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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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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一声清吟,啸起。
“锵…”
鸣响不止,宛如古寺晨钟,袅袅不绝地悬扬于山间。
穿透云之海而出的一·线·曙·光──
生命的、希望的一·线·曙·光。
云飘的剑,及时到来!
[有情人间]第二式──
[冷眸绽星晖杀丝]!
光于半空,一个流动,虚拟出眼瞳之状。
“刷!”
光之剑劲甩,像是将缠绕剑锋上的“什么”,给抛投出去。
冷冷、冷冷的剑气,赫然套锁往商映罪。
其后,剑之星,耀舞威扬。
──星光灿乱于眸的极深处──
周遭的空间,蓦尔,塞满绚烂的精光。
像是夜空星儿,肆意得让人欢欣鼓舞般,恣性飙洒它们的绝顶光采。
寒星点点,纷纷划向月心瞳。
等于一场滂沱大雨,猛然砸在一个临时搭起的棚架。
云飘的剑气,将附葛于紫巾之上“庞然大物”般的劲力置布,戳出千百大洞。
“乒乒咚咚…”的。
月心瞳娇叱,两手聚力,推动本重逾千钧──彷佛置身幽黯的深海底,重力无止限的巨大──的紫巾,硬是由里而外,将黏液似气劲,悉数祛除一空。月心瞳人蹬起来,跃往半空。
云飘回飞。对自己这一剑,他显得自信十足。云飘连人带剑,再投商映罪。
商映罪明白云飘光之剑所发的虚画之眼,其实是凝聚度极高的剑气。隔空可制敌。然则,她是何许人也?!一个区区剑气,居然亦妄想把她的动作,完全闭锁。………简直无谓。………商映罪两手掠一往外撑,便待突围破出。
然而,铁毅又岂会让她趁心如意!
云飘一使出[冷眸绽星晖杀丝],铁毅便前扑,刀左擦右切,将其剑气蹬送开去。
再无花无巧的劈下一刀,砍到商映罪左手。
商映罪终于不得不放手。
即使是她,也断断没有道理轻视[铁·云]两大高手的合击!
尤其是他们传自[元尊]的[天·地·无·限]──
铁毅一把拉过犹在失魂状态的梦幽音。右手又是一刀,横向斩去。
动作兔起鹄落,一口气还没吐完,四人便各自完成一回的攻防。
大势底定!
刀剑交加,沉厚与轻灵两种劲力,将商映罪迫得暂时失去攻击能力。
云、铁两人的几下动作,真可说无斧凿之隙。全然的、紧凑的,将商映罪逼得出不了手。到底还是两人配合无间。一人救一人;且还近乎完美无间,接续着攻防。两人的默契,让人心寒!
同时,商映罪亦明白一件事。………[铁·云]似在武艺上有更长足的进步。能够感觉得出来。某种蜕变之后的力量,充沛地跃动着。………接连和[四妖]、[夜枭]、[魔]等不世高手对决之后,显然他们吸收不少激素,竟致使她施展不开。
铁毅将救出的梦幽音,用劲一抛,轻轻巧巧地推到亦才脱身的月心瞳旁。
“照顾她!”铁毅喝道。
一个疾转身,暗之刀凛出千千款款之华,异常轻柔。
──水月思离蝶梦江──
铁毅不敢分神,与正回身攻来的云飘,一个错身,交换方势,再袭商映罪。
云飘这一剑式,可还没有完结,更绝的还在后头。
光之剑亮耀奇异的辉采──像是站在墙上的猫儿,不堪太阳激烈射落的日光,于是乎眯着眼;其眼缝底,闪闪烁烁炸出的沉森冷意──猛然,云飘一扯剑。原先射向月心瞳,助之突破商映罪围劲的剑气,立即给拉得一动。
──牵·引。
和商映罪邪力抵触,解体为悬浮粒子的剑气,没可能的,重新凝聚起来。
并飞快沿着光的拖行轨迹,穿越而来。
冷眸绽星──晖杀丝;这才是真正的晖杀丝呀!
剑气银芒风暴一样,汹涌澎湃地朝云飘之剑射来。
并自动于剑尖汇合,形成滚大球劲。
同一时刻,云飘整个人陷入似摇若静的摆荡波调。玄秘非常。
铁毅亦晋入某种幽然的意态。
杀意之前的庞然寂静!!!
下一刻,云飘已连人带剑,射到商映罪身边。
一剑扫去!
商映罪刚将铁、云所布下劲力,消除得一干二净之际──云飘的光,业已至。
另一边,铁毅老实不客气,暗之刀柔柔款款的刀气,转瞬亦抵。
一刀、一剑,将商映罪的进、退路,密密切切封合。
商映罪邪然一啸。宛若脚底之下深处传出的妖物之哮。
连大地亦鸣动起来。
[聪明累];[惊红魇]第九式。
啸声之后,商映罪两手捏诀,食、中指各自一伸,遽尔挟紧暗和光。
铁毅的刀、云飘的剑,就像生根般,扎于商映罪的指缝。纹风不动。
云飘闷然一哼,真力一转。劲意如心,剑气纵横:发!
沾附剑锋的球劲,忽而迸裂,化作千丝万缕,蜂拥似,朝商映罪啮去。
铁毅嘿然一夺,带着商映罪的身子,就是一侧。他再一送,“崩!”运劲挣开商映罪的钳制。再一个转向,刀的斜切面,对准商映罪,流星般滑去。蝶·之·舞·梦──[水月梦蝶]。
刀势为水。刀锋是月。刀意若梦。
而蝶嘛…刀在人为。蝶可以是刀。又如何不可以是人?
刀蝶;蝶之刀。
人蝶;蝶之人。
铁毅这一刀,全然颠覆刀之凶霸,一如默然对着月夜低思无语的山,于静止中,展示着无与伦比的动态。刀宛若蝶之双翼,轻轻然,空气般──简直不知道何谓重力──的飘到商映罪上方。
[星晖梦蝶]。
[天·地·无·限]第二式。
商映罪突然恶意十足,一笑。
而后,退。
她这抽身一退,让铁、云二人吃足苦头。
所谓[聪明累],立意于将全身真气卸空不用,只余两手四指的劲道,控制两方夹击而来之敌人的方位,让其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端的是阴毒非常。只这一式,对施使者亦相当危殆。要是一个计算不好,时机、力道、方位任一环节有所疏漏;甭说克敌,恐怕就是自己的一条命儿,亦得送掉。而且,还需不让敌人觑出意图,不然一个将计就计,也唯有落个身败人亡的下场。
亏得[惊红魇]这一套邪功,本就分成拥有同样招式名目的[十二势]、[十二支]两种系统。其中,[惊红十二支]为运算人体劲气,与及天辰场地等等变异状况的奇术。因是,商映罪以[十二支]的[聪明累],推算出[铁·云]的合击时间,再经具体招式[十二势]的[聪明累],予以两人互残可能的确切实践。铁毅、云飘两人于不觉间,便着了道儿。
铁毅、云飘一眨眼,失去商映罪的身影。甚而,根本没有察觉任何劲气的流动。
彷佛商映罪这个人凭空消失。这亦是[聪明累]算计而致,乃是其厉害之处。商映罪这一退,看似没有什么,实则是机关一回。要知,绝顶高手的对决,经常于劲气掌握状况、意志力高低、气机强弱等等因素,论英雄之败成。是之,高手往往对气,有着敏锐得可怕的感度。且人的移动,本会造成气流变异。这一点绝逃不过高手耳目。更何况是[铁·云]这等级数的强者!
商映罪的[聪明累],就从这些方面着手整治敌人。首先,在夹住刀和剑之时,她已由脚跟处往后,延伸出一道又一道的真气,漫布一个具有大吸啜力的漩涡之劲。而后,铁、云发招──早将所有真力悉数回入“气府”的她,一边以刻意留于身后路径般的真劲,挑动后方劲力团,将自己导引过去;同时,还用最后残余的真劲,于极短暂时间,预先封死周遭的气流,乃得烟灭她移动必然有之的气劲响音。
“累”一字,正是该邪招的精义。累者,累蓄也。非是疲累之累。“累”便是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的延续及发蔓。确实是心机沉重的一式邪功。谁人又会想得到其中有这等复杂而绵密的玄机!?
当下,铁、云栽进进退维谷的窘境。两人一个眼神交会,立即作出适当反应。铁左、云右,各择一方,硬是将原有势道,迫得转弯而去。犹是[铁·云]收发如心,方不至酿成惨剧。相残危机,顿时弭平。
但终究──铁毅、云飘因过度收放真劲,而喀血。伤退!
有能力让[铁·云]于这么短时间、齐齐负伤的人,当今天下不出其四。即武林四大宗师“僧尊侠魔”。商映罪这一手,立刻证明她有绝对实力,能与“魔天纵横”争夺“异道”之首。
云、铁迅速退回月、梦身边。掣刀、持剑。对着这绝不下于[魔]的当代之[邪]!
虽让人夺走梦幽音。但商映罪看来像是一点也不介意,“唉…如此一来,映罪只好费一番拳脚。”显然,她要大开杀戒,“不过嘛…在那之前,你们还是先注意注意你们的幽音妹子呗…”
铁毅闻言,探往梦幽音。
云飘维续一定警戒,以防商映罪声东击西。
“幽音!”
云飘耳边忽然发生甸实的震荡──是铁毅的低呼。
原来,梦幽音真的不妥。
只见梦幽音的眼瞳,全无先前灵灵飘飘的神采。反是空茫然一片。
铁毅怒喝:“你对幽音作了什么?”万马奔腾般的杀机,爆裂式充溢于空玄。
一只阴魅,飘荡于商映罪的脸庞底,“你说呢?”她问而不答。
情势剑拔弩张。
一·触·绝·发!
这时,蓦地──
有个人说话:“罢手!”
商映罪赫然色变。………这人,是谁?………竟可直来到身侧,她还犹无所知!
第三章刀断翼
铁毅、云飘、月心瞳、梦幽音,再度穿越“暴沙原”。依然风尘仆仆。只是,更多添几分迷惘和痴然。他们兼程欲赶回“侠者庄”。距离“侠帖大会战”的日子,也不远了。他们得尽早回去。
客栈内。人声熙攘、门庭若市。一副好不闹热的光景。喧嚣到了极处,似乎反成为一种寂静。深深、幽幽的寂静。彷佛生命走到寒凉的一端,体验全然孤独感的蚀髓侵腑。
铁毅坐在椅上。茗茶。无语。一如深夜底山脉;最巨大的宁静体。
铁毅右手边,是静悄悄、垂头坐着的梦幽音──历劫归来的梦幽音──亦无语。本无能语的无语。她头抬也不抬,像只折翼小天鹅,以最优美的姿式,呈现她的伤恸与及哀念。
梦幽音对面,坐的是云飘。云飘清柔的脸庞,淡淡然抚上一缕飘忽笑意,好若云朵奔跑于青天,肆念流窜。笑在眉稍、笑在嘴缝、笑在眸神、………掩不住他那急欲从眸底,跳脱而出的智慧之光──顽童般。
月心瞳自然在云飘左方。她好若跌进迷巷,茫茫然。许多谜团,纠结于她的秀脸之中,形成一种耽奇的纹路,让人无以自己地着迷。月心瞳唉声叹气起来。带点恍惚的迷离味儿。格外吸引人。
云飘瞅看月心瞳,“瞳儿小姑娘,怎么?又嫌闷么?”
月心瞳摇头晃脑,也不说话。
云飘见月心瞳不回话,亦不理她。自顾自悠闲。
等了好半晌,却没有什么具体回应的月心瞳,抬眼一看,却见云飘正怡然自得的欢悦样,像是十分陶醉。不禁的,她因云飘随时能够化入心灵尽处去咀嚼孤独之辽远情态,感到一股充沛得差点让她噎着的热流,从脚跟直起,贯通头部,再由喉头,逼将出来──对云飘如许的表情,她深切地殷殷沉醉。………飘飘这表情还真棒的哩…就叫它“零号表情”呗!………月心瞳斜睨云飘,“喂!你们的师父,干嘛叫我们走咧?”
云飘兀自跌在自己的思绪底。并没有搭理。
而月心瞳亦一反常态,不追着云飘问,反倒陪着云飘,静止下来。
静静、静静的………
………何以这么着意她?何以?历经百生千世的伤楚,还不觉悟么?爱恋就是这么绝望──是绝望的呀…何况她是“她”托付的,又怎能呢?那是没可能的。她不过是个小妹子、小妹子………是个小妹子………淡淡素素的扮妆,恰到好处衬出,她鹅蛋脸细致而温泽的柔媚。脸颊处微微晕开的两抹红,深深艳艳,犹若猫儿的毛,剧烈吸引且激荡人的抚弄欲望。………和“她”并不相同的面貌,却同样有着精彩而超俗的气质。记得当初见到她,犹大大吃惊过。尤其是那一对眼。深深邃邃,像无底洞,没有着地的可能。彷佛她随时就要从两孔之无限,消熔、飞解,从尘间化身而去。就像“她”。………
………当她落入商映罪手中,心竟揪痛起来。怒意更前所未有的升腾──鲜明!彷佛体内某种伏蛰的神秘机能,被完全点燃。于是乎,开始奇妙自焚。力量爆发式的充足。………隐隐约约,明白其实………不能够。应该懂得,那是不能够………不想再去获得。没有获得,就不会有绝望。因为绝望,总是爱恋之后的残骸荒尸。只要一天还想获得,那么失去的绝望的强力腐蚀,便会不断来到。不能够………
………这些日子以来,想的人,都是她………为什么是她?………深·入·梦·髓·的──都是她。………这样不行。必须有距离。不能误了人家。她只是小妹子。只、是、小、妹、子。这一点分际,要有。绝对不能够………更何况,一旦距离丧失,美感就会沦落──总会沦落。日坠月升,很自然的真理。可有谁能够在夕斜西山的最后一瞬,依然抱有饱满的欢愉,而不落寞惆怅?又有谁能够享受一夜月清皎的洗沐之后,对柔之光盘的消失,能够无动所衷?………全程的幸福和欢恋,是没可能的。终究都是要失去。终──究──都──是──要──失──去──的………
周围声音,渐渐寂止。不自然的寂止。犹如悬宕于墓园的空气,总是带着异常的栗动感,让人心生烦扰。浮动的静态,反而更觉不堪。就像工匠复制艺术大师的塑像抑或图卷,不单捕捉不到神韵,且还染上无谓的风尘之气,反倒展现何所谓“破坏的重现”。而今的静然,有着如许的偏差感。云飘眉头一皱,“铿当”简直可以听到一声琉璃裂响似的,他“重回”尘世──云碎成片块,大雨以降。
云飘动,月心瞳也动。牵一发动全身一样的动。
云飘视线迅快一移。尔后落于月心瞳身上。
月心瞳娇红着脸。云飘身影不断重叠其中的恍惚眼神,很快的,也回复清明。
云飘看着月心瞳的“失态”。………这也太好没规矩。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生看人的?羞也不羞………然而,他也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笑,首次出声,道:“看来,我们的静悄,倒干扰到这地方的喧闹呀…”
“这什么话?谁有意见了么?哪个人敢?”月心瞳的大千金脾气,又要发作。
云飘摇头,“没听见谁有意见──”
“那你又说?”
云飘洒然而笑,嘴角斜起的弧度,好似一只云砌作的懒大猫,慵慵然趴在晴空。
………嗯…这也是好棒的………就叫它“一号”呗…挺好的喔………
“听月大小姐这么百媚千娇的一喝,有意见的,也变没意见了,对不?”
云一双晶莹剔明的眼,彷佛要把月看透。
月心瞳不禁红了脸──对云飘看住她的灼热。
梦幽音偷眼觑觑四周,飞霞不觉抹红脸颊。
原来,他们这一桌,委实男的俊、女的俏。一上来动也不动。话亦没半句。这也难怪众人看怪物般静下来。嘴边虽没有议论。可他们逡巡的视线──之受不了的。梦幽音左手边的铁毅,而今却还是一副山塌不惊的模样!更惹注视。
云飘承接众人的观看,虽还悠然自若。可却怎么样,也避免不掉其中含有的“重量”──干预和介入。………大隐隐于市,的确仅是个梦。永不可能实现的梦。只要“他人之眼”永远存在,隐士的生涯,终究只会是场虎头蛇尾的闹剧。………
云飘自在感慨。而月心瞳却已发话,“飘──呃,云飘云少侠,嘿嘿…”
云飘没好气瞪了月心瞳一眼。
月心瞳好玩的吐着舌头,模样俏皮可爱,又有谁人能气得她来?她轻拍着胸脯,“还好改口的快。不让一定给你恨死了。瞳儿说呀…你到底还没回答先前我的问题哩…啊!而且,什么叫做‘又嫌闷吗’?好像瞳儿好爱玩似的。哼…”
云飘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瞳儿姑娘──”
“干 ̄ ̄ ̄嘛?”
“小生有几点想做澄清。”
“噢,你说呗…”
“第一,我并不会‘恨死’大小姐你。第二,你本来就好爱玩的。这一点恐怕比真理更具备确实性。第三,我根本没听到什么问题。”云飘耸了耸肩,像是抖开颊底的两朵云之精灵,“懂么?”
………“第二号表情”出现罗………看着云之洒脱,月心瞳之欢悦的。
可云飘接下来的话,却让月心瞳气死了,不免大发娇嗔:“臭云飘,你………”
云、月陷入纠缠局面。铁毅和梦幽音这对,亦不遑多让。然则,却是另一种格局。梦幽音明白这一点。铁毅的沉默,就像环绕大山的一场雪雾,确实阻拦她的视野。梦幽音无法穿越某种城壁似的障碍。………被硬生生的推离………
自从历经落入商映罪之手的一劫后,铁毅赫然对梦幽音冷淡、疏离起来。一种膜一般的隔阂感,鲜灵灵作用于她和铁毅之间。………不懂为何会这样的?铁大哥为何这么冷淡?………是她做错什么么?她不懂。
梦幽音明明白白感觉到,因为某些她所不知道的“什么”,她和铁毅陷入僵局;心·理·的·纠·缠。和月心瞳与云飘的嬉笑怒骂不同,那是比距离更为坚实的氛围──彷佛空气俱数断绝──展示着某种完全态;密·闭!!!
幽音的心,痛了。
情势出乎意料之外。她还不能掌握。青春的热力,终究太过炽绚,以致于晕散她的理解力和行动力。幽音并不懂得该如何自处,更遑论去释放她和铁毅之间的情感和距离。于是,只有莽撞闯进内心深处的阒黑。不仅,言语死去的哑了;同时,亦文思俱绝,连浓浓情意,都陷入暗墨之间,不再发出温柔而明亮的纤泽。梦幽音宛若一株葬在地狱底的幽梦──永不见光日。
………
乱了一阵后──月和云毫无顾忌的玩闹──尤其是月心瞳,更理直气壮已极。谁人要敢看好戏似偷觑他们,无不被她凶然中带着无限明媚春光的眼神,给瞪得浑身酥麻。然而,客栈内虽不乏争狠斗杀之辈,倒也没有人敢欺前亵戏之。毕竟,光是铁毅不动之刀威、云飘欲飞之剑意,便足以震慑这些在刀头上吮血过日子的所谓豪杰们。
看着月心瞳胆于众人视线之下,自由一如和星儿乘兴共舞一阙辉莹灿烂的模样,飘不禁略有所思。只是,眸里更多的是,隐隐浮动,彷佛嘲讽的冷光。身在世局中、云深无尽处。云潜入最沉切的心灵暗角──一个人的孤飞──可表象上,他却还和月心瞳有说有笑。甚而,还打打闹闹。一副之享受的模样。是否有一只连飘都无所知的魔鬼,正惊伏于他的体内?………
“不是说要请你们师父出山,以压制[魔]的气焰么?”月心瞳嚷着。
云飘只觉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言语,像是物体剥落的外壳,破碎、不具意义。“天总有不从人愿的时候。又何况,师父还未出手,只不过现个身,就迫得当今被[魔]钦点最有资格和他一竞高下的‘异道’人物商映罪,解除对幽音的宰制。这么一来,江湖又少了个让人头疼的人物。师尊修为之高,亦可见一班。也许匪夷所思,正好用来形容师尊,不是么?”
“哼!你干嘛顾左右而言他?瞳儿倒觉得,到头来好像是我们被赶走一样──”
却原来当时就在情势正要全面惊狂之际,忽然来到战局之人,便是[元尊]!
“不然!所谓高人自有莫测高深的处事方法。瞳儿的小脑瓜,可懂得这道理?”
月心瞳白了云飘一眼,“你瞧不起瞳儿?抑或──女人?”
云飘一楞。好大的罪名!从意识深渊的绝大欢愉,迅速退回肉躯。
“不然,为什么说瞳儿是小脑袋?”
“这不过是比较可爱的说法。”云飘稍稍迟疑,说道。
“瞳儿可一点都不觉得小脑瓜是所谓‘比较可爱’。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呗…瞳儿可不像有些人明明不懂,却还装着一副很懂的样子,教训人说什么高人就是高人之类云云的废话。哼…”
云飘被骂得狗血淋头。其眼底一抹迷邃光影,却益发谲然。
蓦地,月心瞳一直睨着云飘。一直一直──有好一会儿不说话。
“喂!我觉得你很不专心喔…像是露着腹部漂浮在海面的鱼尸。”
“哈哈…真好玩的形容。不过,瞳儿也太多心了。”云飘说。
“是么?哼──”月心瞳好“坚定”的质疑;甚且,还有丁点儿不屑。
就在此时,旁边有人小声说道:“小俩口吵嘴了──”
那人再怎么控制声量,都没可能逃离《侠帖》高手耳力的收听范畴。理所当然,月心瞳自无遗漏。她蓦而双腿一收,气劲上提,整个人翻一圈,从椅子抽开躯体,凌空跳到那人顶上,左脚踩着人家的头,右脚掌点直、一扫,足印烙实。再一个脚蹬,人又飞起。彷佛虚空托着她,月心瞳缓缓飘回落定,一个左掌挥出,“啪!”确确实实的声响。而后,滑翔一样,月心瞳荡回椅上。
这几下,电光石火间,发生且完成!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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