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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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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汤?如何炖法?”
“细柴文火,慢工打磨。”
秦惠王品咂片刻,恍然大笑:“丞相是说,联姻?”
“最古老,又最可靠。”
“好!”秦惠王拍案:“当年秦晋联姻,保了三十年结盟,便与燕国联姻了。”
后来,秦惠王便委托嬴华在王族中物色适合远嫁的公主。嬴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定下了人选。奇怪的是,她没有先禀报给秦惠王,却先来说给张仪听。
“哪个公主啊?”
“栎阳公主。”
“报给君上了么?”
“还没有。”嬴华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红。
“噢,却是为何?”
“想先说给你听嘛,你不向我打听公主么?”
张仪大笑一阵:“哎呀呀,好记性儿,我却是忘到渭水里去了。”
“甚也不记,好没心!”嬴华粲然一笑,便跑了出去。
公主人选一确定,张仪便与樗里疾商议如何来做。樗里疾嘿嘿笑道:“这种上门事儿,要等个茬口才好做。这茬口,就是秦国要在纵横之争中大占了上风。要不,上门联姻只能自讨没趣。”张仪深表赞同,便将此事的先期斡旋交给樗里疾办理,自己便匆匆赶到到河内参战去了。樗里疾老谋深算,明白联姻的关键是要燕国前来求亲,否则,强大的秦国要将一个公主硬塞给人家,岂不贻笑天下?一番思谋,樗里疾紧急修书陇西大驮部族的老酋长,请他暗中斡旋。
这大驮族是樗里疾的祖籍老根,虽然势力不大,却与阴山草原的匈奴素有渊源。匈奴诸部又是燕国与赵国北部最大的威胁,也是两国的夙敌。大驮老酋长接到樗里疾密件,立即带着一头名贵的火焰追风驮与一百名骆驼兵,兼程赶到了敕勒川草原。匈奴老单于一见一团火焰般的红骆驼,便高兴的笑个不停。大凡草原部族,对大驮族的火焰驼历来都是垂涎欲滴。这种骆驼非但驰骋赛过骏马,而且能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奔驰,在草原大漠戈壁中确实比雄骏的战马更是名贵!
但在秘议之间,匈奴老单于还是开出了条件:十年内秦国不能对匈奴用兵,匈奴占据秦国上郡北部的几百里土地,三年后再归还秦国。大驮老酋长思虑一番,欣然答应了为匈奴斡旋。此时,正逢合纵联军大败,六国一片混乱。匈奴老单于亲自赶到蓟城西北的于延河草原,并邀来了燕国辽东夙敌——东胡部族的首领,共同约见燕易王。
老单于开门见山:“燕王兄,我大匈奴已经与秦国修好结盟了,可燕国却乌鸦一样,在秦国后边呱呱乱叫。燕王兄要能与秦国一家人,就是我匈奴与东胡的朋友。要不,就是匈奴东胡的敌手,老夫就要骑着火焰追风驮,住到蓟城去了,啊哈哈哈哈!”
燕易王与子之密商了一天一夜,终于答应了老单于。旬日之后,燕王特使便到了咸阳,向秦惠王呈上了燕易王“求亲修好,永不为敌”的国书。秦惠王“踌躇”了一番,便欣然允诺,对燕国特使道:“一月之后,丞相张仪护送公主到燕国成亲,两国盟约,由丞相全权处置便了。”硬是留个尾巴,让燕国特使忐忑不安的回去了。
张仪在易水渡口等了两日,咸阳的送亲车队方才辚辚到达。正好是前将军白山率领三千铁骑护送,与张仪的两千铁骑仪仗会合,便正是合乎礼仪的王室送亲规格。张仪与白山寒暄一阵,便带着嬴华来见栎阳公主。进得公主营区,却见一名女子正在帐前草地上练剑,红衣短装,剑光霍霍,一股英武之气。
张仪笑道:“孤身入燕,带如此一个贴身侍卫也好。”
“才不是,她便是栎阳公主了。”嬴华说罢笑叫:“平姐姐,丞相来了。”
剑光猛然收刹,练剑女子面色涨红的说了声“稍等”,便风也似飘进了大帐。片刻之间,便见一个女子迎出帐来,宽袖长裙,秀发如云,竟是与方才练剑女子截然不同的一个丽人!张仪惊讶的揉揉眼睛:“她?是方才的栎阳公主么?”
“哟!那能有假么?”嬴华笑道:“栎阳姐姐琴剑诗酒,无一不精呢。”
张仪拊掌笑道:“王室有此奇女子,秦国之福也。张仪参见公主。”
栎阳公主笑道:“丞相多礼,请进帐便了。”
到得帐中坐定,张仪将所知道的燕国情况与燕易王性情、宫廷纠葛等做了一番备细叙说,末了道:“公主孤身远嫁,任重道远,嬴华已经在蓟城建了一家燕山客栈,做公主秘密护卫,公主但放宽心便了。”栎阳公主笑道:“不打紧,嬴平不会有事,也不会误事。”张仪心中一动道:“公主熟悉燕国?”嬴华笑道:“平姐姐在燕国长到十五岁,说是燕国人也不为过呢。”张仪恍然笑道:“噢——,公主是回归的北嬴族了?”栎阳公主道:“丞相说对了,族人落叶归根,嬴平便也心无牵挂了。”张仪大是高兴:“天意天意!秦人国运来了。”
嬴秦部族在商王朝灭亡后流散西部,主流一支一直与西部戎狄长期拼打,有两支便流落到了燕国与晋国。数百年之后,进入晋国的一支已经与晋国的赵氏部族完全融合,以致天下有了“秦赵同源同姓”的说法;进入燕国的一支,却始终顽强的保留着嬴秦部族的姓氏与独有的生活习俗,被秦人称为“北嬴”。不知道什么缘故,北嬴始终没有回到秦国。秦国变法强大后,秦孝公为了增加人口,陆续派出了三名嬴秦部族的元老到北嬴秘密联络,策动北嬴重返家园。北嬴族长提出了一桩旧时冤案:当年秦献公发动宫变时,北嬴老族长正在雍城,被秦献公以“乱国同党”斩首;若要北嬴回归,便须了结北嬴这块心中创伤。秦孝公与商君未及处置,便接连去了。其后,秘密联络的三个嬴秦元老,又因卷入甘龙叛乱而被新君嬴驷诛杀,这件事又搁置了下来。直到张仪入秦嬴驷称王,秦惠王才重派秘使联络,谈好处置方法,北嬴五万余口才绕道九原,从北地郡回归秦国。归秦之后,秦惠王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庆典,以“壮大嬴氏血脉”为功名,封赠了北嬴大小首领二百余人以各等爵位;并在太庙祭祖,下《嬴氏王室罪己书》,对先祖错杀表示了谴责忏悔。自此,北嬴重返老秦,秦国的精锐骑士骤然增加两万,王室世族的力量也大为增强。
嬴平是北嬴族长最钟爱的小女儿,被秦惠王册封为栎阳公主。她原本便是父亲的外事臂膀,不但熟悉燕国民情风习,而且与蓟城官场人物多有交往。寻常公务,这个嬴平都是一身男装,英风飒爽不让须眉。回到秦国,才恢复了女儿装束,做起了无所事事的公主。嬴华逐一对王族公主摸底试探时,嬴平竟意外的兴奋,非但立即答应,还主动请见秦惠王请求远嫁。秦惠王与已经是“王叔”的北嬴老族长磋商,老族长竟也欣然答应了。
于是,这个生于燕国长于燕国的秦国公主,就成了远嫁燕易王的最佳人选。
看看如此一个公主,张仪原本想好的诸多叮嘱便都省去了,只说了一句话:“燕国但有大乱,秦国力保公主返国。”栎阳公主却爽朗笑道:“不会有事的,我姓嬴,我是秦国公主,这就够了。”
张仪哈哈大笑:“公主见事透彻,有秦国后盾,入燕万无一失也。”
次日,张仪派出快马使者飞报燕王,随后便拔营渡河,过了易水,向蓟城浩浩荡荡开来。将近蓟城百里之遥,黑冰台安插在蓟城的秘密斥候飞马来报:苏秦与子之联姻结盟,密谋在蓟城截杀张仪,重组合纵!请丞相不要入燕。嬴华脸色立变,力主张仪返回咸阳,由她以“行人特使”身份护送栎阳公主入燕。张仪思忖片刻,断然道:“果真如此,目下便是一举安定燕国的绝佳时机,不冒大险,焉得成事?走!”
这时的燕国,却是迷雾重重。
联军大败后,子之率领燕国残兵连夜从孟津渡河,进入河外方才扎营歇息。一清点人马,南下的六万步骑竟然战死了三万,重伤万余,余下的一万多人马也几乎人人带伤狼狈不堪。尤其是带去的三万精锐骑兵,竟然只有不到一万人生还。子之自己也身中一剑一箭,剑砍伤了左手臂,箭射到了右肩背。虽然都不是要害部位,也不是毒箭,但却使子之吊着左臂袒着右肩,加之脸上擦伤淤血,竟是一副死里逃生的血人模样!
但子之顾不得仔细打理自己的伤口,他全力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重金从大梁秘密请来三个善于疗伤的高明医师,连同军中三个医师,不分昼夜的给士兵包扎上药。最后,终于是保住了余下的一万多人马没有感染恶疾。士兵们全部疗伤之后,子之才让医师给自己疗伤敷药,只是此时伤口已经溃烂,人也高烧不退。三名医师精心守护三日三夜,用尽了所有方法,才使子之度过了险情,但人却仍在昏迷衰弱之中。燕国将士们大是感动,万余人围坐在大帐周围,不吃不喝不睡,就是要守侯着亚卿醒来。十二个时辰后,子之终于醒转过来,听中军司马一说帐外情形,竟是奋然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帐。
万余将士霍然起立,纷纷高呼:“将军平安!亚卿万岁!”
骑兵将军上前高声道:“全军将士请立即拔营回燕,做速救治亚卿!”
子之摇摇手:“不能走,要等武信君,一起回燕国。”
“荆燕将军的两千铁骑没有参战,毫发无伤,武信君不会有事!”
“不,不能。”子之粗重的喘息着:“你等要走便走,我要等,等武信君……”
将士们沉默了,突然,万众齐声的高呼:“追随亚卿!效忠亚卿!愿等武信君!”
子之向将士们抱拳拱手,要说什么,却又突然昏迷了过去。
这支残兵在河外一直驻扎了十日,赶一名骑将军带着苏秦人马赶来时,军粮已经没有了。苏秦立即下令荆燕,将随带军食分出共用,又立即派荆燕带着自己手谕赶到邯郸,向平原君讨来了一百石军粮。
扎营当晚,卧榻不起的子之与苏秦密谈了两个时辰。子之坦然说明了两人的困境:自己战败而归,丧师大半,很可能从此在燕国失去军权,也难保不被问罪斩首;苏秦则失去了合纵根基,所谓六国丞相也成了泡影,唯一的根基便是燕国武信君这个爵位,若在燕国不能立足,便将成为水上浮萍,合纵大业也将永远的烟消云散。
“此等情境,敢问武信君何以解困?”
子之所言,苏秦心中当然清楚。联军大败,最痛苦的莫过于苏秦了。谁都可以将罪责推到他的身上,惟独他不能向任何人推卸罪责!尽管他不是统帅,也不是某国将领,坐镇总帐也只是协调六军摩擦而已。但在四十八万大军血流成河之际,谁能为他这个六国丞相、总帐魁首说一句公道话?将军们是决然不会的,他们只有归罪于苏秦,才能解脱自己。四大公子在国内本来就有权臣劲敌,目下与自己处境也相差无几,自保尚且费力,又何能为苏秦挺身而出?纵然有之,又何能使六国君主与权臣们相信不是与苏秦沆瀣一气?在六国大营纷纷席卷而去作鸟兽散的时刻,苏秦几乎彻底绝望了。突然之间,他看到了六国的腐朽根基,看到了六国无可救药的痼疾,觉得要联合他们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四大公子各自匆忙回国了,原先各国给他的铁骑护卫,竟然也悄悄的走了,只留下荆燕率领的燕国两百名铁甲骑士一个没走。
苏秦的军帐,在遍野尸体的战场一直驻扎了五日。辽阔山塬间不断起落着啄尸的鹰鹫,落日暮色中,成群的乌鸦遮天蔽日的聒噪着,连秋夜明净的月亮也有了腐尸的腥臭味儿。苏秦漫无边际的在萧瑟的战场转悠着,他甚至渴望秦国军队突然冲来,杀死自己了事。可是,那黑色的旌旗始终只在函谷关城头上飘扬,始终没有呼啸着冲杀出来。他甚至不明白,司马错大军为何不清理战场?为何不收缴这些有用的兵器?三日之中,苏秦原本渐渐复黑的须发又一次骤然变白了,竟是白如霜雪!吓得荆燕几乎要哭叫起来。那时的苏秦,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到任何一个国家去,他让荆燕不要管他,只管带着骑士们回燕。可荆燕就是不听,只咬定一句话:“大哥死,我也死!大哥不怕死,荆燕怕个鸟!”只日夜跟着他在萧瑟的战场上转悠,要不是子之的骑兵将军找来,荆燕还真是没奈何。
如今,子之的顽强却激活了苏秦麻木的灵魂。苏秦巡视了子之的军营,看到濒临绝境的伤兵们在子之的努力下已经恢复了活力,不禁怦然心动!身为统兵大将,子之的确具有过人之处。他的战场谋划没有被采纳,但在危机关头,却依然挺身而出拼死抵抗,败退之后又全力救治伤兵,宁可自己在最后疗伤。凡此种种,都使苏秦蓦然想起了自己在洛阳郊野的顽强挣扎——头悬梁锥刺骨,一腔孤愤,从来没有想到过“失败”二字!苏秦啊苏秦,你的那种精气神到哪里去了?
“以亚卿之见,我当如何应对?”多日来,苏秦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稳定燕国,站稳根基,卷土重来!”
“如何站稳根基?”
“你我联手,稳如泰山。”
苏秦沉默了。在他看来,战国大争之世,名士以功业立身便无坚不摧。如同所有志存高远的名士一样,他蔑视权力场中的朋党之争,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那个国家与权臣结盟而立身,更没有想过与那个将军结盟,以军事实力来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在此之前,若有人对他提出这样的动议,他一定会大笑一通嗤之以鼻,可今日,他却久久没有说话。
“武信君,”子之苍白失血的脸如同一方冰冷的岩石:“你有合纵功业,有六国丞相之身,有燕国朝野人望,是一个天下人物。可是,这些都是虚的,就象天上的云彩。一旦功败垂成,这些资望都会烟消云散。瞬息之间,你的脚下便无立锥之地。”子之沉重的喘息着,惨淡的笑着:“我,子之,六代世族,身为实权亚卿,长期统军抗胡,外有辽东铁骑,内有目下的万余死士,算得一个有实力有根基的大臣。但是,我也有政敌,有对手。这次战败回燕,若他们联手,再拉过燕王,我是必然要被他们整跨,甚至全族都要被杀掉的。武信君,子之所言你我困境,可是实情?”
“既然如此,如何联手?”苏秦在帐中缓慢的踱着步子。
“你有能力化解朝臣攻扞,阻挡燕王与旧族结盟;我有实力,保蓟城不会发生宫变,不会动摇你的爵位权力,更不会有人对你暗中动手。”
“亚卿啊,你在合纵大战中是有功之臣,何怕攻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子之惨然一笑:“武信君还是不了解燕国啊。”
“罢了。”苏秦叹息一声:“那就一起往前走吧。”
子之虽然卧榻,却是顿时目光炯炯:“好!我们便立即做明,让蓟城知晓!”
“做明?如何做明?”苏秦大是困惑,这种事儿能大张旗鼓的对人说么?
子之笑道:“你有一个小弟,我有一个小妹,两家联姻,便是做明了。”
“有用么?”苏秦苦笑不得,他历来蔑视这种官场俗套,更不相信这种老掉牙的世俗透顶的办法,竟能威慑政敌而改变一个人行将淹没的命运?
“武信君,”子之竟然从军榻上站了起来:“如公与张仪者,信念至上,联姻自是无用。可是,天下官场凭信念做事者有几人?历来权臣多庸碌,他们就是相信这种血亲联姻,相信这才是割不断打不烂的。你我一旦做明,便无人在你我中间挑唆生事,连燕王也会顾忌三分。武信君,相信我,我早看透了燕国这群鸟兽!”
“然则,我说起话来不是自觉气短么?”
子之哈哈大笑一阵:“武信君啊,古人有话: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你放胆去说,名头只会更响!”
苏秦无奈的笑了:“好吧,便听你一回。”
当夜,苏秦在子之催促下给三弟苏代修书一封,荆燕派快马骑士连夜送往洛阳苏庄。子之也派出心腹司马先行赶回蓟城安排。苏秦歇息后,子之又召集将士秘密计议了两个时辰。诸事妥当,第二天便拔营回燕了。
蓟城早已流言四起,狐疑纷纷,宫廷朝野都乱了方寸。
燕国老世族们原本就认为燕国不宜涉足中原,只可固守燕山辽东并相机向胡地扩张,象当年秦穆公一样西进称霸。这在世族中称之为“北图大计”,对于燕文公重用苏秦发动合纵,世族历来是反对的。可燕国兵力大部分是公室部族掌控,老世族们也无可奈何。苏秦合纵成功,燕国威望骤然增长,老世族们便见风使舵,连忙跟着鼓噪,拥戴燕易王出兵联军抗秦,意图从灭秦大功中分一杯羹。正在人人兴高采烈之际,噩耗突然传来:联军兵败,子之战死,燕国六万兵马全军覆没!
消息传开,蓟城朝局大乱。老世族们立马急转弯,聚相大骂苏秦误国,子之败军!上书燕易王,请求“驱逐苏秦,斩首子之,以安国人”!原先力主合纵的子之实力派,也裂为几拨各找出路,纷纷附和老世族,怕子之连累他们也做了刀下冤魂。燕易王原本是想通过合纵振兴燕国,所以才将与东胡对峙的六万主力军投入联军,如今六万精锐全部覆没,对他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抗胡大军本是王室根基,有这支大军在,老世族们的私家兵马便不足挂齿,可没有了这支大军,蓟城周围老世族的私家兵马便顿时成了封喉利剑,如何不让燕易王芒刺在背?想来想去,燕易王只有屈尊斡旋,与世族大臣们一起大骂苏秦大骂子之,磋商如何妥善处置罪臣?如何重整“北图大计”?
正在一团乱麻的时候,又传来消息:子之未死,却是重伤难治;还有一万多伤兵,也都是奄奄一息;苏秦羞于回燕,已经在战场自杀!老世族们更是弹冠相庆,聚相痛饮。苏秦死活,老世族们本不在意。令人高兴的是,没有了苏秦的子之,纵然活着带兵回来,也只能是上法场的鱼肉而已。燕易王更加蔫了,苏秦与子之,一个有主见,一个有实力,一个是他的灵魂,一个是他的胆量;如今一个死了,一个也快要死了,他这个国王却在哪里去找如此两个大才?燕易王彻底绝望了,亲自驾车出宫,要与老世族们开价了。
车行宫门,又传来消息:苏秦安然无恙,已经与子之合营休整;子之创伤痊愈,仍然握有一万多精兵!燕易王一听,立即转头回宫,下令三千禁军严守宫门,决意要等到真相大白再说。这个消息一传开,大臣们又开始了微妙的变化。老世族们狐疑纷纷,难辨真假,可聚相会商之后,仍然坚持聒噪,一片声请求燕王立即问罪苏秦子之,形成“既决”之势!可燕易王偏偏生了热寒急症,不能理事,老世族们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于寻找门路投靠的子之同党们却嗅到了一丝另外的气息,连忙停止了奔波,有的便索性不再出门了。
旬日之间,又一个消息传遍了蓟城:武信君与亚卿战场患难,已结联姻血亲,誓同生死,效忠燕王!两三日之间,蓟城朝局立转,老世族们甚嚣尘上的聒噪竟顿时变成了窃窃议论,蜗居的子之同党们开始逢人便喊“亚卿冤枉!”文臣名士也开始念叨起武信君的盖世才华,只是王宫依然沉寂,燕易王依然热寒未退不能理事。
这一日快马飞报:武信君与亚卿班师回国!燕易王传下了一句话的诏令:“本王带病郊迎”,并没有要求全体大臣跟随。可在郊迎的那天,蓟城所有的官员却都出动了,连百工国人也空巷而出,人们都想看看这支败军之师究竟如何了?
君臣国人们望眼欲穿的守侯到日暮时分,突见前方烟尘大起,鼓角齐鸣,旌旗招展,马蹄如雷,两面大纛旗当先飘扬!眼尖者纷纷叫嚷:“呀——!快看!六国丞相武信君苏!”“还有一面!燕国亚卿子!”更有国人失惊出声:“看哪!铁甲骑士!足有两万!”“还有步卒方阵!三个,少说也有五六千!”国人们为燕国在大败之后仍保有如此一支精兵激动了,一时间纷纷高呼:“武信君万岁!”“亚卿万岁!”“燕王万岁!”
朝臣们懵了,燕易王也懵了。恍惚之间,竟是弄不清昨日是梦今日是梦?燕易王狠狠忍住了自己,几乎没有说话,只是按照礼宾大臣的引导完成了仪式。奇怪的是,苏秦与子之以及迎接的朝臣,也都几乎没有说话。直到王宫大宴,君臣们才渐渐恢清醒过来,才开始仔细的掂量对面的人物,才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武信君啊,河内大战死里逃生,本王与众臣工为你等压惊了。来,干了。”
苏秦饮下一爵,肃然拱手道:“启禀燕王:苏秦身为六国丞相,已经将河内大战情形备细记载,分送六国。苏秦在燕国有武信君之爵,所以将送燕一卷亲自带回,请燕王明察。”说罢一挥手,荆燕便将一个木匣恭敬的捧到了燕王书案。
燕易王打量着木匣:“传言纷纷,真伪难辨,本王与诸位臣工,都是莫衷一是啊。”
“今日大宴,容我当众说明。”苏秦便从各国兵力、主将说起,说到总帐谋划,说到战法改变,说到大战经过,说到敖仓被袭,尤其详细的讲述了子之在谋划战法与挽救战场危局中的柱石作用,末了道:“联军之败,根源有三;其一,苏秦不善兵事,整合六军不力;其二,子兰徒有其表,调度失当;其三,六军战力参差不齐,军制互不相统;其四,魏国懈怠,敖仓被袭。”
大殿中一时沉默。苏秦将战败罪责首先归于自己,倒使燕国君臣一时无话可说了。谁都知道,苏秦本来就不是军事统帅,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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