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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亮的十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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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关注一名叫孙淑伟的16岁少年。他纤细的眉眼下,不太协调地长着一张又厚又阔的大嘴。之前无数次在训练场上听过他蹩脚的普通话,但这次,我从他宽厚的大嘴中读出了福气,读出了气定神闲,读出了冠军气质。

他晒得够黑!但那一刻,我认定:“是高手,就应该这么黑!”只要皮肤晒黑了,无论是在海南三亚,还是非洲赤道训练出来的,一定是高手。

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怎样的王者气质啊!前有数亿双目光的注视,后有熊倪等一干天才选手追赶,孙淑伟在第四跳奠定了胜局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一次失误。何止没有出现失误,最后一跳,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他选择的动作是难度系数3。4的反身翻腾三周半抱膝,当

他干净地完成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后,四名裁判不约而同地亮出了10分,他的得分是99。960分。

我们在电视机前炸开了锅。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完美!

我开始反思自己走过的路,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渺小。本来我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总觉得自己能徘徊在国内前12名,就已经很厉害了。但现在,我看到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看到了自己的浅薄。

什么时候,我才能从国内脱颖而出,成为像孙淑伟那样的冠军可以平静地扫视欢呼的观众?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一样,用右手兴奋地挥动拳头?

我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在看戏,看别人的精彩好戏。当时,我想都没敢想过自己也会站上奥运冠军领奖台。那个时候的我不敢奢望胜利,“别做梦了,早点休息吧……”

那一夜,我失眠了!

国家队之路

1993年2月的某一天,张练走到我跟前,告诉我:“明天,我要带你去国家队”。我至今仍记得他平静的声调,平静得就像交代某次小测验一样。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碰到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他总是能平静地对待一切,有他在,我觉得踏实。

1992年奥运会后,我们从四块玉训练基地搬家到亚运村去了。在这里,陕西跳水队请了专职保姆负责我们的日常起居。

我们住在游泳馆里的房间。由于没有窗户,不开灯,屋里一片漆黑;房间小,就把床架子去掉,直接睡在垫子上,有点像日本人用的“塌塌米”,暖气很足,但没有换风口,屋里特闷。为了节约电,少些交电费,我们总是不开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进屋,我都可以马上睡过去,而且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时间。

但我对自己说,这一切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时候,队里买了一套录像机、录音机等音响设备,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卡拉OK。最开始的时候,我喜欢和大家一起唱,或是照着歌曲唱。终于有一天,我被大伙簇拥到麦克风前。听到自己的声音怪怪的,很陌生,跟想像得完全不一样,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里传出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我自己唱的是陈淑桦的《梦醒时分》。在悲伤的旋律中,我觉得自己真的到了该结束梦游的日子,该醒醒了。

经历了黎明前的黑暗,从一个长长的梦里醒来,我发现世界变得与以往不同。

因为,我要进国家队了。

那是1993年2月的某一天,张练走到我跟前,告诉我:“明天,我要带你去国家队”。

我至今仍记得他平静的声调,平静得就像交代某次小测验一样。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碰到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他总是能平静地对待一切,有他在,我觉得踏实。

但这句话在我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涛。我高兴得发狂!

进入国家队,这是真的吗?自从我跳水的那一天起,我就无数次在梦中设想着这一镜头,梦想着和孙淑伟等高手比肩切磋,接受徐益明等权威教练的指点。但自己被四川省队退回,加入了陕西队后在全国比赛屡战屡败,在北京集训遭遇白眼,在电视机前观看奥运会孙淑伟他们的挥洒仿佛还在昨天。

如果这是梦想,请让我在美梦里多停留一些时间,让我这个出身贫寒的丑小鸭,多一份王子的感觉。

但这是真的!感谢上天!我可以在更高水平的殿堂里继续梦想飞翔了!

确切地说,那时候,我还只是国家队集训队员的身份。1992年底,国家队在广西南宁组织了一次大的集训,当时各省尖子选手都在其中,陕西队除了我,还有王璇、冯钦、晏辉。

那次集训,国家队将所有男女跳水队员分成两个大组,分别由吴国村和于芬带领,总教练是徐益明。我和张练属于吴国村一组。

吴教练的训练非常严格、严厉,因此,我们组的训练量特别大。每次水上训练结束后,还要到田径场进行素质训练。这时,我的跑步才能得到彻底体现,这都是我小学时跑步看电子游戏的结果。不过,吴练对我要求特高,规定我每次跑步必须进入前几名。

田径场跑道是煤渣铺的,500米一圈,一两次拿前几名没问题,但每次都名列前茅,那就是“超人”了。我想,就是现在号称魔鬼训练的队伍,也无法达到我们当年的那种运动量。好在我年纪小,练得辛苦,体力恢复起来也快。晚上8点训练归来,反正不管看到什么,就胡乱吃些什么。广西特色菜田鼠肉,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觉得香甜无比,后来一听是田鼠,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那次集训,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了奥运会冠军孙淑伟。

大腕孙淑伟

这就是大腕吗?训练量少、幽默、憨厚、敏锐、细腻……

训练量少是这位黑马王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孙淑伟在训练中非常善于偷懒,无论是白天的陆地、水上的动作练习,还是晚上的素质训练,他总是能省则省。我们要求跑5圈的,他就基本上不跑。实在万不得已,才在最后一圈时冲刺一下。

我心里想,这就是奥运会冠军的标准。什么时候练就了他那样的水平,自己也就不愁进行这种痛苦的专项训练了。现在想来,这多少有些冤枉孙淑伟。对于不同水平和层次的选手确实应该区别对待。对于我们这些处于上升阶段、打基础的孩子来说,魔鬼训练是必须的手段。但对于那些已经掌握了先进技术的世界名将而言,让他们适当“偷点懒”,好钢用在刀刃上,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方法。

孙淑伟给我的第二印象是幽默而憨厚。那个时候,我、晏辉、冯钦(当时我们都不是国家队的),以及孙淑伟、余卓成5个人住一个房间。我们仨是一个队的,平常自然唧唧喳喳个没完。不过我们和孙淑伟、余卓成是一个大组的,平常接触机会也很多。和他熟了之后,发现他不像想像中那么可怕,没架子、而且不耍大牌,特好接触。

我那时候大概是“讨人嫌”的年龄阶段,熟悉了,就有点没大没小,甚至会欺负孙淑伟这个“大腕”。

孙淑伟的思想非常敏锐而细腻,时不时来几句妙语,幽默一把。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说话不利索,那口粤式普通话总是成为我嘲笑的对象。虽然我的川式普通话也不太标准,但毕竟口齿清楚,足以笑话他了。他老喜欢用“介、介(这)”当做口头禅,说个半天也没进入下文,我就调皮地学他说话,跟他一起“介、介”。

很多时候,他会跑来作势“揍”我。等我一求饶、住嘴了,他就不吓唬我了,一切和好如初。可是等他刚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我这边“介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于是,他又作势气冲冲地过来……

在这种追逐嬉戏中,总是以他最后威胁说“行,你就这样啊,等明天我再收拾你”而告终。这句话倒说得干脆利索,我见好就收,偃旗息鼓。

孙淑伟给我的第三印象是豪爽。那个时候,他总会买许多我们见都没有见到过的零食,还有许多人送给他的食品。当时我们都住下铺,上铺基本上都是空的,他就把所有吃的东西往上铺放,训练回来后“打牙祭”。

他有一盒别人从香港带回来的饼干,巧克力味,条状的,像棍子一样,用铁盒子装的,分量很少,但包装特别精美,而且味道特别香。当时他拿回来后,曾礼节性地让我们品尝过一块,我吃过之后,感觉真是人间美味!从此总惦记着什么时能再吃上一口。因为他的存货太多了,孙淑伟并不特别在意这盒饼干,我却每天都在计划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吃美味。

我曾厚着脸皮找他要过,他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给,因为我老是“介、介”地逗他。明的不行,我只好来暗的了。找机会偷吃一根,不能贪多,否则本来东西就少,他一定会发现的。我当着晏辉他们的面吹牛说:“你们别怕,看我的。”我就拿一根“棍子”饼干吃。可是越吃,越害怕他发现;越怕他发现,就越馋。不知有意无意,他从来没有当场“抓获”过我。可惜的是,我后来再也没重温过那种饼干的味道。

世界冠军余卓成比孙淑伟大一岁,也特富有。南宁小吃特别多,总有小贩沿街叫卖,他基本上都会买回来,比如红薯片之类的东西,象征性地给大家尝过之后就放在上铺,自己慢慢吃。我们没钱,买不起零食,又特别眼馋。只好趁他们串门的时候偷来品尝,真是巧了,我们好几次刚摸向上铺的食品袋,他就会突然进屋来,看到我们吃惊而紧张的表情,他就明白了。顶多吓唬我们几句,就大方地拿出零食,和我们共享。

不过有时候,他拿我们开心、找乐,大喊着:“到底是哪个在偷吃我的红薯片啊?!”看到我们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互相傻笑的样子,他特开心。

快乐的小跑腿(1)

进了国家队,我用近乎玩命的态度来对待训练。为大家提供服务,尤其是为孙淑伟和伏明霞“跑腿“,成了我最快乐的时候。

1993年全运会后,我们回到了北京,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冬训。这时的我,也结束了“临时工”身份,成为国家队的一员。不过,我暂时离开了张练,投在国家队副总教练吴国村门下。

吴教练手下拥有最顶尖的男队高手,如孙淑伟、熊倪、兰卫、余卓成、王天凌等大批超一流选手。而女队主力,包括伏明霞、池斌、郭晶晶、熊敏等,都是另外一位副总教练于芬的弟子。

如果说中国跳水是梦之队的话,那这两个组,就是梦幻阵容中金字塔尖。他们全都是征战奥运会等大赛的主力班底。

可以想像,此前没有获得过一项冠军头衔的我,能置身于这样的冠军群体,该是何等的幸运。

不过幸运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孤独感。在没有教练张挺的这段日子里,我就像没了“主心骨”,极其渴望认同感。

每天,我都用近乎玩命的态度来对待训练。而在训练之余,我也希望能为大家多做点什么。

在吴国村组,我和女队员谭舒萍最小。当时,国家队每周都要评出先进集体、先进宿舍,每个组都要评出先进个人。在这方面,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在宿舍墙上,贴着一张奖罚计算表,有好多个项目,如陆地运动和强度最大,加50分;|奇^_^书…_…网|水上运动和强度最大,加多少分;早操、训练全勤、按时完成训练日记、个人卫生等等。

我们组的先进个人,不用争,基本上都是我。在南宁集训时,先进个人的奖励是肥皂、洗衣粉;到北京后,奖品升级了,变成了一双李宁牌袜子。

这种奖励对那些大腕队员来说,也许是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却弥足珍贵。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出风头的机会,每周得奖后,我都会在宿舍里得意地轻轻嗓子,又不好意思太声张,打来温水,洗脚,擦干,然后换上“战利品”新袜子。

进行这一活动的时候,我的动作都会很慢,也很专注,一丝不苟,好像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仪式,一种得到认可,又能鞭策自己前进的仪式。

那时候,袜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当年那个李宁书包,是等同的。

敏感而脆弱的少年心啊。

当然,为大家提供服务,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我和孙淑伟、王天凌一个房间。孙淑伟由于是奥运会冠军,住的是单人床,我和王住的是上下铺。有段时间,王住院治疗腰伤去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和孙淑伟两个人住。

这时的孙淑伟已褪去了身上神奇的光环,但话依然不多,偶尔也给我讲讲他的辉煌过去,但这种机会不多。的确,对17岁的他与14岁的我而言,两者之间的距离绝不止三岁这么简单。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代沟,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之间的代沟,是成熟的人与心志发育未完成人的代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与少不经事的新人之间的代沟,这个代沟,需要众多国际比赛、成功和失意来添平。

更何况,他本不是一个善于交流、善于主动表达的人。

但我最喜欢的事情是为孙淑伟买东西,充当“跑腿”的角色。我们住在二楼,小卖部在一楼。每天训练累了,人都不愿意动了,而我岁数小、精力旺盛,他会打发我去买小吃。我总是乐呵呵地去完成任务,因为每次帮他买东西,我都“有份”和他一起享用。

最快乐的时候当然是为孙淑伟煮方便面。每到周末,作为奥运会冠军,他有很多活动,出去见朋友。我不可能有什么社会活动,正好负责为他买、煮方便面,然后顺便“享用”他的音响、电视和游戏机等。

对不住孙淑伟的是,当年很多的煮面“工程“都是在厕所里完成的。宿舍那时候熄灯很早,我就在厕所,一边在电炉上煮面,一边看书、玩电子游戏。等晚上10点熄灯他回来时,热腾腾的方便面也大功告成。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很有成就感。

那时候,我的服务对象不止孙淑伟一个大腕,还有后来的跳水女皇伏明霞。

伏明霞才大我两岁,但成名很早,像姐姐一样地照顾我。对于买东西这种事情,她最放心交给我。一是因为我的跑步速度神速,二是我的口风很紧,不会打小报告。要知道她们的教练于芬管得比较严厉wωw奇Qisuu書网,女孩子吃零食是被坚决禁止的:吃多了,会影响体形,也会影响动作质量。

尽管如此,伏明霞还是忍不住嘴馋。在让我买冰棍、冰激凌等东西时,她总是特别大方,一出手就是50元,还与同宿舍的池斌、熊敏、郭晶晶共享。出发前,她会细心地叮嘱一句:“记得帮自己也买点啊。”

每次,我给自己买的都不多,大概一两块钱的小零食。

我跑得快,她也吃得快,生怕被教练撞上。你能否想像,如今美丽恬静的跳水皇后,也曾有过因为嘴馋而把零食风卷残云的时候。

每次进伏明霞的房间,我都会记得将房门关好。但有一次,我刚拎着一袋子冰激凌进屋,敲门声遽然响起。大家全都慌了神。还是池斌反映快,一把将冰激凌塞进被窝。

开门一看,果然是于芬教练。照例训了大家半天,说这个怎么行,那个不能这样。当时我特紧张,像作了错事一样,还好,于芬对我很客气,一挥手,放行!

过了不久,我溜了回来,发现伏明霞她们四个人沮丧地靠在床上:冰激凌没吃着,早就被捂化了,床上只留下湿乎乎的一滩水。

我很过意不去:“霞姐,都怪我把教练招来了,我以后一定小心。”

“咳,没关系,碰巧而已。再给你50块去买!不过这次路上要注意,别让于教练看到!”

我是冠军!(1)

这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冠军吗?奇怪,之前自己曾设计过各种庆祝动作,像孙淑伟在奥运会上那样用力地挥一挥拳头,但当金牌到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到胜利的战栗,只会一个劲地傻乐。

自打我从事跳水事业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憧憬着拿到冠军的那一天。那是所有从事职业体育选手的梦想,也是个人价值的最高体现。

不过,一次次残酷的现实告诉我,要想成就大事业,就必须等待。

于是,我就等着,在苦了累了失败了受白眼的时候,我会在没有人的角落,执著地守候自己的冠军梦想。

这个梦,我等了四年!

之前,我拿过全国乙级赛区的冠军,是在江苏的南京。记得自己在比赛完了后,还看别人的比赛。直到张练提醒我:“田亮,你的那个什么金牌,别忘了到组委会哪里去领。”我才猛然想起,自己也算是成功了。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闪亮的奖杯,甚至没有在大广播中宣告我的名字和单位,那不过是乙级比赛,不是我想要的冠军!

1994年加拿大、美国站比赛回来后,我回归到了张练手下,接下来准备9月份的全国锦标赛。由于全国比赛与9月在意大利罗马举行的世界游泳锦标赛撞车,再加上国家队以前的规定:参加世界大赛的选手不参加全国比赛。就连在奥运会上风光无限收获四金的“女皇”伏明霞也只拿过 一次全国冠军,是在福州的全国比赛;93年全运会时她第二,输给王睿。

当参加世锦赛的熊倪、孙淑伟两大高手缺席,和我势均力敌的对手肖海亮也因故弃权全国比赛之后。我的机会来了。

比赛安排在湖北武汉进行,采取淘汰赛赛制。要想获得最后的冠军,选手必须闯过三轮:第一轮,进入12强;第二轮,分两组,每组淘汰后四位;第三轮,剩下的四个人中再逐轮淘汰,最后决出冠军。这有些类似现在的“死亡对决”,只不过当时自己年纪小,没有体会到比赛的残酷。

我就这样一轮轮地跳下去,对手越来越少,而我的水花也越压越漂亮。当自己身体接触水面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感觉那么美妙过。

我知道自己有实力,但不敢想太多,因为很多对手的实力都比我强,也比我岁数大,经验丰富。但随着对手越来越少,我告诉自己:离胜利又前进了一步。

等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是冠军了!

这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冠军吗?奇怪,之前自己曾设计过各种庆祝动作,像孙淑伟在奥运会上那样用力地挥一挥拳头,但当金牌到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到胜利的战栗,只会一个劲地傻乐。

这个时候,张练走了过来,好似平常那样给我分析总结刚才的表现,我乖乖地准备低头聆听。谁知他猛然一发力,把我推到了水池里。

我的第一反映是,我拿了冠军,张练怎么不高兴了?再一想,原来他是和我开玩笑的。这种庆祝方式比我想像得还特别!

我笑呵呵地爬出水面。终于,我的脖子上也挂上了沉甸甸的金牌,手里捧着鲜花,还得到了大奖杯。不记得是怎么走上领奖台的,只知道站在上面,看到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在鼓掌,张练也在接受大家的祝贺,到处张罗着“今天我请客!”

不过,我没有参加张练和其他教练的狂欢。回到宾馆,先给家里爸妈打了一个电话报喜,然后用张教练奖励给我的600元钱,拉晏辉出去溜达,买了一大堆好吃的零食回来大吃特吃。湖北的土特产闻名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张练还说,拿了冠军之后,你可以买金项链啦。但我舍不得买项链,后来正好有人送了我一个金项链。那是我拥有的第一个贵重物品。不过,我一年都戴不了几回金项链。

后来,张练走进我的房间,破天荒地畅谈“我们”的未来和目标,“我们”的下一步。“你现在是全国冠军了,应该树立更高的起点。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争取参加明年的世界杯。”

当时的世界杯有团体赛,只要能够入选中国队的参赛阵容,肯定就是世界冠军。

从全国冠军到世界冠军,这可是以前我没有想过的高度,如今列为我的下一个目标。“能行吗?”我不停反问自己,又听到坚定的回答:“肯定行,就算孙淑伟参加全国比赛,我也不怕!”

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自信起来,敢于编织冠军梦想了。

这个“小疯子”(1)

冲难度、攻克难度,是国家队总教练徐益明在1994年底冬训时提出的新思路。这个提议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这小子,如果好好练,一定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做出如此论断的,是跳水界有泰斗之称的总教头徐益明,而且是在93年全运会后。老

实说,比赛结果挺丢脸的,本想进入前八、为陕西贡献一分的,自己却“连滚带爬”地名列了倒数第几名。但这位老帅力排众议,把以前没有任何成绩的我调入国家队,并在他的得意弟子吴国村手下练了半年。

那个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动作就是307。1993年比赛是我第一次使用这个动作,当时,肖海亮、徐浩等国内高手完成都很吃力,没想到我在训练中刚学,就CHUA了(跳水术语,指的是跳下去没有一点水花。)徐益明当时就指着我对张练说,在冲击难度方面,这小子有股冲劲。

冲难度、攻克难度,是徐益明在1994年底冬训时提出的新思路。这个提议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有了世界冠军梦想的我,训练起来更加玩命,接连攻克了两个动作:109C(向前翻腾四周半抱膝)和636(倒立反身翻腾?)。

不过,学习这两个动作却是竞争使然。我要感谢我的陕西队队友冯钦,要是没有他,我学这两个动作至少要慢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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