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深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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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哥，怎么是你”

看到客厅里一片凌乱，我就带他们到了我房间里，我把他们领进房间关上房门。

“老魏，你嫂子不在了！”一进门瘸子就对我说，

我没有想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内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我安顿了你嫂子，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是找马桶吗？”我猜测道

“嗯！他点点头，他知道我会来找他所以一直躲着，不过我知道他这几天有生意要做，肯定会在他场子露面，”

“什么生意？”我问

“还能有什么！除了毒品。”他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继续问

“这有什么难得”他笑笑说，“财可通神呗！”

按照他的说法，马桶这几天会跟人做生意，我猜测这人会不会是老根，而王鹏岳告诉我计划取消，又会不会是他怕我坏他们的大事故意骗我，这一切都待验证，而现今我更不能放掉，跟瘸子建立同一战线的机会。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我们住旅馆不安全，每天出京更不方便，看你这里离马桶场子近，所以想在你这里住两天等马桶露面。”

“这没问题，跟我住一起的都是信得过的，可以放心！”

“兄弟不怕我连累你”

“怕什么啊！你也知道我跟马桶有帐没有清呢？”

“那这两天麻烦兄弟了……”

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了瘸子跟喜子两个人，因为周俊这段时间很少回来住，我索性跟马飞住到了一起，这两天瘸子他们的吃食，都是我从外面带回来，从进我们的门开始，两人就在没有出过门。两天后瘸子终于等到消息，马桶回了场子，于此同时雯雯的姐妹那里也传出消息，小怡出事当天在场的其中一个人，也出现在马桶场子里，我以此断定跟马桶做生意的人就是老根，这个时候老根的人出现很可能是为了打前站。

瘸子得到消息，就开始按耐不住，被我劝了下来，我告诉了他，跟马桶做生意的人，就是我苦苦等的人。瘸子知道我的事后，也答应等我要找的人出现后，跟我一起动手。同时我安排了肥露带人守在了马桶的场子。

“不平哥，就你跟喜子两个人去吗？”我看瘸子在等的过程中，迟迟不联系他的其他兄弟，所以好奇的问。

“喜子不去，是我一个人去。”他回答道，“兄弟们已经被我解散了。我这次去是报了必死的心，根本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你嫂子没了，这些年我也累了，完事之后，我会去自首，你呢！考虑好了吗？你还年轻，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可能的话，老根也让我替你做了吧，我总归难逃一死，真不在乎多这这一条人命了”

他的话让我低下头想了很久，我一直只想替小怡报仇，却没有想过报仇之后要怎么样。

“马飞！把兄弟们全都召集一下吧！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快去！”我催促马飞把兄弟们都喊了过来，我是想，我这次一去，结果是我想想不到的，至少给兄弟们打声招呼。

“老于哥那里还叫吗？”马飞问到

“无所谓了，叫吧！”

马飞点点头，开始跟两个小伙子一起逐个联系！半个多小时候，周俊，云峰，黑子，还有老于都陆续赶到，因为我知道我的时间有限，没有等太久，看主要的人到齐就直接开始。

“今天叫兄弟过来，是想跟兄弟们打声招呼，过了今天我就不在带大家了！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在是你们老大！”

“怎么了啊！……魏哥……”我音刚落下面就好像炸开了锅一样。

“魏哥！兄弟要是那里做错了，你直接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周俊上前来说道，

“是啊！魏哥，这是为什么啊！那个逼崽子敢不服你说话！”云峰上前来怒视着众人。

我把云峰来到一边，“跟兄弟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配再当你们大哥，我对不起大家，是我背弃了兄弟们！”

黑子上前，“魏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的突然退出太突然，没有任何得征兆，他们的种种疑问我都能理解。

“周俊，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拼命往外放货吗？”

周俊摇摇头

“我是为了以此引老根露面，今晚老根就会出来，我跟他之间必须有个了结，所以我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兄弟在为我的事受牵连！周俊，我走了之后把兄弟们解散了吧，公安已经盯上了我们，也就这几天的事，公安会对我们下手，如果在晚就来不及了。”

“老魏哥，你看看他，周俊从身后拉出一个小伙子，看看他们！他们都是我拉下的水，现在你的一句话，就要把他们解散让我怎么对的起他们！”

“兄弟今年多大？”我问被周俊拉出来的小伙子，

“十九，魏哥！”

我拍了拍他肩膀“你呢？”我接着又问一个看上去跟小的，

“十七！”

“周俊，看看这些小伙子们，怎么才算对得起他们！难道让他们跟你一起，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才对的起他们？”

“马飞，你不要在犹豫了，走吧，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马飞点点头“我知道，魏哥！”

“小李，华仔！”

两个小伙子听到后忙走向我身边，“魏哥！”

“这段时间你们一直跟着我，能不能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

“魏哥！”您说。

我又走向老于，“于哥把你手机给我”

老于掏出手机交给我，“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对不住你了！不平哥出来吧！”我喊道，一直等在我房间里的瘸子跟喜子一起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瘸子，老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乖乖的自己进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

“华仔，小李，交给你们了，我走后你们要保证老于哥今晚不出我的房间，能做到吗？”

两个人点点头。

“不平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瘸子点点头从喜子手里接过包打开，拿出一把枪交给我，自己也拿出一把。我打开门跟瘸子出了房间。

我关上门，房间里，有人愤怒，有人伤心有哭喊，有咒骂，随着我关上那扇门，房间里的事就跟我再无瓜葛！

肥露那里传来消息，老根进了马桶场子。

我跟瘸子像是慷慨赴死的囚徒两人相互搀扶着向，马桶的场子走去，走到大门口时，发现王鹏岳从一个隐蔽角落钻了出来，迅速向我跑过来，我知道他肯定会不惜任何代价的阻止我，于是我跟瘸子加速进了大厅，一楼的迪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肥露看到我便向我靠了过来，这时王鹏岳也带了两个人跟了上来，他抓住我的手同时拿出手铐，我急忙挣脱，并且把身前一个女人向他怀里推过去，我和瘸子乘机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跑去。

我先瘸子一步跑到楼梯，瘸子也紧跟在我后面，迪厅里的便衣看到情况失控，忙往楼梯方向挤，马桶的内保，跟我事先安排好的肥露等人也都一下子向楼梯口涌了过去，瘸子楼梯口后向天开了两枪，迪厅里顿时乱成一团，我们乘乱上了楼直奔马桶办公室，马桶办公室外站了两个保安，但看到我们手里的枪忙抱头蹲下，我一脚踹开门，瘸子直接冲了进去，瘸子刚进门就被一人猛的撞到墙上，手里的枪也脱了出了手，我定神一看正是马桶了，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在争抢着同一把枪，应该是警方的卧底和另一名毒犯，但唯独没有老根。

我顾不上房间里的混乱场面，直接跑到窗前，发现老根已经从窗口跳到楼下，我没有多想就从窗户跳了下去，在跳下的瞬间我回头看到王鹏岳也进了房间，接地后向着老根追了过去，随后王鹏岳也跳了下来，老根落地时应该是歪了脚，跑的时候有点瘸，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敢逼得太紧，因为我一靠近他就会向我开两枪，但很快我就发现他枪法并不怎么样，直到他打完子弹也没有能摆脱我，因为环境不熟悉慌不择路，最终被我追到一个死胡同，我看到他时，他打算翻过死胡同的另一端，当时他已经身子爬到墙上，一直脚还在墙下，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腿，用力将他拉了下来，因为他的一直腿被我用力向后拉，落下时他双手向上伸展，和脸一起紧紧贴着墙壁，我对着他的后脑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两下，在他爬到地上后又对他的脖子和脑袋连踩了几脚，直到他没了反应。我拿起枪准备结束这一切时，王鹏岳也追了上来，放下枪，

他用手里的枪对着我喊道，

我没有理会，继续拿枪对着地上的老根，放下枪，他又重复了一边，同时向我的脑袋上方开了一枪。他用向我开枪来表明他的决心，如果我开枪，他绝对毫不留情的开枪，我知道这是他职责所在，我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枪，他走了过来，给地上昏过去的老根戴上手铐。

“你的仇已经报了，走吧！”他把我手里的枪夺过去说道

“走！就这样走吗？”我苦笑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要不你就等两天，跟周俊一起扛！还是走吧，该做的不该做你都已经做了！”

他拍了拍我，用对讲喊道“老根已经抓到，过来支援……”

“你要不想跟我们一起走，就趁我们的人来之前消失”他指了指我们面前的墙。

我点了点头，翻过了墙。

我依墙而坐，身后和不远处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北京的夜空，随着一阵嘈杂的叫喊声，身后的一辆警车再一次扬长而去，墙另一面的我百感交集，王鹏岳说的没有错，老根一伙人会受到应有的惩治，翻过这堵墙我逃过了像马桶、周俊那样得惨淡结局，同时也背弃了承诺，错过了一次洗清我罪孽得机会，天空下起了雨

，雨无情的冲刷着污浊得空气，冲刷这我疲惫而伤痛的身体，冲刷着我罪恶的灵魂。我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得的黑夜，不再是我曾经向往得黑暗，我挣扎着站起身子，走向了无尽的雨夜中……

雨来自夜的深处悄悄落地，我仍在徘徊，在这都市霓虹

我没有归处，不知归处像是风。

雨停了，夜只剩下我，

清凉的空气中

我已被消融。

一场雨后，夜空异常清净，我独自一人赤脚着走在大街上，因为在追逐中丢掉了一只鞋子，索性就把剩下的一只也一起扔掉了，身上得上衣被撕扯的惨不忍睹，一阵风吹来让我不停的打冷战，一辆汽车飞快迎面驶来，将路边的积水毫不客气得溅到我的脸上身上，我转过身，车子已然远去，我苦笑两声，继续往前走。

这里曾经是我神往的地方，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已经让我厌倦了这里的一切，

与其说这里不属于我，不如说我不属于这里更贴切，从一开始做老魏似乎已注定了，要这般轻轻的来轻轻的走。而中间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就好像上帝造了你，就要你必须走完你的路一样，不过这样得结局不像一般意义上的悲喜剧，而是一场闹剧。想想今夜是谁将我独自留在了雨中，一场冷冷的雨让我异常清醒，清醒的看这样的霓虹灯，这样的大街，这样的城市……

渐渐的天空开始发白，偶尔有早起晨跑的老人从我身边路过，一位年轻的妈妈送女儿上学，小女看到我“妈妈妈妈你看那位叔叔……”没等小女孩说完，就被她妈妈急忙拉到一边远远得绕开。

“老魏大哥”

我转过身去，原来是之前石三他们经常戏弄的保安“小苏北”他穿着一身保安制服，估计是刚刚执完勤，

“我追了你一路，想不到真的时你”他没有在意我的一身装束，依旧崇拜加兴奋的说到“听说你昨天砸克马桶的场子，好威风噢！出动了很多公安，好多兄弟都说你被抓了……“

他滔滔不绝的说向我说着他听来的关于昨晚事情，我却盯着他脚上得一双皮鞋。

“脱下来”我指了指他脚上的皮鞋。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脱掉了鞋子，“老魏哥，让我跟你混吧！”

我穿上他的鞋子又指指他的保安制服“脱”

他边脱边说，“那就是说老魏哥答应了，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现在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了吧！”他脱掉保安制服，里面还有一件蓝色衬衣，我又指指他得衬衣，这次他显得有点不情愿，可还是脱了下来，自己光着上半身瑟瑟的把衬衣交给我，我接过他的衬衣，将扎眼的保安制服还给了他，他急忙接过去裹住身体。

“身上有钱吗？”

“有有”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开，

我抢过他的钱包打开，将里面仅有的几百块取了出来，空钱包又丢给了他。

我用手把他得头转向一边，指着一小区门口悬挂的巨型条幅道“认识那几个子吗？念一遍”

“构建……和谐……社……会……”

“和谐社会”我笑道“党中央的号召，看我们跟这个社会和谐吗？”我拍拍他“要想留在北京，就本本分分找份事做，要还是不死心想混，劝你离开这里！”

我说完披上从他身上扒下的衬衣，转身就走，他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看我要走急忙追了上来“老魏大哥，你要走吗？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吧！”我没有理会他，并且越走越快。不知道他是因为赤脚跟不上我，还是看出了我根本没有要带他走得意思，慢慢停了下来。我没有回头继续走我的路，既然做了贼就无所谓道德不道德了……

从那一夜之后没有人在再过老魏，除了那个“小苏北”，但“小苏北”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一直都膜拜的“传奇大哥”，竟然沦落到骗了或者说是打劫了他仅有得几百块，外加一件衬衣、一双皮鞋。

老魏也就是穿着小苏北的皮鞋跟衬衣，在那一天离开了北京，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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