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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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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医生看了一眼,想问医生,伤者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才会不要“百倍赔偿”,却要把走散了的鸡找回来。

但是他还没有问出口,已听得丁真一叠声地答应:“好……好……全找回来,五百六十只,一只也不能少,全部找回来。”

据丁真后来说,他当时虽然思绪混乱之至,但是也不至于连要做到这一点,很是困难都想不到。他之所以满口答应,是由于他看到何可人的情形,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了使他认为,如果他不立刻答应的话,何可人就会昏死过去,或是口喷鲜血,立时身亡。

丁真由于和何可人正面相对,且隔得极近,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据温宝裕所说,虽然不至于如此严重,可是当时的情形,丁真也真是非答应不可。

温宝裕说到这里,停了口,向我望来。

我道:“这就是你说的‘古怪’?”

温宝裕自然听得出我言下之意,他叫了起来:“那还不够古怪。”

我道:“这位姑娘,一定以养鸡为业,她辛苦养大的鸡,送到市场去,却中途出了事,当然著急,那是她的生计,怎能不紧张?”

温宝裕叫了起来:“可是已有人答应了十倍百倍地赔给她。”

这一点倒是很难解释,我首先想到的,是她可能对自己养大的鸡有感情,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叫白素瞪了一眼。

白素自然是想到了我想说甚么才瞪我的,我也立即知道,这一说难以成立  鸡送到市场,是要来出售宰杀的,哪有甚么感情可言。

所以我改口道:“或许,她根本不相信你们这两个油头小光棍的话。”

温宝裕“哼”地一声:“且听我说下去。”

我做了一个手势,心中仍然在想:何可人醒来之后,先问被她撞倒的人,再问她的鸡,足可证明她的精神状况,十分正常。

当时,丁真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很感动,他的这种感动的情绪,自他紧握著何可人的双手之中,表达了出来。

任何女性,对于异性的这种“身体语言”,都极其敏感。何可人一面喘著气,一面想挣脱丁真的双手,但是她未能成功  她毕竟身子虚弱,刚才一阵激动,已使她无力再做任何事。

丁真仍握著她的手,令她的身子慢慢躺下,这时,何可人已松开了丁真的衣襟,直视著他,目光焦急,充满了对丁真的付托、期望以及请求,她的声音,也有点发颤:“你答应了的,把那些鸡全找回来,一只也不能少。”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丁真胸口一热,一秒钟也不考虑,就道:“是,全找回来,一只也不少。”

何可人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彷彿她刚才付托给丁真的,是寻找她失散了的儿女一样,而且,她也真的相信了丁真的承诺。所以,虽然那时还一只都没有找回来,它的神态已安详了许多。

这种情形,令得丁真更非全力去找那一批失散了的鸡不可。

在场的医护人员,见扰攘告一段落,忙道:“病人需要休息,各位请出去吧!”

何可人道:“这位先生  ”

丁真忙报了姓名,何可人对丁真的名字,也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道:“丁先生,拜托你了。”

温宝裕这时在一旁多了一句  这小子,有时真是该死。

他竟然道:“你放心,就算丁先生他找不回所有的鸡来,我们有一个朋友,叫卫斯理,神通广大,他一定能把所有的鸡全找回来。”

这几句话,温宝裕在第一次向我叙述经过时,也心知不妥,所以隐瞒了没有说,我是后来才知道他把事情揽到了我身上来的。

他的令堂大人曾要我替少年芭蕾舞学校开幕剪彩,他保证我能找回所有走失的鸡,卫斯理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天下有情人,该同声一哭。

何可人可能连谁是卫斯理也不知道,所以她对温宝裕的话,没有特别反应。

倒是在一旁的一个警官,十分“识货”,一听之下,立时道:“有卫斯理出马,没有不成功的事,何小姐你大可放心。”

何可人又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一干人等退出了病房,那警官首先道:“丁先生,五百六十只鸡,要每一只都找回来,不是易事。”

丁真这时也想到了这一问题,问道:“已经找回了多少?”

警官道:“我去问问。”

丁真、温宝裕和一些记者,回到了丁真的病房。这时来探访丁真的人渐多,都是些大人物,警方的高层人员也来了。送花篮来的更多,房间放不下,放出了走廊,多到不可胜数。人情冷暖,由此也可见一斑。

丁真吩咐,把好看的几个,换上字条,送到何可人的病房去。

大约半小时后,那警察回来了,道:“一共是五百六十只吗?竹笼一共是二十八个,全在;有十七只竹笼并没有打开,鸡也全在;还有十一只竹笼在翻车时打开了,但也不是所有在笼中的鸡都走了出来  ”

温宝裕转述那警方的报告,我听得不耐烦起来,刚想打岔,白素伸过手来,在我嘴边掩了一下,我这才忍住了没有出声。

可是,我不耐烦的神色却是掩不住的,温宝裕立时觉察,忙道:“你且听下去。”

那警官真是尽责,他续道:“走失的一共是一百八十三只,到四十分钟前为止,已捉回来一百七十一只,还有十二只没找回来。”

丁真著急道:“那得快点找,一只也不能少。”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一个高级警官也在,也忙道:“那得快点找,一只也不能少。”

那警官面有难色:“只怕不好找了。只差十二只,有甚么大不了!”

温宝裕在一旁,觉得好笑:“没有为了十二只鸡就浪费警力之理。”

丁真道:“可是我答应了人家的啊!”

温宝裕确是滑头,立时有了办法:“随便到哪个市场去买十二只来补上就是!”

他还说了一句笑话:“记得,不要多买了一只,多了一只出来,会变成卫斯理故事。”

我以前有一个故事叫“多了一个”,他自以为如此说,很是幽默,说了之后,还哈哈笑了起来。可是别人都没有跟著笑,他自觉无趣,这才住了声。

温宝裕的办法,当然简单可行,但是那警官却摇头道:“不行,行不通。”

温宝裕“哼”地一声:“我不相信那何姑娘能把五百六十只全认得出来!”

那警官道:“不但她认得出,我也认得出。”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向那警官望去,不知他何以出此狂言。

那警官道:“我随便抓了一只来,请丁先生过目。”

他再这样一说,自然人人知道这五百六十只鸡,确然有不同之处了。

那警官叫了一声:“警员,带那只鸡进来。”

随著他的叫唤,一个年轻的警员提著一只鸡,走了进来。

鸡是准备运往市场出售做食用的,这个地域的人,只吃母鸡,不吃公鸡,所以,那是一只母鸡。

那实在是一只普通之极的母鸡。那警官接过来,母鸡在他手中挣扎著,看来他并不是很善于令一只母鸡安静下来,因此,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温宝裕首先冷笑一声:“你如何可以认出它来?”

那警官并不出声,只是伸手,把那母鸡的右翼拉长,这才道:“请看。”

各人都向那母鸡的右翼看去,这才看到,翼尖上有很是异特之处。

这“异特之处”,其实也不是太异特,可是一看之下,倒也人人可以知道那警员并没夸口  那五百六十只鸡,它的确每一只都可以认得出来。

说穿了很简单,在翼尖之上,有著编号的标志。那是一种塑胶制的标签,要用特殊的设备钉上去,一般只用在服装之类的货品上,可是这时,却钉在鸡的翼尖部分。

而且,一定是在鸡还很小叫时候便钉上去的,因为这时,标志的一部分已被皮肉包没,只露了一大半在外。但在那圆形的小牌子上,还可以看得清楚刻在上面的号码,这一只鸡上的号码是:“一五九”。

那也就是说,它是一五九号,一看便知,混淆不得。

这一下,连温宝裕也无话可说了。

因为,就算找来一模一样的塑胶标签,钉上鸡翼去,那也无法冒充,因为现钉上去的,和在它小时候钉上去的,大是不同。

自然,也可以找些小鸡来,钉上同样的标签,等它长大,但是那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时间上配合不来了。

所以,一时之间,人人都觉得这事情虽然滑稽,有点迹近儿戏,可是却也棘手之至,真的难以办得到。

温宝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嘿,鸡在马路上乱走,说不定有叫车子辗死的,哪里又真能一只不少地找回来。我看这位姑娘是存心在为难人。”

他总算对何可人的印象不坏,所以并没有说何可人是别有用心,出难题给人,目的是大敲一笔。

丁真对温宝裕的话,考虑了一会,很是认真地道:“我去问问她。”

温宝裕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这种特别的情形,已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各记者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大报导一番,所以也一起跟了去。但除了丁真之外,其他人,连温宝裕在内,都被医护人员挡在房门之外。

丁真进了房,各人守在门外,不一会,就听到了何可人的尖叫声:“死了?活要见活鸡,死了,我也要见死鸡!”

在这样叫了之后,丁真又说了一句甚么,听不清楚,何可人又失声叫:“你骗不了我,我这五百六十只鸡,每一只都有编号的。”

在叫了之后,她的声音听来很是疲倦,但仍然透著异常的焦急。

她道:“快……要快些把它们全捉回来,不能拖,一两天,最多……两天……”

温宝裕料到何可人这时的样子,一定很是可怕,因为又听到了丁真一连串的答应声:“是……是……”

接著,丁真便走了出来,满头是汗。神情狼狈之至,一如斗败公鸡。

温宝裕说到此处,又停了一停,向我望来。

我知道他想问甚么,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位何可人小姐,她的行为也未免太偏执了。

除非她另有理由,不然,她的这种要求,简直是不合情理之至。

我反问:“丁真准备怎么样?”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他请求在场的两位高级警官帮忙,并且出赏格,每只一万元,把那十二只鸡找回来。”

我闷哼了一声:“好家伙,这件事,至少可以成为一个月的城市话题。”

白素却道:“真有趣,故事一开始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主角竟然是那一车子鸡。”

我道:“那可能只是何可人的故意为难。”

白素摇头:“不,何可人不可能预知会有车祸,她早已把那些鸡用特殊的方法编了号,必然有一只也不能少的理由。”

白素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温宝裕道:“是不是古怪之至?”

我道:“在你离开医院的时候,事情发展的情形如何?”

温宝裕道:“又找到了三只,还差九只。”

我笑了起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怕真的可以全捉回来。”

温宝裕忽然怔了一怔:“全捉了回来,那又会怎么样?”

我道:“还会怎么样,事情就此结束了。”

温宝裕大摇其头,神情大是不满,我感到好笑:“怎么,你以为在这件事中,可以发展出甚么样的故事来?”

温宝裕想了一会,才道:“不知道,可以是任何故事,也可以没有故事。”

我忽然童心大发:“要故事不就此结束,也很容易,有一个办法  ”

我话还未说完,白素已知道我要说甚么了,抢著道:“不好!”

我扬眉:“为甚么?只有这样,才可以知道何可人的目的,要是真的全部找回来,就没有戏唱了。”

白素道:“人家已经受了伤,再去捉弄人家,太不应该了。而且,她那么紧张,必有理由,你何必非去探索不可?”

我摊了摊手:“我不坚持。”

温宝裕大声道:“你们在说甚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白素立时道:“听不懂就算了。”

温宝裕也没有再问,转了一个身,当他转到了面向我之际,向我眨了眨眼,大是鬼头鬼脑。

我一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中就暗骂了一声“小滑头”。他显然已经想到了我的办法是甚么,可是怕白素阻止,所以才假装不明白。

我的这个办法,实在很简单  有那么多的赏格,把走散了的鸡全找回来,不是难事。要这“戏”继续“唱”下去,只消先设法找到一只鸡,藏起来,那么Qī。shū。ωǎng。,便不是“一只不少”,那就可以看这个何可人,还有甚么花样可以玩出来了。

在那时候,我对何可人的印象不是很好,那自然是由于她的要求,偏执到了不近人情之故。

温宝裕显然对我的这种办法,心领神会,他没耽了多久,就道:“我再到医院去看看,有新消息,随时前来报告。”

他扬长而去,白素闷哼了一声:“天下无是生非者,唯卫斯理而已。”

我暗笑:“我可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

白素冷笑:“自有人替你的馊主意奔走  我会在适当时候揭穿之。”

原来温宝裕鬼头鬼脑向我打眼色,并未能瞒得过白素的注意。

我也不明白何以白素对此反应若斯,只好道:“那就叫小宝别那么做好了。”

白素叹了一声:“只怕阻止不了。”

我为自己开脱:“那就不能全怪我的主意,小宝自己也会想到。”

白素蹙著眉,我问:“你想到了甚么?”

白素道:“这事情是有点怪……我想到了湖南广州一带的排教和祝由科,他们在施法术之际,多有借鸡只来行事的。”

我道:“是,我也想到了一下。但是那些法术,所用到的都是公鸡  公鸡血,和法术有一定的关系。但这次五百六十只,全是母鸡。”

三、还差一只

白素笑了起来:“或许是我们自己经历的怪事多了,所以疑神疑鬼,本来是没有甚么事的,也以为是甚么古怪大事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白素又支头想了一会,但是没有说甚么。

当时,我以为这件事不会有甚么大不了的发展,却不料白素虽然口中那样说,实际上,她却感到这件事大有不寻常之处(她的直觉)。所以她比我还留意,她竟然并没有和我商量,就自行到医院去了。

后来,白素对我解释:“我没有告诉你,自己一个人行动,一来,是为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行动目的是甚么。我或许是想去看丁真,又或许是想去看一下何可人,又或许是想了解一下事情进一步的发展,自己也没有确切目的,自然不敢约你一起去。二来,这事的趣味性不够惊天动地,涉及的不过是一男一女和一群鸡,似乎不值得惊动卫斯理的大驾,是不是?”

当她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又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听了之后,没好气地道:“是啊!要天崩地裂了,才能令我注意。”

这是后话。却说当时,过了一会,就不见白素的踪影,我试图和温宝裕联络,却见红绫带著她的那头神鹰,一阵风似,卷出门去。

我只叫一声:“红绫,哪里去?”

红绫人已出了门,答了我一句,说了等于没说:“有事!”

我隐约感到红绫的行动有点古怪,可是一时之间,也难以将之和甚么事联系起来,所以也就算了。

到了下午时分,陶启泉忽然来了电话,道:“卫,我机构中有一个人,遇上了一些麻烦事,想请你帮忙。”

虽然我和陶启泉极熟,而且他在许多事情上帮了我不少忙,但是一听了这样的要求,我仍然提抗议,道:“贵机构有好几万人,此例一开,如何得了?”

陶启泉笑骂:“你这人,一点也不肯吃亏!这个人不同,他的脑袋对人类进步,大有贡献,可以不令他为琐事烦恼,算是有价值。”

我心中陡地一怔:“丁真,那个大发明家?”

陶启泉道:“对了,你愿意帮助他?”

我苦笑:“你可知道他遇上了甚么困难?”

陶启泉笞得好:“不知道,但是甚么困难都难不倒你,是不是?”

我想告诉他“不是”,可是我话还没有出口,他已经道:“我叫他立刻来见你,你可别拒他于门外。”

我叹了一声,他已挂了电话。我皱著眉,走下楼去,不到三分钟,门铃声大作,我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青年人站在门前。

这青年人还支著一根拐杖,面目英俊,而且,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整个人也气度不凡。胸中大有丘壑之人,就有这种自然的光彩,绝无鬼头鬼脑的猥琐之状,令人一看就心旷神怡。

我大声道:“丁真先生?欢迎欢迎。”

丁真也叫了我一声,和我用力握手。我把他迎进了屋中,等他坐下之后,我指著他的足踝,道:“我有极好的治伤筋的药,你回去一周,三天包好。”

丁真又站起来道了谢,道:“我有一件麻烦事,这事……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他的神情,为难之至,我道:“很容易,就从还差十二只鸡没抓回来说起好了!”

丁真睁大眼望著我,一时之间,错愕得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我一言释疑:“以前的事,温宝裕已向我说了。”

丁真“哦”的一声,伸手在头上拍打了一下,又想了一想,才道:“那位何可人小姐,一定要把所有小鸡全抓回来,到我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差一只。仅仅只有一只,还没有下落。”

我道:“成绩很不错啊,真是不容易之极了!”

丁真道:“是啊,所有的人都那么说。”

我又道:“只差一只,那位何姑娘,不必如此认真了吧?”

丁真苦笑:“我也以为如此。只差一只,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我是当作喜讯般去告诉她的,她的精神,看来好了许多  ”

我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会使她在精神上产生一种偏执狂的倾向?”

丁真呆了一呆:“我不是心理学家,不能肯定,但是她的……偏执……却……没有改善。”

我道:“甚么,真是少一只也不行?”

丁真苦笑,叹了一声:“事情是我不好,我应该补偿。我已把这最后一只鸡的赏格,提高到了十万元,真希望能找回来。”

我感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要是找不回来,那会怎么样?”

丁真一片惘然:“我不知道。”

我笑道:“那么,何姑娘不会要你填命吧?”

丁真陡然一震,我这样说,当然是开玩笑,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欣赏,反倒脸色煞白。

我快道:“你把她的情形,详细对我说说。”

丁真答应了一声,我看他的神情大是惶惑,就给了他一杯酒。

丁真连喝了几口,才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才又抬起头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为难我?”

我再道:“你把经过的情形告诉我。”

丁真又叹了一声,可以听得出,他的心中,真是十分不安。

丁真在知道了只剩下一只鸡没有被抓回来之后,认为那是天大的喜讯,所以迫不及待,就要去向何可人报喜,当他来到了何可人的病房门口时,连门也没敲,就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何可人躺在床上,可是双眼却睁得很大,直视著天花板,神情惘然。

何可人有一双极动人的大眼睛,这时,她的这种神情,更令得她那双大眼睛中,充满了迷惑。犹如一头迷了路的小鹿,更是动人,也更是惹人怜爱。

所以,丁真进房之后,走了一步,便没有再向前走,只是恣意欣赏著何可人那种神情。

何可人一动也不动,甚至隔好久才眨一下眼,她显然是在为甚么事出神;而且,那事,一定给她带来极度的困扰,这一点,可以在她的眼神中看出来。

过了好久,丁真忍不住了,先开口:“你……心中有甚么为难事?”

他把这句话连说了三遍,床上的何可人才如梦初醒一样,先是震动了一下,然后向他望来,双眼之中的迷惘更甚。丁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想去轻抚她,可是还没有碰到她的脸颊,就感到自己要是这样做,太过冒失,所以手便在半空,不知如何才好。

这时,何可人看来比他更镇定,不如他那样失魂落魄,她现出焦急的神情来,间:“那些鸡……怎么样了?”

丁真脱口道:“全找回来了。”

他这时脱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倒绝不是存心想骗人。而是在他的意识之中,只差一只未曾找回来,也等于和全找回来一样,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何可人一听得他那样说,立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俏险之上,也立时现出很是安详的神情。

她先是闭上了眼睛一会,才又睁开眼来,道:“求你一件事。”

丁真这时也知道自己“全找回来了”这句话,可能造成了某种误会,应该修正一下,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如何改口才好。

他听得何可人那样说,只好点了点头。

何可人道:“那些鸡,全有编号,你把它们顺号放在竹笼中,每笼二十只……”

说到这里,她像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所以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甜甜地笑了一下,才道:“然后,拿来让我过目。”

丁真当然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一些  把二十八只大竹笼,每只竹笼都装满了鸡,抬进医院来,这只怕是人类的医院史上,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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