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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战火之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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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同意,但我别无他法。”古罗夫向门口走去。“眼下已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对某些先生应该给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牢牢记住:特工机关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收买和出卖,有一种力量能够跟美元抗衡。”

“说得很漂亮,但愿你明白你在干些什么。密探只要走错一步,往往就会一败涂地。”

内勤处上校奥加尔科夫·伊戈尔·谢苗诺维奇个子不高,两臂修长,再加上背也驼得很厉害,假如把这一切考虑在内,那么他的外貌就很难说是招人喜欢了。然而尽管具有上述毛病,上校无疑仍是一个颇有魅力的人。诚然,他的体形像当今爷爷奶奶们爱看的电影《人猿泰山》中的猿猴齐塔。上校的外表中仿佛有些根本无法结合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也许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及时省悟过来,觉得有点不伦不类,在改正错误给于补偿时又按照神的意志随心所欲。奥加尔科夫的头上长满了极为浓密、白里透蓝的头发,眉毛仍是蓝黑色,眼睛则是淡蓝色,十分明亮,牙齿整整齐齐,白得像雪一样。

奥加尔科夫上校拥有的就是这样一副对比十分强烈的外貌;作为典狱长,他在将近六十年的生涯中见识过那么多的事物,有的令人厌恶,有的让人感动,有的血腥,有的肮脏,有时也能见到高风亮节,这些都是在任何刑事侦查研究所见不到的。

奥加尔科夫过着单身生活,妻子死于难产,去世已久。他住在离奥克鲁日纳亚三公里的一幢两层小楼房里,差不多已是郊区了。公家的汽车早晨来接上校,傍晚再送他回来。家里除上校以外还住着两位。一位是个男人,体形跟主人一模一样,只不过尺寸大得多,年龄完全无法确定。他叫索尼亚,尽管他形如巨人而且力大无穷,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但如果考虑到他在牢里坐过十四年,那么他的年龄实际上要大得多。这个家里第三位享有充分权利的居民是一只雄性高加索狗,它的名字并不奇特,就叫豺狼,要用力气制伏它,那只有索尼亚才能办到,奥加尔科夫本人则只消说一句话或轻轻吹一声口哨就能让它乖乖听话。在所有类人动物中豺狼只承认他们两个,对其他人它只不过容忍而已,内心里却认为他们是误入别人巢穴的野禽。

当初内务部领导曾提出给奥加尔科夫一套正正规规的住房,离上班的地方不远。关怀备至的将军们试图让他明白,作为典狱长,他的“教子”数以千计,这些人并非全部上过大学,也并非全都吃素,他住得这么远又这么偏僻是危险的。

可是上校却回答说,上班时监狱已经让他够受的了,万一放出来的人中有谁对他心怀不满,让他来好了。奥加尔科夫在刑事犯中有个正规的绰号——老板,他既不面慈也不心软,但他干了三十年,始终如一地挺了过来。这种不合情理的现象完全无法解释。

放出来的犯人曾经两次袭击奥加尔科夫的住所。头一次大约在二十年前,那时索尼亚尚未出狱,而豺狼则尚未出生,上校当时只好从热被窝里起来开枪射击。最近一次袭击时间不算久远,大约在五年前,那时索尼亚已经住进来,而豺狼则伏在台阶上打盹。奥加尔科夫深夜里听见有人叫喊和呻吟,但他没有爬起来,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晨他围着两具撕烂了的尸体转了一圈,说道:

“索尼业,把民警叫来,让他们认一认,办个手续。这好像是店小二和钉子,两个人都在那一年生病出狱。把路上清扫一下,用软管给豺狼冲洗冲洗,千万别让它染上传染病。”

古罗夫坐在奥加尔科夫家的圣像下面,免得主人见怪;他喝着家酿白酒,尽管近来他即使喝两口也是上好的威士忌。奥加尔科夫坐着的时候看不出他的体形不匀称,简直就是个美男子,满头银丝,浅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身材高大、长得像大猩猩似的索尼亚往桌上端菜上酒,自己却没坐下来,走动时也悄然无声。

古罗夫和奥加尔科夫是第二次见面。头一次是在监狱,在上校的办公室,当时密探是靠了奥加尔科夫的顶头上司一个电话去那儿的,那一次只是干巴巴地谈了几句。古罗夫要求跟已判刑的铁木尔·扬季耶夫见见面,上校一句话也没问,准予见面,但他显然感到不满,嘟囔了一句:“走后门……不该这样。”

今天,当奥尔洛夫将军给奥加尔科夫打电话,说古罗夫上校有点私事来访,请予接待时,典狱长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热切地、甚至喜孜孜地答道:

“是列夫·伊凡诺维奇吗?那不成问题,我随时恭候,就让他今天来吧。”

古罗夫等几个密探感到又高兴又惊讶,经过一番议论,认为奥加尔科夫上校的态度之所以有了变化,是因为那家报纸的发难和评论员亚历山大·土林在“今日新闻人物”专栏中采访总统新闻秘书时说的几句话。采访的话题自然是围绕总统的健康状况,这时评论员突然问道:

“这么说,眼下总统正在积极准备动手术,因而实际上没有处理日常事务啰?”

“不能这么说,特别重大的问题当然由总统跟总理一起决定。但工作时间受到严格限制。”

“特别重大的问题?”土林显出惊讶的样子。“报纸上说总统正在批阅一份申请赦免的呈文……”

“请原谅,”新闻秘书打断他的话,“咱们可不要向成千上万的观众传播这种无聊的流言飞语。”

奥加尔科夫上校当了三十年典狱长,报刊和电视对他并未表示特别关怀。报纸上发表那篇厚颜无耻的虚假报道以后,这位监狱老管家的反应过于敏感,仿佛这是在谴责他本人违犯法律。密探古罗夫的事奥加尔科夫耳熟能详,他来得正是时候。

此刻他们正在安静地进餐,谈论民警的种种毛病,并未触及问题的实质。跟所有供职多年的人一样,他们俩有一大堆老熟人,遗憾的是,在谈及其中许多人时不得不用过去时。一些人去世了,另一些人退了休,正在度晚年。

“伊戈尔·谢苗诺维奇,您对记者们不感到懊恼吗?”古罗夫问道,“您可是一位独一无二的人物,您的经历、您的家庭和朋友可以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躺在门口的豺狼张开大口,露出巨大的犬牙。

“你看见了吧,就连豺狼听见你的问题也笑了。”奥加尔科夫往透明的小碗里倒了些极酽的茶。“我对这种浓得发黑的茶喝上了瘾,这碗是个贵族老太婆送的。有点像是贿赂。我好不容易争取把她的孙子提前释放了。那娃娃被判了十年徒刑,在牢里奄奄待毙。我见他的奶奶活不到那一天了,就千方百计为他奔走。”

“谢苗诺维奇,”索尼亚突然开口,用浑厚优美的男低音说。“真是稀奇,我头一次见到豺狼对客人表示认可。你瞧,它把背转过去,用爪子把脸遮住了。真是怪事。”

“物以类聚。他们都是狼嘛。”奥加尔科夫把一只刻着图案的木制烟灰缸移到古罗夫跟前。“抽吧,别憋得难受。我自己已经戒了,但喜欢闻闻烟味。好,你说吧,我那铁木尔怎么回事,你怎么对他感兴趣啦?”

“简短说还是详细说?”古罗夫问道。

“简短说,没听懂的我自己问。”

“铁木尔没有杀害任何人,他被人偷偷利用了。”

“这种事有时也是有的,”奥加尔科夫冷淡地说,“这样的人我们枪毙了多少,连我也数不清。而且这还只是指正式平反的,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只有老天爷知道。”他对着圣像画了一个很大的十字。“你救不了那小伙子。鲍里斯①决不会赦免他。”

①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的名字。

“在牢房里他有可能被人谋害吗?”

“这种事多年没有发生过。”奥加尔科夫抬起头来,古罗夫看见他那明亮的淡蓝色眼睛里毫无热情,显得漠不关心。“要是有人出一大笔钱,什么事都会发生。”

“用药毒死更容易,”古罗夫说。

“不错,”奥加尔科夫表示同意。“那么你很爱车臣人啰?”

“我是为俄罗斯担心。”

“调子唱得很高,很高。”主人转身问坐在巨大摇椅里的索尼亚:“那儿谁会干这种事?”

“多少钱?”索尼亚问道。古罗夫再次对他优美的嗓音感到惊讶。

“很多。”古罗夫耸了耸肩。“一百万美元。”

索尼亚没有回答,闭上眼睛。

“是不是可以说,随便哪个人为了一百万都可以下毒?”古罗夫对主人开始厌烦了,对他们来说别人的生命早已失去价值。

“干吗要委屈人?”奥加尔科夫平静地问道。“我跟索尼亚多少钱都不会要,就算你把俄罗斯银行搬来也罢,”他突然笑了起来,索尼亚嘟嘟囔囔表示不满。“我不会重提你那保险柜,我不会的,”主人保证说。但他忍不住又解释道:“索尼亚由于少不更事,年轻时有一次拖走一只保险柜……”

索尼亚显然生气了,站起来带上豺狼走了出去。一人一狗走路时都悄然无声。

“您的豺狼爪子小不点儿,是不是老在磨损?”

“蜷起来了,狡猾的家伙,一落地就伸开,”主人解释说。“你这人完全没有好奇心,上校。有些问题是无人不问的,可你却什么都不问。为什么我这儿住着一个惯犯,像朋友一样平起平坐?”

“他蹲监狱蹲腻了,但又不能离开监狱,”古罗夫答道。“呆在您身边既有自由,又不离开监狱。”

“那为什么这么个健壮粗鲁的汉子叫个女人的名字?”

“他在潮湿的单人囚室里关过禁闭,回到普通牢房后吃点东西,一睡就是几个昼夜①,”古罗夫说。

①“索尼亚”这个名字是“索菲娅”的小名,在俄语中跟“瞌睡虫”一词谐音。

“睡了五个昼夜。可是你得承认,这件事你以前就知道。”

“我一辈子都得猜这种谜。”古罗夫耸了耸肩。“我还想多说两句,伊戈尔·谢苗诺维奇,索尼亚爱您,只不过他自己不清楚这一点。这就像一个人爱自己的青春一样。”

“你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那么我不明白,你干吗要上这儿来提出我决不会同意的请求。”

“人的内心里藏有极大的秘密,自己却无法猜透。我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第九章

雅科夫·谢苗诺维奇·亚姆希科夫是远近闻名的黑社会老大,绰号利亚列克,他“经营”城市周围地区已有数年,清除了自己领地上的流氓无赖、小股盗匪和恐吓勒索分子。他几乎能跟民警总局局长握手问好,刑侦机关那些精明能干的侦查员和俄罗斯社会治安局那些阅历丰富的老兵都认识利亚列克。这里发生杀人案往往也只是家庭口角引起的,比如说,男人喝下的酒的数量几乎等于他本人的体重,仅仅因为同居的女人把香肠切厚了,他就杀了这个该死的畜生。别的黑社会匪徒很少闯进利亚列克的领土,要来也只是路过一下。

黑帮向周围地区征税,这里的居民人口比一个大的州辖市还多。“管理”市场的高加索头面人物举止平和,偶有打架斗殴,用刀子捅人不算一回事。这种小事不论是盗匪还是合法的执法人员都不放在眼里。心性高傲的高加索人按时纳贡,这里可不是什么煤矿区或部队,付款晚一天都不行。

有一天傍晚,格奥尔吉·图林来到一家餐厅吃晚饭,这家餐厅实际上属于亚姆希科夫——利亚列克。头一天图林在这儿周围转了一整天。他从维尔丁那里得到有关目标动向的情报,说是利亚列克本人今天将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餐厅里进晚餐。格奥尔吉的任务是调查核实晚餐是否确有其事,首领是否亲自出席。格奥尔吉卸完一车食品,跟干活的工人们一起喝了几杯,他提议再来两杯,这时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看了看表,用当家人的口气说:

“行了,伙计们,咱们的工作干完了,到此为止吧。”

队里没有一个人表示异议,大家站起身来,各自收拾一番,然后钻进汽车换衣服。一切都干得很迅速,干活时穿的是一种衣服,乘车进城则换上另一套。有几个人还有自己的小汽车停在那里。

图林穿的是一套牛仔服,不是什么名牌,却也不是伪劣产品。他一大早就十分自然地干上了这份活。当时他们正从载重汽车上卸下一只大桶,倒不是搬不动,而是不好使劲,那些人从昨天起干活就不顺利,此刻顺着桶底边沿把桶朝前转动,眼看桶就要摔到地上。格奥尔吉装成偶然路过的样子,不声不响地把几个腿脚发抖的“劳动好手”推到一边,托起大桶放在肩上,扛到通往地窖的镀锌滑板跟前,小心放好。队长只看了这个志愿帮手一眼就看中了,随口问道:

“是想要一瓶酒还是干上一天?马上还有两辆车开过来,可是叫来干活的人都很差劲。”

图林看了看昏暗的太阳,仿佛在盘算时间,懒洋洋地答道:

“时间好像还早,结算时不会让我吃亏吧,长官?”

“让你吃亏!”队长哈哈一笑。“你可以稳稳当当挣一份工资了。”

整整一天图林一句话也没说,埋头苦干,一个顶俩,但却没有炫耀自己力气大,边干边观察这些新伙计。挑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很卖力,吃午饭时每人喝了五十克左右,不会更多。只有一个人,个子又高又瘦,一张脸像是打上了酒鬼的烙印,这一班直到干完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再说他也没法清醒,因为他两次跑到树后,仿佛要撒尿,但显然是在继续喝酒。这人的外号恰如其分——孱头,而且过份健谈,总之正是图林要找的那号人。

工作干完以后,大伙儿洗脸换衣,领了报酬。这时队长把钱塞进孱头胸前的口袋,说道:

“孱头,你这家伙只能卸波尔图葡萄酒,明天别来了。”

所有的人都各奔东西,孱头却站在那里,一双腿又长又细,摇摇晃晃地数着刚刚得到的揉皱的票子,气恼地自言自语。

“别往心里去,勤快人总能找到自己的家什。走吧,维佳,咱们去喝两杯,”图林抱住酒鬼的肩膀乐呵呵地说。

“嗬!头一次有人叫我的名字,”“勤快人”大为感动。“要不然左一个‘孱头’、右一个‘孱头’,仿佛我这人有罪,天生有毛病似的。可是,格奥尔吉,你从哪儿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用歪歪扭扭的醒目的字母刺在手上,但图林没有回答,只是大笑起来,领着他走过卸食品的那家挺气派的餐厅门口,走进不远处的一家酒馆。

“不错,刚才那家餐厅是不让进的,那里是为老爷们开的,而且不久总头儿要来,还带着私人卫队,像个公爵似的。”

“可是他们怎么分得清谁是老爷、谁是过路人呢?”图林推开酒馆的门,这是一家普普通通、介乎小吃部和啤酒馆之间的小酒馆。

“看相貌就能认出,要是客人就得知道暗号。”

图林在酒馆小卖部要了两小瓶酒,各一百五十克,外加凉拌菜和矿泉水。

女售货员在结算时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了图林一阵,说道:

“您头一次来我们这儿,我对您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伏特加我再不给了。上一次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才把您的同伴拖出门外。”

“谢谢您的提醒,美人儿。我保证到时候亲自把他背出去。”

“您自己倒是不错,我是为这一位担心。您自己嘛,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自主自立的男子汉。”

“谢谢您。”他把盘子和酒瓶拿走,酒杯则留在柜台上。返身来拿酒杯时又说:“您说我自主自立,可是你们隔壁那家咖啡馆还不让我进去吃饭哩。”

“那里有别的事,尤其是今天。”售货员压低嗓音说:“今儿个他们等着大老板光临,得知道暗号才能进去。”

“什么暗号?难道是‘嗨尔——希特勒’不成?”

“您偏要明知故问。”女售货员气愤地转过脸去。

图林喊一声“嗨尔”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歪打正着。

半个小时以后他把孱头维佳带出酒馆,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走过去钻进维尔丁给他提供的那辆“伏尔加”。格奥尔吉在车里仔细刮了刮脸,全身上下换了装,脸和手都撒上名贵香水,随后把车开到准备迎接贵宾的那家咖啡馆门前。

图林刚把车开到一排汽车的旁边,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面带笑容的小伙子。

“对不起,今天餐厅不开门。”

“嗨尔!”图林锁上汽车,走进这家按俄罗斯农舍风格装修的餐厅。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宴会桌。图林走到角落,占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这样大门、厨房门和大宴会桌都能看见。

一个服务员马上走过来。图林善于跟跑堂的打交道,此时此刻态度必须不偏不倚,决不能随随便便、不拘礼节,但也别忘了你是客人,主人则是些饱经世故的人。

“晚上好。您要点儿什么?”服务员鞠了一躬。图林感觉到对方正在仔细审视他。

“晚上好。”图林点了点头。“您叫什么名字?”他的两眼不直视服务员,而是稍稍偏一点,表明他只不过是有礼貌,仅此而已。

“我叫阿纳托利,”服务员鞠了一躬。

“阿纳托利,请给我安排一个人的晚餐,别让任何人坐过来。我头一次来你们这儿,不了解你们的饭菜,再说我这个人吃东西也不挑剔,”他微微一笑,那意思是:坐牢的时候可不会让你吃什么美味佳肴,“弄点凉菜,不要汤,肉不要煎得太透,不要任何外国风味的东西,简单一些。”

“明白了,咱们可是俄罗斯人,”服务员点头表示同意。“您喝点儿什么呢?伏特加?香槟?”

图林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想要个姑娘吗?请别往坏处想,我们这儿没有妓女,只不过开开心,陪着说说话。要黑发的还是金发的?”

“要个机灵的。你这人挺滑头,阿纳托利,那饭菜就来双份儿吧。”

“懂了。”服务员更加恭敬地鞠了一躬,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厅里客人本来就不多,服务员的身体把他们的视线全都挡住了。图林迅速取出别在小腿下部的手枪,放在窗帘后面的暖气片上。就在这时过来一位穿着颇有风度的年轻女人,伸出肤腻如脂的手,说道:

“你好,当兵的,我叫薇拉。”

图林给她移过一张椅子,没有吻她的手,只是轻轻握了一下。

“您好,请坐。我喝伏特加,给您要点儿……”

“兵营里都喝伏特加。”薇拉的体形十分优美,洋娃娃般的脸像个时装模特,目光则很锐利。

“百分之百是利亚列克的探子,”图林心里断定。“当然,所有的姑娘都爱告密,可她却是个密探,负有特殊使命。”

“您没有作自我介绍,我叫您当兵的好吗?”

“我很开心,不过您可以叫我维塔利,免得单调。”

服务员快步走上前来,迅速摆好酒菜,把玻璃酒杯和大高脚杯斟满酒,随即离去。

两个人举杯祝贺互相结识,开始吃菜。图林不时微笑着看看同座的女人,一言不发。

“您一向沉默寡言吗?”薇拉问道。

“通常是这样。这会儿我正在回忆最近一次跟漂亮女人共同进餐是在什么时候。”

“是进餐还是打架?”薇拉像主人一样把玻璃酒杯斟满。

“先进餐后打架。”他略略举起酒杯说:“祝您健康,”说着一饮而尽。

“谁告诉您该用哪种香水的?”

“女售货员。”图林对这场谈话感到好笑,他看出这女人怎么都无法把谈话引上她设想的那条轨道。

“您有工作吗?”

“出租车司机。”

“这对您不合适,”薇拉皱了皱眉头。“您甚至当私人司机都不合适。”

舞台上有人摆上一张椅子,一个吉他手登上舞台。

“呸,不论你说多少次,”薇拉扭了扭肩膀,“又是《集镇燃烧了四天四夜》……”

“挺好的歌,我听过,”图林反驳说。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歌。我和您都不是贵族,马上要来的那个人则根本没有家族和民族。”薇拉又把酒斟满,随即一饮而尽。“见鬼,你来这儿干吗?”

“不是我愿意,有事儿,”图林一边回答一边观察同桌的女人,试图断定她的举止中有几分醉意、几分做作。

“你在这儿能有什么事?你是外来的。”

“我在莫斯科出生,在这儿一直住到祖国和命运发出召唤。眼下不是从外地来的,而是回家。您呢,薇拉,别再喝了,我不喜欢醉醺醺的女人,”图林冷淡地说。

“哎呀,瞧你这人多了不起!是个硬汉子!好啦,请原谅,当兵的。”

“没关系。”图林决定转入进攻。“薇拉,您是个聪明正派的女人,既然您端着雅科夫·谢苗诺维奇的饭碗,您就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他的坏话。”

“你们俩认识?”薇拉发自内心地感到惊讶,不过她十分清楚,既然这人今天坐在餐厅里,那他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不认识,但我听说过,我坐牢的时候听伙计们描述过他的为人。”

“不认识,”薇拉拖长了语调说。“那么利亚列克兴许会把您赶出去!”

图林突然记起古罗夫上校,记起他爱说的一句俏皮话,答道:

“那倒未必。”

吉他手弹起琴弦唱了起来:

集镇燃烧了四天四夜,

故乡的大地在脚下腾起烈焰!

大厅里走进一群男人,七嘴八舌地应声唱了起来:

分发子弹吧,戈利岑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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