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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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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干吗哭呀,像个傻瓜。昌诗是个哭包子。”

昌诗不仅没有止住哭声,反而抽泣得更凶了。

“姐姐……我爱你……到死都不会忘记……到死也决不……”

“别哭,叫你别哭!”

妙花终于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开了。

这一男一女彼此搂抱着哽咽了好半天。也许是痛痛快快哭了一阵以后心里稍微好过了些,他们松开膀子,闷声不响。

从觉得他可爱开始,她与他的关系一直发展成为有爱情。但是,与其说是爱,不如说这一阵她喜欢他喜欢得要命来得更妥当。尽管男方真诚地说自己爱吴妙花,而吴妙花却不是这样。对她来说,昌诗只不过是她喜欢的一条小狗而已。

女人甩掉喜欢的小狗也会流泪,不过这和伤心掉泪相去甚远。起初吴妙花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纯洁可爱,于是对他招招手喊他过去,就像唤狗一样。谁知这条小狗出奇地跟她好,摇尾乞怜地跟着她,一步不离左右。吴妙花慌了,可却更加疼他,他是绝顶聪明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秀才,在S大学物理系读书。吴妙花被他纯真的热情和聪颖的头脑迷惑注了,越陷越深,终于跟他偷情幽会。坦白地说,说妙花带着他玩玩更妥当。

然而,尽管他有纯真的热情、聪慧的头脑,他也不可能成为妙花结婚的对象。他比吴妙花小五岁,体格瘦小,很不登样。除去这些不说,他在吴妙花眼里也不是一个堂堂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让一个小娃娃的心灵遭受创伤,在这行将离别的时刻,这一点叫她心里难过。但是,她又不能因此而跟他继续保持关系。她明后天就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对昌诗感到厌倦,所以实际上她已经开始觉得他无足轻重了。

“能去参加你的婚礼吗?”昌诗冷冷地问道。

妙花使劲摇了摇头。

“不行。你别来。”

“我想去看看你穿结婚礼服的样子……”

“不要。你别来。你来了我会哭的……”

“我要看看新郎的长相……”

“不行,千万别来。”

“我要去。”

吴妙花神经质地把枕头一掀,从床上下来,说:

“求求你,别这样。”

“我想最后看看你离去的身影,难道我连这一点自由都没有吗?你以为你叫我别去,我就会不去了吗?我悄悄地躲在一边,从人的肩膀上看,谁会知道!”

这话说得对。吴妙花晓得拗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跟他干仗,干脆闭上了嘴。

“我是想祝福你结婚。”他突然用平静的语调说。

吴妙花深为感动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

她光着身子走到电话跟前,给家里挂了个电话。佣人首先来接,隔了一会儿,她的妈妈来听了。

“哼,你是不是昏了头!”

跟她估计的一样,母亲非常光火。

“对不起,妈妈。”

她嘴上说对不起,其实连一点抱歉的神色也没有。

“是不是昏了头?”她母亲又恶狠狠地冲了她一句。

“嘿,妈妈,对不起。是因为我一清早就把您吵醒了吗?”

她并不喜欢妈妈,所以从前常常跟妈妈吵架,最近则避免跟妈妈发生冲突。

“什么?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哎唷,妈妈……我马上就回来。”

“你现在在哪儿?”

“在饭店里。”

“你现在干什么?”

她脑子里想象着妈妈气得直哼哼的样子,微微一笑。

“我说在饭店里。”

“什么?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别担心。我跟朋友们在一起。朋友们要我趁还是姑娘的时候最后请一次客,所以我们在夜总会里玩了一阵,然后进了旅馆。”

“我不相信,让你的朋友来听电话。”

“现在全七歪八倒地在睡觉哩。昨天熬了一夜,睡得很死”

也许是她的母亲闵蕙龄觉得无可奈何,呼的叹了一口气。

“你究竟打算怎么样?明天就要结婚了,还在外面住宿,行吗?按照通常的想法是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不是也有反常的吗?人哪能总是按照常规过活呢?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嘛。”

“讨厌!你到底明天结不结婚。”

“那是自然要结的罗。”

“那你还住在外面?”

“妈妈,对我来说,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是最后一个圣诞前夜,您还不理解?”

“你几岁了?又不是小姑娘。”

“所以说谁都会有少女的感伤!”

“你跟新郎在一起熬夜那才是正理,为什么一个人住旅馆?”

“他呀,今后要叫人看得生厌。怎么,他打过电话来了?”

“是呀,昨天晚上他打电话来了。他说你要到他家去,可是没有去,好像等得不耐烦了。你跟他约好了就应当去,干吗要跑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反正你很有问题。”

“天哪,这个人真怪。我从来没有跟他约定到他家去。他常常胡说八道。”

“他都要做你的新郎了,哪有你还称他这个人这个人的道理。昨天晚上你们应当约会。反正,你们都很不正常。你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干吗要打电话给他?”

这时,昌诗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悄悄地搂住她的腰。妙花想把他的手甩开,对着话筒接着说:

“嗯,昨天晚上,我怎么没有说要跟他见面呀!我说在市内碰头,您知道他说什么来着?他摆出一副哲学家的派头说,我们都老了,哪能像小孩子那样到处乱闯呢?又说在家里见面又不丢人,真气人。所以我和几个小姐妹在外过了一个晚上。”

昌诗悄悄地把脸靠在吴妙花的肩膀上。

“我搞不清你们哪个说的是真话!”

“妈,看来您已经向着女婿了。”

“别说什么女婿不女婿,他都老啦!想到招他当女婿,我就讨厌!”

“妈,我知道您不喜欢他。不过,妈,他可是个好人。”

“你已经自认为是他妻子,出来维护他了!我可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见着他,打算怎么解释?”

“照实说呗。我有什么错,毕竟现在还不是他的老婆嘛!”

“明天结婚,新娘不回家,在外面乱闯,谁会高兴?人的事今天不知明天!”

“别担心。都已经准备好啦。”

“快回来。”

“好。让您操心了,对不起。”

吴妙花一放下话筒转过身来,昌诗就用手在她的腹部啪的打了一下。

“姐姐是个谎言家。真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谎。”

“想说假话,就要说得彻底一些。”

她朝梳妆台前一坐,开始梳头。头发滑落到像雪一样洁白的肌肤上,昌诗神魂颠倒地看着她。她那样子再美不过了。那个将要娶具有如此皎好的体态的女人为妻的幸福男人究竟是谁呢?按照吴妙花的说法,那人是某大学的教授。由于她不肯详谈,所以无法知道那人的确实情况。

吴妙花梳好了头,到浴室去,隔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昌诗也走进浴室洗了一个澡。

吴妙花把衣裳拿来穿上,看着窗外。外面堆积着白雪。雪尽管不下了,但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还要下。她的汽车上也积着雪。

昌诗用毛巾擦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以后他们像约好了似地一声不吭穿衣服。然后不管是在电梯里,还是在咖啡厅里喝咖啡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不一会儿,他们离开饭店大楼,并肩朝停车场走去。

崔基凤嘴里烧得发干,夜里他渴得难受,但一口水也不喝,一直坐在窗口。他想以肉体上的虐待来惩罚自己,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鄙陋不堪,同时又觉得自己不可能显得那么不成器。这算什么德性呢?

“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他不知不觉地嘀咕道。

结婚前两天还跟别的男人一块睡觉,这在一般的女子是不可想象的。他觉得吴妙花好像分明是个大胆而又没有道德的女人。为什么早先就没有察觉呢?他一面吸烟斗,一面仰望着阴沉的天空。沉重的眼皮老是朝下坠,视野老是被挡住。他眯着眼睛熬夜,自然要打瞌睡。

突然有两个人影在他的眼前一晃。他连忙睁开双眼,把上身朝前倾。他感到浑身直打寒颤,好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同时他恶狠狠地注视着这两个人。

并肩走向停车场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肯定是吴妙花。男人比她的个子小,从整体上来说,显得很猥琐。崔基凤踢开椅子,霍地站了起来。

他本想冲出去,后来又站住了。现在两个人出现在眼前该怎么办呢?他觉得凭自己的本领可能对付不了三个人面对面的局面,所以又回到窗日站住了。

“了不起的女人!”他再一次叹息道。

吴妙花首先钻进汽车坐下,接着那男人也上了车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位置上。从他上车时的神情来看,是个稚气的小伙子,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大学生。

“她带着这种毛孩子取乐,妙极了,简直是奥美!该死的女人。”

他悄悄地打开窗户。一股寒风扑了进来,同时传来引擎的发动声。

“哈哈哈……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看。”

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吴妙花的车子终于动了。她的被称为Q的淡绿色新型轿车,向后倒了一下又向左转,朝大门口驶去。

隔了一会儿,Q开出正门,从视野里消失了。崔基凤举起右手,自言自语地说:“再见!”接着一阵昏眩。这次发晕很厉害,几乎是天旋地转。

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慌忙跑出房间,在走廊里踉踉跄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冲进电梯。他气喘吁吁,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恰巧有一辆出租汽车开到旅馆大楼门口停下,车上的两个人还没有下来,他就坐了上去。

“快开!跟上前面的那一辆。”

他指了指吴妙花的车子渐渐消失的地方。幸亏出租汽车司机马上就启动了车,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被红灯挡住了的淡绿色的Q。

“不要靠得太近,被他们发觉就麻烦了。”

“是跟踪?”司机扑哧一笑,问道。

“就当是这么回事吧!”崔基凤简短地回答道。

Q开动了,出租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它后面。不一会儿Q让那小伙子在新村劳特里附近下了车,又径直朝前开。估计那小伙子的家离这儿很近。崔基凤让出租车超到那小伙子前头停下,开始盯他的稍。崔基凤连跟在他后面应该怎么办都没有具体考虑好,就那么茫然地尾随着他。

那越看越不登样的家伙穿过车道,走进了胡同,甚至都不回头看一看,缩着肩摇摇摆摆朝前走。他的腿摇晃得厉害,跌跌冲冲的样子简直像只鸭子。那小伙子从这条巷子又钻进了另一条巷子,消失在一幢旧朝鲜式房屋里。崔基凤从那屋子门口穿过,又折回来走出巷子。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他回到家里,狼狈不堪地进了门,妹妹秀美留心地看了他一眼,说:

“刚才姐姐打电话来,叫你打个电话给她。”

他一声不吭地上了二楼书房,朝沙发上一坐就睡着了。隔了一个小时,秀美上来把他摇醒:

“姐姐打电话来了。”

他慢腾腾地走到底层去接电话。

“昨天晚上我跟几个朋友一起玩了,没有到你家去。现在你能出来一下吗?”

吴妙花没有说任何抱歉的话。一个小时以后,崔基凤前往约会地点。吴妙花先来了,她坐在他们常去的沙龙里。崔基凤走进去看见了她,吴妙花冲着他嫣然一笑。崔基凤也微微一笑,毫不示弱。他仔细一看,吴妙花相当憔。淬。昨天晚上她和那只小鸭子玩火,自然是要瘦的罗,这个女人呀,演技是一流的。

“哪儿不舒服?”吴妙花甜甜地问道。

“没有……”

他微微摇了摇头。两个人各人要了一杯果子汁。

“今天真的好像有点不舒服。”

对方的相貌真的像第一流的演员,坐在那儿满室生辉。

吴妙花高雅地微微一笑,把一杯果子汁端起来放到嘴边。

“据说你在外面过夜刚回来?”

“唔,是的。就算是最后一次在外过夜吧。”

“结了婚,你要是想在外面过夜也可以,我一定照准。”

“你信心十足,令人感动。”

“说真的,我可不想做一个一听说男人在外过夜就眼睛瞪得老大、气冲斗牛的妻子。我愿意保障你的最大的自由。就算是夫妻也有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不想干预。结婚绝对不能成为枷锁。”

“太好了。我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你怎么办呢?”

“我当然也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或者在外面过夜,或者旅行。”

两个人的视线霎时冷冷地碰到了一起。但是他们马上就微微一笑。

“这话说得挺有意思。”

“我可不同于别人的老婆。”

“应当这样。”

他开始朝烟斗里装烟叶。

“我说这话你不高兴吧?”

“哪里!”

他拿起火柴在烟斗上点火。

“那么,你能理解罗?”

“当然理解。”

他吧嗒吧嗒地吸起了烟斗。

“你给我在外过夜和旅行的自由?”

“当然给呀,充分地给。你可以随心所欲。家庭生活要在不损害对方的范围里进行。”

他用灰蒙蒙的眼睛冷冷地瞅了吴妙花一眼。吴妙花乌黑的眸子在闪动。

“家庭生活要在不损害对方的范围内进行,这话太笼统。”

“是呀。比如说让家里人饿饭,不照顾孩子诸如此类。”

“这些事是当然应当做好的。这种事不做好在外面瞎跑,也太不像话了。反正我的意思是要保障彼此的私生活。我也是有职业的,在外面的时间无论如何也要比花在家务事上的时间多。这就只能把家务事交给佣人去做。”

她忙着要开一爿服装店。按照她的说法,不是随随便便地开一爿,而是要开一爿一下子能压倒所有服装店的像样的服装店。

“随你的便。我是不愿说三道四的,你看着办好了。”

“也许会到外国去几个月。”

“不论你是到外国还是上月球,都跟我不相干。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好了。”

“哲学家毕竟不一样。”

“不是这么回事。”

崔基凤面带微笑,长长地吐了一口烟。他心里突然在想是不是要按原定计划跟这个女人结婚,又想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如果今天毁约,也许会把许多人吓死。

“昨天晚上,我作为一个单身小伙子最后一次在外住宿,颇为寂寞。我本想等你来一块儿出去吃晚饭,等到很晚你也不来,只好一个人走了。我猜想你也许在家,打了个电话,是你妈妈接的。”

“你不打电话,我也会挨妈妈骂的。那你一个人干些什么呢?”

“到处乱闯,还喝了酒。你干了些什么?”

他敛起脸上的笑容。吴妙花咽了一日唾沫。

“一定要了解吗?”

“不。我只不过随便问问,不愿说也不要紧,我并非一定要了解。”

“告诉你,跟几个朋友在夜总会里跳舞了。跳了一夜,然后住进饭店,一直睡到天蒙蒙亮。”

吴妙花说得一点不打格楞。崔基凤悄悄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表情非常开朗真挚,看不出任何一点说谎的迹象。看到这种表情,可能谁也不会认为她在说谎。他想这是天生的,不是天生的,就不会这样。他注意地观察着她。

“是在饭店的夜总会里跳舞吗?”

“对。玩得挺痛快。”

“我不上夜总会,是因为讨厌那种地方。年青人很多。昨天晚上你去的地方不错吧?是哪一家夜总会呀?”

“是新开的H饭店夜总会。是迄今为止我去过的当中最好的一家。”

“睡也睡在那家饭店里?”

“对。房间干净豪华。缺点就是贵一点,不过挺好。”

崔基凤有苦说不出。但他不露声色,又问道:

“昨天你为什么说来,又不来,也不打个电话!”

吴妙花把眼皮朝下一垂,紧瞅着他。

“我希望跟你在外面见面,你好像不愿意我说到你家来。可说实话,我不想在府上呆一个晚上。正在犹豫的时候,朋友们来了电话。我去找他们玩了,而没有通知你。我想半路上也可以走的,干脆就没有给你打电话。违了约,抱歉。”

“哦,没关系。这也是有可能的嘛!”

这个伪善者,什么这也是有可能的!他对于自己的口气非常反感。

“你不高兴了?”

“哦情绪……”

崔基凤好像难以理解似地连连摇头。

“你要是没有不高兴就好了。男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女人在结婚前夕矛盾挺多。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矛盾。”

吴妙花也许是在看他的反应,把话顿了一顿,悄悄地看着他。崔基凤点点头,好像是表示能够充分理解。

“对。肯定有许多纠葛。矛盾很多是很自然的嘛!没有矛盾纠葛,就不是人。”

“不是围绕着是不是要结婚的问题出现的矛盾。肯定不是这样的矛盾,是随着要脱离处女时代奔向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产生的矛盾。尽管有好奇心,我也感到不安和害怕。我不断地在想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可我又不愿东想西想的,昨天晚上就跟朋友们一起去玩了。就像一个疯女人。”

这一段话编造得非常巧妙,简直令人叫绝。看来在编造假话方面她有天赋的资质。说的时候表情真挚严肃,谁会怀疑她呢?他用钦佩的眼光看着吴妙花,把烟吐到她脸上。

“现在情绪怎么样?”

“现在很平静。我做好了接受一切打击的准备。先生,你怎么样呢?”

“我没有实际的感受。我在想到了明天,我好像只能结婚。”

“那你还不剃胡子?”

“明天是得剃胡子。”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今天几点钟来?”

他没听懂她的话,反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送彩礼箱①的日子。”

①在韩国结婚的时候要把彩礼、好书装在一只小箱子里送到女方家,这只小箱子叫做“函”,这里译作彩礼箱。

“啊,是吗?那得送呀!”

吴妙花对他的无心扑哧一笑。

“哪能就这么送来哩!要请你的朋友背来,在咱们家门口还要争执一番才有趣。这样才能多还一些价,不是吗?多还一些呀!”

“我头一次看到新娘叫新郎多多还价,少给财礼。”

“我们家没关系,尽管还。”

“不还价就讨厌得我要死,还了,还行吗?我没有朋友背彩礼箱。这么大年纪结婚,怎么好意思干这种事。何况箱子里又没有多少东西。”

“嗨,哪怕没东西,也不能就那么进来。箱子总得换个手才能进来,懂吗?”

“那么,送箱子的人要晓得这一套才能干。”

“谁送箱子来呢?”

“还不知道,没有物色过。”

“赶快去物色。”

“明白。

“七点钟左右来。”

“知道。”他没精打采地回答。

“据说到济州去的飞机由于大雪不能起飞。万一明天也不能起飞怎么办?”

“那就随便到什么地方去。”

“雪岳山怎么样?”

“不错!”

崔基凤在和吴妙花分手回家的时候想得很多,各种各样的想法搅在一起,使他头痛得好像要炸开似的。要背彩礼箱去,要剃掉胡子才能举行婚礼,要去新婚旅行及其诸如此类的事现在他都不放在心上。何必要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和精力呢?如果发生一起不可避免的事故延期结婚倒好,一巳延期结婚,以此为契机毁约也并非难事。不过,现在晚了。如果直截了当地去追问她事实,就不能再表示要跟她结婚。周围的人将会大吃一惊,当然,对此大可不必紧张。然而由于这种事心里不想结婚硬结婚也是不行的,结婚错了就会毁掉自己的一生。要是一时选择不当,造成终身隐患,使自己备受痛苦,那可真的就糟了。现在还为时不晚。好,下车就给她挂个电话。直接见面不好谈就用电话谈。昨天晚上在W饭店你跟哪个小伙子一块歇宿我都知道。赖也是没有用的。我甚至晓得你住在一○一九号房间。你不是在H饭店和朋友跳舞跳了一个通宵吗?难道这就是你的自由吗?你这样的人能做我的妻子吗?不要脸的东西!说完以后,不必听她的解释就把电话挂断。用一只电话就能简单地了结。

然而,他没有停车,也没有给吴妙花打电话,因为他不能这样做。倒也不是没有勇气,这是跟勇气没关系的。他绝不能抛弃吴妙花这样的女人,尽管知道吴妙花干了说不出口的腐化堕落的事。他爱她。不管她干了什么事,他都无法扑灭自己对她的满腔热情。尽管他估计自己也许会恨她,总有一天会跟她解除婚约,但是现在他不想抛弃她。

回到家里,母亲就像等着他似地谈起了彩礼的事。

“别人怎么干我们也怎么干,不过有钱人家是不会把这放在眼里的。但是,怎么办呢?咱们家穷,准备到这种地步,他们也该满意了吧?”

母亲把箱子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他似看非看地看了一眼,正色说:

“干吗要这样准备呢?我一上来就不主张这样。叫你们不要考虑跟着她家跑,只要简简单单准备一下就行了。我早就打进了一个楔子,说我一无所有,她家也是这么看的。”

“那也不能这样,总得热闹一些。”母亲用包袱把小箱子包起来,加重语气说。

“照我的心思,放一盆冷水举行仪式才好哩!”

“世上的事情要是都能如愿以偿就好了。背箱子的人谈妥了吗?”

“没有。我没有这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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