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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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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在我还未及出声向比拉尔提及这一点时,自金属体上,发出了一下声响,我按著的一面,突然向下移动,那是极薄的一片金属片,我一松手,金属片平落到了地上。这时,那金属体看来,像是一只箱子,而放下来了的那一片,就像是箱盖。

比拉尔立时过来,和我一起向箱子看去,我看到里面上半部,是许多薄片,一片一片,每片之间只有极少的空隙,放在里面。

我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不知该如何进一步弄明白,比拉尔一伸手,将其中一片金属片,拉了出来。

那是一片极薄的金属片,面积约在一平方公尺左右,在金属片上,有著极其精致的浮雕,就像是一种十分精美的银器上的花纹。那种花纹,看来全然不规则的形状。

我见到比拉尔拉出了一片之后,没有甚么异状,就伸手也拉了一片出来。

这一片一拉出来,我和比拉尔两人,不由自主,一起发出了“啊”的一声!

金属片上,一样有著曲线,曲线勾勒出来的形状,却十分熟悉,任何稍有地理知识的人,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英伦三岛的地图!

一点也不错,那是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毫无疑问,是英国地图。

比拉尔失声道:“英国!”

我点头道:“英国,那么,你刚才的那一片  ”

我拉出的那一片金属片,在他的那一片之上,为了要再看他那一片,我将我拉出的那一片又送回去。我们已知道了金属片上的浮雕是地图,刚才看来莫名其妙的曲线,这时也变得很容易看明白了,那一片上面的是中美洲,从洪都拉斯到巴拿马的一段。

比拉尔叫了起来:“中美洲,看,这里,应该是巴拿马运河,为甚么这里没有?”

我道:“如果在绘制这些地图的时候,根本没有巴拿马运河,地图上当然也没有!”

我一面说,一面伸手在金属片上的巴拿马,踫了一踫,我的手指才一踫上去,金属体之中,突然发出了一下声音来。我吓了一跳,声音立时停止。

比拉尔和我互望了一眼,他也伸手去踫了一下,也是手指一接触到,就立即有声音发出来,而且很清楚听出,是三个音节,可是我和比拉尔,却全都不明白这三个音节,是甚么意思。

比拉尔道:“好像是想说甚么!”

我摊了摊手:“谁想说甚么?”

比拉尔指著那些薄片:“当然是它们!”

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别开玩笑了,才去了三个会侵占人体的眼睛,又来了那么多想说话的金属片?”

比拉尔也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实在觉得它想说甚么!”'网罗电子书:。WRbook。'

他一面讲,一面又将手指放了上去,果然,声音又传了出来,这一次,他放得时间长了一点,所发出的声音,是许多音节,听来真像是一种语言,我和比拉尔都用心听著,可是一点也不懂,比拉尔拿起了手指,我和他互望著,各自苦笑。

比拉尔将那片金属片送了回去,又随便拉出一片来,那是印度的地图,我用手指著地图,道:“看,恒河  ”我才说了三个字,手指碰到了金属板,突然又有声音发了出来。

这一次所发出的声音,听来仍然是语言,但是和上一次,全然不同。我才听了一会,便叫了起来:“我听懂了一个字,那真是一种语言!”

比拉尔望著我,我示意他先别出声,声音仍不断自金属片传出来,过了一会,我又叫了起来,道:“还是那个字! 它已重覆了两次:兹以塔!那是印度哈萨瓦蒲耳省的土语:天空!”

比拉尔望著我,我仍在倾听著那不断发出来的声音,可是除了“天空”这一个字之外,其余所“讲”的,我一点也听不懂!

“讲话”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就静止下来,我苦笑了一下:“或许那只是巧合,因为我面对著印度的地图,所以想起了印度的土语来!”

比拉尔陡地震动了一下:“会不会  ”

他只讲了三个字,便停了下来,显然他对于自己想到的主意,并没有甚么信心!

我挥了一挥手:“不论你想到甚么,只管说吧,在见过能侵占人体的怪眼之后,似乎没有甚么不可能发生!”

比拉尔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想法很怪,这些金属片上,全是地图,又会发出一种语言来,会不会是每一片地图,就发出当地的语言!”

第十三部:邪恶占据了地球人的心灵

我呆了一呆,比拉尔的说法,颇有点匪夷所思,但却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忙道:“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来试上一试!”

在我讲完之后,略停了一停,我们两人一起叫了起来:“法国!”

比拉尔是法国人,我们这时交谈使用的,就是法语,如果用手指触摸法国的地图,就可以听到法国话,那我们一定可以听得懂,所以我们才不约而同,一起想到了法国!

比拉尔显得十分兴奋,一片一片金属片拉出来,送回去,拉到了第八九片上,就看到了清楚的欧洲中南部的地图,比拉尔急不及待地将手指放上去,声音立时又响了起来。

我们都期待著可以听到法语,来解答我们心中的谜。可是半分钟之后,我和比拉尔互望著,苦笑了起来。

的确,手指一放上去,就有声音发出来。而发出来的声音,听来也确然像是一种语言。可是那种语言,却绝对和法语扯不上甚么关系,那只是一种音节十分简单的“语言”,听来,比非洲土人部落中的语言,还要来得简单,那只是一种原始的语言!

过了三分钟,我们自然不能在这种“语言”中听出任何有意义的话来,比拉尔将金属片推了回去:“看来我想错了,没有一个法国人,听得懂这样的法国话!”

我皱著眉,思索著,心中陡地一动,又将那片金属片拉了出来,指著上面的线条:“比拉尔,你看,这是一幅欧洲中南部的地图,毫无疑问,那靴形的一块突出,就是今天的意大利!”

比拉尔道:“当然,刚才我的手指,就放在这靴形一块的上面,那应该是法国!”

我道:“可是,地图上并没有国与国之间的疆界!”

比拉尔的领悟能力相当高,他立时明白我想说明甚么:“是的,这些地图,不知道是在甚么时候制成的,那时候,可能根本还没有法国!”

我吸了一口气:“对!我们为甚么不能将时间推得更早,早到  ”

比拉尔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忙接上了口:“早到欧洲还是一片蛮荒,只是居住著一些土人,而我们刚才听到的,就是当地土人的语言?”

我道:“这正是我的意思!”

比拉尔道:“那我们应该找一个早已有了文明,有了系统语言的古国!”

我和他互望了一眼,又一起叫了起来:“中国!”

我们自然而然,想到了中国,那是很自然的事。世界上文明古国并不多,尽管有人可认得出印度古代的梵文、中国的甲骨文、古埃及和巴比伦的文字,可是决不会有人听得懂古代的印度话、埃及话、巴比伦话。因为文字可以保留下来而供后代的人慢慢研究,可是却没有半个音节的古代语言留到今天!而我是中国人,我只希望这些地图绘制的年代,别是太久之前,那么,我或许可以听得懂中国古代的语言!

比拉尔在叫了一声之后,手竟有点发抖,因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听得懂自金属片上发出来的声音,这可以说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比拉尔拉著金属片,我们找到了亚洲东部的地形图、渤海湾、山东半岛、长江、黄河,甚至台湾岛、日本四岛全清楚可见。

我伸出手来,犹豫著,比拉尔道:“你还在等甚么?”

我的神情有点无可奈何,道:“中国的语言十分复杂,如果年代是早到欧洲还处在蛮荒时代,中国的语言,我想应该在黄河流域一带去找,才比较靠得住,中国文化从那里起源!”

我一面说著,一面将手指放在黄河附近,如今河南、河北省的所在地。同时心中在想,语言总比文字走在前面,在河南殷墟发掘出来的文字,已经可以组成一篇完善的文章,而年代又可以上溯三千多年,那么,就算这些地图的制成年代,在一万年之前,总也可以有系统的语言了。在我将手指放上去的那一刹间,我和比拉尔都极其紧张,声音传了出来,是一种单音节的语言,毫无疑问是中国话。

我可以肯定那种单音节的语言,一定是中国话,可是当一分钟之后,比拉尔焦切地问我:“你别老是听,快说,它讲点甚么?”之际,我却只好苦笑!

我道:“它的确是在讲些甚么,而且我可以肯定,它是在用中国话讲,不过我听不懂!”

比拉尔有点愤怒:“中国人听不懂中国话?”

我立刻回敬他:“你是法国人,可是刚才的那种法国话,你听得懂?”

比拉尔道:“那不同,你听听,这里所讲的中国话,和现代中国话,好像没有甚么不同!”

我道:“现代中国话有三千多种,我可以听得懂其中的百分之八十;黄河流域的现代中国话,可以听懂百分之一百,可是  ”我讲到这里,陡地停了下来:“等一等,我刚才听懂了几个字:自天而降,等一等……我……它又说邪恶,一定是邪恶那两个字  ”

比拉尔不再出声,我用心倾听著,大约六分钟左右,声音停止,我再用手指按在刚才碰过的地方,声音又响了起来。

在接连六七次之后,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一番讲话,需时大约六分钟,每一次讲完之后,只要用手指碰上去,它就会重覆一遍。

这块金属  或者说,这只内部有著我们所不能了解的复杂装置的箱子  一定由一种有著高度文明的生物留下来,这种生物,企图通过这只箱子中的装置,发出语言,以求和地球人沟通,或者,至少它想向有机会到这山洞的人,说明一些事项。而它想说明的事项,又一定和那些怪眼有关。

可是,留下这箱子的生物,却不知道在地球上,近几千年来,语言方面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地球上人类的文明进展,实在缓慢得可怜,将声音保留,只不过是近一百年来的事!在爱迪生发明留声机之前的任何声音,早已在地球上消失,永远难以寻获,所以,地球人对于古代的一切声音,一无所知!

我一遍又一遍听著,渐渐地,我发现语言的结构,十分简洁,那是中国的古文,极古的“尚书”中的句子,结构就与之相类。然而,就算有一部“尚书”在我面前,叫我照著去念,我也未必念得通顺,何况只是听,我所能听懂的是多少,真是有苦自己知。

我听得如此用心,在听了至少三十遍之后,我向比拉尔作手势,向他要纸笔,比拉尔立时将纸、笔递了过来。我每听到我可以理解的事,就记下来,或者,有怀疑的,就注上发音。

我又听了将近三十遍,那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由于我是如此之全神贯注,比拉尔也不来打扰我,只是在天黑之后,点上了火把。

我倒真佩服比拉尔的耐性,我和他不同,多听一遍,我就有新的发现,每一个字的重新肯定,就可以使整篇讲话的意义明显一层,而比拉尔则是在将近六个小时之内,完全听著他丝毫不懂的音节。

一直等到山洞顶上的那个大洞,又有阳光透了进来,我才发觉自己的脊椎骨,简直已经僵硬了,我直了直身子,可以听到骨节上发出的“格格”声。

我不知道比拉尔有没有睡过,只是当我一直身子的时候,他立时道:“你有头绪了?你已经记下了不少字,是不是明白它在讲些甚么?”

我记下的字,大约有三百个左右,可以连起来的地方相当少,但是在我记下来的字之中,我的确已经明自了它在讲些甚么了!

我点了点头,比拉尔极其兴奋:“你将那些字读给我听听。”

我又挺了挺身子,道:“读给你听,你也不懂,事实上,我至多是了解了其中三四成的意思,但是根据这些日子来的经历,我可以了解更多的意思!”

比拉尔道:“它……究竟在讲些甚么!”

我吸了一口气,又在脑中将我已了解到的组织了一下:“那些怪眼,在这篇讲话中,被称为一种邪恶。这种邪恶,在某一个地方  ”

我讲到这里,不由自主,抬头向山洞顶上,阳光透进来的那个大洞,望了一眼。

比拉尔道:“这个地方,是在遥远无际的星空之中?”

我道:“一定是!”

我略停了一停,又道:“在那个地方,有著邪恶与非邪恶之间的剧斗。他们很幸运,将邪恶打败了,赶得邪恶离开了他们的地方。可是他们知道,邪恶到哪里都是邪恶,所以他们要追杀邪恶,使之完全消灭,结果,追到了地球。”

比拉尔眨著眼。

我也眨著眼,向比拉尔望去:“这里有一段我不是很明白的地方。好像邪恶比追来的人,到得更早,究竟早了多少时间,也不很清楚。它是说明,邪恶可以附在任何生物身上,侵蚀被附占生物的思想,使被侵占的生物,成为邪恶的化身!”

比拉尔神情吃惊:“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地球人岂不是早已被邪恶侵占了?”

我道:“这里,也说得很模糊不清,或者根本讲得很清楚,只不过我没有听懂。它只是说,邪恶的本身,它们的形状,正如我们所见过的怪眼一样,可以化生,极难完全消灭,只有他们多年研究结果的一种光线,才可以使之彻底绝灭。还有一种令之消灭的办法,是他们的自相残杀。邪恶的形体,有的很大,有的很小,当他们有了移居体之后,就不会再离开,邪恶最善于为装,最善于欺骗  ”

我讲到这里,和比拉尔一起,向山洞之中,如今已变成极可怕的一具尸体的奥干古达,望了一眼。

我又道:“对于这一点,我想我们都不应该有疑问,当我用小刀刺进奥干古达胸前那怪眼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以为奥干古达已经清醒过来,怪眼已死了么?其实,那时怪眼根本没有死,只不过装死来骗我们!”

比拉尔没有说甚么,身子在微微发著抖。

我又道:“它又说,邪恶与邪恶之间,极喜自相残杀,这是邪恶的天性,他们来到地球上,曾经杀了不少邪恶,连同邪恶的移居体一起杀害,他们对这一点,表示了很大的遗撼,可是那不得已,因为他们一到,就发现来到地球的邪恶,已经明白地球人是最佳的移居体,邪恶明白可以通过地球人的身体,来发挥他们的本性。”

比拉尔喃喃地道:“那情形,就像是蔡根富用高压水力采煤机杀死被怪眼侵占的人一样,或者和奥干古达射死他的仆人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声音有点乾涩:“未必尽然,我们看到过这三个……人的争斗,我想,蔡根富当时已经被怪眼侵占,邪恶已经深入他的思想,残杀的意念高涨,他要成为唯一的维奇奇大神,而将他的同类杀死!”

比拉尔呆了半晌:“也有可能。”

我用手轻打著自己的额角:“它又说,他们制造了一场地震,将他们所知的,尚未找到移居体的邪恶,一起压到了地底之下,希望他们永不再出现!”

比拉尔苦笑道:“可是开采煤矿,却又将他们采了出来,这究竟是一种甚么生物,何以可以在地底那么多年而依然生存?”

我道:“我可不知道,但是,邪恶一定很难消灭。”

比拉尔一听得我这样说法,直跳了起来:“你……你在暗示些甚么?”

我反倒十分平静:“我不暗示甚么,我只是翻译著我听到的话。它说,他们追到地球之前,邪恶已经先到了。”

我说道:“他们无法知道邪恶在地球上已经找到了多少移居体,他们也无法消灭当时地球上所有的地球人,他们只好尽他们的能力,做了他们应做的事!”

我一面讲,一面直视著比拉尔,比拉尔的神情愈来愈吃惊。我又道:“在这山洞中壁画上的情形,就是他们当时消灭邪恶的情景。”

比拉尔努力想说甚么,可是他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那种邪恶……的形体像人的眼睛,而……又……有的大……有的小?”

我完全明白比拉尔的意思:“正是。”

比拉尔道:“如果其中,有的和人体上的眼睛一样大小,而他们又有足够的聪明,想占居人体,而又不被发觉,那么他们就应该  ”

比拉尔的神情愈来愈害怕,我将手按在他的肩头上:“是的,他们就应该占据人原来眼睛的位置,前来追杀他们的人就完全无法分辨哪些人被邪恶侵占,哪些人未被邪恶侵占。我明白你害怕的原因,你在想:会不会邪恶从那时起,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地球人的心灵?”

比拉尔脸色苍白地点著头。

我苦笑道:“比拉尔,我想是的!你不妨想想人性中邪恶的一面,和它所告诉我们的邪恶,是如何相近!而地球上的人类,何以忽然有了文明?有了文字?有了残杀,有了统治和被统治,有了战争?何以和平的原始生活,忽然变成了杀戮的文明生活?”

比拉尔被我一连串的问话,问得有喘不过气来的神情,他只是重覆了我最后一句话:“杀戮的文明生活?”

我苦笑了一下:“是的,自从人类有了文明,可以记录自己的历史以来,应该是文明时代了,可是你读读人类几千年有记载的历史,是不是一部杀戮的历史?”

比拉尔答不上来,嗫嚅著道:“我以为不应该将问题扯得这样远,现在讨论的,是两种外星生物之间的斗争,不过战场在地球,如此而已!”

我道:“不错,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可是你别忘记,邪恶侵入地球之后,追杀者才来到!追杀者在这里,歼灭了一部分邪恶,又将一部分邪恶埋入地底,天知道还有多少邪恶以巧妙的方法,占据了人体,而生存下来!”

比拉尔的声音有点发颤:“你不是以为他们至今仍在繁殖著吧?”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繁殖,有两种意义的解释,一种是肉体的繁衍,另一种是精神的延续。我不能肯定前者,但是我可以肯定,邪恶的延续,一直未曾间断过。”

比拉尔双手捧住了头,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不见得当年……那种怪眼占据了地球上所有的人,地球上一定还有人保有本来面目,本来心灵!”

我呆了片刻,才道:“也许,但是请你指出一个地球人,他的一生之中,是连邪恶的念头未曾起过的?比拉尔,你对自己的行为有信心,但是你的一生之中,敢说从来也未曾起过邪恶的念头么?”

比拉尔望著我,过了半晌,才道:“或许……或许不关怪眼的事,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道:“或许!”

在这之后,我们之间,是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还是比拉尔先开口,他的声音听来有点虚弱:“它……还说了些甚么?”

我道:“我所能理解的,就是这些,它还说,他们留下了这只箱子,集中了当时地球上所有的语言,希望会有人发现,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比拉尔,维奇奇大神,就是被怪眼占据了之后的人,他们当时一定会有过不少凶残的行为,所以土人的印象才会如此深刻,才会对这种神产生这样大的恐惧感!”

比拉尔的神情,已经镇定了许多:“这样说来,蔡根富  不,占据了蔡根富身子的那只怪眼,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我道:“猜想起来是这样,我的猜测是,蔡根富在开矿过程中,先发现了一只怪眼。那只怪眼是曾经被那种光线射中过,但是蔡根富可能在这只怪眼上发现了一些甚么,他企图告诉道格工程师,而道格工程师不信,他将那怪眼带回了家中。第二天,大量的,至少有一百多个怪眼,被掘了出来。那些怪眼,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压在地下之后,并没有死,一被掘出来,立时向人体进攻!”

比拉尔吞了一口口水,我示意他勿打断我的话头:“我相信蔡根富最早被怪眼侵占,而且,邪恶立时占据了他的思想,邪恶的残杀同类,唯我独尊的特性发作,他杀死了一批同类,另一批同类可能逃匿起来,一直躲在矿坑中,事后,这些怪眼又开辟了一条通道,中土就死在那条通道之中,奥干古达也是在那条通道中被怪眼占据了他的身体的。”

比拉尔道:“我……算是幸运的了!”

我望著比拉尔,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可能是我有了一种古怪的神情,比拉尔陡地跳了起来:“没有!我没有!邪恶,那种怪眼,并没有侵袭我,我可以让你检查我的全身!”

我忙道:“比拉尔,我有说过你也被怪眼侵袭了么?”

比拉尔道:“你……你的神情,为甚么那么古怪?你不相信我?就算你在我的身上找不到怪眼,你也会以为我两只眼睛中有一只是怪眼,或许两只都是,对不对?你不用神情古怪,只管说出来好了!”

刚才一刹那之间,我或许真的神情古怪,我也的确曾经想到过;为甚么奥干古达被怪眼侵袭,而比拉尔没有。但我只不过是想了一想而已,我绝想不到比拉尔竟会这样敏感。

我尽量使自己的脸上,现出诚恳的神色来,而事实上,我的心中,也的确十分诚恳,我道:“比拉尔,你怎么啦?我也进过那通道,如果我怀疑你,难道我也怀疑我自己?我绝没有怀疑你,绝没有!”

比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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