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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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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植被的掩护,逃跑者毫无遮拦地暴露在追杀者面前,自然就进一步刺激了他们追赶的步伐。
可是,野蛮的土著兵虽然骁勇善战,但也只是相对冷兵器时代而言。就现代化野外战术,他们并不懂得太多。于是乎,居然在草地与灌木丛之间的开阔地带上一味地追击持有重型火力的对手。
苍图跳开落在脚边的一支飞矛,推搡着桑丘司和皮基卡催促说:“快!这是干掉他们的好机会。”
两个机枪手鼓着欲要裂开的眼珠子,大汗淋漓的脸上,顿时泛起邪恶笑意。他俩早就恨透这些像野兽一样的追兵,作为一直被限制输出的强火力射手,岂能放过这场此刻几乎是白送上门来的屠杀。
二人一鼓作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疾奔,双脚一踏入灌木林,就在几棵柏树下面快速架起机枪,发起猛烈扫射。
追咬速度迅猛的巨蜥,被杂佛有拦截性的射杀阻挠,但是大部分土著追兵,已然跑到了开阔地带的中部,处在进退两难境地。
直到两挺机枪展开交叉火力,嘶吼着喷溅火舌,这帮野蛮的土著追兵,才恍然间意识到,不该在这种地形下持续追击,而是应该放对手过去,把战斗转入密林,才不至于被高射速武器赤…裸裸地命中。
可一切都晚了,机枪在前沿阵地上扫出一道道短点射,冲过来的土著兵前后重叠,被打得人仰马翻,倒在沙地上叽里咕噜乱滚。
杂佛擦着被划出道道血痕的脸,咧嘴笑着对苍图说:“瞧,这两个家伙平时匪礼匪气,操持起机枪却一点也不含糊。”
看着黑压压一片凶悍的土著追兵被歼灭在沙地上,苍图总算松了一口气。
趴在身后正往步枪里填装子弹的水手朴宪浩,或许平日里常被皮基卡和桑丘司欺负,一听到杂佛夸赞这两个家伙,立刻堆起他那长满雀斑的脸,撇着上翘的嘴唇说:“他俩能这么出息,全在您二位领导有方。若不如此,咱们早就全队覆灭了。”
杂佛笑盈盈地看了看朴浩宪,这个从朝鲜逃亡来的瘦高个儿水手,步枪使得尤为出色,但却始终得不到同伴对他像荒木九野那样的认可。
听人说,他在朝鲜当雇佣兵时,因为年少气盛,常在公开场合谈论政体,指责什么金家王朝,不久便以危害民族罪,遭到政治局密令追捕。这家伙在国内四处躲逃,每到一处城市,总被群众积极举报,最后实在混不下去,便爬上一艘华人货轮偷渡,离开了朝鲜民主共和国。
直到后来几年,一个偶尔的机会,被铁胡子船长招募上铁耙号,做了打家劫舍的海盗。船上的水手们,大多是白人和黑人,大家相处久了,就有些看不惯朴浩宪,处处刁难嘲弄。
因为,这家伙有个不好的毛病。每每面对强势于自己的人,他就像丧失了正常交流的本性,变得诚惶诚恐,毫无怀疑、辩论和幽默的能力,举手投足间,尽显谦卑躬驯,阿谀奉承。
可是,大家又都看得出来,此人表里不一,一逮到机会就想投机钻营,虚伪得很。所以,这些西方水手,尽管明火执仗地做强盗,却毫不待见他的为人处世,甚至还给他起了绰号:小猪,戏谑色彩颇为恶毒。
同为黄色人种的荒木九野,步枪水平次于朴浩宪,但却被众多水手称道。这件事令朴浩宪暗自介怀,知道这是他们故意给自己难堪。但也不好戳破,毕竟讨不到便宜。可最令他不解的是,尽管皮基卡、桑丘司还有格鲁尔这些粗鲁水手,经常在船上与荒木九野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彼此却从不记恨对方。尤其在某些生死关头,相互之间甚至还不免关怀一下。这一点更让朴浩宪蜷缩在尴尬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杂佛拍了拍朴浩宪的肩膀,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这个朝鲜水手,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炯亮的黑眼睛里,立刻泛起某种异常的光亮。但杂佛并未跟他浪费太多时间,挥手招呼大家重整行装,抓紧时间开拔。
灌木丛并不广阔,与丛林连接的缓冲带很短。快速行进当中,皮基卡和桑丘司嘿嘿笑着,不断像对方吹嘘自己刚才的精湛射击。
为了保持士气,苍图和杂佛也不再警告他们俩,毕竟巨大的危险刚刚过去,每个队员都需要放松一下神经。
亚马逊炙人的太阳越上头顶,由于昨日降雨初停,走在泥土松软的丛林间,每个人并没感到酷暑难当。
苍图拔出朴刀,依旧在前面带路。杂佛走在队伍中间,时刻提防着两翼。朴浩宪背着霍克的行李,里面多是应急药品;荒木九野背着彼得罗的发报机。超负荷承重令这两个水手汗流浃背,加之泥土松软,沉重的脚步渐渐落于队尾。
突然一声惊呼,等到众人再回过头来,朴浩宪的个头已经矮了半截,腰腹以下全部陷入泥土里。
其余水手见状,顿时嘿嘿大笑。
可是杂佛却极为敏感,快速跑了过去,揪住朴浩宪身上的背带,亟不可待地向外拉。
站在前面的苍图,用手里沾满绿汁液的朴刀,指着在一旁看笑话的皮基卡和桑丘司,怒不可遏地骂道:“混蛋!还笑?快搭把手,拉他出来。”
皮基卡和桑丘司两人翻着白眼,摆手做无奈状,但又不敢违令,只好一边去拉人,一边嘲弄地说:“好!好!把咱们的小猪拔出来,就像掀开他妈妈裙子的接生婆那样!”
困在泥土里的朴浩宪,像条被鸟嘴夹住的虫子,惶恐不安地挣扎着,脸色异常苍白,赤红的双眼几乎噙满了泪光。
第八十章 密林踏鬼宫
水手们仍忍不住在笑,朴浩宪双脚哆嗦,瘫倒在一边,样子极为狼狈。
“瞧!咱们的小猪吓哭了!嗨,胆小鬼,站起来瞧瞧,那不过是一个被积水冲镂空的老鼠洞。费尔诺可比你勇敢得多。”皮基卡依旧翻着鄙夷的眼神,龇牙咧嘴嘲笑着。
杂佛朝前面的苍图点了点,示意这是一场虚惊,然后狠瞪了皮基卡一眼,有些愠色地说:“距离前面的内格罗河已经不远了,谁也别在这个时刻起内讧,不然就让他背双份的行李。”
在危机四伏的丛林,怀抱一挺机枪远比像个蜗牛似的背负重物行走起来安全的多。皮基卡似乎被说到了痛处,立刻闭上嘴巴,转过脸去不再说闲话。
朴浩宪被扶起来,杂佛见他满头大汗,人已疲惫不堪,就又鼓励地拍了拍他肩膀。然而这个水手却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难以自持地掩面哭诉起来。
“我不是被吓哭的,只是突然想哭,陷在这个坑里,让我一下想到很多。他们看不起我,连强盗都无法包容我,嫌弃我。我知道的,这是因为……因为我的国家。”
杂佛不知道该如何训斥一个伤心泣泪的队员,打骂威吓肯定不行,这家伙装了很久的心事,就像一条濒危河道,偏偏在此时决堤了。
“好了,没人看不起你!你现在是一名侦查队员,大家齐心协力才活到现在。别把那两个混蛋的嘲笑放在心上当真,像个男子汉。”杂佛按着朴浩宪的肩膀,压制着焦虑耐心安慰他。
朴浩宪捂着眼睛,却止不住连连抽泣声。桑丘司有些不耐烦,皱紧眉头半迁就地说:“好了,朴浩宪,是你自己多心了,我们没有谁看不起你。”
“你这样说,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在铁耙号上生活的两年里,我曾多次亲耳听到,你们在背后的嘲笑:‘他们手舞鲜花,在倒着走路,但周围的参照物却表示他们在往前走。他们成功地将人民变成了奴隶:吃不饱饭还整天对主子感恩戴德。这个国家的伟大成就,就是始终与人类的基本价值背道而驰,坚持最恶心,最原始,最愚昧的制度。’你们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夸赞南韩人在正步走,而且还是在火车上正步前进。称赞他们创造经济奇迹,实现人民做国家的主人。更恶毒的,也是我最难以接受的,你们居然偷偷在我衣服上画劳动党徽章。我的自尊心被深深地伤害,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自己只配无耻地活着,不配光荣地死去。刚才若是陷阱,像费尔诺遇到的那样,我就死了,但对于你们而言,只是少了一个嘲弄的对象。可我突然间感到一股莫大的悲伤,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股脑倾诉出自己的心事,朴浩宪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挂在前胸和后背上的两只大行李包,也似乎轻了不少。水手们惊愕地望着他,这个一直不与任何人翻脸争执,却又突然情绪爆发的同伴,此刻看来就像鬼上身的人忽然又好了过来。
为了确保行军,杂佛故作同情地说:“这几个混蛋,也许只是看不惯东方个别政体的野蛮,可又无处发泄,才不自觉地拿你做了出气筒。”他朝皮基卡和桑丘司瞅了一眼,像批评孩子的家长那样,严肃地说:“文化造就历史,历史造就环境,环境造就人品。如果你们生长这里,也许就刀耕火种穿兽皮了!不要再小孩子气,都成熟一点。朴浩宪也是个受害者。”
对于杂佛而言,他只想带好队伍,完成任务之后活着逃出去,根本不屑管这些鸡毛蒜皮。可是朴浩宪这一路上,步枪使得尤为出色,不仅巧妙地击杀土著骑兵,还拖着双份行李赶路。要知道,在逃命途中过多消耗体力,绝对不是件好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皮基卡和桑丘司这两个一向粗鲁傲慢的家伙,居然像意识到什么,赶紧走上前去,拍了怕朴浩宪的肩膀。“老兄!说真的,我们之前做的是有些过分,但经历了这次冒险任务,又听到这些话,我想咱们或许应该成为朋友。”
“是啊!成为好朋友。”
皮基卡和桑丘司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朴浩宪耸着湿漉漉的鼻子,疑惑地看了看,终于破涕为笑。
一行人恢复如初,很快走出灌木丛,钻进了树林子。仿佛是为了弥补过去的不是,在路上,桑丘司一直和皮基卡拌嘴,说些滑稽的事,逗朴浩宪开心。
桑丘司说:“嗨!谁听过皮基卡夜里放臭屁!哦,我的天啊!简直像夹着一把长号。更别提多臭了,你宁肯拿中国球员的袜子捂住鼻子。”
看到其他人笑得把嘴唇都憋紫,皮基卡涨红着脸反骂:“桑丘司,见你的鬼去吧!这一切都要怪你的妈妈!”
桑丘司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皮基卡大笑一声,“谁让她把你的鼻孔生得像墨镜。你每次一走进厕所,里面的苍蝇都以为自己患了感冒。”
两个水手谁也不甘示弱,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取笑着。丛林里密集的树枝和藤蔓,渐渐稀疏了起来,四周也稍稍开阔一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呵呵发笑的朴浩宪,突然被跟在身后的荒木九野猛地扯了一把,由于身体失重,一声惊呼陷入泥坑。
和刚才一样,他半截身子又一次没入地下。大家扭过脸时,谁也没有看到,朴浩宪是被人扯了一把才栽下去的。
皮基卡笑得前仰后合,和桑丘司一起跑过来,打算把同伴拉上来。可是,唯独闪到一边的荒木九野没有笑,也更没凑上前帮忙的意思。
陷在泥土中的朴浩宪,一脸埋怨看着他。本该是荒木九野自己栽进去的,可他却随手拉了这么一下,令别人成为垫脚石。
刚刚经过灌木带时,朴浩宪失足落入泥坑,确实令苍图和杂佛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种地形,特别利于巫蛊小鬼挖地道设埋伏。
但是现在,在茂盛的原始丛林里,土层下面尽是盘曲的树根,密密麻麻。树与树之间一层交错着另一层,有的如巨蟒粗,有的硬如钢筋,是很难挖坑打洞的,此处最好的伏击就是躲进浓密的树冠。
杂佛招呼了一声:“哎!快点,把他拉上来,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大船上。”
这一声刚说完,竖起双臂准备让同伴拉拽自己的朴浩宪,身子猛地一抖,一根血淋淋的矛头,从他后背刺穿,在脖子下面钻了出来。
“中埋伏了,地底下有伏兵!叽里咕噜一大堆,都在动。”荒木九野嘶喊着,奋力丢开包裹,抓起步枪朝一棵大树后面跑去。
第八十一章 惊悚的消耗战
靠在朴浩宪近前的皮基卡和桑丘司,顿时被吓得仰面倒地,可哪知身子刚一挨着土层,发出海绵般微微颤动,落叶层下面就又簌簌作响,数道闪着寒光、淬了巨毒的锋利矛尖,相继凶猛地刺了出来,深深扎进两人背着的大包裹。
“上刺刀!戴防毒面罩!”苍图大喊一声,已将数颗毒气弹抓在手上,照准朴浩宪腹下的地洞就投了过去。
嗤嗤上升的毒烟,从穿透胸腔但仍未断气的朴浩宪周身弥漫上来。面目因极度痛苦而变狰狞了的朴浩宪,嘴里大口涌着黑血,整个人像被塞进了绞肉机一样,脑袋和上肢剧烈地抽搐哆嗦。
滚到一旁树下的杂佛,将耳朵贴在树干上,能够清晰听到土层下面躁动不已,正有无数巫蛊小鬼像耗子大**一样,叽里咕噜地乱跑乱窜。可见,这片丛林脚下已经被他们挖空了。
凭借敏锐的直觉,杂佛把装载刺刀的步枪向脚边草丛猛地一戳,一股猩红的鲜血,从松软的泥土下面渗透上来。他单手迅捷戴好防毒面罩,对苍图提醒道:“快!快给他一枪,土层下面的巫蛊小鬼正用剔骨刀宰割他。”
苍图极不忍心,但也别无它选,抬起步枪向朴浩宪的太阳穴补射一颗子弹。半截身体陷在泥土里的朴浩宪,脑袋一歪,纠结的五官随之松散开,终于获得解脱。
皮基卡和桑丘司两个人,仓促戴上防毒面罩,像发了疯似的,又朝朴浩宪扑过去,对准蠕动的土层猛烈开火。
据守在不远处的荒木九野,拼命挥舞步枪,向着皮基卡和桑丘司气恼地嚷嚷:“冷静些!小猪已经死了,别再浪费弹药。把他的尸体踹下去堵住坑口,毒死那些土著兵。”
然而,他的这一声叫嚷,立刻被藏在地下的巫蛊小鬼听到。霎时间,土层像蛇腹一般抽缩耸动,铿铿作响的密集脚步声,犹如暗流似的向荒木九野蹲躲的位置急速聚拢。四周的落叶层,仿佛被一阵阴风吹过,无数可以吹射毒针的木杆,像躲在枯叶下的虫子,悄然探出圆滚滚的射口。
荒木九野随即拉响一颗手雷,摔在落叶层上面,拔腿就往杂佛身边跑。随着“轰”一声巨响,漫天尘土飞扬,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躲在下面的两个巫蛊小鬼当即毙命,裸露的尸首横倒在一旁。
其余巫蛊小鬼像一窝被掀开的老鼠,惊得无处躲逃,再想钻回地道,坑口已经彻底塌陷。
机不可失,杂佛果断地下达命令:“皮基卡,干掉他们!”
一道猛烈扫射随即飞来,将十几个尚未来得及散开的巫蛊小鬼全部打倒。或许是因为过度惊吓,皮基卡变得异常兴奋,鼓足大眼珠子爽快地叫骂:“他奶奶的,太过瘾了。”
苍图定睛一看,见死在外面坑道上的巫蛊小鬼每人头上罩了一个防毒面罩,登时心下骇然,抄起地上的包裹对皮基卡骂道:“笨蛋!快靠拢过来,你脚下那些巫蛊小鬼在装死,咱们的毒气弹失灵了。”
可就在苍图的话刚出口,一根长矛从桑丘司脚边刺了出来,斜着戳在他小腿上。本以为身边的巫蛊小鬼被毒气熏死在地底下的桑丘司,一时间猝不及防,拖着机枪踉跄几步,绊倒在地上。随着身体产生的震动,落叶层下面又是嗖嗖一通乱刺,紧追不舍。
苍图抢步冲了过去,对准落叶层哒哒一阵扫射,这才帮桑丘司解了围,使他争取到起身的机会。
苍图一边掩护两个水手撤退,一边焦急地问桑丘司:“你受伤了没有?”
桑丘司像头大笨熊,但却不失勇敢,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又朝朴浩宪的尸体奔去,玩着命把他身上的医药包裹扯下来,然后自己也吓坏了,哇哇大叫着,拼了命往苍图身后跑。
“我不知道!不知道!眼前这种刺激,简直就像麻醉剂,令人断了手脚都不会觉得疼。希望上帝保佑,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桑丘司气喘吁吁,神色恍惚无措,皮基卡见他有些反常,顿时急了眼,担惊而气脑地大骂:“别胡说桑丘司,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一起回船上去,还像以前那样赌钱、玩女人。如果这群杂碎伤害了你,我就……”
可没等他说完,杂佛在他屁股上猛踢了一脚,使他整个人像皮球一样滚出数米。嗖地一声,身后一簇高大茂密的树冠里,飞来一根乌黑透亮的标枪,直直地刺在皮基卡刚蹲过的地方。
尾巴骨热辣辣的疼,皮基卡眼睛都憋红了,提起机枪对准树冠就是一通扫射。藏在树杈上的两个土著投矛兵,瞬时齐头跌落下来。
大家靠在一棵巨大的缠藤树下,形成严密的包围圈,彼此持枪掩护。脸色苍白的桑丘司,挽起裤管看了一眼,随即释然大笑:“他妈的!我向上帝发誓,以后绝对不杀基督徒。瞧啊!刚才那个混蛋,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看到缚在桑丘司小腿上的匕首皮套被锋利的矛尖划出一条口子,里面的刀身寒光闪烁,皮基卡也随之释然,满心说不出的欢喜。“他妈的,你小子太走运了。那可是淬有巨毒的矛杆,只要在人皮肤上划破蚂蚁大小的一丁点伤口,你这条小命就归上帝了。”
暂时无法奔逃,只能就地迎战。砰砰啪啪的枪声四起,埋伏在四周大树冠里的投矛兵,被一一击落下来。地道下面的巫蛊小鬼,隔着土层不断冲击过来。荒木九野和另一个水手利昂德,不断投掷手雷,炸得落叶层震荡翻飞,只要一见到地表裸露出由树枝搭建遮盖着的坑道,皮基卡和桑丘司的机枪,就会喷射一道道火舌,清理掉躲在下面的巫蛊小鬼。
经过十多分钟的激烈交战,六个人凭借大树的掩护,始终压制着巫蛊小鬼,不让他们接近过来,有释放毒针的机会。
可是,这样的猛烈火力,并不是无限的。他们的弹药很快就消耗殆尽,手雷被抛光了,机枪子弹还剩下两排,步枪的子弹也不多了,每支枪不超过五十颗子弹。
第八十二章 第三层船舱里的秘密
杂佛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地骂道:“糟糕,这群土著兵在拿身体消耗咱们的弹药,看样子是要拼命了。”
“没有子弹的话,咱们寸步难行。不能再困在这里了,干脆请求炮火支援。”荒木九野的一只瞎眼,在剧烈奔跑厮杀中又溢血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快些回到船上。
利昂德吐着嘴里的泥渣子,极为不满地说:“你该害臊的!发报机在你背上,被戳出好几个大窟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
荒木九野抹着从鼻梁流到嘴唇上的血,咬牙切齿地反驳。“混蛋!我瞎着一只眼睛硬撑到这里,连路面都看不清,好几次险些踩进陷阱里,你居然还埋怨……”
杂佛更换了一个新弹夹,厉声呵斥这两个眼看就要像牛一样打起架来的水手。“别争执了,咱们和对手纠缠这么近,请求火炮支援等于自杀。”
苍图心里清楚,杂佛这样说是在息事宁人。换作其他情况下,保护不好发报机是要被重罚的。
为了节约弹药,苍图命令两个机枪手改用步枪,随同他一起向藤萝密布的地方冲。杂佛带着荒木九野和利昂德垫后,三个人用精准射击压制巫蛊小鬼的冲击。
苍图奋力挥舞朴刀,在不利于行走地方披荆斩棘,因为这些路径下铺设陷阱的概率较小。皮基卡和桑丘司负责掩护,把那些攀援在树梢上如飞猿般窜来窜去的投矛手击落下来。
森林北面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大河,苍图用最快的速度撑起两只橡皮筏,众人跳上去之后拼命划水。桑丘司和皮基卡架起机枪,用最后的几排子弹压制从森林里冲出来的投矛手。
那些野蛮的土著兵异常愤恨,几乎到了视死如归的地步,迎着弹线交错的射击愣是冲到岸边,跳起脚朝河面攒射飞矛,企图把他们的橡皮筏扎破。
“不好!橡皮筏被刺破了。快,快向对岸划!”利昂德焦急地向大家喊着,一只手捂在嗤嗤冒泡的皮筏外侧。皮基卡将机枪扫射得更加疯狂,嘴里恼怒大骂着。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土著投矛手不再像先前那样呈抛物线投掷飞矛,而是像打水漂那样,使矛杆像剑鱼一般,贴着水面嗖嗖穿来,在橡皮筏底部划出一条口子。
幸好大河不很宽,眼看皮筏就要陷进水面,众人纷纷跳水,只游了二十几米,就可以淌着浑浊的泥水往密林里钻。
桑丘司有些兴奋地呼叫起来,不断对着皮基卡傻笑。“嗨!我认识这里,还记得来的时候吗?咱们的小快艇就停在前面的林泽地。上帝保佑,总算又活着回来。”
皮基卡也兴奋难耐,鼓着眼珠子说:“你说得没错,上次就是在这片林泽地,你的老二险些被鳄鱼吃掉。”
桑丘司远没有了先前那种在乎,反而嘿嘿一乐,极为满足地说:“至少这里不会有土著人挖得地道!”
几个人淌着浑浊的泥水,疲惫不堪地向前走,苍图看着指南针,确定大家的方向不会错!可是,走了不到两公里,一阵阵恶臭就扑鼻而来,令众人嗓子眼作呕。
“看啊!快看!他们又来了。”利昂德像只受惊的鸭子,吓得几乎要张开双臂飞起来。
白蜡树和栎树林立的水面上,微风从西侧吹来,一具具飘荡晃动的土著人的浮尸,恍然看去犹如大群土著兵,正悄无声息地潜泳而来。
杂佛先是被吓得一愣,待看清水面的状况,厉声呵斥众人的惊慌。“慌什么,没见过尸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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