她侧过半个身子拉起他的双手分别放在左右臀侧，然后自己两手张开一段距离，比夜殿双手间的距离要宽上那么几厘米，“看过那本书该明白了吧？我全身骨骼都太小，骨盆才这点，但是K出生的时候起码这点。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无论冥王后代的铁则还是我自身原因，结果都一样。既然大家都那么认为，我也没必要拉着每个人都摸一摸臀部，然后跟他解释为什么会死。”
夜殿猛地一震，眼神清明起来，这才仔仔细细的查看她的身体。就安娜的身材比例而言，手臂和腿部非常修长，所以适合战斗。脖颈纤细挺拔，所以又高了两分，再加上那样长的腿，整体才160厘米。也就是说，影响孩子诞生最重要的盆骨大小，她只是150厘米普通女子的尺寸，很明显，这样的女子没法顺利生育下一代。
除非一命换一命。
说不定真如安娜所说，不穿衣服的夜殿脑子相当好用。他一言戳到重点，“那K……从哪里出来？”伴随着颤抖的声音，他抬起头，是惊恐的表情，酒红色的眼眸似乎要冻结了般的惊恐。
安娜又是一笑，与夜殿相反的安详宁和，“总不能……让我自己动手吧？夜，这是你的责任。”她伸手温柔的拥住他，似安慰，又似鼓励，“那一刀，除了你我不会让别人下手。记住，能救K的只有你。能杀我的，也只有你。”
风过寂静，万籁无声。
良久，夜殿遽然捧住她的脸，“成为吸血鬼！我给你初拥！只要有我提供鲜血，那种伤口不会致命！”
“我也想过，但是不行。”紫色的眼眸泛起阴冷光芒，“我不死，大家期盼的伊琉就没法回来。我若成为吸血鬼永生，终究会有人忍不住对我出手。与其看到那样的结局，不如顺其自然。”后半段话安娜没有说出口：要取我性命，你命必将不保。说不定为了以防今后报复K的命也难存，有些人，为达目的斩草除根毫不手软。你的兄长苏维……连这一层都想透了，所以才料定我必将选择死亡。死去的人永远争不过活人，就是这么简单。
夜殿将脸贴在她隆起的小腹，双臂温柔的环住她不再纤细的腰，“安娜，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吧。”
“嗯？！”
“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安娜表情困惑，又苦笑连连，“不可能呀……”
夜殿站起身，眸瞳如同百年酒窖里取出的香醇葡萄酒，闪烁的光华盈盈欲滴，“如果我没有想要孩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既然一切补救的方法都不成立……安娜，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独。本殿怎么可以让世界上最可爱的好女人独自睡在冰冷的棺椁里，怎么可以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怎么可以……本殿怎么可以让令我爱得无可救药的女人就这样冷冷清清的退场！今后本殿要是夜半一觉醒来想起你永远都不可能再熟睡在身边，该怎么办……”
“你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美酒翻杯。
流泪微笑的红唇，轻轻吻去他打翻的痴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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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背叛之名（7）
夜殿一把托住她的后腰拉到床上，从背后紧紧拥住那柔软娇小的躯体，狂乱错落的吻痕布满光滑白皙的脊背，似乎要将曾经迷失的爱狠狠寻回，似乎又要将不久后注定会失去的爱透支完尽。就这么吻着、搂着、哭着、痛着，从背后再一次紧紧结合。
“我爱你，嫁给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安娜轻笑出声，“……再说一遍……”
“我爱你，嫁给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再说一遍。”
“我爱你，嫁给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再说一遍！”
“无论多少遍都行。我爱你！嫁给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再说一遍！”
一回，一回，又一回。休息片刻，继续再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对方的存在。一整夜，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件事。但是，怎么爱都爱不够，怎么说都说不够，无论如何都没法将心中淤积的情感倾吐干净。唯独这件事，不到精疲力竭绝不罢手。除了述说爱言和放纵的呻吟，再也听不到任何杂音，直至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嫌累。
星光渐暗，深紫色的天空缓缓变蓝。安娜闭着眼睛用尽全身残余力气搂住他的脖子，最后一次冲上顶峰之后终是轻声道，“……不行，只有你和K一定要活下去。”
夜殿松开她，依照两人熟睡时最常用的姿势半拥着安娜，俊美的脸上除了疲惫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了。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脸颊，轻轻一甩就能甩出成串的汗水。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夜疯狂，一旦停下便连半根手指都不愿意动，而那简单的一句话，说到嘴唇干渴声音暗哑嗓子撕裂却也不愿意停。心脏怦怦跳动，时间飞速流逝，真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恋家的男人，说不出“我只要你，不要孩子”那样的话。软弱的男人，道不了“你安心，我会一个人照顾好孩子”那样的话。那只优柔寡断又没出息的吸血鬼，只能想到三个人永远无法在同一个镜头里欢笑，永远无法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永远无法在同一个十月微凉的夜晚入睡。活了几百年却没用到就连让K吻吻母亲的脸蛋都无法做到。或许，只能每年在K生日当天的零点，带上鲜花去黑暗中寻找那块冰冷的墓碑，而墓碑上面，能刻下——“我的妻”么？
怎么办？
没办法。
昏昏沉沉的入睡，只觉晨风吹过，浑身冰凉。一只小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又盖上薄被，落地窗外朝阳初升，耗能较少的辅助系空间领域——黑暗空间笼罩住了整张床。夜殿已浑然不知。
上午十点，索菲娅被双子在安娜门外叫住，简单几句过后，索菲娅原路折返。一日无人打扰。
夜殿醒来之时已近五点，天边彤云初现。他维持着在“海之女神号”上养成的习惯意识朦胧中闭着眼睛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本该有她的地方冰凉一片，顿时惊出满身冷汗，“安娜——！”
怕她消失，却是如噩梦般即将迎来的现实。
一回头，冰冷的玻璃杯贴上脸颊，耳边传来冰块在液体中互相撞击的轻响。夜殿一愣，用快哭出来的眼神望着手持杯子的人，随后骤然拦腰抱住她将额头贴在柔软的小腹上，这一充满孩子气的猛烈举动险些令安娜将酒撒了出来。低头亲吻他的发，疼爱一笑，“喝了，去冲个澡。”
夜殿一声不吭，比K还听安娜的话。从浴室出来后，落地窗已经被打开，正值夕阳最美丽的时刻。安娜身穿宽松的白色吊带裙，被夕阳染成柔和的橙红色。赤着脚坐在地板上，连珍珠般的十颗脚趾都那么可爱迷人。黑色长发倾泻而下，发梢打着圈儿垂在地面。身边放着一瓶白兰地和一个空杯，克伦威尔皇宫里的高等货。夜殿在她身旁坐下，刚开了瓶盖就伸过一只空杯。他不解，并非看不懂什么意思，而是不明白为什么地上放着一只空杯，安娜手里还拿着一只空杯。
“快一点，手酸！”
“呃……那个，安娜，白兰地，不是果汁。”
“我拿的，我知道。”
“那个……你也想要一杯吗？”
“废话！斟满，给你看个好玩的。”
夜殿质疑着，但很快在她的眼神压迫下妥协了，满满一杯高浓度白兰地。“你……！”
话才开了个头，不善酒的安娜脖子一扬竟比渴急了的人还要快速的把液体灌下了肚。然后……然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夜殿傻眼。安娜扑哧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翻就差在地上打滚。夜殿伸手掐住她红扑扑的脸，“老实说！怎么回事？！”
一个响指，杯口上方三厘米的地方开了一个微型空间门，酒液以小水柱的模式流回空杯。
夜殿哭笑不得。
安娜笑够了回望夕阳，轻快开口，“有很多话想说吧？尽管讲。”
“……虽然是情敌，那个计划，我希望你能停手。”
安娜笑笑，“不行。对一个还有一年又四个月能活的人，让她放弃准备了将近一年半的东西，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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