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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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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决然道:“不行,这个皇帝我一天也不当了。我意已决,你不可再求。”他停顿一下,看到李隆基依然趴在地上,语声变得和缓起来,又说道,“你起来吧,坐下说话。”

李隆基依言立起,却没有坐下,往前两步立在李旦的面前。

李旦道:“当皇帝有什么难的?我此前虽当过几天皇帝,什么事儿也没管过,这一次你和你姑姑把我推上皇帝位,如此就成为皇帝,我实无特别之处可言。三郎,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不适合当皇帝,我生性淡泊,不爱多事儿,皇帝却是一个万事上心的差使。你来当皇帝,肯定比我合适。”

李隆基躬身道:“父皇的心意,儿臣明白。然儿臣毕竟稚嫩,近来朝野间往往流言四起,显是一些人对儿臣不服。儿臣之所以不愿接承皇位,即为此虑。”

“唉,你说此话确实稚嫩无比。我本为一个散淡的藩王,一旦成为皇帝,立刻威权无比,天下皆服。你以为人心服与不服在乎己身吗?错了!他们最重的就是你所在的位置。别看现在有许多人反对,你一旦成了皇帝,他们定然转为拥护。我知道,人往往在接位与否之时最为难熬,若上位后顿显太平。”

李旦将李隆基的奏书扬了一下,说道:“我让尚书省将你的奏书明示百官,以示你的敦诚之意。我知道,这些活儿若不做,天下人又会说三道四。不过你今后在我面前,不可再行推辞。”

李旦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李隆基便已明白父皇将诸事看得很清楚,自己若再推辞,明显有些虚伪。他也不能像大哥当初推太子之位那样绝食明志,因为李旦说过,若继续让他当皇帝就是不安好心,要把他往死路上逼。若李隆基苦苦求父亲当皇帝,无疑就是违了仁孝之道。

李旦看到李隆基不再推让,脸上就有了笑意,说道:“如此甚好。我让司天台瞧过了日子,你可八月初一登基。年号也要改一改,可名为‘先天’。”李旦登基后,在册封太子时头顶有祥云笼罩,因改元为“景云”,是时为景云三年七月。

太平公主恰在此时入殿,看到他们父子二人相对甚欢,遂问道:“皇兄为何如此欢洽?想是你决然离开皇位,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以致焕发了精神。”

李旦将李隆基的奏书向公主示意了一下,说道:“是呀。三郎刚才入殿又是上书请求,又是哭诉衷肠,惹得我心烦不已。经我一番说话,终于把他劝转过来,心里嘛,当然有些轻松。”

太平公主走在路上逐渐平静下来,她从哥哥的这次表现想其真实心思,大致摸准了哥哥的心思脉络。她忽然明白,像哥哥上次说过要退位的话,自己一腔心思认为是三郎在那里捣鬼,估计还是自己想差了主意。看来哥哥确实不愿当皇帝,他偏爱安静地弹琴谱律,再鼓捣些令常人不耐烦的训诂之学,可以从中得到无穷的乐趣。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决定入宫后要随机应变,不可一味劝阻哥哥,因为她这样做未必能收到好效果。这一次让严善思拿天象说事,实在是百密一疏,独独没有考虑到哥哥的性子,以致局势急转直下,现在要亡羊补牢,犹为未晚。

太平公主接过李旦的话头,脸上满面春风,笑道:“我在府中听到此事,起先也觉得惊愕,继而又觉得如此甚好。既然天象示意,四哥退位又可享受到安静,三郎年轻有志,大可励精图治一番。”

李旦乐道:“原来妹子也赞同呀,如此事儿就好办了。我原来还想,妹子说不定不会赞成此议呢。”

太平公主嗔道:“此为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儿,我毕竟为外人,敢说些什么呢?”

李旦道:“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外人了?”

李隆基看到姑姑那言笑晏晏的脸庞,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姑姑素常喜怒不形于色,心口未必一致。遥想自己当初起事后的清晨,姑姑见到自己后也是一脸春风,对自己赞不绝口,然其对自己的芥蒂恰恰是从此而生。她对自己当太子就极力反对,那么自己即位为皇帝,她心里会舒服吗?想到这里,李隆基躬身道:“姑姑来得正好,侄儿刚才求父皇,遭到父皇的一顿训斥,甚至说侄儿若不听父皇言语,就非仁孝之人。”

太平公主笑道:“对呀,你不听尊长之言,当非仁孝之人,这有什么好说的?”

“还望姑姑多劝父皇,让他收回成命最好。”

李旦闻言,心中又有些恼,斥道:“刚才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来了?”

太平公主见状,急忙止之曰:“三郎,你不可再说。这样吧,你先出宫,待我与四哥说上几句话儿。”

李隆基躬身告退。

太平公主转向李旦道:“四哥,三郎如此推让,可能虑于其历练甚少,你就不能缓上一段时日吗?”

李旦叹道:“唉,你难道不知道三哥当初的事儿吗?那时候天象示意,我还拉上你一起去劝谏他,让他早立贤子以避位,奈何他不听呀,结果呢?他果然暴崩殿中。”

太平公主笑道:“看来四哥坚决传位,还是有些惧死的味道。”

李旦反问道:“谁不惧死呀,你又能免俗吗?”

太平公主收敛起笑容,正经说道:“看来四哥这一次坚决传位,已经无可更改了吗?”

“不错!”李旦很干脆地答道。

“然刚才三郎所言,你也要考虑一下。如今天下未稳,三郎历练又少,若骤然换位,天下会不会又起波澜呢?”

“我对三郎说过,人非生来就能当皇帝。我当皇帝,此前可曾历练过吗?”

太平公主摇摇头,说道:“不然。我此前说过,三郎上次诛韦成功,其所恃什么?其背后无非有你和我站在那里,天下方能云集响应,所以顺势而成,你成为皇帝就在情理之中。现在三郎若为皇帝,就如无根无基的浮萍一般,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那按妹子的意思,我该如何来管呢?”

太平公主缓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想呀,三郎可以搬出东宫,进位为新皇帝,然你不可撒手不管,可以逐渐交托权柄,方为稳妥。你还要总领国家大政,由三郎办些庶务即可。”这就是她刚才在路上想好的招数,既然传位之事无法更改,那么你李隆基就当个名义上的皇帝吧,大事儿还要由太上皇亲手把持,如此一来,公主还可以如以前那样到哥哥面前鼓舌,由此影响朝政之事。

李旦仰头想了一下,觉得妹妹的这个提议很好。若这么来办,既顺应天意,自己可以避祸免死,又稳妥地继续控制国家权柄,遂点头赞许道:“妹子的主意很好。刚才三郎在这里也说过自己历练太少,深恐遇事儿处置不当。唉,所谓当局者迷,你若不来,怎么有这个好主意?”

太平公主甚喜,觉得如此一来,你李隆基无非多了一个皇帝的名号,其他皆照旧,因笑道:“我又敢出什么主意了?四哥,此事千万不能让言官知道,否则他们定会说我惑乱朝政,我就成为你们李家的罪人了。”

其实李旦非常明白妹妹的心意,他虽了解不详,也知妹妹和三郎一直在明争暗斗,他作为哥哥和父亲,又是很平和的性子,无法偏袒任何一方,只好用其折中之术来换取两方的平衡。像姚宋一案,他本来认可了姚宋的言语,并下发了制书,因为妹妹的哭闹,他不得已将姚宋贬官;再如“斜封官”一事,李旦多读圣贤之书,深明应罢“斜封官”,不料此事遭到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劝阻,他于是只好缓之。

按说太平公主设计天象之术时,其揣测到人皆不愿意主动弃权也对,李旦惧死图静是为首要,此事若一解决,他当然还会恋栈权位。现在妹妹提出此议,他也乐得顺水推舟接受。为示大度,李旦决定再为儿子扩大一些权限,说道:“你为李家女儿,当然为李家之人。这样吧,今后三品以上官员除授及大刑还要奏知于我,其他的就由三郎来处理吧。”

太平公主果然亡羊补牢,算是挽救了此前一塌糊涂的颓势,由此心中窃喜。

八月初一,李隆基的登基典礼如期举行。一应繁文缛节,这里也不一一细表。

李旦从此被尊为太上皇,自称为朕,命曰诰,每五日一受朝于太极殿;李隆基自称予,命曰制、敕,每日受朝于武德殿。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决于太上皇,其余政事由皇帝处理。

年号改元为先天元年,并大赦天下。

李隆基从此成为皇帝,实权虽集于父亲之手,然其名义上大有好处。其正妃王氏一跃成为皇后,儿子们也成为亲王。像赵敏也成为丽妃,其儿子嗣谦今年不过六岁年龄,也被封为邳王。

所谓新皇须有新气象,朝中百官自然也要调整一回。可惜李隆基虽为皇帝,三品以上的官员除授依旧由父亲当家,太平公主应该鼓舌不少,最后朝中百官的除授明显不利于李隆基。

崔湜检校中书令;刘幽求为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魏知古为侍中。这三人执掌三省,按例皆为宰相职。

其他四位宰相职人员为:窦怀贞为右仆射兼御史大夫、平章军国重事;郭元振以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萧至忠为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岑羲以吏部尚书、平章军国重事。

七位宰相中,四人皆为太平公主的忠实党羽,魏知古貌似中立,倾向公主的成分还是多一些,李隆基的人无疑居于绝对劣势。

其他朝中官员中,太平公主的党羽占其大半,太平公主经此一役,在朝中绝对占据了主动。

从安排朝中官员这件事儿上,可以看出李旦绝对是一个聪明之人。他明确得出妹妹与三郎一直在暗中对峙的结论,他也就从一开始平衡双方利益转化制衡,这样使得他们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结果都要到李旦面前争取支持,李旦由此可以游刃有余坐享权柄。他将权力安排得很巧妙:三郎为皇帝,当然位高权重,那么就需要把妹妹的人授以重位,如此两者就可以制衡了。

且说刘幽求现在政事堂议事,愈发变得无足轻重。李隆基虽当了皇帝,毕竟有名无实,所以其他同僚没有把刘幽求这个皇帝的亲信瞧在眼中。政事堂每每议事的时候,例由崔湜主持,无论从资历还是出身门第,以及文名才气,刘幽求无法与之相比,加之崔湜少了萧至忠的城府,往往话语犀利直指,数次让刘幽求当场下不来台。一旁的萧至忠虽话语不多,太平公主的党羽隐隐将之奉为首领,他间或慢悠悠地说上刘幽求一句,可谓绵里藏针,噎得刘幽求半天也缓不过劲儿来。

尚书省为国策的执行部门,其所辖六部政务驳杂。刘幽求以小吏之身一下子晋升高位,没有丰厚的从政经验,难免顾此失彼,一时错谬甚多。萧至忠冷眼旁观,指使御史台的亲信接连上疏,指责刘幽求的错误。李隆基见到上疏,也不能置之不理,就在朝堂上当众申斥刘幽求数回。

李隆基和刘幽求明白,这是公主的党羽设下的套儿,既可使他们心里添堵,又能遍造舆论,为下面的大动作铺垫。事儿很明白,郭元振极得李旦信任,所执掌的兵部又是其熟悉的事务,令萧至忠他们一时找不到好借口。如此一来,刘幽求就成为他们攻击的焦点。

刘幽求很郁闷。自己处置政务确实没有很好的积淀经验,与萧至忠这帮老官僚相比,自己确实相当稚嫩,实在找不到反击的好办法。

他曾经数次找到李隆基,叙说自己的处境和苦闷。李隆基此时初登皇位,一边有姑姑瞪大双眼在那里盯着,身后还有实为皇帝的父亲在宫中坐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李隆基劝刘幽求多学理政经验,以勤补拙,如此而已。

刘幽求于是更加郁闷。

人一旦陷入某种困境时,往往用自己最拿手的利器来解困。刘幽求所恃的利器为何呢?他先劝桓彦范诛杀武三思未成,此后成为李隆基的主要谋士诛韦成功,则其所长为“谋”。

这日晚间,刘幽求将张暐召入府中饮酒。

张暐现为宫门郎,负责宫门的守卫。此职务虽非军中之职,然宫中守卫之事皆须其从中调度,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暐毕竟与刘幽求是老熟人了,其入府后并无拘束,入席后即自斟自饮,很快有了微醺之意。他乜斜着眼睛向刘幽求道:“刘兄,好久未如此畅快了。殿下自从成为太子,现在又为皇帝,能见上一面都很不容易。遥想那时在其府中饮酒找乐,何等畅快,这样的时候估计再也不会有了。”

刘幽求笑道:“人境遇不同,其处置之道也会不同。他那时为郡王,当然可以呼朋唤友,现在成了国君要面对天下之事,哪儿有闲暇时候?”

张暐摇摇头道:“唉,国君?你我心里皆如明镜似的,他这个国君实在名不副实。哼,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现在再加上一个太平公主,天下岂不是有了三个主人了?”

人皆有私,这帮跟随李隆基起事的功臣,现在官至重位,犹不满足,日日盼望李隆基成为真正的皇帝。

刘幽求叹道:“你说得不错,谁料想会有如此局面?唉,其实他自己不说话,我想也难受得紧。只不过外号为阿瞒,这份镇定功夫比你我要强多了。”

“是啊,我曾与麻嗣宗一起聊过,殿下成为太子之后,锋芒尽敛,日常听不到他的声音;现在当了皇帝,愈发畏畏缩缩,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儿。刘兄,莫非位置越高,话语就要越少,心里也要战战兢兢吗?”

“那是,位置越高,出语愈要谨慎。你与萧至忠接触多吗?”

“不多。这个老贼整日里笑模笑样,显得一团和气,心里肯定都是坏水。”

“对呀,这种人在官场里厮混一生,可谓深谙官场之道。此人惜语如金,每说出一字一句,皆是深思熟虑而成。知道吗?我现在政事堂不敢听他说话,他每每对我说话,脸上笑容可掬,然话头后面的意思你需要咂摸数遍方能悟出。唉,这确实为一种能耐,我与之相比,还要多加历练。”

“哈哈,听说刘兄在政事堂没少吃亏。这也难怪,我们私下曾多次议过,谁让人家人多势众呢?”

刘幽求默然。

张暐又问道:“刘兄,我与麻嗣宗聊天时也感到奇怪。公主到底有何能耐?她在太上皇面前说话管用,而圣上却不能呢?”

刘幽求摇摇头,依然不语。他当然比张暐能知内幕详细,然他知张暐向来为粗豪的脾性,若向他说知,万一他无心说了出去,事情很为不美。

张暐见刘幽求不吭声,又问道:“刘兄,你把我召来,不会仅仅让我饮酒吧?”

刘幽求微微一笑道:“除了饮酒,我还想打听一点事儿。”

“嗯,你说吧,我知无不言。”

“我问你,如今北门四军还是我们自己人在实际控制吗?”

“当然。从名义上来说,原来禁军由宋王兄弟们控制,说起来还是姚崇办了好事。当时太子监国之后,姚崇向当时的皇帝进言,为防祸乱,不许诸王兄弟亲典禁兵,因罢诸王兄弟兵权,禁军例由皇帝亲自指挥。然皇帝当时什么事儿都不想管,太子当时监国,事儿就落在他的头上。姚崇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让薛王兄弟为东宫左右卫率,这样控制禁军的实际还是他们兄弟。太子成为皇帝后,该指挥权就顺势而成了。”

刘幽求点头道:“我知道。”张暐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话让一般人摸不着头脑,刘幽求作为局中人当然明白其含义。李隆基事变之后,李旦接受太平公主的建议罢其兵权,让李隆基的其他兄弟分掌禁兵之权。李隆基后来当了太子,又被命监国,姚崇和宋璟认为李隆基今后当皇帝是水到渠成之事,他们于是说通李旦罢诸王兄弟兵权,使此权归于皇帝。然李旦不视事,遂建议李隆范和李隆业为东宫左右卫率,由此兄弟二人职掌禁军。如此一来,李旦非常放心,这兄弟二人又是李隆基的下属,也有指挥禁军的名义。

张暐又道:“二王得了圣上的言语,由葛福顺、陈玄礼、李仙凫、麻嗣宗、王崇晔实掌北门禁军之权,正所谓如铁桶一般。”

刘幽求道:“我有一个想法。譬如让你带领数百人,先去拿下太平公主,再将其党羽一网打尽。你行此事时,北门四军及南衙军会干涉吗?”

“嘿,南衙军有几个人毛?他们把把门也就罢了,能当什么事儿?北门四军由自己人控制,只会帮忙,不会添乱。刘兄,你这个想法当真吗?”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叫你过来,正想商议此事。”

张暐一拍大腿,说道:“此议好哇!刘兄,你真是一个智计百出的好军师。早该这样了。我敢打包票,让我带领数百人办这些事儿,如同探囊中取物,不过两个时辰,事情就办完了。我问你,陛下知道这个想法吗?”

“他尚不知道。你既然说可行,我这几天就单独进宫找他谈一谈。”

“好哇,我等你的回话。早该这么办了,如此就少受一些鸟气。”

奇谋秘计是为刘幽求的强项,其在无奈之间,心思就顺势偏向这里。

李隆基这日在武德殿里接受群臣早朝,又在那里处理日常文牍,一直忙乎到近午时分,方才起身出殿。

他意欲舒展一回,遂信步向后殿走去。高力士此时也随他离开东宫,升任内仆丞,紧随其身后以为侍候。他们行至赵妃所居殿前,就闻殿内传出喧笑声音,李隆基转头问高力士道:“赵妃殿中有何人在此,为何如此喧哗?”

高力士道:“赵妃平时与人交往不多,崔令夫人与女儿善诗文,赵妃曾将她们召入谈论曲词数回,估计今日又将她们召来了。”

李隆基听到崔湜的夫人入宫,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她们入宫,可是你替赵妃介绍的吗?”

“禀陛下,非是小人牵线,却是赵妃之兄介绍而来。”

“嗯,我们入内瞧瞧去。”

赵妃她们闻听李隆基入殿,急忙起身跪迎。李隆基令她们平身,待他瞧见崔湜夫人和其女儿的面貌时,竟然有些呆了。

崔湜夫人生得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丰腴肉嫩,一张如鸭蛋似的粉脸上,因为饱读诗文显示出镇定清新的气质,再与柔媚温婉的风情相映,周身焕发出夺人魂魄的定力。以李隆基的阅历,其艳丽的面貌仅有安乐公主可相伯仲,而其淡定儒雅的气质又优于安乐公主。再看其女儿,身材面貌实在酷似其母,只是略瘦一些,面貌稍嫌稚嫩,其身上又添加乃父的飘逸俊朗气质,更显迷人。

赵妃禀道:“陛下,妾今日觅得一曲词,稍显粗糙,因请崔氏母女入宫修饰。”

李隆基回过神来,点头赞道:“哦,崔氏家学渊源,由她们来修饰,那是不会错的。”其心中感叹道,崔湜夫妇仅从形貌上而言,实在是人间至品,夫妇二人又谈诗论文,确实为神仙美眷。然崔湜素爱趋炎附势,不惜献身得宠,这份下乘的品德与其才貌相映,实在让人心生感慨。

那一霎时,李隆基的心中竟然产生绮丽奇想,他有了将崔氏母女兼收并蓄的念头。要知李隆基曾以浮浪风流儿郎的名声享誉京中,猎艳为其拿手之事。其谪居潞州犹不能闲着,歌女赵敏于是成了今日的赵妃。是时朝野之中对男女之事甚为宽容,李隆基以皇帝之尊若瞧中某个命妇,将之召入宫中成就好事,那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李隆基自潞州回京后,他的心思一直在忙于大事,没有把女色挂在心上。何况,崔湜与姑姑打得火热,李隆基说什么也不敢将崔氏母女揽入怀中,以授姑姑之柄。所以,刚才的念头仅是一闪而过,再也无影无踪。

崔氏夫人盈盈拜道:“陛下,贱妾虽薄识诗文,毕竟庸陋,皇妃修饰一说,贱妾实不敢当。”

李隆基闻其声音若莺啼鹂啭,心里又是一阵微动,遂笑道:“你不可太谦,赵妃唱词犹可,至于这作词嘛,就有些欠缺。予闲暇时候,可为之修饰,如今百忙之中,就无暇顾及了。”

崔氏美目顾盼,说道:“如今坊间犹唱陛下所制之词曲,其词绮丽工整,其曲顿挫有致,贱妾唯心慕之。”

李隆基正要作答,这时一名太监入内禀道:“陛下,刘仆射欲入宫求见。”

李隆基道:“让他入武德殿等着。”他又转向赵妃、崔氏道,“你们悄声商讨即可,不得喧哗扰人。”

赵妃等人齐声答应,然后跪送李隆基出殿。

李隆基出殿后对高力士道:“你告诉赵妃,今后不许再召崔氏入宫。”他此时隐隐觉得,崔氏若今后频繁出入宫禁,是一件不妥当的事儿。

高力士答应了一声。

李隆基将刘幽求领入侧殿里说话,他知道太平公主的耳目甚多,遂令宫内的太监宫女不得近前,另让高力士立在门外看守。

刘幽求没有废话,说话直奔主题,将与张暐所议说了一遍。

李隆基听完后沉思片刻,然后问道:“这个主意由谁首倡?”

“由臣首倡,召来张暐,主要想问询一些细节。”

“嗯,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我此前也想过数回,然目标为姑姑,此事就要万分审慎。你想过没有?姑姑与韦氏相比,两者的差别很大。韦氏倒行逆施,人神共怨,姑姑却大不相同。姑姑拥有广大党羽不说,就是在民众眼里,也没有多少恶感。她前段时间迁居蒲州,人们甚至予以同情。再说了,父皇对姑姑也是亲爱有加,为此我又犯了踌躇。”

“陛下的意思,眼下时机未到?”

李隆基叹道:“不错,你说的这个法儿,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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