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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诡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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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飒听见如此说,呼吸微微一窒,彼此的唯一?莫非她与昭岚……可是她们都是女子啊!

“也罢,既然你用封印封住了记忆,我便将那封印解开吧。你已故去,想必也不会在意了。”她抬手一挥,杨飒眼前一黑,仿佛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在永无的黑暗里观看别人的记忆。

那是一座幽静的山林,水净天明,绿树成荫。一只成年麒麟在梧桐树下艰难地生产,它闭着双眼,浑身颤抖,似乎经受着极大的痛苦。历经了三个日出与日落,它肚子里的孩子终于下来了,是一只幼小的麟,浑身通红,挣扎着爬向母亲的肚子,凑到乳房处喝奶。谁知那乳房里流出的竟是血,母麟俨然已死去多时。幼麟喝不到奶,饿得嗷嗷直叫,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少年走了过来,将那幼麟抱在怀里,转身离去。

画面一转,杨飒又看见一座辉煌的宫殿,那白衣少年跪在一位高坐于王座上的中年男子面前,中年男人见了幼麟,顿时大喜,举国同欢,令臣子在高可通天的承天塔上修建一座小宫殿,专由幼麟居住。

画面再转,幼麟渐渐长大,想要离开承天塔,巴王跪地请求它留下,依然不允。巴王终于震怒,取来万年玄冰,制成铁链,将麒麟囚于承天塔上。夜晚,白衣少年轻抚麒麟皮毛,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画面转过,某个深夜,白衣少年远征归来,满身疲惫,来到麒麟面前,缓缓解下战袍。那冰块一样冷的盔甲下面,俨然是少女柔媚迷人的身躯。

那一夜,她抱着它,一直到天明。

画面徒转,天罚从天而降,火石降临,巴王长年沉迷酒色,力量与早已转给她,他丢下臣民南逃,却被火石击中,顷刻死去。

战火漫天,天帝的天兵将至,结界已不能再抵挡,她来到承天塔,依然是战甲在身的英俊少年模样。她蹲下身子,轻抚麒麟的皮毛,为它打开铁链,将手中玄冰一般的剑,插在床后,起身毅然离去,不再回头。

麒麟悲戚,仰头长嘶,火光自天井倾然而下,打在它的身上,它缓缓起身,已是少女的模样,长发及地,冰肌玉骨。

那种美,不是来自外表,而是来自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骨头里所渗出的绝色倾城,比之容貌上的风华绝代,更加摄人心魄。

窗外战火连天,窗内倾世容颜。

但她的知己已不在,刚刚修成人身的麒麟,无法与上天抗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伴随自己度过童年的朋友,走向黄泉。

那种痛苦,她无法承受。

所以她用封印封住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从此她的意识里将再也没有她,唯一留下的,只有她给她的名字。

昭岚。

睁开双眼,杨飒已是泪流满面,一只手伸过来,为她拂去腮边的泪。她望着李幽淡淡微笑的脸,心中涌起浪潮一般的悲哀。

“在前世,我的父王一直想要个儿子,只可惜他后宫佳丽三千,也只得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他一直将我当作儿子来抚养。”李幽的眼,温柔而凄凉,“我从小都没有朋友,直到遇到了你,昭岚。只有你愿意听我说心里话,只有你会用最无邪的目光看着我,只有你……”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我……却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把你锁在这里,用那么冷的冰……昭岚,你该很恨我吧?”

“我不是昭岚……”杨飒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她很喜欢你,在她的童年里,你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是吗……”李幽抱着她,眼中有晶莹的光在涌动,“那真是……太好了……”

“小幽。”杨飒的心颤抖了一下,道,“你不恨我么?我吃了你的昭岚……让她魂飞魄散……”

“那不是你的错。”李幽的指覆上她的唇,道,“我说过‘一切皆有法’,我们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布。况且无忧王子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是李幽,是你最好的朋友李幽。”

杨飒的心生出融融的暖意,紧紧握着李幽的手,什么话也不说,有时候,真正的感动并不需要语言来支撑。

“阿飒,你看。”李幽转过身,手一挥,床上那垂下的沙幔便向两边退去,露出一把锈蚀的长剑。

“这是……”杨飒上前几步,见那把剑满身都是红色的铁锈,剑柄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图纹,直直地插在一方五米左右的圆形祭坛上,剑下是纷繁神秘,却不失大气的图腾。

“这就是巴王剑。”李幽道,“当年我知道以我的力量无法与天帝抗衡,便把剑留在这里,至少让它能够保护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变成人形,而且,为了保护这把剑,你还设下了结界。”

“结界?”杨飒一惊,“莫非那图腾就是结界?”

“结界,一共有两道。”李幽幽深的黑色眸子里映出巴王剑的影子,在它的周围,包裹着两层光,一层黑一层红,“除了图腾,还有那些铁锈。”

“那……需要我帮你解开封印吗?”杨飒忙问。

“不必了。”李幽笑道,“你的力量和记忆都未恢复,只是个半吊子,恐怕连怎么解都不知道呢。”

杨飒脸一红,小声地嘀咕:“不用说得这么坦白吧……”

“阿飒,你往后退一退。”李幽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杨飒非常听话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角落里。

李幽的身体突然泛起一层白色的荧光,薄薄地包裹着她的身躯,一股强大的气息像火焰一般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在空中不停地往上跳动。图腾上的锈剑似乎感受到她那熟悉的力量,竟然微微震动起来,渐渐的便越来越激烈。一丝光如流水般从剑下涌出来,顺着图腾的凹槽流动,不多时便蔓延了整个图案。

倏地,一层薄光沿着圆形的祭坛升了起来,蛋壳一般包裹住锈剑。李幽眼中光华一转,向它伸出手去,唇角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

“我的剑啊,你已经在此等待了我近万年,如今,是该回归的时候了。”

沉寂多年的宝剑终于放出万丈白光,汇聚成几束直插天际,塔顶的巨石被那白光一击,竟然轰然炸开,碎石向外激射而去。

杨飒一惊,连忙往后急退,以免遭受鱼池之殃,哪知是祸躲不过。李幽一声疾喝,巴王剑冲破那层包裹它的白光,只听“叮”地一声,剑一跃而起,仿佛有生命般向李幽刺来,〃奇+………書……………网…QISuu。cOm〃剑尖直指她的手心,速度如电光火石,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小幽!”杨飒大惊,脸色惨白如纸,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全,向她奔了过去。刚跑出几步,脚步便徒然一滞,一双明眸也不由得渐渐放大,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锋利的宝剑直直地插入李幽的胸膛,李幽的背微微弓起,剑深深地插了进去,直没至柄。

“不!”杨飒脑中一片空白,胸口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声音凄厉,简直如同野兽,“小幽!不——”

话音未落,李幽的身体里突然像海啸一般涌出强大的力量,杨飒还没回过神来,身体便被龙卷风般的气流卷了起来,往空中狠狠地抛去。

气流的压力比水压更为强大,杨飒只觉得身体好象被夹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紧得喘不过气来。而那盒子却还在不停地收缩,不停地变小,她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挤得变了形,胃里一阵翻腾,眼前的世界也越来越混沌。

不,她不想就这样死了,她要去救小幽!那明明是她的剑,为何会攻击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还能活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肚子里像火焚一般疼痛,痛得她眼泪不停地往外冒。

楚云飞!你这个混蛋!说什么要保护我,现在我都要死了,你又死到哪里去了?

“真难得你这个时候能想到我。”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在身下响起,杨飒只觉得浑身一轻,四周的压力在一瞬间全消失了,似乎坐在什么东西上,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

杨飒睁开眼睛,看见身边飘忽轻盈的白云,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身子下面硬硬的,她使劲拍了拍,发出‘啪啪’的响声,竟是像巨蛇一般细长的物事,只是上面布满了青色的鳞片,一瓣一瓣,在温柔的阳光下闪动晶莹纯净的光。

“你……你……”杨飒张大了嘴,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她看着那从云中伸出来的巨大的脑袋,只差没有晕过去。

“干什么?没见过这么帅的龙啊?”那个在白云中若隐若现的龙头露出不满的表情,说,“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楚……楚云飞?”杨飒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句卡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说出来的同时还不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你为什么会……”

“不为什么,我本来就是龙神的转世。”楚云飞对她的后知后觉嗤之以鼻,身子一纵,向云下那小得只剩一个黑点的承天塔疾飞而去。

杨飒没想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加速就加速,一个不稳差点掉下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胳膊,拉了回来。

“方木。”杨飒回头,叫了起来,“你们没事吧?怎么在大夷城里你们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遇到了干尸。”方木皱了皱眉,似乎对刚刚的遭遇还心有余悸,“那些干尸像苍蝇一样多,根本就杀不完。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龙神突然就现出了原形,我们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是这样……”杨飒松了口气,用嘲笑的口气道,“楚云飞,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是满有用的嘛。”

“切。”楚云飞不满了哼了一声,“我一直都很有用。”话音一落,杨飒突然觉得脚下一顿,竟然已经站在了承天塔塔顶的小宫殿里,天花板完全废掉了,满地都是碎石,李幽倒在地上,一头长发蔓延开来,像温柔的丝绒,竟然已经长到了两米,铺在她的身下。

“小幽!”杨飒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吓得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连忙跑过去抱起她,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匀,似乎只是体力不支昏倒了,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脸,道,“小幽,快醒醒。”

李幽艰难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眸子里一片朦胧:“阿飒,你没事……太好了……”

“你还有精力关心我?”杨飒急道,“刚才那把宝剑不是刺进你身体了吗?拔出来了吗?让我看看伤口……”说着便要去脱李幽的衣服,却被她一把拉住,道,“不必了,那剑本来就是在我身体里的,每一代的巴王都是与剑合二为一才能真正继承历代巴王的力量,你不知道么?我记得以前有跟昭岚提起……”

被她这么一说,杨飒似乎有些印象,尴尬地说:“我现在的记忆浑浑噩噩,根本记不清楚,害我担心死了。”

“这件事情连我都记得你居然会不记得?”变回人形的楚云飞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的记性果然够强。”

“你!”杨飒正要发作,突然神情一变,脸色变得极为可怕,一下子站了起来,“尸毒!尸毒泄漏了!怎么可能!”她紧张地叫道,“那八卦明明还可以将它封一段时间,怎么会……”

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脸色惨绿:“方木呢?方木哪里去了?”

楚云飞的脸色沉了下来,良久才道:“他在塔下。”

杨飒一惊,连忙扑到窗边,伸出脑袋,朝下望去。出人意料的,尸毒泄漏之后并没有预料中的黑雾,大夷城依旧一片寂静。只是在那八卦阵上,跪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胸口,似乎十分痛苦。

杨飒转身,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楚云飞的脸上,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全都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还要让他去?那个人应该是我!跪在那里痛苦的人,应该是我!”

看着近乎疯狂的杨飒,楚云飞并未如往常一样大发雷霆,只是用一种温柔又悲伤的眼神望着她,说:“你想死对吗?从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尸毒殉葬了,对吗?”

杨飒别过脸去,狂怒的神色终于稍稍平静下来:“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为什么他会这么爽快就跟我来……原来是想要代我去死……”

她的脸色那么痛苦,楚云飞不禁心中一痛,还想说什么,却听李幽道:“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如果再不去阻止方木尸变,后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杨飒的脸色很难看,不去理楚云飞,对李幽说道:“小幽,带我下去吧。”

李幽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她的腰,身形一起,轻盈得仿佛临风的叶,往窗外飘去。杨飒只觉得风在敲击着自己的耳膜,锋利得像刀一般刻在自己的脸上,钻心地痛。

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方木面前,方木全身都在痉挛,锋利的指甲撕扯着胸前的衣衫,抓得鲜血淋漓。她心中如刀搅一般,痛得无以复加,蹲下身子,悲伤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为我承担过错?一切因我而起,就应该在我这里结束。”

方木忍着剧痛,勉强抬起头,因尸毒而狰狞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这里……是……是我的家园,应该由我来……”疼痛如浪潮一般涌来,他再也说不下去,低呼一声,头狠狠地朝地上撞去,一撞便是一道猩红的血迹。

眼泪夺眶而出,杨飒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砍下他的头,否则过不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要成为尸王,那个时候,若再杀他,尸毒便会化为黑雾,将整个不归森林,不,是整个雾拢县,变为地狱。

“阿飒。”一把剑从她的肩膀处递了过来,寒冰一般的剑身闪着耀眼的光,她转头,看到映在剑上的自己的眼,竟然升起一层茫茫的雾气。

“如果你下不了手,可以由我代劳。”李幽手中握着那剑的剑柄,正是赫赫有名的巴王剑,剑身吞口处刻着两个古字,与甲骨文几乎完全不同,但杨飒还是一眼看出,那是“无忧”。

“我……”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眸子里满是犹豫,李幽见方木的指甲已经慢慢变成了黑色,心中大急,道,“快做决定吧,没时间了。”

“让我来。”楚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两人身后,手中拿着方木的刀,“由我来结果他的性命,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说着,他便向痛苦不堪的方木走去,神情冷静得可怕。杨飒脸色一变,扑上去从他手中夺下刀,猛地抬头,眼中透出深入骨髓的冷,令楚云飞也不禁呆了一呆,不敢相信那样的眼神竟然属于这个善良又有点迟钝的小女孩。

“我说过,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必然要在我这里结束。”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转过身,眼里心里便全剩下了那身体正在异化的方木,他望着她,似乎正在乞求她赶快将自己杀死,好逃脱这无穷无尽宛如地狱般的痛苦。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接近那一心求死的妖怪,握刀的手竟然不曾颤抖。

手起,刀落。

空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但不是方木的脑袋,而是立在塔下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半截木桩,削面十分光滑,被砍断的一块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一直滚到杨飒的脚下。

“阿飒!”楚云飞与李幽一齐皱眉叫道,“不要意气用事!”

“也许……也许会有其他办法。”杨飒看着额头鲜血淋漓却依然猛力撞着地面的方木,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其他办法?”楚云飞与李幽面面相觑,如果真有什么其他办法,为什么她一开始却打定了殉葬的主意?

“这个办法我只在奶奶一本上古密书里见过,是最高的炼蛊法,可以将进入人体的尸毒化在人体里,将人体变为蛊。这样不仅可以保留人体的意识,还可以让人体的力量增强无数倍。虽然过程极其简单,但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根本无法成功,如果失败了……”她将刀一扔,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我们俩,都会成为尸毒的寄居者!”

楚云飞大惊,扑过去抓住她的双肩,急道:“你疯了吗?方木已经是在为尸毒殉葬,现在你又要为方木殉葬?”

“我支持你,阿飒。”李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去做吧,否则你这一辈子都必须背负这样的枷锁,生不如死。”

杨飒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转过头望了一眼面前的楚云飞,他咬了咬牙,终于放开她的肩,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杨飒不置可否地微笑,然后从皮带上解下一只绣着凤凰的小包,有些像古代的锦囊。她从锦囊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埙,道:“方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方木的指甲在地上留下无数条痕迹,两只手都已经血迹斑斑,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只剩下锥心的疼痛。

杨飒深吸了口气,终于将索魂埙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蓝得透明的天空,满脸焦急的楚云飞与李幽,以及空中回荡如狼嚎般低沉却别有一番古典韵味的埙声,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杨飒的脑海里,这,竟成了她最后的记忆。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天蓝色的天花板,造型别致的吊灯,古朴典雅的梳妆台,颇具欧洲古典气息的玻璃窗,以及从窗外溢进来的青草与泥土的清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你终于醒了。”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传来,杨飒转头,看见楚云飞正坐在床边,英俊的脸上带着两只黑眼圈,直直地望着她。

“我……我是什么时候回凝华学园的?”杨飒惊讶地说,“我记得……我记得我在吹埙……”

“然后你就晕倒了,一直昏迷了七天七夜。”楚云飞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事,连忙把你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说你只是体力透支,休息一下就好。”

“这么说……”杨飒心中大喜,差点跳起来,“这么说蛊炼成了?方木得救了?”

楚云飞脸上的不满更盛,说:“你就这么关心他?”

“废话,他是为了我才变成那个样子,我当然要关心。他在哪儿?”

“这个……”楚云飞犹豫了一下,卧室的门便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楚公子,我把你要的书拿来了。”

“方木?”杨飒一喜,正想大叫,却生生地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一只半米高的黑狼嘴里叼着一本经济学教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那一身黑色的毛皮,光滑透亮,竟像缎子一般,只有眼睛还依稀可以看出那个人高马大的昆仑妖的影子。

“王,你醒了?”方木咬着书,竟然还能说话。

“为……为什么会这样?”杨飒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差点又晕过去,“你为什么会变成狗?”

“不是狗,是狼。”方木把书交给楚云飞,开口申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吹完了埙之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而且……现在每到吃饭的时间就想喝生血吃生肉……”

“看来蛊炼成了……可是……书上没有说那方法能让人变成动物啊!”杨飒几乎要抓狂。

“王,其实我在变成妖怪之前就是一只狼,也许蛊让我恢复了原形。”方木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一丝喜悦,又有一丝惆怅,“如今部族是肯定回不去了,王,请让我跟随你吧。”

“什么?在学校里养狼?”杨飒跳起来,牵动背上的伤,痛得弓下了身子。这个时候,她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小幽和大夷城呢?”

“李幽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去了,至于大夷城……”楚云飞眼中有道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消失了,就在我们走出城去的那一刻,大夷城就消失了,奇 …書∧ 網就好象从来都未曾出现过。连原本的残桓断壁和寄居在你身上的怪物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地碎石。”

杨飒沉默下来,沉思良久,才道:“也许大夷城早在万年以前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那些被天帝杀死的人们的怨念,才汇集成了这座城。如今他们的王子……不,应该是公主,已经取回了巴王剑,他们应该已经去轮回了吧?”

楚云飞叹了口气,道:“也许吧。”

“不过……”杨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望着他手里的《经济学》,道,“你看这种书干什么?治疗失眠啊?”

楚云飞露出一个很受伤的表情,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是经济政治系的。就快要期中考试了,当然得准备准备。”

“期中考试?”杨飒顿时花容失色,双眼一翻,重新倒回床上,“我还是继续昏迷吧……最好能挨过考试……”

1344年    法兰西乌鸦城堡

长长的走廊,涂着白得刺目的漆,门与门之间的空隙中挂着油画或者壁灯,昏暗的淡黄色灯光映着画中人的脸,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背着一个与他的衣服明显不相称的背包,白色的布满是黑色的污垢,带着一股子汗臭,似乎很久没洗了。他将背包往肩膀上捋了捋,对着走在前面的人谄媚地笑道:“塞西先生,克洛夫人真的指定我为她画肖像?”

那穿着华贵,腰配长剑的中年人厌恶地朝他斜了一眼,下巴的山羊胡随着他的嘴颤了两颤,道:“怎么?你不想为夫人画像?”

“不,不,能够为法国第一美人克洛夫人画像,是我的荣幸。”年轻人连忙说,脸上满是奉承的笑容,更显得那张脸委琐无比。

中年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年轻人只是个没有名气的流浪画家,为什么夫人却坚持要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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