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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雁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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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又几日,便圆寂归天。另一住持了缘和尚,抢班夺权,披上大红袈裟,当了新的方丈,是为了缘大师。
这了缘大师,实乃鼠窃狗盗之属,嫉贤妒能之辈。不务正业,贪财好色,崇尚异端。更有甚者,还大量侵吞土地,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污举秽行,玷污佛家净土。凡此种种,瞒得了众僧,却瞒不过住持了尘。了尘和尚常常好言劝戒,可了缘大师哪里听得进!不但如此,反视了尘为异类。
就是这个了缘大师,居然讨得当今皇上——天祚帝的欢心。天祚帝经常光顾镇国寺,将了缘视为知己。抚琴吟诗,风光无限。一日,天祚帝心血来潮,龙颜大悦,竟封了缘为辅国大师,上章参拜,可以名而不臣。自此,了缘大师更加有恃无恐。
了尘和尚,哪里过得这般出家人的生活。于是,跳槽到了郊区的圆觉寺。这里倒也清净宁和,正和了了尘的心愿。又七、八年,老方丈圆寂,了尘继承了衣钵,便成了圆觉寺的方丈,人称了尘禅师。
这寺庙虽小,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由于了尘禅师,佛识渊博,讲经布道,说理透彻。这使了尘禅师在中京城的口碑极好。
这不,今天是九月九日,乃辽的重九节。按例,百姓该玩围斗射虎的游戏,还要登临高处,饮菊花酒取乐。了尘禅师不再恋尘俗的节日,他想到的是每每节日,都会有人前来进香。所以,早早的令众僧,将庭院洒扫了,敞开了寺院的大门。
此时,正有两个香客,在寺外的宝塔下徘徊。见寺门大开,便踱步向寺院走来。
这一男一女,到了门前,却伫立不前,欣赏起门两侧的联语来:
斗拱飞檐超三界
层塔梵铃响一坤
两人看罢,和门僧寒暄过,随引领僧走进了寺院。僧人们这才齐齐地打量起两位施主。男的是眉青目秀一小生,女的则是花容月貌一妇人。
两人也是头一次到圆觉寺来,景致陌生,但却觉得处处清幽可爱。
庭院虽不很大,迎面花坛,巧砌成个大大的心形,虽则花草已经萎黄,可由矮植株组成的“佛”字,却依稀可辨。暗示:佛在我心中。鹅卵石甬道旁,几株唐榆晋柳,曲干斜枝,无不显示出历史的沧桑。独有枫树一株,不甘寂寞,布律律律的抖动满树的红叶,发出沙啦啦的声响。
两人随僧穿过庭院,拾级而上,走近一个月亮门,见门两侧又有联语道: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如来
两人随僧进门,便又是一处院落。正面是座大大的佛殿,东西厢房,均为藏经阁。东阁门有联语为:
翠柏黄花囿色相
清池皓月净禅心
两人情不自禁伫足品味,又见西阁一副联语:
花开纷落尘界外
米酒传衣续祖灯
妇人道:“这两副联语,有异曲同工之妙,出家人,也要有人承袭他们的衣钵,他们寄予未来的,真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想象的。”后生听了,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须臾,来到大殿,前面摆着个铜铸四足鼎式大香炉,里面香火缭绕。两人焚过香,来到殿门前。又见苍劲有力的大字联语于门两侧道:
如意如我意
拂尘拂众尘
这副联语,开头借用两个物件,也是佛家常用之物。然则顺手拈来,亲切自然,虽语句浅白,寓意却奥妙深邃,两人惊叹玩味中,不觉走进大殿。
但见天花藻井,画栋雕梁。殿堂两侧,塑有金刚神像,一个个怒目圆睁,栩栩如生。
前面讲坛上坐着个高额头,大眼睛,披着红袈裟的和尚。想必就是了尘禅师无疑,于是,相互颔首施礼过,妇人同后生,将随身带有铭文的青瓷香炉和花瓶,取出,献于佛龛之上,又将几炷香点了,这才在袅袅烟气中,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之上,开始顶礼膜拜。
这时,了尘禅师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女施主。不看则已,这一看,可是非同小可。正是:
五雷轰顶不为过
奈何桥头险失足
这妇人不是别个,正是当年绝情恋人,如今的皇妃瑟瑟。由于父辈同为朝廷命官,且彼此要好,经常走动。因此,使萧寅与瑟瑟能得以相见,相互产生爱慕之情。随着接触日多,两情相悦,不禁信誓旦旦,欲表结缡终生。然而,所有这一切,两家大人并不知晓。恰这时,天祚帝到连襟搭葛里家走动,而搭葛里的夫人,即是瑟瑟的姐姐。恰巧瑟瑟在姐姐家串门,躲之不及,被天祚帝瞧见,为其美貌折服,带进宫闱。当时,萧寅听了,哪里肯信,飞跑到瑟瑟家,可哪里还有瑟瑟?斯人已去,闺阁楼空。只有瑟瑟的家人,无不沉浸在喜幸之中。独萧寅强做笑颜,踉跄离开瑟瑟家,顿感五内俱焚。
天!脉脉此情谁诉?萧寅怕见任何人,他徘徊复徘徊,整日以泪洗面。他曾恨过瑟瑟,有千般理由,万般理由,你不该露面去见天祚帝。倘你就是避而不见,皇帝如何能看得上你?他恨瑟瑟有巴结之嫌。他更恨天祚帝,妻妾成群,怎么还要随地选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夺走自己的心上人。他也幻想过,瑟瑟不过是随天祚帝到宫中走走,不日,即将回来,和他重续旧缘。然而,终有消息从皇宫传出,说在皇叔的撮合下,天祚帝已将瑟瑟纳为皇妃。
萧寅终心灰意冷,镇国寺才因此多了个了尘和尚。圆觉寺也才有了现今的了尘禅师。
眼下,令了尘禅师倍感迷茫的是,瑟瑟为什么要到他的圆觉寺来?她进香该到镇国寺的,与镇国寺相媲美的还有感圣寺。寺庙气势恢弘,名僧云集。尤其是镇国寺,自国主以下,皇亲国戚,皆以了缘大师为师。因而,皇亲国戚来中京进香,没有不去镇国寺的。
了尘禅师又看了看瑟瑟旁边的小生,面容憨厚,知是大皇子敖卢斡无疑。民间传闻对敖卢斡的口碑极好,他了尘早有耳闻。
“阿弥陀佛!”了尘倏的似从梦中醒转,情不自禁地念了句佛。
这让瑟瑟一惊,不由的抬头定睛审视着了尘禅师。尽管萧寅剃度了头发,但他那高额头,大眼睛,还有他独有的嗡声嗡气的声音,都使她断定眼前的了尘禅师,就是萧寅。斗转星移,随着岁月的流逝,皱纹已经爬满萧寅的额头、眼角。自从和萧寅别离,她无时无刻不想再见他一面,把父亲如何背着自己,早已将她推荐给了天祚帝,天祚帝要见她,她这个弱女子,实在出于无奈,既为家庭,也为自己,更为萧寅平安无事,她也不得不当皇妃。她将所有的苦痛咽进肚里,她要一个人承受。可她又怕见萧寅,觉得有些感情上的恩怨,她浑身是嘴,也难以说清。有时,她陷入深深的自责,这种沉重的感情债务,经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满以为萧寅会很快忘记她,另结秦晋,可万没想到,他会毅然出家。这就同把瑟瑟的心,一下子撕开个口子,时时滴出血来,令她无比痛楚,像有一只老鼠在时时噬咬着她的心。
过去,听说萧寅在镇国寺,她去进香时,无时不在留意他,然而,终没有谋面,不想,今日,在这里看到了萧寅。委屈、痛苦袭上心头,瑟瑟眼泪禁不住扑簌簌掉落下来。她怕被人窥见,急忙掏出帕子擦了,又双手合十,叩下头去。
这没有逃过敖卢斡的眼睛,敖卢斡说:“娘,你别难过,心里有什么憋屈事,咱只管请教了尘禅师好了。”
了尘禅师这才镇静了一下,道:“施主有什么事,需要老僧帮助,只管说好了。”
瑟瑟又用帕子,擦了擦奔涌不息的泪水,哽咽道:“禅师看我像个贵人,其实心里苦着。我们母子,来此就是想听禅师亲自为我们讲经说法,能使我们心里畅快畅快。”
了尘禅师道:“这个不难。你看,常念的几部经书,有《法华经》、《华严经》、《心地观》、《金光明》和《报恩》,我这还有兴宗皇帝亲自撰写的《华严经随品赞》十卷,不知施主想听哪一部?”
“随禅师便吧。”瑟瑟刚说到这里,又抬头瞥了禅师一眼,只见禅师,神情木讷地呆望着藻井,沧桑岁月,已使过去的萧寅荡然无存。望着禅师,想着以往的萧寅,恍若隔世。她不禁又簌簌地落下泪来。
禅师正在琢磨讲解哪一部经典好,不想,又走进大殿一对男女来。
男的,斜楞眼,撇拉腿,腆着一个大肚子,口角不停淌涎水。
女的,是貌若天仙的小娘子,眸似秋波动,眉如柳叶横,粉腮一笑两酒坑,白牙胜过石榴籽,娇声恰似鸟儿鸣。
女的和禅师寒暄过,便对男人喝一声道:“跪下,好生念经!”
男人听得,便扑腾一下,乖乖在蒲团上跪了,接着,反复地念诵道:“儿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的儿呀!”
小娘子冲众人笑了一下,拿出香来,插在香炉里点了,便也跪了,叩起头来。
了尘禅师见了,问道:“施主还是要诵读《妙法莲花经》,乞求观音菩萨给送个儿子吧?”
“是的,妈的,儿子!”那男人高声嚷道,“观世音,你可不能让我绝户啊,阿弥陀佛!”说着,男人又用亮晶晶的袖子抹了下口水。
这时,就有僧人陆续地走进殿堂。了尘禅师道:“这样吧,马上到了唱赞的时候,待施主和我们一起唱赞完毕,再与各位施主诵经布道。如何?”
“使得。”进香人回道。
这期间,僧来僧往,小娘子灵动的眸子,不断地梭巡着敖卢斡,敖卢斡也不停的呆看着小娘子。两人眉目传情,你来我往,颇有好感。敖卢斡在小娘子眼中,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小娘子在敖卢斡眼中,美貌清纯,活泼可爱。
这时,众僧皆着黄袍窄裤,齐刷刷跪于蒲团之上,呵呵咧咧地唱起赞来。小娘子和敖卢斡也随帮唱影,实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熬卢斡在想,那男人是他什么人?倘是她的男人,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不可能是她的男人,无论从年龄还是从长相,聪明的小娘子都不会找这样的男人。那么是她的父亲吗?不可能,从小娘子命令的口吻,再就是哪有女儿与父亲来拜求送子观音的?敖卢斡无心唱赞,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小娘子,向他一递眉眼,起身走出了殿堂。
敖卢斡呆了一会,悄声对娘说,要去外面解溲,瑟瑟点了点头,敖卢斡也溜了出去。
他出得殿门,见殿前并无小娘子。又拾级走到下一个庭院,除了几株树木,也没有小娘子的身影,也许去了茅房。敖卢斡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小娘子。莫非她土遁了不成?敖卢斡走到寺院门口,向远处张望,忽见身着紫绫袍衫的小娘子,正依偎着宝塔,在向他招手致意。
敖卢斡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到得塔旁,小娘子却转到了宝塔的另一面。敖卢呵哩带喘地转过去,就见小娘子正仰面朝天地看着塔顶,很专注。
这小娘子真是美极了!紫袍外罩蓝纱裙,飘逸下垂,丝白袜,红皮靴。那粉嘟嘟的脸蛋,扑闪闪的眉毛,还有那因仰起而更显颀长白皙的脖颈,多么令人陶醉的侧影。敖卢斡不忍打乱她的姿态,也并排站了,仰望起塔顶来。
这是六十多米高的八角十三层密檐宝塔,塔顶正有白云缓缓从蓝天飘过。宝塔的每一层都有菩萨、力士、飞天等造像,那色彩艳丽的造像,无不生动传神,给人以无尽的遐想。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那檐角的小铜铃,二千多个小铜铃,在微风中摇荡,叮叮咚咚,多么和谐悦耳!多么令人陶醉。
这两个新结识的情人,就这么两手扶着须弥座,痴情地望着。
良久,敖卢斡问:“姑娘,你为什么不在殿里诵经,却跑到这里来看塔?”
姑娘一脸严肃,反问:“你哪,问你自己好了?”
敖卢斡腾的脸就红了。
姑娘见状,转过身来,嗤嗤地笑了。敖卢斡看到一口整齐雪白的如石榴籽般的小白牙。姑娘说:“那经文我都念得絮烦了,还是这里清净好玩。”
敖卢斡问:“那男人是你的什么人?”
“哥哥,我的傻哥哥!”
敖卢斡听了舒口气,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散。”姑娘说,“你呐,你叫什么名字?”
“敖卢。”他没有把“斡”字说出来,因为作为皇子,无人不知晓敖卢斡的名字,他不知道全告诉她,对于他们的恋情,究竟是福还是祸。
“那女人是你的妈妈吧?”白散问。
“是的,是我的娘。”
“他长得可真漂亮!”
“你年轻,你在我的眼里更漂亮!”
“是嘛!”白散露出更加迷人的笑靥。
“哦,白散。”敖卢斡动情地说,“多好听的名字啊!”
姑娘的脸又仰起来,但像喝醉了酒,变得绯红。
敖卢斡再也不能自持,一把抱住白散,两人热烈的亲吻在一起。
白云悠悠,宝塔秋阳,只有无数的铜铃在叮叮咚咚的作响。
“哦,敖卢。”白散不再与敖卢斡亲吻,她尽力摆脱了敖卢斡有力的臂膀。
敖卢斡见白散的脸色由红而白,两眼竟凄惶的流出泪水。
敖卢斡顿感手足无措:“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唐突冒昧。”
白散说:“不,敖卢,是我不值得你爱。我欺骗了你,那男人不是我哥,他是我的傻男人!”
“这不可能,”敖卢斡说,“你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傻男人?”
白散便把大家奴如何把自己抢掠来,强行嫁给他的傻儿子的经过,哭诉给敖卢斡。
敖卢斡听了,非常同情白散,他掏出帕子,为白散擦抹着泪水,他觉得伤心中的白散,更让人爱怜。他托起她的脸来,为她轻轻地吮吸去腮边的泪痕。敖卢斡动情地说:“真没想到你是个可爱的女直姑娘,白散,我们契丹人对你们女直,太不公平了。这不怪你,都是我们契丹人的错。白散,请相信我,不管你是契丹人,还是女直人,也不管你有没有男人,只要你爱我敖卢,将来总有一天我要娶你的。”
“噢,敖卢!”白散痴情地勾住敖卢斡的脖子,熬卢斡紧紧地搂住白散的腰肢,他们更加热烈地亲吻着,两颗心真正跳动在一起了。
恰这时,一只大手,从后抓住了敖卢斡的袄领子:“你敢抱我媳妇,看我揍你!”
两人一惊,知是白散的男人来了。敖卢斡没有慌,他想教训教训这小子。
不想,白散一声断喝,傻子却乖乖地松手了。傻子说:“我爸不让你和男人说话。”
白散轻蔑的一笑:“还你爸你爸的,听说你爸睡野女人,被一伙人抓走了,死活还难说呐!喂,你怎么不在殿里念经啊?”
“和尚佬让我在外面念。”傻子擦把口水说。
“去,一边念经去!”白散呵斥道。
傻子听了便向一旁走去,与此同时,呵呵咧咧地念道:“儿子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敖卢斡和白散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这时的殿堂里,便只有了尘禅师和皇妃瑟瑟了。
了尘看出瑟瑟有难言之隐,道:“施主,现在,你有话只管讲好了。”
瑟瑟坐于蒲团上,长叹一声,说:“萧寅,我过去……”
“哎!”了尘禅师慨然打断瑟瑟的话题,又双手合十于面前,念了句“阿弥陀佛”道:“施主不必解释,世俗之苦,吾了然于心。本僧自祝发披缁以来,从未有过怪罪施主之意。倒是对施主有意无意间,助我一臂之力,使我得以了却尘缘,皈依佛门。实乃三生幸事。佛家有言:心动万缘飞絮,心安一念如冰。老僧本已枯井无波,施主还是免提过去为好。”
“也罢,再不提了。”瑟瑟又长叹一声,说:“唉,说实话,别看我是皇妃,我倒是很羡慕你们做僧尼的清净,将来,有一天,我也要出家,不知你们能不能接纳。”
“施主竟说笑话。”了尘禅师道,“你怎么会出家?你要是出家,哪一座寺庙敢接纳?像皇上不让僧尼返俗一样,也决不会让你出家。”
“那倒也是。”瑟瑟又叹了口气,道,“既然今天让我碰上了你,有一件积压心中已久的难题,很想得到你的明示。”
了尘禅师道:“施主为何不去镇国寺讨教。”
“去过几次。”瑟瑟道,“什么了缘大师,我看他并未了尘缘,色相忒重。问他什么,多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最近,我和儿子敖卢斡去进香,讨教他我们娘俩今后的命运如何,他还是说得不明不白,临别,送我们一偈云:
大漠皇天子规啼
不臣当朝立丹墀
问他何意?他只笑而不答,说是佛祖之意。他这一卖关子倒好,弄的我们母子,如坠五里雾中。这不,趁皇上出猎,我们又偷着跑到圆觉寺来烧香,希望能得到佛祖的明示,巧碰到了你,该不会搪塞我们了吧。”
“大漠皇天子规啼,不臣当朝立丹墀。”了尘禅师反复默念着,他也颇感费解,但他不断安慰瑟瑟道,“问卜之事,不可太较真。盖因天道甚远,非人所能尽测,故言命者当保其大要而止。倘多出奇思,一味曲意揣度以冀所不合,反至于窒塞而不可通矣。”
“这我明白。”瑟瑟道,“可大要究竟是什么?人都说你了尘禅师行业超绝,善解人意,说理辟透,今天总得给我个明示才好。”
“过誉,过誉了!”了尘边谦逊地应酬瑟瑟,边默念着那句偈语“大漠皇天子规啼,不臣当朝立丹墀。”忽然的,他一拍自己的高额头道:“哦,是了,是了。阿弥陀佛!”
瑟瑟急着听他的见解:“什么是了,是了的,你说说看。”
了尘禅师低声道:“了缘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编造出这样的偈来蒙人。”
“怎么回事?”瑟瑟益发的不解。
了尘禅师就让瑟瑟把每词的第一个字,提出来念,原来竟是:大皇子不当立。原来如此!瑟瑟听了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了尘见了宽慰道:“看,我说不可太较真的,你又较起真来不是。”
“这个了缘秃驴,如此恶毒!”瑟瑟气昏了,竟忘了顾忌眼前的了尘,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我们一向对了缘供着敬着,他凭什么如此对待我们母子!”
了尘禅师道:“施主,佛界并非你想象中的圣地,纤尘不染,清清净净。皇帝封了缘为辅国大师,这你是知道的。就是说,让了缘参与管理国事的。因此,据我所知,不但皇上,就连枢密史萧奉先也和了缘过从甚密。镇国寺已经被这些佛界叛逆搞得乌烟瘴气,施主作为皇妃,为了社稷,还是规劝规劝皇上,信天命不如尽人事啊!看,老僧为了社稷,也不得不离经叛道。”
提到规劝皇上,瑟瑟又禁不住流下泪来。她站起来,用帕子擦着眼睛。禅师一席话,使她茅塞顿开,原来朝廷里立皇子的斗争,已不可避免的反映到寺庙里来。不管怎样,她心里舒畅了许多,她对了尘深深一揖:“萧寅,我谢谢你了。”随之向殿外走去。
“阿弥陀佛!”了尘禅师急忙招众僧相送,禅师边走边宽慰瑟瑟,“还是先师说得透彻,凡人皆逐境生心,若欲无境,当忘有心,心忘则境空,境空则妄灭。见善来相迎亦无喜心,见恶相种种亦无怖念。但自忘心,同于法界,方得自在。”
瑟瑟边走边听,不停的点头。这时,她看到敖卢斡正笑容可掬的恭候在门口。
瑟瑟问:“你哪里去来?”
敖卢斡侧身一指道:“娘,你看那八角飞檐宝塔,宏伟壮观,孩儿百看不厌。”
“一个普通的塔,有什么好看。”瑟瑟说。
“娘,我看你今天高兴多了。以后咱再多来这里走走。”其实,敖卢斡多半是在想着与白散赴约的。
瑟瑟的确也很高兴,她觉得心中的块垒,已不再那样堵得慌。她当然也痛快的答应了敖卢斡的请求。
天时已经不早,偏西的阳光,照到寺院的红墙上。母子与众僧揖别,转身离去,来接的车子正在远处等着。

第九章
巧借神灵壮军胆 首战告捷宁江州
在苍茫的天空下,阿骨打率领的队伍,正悄然向宁江州进发。
骑兵居前,步兵殿后。逶迤沿弓背土丘前行,现在,眼前的弓背已经越来越低矮,并且逐渐消失在坦荡的松嫩平原,除了马儿不时打出的响鼻和杂沓的脚步声,听不到一句人语。
这是离开得胜陀,第二天行军,队伍走的不是很快,每天也就四、五十里的路程,谈不上急行军。可是,将士们的士气却无比高昂。
昨天,很早,他们就住在了唐括带斡甲,丈人家鼓动起全村人杀猪宰羊的犒军,兵士们还喝了酒,一个个红光满面,夜里睡得很沉。
更令士兵振奋的是神鬼也在暗中帮助他们。
这完全得力于唐括带斡甲的禳射。何谓禳射?就是用射箭的方式来占卜一下此次举事的吉凶。将士们是很看重这项活动的。
阿骨打待队伍安排停当,就将全体将士集合到一处宽敞的场地进行禳射。
主禳的是位懂点巫术的老兵,他让阿骨打走上靶场的时候,将一碗酒泼向空旷的草地,然后,两眼微眯,口中念念有辞,那些含糊不清的女真话的大意是,主将阿骨打就要率领我们去讨伐恶魔一般的契丹人了。我想这一定会得到神鬼的帮助的。在阿骨打进行禳射的时候,肯定会显示出神灵的意图。倘他连中三元,就意味着,我们会在鬼神的帮助下,取得胜利;倘射中两个靶子,虽能取胜,但暗示会困难多多;倘一箭不中,就是鬼神不让我们轻举妄动。赶快打马回程。
阿骨打在靶场,叉开双腿,稳稳地站了。他手操弓箭,神情庄重地撒眸一下期待的将士和围观的百姓。这才举目去看靶子。
靶子是草扎的三个草人,个头和真人差不多,戳在地上。还施加了点服饰,比真人要臃肿,很有点辽兵的模样。打量那草人离他也就四、五十步,阿骨打感到好笑,这距离,这草靶,好象闭着眼睛都可以射中。这对于小时候曾连射三鸟的阿骨打,决非狂妄。倘在平时,或射柳玩玩,比比箭法,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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