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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其实很疯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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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这人,性情与刘邦有一些相像,也喜好交友。他的一位故交,如今当上了沛县的县令。

秦代官制,县一级的最高行政长官,分“令”和“长”两个级别,大县长官叫“令”,小县长官叫“长”。县令比县长的级别高半截。由此可见,沛县在当时是个大县。

在大县里,有一把大的保护伞。吕公在此落脚安居,自然是放心的。县令也没忘了当年的情分,他大张旗鼓,为吕公摆下盛宴,接风洗尘。

吕公新家的厅堂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操持宴会的是县办公室主任萧何。他忙前跑后,招呼客人。

客人一个接一个地来,皆是沛县的大小官吏,知道吕公是县令老家来的故友、贵客。前来朝贺,当然不能空手,有钱的送钱,没钱的借钱来送。

就在高朋满座的时候,一个执事的衙役手拿一张名帖跑进来,高声吆喝:泗水亭长刘季,贺钱万!

这一嗓子比较惊魂,在场人都呆了。那时,一个县令的实物工资是100石谷,按当时的粮食价格计算,每石为100钱。一万钱,相当于县令十三个月的实物工资。

一个亭长哪来这么多钱?这职位捞不到油水啊,除非挖宝发了横财。

疑问越叵测,答案往往越简单。刘邦兜里其实一个子儿都没有。他纯粹是蹭饭来的。这种聚会,明摆着是敛钱。不来,得罪县令;来吧,又没钱送。他那点菲薄的薪水,早就喝酒吃肉花光了。反正一无所有,索性开个玩笑,爱信不信,随你们大小便。

常人做不出这事来,因为常人都爱面子,把羽毛和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大话一旦被戳穿,必会羞得无地自容。刘邦却无所谓,戳穿就戳穿,老子反正没钱,只能送个惊喜。惊喜难道不算礼物么?

萧何了解刘邦,知道这小子又满嘴跑马车了。他忙不迭向吕公解释:此人叫刘季,一向爱说大话好开玩笑,您老可千万别信他的话,他说贺钱一万,没准儿一个子儿也没有。

吕公很慈禧很大度的笑了,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刘邦。

秦末汉初,流行看相。在当时是一种时尚,凡精通相术之人,都显得很牛。

吕公即是牛人中的一个,他仔细地打量了刘邦。

此人胸部挺直,脊背硬朗,堪称挺拔,皮肤也未经风吹日晒,想必很少干农活。

在吕公看来,刘邦绝非凡夫俗子,将来必成大器。

他乐呵呵的,将刘邦让进厅堂,并且请他坐在上首。此礼遇很高,由于来客甚多,萧何早有言在先:凡贺礼不满一千者,厅外就座。

刘邦一个大子儿不掏,倒坐到厅堂上首,这上哪儿说理去。

那些大小官吏,不明真相,又都长了一双势利眼,单知道刘邦送了一万钱,便对他另眼相看,纷纷过来敬酒。

刘邦一点不局促,有酒便喝,有肉便吃,口若悬河,高谈阔论,与来宾推杯换盏,如入无人之境。仿佛他和吕公是一对亲兄热弟。

宴席接近尾声,吕公示意刘邦留下来。待到曲终人散,刘邦仍安坐原位。

四周静下来,吕公像查户口一般把刘邦家庭情况、自身情况、逐个问了一遍。刘邦一一答了,他摸不清吕公到底要干嘛。

吕公也不说名,只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的看相之术。这让刘邦更加糊涂,就是撒一万泡尿来照,他也看不出自己的面相贵在哪里。

他这厢犯迷糊,吕公又开了口:我有一女儿,尚未许配人家,如你不嫌弃,就嫁与你做帚箕之妾。

这下轮到刘邦惊讶了。吕公是县令故交好友,家底也算殷实,居然要把女儿嫁与他,而且不是做妻,是当妾,偏房。

莫非这老头儿喝大了,我送他一个虚拟的惊喜,他还我一份扯淡的感动?

更让刘邦惊诧地还在后面。吕公起身,将他引入后堂,让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吕雉与他相见。

吕雉落落大方,没有一点扭捏作态,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爽朗劲儿。

她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刘邦如坠梦中。

结婚为何物?张爱玲说,结婚就是长期免费的卖淫。

此刻,刘邦倒也真尝到了一点免费的甜头。婚姻对他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他并不像众多俗人一般,为结而结,图的是给父母家人一个交代,抑或是担心老了没人照顾,随意凑合找个伴。

因此,他的生活历来浪荡,有女人给他一片爱,他就还人家一夜情。混到40来岁,业不立,家不成,既无妻室,也无未来,可谓“四大皆空”。

他的父亲刘太公张口就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此厮混,连个婆娘都讨不到,去给人家做赘婿算了。

此话够损够毒。〖TXT小说下载:。。〗

秦汉时期,赘婿和贱民是一个档次。男人把姑娘娶回家,天经地义;姑娘家把男人招赘做女婿,性质可就变了。同样的婚姻,不同的名分,好比柚子与橘子杂交,搞出来的名种叫橙子,再不是以前的自己。

更残酷的是,后来秦帝国修长城,征发的对象就包括贱民、罪犯和赘婿。

即便刘邦再无所谓,刘太公这番骂词也免不了让他心底隐隐作痛。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因此愈发淡漠。

如今,他要成亲了,堂堂正正地成亲,堂堂正正的娶妻。这是42年以来,他生活中最大的一桩喜事。

吕公原以为,刘邦这把年纪,早已娶妻生子了。他本意是把吕雉许给刘邦作偏室。没想到,刘邦竟然尚未娶妻,吕公更为喜悦。

吕公喜悦,吕雉疑惑,她搞不清父亲的意图。

秦汉的婚俗,女孩子到了十五、六岁便一定要出嫁。可吕雉到了二十八岁还未嫁人。这仍与吕公相面的爱好有关,他从吕雉的面相认定,此女将来必会嫁给大富大贵之人。

因此,吕雉长大,吕公并不心急。一等再等,没有合适人选,耗大的女儿年龄。在他们举家来到沛县后,沛县县令曾几次提亲,要娶吕雉,均被吕公婉言回绝。

县令也算一方有权有势的贵人,与吕公交情也厚,可吕公仍然看不中,独独相中了刘邦。不禁让人感慨:炒股当学吕太公——只做长线,不赚则已,赚就赚个盆满钵满。

吕雉则是不嫁则已,一嫁惊人。父亲居然把她嫁给一个贫困的小吏,就因为这小吏长了一副将来要发达的面相。她没有选择,也无法选择。父亲的意思是,你安心嫁,你的未来不是梦。

从古至今,在中国,婚姻就是一个女人的归宿。未来到底是不是梦,是噩梦还是美梦,只有和对方过上了日子才知道。

吕雉像当时的许多女子一样,遵从父母之命,在自己二十八岁这年,嫁给了年长她十四岁的刘邦。

这一年是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帝三十三年。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久远。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瞬间。而对刘邦而言,这是不寻常的一年。这一年,他有了妻子有了家。

这一年,秦帝国也发生了大事。秦始皇下令,修筑长城,西起临洮,顺黄河北至河套,傍阴山至辽东,世称万里长城。

秦帝国在修筑北部边疆的防御屏障,刘邦在沛县丰邑中阳里建设自己的小家。生活向他展开了新鲜的一面,对吕雉而言,也是如此。可她没想到,自己刚嫁过去,就挨了当头一棒。

NO3 折腾

婚前,刘邦声称自己是单身,没有妻室。对吕雉来说,这多少是一个安慰。丈夫老点就老点,起码不用当妾。可当她迈进刘邦的家门,便蹿出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子管她叫娘。吕雉当场就懵了。

老姑娘也是姑娘,刹那间变成娘,是个女的都会惊诧、晕眩,继而难堪。

那小子还真是刘邦的儿子,名叫刘肥。是一个姓曹的女人给他生的。这曹氏并没与刘邦结婚,他们只是在一起混混,说白了就是炮友、情妇,古时的喊法很文雅,叫外妇。

吕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嫁了个流氓。在她之前,他已经有过不少女人,曹氏仅仅是其中一个。

男人乱搞叫风流,女人乱搞叫淫荡。男人有很多女人,是有本事的表现。吕雉再难堪再难过,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只能相信父亲的远见卓识,只能夫唱妇随。当后娘就当后娘吧,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日子就是如此,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

自商鞅变法始,秦朝便立了一条法律:一户人家中,若父亲尚在,儿子也到了壮年,就必须分家自立门户。如果不分家,便要负担沉重的赋税。

于是,刘邦的两个哥哥,刘伯和刘仲婚后便自立门户。

刘邦婚后亦是如此,他分得几亩田,但依然不干农活。地里的事,家里的事,都交由吕雉操持。

刘邦悠闲自在,扫帚歪了不抽,油瓶倒了不扶,还见天在家里请客。

他和吕雉小窝,随时都挺热闹。今日来了萧何,明日来了曹参,后日又来了个编席匠,转天屠夫登门,隔天一帮黑道顽主入室。刚消停两日,司机夏侯婴又来了。

吕雉眼花缭乱,不歇气的接客待客。累虽累,而她性情爽朗,笑迎四方客,知冷又知热,且酿得一手美酒。传说那酒名为“桃花露”,比沛县名酒“襄醪”的味道更醇厚。

那些兄弟见她随和,也不见外,与她相处甚为融洽。他们称刘邦为四哥,她自然就成了四嫂。

四嫂比刘邦的大嫂亲切大方多了,这让刘邦很有面子。

吕四嫂不光擅于应酬,且有心机。对萧何、曹参、夏侯婴她是敬重的,对席匠周勃和屠夫樊哙是放心的,对雍齿、王陵是既热情又谨慎的。

不接客的时候,吕雉也很忙,她春播种、夏锄草、秋收割,喂鸡养牛。

来客一般乐了就走,唯独樊哙不白吃白喝,常帮四嫂家干些农活。这屠夫咋一看五大三粗,再一看膀阔腰圆,聊深了方知,此人颇有些见识,说话办事都很实在。吕雉便把自己的妹妹吕媭嫁给了他。

清闲的夜晚,刘邦向吕雉讲述自己的偶像信陵君,讲述秦始皇出行的恢弘场景。他的这些向往,宛如一缕月光,特别明朗特别醇厚,暖了吕雉的心。

对吕雉来说,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老,有些浑,甚至很窘困,但他心里自有一番豪情。这豪情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它既是浓烈的、狂放的,又是无形的、隐蔽的,不细品感受不到,像宝贝埋在土里,一时看不到它闪光罢了。

不闪光的日子过得飞快,像忘记关的自来水。婚后第二年,吕雉为刘邦生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后来的鲁元公主。

有了女儿的刘邦,依然不安分。他时常闹出些乱子,以点缀平淡的生活。这些乱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官府追查起来也是要躲的。刘邦从不犯憷,混社会是个体力活儿,讲究四门功课:闪转腾挪。他早已门门精通。

吕雉就郁闷了。丈夫外出避风头,一走几天不见人,当妻子的怎能不担忧。好在刘邦机灵,回回都能安然归来。

这日,刘邦又避祸回来。与往常不同,这一回,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神头鬼脸、眼珠乱转的家伙,刘邦称其为先生。

这位颇具神秘色彩的先生,吕雉以前从没见过。他的名字也有些古怪,叫张耳。

更怪的是,刘邦对这个张耳比对自己亲爹都客气。一问才知,此人竟是当年信陵君三千门客中的一位。

门客这个职业比较滋润,也分级别,低一级的温饱不愁,高一级的食有鱼,出有车。门客被豢养久了,心里生出些内疚。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偏偏主人没有灾,无需出谋划策,只好白吃白喝,终日闲谈。

门客又与寄生虫相仿,主人完蛋,他们便无处吸血。张耳就是个例子。信陵君死后,他流落到属陈留管辖的外黄,变为无户口的盲流。

好在信陵君的名声仿佛如今明星的脸,走到哪儿人家都认账。不但认账,还追捧。盲流也是信陵君门下流落出来的盲流,这就是品牌货的威力。

外黄有一老富翁,看中这块招牌,把自己守寡多年的女儿嫁给张耳,还搭上了一笔丰厚陪嫁。

钱财到手,张耳展开模仿秀,效仿当年信陵君,广致天下门客。

刘邦外出避祸,闻此喜讯,马不停蹄赶往外黄,投奔张耳。

能做偶像门客的门客,好比拜了大师的徒弟当师父。对刘邦来说,实在是一件兴奋而欣慰的事情。

张耳也很慷慨:我这府邸,虽无银砖,亦无琉瓦,更非白玉为堂金做马,酒算不得上等酒,菜也不是宫廷菜,远不及当年信陵君的辉煌,可吃饱喝足绰绰有余,你踏实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刘邦很惬意,拜张耳为师,二人交情日益深厚。

这事让吕雉对刘邦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他果然与一般居家过日子的宅男不同,起码他爱折腾。

世上好多事都是折腾出来的,鱼不折腾掀不起浪,虎不折腾当不了王,人不折腾就不会强。

此时,秦始皇也在折腾,尽管他已经很强,但还要更强。他尤其酷爱“统一”,统一度量衡,统一行车路,统一文字,统一言论,一切能统一都统一,除了方便面。

刘邦44岁这年,秦始皇在咸阳,以散布诽谤朝政言论的罪名,下令坑杀了460名儒生。

与此同时,帝国两大重点工程启动:一造阿房宫,二建骊山陵。

领导放个屁,下面跑断气。两大工程需要征发70万人,各地官吏忙得不可开交。

作为基层干部的刘邦,手头的事情也愈发多起来。此时,他并不知天下将变。他按时上班,偶尔溜号,同友人喝酒嬉戏,与吕雉相敬如宾。充其量能拍一部韩国风味的轻喜剧《流氓小吏的幸福生活》,供家庭主妇打发时间。

然而,有的人终身平淡无奇;有的人,极少数的人,却能生发出戏剧的光辉,这也是一种天赋。有天赋的人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们平庸的现实便会被打破。

机会这东西犹如飓风,来时巨猛,去时超快,转瞬即逝。它与巧合又是一对双胞胎,总是结伴出行。公元前210年便有一个巧合,这一年,吕雉又给刘邦生了儿子,取名刘盈。也正是在这一年,秦始皇暴毙于沙丘。

NO4 心理测试

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有句经典名言:权力必须受到制约,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

简言之: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

现代德国心理学家日·弗洛姆补充:绝对权力不单导致绝对腐败,还导权力拥有者的暴虐和疯狂。

秦王嬴政,横扫六国,席卷天下,达到权力巅峰,是为秦始皇。

皇权在握,便容不得半点不和谐之音,更容不得百家争鸣。于是,焚书事件发生。焚书之后,嬴政又以封郎官为诱饵,把全国700名学子骗至咸阳,全部坑杀。

两起暴虐且疯狂的事件,让天下人领教了嬴政的专横与自大。

自大之人,通常孤独,孤独之人,通常恐惧。好比一个人骤然暴富,便终日惶恐,担心遭到算计、抢劫和谋害,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成功恐惧”症。

嬴政也并非自找不快。事实上,六国虽被征服,却非口服心服,天下欲谋杀嬴政的人,层出不穷。单史书记载,便有多起——荆轲行刺、博浪沙突袭、兰池遇险等等。

刺客每一次行刺,都在测试嬴政的心理承受力。

除此之外,民间还流传多个八卦民谣,如始皇二十六年版的“阿房、阿亡始皇”;又如始皇三十六年版的“始皇死而地分”,以及同年秋天的“今年龙祖死”,意思是:今年秦始皇死。

这些民谣听上去更像诅咒或预言。

嬴政的心理异常恐惧,也异常脆弱。但他工作不停,每日要批阅120斤重的竹简奏章。甭说费脑,光动手就够累的。

为了抵抗北方游牧民族,他先派大将蒙恬前去剿灭,又下令修筑长城,同时建造两座豪宅——生前和死后的,生前是阿房宫,死后是骊山陵。

他过分操劳,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他搞的三大工程,须征调大量民夫,其中大都是青壮劳动力,大量劳动力的抽调,势必破坏生产力,生产力遭到破坏,国家经济也如他的身体一般,一天比一天糟糕,这是一根恶性循环的链条。

终于,在公元前210年七月的某一天,嬴政暴毙于沙丘。

沙丘,地图上也无法查到的小城。古址在今河北广宗县西北。地方虽渺小,来历却极不寻常。相传,殷纣王曾在此地筑台,命人驯养禽兽。

嬴政一生巡游五次,最后一次,便是听信的术士的卦辞:君上要出游,或者迁徙,方可保住性命。

嬴政万分恐惧,决定出游,因为皇帝是没法搬家的。

哪知这一去,先还无事,就在回程途中一病不起,行至沙丘,魂归地府。

魂归了,肉身在。七月的沙丘,已有几分燠热,在赵高和李斯的严密护卫下,嬴政的遗体被转入銮车后面的辒凉车中。

辒凉车实为古代空调车,闭之则温,开之则凉。车中或有夏日置冰,冬日焚火炉的装置也未可知。

总之,嬴政被转入辒凉车的这一日起,就再没露过面。

沿途,出巡队伍每经过一座城邑,照例有县令率当地子民夹道跪地恭迎,山呼“万岁”。而大小事务,均有赵高和李斯出面代言,留守咸阳的丞相冯去疾,派快骑送来的紧要奏章,也由赵高依嬴政谕旨批复。

一切如常,看不出半点端倪,谁也不知道,嬴政已然驾崩了。

人死如灯灭,皇帝也罢,平民也罢,死后皆是一把碎骨。一代雄主秦始皇,生前独霸天下,死后照样被人摆布。赵高、李斯秘不发丧,他也不能诈尸一般弹起来阻止。

秘不发丧的做法倒没错。一旦秦始皇暴毙的消息公诸于世,势必造成两个后果,一是人心乱,二是中央乱,合在一起就是天下大乱。

但国不能一日无主,可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长子扶苏,少子胡亥,到底立谁为新君?这是一个相当棘手又刻不容缓要解决的问题。

中国皇帝大都多有个通病:擅搞国事,不擅搞家事。尤其在确定接班人的问题上,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拿捏不定。

嬴政亦是如此。他喜爱少子胡亥,有心立其为太子,却又想到自己登基的情形,那时他年仅13岁,人小力量少,吕不韦和嫪毐趁机专权,差点儿酿成大祸。

胡亥同样是个孩子。

因此,立太子一事,嬴政十分谨慎。殊不知,这一谨慎,此事便拖延下来,拖到自己身亡,被人钻了空子。

钻空之人,不是别人,就是资深宦官赵高。

赵高小时候很不幸,他的父亲,早年犯了法,受宫刑;其母受到株连,被贬为奴婢,也不安分,自己砸了贞洁牌坊与人野合,生下了赵高兄弟几个。

长大后,赵高进宫,没在沉默中变态,就在现实中变坏。

坏人一般都有些能耐,不像老实人就占了一个老实的口碑。赵高的能耐是通晓刑法、精通权谋。

通权谋之人,尤其会来事儿。这一点颇讨嬴政欢心,他命赵高当胡亥的老师,教其律法。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此三招属上三路,赵高有下三路:拉拢、腐蚀、利用。

他像个精明的会计师,早打好了自己的算盘。牢牢抓住胡亥,待秦始皇归天,便推胡亥上台。胡亥从小受他教导,对他言听计从。胡亥称帝,朝政诸事显然都由他说了算。

他也必须如此,从宦官到帝师,一路并不平坦,他曾犯过重罪,被蒙毅削去了官职,并判处其死刑。幸亏嬴政宠幸,亲自赦免,他才逃过一劫。

蒙氏家族与长公子扶苏关系密切,自成一派;赵高与胡亥为一派,两派对立,中间夹着丞相李斯。

嬴政身亡,返回咸阳途中,赵高便拉拢李斯,欲说服其合作,造一份盗版遗诏,拥立胡亥继位。

李斯一听此计,拧眉咬牙拍案惊叫:这岂是臣子该议论的事情!

赵高却不惊慌,给李斯出了一道心理测试题:论谋略、论功劳、论德高望重、论长公子扶苏的信任度,您和蒙恬比,谁的指数更强?

李斯登时泄气。此题根本不用作答,他没有一项能比过蒙恬。此题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心理。他这辈子,从始至终都在为仕途、官位忙活。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仅以同学会一事为例。当年,秦国攻打韩国之际,李斯的同学韩非来到秦国,向嬴政献计献策,其才华逼人,光耀炫目,李斯唯恐其成为仕途对手,遂赠韩非毒药一包。韩非自知难逃,服毒自尽。

反观如今的同学会,喝点小酒,唱点情歌,说点骚话,趁女同学弯腰之际,假装捡打火机,偷瞄其乳沟,嘴脸之猥琐,行径之肮脏,心智未开之辈尤其热衷此等聚会,下药也是下春药,谁能有李斯般气魄,同学相见下毒药?

荣华富贵在上,同学算个蛋,扶苏算个蛋,二者皆可踩烂。

李斯从了赵高,与之合谋,逼死长公子扶苏,拥立不到20岁的胡亥继位。

20岁的胡亥,嫩如鲜藕,却无法出淤泥而不染。父亲留下的江山,这时节已是一个矛盾重重的烂摊子。

胡亥继位,干的头等大事,便是把大部分修建阿房宫的劳役调去修建尚未竣工的骊山陵。他要让父亲舒舒服服地躺在超豪华的陵墓里。这是孝道。

中国人讲孝道,却大多把情表在父母死后。无论与老人生前关系如何,在他们死后,儿女总要把戏做足,既慰籍自己心灵,又演给旁人看。

胡亥身为皇子,当然更要全情投入。

然而,秦始皇陵实在太可怕。皇陵建于骊山北麓,远远看去,一座高大巍峨的土丘耸立,土丘周围是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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